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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没有深浅

_3 静思儿(当代)
  黑色的雷克萨斯LX缓缓启动,平稳的驶在了高速公路上。空调开得温度正好,车外寒风料峭,车内一片温暖。
  “少爷,回别墅吗?”管家转过身,轻轻地问。
  “不了,直接回欧叶小区。”江以深依旧搂着浅浅不舍得撒手。
  管家似乎微微一愣,欧叶小区是少爷近期才买的公寓,虽然也是高端小区,价格不菲,但环境还是离自家的城西别墅有着不小差距的,而且少爷向来喜欢住在较为僻静的城西别墅了,如今却要直接回市中心的欧叶小区,实现是有些奇怪。
  看着后座的浅浅安静的望着窗外,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只转头吩咐司机,直接驶向欧叶小区。
  浅浅听后,心里还是颇为高兴地,欧叶小区应该就是江以深位于自己学校附近的那套公寓,这样看来,起码自己上下学是比较方便的。想到即将回到熟悉的校园,心情也不由得雀跃起来。
  回到公寓内,江以深就吩咐管家离开。江以深十几天没住这地方,却还是一尘不染,浅浅有些疑惑。
  “你这里有请钟点工吗?”浅浅随口问道。
  “恩,她们会在我不在的时候来打扫。”
  “哦。”
  “我帮你把行李拿到主卧,你先去洗个澡吧。”
  “恩,好的,谢谢。”坐飞机折腾了将近大半天,浅浅确实也有些累了,只想洗个澡放松一下。
  到主卧后,浅浅从行李里拿出自己要换洗的衣服,就进了浴室。江以深向来是个爱享受的主儿,硕大的白色浴缸附带按摩功能,看着水泡打在自己身上,轻轻地按摩着,而恒温功能使水不会冷掉,热气扑在脸上,浅浅躺在里面,只觉得舒服极了。心中只得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的奢侈。
  泡完澡出来,江以深也在楼下的浴室洗完澡换好了衣服。
  “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饭,你想吃什么?”看浅浅出来,江以深温柔的问。
  “我都可以啊,你决定吧。”浅浅在吃方面,是从来不挑剔的。
  开着那辆拉风的迈巴赫,江以深载着浅浅来到了一家非常有名的粤菜馆。店内面积不大,但装修雅致,是那种广东人特有的精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江少,您来了啊。今天想吃点什么呀?”餐厅经理亲自出来招呼江以深。
  “恩,你有什么好推荐?”两人在雅间坐下,江以深随意的问道。
  “今天的鲈鱼是刚空运过来的,很新鲜。”
  “恩,那就来条吧。其他的你看着上吧。”江以深也累了,实在没什么心思在饭菜上多做纠结。
  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麒麟鲈鱼皮松嫩滑,广州文昌鸡芡汁明亮,什锦冬瓜帽味道清爽,炊太极虾鲜嫩清馥,海棠冬菇清香宜人。
  江以深对吃方面的品味,浅浅是从来不怀疑的。以前她在FACT上班的时候,江以深经常会在她下班后带她去吃夜宵,虽然价格不一,但浅浅总是觉得好吃极了。
  两人安静的吃着饭,都没有多说什么。江以深从小的教导是“食不言,寝不语”,而浅浅却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该说点什么。或许该像他的其他女伴一样,说些他喜欢听的哄他开心吧,但浅浅张了张口,却依旧说不出来,只得安静的吃东西。
  菜上的很快,每道菜上来之后,江以深都会先为浅浅夹菜,自己才吃,浅浅心里只觉得有点微微的感动。
  虽然很累,但江以深依旧吃的颇为优雅,浅浅时不时的抬头偷偷看看他,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微微的恍惚。
  待两人吃完晚饭,天已经黑透了。江以深将车驶回小区内,两人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在小区的喷泉旁,静静的散着步。
  北京的晚上,难得能看见星星。江以深轻轻地握住浅浅的手,浅浅已经喜欢了这种宽厚的温暖。
  “还适应吗?”江以深开口问道。
  “恩,我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强。”浅浅轻轻地回答道。
  “呵呵,是啊,从你在火车站排队买票的劲头儿,就可见一斑了。”江以深想起浅浅当时那倔强的模样,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恩,那么,江以深先生,往后的两年,就请你多多指教了。”浅浅突然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看着江以深,颇为认真的说。
  “哈哈,彼此彼此。”江以深重新将浅浅搂入怀里,心里满足极了。
  夜晚,依旧是那张奢华的大床。他的亲吻依旧很温柔,依稀有点甜甜的味道。他轻轻地为浅浅宽衣解带,轻轻地抚摸浅浅婴儿般滑嫩的肌肤。两人的亲密时刻,江以深像对待瓷娃娃一般珍视小心,只怕弄疼了她。跟上次醉酒后的后知后觉不同,浅浅有一种从未体验过奇怪的感觉。只是死死地抱住江以深,任他予取予夺。两人肌肤相触,在那一刻,放佛他们,就是彼此。
  室外北风怒号,室内一片旖旎。
  喜欢你的依赖
  浅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江以深,□上身,肌肉线条极其完美,紧致的胳膊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腰,下巴抵着自己的头,自己长长地头发缠绕在他的指尖,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美好,浅浅依稀觉得有点动容。
  呵呵,交易换来的,能有什么幸福?就算有,也是早晚要逝去的。想起这些,浅浅就有些微微的伤感,不愿意自己沉浸在这种幸福的假象里,便轻轻地拿开江以深的手,起身穿好衣服,进了浴室洗漱。
  江以深醒来的时候,摸向身边,发现已不见了浅浅。想起昨晚的一切,嘴角不禁露出笑容,浅浅的生涩丝毫不让他觉得失望,反而有一种满足感,以前听人说,这种事,跟爱或者不爱的人,感觉是不一样的。他以前不信,现在,却深信不疑。
  披上睡袍,带子松松垮垮的往腰间一系,胸前精壮的肋骨露在外面,整个人显得更加慵懒性感。
  踏下有着乳白色精致雕花的室内楼梯,穿过阳光普照的厅堂,终于在厨房找到了浅浅。
  她穿着居家的休闲服,简单的白T恤配上淡蓝色的运动裤,长长的马尾高高的束起,正专心的做着早餐,细心地搅着砂锅里的白粥,直让江以深觉得好看极了。
  轻轻地走过去,缓缓地从后面环绕住她。浅浅措不及防,吓了一跳,刚想挣扎,江以深连忙在她耳边呢喃:“是我,是我。”
  浅浅这才放下心来,安心煮粥。清香的白粥已经煮沸了,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团团的蒸汽扑在人的脸上,模糊了双眼,看不清眼前的幸福。
  江以深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一呼一吸之间,只让她觉得痒痒的,想起昨晚的的一起,不由得又脸红起来。
  “今天我要去公司了。”刚刚起床,江以深的声音沙哑而性感。
  “恩。早饭快好了,你先去洗漱吧,一会儿下来吃早饭。”浅浅还不太适应这种亲热,轻轻地挣脱。
  看浅浅脸都红了,江以深心中不觉好笑,只得放开浅浅,回房间洗漱换衣。
  换好西装,一身清爽的下楼后,浅浅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江以深坐下,喝了一口粥,就满足的说不出话来了。简单的白粥加了点蜂蜜,煮的正到时候,让向来忽略早餐的江以深,觉得胃里暖暖的。咬一口小笼包,陷儿大皮薄,更是好吃极了。配上一碟清脆的凉拌黄瓜,让他胃口大开。
  浅浅也在他面前坐下,静静的吃粥。
  “我今天要去公司了,这么久,好多事要处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过两天要开学,又有的忙了。”江以深为浅浅夹了一个小笼包,关切的说。
  “恩,好的。”浅浅接过小笼包,自己也咬了一口。
  “今天晚上有个晚宴,你准备一下,晚上七点我回家接你。”
  “啊?我从来没参加过晚宴啊。”浅浅有些吃惊,抬头瞪着眼睛问。
  “不要紧,下午会有人来给你化妆做头发,她们会把衣服带来,你挑就是了。”
  浅浅想拒绝,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浅浅向来害怕去尝试。可是,自己有什么资格拒绝呢,这两年内,自己不是就要这样迎合江以深的生活吗?心中略略有些小小的悲哀,无奈。
  “恩,好。”浅浅低下头,极力想摆脱这种情绪,默默地说。
  “好了,我去公司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江以深没有发现浅浅的情绪的异样,吃完早饭,就要去公司。
  浅浅将他送到门口,看他换好鞋,递给他外套和公事包。江以深在日本工作过一段时间,当时日本合作伙伴的妻子,也是会在丈夫上班的时候这样送他出门。心里不免小小的高兴了一下,在浅浅脸上轻轻一吻,告别离去。
  摸着自己刚被江以深吻过的脸颊,望着宽敞却又空荡的公寓,浅浅若有所思。
  江以深一直到下午六点多才处理完公司这段时间堆积的事务。虽然手下的经理们个个是精英,但有些事情还是必须他这个大老板亲自决策的。
  下班后,一看时间,便直接让司机开到了VERSACE的旗舰店,匆匆的给自己挑了一身礼服换上就往家里赶。
  急急的坐电梯上去,一推门,就看到浅浅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窗外。Chanel的黑色束腰小礼服勾勒出她娇好的身材,修长的双腿踩在PRADA的Fiocchetto系列高跟鞋上,更显优雅。头发简单的挽起,略施淡妆,却已显得明艳动人。
  “恩,你回来了?”浅浅看到江以深,急忙起身,打断了江以深的愣神。
  “咳咳咳咳……恩。”江以深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想自己什么美女没见过,如今却被眼前这个小丫头美得惊呆了,只觉得有些微微的脸红。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这样穿不好看?”看江以深的异样,浅浅不禁紧张的问。
  “不是,很漂亮,我们走吧。”江以深上前拉住浅浅,走下楼去。
  晚宴上衣香鬓影,京城各届名流齐聚一堂。每位男子身边都有一位美丽的女伴,有的是明星,有的是名媛,个个艳光四射,明艳动人。浅浅挽着江以深的胳膊,有些微微的颤抖。
  “以深,我有点紧张。”浅浅紧紧的挽着江以深的胳膊,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没事,有我在,放轻松。”江以深紧了紧握住浅浅的手,穿上高跟鞋的浅浅,正好到江以深的下巴,两人的高度正合适这样低语。
  望着江以深自信昂扬的周转于各色人物之间,浅浅只觉得身旁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会给她无比的安全感。
  “江少,好久不见啊。”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到江以深,赶紧迎了上来。
  “李总,是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啊?”江以深礼貌的伸出手,轻轻地与他握了一下。
  “还是要托您江少的福啊,以后还是要靠您多提携提携嘛。”按年纪说,李总肯定是江以深的长辈,但他点头哈腰的模样,却反映了两人地位的差距。
  待两人走远,浅浅趴在江以深耳边,轻轻的说:“以深,那个李总的女伴,是新晋影后艾饶吗?”
  “不知道,没听过。怎么,你是她的粉丝?”看浅浅一副小女生的模样,不可否认,江以深很享受浅浅的这种依赖。
  “不是,只是看到了,随便说说而已。”看着艾饶的背影,浅浅若有所思。
  成功者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为众人所仰望的。江以深一露面,就有好多熟的或不熟的人上来搭讪,扯一些生意经。浅浅自觉无聊,便走到宴会厅中央,长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食物和香槟,各种精致的蛋糕散发出迷人的香甜。
  浅浅从中午到现在,一直被带着化妆做造型,还真有些饿了,便拿了块黑森林蛋糕,看着蛋糕上浓浓的巧克力就觉得美味极了,正想品尝,突然后面不知哪来一个大力,直接把自己推了个趔趄,撞向长桌。
  这幸福,会不会变成曾经?
  “啊……”浅浅的小腹直接撞在长桌的桌脚上,吃痛之余,手一松,本来端着的黑森林蛋糕和香槟尽数洒在自己的抹胸小礼服上,一片狼藉。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使周围的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全场的目光聚集在这里,浅浅倒在地上,忍着剧痛,看着众人,不知所措。
  江以深本在远处跟陈睿源谈事情,发现是浅浅摔倒了,急忙丢下陈睿源,推开围在浅浅周围的众人,动作粗鲁,失去了往日的优雅。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江以深蹲下,轻轻地将浅浅扶起来,仔细的检查着,生怕她身上有什么伤口。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啊,都怪我的礼服太长了,刚才不小心踩到了,重心没站稳,才推向你的。”艾饶一身紫色修身礼服尽显妖娆的身材,中间的开叉露出雪白的酥胸,性感撩人。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没注意嘛,怎么能怪你呢,呵呵。”浅浅看见是艾饶,吓了一跳,没想到影后亲自跟自己道歉,心里不免紧张了一下。
  “好了,我先找人带你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吧,然后我们回家,好吗?”江以深看了艾饶一眼,眼神带着冷冷的寒意,转头看向浅浅时,已经是一片温柔。
  “恩,好的。”浅浅在宴会负责公关的带领下,向洗手间走去。
  宴会重新恢复了正常,大家各自散去,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个小小的插曲,没有给大家的心情造成过多的影响。
  “你的新金主,看起来,并不怎么样啊。”江以深拿着酒杯,走到独自在沙发上休息的艾饶身边,轻轻地说。
  “彼此彼此,你的新女伴,也很让我失望啊。”艾饶身体轻轻前倾,胸前有是一片妖娆。
  “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和智商。”江以深对她的挑逗无动于衷,冷冷的说。
  “呵呵,这么认真吗?好吧,我们就认真的说一说。你甩了我,起码找个差不多水准的吧,这种货色,你也吃的下去?”艾饶依旧笑颜如花。
  “这与你无关,她跟你不一样。下次,你如果再找她的麻烦,我就没那么好的耐性了。你要明白,如果我想让你在这个圈子消失,连动动手指,都不需要……”江以深转头看着艾饶,目光如炬,露出一抹邪气却又性感无比的笑容,寒光四射。
  “呵呵,江少您都发话了,我怎么敢呢。”艾饶满脸笑意,靠向江以深。
  “明白就好,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江以深看浅浅走进宴会厅,冷冷的推开艾饶,赶紧向浅浅迎去。
  看着江以深殷切的背影,艾饶握紧了手中的高脚杯,眼神中,充满了不甘的恨意。
  “没事了吗?”江以深双手扶住浅浅的肩膀,关切的问。
  “没事没事,就是这些香槟,怎么样都洗不掉。”浅浅有些懊恼,这件衣服肯定价值不菲,自己才穿了一次就成这样,实在不能不让她心疼。
  “不要紧的,一件衣服而已,我是问你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痛?”江以深不觉好笑,但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心。
  “没有啦,就是撞了一下而已,我哪有那么娇气啊。”
  “呵呵,那就好,好了,你也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江以深搂过浅浅,跟宴会主人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往外走去。
  举办宴会的酒店是一个私人会所,周围环绕着大片大片的花园,只有一条大理石铺砌的小路通向深处,所以来宾大都把车都停在外面大概一千米外的停车场,步行进入。
  江以深牵着浅浅走在这条小道上,寂静的小路再无他人,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上,一片温柔。
  “以深?这里没有其他人吧?”浅浅拉住江以深,轻轻地问。
  “恩?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觉得痛?”江以深紧张的问。
  “恩,没事,你等一下。”浅浅确定了周围没有人,赶紧脱下脚上那双PRADA的Fiocchetto系列高跟鞋,虽然高贵典雅,但七寸的高度,让几乎从未穿过高跟鞋的浅浅,吃了不少苦头。
  “好了,这下舒服多了,我们走吧。”浅浅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光脚走在路面上,拉着江以深的手。
  “鞋子不舒服,为什么不早点说?”江以深拉住浅浅,温柔的问。
  “其实也没什么不舒服啊,只是我不习惯穿高跟鞋而已。”浅浅有些心虚,声音也不由得小了下来。
  “真的吗?来,我看看。”将以舍看到浅浅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只是这样而已。
  江以深轻轻地蹲下,让浅浅坐在他的腿上,虽然浅浅心里不乐意,但面对江以深的坚持,只好听命坐了下来。
  轻轻地抬起浅浅白皙的小脚,江以深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脚后跟已经被磨红了一大片,渗出点点血迹,心里不由得心疼起来,生气极了,这个死女人,鞋子不合适,难道不会说吗?非要死撑着,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吗?今天的造型设计师是谁?看样子,该换个职业了。
  “都磨出血了还说没事?!!”江以深生气极了,不顾绅士风度,向浅浅吼道。
  “小事情啦,以前打工的时候也常常磕磕碰碰啊,这点根本不算什么啦。”浅浅低声辩解道。
  “以前是以前,现在你在我身边,我就不允许你受一点伤。”江以深恨恨的说。
  看着江以深真的有些生气了,浅浅不敢说话,心里慢慢升起一丝甜蜜。
  “上来,我背你。”看浅浅不说话,一副委屈的小样子,江以深只好不再说什么,在浅浅面前蹲下。
  “不要了,我自己可以走的,没问题的,真的。”为了让江以深相信,浅浅还原地蹦了几下。
  “我、说、上、来!”江以深恨恨的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浅浅看着江以深的样子,吓了一跳,只得乖乖的爬上江以深的背。
  小路依旧寂静,浅浅趴在江以深的背上,觉得温暖极了。他的背那么的宽厚,自己的胳膊环绕在他的脖子上,感受着他的体温,以及身上独特的烟草气息。
  “以深,谢谢你。”浅浅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谢什么?”江以深放缓前进的步子,同样轻轻地回答。
  “很久没人背过我了。小时候,爸爸也会这样背我,每次在他背上,我都觉得好幸福。长大了,家里出了那些事情,爸爸身体也不好了,就再也没人背过我了。”
  “呵呵,傻丫头。”江以深心中一紧,又心疼了起来。
  “总之,谢谢你。”
  “那你现在觉得幸福吗?”江以深背着浅浅,缓缓地向前走着。
  “恩,幸福。”浅浅有些恍惚,本能的回答道。
  “我也是。”江以深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发现的笑容。
  “可就怕这幸福,很快就逝去了。”
  “不会,我会背你一辈子。”
  一辈子,是承诺吗?可是,江以深,我们只有两年啊,只有两年。浅浅不敢再想,把头静静的靠在江以深的肩膀上,想永远记住这,会成为曾经的,幸福。
  习惯你在我身边
  浅浅要开学了,本来打算搬回学校住的,但江以深执意坚持要让浅浅住在他这里,什么交通便利啊,洗澡方便啊,甚至连晚上环境安静有利于学习都说出来了,浅浅心中暗自悱恻:就怕搬过来,晚上就没有时间学习了……
  在浅浅的坚持下,两人各让一步,达成共识。浅浅课多的时候住在宿舍,课少的时候便住在江以深这里,可是后来,浅浅发现,大三的课,不是一般的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一日,江以深带浅浅吃印度菜,在浅浅正与马萨拉咖喱鸡做着激烈的斗争的时候,江以深突然开口:“浅浅,五一长假,跟我去青岛吧。”
  “恩?去青岛干什么啊?”浅浅恋恋不舍的放下刀叉,问道。
  “我要去比赛,你陪我去,就当度假好了。”江以深优雅的放下刀叉,慢条斯理的说。
  “什么比赛啊?”
  “赛船,我在国外的时候,就比较喜欢玩船。”
  “哦,好吧,给你当情人,福利还挺不错,还能度假,看来,是我赚了呢。”浅浅笑嘻嘻的说道。
  “砰。”江以深听到这句话,立马就把刀叉一扔,银制的刀叉敲在水晶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打断了浅浅的话,吓了她一跳。
  “吃完你自己让司机送你回家,我有事,回公司了。”说罢扔下浅浅,径自离开。
  浅浅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就继续开始了跟美食的斗争,只道是有钱人的的坏脾气,恐怕是一种通病吧。
  江以深独自开车飞驰在三环的大街上,迈巴赫的速度被发挥到极致,不到10分钟就到了公司楼下,却坐在车里,迟迟不肯上楼。
  情人?这个该死的女人,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吗?如果只是情人,他会让她待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会下这么大的功夫?会对她的一切都那么关心?好像从来都是自己付出,她什么都是无所谓似的。到底什么时候,她才会真正接受自己,敞开心扉说,我爱你。
  回到家里已是深夜,浅浅已经睡下了。洗完澡后,江以深也轻轻地在浅浅身边躺下。刚一躺下,浅浅就像小兔子似的钻进自己怀里,江以深仔细一看,呦,还睡着呢,根本没醒。这种习惯的本能,让他本来抑郁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搂过浅浅,嘴角带着笑意,满足的睡了过去。
  香格里拉酒店的大堂里,富丽堂皇,门口早已被各路记者所包围,江以深和浅浅的车一到,就被一大堆记者围了上去。尽管助理、保镖和酒店工作人员极力维持秩序,但两人一下车,还是遭到了记者们的穷追堵截,闪光灯接连不断,浅浅感觉眼睛被晃得生疼。
  “江先生,您这次来青岛,是为了赛船吗?还是为了新城区的发展计划?”有记者见缝插针的问道。
  “听说很多港澳台的富豪都对这个项目有兴趣,这次都会来青岛,请问您对这次的竞标有信心吗?”
  “听说本地政府已经和您的江氏集团已经有了共识,这个竞标只是个过场而已,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稍后的新闻发布会我们会告诉大家,请大家让一让。”助理STEVEN极力挡住媒体们,让江以深好顺利进去。
  江以深两手护着浅浅,在众人的保护下,终于杀出重围,来到自己订的总统套房。
  “我的天呢,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记者?”浅浅一进门就倒在了沙发上,累的不想再动弹。
  “只是生意上的小事而已,怎么,刚才吓到你了吗?”江以深也坐到沙发上,把浅浅拖进自己的怀里。
  “还可以。那你这次到底是来赛船,还是来谈生意的啊?”
  “都有,不过最重要的一点,还是陪你度假。”江以深抚摸着浅浅的长发,轻轻地说。
  浅浅不做声了。不可否认,江以深是个情话高手。对于这句似真似假的话,浅浅不愿多想,也不敢多想,把头埋在江以深的怀里,享受着这片刻的幸福。
  “好了,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我有艘游艇停在这里,一会儿带你出海去晒太阳。”
  “恩。”
  两人坐在江以深的游艇上,意大利克罗地亚的设计尽显浪漫风格,豪华,典雅却又有着无比现代的感觉。
  游艇驶进海域,停在海中央。侍者送上鲜榨的果汁,浅浅戴着墨镜,躺在江以深怀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唔,以深,海风好舒服啊。”浅浅转过身,趴在江以深胸口,由衷的赞叹。
  “呵呵,你喜欢,我们就多来几次。”摸着浅浅的头发,江以深的心情也是极好的。
  “江先生,有艘小快艇向我们这里驶来了,船上除了驾驶者,还有一男一女,说是找您的。”船长上来禀报道。
  “恩?好,我知道了,浅浅,走,我们下去看看。”江以深挥挥手,示意船长让他们上来。
  江以深小心翼翼的托着浅浅的手,从上面下来。刚到游艇的甲板上,就看到了那一男一女。
  拉着浅浅的手,俩人在环形椅子上坐下,侍者端上鲜榨的果汁,江以深细心地为浅浅插上吸管,宠溺的看着她喝果汁。
  “江先生,上次跟你说的事,不知您考虑的怎么样了啊?”那男人终于开口,卑微的样子,局促不已。
  “你们夫妇还真是有本事啊,竟然能跟到这里来。”江以深瞥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
  “江先生,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如果您不注资到我们公司,我们就只得宣布破产了。只要您注资,我们一定会好好经营,不会让您赔钱的,再也不去干那些投机的事了。”男子身旁的女士年轻漂亮,美艳动人,说话的声音柔的不可思议,让浅浅自惭形秽。
  “呵呵,看来你们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江以深转过头了,看了他们一眼,冷冷的说:“我不是说投机不对,但也看这个游戏不适合你玩,你赚到了钱,成功了是你的本事,如果你失败了,就是贪心,贪心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次对你来说是个教训,如果我姑息你,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你只会再犯同一个错误,这样是会害了你。”
  “江先生,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银行现在每天都催着我们还贷款,如果您不注资,我们就真的走投无路了啊。”两人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呵呵,我是个生意人,如果知道必然会赔本,换做是你,你会做吗?好了,我还有事,你们自便。”
  说罢拉着浅浅,走进内舱休息去了。
  诱人的筹码
  乘快艇回到游艇会,走在寂静的小路上,陈元清夫妇沉默不语。
  看到江以深的态度,绝望的感觉从心底深深地繁衍出来,难道父辈多年打拼积累下的公司,真的要毁在自己手里?
  “元清,他不肯注资,我们该怎么办啊?”何润云挽住陈元清的胳膊,弱弱的问。
  “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现在只能宣布破产了!我们陈家三辈的基业,就要毁在我的手上了!”陈元清突然爆发,甩开妻子的芊芊玉手。
  “元清,你不要这样,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啊。”何润云重新拉住自己丈夫的手,极力想让他冷静下来。
  “想什么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啊!如果不是你听信那些所谓的小道消息,让我拿钱去做那些投机的生意,公司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陈元清真的气大了,又一次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
  “你的意思就是怪我喽?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何润云双眸含泪,悲切的说。
  “你……”
  “陈先生,陈太太,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而破坏了夫妻间多年的感情呢?”一个似乎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声音的主人,正缓缓的走到他们面前。
  看着这个西装革履,英气逼人的年轻人,带着笃定与自信,缓缓地走到他们面前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偷听我们说话?”陈元清愤怒的吼道,自己这段时间的所积累的怨念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呵呵,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们的公司,起死回生!”字字笃定,句句珠玑。
  “真的吗?真的吗?你有什么办法?”何润云放佛抓住了一线生机,焦急的问。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陈云清虽然也很高兴,但终究还是存在一些理智的。
  “呵呵,陈先生,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
  “陈先生,我叫ALEX,这是我的名片,想好了,就给我打电话,不过,我的耐性可不怎么好哦。”ALEX的笑容中带着邪气,眼神中闪烁出狡黠的目光,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阳光无害。
  ……
  挑战赛持续了几天,江以深凭借默契的团队配合和娴熟的技术夺得冠军。并在冠军采访时间,当众宣布除了捐出冠军奖金100万元外,追加捐出200万元为本地建设两座孤儿院,众人一片哗然,各路媒体对这次慈善行为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一时间江氏集团成为了本次新城区计划竞标的大热门。
  “对不起,江总现在不方便接受采访,请让一让,请让一让。”STEVEN和保镖们护送着江以深穿过酒店大堂回到房间,挡住了各路媒体的穷追堵截。
  “政府那边有什么反应?”回到总统套房,江以深询问STEVEN。
  “市建设办公室已经跟我们公关部联系了,王市长那里也打了私人电话过来,我们的赢面很大。”STEVEN查询PDA,专业的说道。
  “我不是要赢面很大,我是要一定赢,你明白吗?”江以深为自己到了一杯红酒,细细品味。
  “是的,江总,我知道了,我会吩咐策划部进一步完善竞标计划的。”
  “这次我们最大的对手是美国的ST集团,你去调查一下,他们有什么动作。”
  “此次他们似乎颇为低调,我会吩咐下面继续仔细调查。”
  “恩,做的好。对了,浅浅呢?”发现浅浅不在房间,江以深询问道。
  “苏小姐说想自己出去逛逛,您放心,我安排了保镖和司机。”STEVEN不论公事私事,都是江以深的得力助手。
  “恩,把手机给我,我……”
  “来来,请进请进。”江以深刚想给浅浅打电话,就发现她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美艳的女人,似乎颇为眼熟。
  “哎,以深,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要晚上才回来呢。”浅浅看到江以深,似乎颇为惊异。
  “恩,事情处理完了,就早点回来了,怎么自己去逛街啊,为什么不等我陪你啊?”江以深将浅浅搂进怀里,温柔的说。
  “我又不是小孩子,对了,我给你介绍,这是何润云”浅浅还是不适应在他人面前表现两人的亲密,轻轻挣脱出来,介绍道。
  “江总您好,我是何润云。”伸出自己的玉手,颇为礼貌的主动跟江以深握手。
  “恩,陈太太,我们见过了。这次你来找我,又有什么事吗?”江以深只是微微的握了一下,就把手收回来。
  “以深,你不要这样,人家润云已经在门口等了你五个小时了。”浅浅察觉到江以深的冷淡和何润云的尴尬,只得打圆场。
  “苏小姐,没事的没事的。本来就是我有求于人。”何润云惶恐不安。
  “好了陈太太,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如果还是让我注资,我的答案,还是不会变。”
  “不是的,江总。如果我们公司宣布破产,我老公就会跟我离婚,他说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只是想挽救我的婚姻。”何润云急切的辩解道。
  “陈太太,这些好像与我无关。”江以深拉着浅浅走下,为她倒了一杯热柠檬茶润喉。
  “江总,我知道您是生意人,我已经重新让人做了一份计划书,如果您注资,您将会得到我们公司60%的股份。”何润云狠狠心,终于拿出了计划书。
  “陈太太,你这样,是在变相的把公司卖给我啊。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出钱买你们这样一个已经快要清盘的公司呢?”
  “江总,我们公司也许不值钱,但我们公司八年前买下了印尼一个小型挖掘公司,现在,这家公司,勘探出了金属铟。”
  “哦?金属铟?”江以深终于提起了兴趣。
  “恩,这个消息还没有对外公布,我相信,这应该可以吸引您的注资吧?”
  “呵呵,陈太太,这个消息确实很诱人,但可信度,我还需要仔细查一下。也许这会成为你的筹码,你先回去吧,三天后,我给你消息。”
  游戏,才刚刚开始
  “以深,你会注资润云夫妇他们的公司吗?”夜晚,酒店的大床上,浅浅依偎在江以深怀里,轻轻地吐出这句话。
  “恩?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江以深玩弄着浅浅的长发,温柔的问道。
  “不是,只是觉得她很可怜,今天下午她跟我说,她怀孕了。如果她老公真的因此跟她离婚,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恩,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我是个生意人,又不是慈善家。”
  “可她下午提出的那个计划,你不是说也很诱人吗?”
  “呵呵,诱人是诱人,但真伪还有待辨别,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如果真的有得赚,我会考虑一下的。”
  “你的意思是,愿意帮他们喽?”
  “呵呵,难得你跟我开口,我会尽量。”
  “以深,谢谢。”
  “呵呵,其实,你可以用另一种方法感谢我的。”说着就抚摸着浅浅的双唇,吻了上去。
  今天,何润云又跟浅浅一起去游览了本地的一些名胜古迹。自从跟江以深在一起,浅浅一直觉得很孤单,她觉得自己根本无法融入江以深的社交圈子,每次在宴会上,看着那些名媛小姐们讨论着LV和CHANEL本季的新款,展示着自己新买的爱马仕包包,浅浅就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被孤立的小孩子,孤单极了。
  而何润云不同,她虽然也热衷于名牌,但她也极力迎合着浅浅的兴趣,陪她逛逛街边小店,在古老的小巷子里领略当地的风土民情。比起跟那些名媛小姐们逛名店吃燕窝,浅浅更喜欢这种在路边摊无忧无虑的吃着烤玉米的感觉。
  “润云,谢谢你这些天陪着我,不然我一定被那些名媛小姐们缠的无聊死。”浅浅边吃着烤玉米,边跟何润云说。
  “怎么会啊,反正我自己也没什么事干,现在就是等江先生的消息了,找点事情做,还不会胡思乱想。”
  “呵呵,总之……”
  浅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围的尖叫声打断了,原本拥挤的人群发生骚动,只见一辆白色的轿车似乎不受控制,冲上了人行道,飞速朝浅浅驶了过来。
  浅浅吓呆了,手中的玉米掉到了地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都忘了尖叫。
  “小心!”只见何润云用力将浅浅往外一扑,用自己的身体将浅浅扑倒在地,堪堪与轿车擦肩而过。
  “额?你没事吧?”何润云捂住自己的小腹,轻轻地问浅浅。
  “没事,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你怎么样啊?”浅浅爬起来,还未完全从惊吓中走出来。
  “我……啊……我的肚子好痛。”何润云捂住自己的小腹,痛苦的说。
  “啊!润云,你,你流了好多血!”浅浅看到何润云的裙子里渗出的鲜血,顺着大腿流了下来,将石板路染红一片。
  “啊!我的肚子,好痛!好痛!!”
  “有没有人啊,快叫救护车啊!快啊!”浅浅朝围观的人群喊道,立刻就有人打了120。
  市第一医院的手术室外,浅浅焦急的等待着,慌乱不已,不知所措,而坐在一边的陈元清,更是两眼无神,精神恍惚。
  “浅浅,浅浅,你有没有怎么样?”江以深闻讯急忙赶来,将浅浅紧紧地搂在怀里,紧张的问道。
  “我没事我没事,可是,以深,怎么办?润云她流了好多血,好多血!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救我啊!”
  “没事没事,这不怪你,不怪你,我们等医生出来了,问问情况再说。”江以深轻轻地拍着浅浅的背,安慰道。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一位医生走了出来。
  “你们谁是何润云的家属?”
  “我是,医生,我是她丈夫。”
  什么?!医生,怎么会!你再去治,再去抢救啊,怎么会这样,孩子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陈元清已经丧失了理智,疯狂的摇着医生的胳膊。
  “陈先生,你冷静点,我们已经尽力了。”
  在江以深的示意下,STEVEN和宋宇哲上前拉住陈元清,迫使他冷静下来。
  而在江以深怀里的浅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眼睛中,却没有一丝光芒。
  江以深带浅浅回到酒店,给給洗了个热水澡,又灌下一大杯热牛奶,浅浅才略微有些缓过神来。
  搂着浅浅在床上躺下,却依旧觉得她浑身冰凉。
  “以深,我是杀人凶手。”浅浅突然开口。
  “你别瞎想,这件事跟你无关。”江以深紧了紧握住浅浅的手,心里觉得心疼极了。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润云就不会流产。”
  “你别想那么多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会补偿他们的。”
  “补偿?那是人家的孩子啊!我该用什么补偿给他们?”
  “这件事交给我,他们还年轻,好好休养,以后还会有的。”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都是我害了她,都是我害了她。”浅浅不住的呢喃道。
  “没事没事,已经没事了,这只是个意外,意外而已,你不能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
  “……”
  “乖,睡吧,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江以深放在牛奶里的安眠药慢慢起了作用,浅浅经历了一天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打击,终于在安眠药的作用下,睡了过去。
  “江总,我已经派印尼那边的分公司调查过了,何润云说的基本属实,这下小勘探公司是陈元清的父亲在位时买的,当时似乎是为了帮一个朋友度过经济难关,并没有想挣钱。这次恐怕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勘探到铟,纯粹是运气罢了。”
  “恩,确定勘探到铟了吗?”
  “是的,这件事勘探队内部都知道,但被要求保密,恐怕是陈元清夫妇的意思。”
  “好,通知陈元清,明天八点带着计划书来见我。”
  “可是江总,虽说他们勘探除了金属铟,但我们集团有自己的勘探公司,勘测出稀有金属,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们没有必有为了这个而注资他们的公司,帮他们还债啊。”
  “按我的吩咐做就是了,这个何润云因为救浅浅而流产,不论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我不让她们满意,浅浅会为这件事,愧疚一辈子。浅浅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好,如果这个女人再因为流产的是怪她,我怕她,会受不了。”
  “好的江总,我会按您的吩咐做。不过我跟你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您,对一个女人这么在乎呢。”
  “呵呵,是吗?也许吧……”
  三天后,政府新城区计划工程揭晓仪式上,市政府建设办公室正式宣布,此次竞标由江氏集团投得。
  在众人的掌声和闪光灯啪啪的声响中,江以深与政府领导亲切握手,意气风发。
  而旁边ST公司的座位区中,一个英俊的男子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帅气的双眸闪烁出狡黠的目光,嘴角洒出一抹邪邪的浅笑:“江以深,游戏,才刚刚开始。”
  是你,回来了吗?
  浅浅却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就早早起床来到市场,挑了好几家摊子,才选中一只最新鲜的乌鸡,回到套房的小厨房里,细细洗净切碎,配上上好的红枣和枸杞,用小火慢慢的炖着。
  江以深是被鸡汤的香味勾醒的,朦胧中习惯性的摸向身旁,才发现浅浅已经不见了。
  悄悄地循着香味来到厨房,看到浅浅在静静的忙碌着,动作娴熟,有条不紊。额前的几缕青丝滑下,挡住了些许眼睛,美丽中,却带着无比的落寞。
  “这么早起来,就是为了炖鸡汤?”江以深身后环抱住她的腰,在耳边呢喃。
  “恩,你醒了。给润运做的,她刚小产,需要调理。”
  “这些事交给下人做就是了,你没有必要亲自动手的。”江以深的手轻轻地将浅浅额前的头发撩走,露出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
  “你让我做吧,做了这些,我心里能好受一点。”浅浅转过身,回抱着江以深,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上,轻轻地说。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改变不了,你就让它过去。”抱着明显消瘦了的浅浅,江以深心疼的说。
  “可是,让它过去,又岂会那么容易?……”
  “你放心,她得到了,远远比她失去的多。”
  “恩?”
  “我已经注资到了他们公司,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重新正常运作,再加上一个重新回归家庭的老公,应该会让她满足了。”
  “以深……”
  “不要说谢谢,你我之间,不需要说感谢……”
  江以深打断了浅浅的话,轻轻吻上她的嘴唇。
  第一医院15楼,高级单人病房。
  “润云,你好点了吗?”浅浅等鸡汤好了,就直奔何润云病房。
  “恩,好多了,浅浅,快坐啊。”何润云赶紧招待浅浅坐下。
  “不忙不忙,我给你带了乌鸡汤,盛一碗给你喝。”放下袋子,仔细的拿出保温壶,给何润云呈了一碗。
  “来,小心,烫。”浅浅仔细的将鸡汤吹了吹,才递给何润云。
  “恩,味道很好呢,浅浅,谢谢你啊。”何润云喝了一口,满嘴芳香。
  “润云,对不起。”看着何润云憔悴的脸,浅浅心里,越发的难受了。
  “对不起什么啊?”
  “如果你不是为了救我,你们的宝宝,就不会……”
  “这怎么能怪你呢?怪只能怪,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浅浅,你千万别这么说。虽然孩子没了,我很难过。但是跟孩子相比,我更爱的是元清。现在江先生已经注资到了我们公司,元清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对于孩子,他也觉得亏欠于我,现在对我实在是没话说。我也算是因祸得福,用一个还未成形的孩子,换回我的丈夫,是值得的。”
  “润云……”
  “好了,这件事以后就别提了,每次想起来,我心里还是会难过好久,毕竟那是我身上的一块肉。等我调理好身子,再怀孕只是个时间问题,到时候,要请你当干妈哦~”何润云打断浅浅的话,故作轻松地说。
  “呵呵,”浅浅破涕为笑,“润云,谢谢你,你真的很坚强。”
  “我不是坚强,我是懂的,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作为女人,这远比坚强,重要的多。呵呵,别哭了,这么丑的干妈,再哭我可就不要了呢。”
  “恩,恩。”浅浅擦干眼泪,拼命的点头。
  “对了,你跟江先生什么时候回北京?”何润云边喝鸡汤,便问道浅浅。
  “我是打算留下来照顾你的,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北京。”浅浅拿起一个苹果,仔细的削了起来。
  “我明天就回北京了,元清要回去处理公司的一些事情,而且他说,家里的环境,对调养我的身体更有利。”何润云一脸小女人的甜蜜。
  “这么快啊!那我也会尽快回去,以深这边的事情也都办完了,既然你都回去了,我也尽快回去上课了。”
  两人闲谈着,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小时,江以深的电话也来了,说来医院接浅浅,浅浅见何润云也略有倦意了,就告诉江以深不必过来,自己马上回去,起身告辞,轻轻地关上病房的门,离去。
  走在医院宽敞而洁净的走廊上,浅浅的心情,却依旧沉重。何润云的故作轻松,是为了让自己减少歉意,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试问,有哪个母亲,失去自己的孩子,不悲痛欲绝的?自己的罪孽,恐怕这辈子都洗不清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失神的浅浅不小心碰到了身旁走过的一个男子,急忙低下头道歉。
  “没事。”那人似乎并不在意,没有停下脚步。
  这边低下头的浅浅,听到这句话,却猛地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个背影,就要消失在自己面前。
  浅浅心里忽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手中的袋子掉到地上也不在意,拔腿冲了过去。
  心慌意乱,心绪如麻。跌跌撞撞的往前跑,撞到了护士送药的手推车也不在意,长发在耳后飞扬,一刻也不停歇。
  终于又看到了那个背影,只是已走进电梯,修长的身形撑起笔挺的西装,虽是背影,却依旧英气逼人。看着那扇亮闪闪的电梯门在自己面前缓缓地合上,浅浅的心,忽然就狂跳不止。
  那个背影,那个背影……
  挺拔而英俊,自信而又耳光,热情而又张扬。
  陌生,却又如此熟悉……
  没事,没事……
  如此熟悉的声音,依旧磁性动听,是你吗?是你吗?
  “怎么办怎么办?明天考几何,我最怕几何了!”
  “没事,没事,有我在……”
  “明天1000米测试,我一定过不了的,这下完蛋了!”
  “没事,没事,有我在……”
  “我们这样可算早恋啊,被老师知道了怎么办?”
  “没事,没事,有我在……”
  “都是你,害得我眼睛的哭肿了,怎么见人啊?!”
  “没事,没事,有我在……”
  那个,我深爱的人,
  齐俊,是你回来了吗?
  一辈子,其实也没那没久
  浅浅失魂落魄的回到宾馆,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惆怅,江以深以为是何润云的事情让她暂时还无法缓解,也就没有多问,收拾好东西,就直奔机场,乘坐私人飞机回到了北京。
  浅浅强迫自己忘了那次邂逅,她不断地跟自己说,那个背影只是相像而已,齐俊走了,在遥远的美利坚,他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后来,浅浅才知道,一辈子,其实也没那么久。
  教国际经济组织的教授是一个颇有声望的老头,据说在学术界很有地位,但也许是老学究的思想总是过于保守,所以虽然讲台上唾沫横飞,下面却已经趴下一片了。
  “浅浅,中午吃什么?”浅浅强打起精神听课,旁边的小雨一个纸条扔了过来。
  “我都可以啊,你想吃什么?”浅浅用圆珠笔回复完毕,扔回小雨那里。
  “小吃街新开了家过桥米线,据说好吃的不得了,我们去吃吧?”
  “好的,就这么定了~”
  终于熬到下课,教授一宣布下课,大家顿时一扫刚才的萎靡状态,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冲出教室,老学究看到这情景,也习惯性的无奈摇摇头。
  “走啦走啦,浅浅,快点快点,一会儿就没有位置了。”小雨拉着浅浅穿过人群,一路狂奔。
  “哎,别那么着急嘛!哎,小心,别撞到人,喂,哎呀……”
  话音未落,被小雨拉着飞奔的浅浅,果然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手中的课本提纲洒了一地。
  西装笔挺,剑眉入鬓,亚麻色的短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微微的弯下腰,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捡起散落一地的书籍,仔细的拍净上面的尘土,递到浅浅面前。
  “苏浅浅,好久不见。”
  浅浅已经完全僵在了那里,无法动弹,连呼吸,都是慌乱的。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
  齐俊,真的是你,回来了。
  “喂喂,浅浅,你怎么了?”看浅浅半天没有反应,小雨推推浅浅,替她接过齐俊递过来的书。
  “啊!对不起,我,我……”浅浅声音哽咽,沙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们认识啊?”小雨有些犹豫的问道,那人知道浅浅的名字,而浅浅握着自己的手都还在发抖,小雨对两人的关系,实在是无法猜测。
  “当然,浅浅,我回来了。”嘴角展示出最优美的笑容,阳光无害。
  “齐俊,我……”
  “这位帅哥,既然你认识浅浅,我们正要去吃饭,不如一起吧?”感受到浅浅颤抖的手和哽咽的声音,小雨只得帮她打开局面。
  “好啊,正好我也饿了,要吃什么?我请你们。”江以深颇具绅士风度。
  “跟我们走就是了。”小雨调皮一笑,紧紧握住浅浅的手,给她力量。
  米线店果然人山人海,三人在角落里找到位置,各叫了一份经典过桥米线,新店的效率总是那么好,不到五分钟,三份热气腾腾的过桥米线就端上桌来。
  小雨面对美食,正准备大快朵颐,却被齐俊的动作,愣住了。
  只见他熟练地拿起辣椒油和醋,加进浅浅的米线里,仔细的给她拌匀,吹凉,才送到她面前。
  浅浅看的恍惚了,似乎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两人同样喜欢吃米线,浅浅总是喜欢加很多辣椒和醋,然后吃的大汗淋漓,那时的齐俊,也会像现在这样,给她加好调料拌好,因为她说,她调的味道,总是自己最喜欢的。
  那是齐俊还开玩笑说,他比浅浅自己,还要了解他。
  只是,时过境迁,或许你还是是以前的那个齐俊,但我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浅浅了……
  “这位齐俊同学,你好像很了解浅浅的口味哦~”小雨率先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气氛。
  “呵呵,叫我齐俊就好,不好意思,习惯了,浅浅,你现在的口味,没有变吧?”齐俊看着浅浅,一语双关。
  是啊,齐俊,我多么想告诉你,没有变,一切都没有变。我的口味没有变,你的温柔没有变,一切都没有变。
  可是,我不能,因为,如今的我,已经不是那个无暇的,天真的浅浅了。
  “哈哈,我们浅浅的口味是没变,可是她家那位说她胃不好,已经跟我们整个宿舍打过招呼,让我们监督浅浅,不然她吃刺激的东西呢。”小雨咽下一口米线,抢着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齐俊原本飞扬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光芒。
  “呵呵,好久没吃的这么过瘾了。”浅浅喝了一口汤,满足的说,“偶尔一次,不要紧的。”
  原来不论过了多久,自己还是那样,见不得你,有丝毫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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