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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大明

_8 寂寞剑客(当代)
“朕不管这些。”崇祯皇帝勃然大怒道,“派不出援军就是你无能,要是松山和锦州丢了,朕就拿你试问!”
陈新甲吓得以头叩地,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报,松山塘报……”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小太监双手高举塘报疾步进了大殿。
两班的大臣们神情木然,这些天几乎天天接到来自松山的塘报,无非是说松山、锦州局势如何危急,催促朝廷早日派谴援军云云。
小太监直趋玉阶之下,站在阶下的秉笔太监王承恩赶紧接过塘报呈到崇祯皇帝的御案之前,崇祯皇帝拆开塘报面无表情地阅读起来,看了没几行,崇祯皇帝忽然脸色大变,整个人从龙椅上霍地站起身来,捧着塘报的双手竟然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
正低着脑袋偷眼察看动静的大臣们心中顿时开始打起鼓来,心忖松山和洪承畴看来是完了,要不然万岁也不会气成这副样子。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转进朝鲜
“好,好,好!”
看完塘报的崇祯皇帝并没有像大臣们预料的那样雷霆大怒,而是将塘报往御案上重重一拍连声叫了三个好,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分列阶下的大臣们纷纷为之侧目,在他们的印象中,还从来没有看见万岁爷高兴成这样过。
“皇上。”秉笔太监王承恩恰到好处地问了一句,“是不是松山有捷报传回来了?”
“岂止是捷报?岂止是捷报!”崇祯皇帝将塘报猛地展开,大声说道,“你们都看看,都看看吧,大同总兵王朴率千余铁骑孤军深入辽东,一举捣毁了建奴的老巢盛京,还生擒了奴酋皇太极,松山、锦州之围已经不战而解,不战而解了!”
崇祯皇帝的这番话就像一枚巨石投进了平静的池塘,群臣哗然。
“大同总兵王朴率军捣毁了建奴老巢盛京?”
“敢孤军深入辽东,王总兵好胆识啊!”
“谁说不是,还生擒了奴酋皇太极!我大明自从有辽事以来,还从未取得过如此辉煌的胜利哪,真是太了不起了!”
兴奋过后,崇祯皇帝又扼腕叹息道:“朕真想亲率水师大军前去连云岛接应王总兵啊,只可惜国运不济,出了孔有德、耿忠明、尚可喜这三个逆贼,以致我大明水师遭受重创,再无法渡海攻击辽东了。不过天理昭昭,这三个逆贼最终还是没能逃脱上苍的惩罚,他们已经被建奴砍头了!”
“万岁洪福齐天,王总兵定能逢凶化吉。”
“建奴气数将尽,大明国祚长盛,真乃可喜可贺。”
“万岁,臣建议立刻将这个好消息诏告天下,举国同庆。”
崇祯皇帝高兴一次可真不容易,朝中大臣这次逮住了机会都往死里拍马屁,就连一向以正人君子自居的左都御史刘宗周也忍不住拍了崇祯皇帝的马屁。
“哈哈哈,好。”崇祯皇帝龙颜大悦道,“就依卿等所言,将此捷报诏告天下。”
回过头来,崇祯皇帝又向秉笔太监王承恩道:“承恩哪,吩咐御膳房准备宴席,今天中午朕要在皇极殿大宴群臣,京中所有七品以上官员都要出席,哈哈哈,今天朕真是太开心了,一定要和诸位臣工一醉方休,一醉方休呀!”
“奴婢遵旨。”
王承恩领了圣旨,屁颠屁颠地奔着御膳房去了。
趁着群臣争相传阅塘报时,崇祯皇帝问陈新甲道:“陈爱卿,如果朕没有记错这个王朴应该是三年前升的总兵,还是由爱卿你举荐的,对吧?”
“万岁真是好记性,这个王朴的确是微臣带头举荐的。”
“好,要是我大明能多几位爱卿这样的贤臣,多替朕举荐像王朴这样的将才,又何愁建奴不灭,流贼不靖?”
“这都是万岁英明,臣委实不敢居功。”
听了崇祯皇帝这话,陈新甲高兴得都快晕过去了,真要说起来,当年举荐王朴也是无奈之举,因为那次建奴入关,各镇每战每败,就没有一个报捷的,只有大同游击王朴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还带回了几根建奴小辫。
陈新甲本着尽量报捷不报败的原则,抓住王朴大做文章,指使几个御史言官在崇祯皇帝面前着实鼓吹了一番,王朴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落了个骁勇善战的名声,崇祯皇帝一高兴就直接把他升了大同总兵。
陈新甲还真没有想到,当初无奈之下举荐的王朴居然真的是个将才,今天当着群臣的面获得崇祯皇帝如此赞誉,可真是挣足了脸面。
崇祯皇帝又问道:“朕记得王总兵好像很年轻吧?”
陈新甲道:“回万岁,王总兵春秋二十有四。”
“还只有二十四岁?”崇祯皇帝忍不住赞道,“这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哪。”
陈新甲随口说道:“万岁,王总兵至今没有娶亲呢。”
“哦?”崇祯皇帝听了顿时心头一动,问道,“王总已经二十四岁了,为何兵至今没有娶亲?”
陈新甲道:“据臣所知,王总兵本来是定了门亲,不过还未过门就遭了流贼的毒手,后来王总兵就一直随军征战,这亲事就耽搁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脸上忽然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立于阶下的陈新甲见了不由心头一跳,心忖万岁该不会是想……
■■■
当崇祯皇帝在皇极殿大宴群臣时,王朴率领的家丁部队正在朝鲜逍遥快活。
由于建奴放弃了追击,王朴和手下的家丁就不必再奔命了,从平安道到黄海道再到京畿道,不到四百里的路程却走了整整五天,平均每天才行军八十里,这对于一支没有辎重拖累的轻骑兵来说,实在是不像话。
由于王朴的纵容,手下家丁的行为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从最开始的强吃、强抢、强睡逐渐演变成烧光、杀光、抢光,人都是有兽性的,这种兽性一旦失去约束立刻就会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泛滥成灾。
对于部下的行为,王朴最开始的时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了后来他就是想管也管不住了,其实王朴也就是不想管,他对高丽棒子从来就缺乏好感,在王朴看来,高丽棒子不是忘恩负义,就是喜欢意淫、喜欢强抢中国人的文化遗产。
这回逮住了机会当然得狠狠地收拾一下高丽棒子,好戏还在后头呢。
王朴正在马背上眯着眼打盹时,刀疤脸催马回来了,兴冲冲地说道:“将军,前面不远就到汉阳了?”
“前面就到汉阳了?”
王朴闻言顿时打起了精神,汉阳其实就是汉城,是朝鲜王国的都城,王朴和他手下的八百多号家丁要想从海路返回大明,就必须要借用朝鲜水军的战船,要借到朝鲜水军的战船就必须获得朝鲜国王的许可。
王朴身边的一名家丁忽然问道:“不知道朝鲜国王会不会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城?”
刀疤脸卷起袖子,恶狠狠地说道:“他***,朝鲜国王要是敢不开城门,那我们就打进城去。”
王朴问甄有才道:“有才,你认为呢?”
甄有才道:“小人觉得借战船容易,要想进汉阳,难。”
王朴点了点头,说道:“嗯,要是能够不动武力就借到船只那是最好,不过来一趟汉阳不容易,怎么的也得捞些好处。”
甄有才道:“将军的意思是……”
王朴想了想,说道:“有才,你带刀疤脸和二十名弟兄去汉阳会会朝鲜国王,见了朝鲜国王,你就说八旗大军与明军作战需要大量饷银,我们就是奉了皇太极之命来向朝鲜索要饷银的,数量嘛……就五百万两白银吧。”
甄有才吃了一惊,低声道:“将军,五百万两是不是太多了?要知道朝鲜王室已经被建奴搜刮过两次了。”
“要是建奴没来搜刮过,本将军非要两千万两不可!”王朴冷笑道,“这样,要是朝鲜王实在拿不出这么多现银,那就用黄金、高丽参和别的珠宝什么的折价抵偿,他们要是敢不给,那就等着八旗大军把整个朝鲜夷为平地吧。”
“好,小人明白了。”
甄有才心领神会,在刀疤脸和二十名家丁的簇拥下直奔汉阳去了。
■■■
汉阳,朝鲜王宫。
朝鲜王李倧正召集大臣议事,早在“清军”进入朝鲜国界的第三天,李倧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虽然入境的“清军”只有不足千人,而且一路上肆无忌惮地烧杀劫掠,可朝鲜方面却一直没敢轻举妄动,原因很简单,朝鲜已经被清军打怕了,清军第二次侵略朝鲜时,满清多罗贝勒多铎仅用两千铁骑就击溃了朝鲜的五万勤王大军哪。
清军强大的战斗力让朝鲜人至今还心有余悸,听说清军杀来,朝中没有一位将军敢召集军队前去迎击。
大殿上,领议政(相当于大明的内阁首辅)忧心冲冲地说道:“大王,刚刚得到消息,大清军昨天夜里又洗劫了龙南里。”
“这些该死的建奴!”李倧恨恨地骂道,“本王真该派兵把他们给灭了。”
“大王不可呀。”领议政连连摇手道,“如果召集各道的军队,要灭掉这支清军也许有可能,可这么做肯定会惹来大清国的报复呀,等大清国的八旗大军一到,那我朝鲜国可就要亡国灭种了。”
“唉。”李倧长叹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左议政说道:“大王,大清军如果只是抢点东西,杀点人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怕就怕他们此来另有目的啊。”
李倧问道:“能有什么目的?”
左议政道:“臣听说大清军正在松山和大明军激战,既然是大决战那肯定需要大量的粮草辎重和军饷,这次大清国派谴军队前来搞不好是来索要军饷的。”
“大王。”左议政话音方落,有卫兵急匆匆地进了大殿,跪地禀道,“大清国的使节在城外求见。”
李倧怒从心头起,厉声道:“不见。”
“大王。”领议政急劝阻道,“大王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是啊,既然大清国派来了使节,还是应该接见。”
“千万不能因为不接见使节给朝鲜国带来灾祸啊。”
大殿上的群臣纷纷附和。
李倧无奈,只得说道:“好吧,那就打开城门放大清国的使节进城。”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踏上归程
甄有才和刀疤脸在朝鲜官员的引领下进了朝鲜王宫,甄有才虽然长得五短身材、其貌不扬,走起路来却显得趾高气扬、神气活现,这家伙的确怕死,可他更明白现在表现得越嚣张反而越安全,要是表现得萎萎缩缩没准就死到临头了。
进了大殿,甄有才也不下跪也不行礼,用满语傲慢至极地说道:“大清天使到了汉阳城外,你们为何不开门迎接呀?”
“放肆。”朝鲜都元帅金泰贤怒极喝道,“见了我国大王为何不跪?”
这个金泰贤是金景瑞的儿子,金景瑞就是当年萨尔浒之战时朝鲜仆从军的副元帅,后来明军战败,朝鲜军也被迫投降,金景瑞、金泰贤父子在后金一呆就是十多年,直到皇太极二次征讨朝鲜才被放了回来。
所以,金泰贤说得一口流利的满语。
“笑话。”甄有才冷笑道,“本人乃是大清国使节……派来交涉的代表,岂有向属国君王行叩拜之礼的道理?”
“你。”
金泰贤怒极,反手拔刀就要逼向甄有才,立于甄有才身后的刀疤脸突然踏前一步挡在甄有才面前,眸子里流露出恶狠一样的光芒,死死地盯住金泰贤,金泰贤心中一凛,竟然再不敢往前一步。
甄有才冷笑道:“怎么,你们还敢斩杀大清国的使节不成?”
同样精通满语的领议政急忙上前说道:“不敢,敝国上下绝不敢有此存心,只是不知道这次大清国派来的使节是哪位?”
甄有才遥向北方抱了抱拳,傲然道:“礼亲王代善。”
领议政走回到李倧面前,压低声音用朝鲜语说道:“大王,刚才卫兵在城头看见城外的大清军中有几百名身披红色铠甲的骑兵,看样子来的果然是大清国的正红旗旗主,礼亲王代善无疑。”
李倧也压低声音道:“不管来的是谁,绝不能让大清兵进城。”
领议政点了点头,向甄有才道:“大清国的尊使前来朝鲜,不知有何贵干?”
甄有才鼻子一翘,傲然道:“为了筹措军饷。”
领议政又以朝鲜语与李倧和诸位大臣商量了一会,再问道:“不知道大清国要给敝国加派多少饷银?”
甄有才伸出五根手指头,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五百万两!”
“什么?”领议政勃然色变道,“这,这简直,简直就是……尊使,敝国人少力薄,实在是筹集不起这么多饷银啊。”
“怎么筹集饷银那是你们的事,本使只负责传话。”甄有才傲然道,“礼亲王说了,如果你们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也可以拿黄金、高丽参还有珠宝什么的折价抵偿,礼亲王还说了,如果三天之内筹集不到五百万两军饷,那大清军就只好派军队来催饷了,不过到了那时候,可就不是五百万两啦,你们好好想想吧。”
摞下最后一句话,甄有才扬长而去。
等甄有才和刀疤脸出了大殿,李倧才急切地问领议政道:“怎么样?”
领议政长叹一声,答道:“大王,大清国要我们在三天之内筹集五百万两白银的军饷。”
“什么?五百万两!”
“这简直就是抢劫!”
“太过份了。”
大殿上群情激愤,李倧也哀叹道:“可是现在国库里只有一百五十万两啊,就算把王宫里的金银珠宝折价算上,也不过两百万两啊,还差三百万哪。”
【朝鲜受到明朝的影响,国内实行的也是银本位的货币体系】
“大王,我们不缴饷银怕是不行啊。”领议政叹息道,“大清国皇帝这次派来的可是德高望重的礼亲王啊,要不这样吧,大王可以下旨让汉阳的富户们捐饷,诸位大臣也各自捐一些财物,老臣估摸着可以凑个一百万两,然后老臣再去和礼亲王商量一下,就说剩下的两百万我们是实在缴不起了。”
都元帅金泰贤急道:“大王,这军饷我们不能出啊!”
左议政附和道:“都元帅说的是啊,要是缴了饷银那我们的国库就全空了,就连诸位大臣的俸银都发不出了呀。”
“不缴?”领议政冷然道,“那就等着八旗大军杀进朝鲜,等着亡国灭种吧。”
金泰贤和左议政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哑巴了。
大清军队的兵锋他们都曾领教过,金泰贤甚至还当过十几年的俘虏,对清军的强大至今还记忆犹新,以大清军的骁勇善战,他们只需要派出一支五千人规模的铁骑,就足以让朝鲜亡国灭种了。
李倧颓然瘫坐在回椅子上,向领议政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罢了,这件事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
北京,紫金城。
喝得醉熏熏的崇祯皇帝在王承恩的搀扶下来到了坤宁宫,周皇后率领宫女太监早已经跪在地上迎驾了,崇祯皇帝大袖一挥,朗声道:“都平身吧。”
周皇后亲自把崇祯皇帝扶进东暧阁,服侍崇祯皇帝在御榻上躺好了,又让宫女奉上香茗,这才喜孜孜地说道:“臣妾很久没见皇上这么高兴过了。”
“高兴,今儿个朕是真高兴。”崇祯皇帝醉眼朦胧地说道,“以不足一千的孤军深入辽东腹地,一举捣毁建奴老巢、生擒奴酋,锦州、松山之围不战而战哪!朕派了十三万大军都没能解了锦州之围,可这支孤军却偏偏做到了,这个王朴,真是了不得啊。”
周皇后喜道:“既然皇上如此赏识这个王朴,等他回来后加以重用就是了。”
“重用是肯定要重用的。”崇祯皇帝侧着头,若有所思道,“不过这个王朴只带了一千孤军就敢去进攻建奴的老巢,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大得让朕都有些担心哪。这个王朴是匹千里马这没错,可朕担心他是匹桀骜不训的劣马呀。”
周皇后笑道:“那皇上就给他安一副笼头,这匹千里再是桀骜不驯也该乖乖听话了。”
“皇后和朕想一块去了。”崇祯皇帝点头道,“是应该给这匹千里马安一副笼头,让他好好地为朕,为大明办差。”
周皇后问道:“看来皇上早就有主意了?”
“嗯。”崇祯皇帝点头道,“等王朴回来朕就把茹儿许配给他。”
茹儿就是长平公主朱薇茹【长平公主的芳名不是朱薇茹,不过那两个字实在是太生僻了,五笔打不出来,改之】,朱薇茹是崇祯皇帝的嫡长女,周皇后所生,现在十四岁,按明律已经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龄。
周皇后若有所悟道:“皇上是想招王朴为驸马?”
崇祯皇帝道:“这王朴虽然只是个武夫,家世也不够显贵,可他是个大英雄啊,不会辱没了茹儿。”
“这事皇上怎么说就怎么办吧。”周皇后挥手示意宫女太监退下,眉梢眼角已经荡起了丝丝春意,“皇上,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些竭息了吧。”
崇祯皇帝已经足足两月没有临幸坤宁宫了,周皇后才刚刚三十出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今夜好不容易把崇祯爷给盼来了,正想着颠鸾倒凤时,背后却响起了轻轻的鼾声,周皇后回头一看,崇祯皇居然已经靠在锦垫上睡着了。
“唉。”
周皇后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是又幽怨又心痛。
■■■
汉阳。
当崇祯皇帝和周皇后商量着要招王朴为驸马时,王朴却在汉阳大肆搜刮朝鲜王室、文武官员以及豪族大户的财产,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大清国”勉强同意了朝鲜领议政提出的折衷方案,即向朝鲜派饷三百五十万两,五天内缴齐。
其中白银一百八十万两,黄金二十万两折价银八十万两【朝鲜和明朝一样是银本位货币体系,黄金不能当成货币流通,仅用来当收藏品和装饰品】,高丽参五万斤折价银五十万两【当时的官方价格是一斤高丽参25两白银,王朴把价格压低了一半还多】,其余珠宝、兽皮、干货四十大箱折价银四十万两。
五天之后,被汉阳百姓视作瘟神的清军终于离开了,随同“清军”一起离开的还有几十辆银车、参车以及四十大箱珠宝、兽皮和干货,这次朝鲜人真是损失惨重,尤其是朝鲜王室简直可以说是破产了。
到了仁川,王朴又凭着朝鲜王的国书征调了三艘战船,满载着从盛京、汉阳以及一路上抢来的财货扬帆起航,正式踏上归程。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龙吐水
王朴手下的家丁都是大同人,这些家伙在陆地上是猛虎,可到了海上就成病猫了,出海没两个时辰就一个个脸色惨白,吐得不可开交,好在船上的朝鲜水手温顺得像绵羊一样,才没有惹出什么乱子来。
一直过了两天,家丁们渐渐适应了船上的摇晃,情况才有所好转。
眼看着距离大明越来越近,手下的家丁们个个喜出望外,王朴却丝毫不敢放松,他深知越是接近成功的时候越是要警惕!为防万一,王朴把皇太极、代善、布木布泰和海兰珠分别关押在自己座船底舱的四个小房间里,再派人昼夜不停地加以监视。
不过还是出事了。
这天午后,海面上风平浪静,王朴正躺在甲板上打盹时,亲信家将王小七忽然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将军,建奴女人不肯吃饭。”
王朴眉头一皱问道:“哪个建奴女人?”
小七道:“那个叫布什么布的。”
“你是说布木布泰?”
“对,就是她,已经三天了,自从出海之后,她就再没有吃过一口饭。”
“有这事情?”王朴道,“走,看看去。”
小七领着王朴来到底舱,打开关押布木布泰的舱门,船舱里有些昏暗,只有一盏油灯散发出惨淡的光线,布木布泰手脚被缚,无助地蜷曲在舱室的角落里,在布木布泰面前摆放着一碗米饭,米饭已经凉了,却一筷没动过。
王朴道:“把她扶起来。”
两名家丁应声上前,扶着布木布泰坐了起来。
王朴问道:“你为什么不吃东西?”
布木布泰扭过头去,没有吭声,她虽然是蒙古女人,可十二岁就嫁到了建州,深受满汉文化的熏陶,精通满、蒙、汉三种语言。
王朴道:“你想绝食自杀?”
布木布泰还是不发一言。
“知道了。”王朴点了点头,又向小七和两名家丁道,“你们先出去。”
小七和两名家丁出了舱室,顺手又带上了舱门。
王朴上前两步在布木布泰面前蹲了下来,伸手轻轻掂起她的下颔,布木布泰本能地侧过头去,不愿正视王朴的眼神,王朴淡然笑笑,问道:“你真不吃?”
布木布泰还是一语不发。
“好。”
王朴点了点头,突然伸出双手抓住布木布泰的衣襟用力一撕,只听一声裂帛声响,布木布泰的旗袍衣襟已经被整个撕裂,顿时露出里面粉红的胸围子来,布木布泰尖叫一声赶紧护住酥胸,惊道:“你,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王朴微笑道,“我只想你好好吃饭,如果你肯乖乖吃饭就什么事也没有,如果你不肯好好吃饭,嘿嘿,那我就把你的衣服全剥了,再把你绑到甲板上去,让我的弟兄们都来看,你如果还是不肯吃饭,那我就让弟兄们一个个轮着……”
“不,不要。”布木布泰尖叫起来,使劲地摇着头,“你不是人,是魔鬼,是禽兽!”
“禽兽?对,我是禽兽。”王朴淡然道,“不过你们蒙古人更禽兽,三百多年前统治中原的时候,你们蒙古人糟蹋了多少汉族女人?还有女真人,好好一个辽东两百多万汉人,现在还剩下多少呢?”
布木布泰流着泪,问道:“所以你要把汉人曾经蒙受的屈辱都还给蒙古人的后代,还给女真人的妻女,对吗?”
“就算是吧。”王朴冷然道,“我再问你,吃还是不吃?”
布木布泰低声抽泣起来,应道:“我吃。”
“这就对了。”王朴再次伸手掂起布木布泰的下颔,微笑道,“既然你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就别想着自杀了,就算你自杀了,我也会让人把你脱光了绑到甲板上,让我的士兵干你,你如果不想被人剥光,那就乖乖听话,抗拒不从的后果很严重,懂吗?”
布木布泰香肩耸动,抽泣不语。
王朴长身而起,大声道:“来人,给她喂饭。”
这边刚刚摆平了布木布泰,那边刀疤脸又匆匆下了底舱,大叫道:“将军,海面上发现一条小船,船上的人正向我们求救。”
“小船,求救?”王朴沉声道,“走,上去看看。”
王朴跟着刀疤脸上了甲板,果然看到南边的海面上正划来一艘小船,船上有两个人,随着距离的接近,王朴逐渐看清楚那是两个西洋传教士。
刀疤脸大叫道:“将军,好像是两个鬼佬。”
到了17世纪,西方世界的传教士飘洋过海来到东方传教已经是屡见不鲜了,刀疤脸虽然没见过鬼佬,却也听说过鬼佬长什么样。这时候那艘小船已经划到了大船附近,小船上的传教士正比着手势示意放软梯下去救他们上船。
刀疤脸问道:“将军,救还是不救?”
王朴觉得两个传教士不会有什么威胁,就点头道:“放软梯,救他们上来。”
刀疤脸领命,带着两名家丁把软梯抛了下去,那两名西洋传教士大喜,赶紧从小船上各自抱了个行李箱顺着软梯爬上了大船,到了大船上,这两个鬼佬向着刀疤脸和两名家丁又是一通叽哩呱啦的鬼话,把刀疤脸听了个满头雾水。
王朴却意外地听出这两个西洋传教士讲的居然是英语,便上前以英语问道:“你们是英格兰人?”
王朴的前世虽然只毕业于三流大学,可英语却溜得很。
“哦,上帝,你能说英语?”两名西洋传教士喜出望外,其中那个满脸大胡子的传教士更是激动地上前握住王朴双手,自我介绍道,“将军阁下,我叫约翰,他是我的侍从菲利普,我们遭海盗绑架了,昨天才刚刚逃了出来,在海上飘了一天一夜,结果很幸运,我们居然在这里遇上了将军阁下的舰队。”
“这的确很幸运。”王朴耸了耸肩,说道,“现在你们安全了。”
约翰打开随身携带的皮箱,从里面拿出一枝火枪,郑重地递给王朴道:“将军阁下,为了感谢您的救命大恩,我把这支最新式的火枪献给您。”
王朴的眼神顿时明亮起来,约翰所献的火枪是一把短柄火枪,尤其让王朴喜出望外的是它还是一把燧发式火枪,而且结构精致,重量很轻,和明军中大量装备的又笨又重的火绳枪相比具有明显的优势,因为燧发式火枪可以不受恶劣天气的影响,而火绳枪不行。
“非常感谢。”王朴接过火枪,说道,“您的这份礼物非常贵重。”
王朴回头向刀疤脸道:“刀疤脸,带他们下去休息,先给他们弄点吃的,另外再派几个弟兄们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到处乱跑。”
“是。”
刀疤脸答应一声,向两个鬼佬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朴又用英语对他们说了番话,两个鬼佬欣欣然地跟着刀疤脸去了,王朴把玩着手里的短柄火枪,如获至宝,虽说大明的火器已经相当先进了,可跟同时期的西方世界比较起来,还是落后了许多呀。
因为当时的西方世界正在混战,各国领主都挖空心思想着改良武器装备,而大明却是承平已久,不但没有想着改良武器装备,反而想方设法自废武功,连昔日横行大洋的强大海军都消失不见了。
王朴正在把玩火枪时,甄有才忽然手指北方叫了起来:“将军快看,龙,龙吐水!”
“嗯。”
王朴听出甄有才的声音带着颤抖,不由心头一凛,回头望去只见北方天际已经腾起了大片黑压压的阴云,正以惊人的速度向着这边席卷过来,最令人吃惊的是,有一股水柱横贯在天空和海面之间,旋转着,扭曲着滚滚向前。
甲板上的朝鲜水手们骚动起来,一个个目露恐惧之色,跪倒在甲板上向着天空顶礼膜拜,甚至连不少明军将士也跪倒在甲板上叩头不已,对于这个时代的人类来说,这种诡异的自然现象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王朴当然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龙吐水,而是龙卷风。
王朴更知道这龙卷风其实比龙还可怕,它能把千年大树连根拔起,能把最坚固的房子撕成碎片,激起的风浪能够将上千吨重的大船轻易打翻!它们是这个世界上人类最难以抵挡的超级杀手。
不到片刻功夫,海面上渐渐起了风浪,垂挂在桅杆上的风帆也逐渐被鼓满,催动大船以极速向南航行,高速旋转的龙卷风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接近,海水就像被煮开了般翻腾起来,大船也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倾覆。
落在最后面的那艘大船很快就被旋转的水柱追上,那旋转的水柱就像死神的镰刀从大船中间无情地碾过,坚固的大船倾刻间解体,在飓风中碎裂成无数碎片,船上的两百多明军将士,一百多朝鲜水手,还有所有的杂物,统统飞上了天。
另一艘大船也在飓风中轰然倾覆,旋即被汹涌的波涛所吞噬,船上的所有明军将士,还有朝鲜水手,全部葬身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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