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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百年商业巨子

_24 柳渝 (当代)
“三板斧”和全面开花
银行成立后,杨粲三担任协理。
聚行开办初期,时值民国初建,南京政府和北洋政府又先后制定颁发了一些鼓励兴办实业、保护工商业的政策法令,加之此时四川军阀混战的规模较小,因此,重庆暂时出现了市场繁荣、贸易额大增的可喜局面。
主管经营的协理杨粲三紧紧抓住这一有利时机,利用聚行是重庆最早的一家民营商业银行,且在全国分支机构多的优势,确立了“汇兑第一,存放次之”的方针,大力承揽汇兑业务,显赫于重庆金融界。汇兑,成了聚行早期最主要的业务。
杨粲三经营汇兑业务的招数是有名的“三板爷”:翻码头、赚平水、做关头。
“翻码头”又叫套汇,即由直汇改为转汇以赚取高额汇费(汇水)的一种获利方式。当时,重庆与各地之间,基于交通的便利与否,道路的安全与否,社会的稳定与否,银根的松与紧等等因素,同样的银两汇往不同的地方,汇价也相去甚远。“翻码头”的作法,主要是以重庆、上海间的汇率为依准,比较各地对重庆、上海两地的汇率,确定是由重庆直汇上海,还是翻码头转汇上海更为有利。
例如,重庆直汇上海每千元收汇费八十元,重庆汇汉口每千元收汇费三十元,而汉口汇上海每千元汇费仅五元。如此,重庆聚行便改直汇上海为先汇到汉口,再由汉口分行转汇上海的办法,从中每千元汇款可赚取汇差四十五元。
聚行由于机构多、信息灵、资金由总行统一调拨,因此,汇兑业务做得非常灵活。只需杨粲三几个电报,全行在同一时间统一行动,一买一卖之间,各分支行处只办个收交手续,并不需要垫出资金,就可获得丰厚的利润。
一九二八年到一九三二年五年间,聚行的汇费收益在全国二十家重要公私银行中,仅次于中央、中国、交通三行,名列第四名。
杨粲三的这手绝招,得益于早年当学徒时期。当时,年少的杨粲三常常看见山西票号老板从事这种经营。老板们躺在烟榻上吞云吐雾,常常灵机一动,叫司帐先生站在旁边,用算盘一笔笔计算,看一笔汇款多翻几个码头,可以多赚多少钱。这件事给杨粲三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使他从小对翻码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长期钻研,使他特别精于此道,并以此取胜于同业。
“赚平水”,是杨粲三在汇兑业务中赚钱的另一个秘诀。
由于当时各地使用的银元、银锭成色和重量各有差异,各地汇兑往来时,就要通过换算“补水”(或称平水),才能使价值相等。
杨粲三抓住“平水”之机,大赚其利润,就叫做“赚平水”。
聚行赚平水有两种手段:
一是“赚色”。当聚行与货帮办理汇兑收交时,货帮的每一箩银子进银行之前,都要“哗”的一声将银子倒在地上。银行收银人便蹲在地上,在银堆里三拨两拨,再一敲二敲,便挑选出一部分他们认为成色不好的银子放在一边。
交款人两眼紧盯着收银人的手,每剔出一块,就像剜一下他们的心头肉似的,一阵揪心。末了,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收银人的嘴唇,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恐惧地等待着收银人的“判决”。
而收银人则面无表情,冷酷地抛出一句话:“这些成色不够,要另外计算!”
此时,无论交款人怎样低三下四地求情,或者勃然大怒地跳脚质问、大骂,均无济于事。收银人仿佛两耳塞住了棉花,丝毫没听见,也丝毫不让步。最后,还是按收银人的“判决”交款。这种有意抬高收银成色的作法,叫做“饱进”。
但当聚行付给货帮银子时,都要搭配一些成色低的散碎银子,因这是聚行汇兑收交的“规矩”,对方只好收下。这叫“饿出”。
如此这般“饱进”、“饿出”一番,大笔的钱又赚到了。
二是“赚秤”。即“大秤进,小秤出”。吊秤时秤抬一点或稍抑一点,轻重差异便很大。
据统计,聚兴诚银行在一九一五年—一九一六年第一届决算中,平水纯效益达五十一万多元。但以后革除陋习,盐税停止代收,这项业务便停止了。
第三“板斧”是“做关头”。这是汇兑业务中的一种赌博行为,又称“赌关头”。
经营汇兑业务者,预测某一关期(如春关、秋关、年关等)甲地与乙地间的汇兑现款即期交易的行情可能上涨或下跌,于是,每天市场上都针对这一关期可能出现的涨跌情况,来进行买进或者卖出。期日一到,行盘开出,就可以根据自己手里的多少加以吞吐,然后轧算盈亏。
由于重庆特殊的地理位置,绝大部分出口货是由上海溯长江而上运来的,俗称上货;当地土特产则由重庆沿江而下,运转各地,俗称下货。重庆和上海均为货物往来的集散地,资金调动频繁且数额巨大。
重庆对省外的贸易以上海为大宗,故汇出汇入款均以申汇占多数;对于其他各地的汇价均以申汇为标准折算,因此,中汇的涨跌对重庆金融市场的影响甚大。
当然,引起申汇涨跌的因素是多方面的。上货多、下货少时,中汇趋涨,反之则跌。其他如水位、战争、季节、年关、谣言等等都可能引起申汇涨跌。
杨粲三是一位特别善于捕捉机遇的人,每每预测到某关期申汇的涨跌,他便利用聚行资金丰裕、分支机构多、信息灵的优势,以货帮为主要对象,指挥各行号统一动作,放手卖买,做远期(三月)汇兑,常常大获其利。
一九二五年,聚行重庆分行经理廖瑞庭预测申汇看跌,杨粲三当即指挥聚行以一千零七十两的汇价一下卖出申汇期汇一百万余两,果然,到期申汇大跌,聚行赚了一大笔钱。
杨粲三除了以翻码头、赚平水、做关头等方法赚取汇水外,其他的经营方式也十分灵活,从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
一九二一年前后,湘、黔、鄂边界和川东一带上土匪横行,杀人越货不择手段。前往这些地方采购土产的商贩都不敢携带现洋,而当时的四川军阀刘湘又禁止现洋出川,以至于重庆至宜昌间的汇价暴涨。杨粲三了解到这一情况后,立即发行了一种可异地支取的不记名的“即期汇票”,大受商贩所欢迎。这种大面额的“即期汇票”最高发行额达十余万两。既方便了商贩、搞活了流通,自身也获得了可观的效益。
在聚行内部,杨粲三对各分支行处和各经理实行了目标管理。他亲自下达汇兑指标,并将其业绩作为升降奖惩的主要指标。
一九二五年,杨粲三派得力学徒李麟阁前往老河口设码头时,他提出通过翻江业务全年要做足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每千两平均毛利不小于三十两的指标。李麟阁到任后,努力寻找客户,承揽汇兑,不仅做足了汇额,而且每千两的平均毛利竟达到三十六两。杨粲三对此十分高兴,特地发给李一笔特别奖金,以资鼓励。
在杨粲三的亲自指挥下,聚行汇兑业务迅速发展,在一九一五年—一九一六年聚行第一届决算中,汇水收益高达一百八十多万元,为各项收益之冠。所以金融界称杨粲三是“靠汇兑起家的”,也并非空穴来风。
一九一七年十月的一天,杨粲三和亲信学徒张茂芹一起从宜昌搭轮船回重庆。北洋军阀曹锟的直属旅旅长李彪臣也率部同船西上。
船在江中缓缓而行,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空。杨粲三和张茂芹在甲板上喝茶。邻桌坐的是李彪臣部下几个军官模样的人。
杨粲三躺在椅子上,闭着双眼。他无心欣赏眼前雄伟壮丽的三峡风光,也无意看一看高耸入云的神女峰。他对这一切都太熟悉了,连他自己也数不清已从三峡经过多少次了。他的脑子里被银行的事务装满了。
他感到,随着银行规模不断扩大,所需营运资金与日俱增,单凭银行的资本和汇兑收入已不敷运转。由于前两年重汇兑轻存款,吸收的存款仅有一百多万,大大低于同业的水平。虽说从今年以来开始重视存款,但至今收效甚微,资金短缺的现象更为严重,想点什么办法呢?他陷入冥思苦想之中。
有关文章,这样记述了这次旅行的奇遇,从中亦可看出杨粲三异常善于谋营契机。
忽然,邻桌军官的对话飘进了他的耳朵。只听一位军官说:
“这回咱们西进重庆虽然辛苦,曹大帅还真体谅咱们,给了一百万饷银,也够咱兄弟们快活快活的了。”
“真有那么多?”另一位不相信地问。
“那还有假?一百万现洋就在船上呢!”刚才说话的那位军官又说道。
听到这里,杨粲三心头一震,闭着的眼睛立即睁大了。只见刚才说话的是一位胖胖的军官。
一百万现洋,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正好是聚行全部资本的总和。他们的一百万饷银一时半刻也用不完,如果让他们将这笔钱存入聚行……想到这里,杨粲三的心不禁一阵狂跳,接着又仔细地看了看那位胖军官,打定了主意。
杨粲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张茂芹。张茂芹也直夸是个好主意。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们有意同胖军官坐到一桌。杨粲三主动搭话:
“长官,你们这是往哪里开?”
“重庆。”胖军官随口答道,仍埋头吃饭。
杨粲三装出很意外的样子:
“这么说我们是同路了,我也回重庆!”
胖军官这时才抬起头,将杨粲三和张茂芹打量了一番。只见杨粲三身穿长袍马褂,脚蹬圆口布鞋,一副重庆人的打扮,便漫不经心地说:
“你们是重庆人?”
“这是我们聚兴诚银行的杨协理。”张茂芹在一旁介绍道。
“噢!幸会,幸会!卑职是直属旅的军需官。”胖军官见眼前这位不起眼的年轻人竟是大名鼎鼎的聚兴诚银行的协理,立即站了起来,满脸堆笑地与杨粲三紧紧握手。
军需官说;
“到了重庆,还求杨协理多多关照!”
“敝行愿为贵军效犬马之劳!”杨粲三很热情地说。
随后,张茂芹叫来一桌酒菜,三人一边喝酒,一边谈笑。酒酣耳热之际,杨粲三对军需官说;
“老兄,你觉得我们聚兴诚银行怎么样?你们那些饷银放着也是白放着,还不如存入我们银行,随用随取,既安全可靠,而且还有利息。另外,你老兄有什么需要,只管说就是,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军需官见杨粲三如此爽快,而且存入银行还有利息,自然是满口答应。
杨粲三见事已办成,十分高兴,当即拟定电报,让张茂芹发给重庆的杨希仲。电文称:李彪臣旅长率部进驻重庆,答应将百万饷银存入我行,请作好准备。
善于交际应酬的杨希仲接电后,自然是心领神会,立即着手准备。
两天后的重庆朝天门码头上,一派热闹的气氛。杨希仲亲自出马,忙上忙下,指挥安排着几十名挑夫,每人的扁担上都扎着大红绸子,分两行排列在道路的两旁。看热闹的群众围了一层又一层。他们都踮着脚向前张望着,互相打听着:
“这么多人,迎接啥子人呢?”
一艘米黄色的客轮终于靠上了码头。杨粲三一眼便望见了杨希仲与夹道的挑夫,高兴得忙领着军需官及其部下上了码头。
热烈的欢迎仪式后,挑夫们便上船去装银子,然后在荷枪实弹的士兵们的保护下,一路吆喝着向聚兴城银行走去。
沿街的市民们听说几十名挑夫挑的都是银元,纷纷惊讶地跑出来看。场面之大,派头之足,轰动山城,成了重庆的一大新闻。人们纷纷传言:
“曹大帅的饷银都存在聚兴诚银行了!”
第二天,重庆的几家报纸都在醒目的位置上刊出了“李彪臣率部进驻重庆,百万饷银存入聚兴诚”的特大新闻。聚兴诚银行的威望和信誉更大大提高了。
各机关、厂矿、学校、商店、部队见状,也纷纷将钱存入聚行。
一九一八年,黔军朱绍良部入驻重庆,杨粲三也将其饷银揽存聚行。
军阀杨森驻扎万县时,其手下有个名叫白驹的师长在防区内横征暴敛,侵吞公私财产,发了大财,闹得沸沸扬扬。
杨粲三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说这事后,乃通过杨森的关系,结识了白驹。两人很快成了朋友。杨粲三不失时机地向白驹提出了将其财产存入聚行的建议。
白驹当时也正为钱财的事烦恼。他对社会上的传说已有所闻。树大招风,他正想找一个万全之策,以解决其麻烦。见杨粲三提出存入聚行的建议,马上就答应了。
于是,白驹便把他从驻防的四川大竹、邻水两县搜刮来的大批银锭以武装士兵押送,用骡马运到万县,交聚行汇往上海、天津、汉口等地生息,即使发生挤兑也不来提取。
杨粲三和杨希仲还利用各种关系,结识了王陵基、杨森、郭勋祺大小军阀和前清官吏,并将他们的公私财产揽存银行。
至一九一八年底,聚兴诚银行的存款总额达到四百五十八万两,资金紧张的情况大大缓解。
一九一九年后,聚兴城银行的大额定存来源不继,存款总额由一九一八年底的四百五十八万逐月下降,而银行所需营运资金却不断增大。为了缓解这一矛盾,杨粲三不得不开始寻求新的办法。一天,某刊物上一篇介绍上海开办储蓄业务成功的文章,使杨粲三深受启发。他发现推行储蓄业务比办理一般定期、活期存款更为有利,因为这种存款积少成多,长期稳定,利息低,便于银行的资金营运。但是,四川尚无开办储蓄业务的先例,没有经验可循,四川人能接受吗?他决心开垦这片潜力巨大的处女地。
一九一九年,杨粲三首先在四川开办储蓄业务。
一九二0年,杨粲三果断地拨款四十万元,成立储蓄部,并决定将游资丰富的成都作为开办储蓄业务的试点。
杨粲三明白,在四川开办储蓄业务的最大障碍就是人们的观念。深处内地的四川由于军阀混战,兵匪横行,向来就有“财不露白”、“窖藏金银”的风习。一般有钱人家都是装穷隐富,生怕树大招风,由钱财引来杀身之祸。要让普通百姓将藏在场中、埋在地下的钱财存入银行,不打破旧的思想观念是不可能的。所以,杨粲三决心不惜血本,发动声势浩大的宣传攻势,让每一个人都明白:将金钱存入银行比窖藏起来更为保险、更为有利可图。让储蓄的观念深入人心。
为此,杨粲三坐镇成都,研究储蓄的种类,亲自策划宣传方式。
经过周密的准备,一个强大的宣传储蓄的攻势在成都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首先,杨粲三不惜巨资,在成都各主要报刊登出大幅广告,在成都各街道书写巨幅标语,在成都交通路口竖立起很多广告招牌,到处宣传的都是一个响亮的口号;储蓄保险,储蓄生财!
同时,杨粲三还印制了大量宣传储蓄的精美日历、传单,由邮局送到各存户及有关人士手中,反复宣传储蓄的好处和窖藏金银的危害,启发人们将金银存入聚兴诚银行。
杨粲三还组织编印了宣传节约、储蓄的小册子,搜集古今中外有关节约、储蓄的谚语、名言五六百条,取名《致富锦囊》、《传家宝》,在街头广为散发。书中的“集腋成裘”、“一文逼死英雄汉”、“床头黄金尽、壮士无颜色”、“古人致富也,恒由勤俭、储蓄,无侥幸得财之野心”等等,颇能煽动人心。
在储蓄的种类上,杨粲三也别出心裁,开办有零储零付、零储整付、整储零付、整储整付、整储支息、特种整储整付、特种零储整付、通讯储蓄等十余种。其中“特种整存整付”和“特种零存整付”最具吸引力。前者规定:一次存入银元一百七十四点一一元,十五年到期支取本息一千元;一次存入银元二十七点五元,十年到期支取本息一百元。后者规定:一年里,每月存入两元,十五年到期支取本息一千元。
在强大的宣传攻势之下,各种储蓄致富的信息铺天盖地而来。储蓄成了成都市民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有关文章这样描述过杨粲三这场储蓄宣传在市民中的深入影响。
炎夏的一天晚上,在成都少城公园的斗边桥街上,几个人坐在街沿上一边歇凉一边摆龙门阵,摆着摆着就摆到了储蓄。
一个老太太问:
“这几天街上都在说啥子储蓄,究竟储蓄是个啥子东西?”
“储蓄就是叫你不要把钱藏到罐罐头,埋到地底下,而是叫你存到他们聚兴诚银行里头,说是又保险又能生利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在一旁解释道。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有那种好事吗?”老太太根本就不相信。
另一位中年妇女接口说:
“你莫说,钱搁在屋里也硬是不安逸,既怕土匪抢,又怕贼娃子偷,东藏西藏的,时间久了就搞忘了,找都找不到。还不如把它存到银行里头,用不着提心吊胆,还有赚头,存银行硬是划得着哩!”
“可不是吗!”男子也说道,“那个储蓄硬是有搞头,每个月存两元钱,十五年嘛也才存三百六十元,可他到时候给你一千元,净赚六百四十元。我儿子现在三岁,到时候用这一千元娶媳妇,用都用不完,你们说是不是划得着!”
“说得倒安逸,你把银子拿给他,他给你个纸条,到时候他不认,你找谁?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要想发那些歪财,钱还是搁在自己家里才保险!”老太太提醒着年轻人。
男子却并不领情,反驳道:
“我不信还黄了!那么多人存钱,他敢咋个?未必硬是无法无天,官府都管不倒?我看没问题,不管你们咋说,我都要去存!”
“我也去。”中年妇女随声附和。“我也去存个一百七十多元钱的那种,十五年领一千元,用这一千元,也可以养老。看到钱不拣,把钱窖起来生个啥!”
就这样,人们纷纷将手中的私房钱、养老金、婚嫁费、子女教育费、丧葬费都存入了聚兴诚银行。储蓄的尝试在成都成功后,杨粲三又在其他城市推广,都取得了显著效果。
储蓄使聚行得到了巨额资金。一九一九年,聚行的储蓄总额仅五六千万元。一九二0年以后,储蓄成百倍地增长。至一九四三年,甚至达到四千三百多万元。这不仅为聚行提供了巨额资金,也使人们的消费观念发生了重大转变。
在杨希仲、杨粲三等兄弟的通力合作下,聚行的业务欣欣向荣,蒸蒸日上。自一九一五年至一九二0年,纯效益共达一百三十多万元,股东、职工均分得一笔可观的红利,真是“人聚财兴”。杨氏兄弟称这段时期为“春花怒放之时”。
有了充裕的资金,杨希仲实现其“三井规模”的愿望更加炽烈。
此时,杨家原来经营的聚兴诚商号仍保留下来;由杨家投资控制的至诚明、谦吉祥、同福隆等联号也继续经营。但所经营的货物只限于杨家擅长的绵纱、匹头、盐、蚕丝、山货等产品的国内运销业务。杨希仲感到仅在国内运销,范围狭窄,所获有限;而一般经营出口货物,又要经过洋行转手运销国外,遭受中间剥削,损失巨大。因此,杨氏兄弟要想实现自己更大的理想,必须多方开拓业务,建立起日本三井株式会社式的垄断企业。
杨希仲早在留美期间,便与其同学杨伯乐、林步随在芝加哥组织了“中华物产会社”,对中国土特产品进行化验、研究,并陈列展销,为杨氏家族日后从事国际贸易作过准备。
一九一三年,杨希仲回国后,首次将二百篓(二十余吨)桐油直运美国。由于包装不善,途中渗漏大半,污染了舱内的其他货物,轮船老板提出必须赔偿,结果这批桐油全部损失。但它却开创了桐油直接运销美国的先河,为杨氏家族从事国际贸易走出了第一步。
一九一八年,杨希仲拨款二万元,在聚行大楼的二楼上,成立了聚兴诚国外贸易部。并在楼下银行营业大厅的右侧设立门市部,专门经营国际进口货物,特别注重四川土产——桐油和猪鬃,直接运美销售。同时,也为各国外商揽销商品。不久,外贸部取得了美商通用、奇异、慎昌、棕榄等公司,英商茂成、德商西门子、礼和等十多家洋行的区域委托代理、经销专权,挂起了许多代销招牌。
当时,四川对外贸易主要靠川江水运,为了方便外贸部的运输,必须自己掌握运输力量,解决水上交通工具问题。因此,杨氏弟兄于一九二二年,又从聚兴诚商号拨款二万元,成立了“聚兴城航业部”,交给长房大哥杨与九管理。航业部先后购置了“吉庆”号汽轮、“长庆”号拖轮,悬挂法国旗帜航行于重庆——上海间,装运桐油、猪鬃等商品出口。
同时,杨粲三将聚兴城商号交与其弟杨乃庆负责经营。
随着聚兴诚银行业务的迅猛发展,杨粲三除在省内宜宾、新都、沪州、乐山等地先后开设了分支行处外,又在汉口、上海、天津、哈尔滨、北京增设分行。同时,雄心勃勃地拟定了两条国际商贸路线:天津——哈尔滨,通向俄国;上海——香港,通向南洋,以准备角逐国际经济大舞台。
这样,杨氏家族的企业,便初步形成了一个以银行业为中心,拥有银行、商号、外贸、航业四大部门的日本三井式家族财团的雏形。
日本报纸曾以《出现于中国西部的三井式家族银行》为题,作了专题报道。
一九二0年,杨粲三在聚行的股东会上提出,重庆偏处西南一隅,交通不便,信息不灵,加之军阀混战日剧,派系繁多,建议将聚兴诚总行迁到汉口,以便居中指挥,调度全国。建议被通过。
一九二一年,聚兴诚银行总行迁往汉口,从而开始了聚行的新时代。
新招迭出的总经理
一九二四年十二月,杨粲三正式登上聚兴诚银行总经理的宝座,开始了他长达二十二年的总经理生涯。
杨粲三上任后,立即坚定不移、大刀阔斧地执行他的“逐步收敛以固行基”的方针。
首先,他调整人事部署,将优秀的人才分别安置在北京、天津、上海、汉口、成都、重庆、宜昌、万县等分行,加以重用。
随之,逐步将商号、航业部、外贸部等机构由收缩而结业,使之不干扰银行业务的发展。
至一九二六年,杨与九主持的航业部已将十万元资本亏损殆尽。杨粲三果断地结束了航业部,卖船抵债。
一九二七年,杨乃庆因生活放荡,仅吃喝嫖赌就花了二十七万两银子。是年杨乃庆病死,诚记商号宣告停业。
如果说上述收缩对聚行的发展不无好处的话,那么杨粲三对正处于蓬勃发展中的外贸部的草率处理,便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失策!
一九三0年冬,杨粲三将聚兴诚银行总管理处又从汉口迁回了重庆,从而使聚行步入了一个新的历程。
迁渝后,杨粲三本着立足西南、植根西南、面向全国的轻营战略,脚踏实地,稳妥经营。先后在四川富庶地区如长寿、阆中、内江、大足、乐山等地设立代理处;在忠县、石住、宣汉等地设立介绍处。使四川省内业务进一步发展,根基更为稳固。
另一方面,他又积极向云、贵、湘、桂发展,设立长沙、常德等处汇兑所。从而使聚行以四川为中心,其触角伸向西南乃至全国。
退守西南后,杨粲三吸取过去的教训,稳妥经营。这在放款方面尤为突出。
杨粲三吸收了欧美银行的经验,尽量收缩信用放款。他曾明确通知各分支行处:
“信用放款宜少做,信用透支限定额,侧重抵押放款。”
至一九三五年,聚行办理的抵押放款,已占放款总额的百分之四十。
但办理抵押放款也有漏洞。一次上海商家抵押的银耳,木桶中间塞的全是麻袋。汉口押进的洋酒也有假货。杨粲三为此立即修订了《押放条例》,保证了押放的稳妥。
杨粲三的“稳妥”,有时甚至到了古板的地步。一次,和成银行董事长吴晋航登门拜访杨粲三,请他放款支持一座大厂渡过难关。吴与他交谊颇深,又同是银行界有名望的同业。吴晋航以为他定会慨然相助,没想到杨粲三却说:
“任你是苏秦、张仪,我对这家工厂不放心,我的钱是不出堂的。”
气得吴晋航直跳脚。
杨粲三在向聚行职员传授放款经验时,得意洋洋地说:
“晴天借雨伞,落雨赶快收。”
这形象地道出了他的放款秘诀,被称为“放款十字诀”。
由于杨粲三在放款投资中行事稳妥,就像石匠打石头那样实打实着,所以,重庆工商界称他为“石匠”。在聚行后期的放款中,也基本上未再出现“呆帐”现象。
此外,聚行还先后扩大储蓄业务,创设信托部,经营黄金、白银等项目,获得不少收益。
杨粲三退守西南数年间,本着稳妥经营的方针,逐步扭亏为盈,摆脱了困境。一九三一—一九三二年度,利润为二十七点四万元;一九三三年利润为十五点六万元;一九三四年更达到了三十五万元。
实践证明:“置根西南”的方针是成功的。
当外地资本认识到四川独特的经济条件而纷纷向内发展时,聚行在西南已有相当坚实的基础了。特别是在抗战中,当各大银行涌入西南时,聚行不但有足够的实力与外来资本抗衡,且大大发展,成为“西南第一金融机构”。
金融界人士无不盛赞杨粲三迁聚行总管理处回重庆之举是高瞻远瞩的“明智之举”。
一九三七年七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一九三八年,国民党政府由南京西迁,重庆成为陪都。战区的金融、商业、工矿企业纷纷内迁,大后方人口骤增,物资辐辏,市场繁荣,带来了西南经济的大发展。重庆更成为全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
聚兴城银行自一九三0年将总管理处迁回重庆后,在杨粲三“经营西南”方针的指导下,经过多年经营,此时已有相当实力。尽管北方财团和江浙财团相继涌入四川,纷纷在重庆设立银行,也难以与基础深厚的聚行相抗衡。
八年抗战中,在杨粲三的统一调度下,聚兴诚银行广设分支机构大力开展存放、汇兑、信托等业务,并对五十多个工商、企业投资一千二百多万元。对于调剂市场金融,促进商品流通,扶持和发展民族工业,起到了积极作用。
抗战时期,是聚行的“鼎盛时期”,也是杨粲三经营银行生涯中的一个顶峰。
聚行改组后,为适应新的体制,杨粲三对于聚行的组织机构,进行了大胆的调整,逐步建立和完善了总行(处)、区行、分支行处“三级管理,总处集权”的金字塔式的组织机构。
聚兴诚银行先后在国内重要的工商业城市,如渝、汉、申、京、津、昆明、成都、万县、宜昌等地设立分行。一九三七年夏,还在香港开设了办事处。至一九四三年,聚行在全国各地的分支机构已达三十三个。
各分支行处的建立,使聚行的触角伸向广大的城市和乡村。
聚行各分支机构在杨粲三的指挥下,锐意进取,开拓创新,使聚行的存储、公债、信托、金银、保险等业务突飞猛进,开创了聚行发展史上的新时代。
存储,一直是聚行聚集资金的重要途径。
一九三五年统一使用法币后,各军公款均为国家银行垄断。各民营银行纷纷增息揽存,以求获利。唯有杨粲三的聚行却不以为然,照旧我行我素,执行杨粲三的“低息吸存”政策,结果使存款金额下降百分之十五。
面对这种情况,杨粲三不得不改变老框框,亦加息揽存,以适应新的形势。
一九三七年抗战爆发。一九三九年第二次世界大战骤起。杨粲三针对商运阻断、大后方游资出路减少的情况,趁机大力揽存,使聚行存款额增长百分之五十以上。
但一九四0年,由于法币贬值,存户纷纷提现,聚行存款猛降。为了增加资金,杨粲三特地将一九四三年定为“存款中心年”,提出揽存法币三亿元的总目标。他将总目标具体下放到各分支行处,允许各地在总行所定最高利息的限额内自行掌握,并提出“揽办收支,收现付现”、大力吸收商业活存、给巨款存户以优惠利息等一系列措施,调动了各分支行处的揽存积极性。至该年十一月份,便提前完成了揽存三亿元的任务。
同时,杨粲三又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新招,“以汇款养存款,以放款辟存款”。
“以汇款养存款”,即同商帮做“结约汇款”。约据上订明由商号随时将收进的货款送存聚行,积累到一定数额时,由聚行自动管商号汇往用款之地。这样,有利于商帮积零成整与货款调动,十分方便。加之聚行素以汇兑见长,声誉极好,商号们纷纷与聚行签约。而商号陆续存入的款项在尚未达到起汇点时,也就成了聚行的活期存款。
“以放款辟存款”,即用“结临时透支约”的优惠吸引存款。杨粲三指示各分支行处,“对每天有现金收入的门市商,要广为揽其与我开户”,“有现钞收入的交通及公用事业机关如公路局、公共汽车公司、剧院、医院等,也应多方面向其罗致”。
由于各商家、部门按日向聚行交存款项,到了需要用整笔款项时,便可以得到聚行一定数额内的透支。许多门市商和机关单位很乐意到聚行开户,一时往来增多,收交活跃,存款额大增。
到一九四四年底,聚行存款额达法币六点五亿元,是一九四三年的三倍。
杨粲三为了聚行的发展,可谓殚精竭虑。单此吸存一项,就用尽了招数,且招招独特,招招奇妙,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即使在今天,也颇有借鉴意义。
一九三0年,杨粲三买卖公债惨败后,曾一度收手。
一九三六年二月,国民党政府将以往发行的三十几种旧债券进行清理,换发为甲、乙、丙、丁、戊五种“统一公债”。并规定商业银行可以债券的四成为保证向中央银行领钞,从而大大提高了债券信誉。
抗日战争爆发后,上海“统一公债”陡跌,由八五折跌至六九折。这时,杨粲三又跃跃欲试了。
经过对形势的周密分析研究后,杨粲三得出了“政府财政将臻稳固”的结论,乃乘跌购进统一公债三百九十万元。后来,公债市价果然上涨,他即以公债搭配领钞,缴存储蓄准备金,获得了厚利。
锋芒小试即大获全胜,杨粲三对公债的兴趣又浓起来了。一九四二年,自贡盐场公会愿以所摊购的“美金节约建国储蓄券”折价换现。聚行即以月息五分预扣一年利息方式,只先付现法币二百元,等储券一年期满即按牌价兑领法币二千元,获利不少。一九四二—一九四四年,聚行买卖“同盟胜利国币公债”也赚了大钱。
聚行同时还经营购买了不少外币公债。
国民党政府为平衡收支,巩固币信,在英美贷款支持下,先后发行“美金公债”(一九三八)、“建设公债”(一九四0)、“同盟胜利美金公债”(一九四二)、“美金节约建国储蓄券”(一九四二),总计英币三千万镑,美金三亿元。
这些公债,聚行除按摊派数认购外,杨粲三还命令在市场上大量收购。昆明分行以国家行局在云南发行的“美金购粮储蓄券”的市价低于美金储蓄券二成左右,也曾大量购进。一九四二年七月,重庆盛传美金储蓄券即将停售,聚行以“美储券”既可保值,其增值部分又不表现在帐面上,可不付巨额利得税,相继购进二十五万美元。八月,财政部果然宣布停售“美储券”,黑市美钞上涨,“美储券”一元涨到法币五十五万元。九月,银根告紧,差款行庄被迫抛售“美储券”,聚行乘机又购一批。
至抗战胜利前夕,聚行拥有“美储券”一百四十多万美元、“美金公债”九万美元、“建设公债”,二万美元。
在通货膨胀加剧、法币急剧贬值的情况下,聚行握有的大批外币公债,对保值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早在一九二三年,聚行就在重庆、万县、沙市、宜昌等地收购赤金,转运申、汉牟利。一九二六年以后,经营扩大,每年从川南峨边及金沙江流域收购沙金,运往成都炼制后出售。后因金价平稳,无利可图而一度停做。
一九三0年起,聚行再度经营黄金,由成都分行设炉,将沙金和首饰用金炼成十两重的金条,打上“诚记”的牌号运销上海。一九三八年,国内金价渐有起色,成都分行经营黄金达一千多两。
一九三九年一月,财政部规定非受中央银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中国农民银行四行之委托,一律不得私收金银。当时,聚行在成都、重庆、沪州购有黄金一万二千三百两。按每两二百五十元和中央银行交兑。汉口分行也购有黄金二千七百两,向中央银行交兑。仅此两笔,聚行即获毛利五十三万余元。同年九月,成都分行又以每两四百五十元和四百二十七元的价格向中央银行交兑六千多两黄金,得利不少。
一九四四年七月,中央银行出售黄金期票,引起金价上涨,期货与现货间出现巨大差额。当时一块重四百两的现货可兑期货数块。望着飞涨的金价,杨粲三想起聚行暗帐上曾购有期货金块两块,一块已兑成现货。一九四五年六月德国战败,市场金价暴涨,现货每两涨到八万元,七月更涨到二十二万元,这时现货一块可换期货四块。杨粲三认为,日本战败指日可待,金价必将大跌,决定将库存金砖抛售。但找来找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库存金砖。负责保管的代理出纳主任张南辉承认自己失职,并愿意赔偿,却始终不愿说出金砖的去向。
杨粲三大为恼火,却又不敢声张。因为那时买卖黄金为非法,怕张扬出去被官方敲诈,反而引来大祸,只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抗战胜利后,聚行基本上不再买卖黄金。
我国早年实行银本位制,两、元并用。一九三三年十一月改元废两后,银锭成为商品。
一九三四年,聚行乃将重庆、万县库存的银块、银锭二十余万两卖给四川省银行,获利一万多元。
一九三五年法币出笼后,银元又成了商品。当时规定商业银行可以公债四成、银元六成向中央银行领钞。为此,聚行成都分行历年购存的生银七万九千两;汉口分行库存银锭七千五百两,送交中央银行折合银元,或运去上海铸币厂等地,用以领钞。
一九三八年,日军占领武汉,群众纷纷逃难,乃将窖藏金银挖出求售,聚行又乘机大量收购。
直到一九三九年,政府明令民间银元由中、中、交、农田联总处统一收购后,聚行这一业务才告结束。
聚行历年收购黄金不下二万两,生银三十万两,银元一千七百万枚,为聚行带来了巨额利润。
信托是杨粲三顺应时代需要、冲破重重阻力开办的一项新兴业务。经商出身的杨粲三深知:商家不仅需要银行提供资金周转,还需要在商品流通过程中为他们作报关、运输、保险、堆放等方面的服务。杨粲三审时度势,于一九三一年首先开办代理业务,一九三二年设立代办部,将原外贸部人员全部转入该部工作。一九三三年,为加强对代办业务的领导,特任命留美专学保险业务的次子杨锡远为总代办主任。一九三七年,正式成立信托部,计划四十万元为基金,以扩大业务。
经营代办业务,阻力重重。
在聚行内部,因为当时代办部的主要业务是堆栈、保险、保管、报关转运及代客买卖货物等,业务繁杂而收入低微,所以许多人把报关行员视为低贱无能,不屑与之为伍;把上门兜揽业务说成是杨粲三要“银行职员当窑姐儿(妓女),到处拉客”。针对这些错误的言论,杨粲三首先为代办员正名,认为这是社会化大生产后分工越来越细的必然结果,是大势所趋;然后要求营业员放下大银行的架子,上门招揽业务。为大张旗鼓地宣传信托业务,推动信托业务的发展,杨粲三特地将一九三六年定为“信托营业年”,将代办业务列为银行的主要业务。
在聚行外部,代办部开办的代买代卖货物业务也遭到了商帮行会的抵制。重庆分行替上海商家代销棉布,万县分行替裕华、沙市两厂代销棉纱,均遭到匹头商和纱帮的拒买,认为聚行是抢了他们的生意,砸了他们的饭碗。杨粲三听说后,并不气馁,乃鼓励聚行人员不计劳累,抱着货物到商店推销,让利于商家,广结购销合同,终于打破了垄断,打开了代买代卖的局面。
顶着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压力,杨粲三一手倡办的信托业务显示出勃勃生机。在一九三六年“信托营业年”中,代买代卖业务达四千四百一十七笔,报运进出口货物十二万多件,货值一千二百四十三万元,全年纯益十四万元,占当年全行纯益的三分之二。
“信托营业年”使杨粲三尝到了甜头,更坚定了他经营信托业务的决心和信心。一九三七年信托部成立时,他指示各分支行处“要像储蓄业务那样,力谋代办业务之发展,将来未可限量”。他甚至断言:
“将来商业银行势必以此为中心。”
抗战的爆发更成为聚行信托部兴旺的契机。当时,上游各匹纱、百货商家争相委托聚行在上海抢购;下游各厂商也纷纷委托聚行将货运川代卖。聚行乘势将报运、保险、堆放等业务一并揽来,一时门庭若市,应接不暇。
正当聚行信托业务蓬勃发展之时,一九四0年,国民党政府明令取缔商业银行代客买卖货物的业务。聚行信托业务受到扼制,由盛而衰,以致不起。
虽然杨粲三的信托业务受到限制而衰败,但他在四川顶着阻力首开信托业务,与他早年首创储蓄业务一样,被誉为杨粲三开办银行的两大成功范例,在四川乃至全国的金融史上都是有重要意义的。
经过以上各种业务的大发展,到了一九四三年,聚行的资本总额已由一九三七年的二百万元法币增至一千万元法币;全行的资产总额已达四点五九亿元法币,为资本总额的四十五倍多;国内的分支机构发展到三十三个,员工一千三百多人,成为首屈一指的川帮银行,在全国金融界也有一定的地位。一九四六年,又被国民党政府指定为少数几家经营外汇的民营银行之一,蜚声于国际金融界。
“扶助农工商业”是杨粲三为聚行制定的方针之一。
一九三二年至一九四七年里,聚行在重庆、成都、内江、天津、上海、南京、昆明等地兴办或与人合办了五十九个农工商企业,共投资一千二百多万元,其总额超过了聚行一千万元的注册资本、从而为促进民族工商业的发展,起了积极作用。
杨粲三投资最多的方面,是社会公用事业,占其投资总额的百分之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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