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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不差钱 superpanda

_9 superpanda(当代)
  不想要大家提起我的时候就只有八个字:“野蛮生长,长袖善舞”。
  在银行里面,四大行的金贵自不待言。
  去年刚刚过了100岁生日的源远流长的交行,老爸是招商局的招行,中信家的中信银行,乃至源自福建的兴业银行,无一不背景深厚。
  只有我一个人,这许多年来,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所以,当时入股旧金山联合银行的决定,其实是仓促之间做出的。
  我想,这是华人里面的第二大银行,和第一差得不多。1998年就在纳斯达克上市啦。有70多家分行呢。看起来很不错啊。
  现在想想,破绽其实很多,完全可以不被他骗的。
  是我太固执己见了。
  他说,他们从来没有过次级贷款。
  完全不需要担心次贷危机啊。
  还说,20年来都没有一笔关于房贷的坏账呢。
  看起来,他健康活泼,志同道合,与我互补,更重要的,是一家美国的银行。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的心思可能和大跃进的时候差不多呢。
  总是想要出风头。
  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
  当时还未去世的华尔街五大投行之——美林,充当了本次交易的顾问。在美林的推动下,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的美好,联合银行所言非虚……很快地,一切的手续都办好了,该办的全都办好了。
  我当时为什么会相信美林呢?
  这些投资银行,只要拿手续费就好了。
  我是不是上当,他们才不管呢。
  当时是打算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民生以现金9690万美元认购,收购价为17.79美元每股,认购后占股本的4.9%。第二阶段,增持,占发行后股本的9.9%。第三阶段,增持至19.9%。
  其实,第一轮注资的时候,是有人反对的。
  他说,联合银行的贷款主要集中于商业性房地产贷款,质疑美国房楼市波动可能会给这项投资带来较大风险。但是,这笔收购最终还是通过了。
  第一笔注资完成后,很多问题就一下子跳到了我面前。
  首先遭遇了“非常霸道”的美联储。
  当时,面对傲慢的美联储,我就一直只说我是来美“留学”的。他听了之后,撑着脑袋点了点头,说你来是想学习,那还差不多。
  我把马屁拍得很响,说,美国的监管真好,美国的银行真好,从没见过这么好的,今天才开了眼界。
  不这么说,才进不去呢。
  可是,始料未及的是,即便向联合银行派驻了一名董事,甚至成为他的第一大股东,也没有拿到任何话语权。
  如果其他董事赞成了我也赞成可以,他们反对我就不可以反对。没有人问我的意见,只能坐在小角落里听着。
  我对于他们的法律实在是不清楚。
  人家真的是强势。
  后来,华尔街大地震爆发。
  联合银行股价直线下跌。
  原本我是很失意的。
  可是又实在不愿意放弃。
  所以,禁不住抄底的诱惑,如约注入第二笔0.3亿美元的资金。
  不过,也不能说是我太笨。
  连银监会那么聪明的人,都被联合银行骗了。
  这个家伙真的是巧舌如簧。
  面对银监会,他展示了长达32页的PPT,说明他是很好很好的。
  其实当时,他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风险。
  但是却没有告诉我们。
  2009年9月8日,在联邦储蓄保险公司的催促下,联合银行首次承认管理层有意隐瞒日趋恶化的财务状况。
  东窗事发。
  他连美国政府都敢骗。
  就在我第二轮投资之前,美国财政部向联合银行提供了3亿美元的救助金。
  在我看来,美联储就是个大傻子。
  趾高气昂,稀里糊涂。
  比银监会差得远了。
  东窗事发到今天,2个月的时间,拥有35年历史的联合银行被勒令关闭。
  他的竞争对手华美银行趁机伸手,把他给捞了过来。
  继续路演
  怎么办呢……
  我坐在床上呆呆地想。
  其实……其实……我还是想要增持,实施第三阶段的投资计划,将股权增至19.9%。
  接管这家银行。
  让我放弃之前的投入,太难了。
  正在心里盘算着,突然听见工行一句大吼:“想什么呢!突然从伤心变成思考的模样,你该不会还想买吧!!!”
  “啊……”
  工行突然说话,吓我我一跳。
  坐在床上不太自然地扭了两下。
  “你还真是痴心不改啊!”
  工行好像非常生气:“你为什么就总是放不下那点东西?!”
  我目瞪口呆的。
  不明白他为什么发脾气。
  工行虽然很变态。
  可是还从来没有像这样对我说过话呢。
  “中行也是”,工行继续说,丝毫不留情面:“明知他对你没兴趣!你就不能算了吗?真有那么难吗?!”
  “算了?”我看着工行,说:“那不行的……不行的。”
  “为什么不是忘不了,而是不行?你根本就是在给自己催眠!你的人生,你的事业,你的爱情,全都是一锤子买卖?我呢?我连个议价的资格都没有?”
  我想说工行你怎么这样说,当然不是的啊。
  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工行又继续恶毒地骂我:“你沉迷的究竟是什么?是爱情吗,还是习惯。你真懦弱。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这种愚蠢的单向思维模式?”
  我是胆小。
  我也想改啊,工行。
  你不要这样说我行不行?
  可是一想到要改变,我就真的怕。
  就比如说爱情这件事,我一直以为,就只有中行和光大两个选择。
  根本不敢去想别的可能性。
  我总是会想,如果就这样改变了,那之前的,又算什么呢?
  “工行……”,我又艰难地开了口:“我知道我这样做很幼稚……可是我还是想去美国看一看。看一看到底还有没有希望。你陪我去好吗……如果你在我身边,说不定真的能够让我死心。”
  工行沉默地看着我。
  我低下头,揪着床单。
  把床单揪起两个小包。
  过了好多时间,工行才点点头,说:“可以。民生,我会让你放弃他。我了解美联储,你没有戏唱。但是我答应你,再去美国看一看。”
  我把头垂得更低,看着地板:“工行,谢谢你……”
  工行打断了我的道谢。
  他说:“民生,不仅是这件事。所有你应该放弃的,执迷不悟的,让你难过的,我会通通把他们连根拔掉。”
  我当然知道工行指的是什么。
  说一点都没有慌,那肯定是骗人的。
  可是,也许我实在太累了。
  我居然在想,如果真是那样,也不错。
  接下来的几天,我抖擞抖擞精神,继续我的路演。
  可不能被这影响了我最重要的事情啊。
  路演一定要热热闹闹的。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大家都听说了我投资失败的新闻。
  很多人都问我到底为什么首笔海外投资就遭遇滑铁卢。
  我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们,是我自己不好。
  可是,事前已经有了准备,所以不会产生实质的影响。
  大家看我可怜,就都不痛不痒地安慰了我几句。
  但是,气人的是,在大家不痛不痒地安慰我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站起身,伸出手来,指着我问:“你说!你还要不要买海外的银行?我告诉你,你买他我就不买你!你不买他我就买你!”
  工行坐在离我很近的地方,一口水呛到,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折腾到不行。
  我不太高兴地回答说:“今后的投资方向还没有确定。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绝对不会再像这次一样冒进。这次确实是我不好。”
  那个人又指着我说:“你知道就好!你说!你是不是胡来!你说!我说你胡来对不对?你说!对不对?”
  工行“霍”的一下回过头去看他,用不大但是十分清晰的声音说:“那个你说你说,你能不能等会儿再说?”
  那个男人一下子就哑了火,目瞪口呆地看着工行。
  工行早已经转回头,施施然地坐在那里。
  大厅里响起一阵笑声。
  工行其实并不是个爱生事端的人。
  他每天沉浸在对自己的喜爱中无法自拔。
  这样自恋的家伙,是不屑于和别人唇枪舌战的。
  他其实是为了帮我。
  因为刚才的气氛的确有些紧张。
  有很多随风倒的人已经在怀疑到底应不应该对我进行投资了。
  工行在这时候插话,意思是说,因为这点小事产生怀疑,才是真的傻呢。
  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下子从顶点到达低谷,一下子又从低谷到了顶点。
  记忆所及,这辈子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衣服被抓出好几个大小不一的洞。
  在人群里滴溜溜地乱转了好几天。
  席卷而过的地方都会有花花绿绿的钞票被塞进我的口袋。
  资本大鳄索罗斯斥资1亿美元,吞吃我的H股。
  3家中东集团也狠砸了1亿美元。
  厚朴基金出手更为阔绰,10亿美元,遮云蔽日。
  大家情绪空前高涨,纷纷摇旗呐喊:“我要买我要买我要买!”
  我觉得自己简直要飞起来了。
  晚上,我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抖了抖麻袋,把里面的表格全都倒出来。
  认认真真地看。
  把数额大的表格一张挨一张地摆在床上。
  前前后后挑了好几遍。
  然后我跪在那里,埋着头按计算器。
  我加,我加,我加……
  嗯……现在已经有多少股票被认购了呢……
  算好之后,我又在那里探着脑袋,看看这张,再看看那张,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我真是爱他们。
  工行洗完澡出来,看见我还在床上,突然两步走过来,手一挥,啪啪啪的几下,把我的表格全都扫到了地下。
  “你在干什么呀!”
  我赶忙跳起来,下床去捡那些表格。
  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工行一把把我推到在床上:“搞什么啊你!这些破表格你已经整整看了一个晚上了!还没看够啊你!”
  我委屈地说:“看看表格有什么错吗……?”
  工行十分残暴地说:“我要睡觉了!你在我的床上摆满了东西,让我怎么睡?!”
  “啊?”
  我挠挠头:“这不是我的床吗……”
  “现在是我的了!”
  工行说:“今晚我要睡这一张!”
  “哦……”
  我知道工行无理取闹。
  不过他一向无理取闹。
  所以我很识趣地移到了另一张床上。
  和工行讲道理,我还从来没赢过呢!
  结果工行还是不满意,他叉着胳膊,浑身散发着一股暴戻的气息:“你给我回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啊……”
  我怎么会知道?
  我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啊。
  但是我还是小心地问:“我有错吗……?”
  工行大声说:“当然有!我陪你出来,你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
  被他这样一说,我顿时觉得自己非常罪过。
  所以我又移过来,盘着腿坐在工行旁边。
  眼睛不停地在地上的那些表格上打转。
  嗯……这边有五张……那边有……好像是四张……
  看着看着,我实在忍不住了。
  跳下床去,在地毯上爬来爬去地捡。
  全部都捡好了之后,我心满意足地把表格都叠在一起,抱在怀里蹭了蹭,才小心翼翼地把他们放回麻袋里。
  一回头,发现工行又在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回想了一下,该不会是刚才,我去地毯上爬来爬去地捡表格的时候,他……他又像在飞机上一样……看我的……看我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我立刻连脖子都变得红红的。
  其实,我有的时候会想,工行这个家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这种心思的呢?
  要说他对我的态度很差,那可是从好几年前就开始了。
  可是最近一年,好像一下子变得密集起来。
  变本加厉了不少。
  那……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我还真的不能确定。
  赴美
  工行已经恢复了自然,靠着床头坐着,手里拿着遥控器来来回回地切换电视节目,两条长腿交叉着,显得悠闲自在似的。
  于是我也坐上去:“好啦好啦。说话,说话啊。说什么?”
  工行好像有点烦躁地说:“随你。”
  “怎么这样……”,我莫名其妙地说:“那你觉得我应该上限价格发行股票吗?”
  工行斜着眼睛看了我一样:“哼。”
  “……”
  “你就不会想的别的?”
  工行问。
  我很生气,“霍”的一下从床上下来,说:“我就会想这个!你简直不可理喻!”
  走到墙边,“啪”的一声,把灯关上。
  盖好被子,要睡觉了。
  在黑暗里,想起刚才的事,还是气得呼哧呼哧直踹粗气。
  “刚才是我不好。心里烦。别生气了。”
  工行又来向我道歉。
  平时随意地逗我。
  每次把我惹毛了,就来道歉。
  怎么这样?
  我决心不理他。
  工行又说:“别把价格定得太高。没有好处。”
  “哦……”,他的话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应该定多少合适呢?”
  “你刚才看了整整一晚上,卖出去多少股票了?”
  “嗯……大概……30亿股吧……300亿人民币左右”,我说。
  在黑暗中只听工行非常欠打地说:“才30亿?我对这个数字还真没什么概念。”
  我生气地反驳道:“那我也是今年全港最大的一支股票!国际认购已经超额5倍了!”
  工行笑了,说:“你是听我的,还是听狗屁专家的?他们肯定建议你以上限价格发售,我的建议是不要。”
  “我听你的”,我回答道:“那应该以什么价格发售比较好呢?”
  完了。
  我越来越依赖工行了。
  听见工行说:“别想了。想也没用。上限加下限除以2,完事!想再多也没用。”
  “哪能那么随便啊!”
  我在床上小声吼。
  怀疑他在捉弄我。
  “中间值再往上加一点点”,工行又说。
  感觉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所以我也很认真地问:“为什么?”
  “我看不见你的人,说话不舒服,你过来”,工行说。
  “哦……”,我估计工行可能是想做些小动作。
  不过,只要没有大动作,那也没什么好扭扭捏捏的。
  所以我抱着自己的被子,把自己卷起来,放在工行的床边上。
  身边有了工行的气息的时候,我才猛然想起他在飞机上,还有今天晚上盯着我看的样子。
  突然有点冒虚汗。
  在自己的铺盖卷里拱了一拱。
  往边上靠了一靠。
  工行一把捞住我,又给抓回去了。
  虽然隔着铺盖卷,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得到他胳膊的力度。
  我觉得……这家伙最近好像越来越肆无忌惮。
  但是又没有真的出格的事。
  没到可以让人发火的程度。
  “比中间价高一点点,是为什么呢?”
  我问。
  “现在这个状况,中间值比较合理。但是不要正好或者更低,那样会显得你没有自信。稍稍高一点,会显得比较强势。”
  “唔……有道理……”,我说。
  工行果然可以给我一些有用的意见。
  “厚朴基金投了10亿美元?”
  工行问我。
  “对……对呀”,我高兴地说:“他人可真好。”
  “哼”,工行说:“他是暴发户。”
  你才是吧……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我的股票他就吞了不少。苏格兰皇家银行兜售中行股票的时候,他也接。美国银行减持建行股票的时候,他还接。他对中资银行还真是偏爱。”
  嗯?建行?
  “对啦……”,我不再管厚朴基金的事,很八卦地问:“建行和美银怎么了?”
  “吵架了”,工行说:“那美国银行总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似的。建行对他那么好,还不懂得珍惜。建行什么眼光……我真替他感到羞愧。什么眼光啊……”
  “啊?原来……你也知道建行和美银的事啊……”
  “谁不知道?他们两个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
  但是你一定没见过。
  我在心里想。
  还是觉得自己赢了。
  “喂”,工行又说:“路演已经结束了。你把护照单独放,明天一早直接从香港去美国。”
  “啊……”,我说:“直接去?也好。”
  明天就要去谈判接管旧金山联合银行的事了呀……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不能成功的话,就意味着这次海外试水彻底失败了。
  从头到尾都是伤心事。
  明天,到底会怎么样呢……
  工行说我没戏唱。
  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还让我去试试?
  他也没有把握吧?
  可是,他不是会说没有把握的话的人。
  我躺在那里,左思右想。
  都忘了要回自己床上。
  “紧张?”
  工行问。
  “嗯。有点。”
  “那就靠过来点”,工行说。
  “什么啊……”
  靠过去点能有什么用啊。
  可是,我觉得,爬回自己的床上肯定更没有用处。
  好像还不如靠过去点呢……
  在心里盘算了半天。
  还是决定今晚就躺在这里,不回自己的床上了。
  闭上眼睛。
  在黑暗里能够感受得到工行的温度。
  回忆起了被抚摸胸口的感觉。
  下面有些难受。
  好像突然有点……嗯……发情……
  呜……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赶紧睡觉!赶紧睡觉!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第二天,我们到了美国。
  南加州的阳光还是那么刺眼。
  可是,这回来,跟上回来,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上次站在这里的时候,只觉得明媚的阳光照得我全身亮堂堂的。
  这次呢,只觉得热。
  热的又累又难受。
  我耷拉着脑袋,跟在工行身边,看他买回程的机票。
  刚刚和美联储敲定了见面的时间,就在今天下午。
  有一个一看就是新人的墨西哥人,拿着一沓钱,笨手笨脚地数。
  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使用的是中式点钞法。
  可是她是在太笨了。
  又只学了个大概。
  好半天都没有数好。
  她的主管走过来,说:“我来教你怎么点钞。”
  将美式点钞法教给了她。
  一张一张地,从左手移到了右手。
  这个墨西哥人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始使用这种“先进”的数钞票的方法了。
  我很气不过,说:“哼,美国人呀,就觉得自己最了不起似的。”
  工行难得地没有反驳我。
  他点点头:“的确。”
  我看着他,觉得他肯定在美联储那里受过不少气。
  我拉起工行,说:“走,到外面换些现金去。”
  他也没有反对,被我拉着就走了。
  我掏出信用卡,选择了“600张20元”这个选项。
  工行看着我,用非常难以置信似的语调说:“你竟然用招行的信用卡?!”
  我遮遮掩掩地说:“招行的城市卡每月第一笔取现免手续费啊……很好的……”
  工行还是用很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我,没吭声。
  我又继续解释道:“这只是我很多信用卡的其中一张啊……平时不用的……”
  “我怎么听说你和招行互相把对方的申请给拒了?难道招行给你发了卡,你却拒了他?”
  “才没有!”
  我大声叫道:“是他先拒的我!我只是回击而已!这是我第二次申请才得到的!”
  “你居然还申请了两次……”
  我得意地说:“哈哈,我赔死他!招商银行甭想从我这赚到一分钱!我每次在美洲欧洲都取现一笔,用的是我自己的溢缴款。招行在我这里只有赔,没得赚!”
  “至于吗你……”
  我没有再理他,拿好ATM机吐出来的12000美元,交给工行说:“数一数。”
  工行也没拒绝,飞快地点好数目:“12000。”
  我点点头,又拉着他,回到了机场售票处。
  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终于找到了刚才的那个主管。
  “两张到北京的头等舱”,我说。
  “一共是11600美元”,那个死美国人说。
  我掏出那一沓20元,一下把他展开,变成一个漂亮的扇形。
  很努力地数。
  那个死美国人简直看得呆了。
  根本不用再点第二遍,我就将钱交给她。
  她点了半天,果然没错。
  拿到机票后,我问工行:“我是不是很无聊?”
  耳朵里听见工行说道:“没有。挺好。”
  工行不会是敷衍我的人。
  他觉得挺好,那就一定是挺好的。
  如果是光大的话,一定又会说:“你啊……”
  就像那次我打架的事件一样。
  我觉得,什么事情都要争一争。
  气不能往肚子里吞。
  光大呢,不能理解我。
  因为他从来不计较这些事。
  我又想起了农行。
  他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我一起数钞票。
  结果今天,和我一起数钞票的人,是别人。
  虽然,这是有原因的。
  中式点钞,最好了。
  需要动的不是手腕,只是手指而已。
  并且,当其他方法都不能保证准确的时候,这是唯一一种比较有准头的方法。
  因为,它实际上,是数了两遍啊。
  左手,右手,各一遍。
  这么聪明的办法,却被人看不起。
  作为一家中国的银行,自然不能忍气吞声啊。
  赴美2
  下午,我穿得整整齐齐的,抬手去敲美联储房间的门。
  说来也巧,美联储今天正好就在加州的首府Sacramento。
  中文翻译是萨克拉门托。
  俗称三块馒头。
  工行也和我一起。
  美联储貌似热情地把我迎进了屋。
  美国人就是这样的。
  表面上都很过得去。
  绝对不会失礼的。
  “嗯……嗯……”,我说:“我可不可以接管联合银行呢?”
  美联储看着我。
  没有任何反应。
  我能感受得到他的傲慢。
  “嗯……我之前已经是他的股东了……我现在按照合同上的承诺,继续增持的话,可不可以呢?”
  这个家伙非常难搞。
  我很清楚。
  在这以前,美联储就很明确地对我说,非美国人不能持有超过20%的股份。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计划的最后一步是增持至19.9%。
  美联储还是没有看我。
  我讨厌这些家伙。
  表面上的友好。实质上的高傲。
  非常难以接近。
  “这样的话……经过我的注资,联合银行就可以重开了……是可以渡过这次危机的呢”,我说。
  美联储终于看了我一眼。
  他说:“倒了就倒了,倒了也不能给中国人。”
  “为……为什么?”
  我问。
  美国不是自称是资本主义最前沿的国家吗?
  经济和政治不是完全分开的吗?
  “不为什么”,美联储说:“告诉你不行,你就记住。不要在这个问题上试图和我争辩。”
  我有点激动,还想要继续反驳。
  美联储却已经对我挥了挥手,让我们不要再打扰他。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
  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竟然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其实,虽然工行已经说过了没戏唱,我却一直觉得,不会的。
  怎么会有那么强的政治性呢?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
  真的不行。
  美国之前给人的印象,全是幻象。
  只是他们自己制造并向全世界传达的假象而已。
  今天,我终于明白了这一点。
  至此,美国梦灰飞烟灭。
  在回到北京的航班上,我还是蔫蔫的。
  一直忍不住地想:这是真的吗?
  被迫放弃的感觉,真不好。
  虽然,还是比主动放弃来得容易。
  这样,我不会再反复地想:还是继续坚持下去吧,说不定到了明天,就有回报了呢!
  这样想的话,还是不得不放弃来得轻松些。
  因为,我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也就不会后悔。
  后悔这个词,是给那些还有其他选择的人准备的。
  钱,我其实并不心疼。
  只是,想着打了水漂的心血,心里就还是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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