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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婚谋娶

_18 墨墨无闻(当代)
转身,迈步离开,她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他。
手机嗡嗡作响,是骆秦天打来的。她迟疑良久,才按下通话键,“喂?”
“苏馥,什么时候回来?”骆秦天的心情似乎很好,他放软声音哄道:“今天下班早,我特意去超市买了几样你爱吃的菜,刚做好上桌,你快点回来吧。”
“……我今天不回去了,家里有点事,我回去了。”
“你声音怎么了?”骆秦天不知何时已是心细如尘,连苏馥的一举一动观察入微。她的声音柔软无力,明显中气不足,语气中带着哽咽。
距离骆秦天有些近,苏馥的语气不些不太自然,她边走边说,“可能冻着了,有些感冒。”
苏馥刚走到电梯门口,刚要踏进去,一直紧闭的房间突然打开,骆秦天站在门边,放下了手中的电话,“苏馥。”
手一震,手机掉在地上,苏馥弯腰去捡。骆秦天抢先一步将手机捡了起来,他被她苍白脸色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有些不舒服而已。”苏馥别开眼,不敢去望他。
“不是说回家了吗?”骆秦天问道:“怎么会在这?”
“刚走到门口,才想起家时有事,所以……”
骆秦天拉住她往房间走,“今天别回去了,改天我送你回去。”
苏馥被他强行拉着走,挣扎了数次也没有抽出手。
灯光之下,苏馥的脸泛着淡淡的青紫色,骆秦天一看她的模样,当即就窝了股怒气,“好端端去上班,怎么这模样回来了?”她的额头有些泛光,他伸手去擦,竟是层密布的细汗。
“来姨妈了,肚子疼。”苏馥不自然地拂开他的手,往旁边挪了挪。
骆秦天不太相信,“你以前来那个的时候都不会肚子疼的,这次怎么会疼?”
苏馥靠在沙发上,手轻搁在腹部,“可能这些天吃得辛辣了些,肠胃不太舒服才引起肚子疼的。”
骆秦天眉头紧蹙,“怎么在外面吃些垃圾食品?”自从知道她肠胃不好,家里就没再出现过辣椒、花椒等刺激性的调料。想不到她竟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在外面吃饭也不懂得约束自己嘴巴。
“知道了,下次会注意了。”而对骆秦天的不爽,苏馥实在没有精力找理由给他解释。
骆秦天见她蔫蔫的瘟鸡模样,又气又心疼。他缓了缓声音,“起来,我送你去医院。”他一天都在想,以什么理由带她去医院一块做个检查。这样也好,带她去医院稳当做个检查,顺带将她的肠胃好好的治治,省得一天到晚老吃坏肚子弄坏身体。
“不用了,我睡一会就好。”腹部抽搐的厉害,翻江倒海的胃液涌向喉咙,苏馥强忍着站起身,“我去洗个澡,补一下眠。”
“你这模样,还是去医院好一点。”骆秦天不放心的拉住她,心疼道:“别总这么倔强,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
“……真的不用。”苏馥推开他的手,直直往厕所走去,“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
浴室的门“砰”一声被关上,苏馥冲向洗手盆,将水龙头拧到最大,水“哗哗”的流出来。她蹲在厕所,胃液自嘴里呕了出来,眼前一片模糊,冰凉的身体缓缓滑坐在地。
苏馥紧紧捂住嘴,泪流满面,哭泣声哽咽在喉咙里。
水声一直哗哗地响,苏馥洗澡向来有规律,平时再龟毛也就二十多分钟,骆秦天盯着墙上的古钟,已经四十分钟了,她还没有出来。
骆秦天在客厅等着忐忑不安,他起身去敲浴室的门,“苏馥,好了没有?”
“嗯,马上就出来了。”有气无力的声音在浴室响起。
“快点出来,饭都已经凉了。”骆秦天催促道:“肚子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苏馥打开浴室的门,脸色依旧蜡白。
骆秦天看着她憔悴的模样,蛋疼得厉害,他不放心道:“真不用去医院?”
“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苏馥走出浴室,直接往寝室走去,“我先睡了。”
骆秦天跟了进去,掀开被子扶她上床。他的手覆在她额头,凉飕飕的一片,他的眉头蹙成一条线。她的逞强,有些还真让他恨得牙痒痒。
苏馥吃力地扯高些被子,“刚洗过澡,有些凉。”
她静静地合眼睡去,骆秦天站在一旁,床上的人影似只破碎的瓷娃娃,碰都碰不得。他悄然叹气,却又拿她无可奈何,伸手关掉台灯,轻手带上房门。
回到饭厅,对着亲手做出来的一桌子饭菜,骆秦天胸口闷着股气,脸色越来越难看。
田雅香打来电话,说她跟何立凡做了佳琪的一天的思想工作,她死活不肯将孩子打掉,并以绝食做威胁。她要骆秦天快点回来,说兄妹自幼感情好,让他回家好好劝劝佳琪。
她在电话里催促,“你快点回家,别老跟那个狐狸精在一起。只有一个妹妹,真不想管她死活了?”
骆秦天隐忍的怒气被点燃,抑制不住的火焰蹭蹭往上飙,“不管她愿不愿意,明天将她押到医院去。”一个个都宠得没了形,瞪鼻子上脸的。
“你疯了。”田雅香吓了一跳,“还想不想让你妹活了。别说去医院,她现在一天都滴水未进了。”
“不吃就饿着,她不是想生孩子吗,想生就不会将自己活活饿死。”
“可你妹有心脏病,受不得刺激。”田雅香平日再泼辣强悍,可女儿总归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团肉,见她如此作践自己,心就跟割肉似的。
不提有病还好,一提骆秦天就来气,“她就是仗着自己有病,才敢胡作非为。医生昨晚已经说过了,佳琪的孩子必须早点拿掉,否则会要了她的命。”
“……你还是回来吧,你妹……唉……”
“我有事走不开。”骆秦天想着床上的苏馥,缓了缓声音道:“你先劝劝佳琪,她若真想要孩子,我们可以想办法找人代孕。”
“代孕?”田雅香一时思想拐不过弯来。
“等佳琪打掉孩子养好些身体,让她跟何立凡做试管婴儿,再找人孕母代孕。”
一听可以做试管婴儿,田雅香不禁缓了些神,“那我再跟佳琪谈谈。”
“嗯,有事再告诉我。”
骆秦天挂断电话,坐在饭桌前,拿起筷子吃饭。吃着吃着,总觉得不是滋味,他将筷子压在桌上,直接端起盘子,将菜肴倒进垃圾筒内。
费尽心思做了顿丰盛的饭菜,白白打了水漂。骆秦天肚子窝着一股无名火,却只得隐忍着不能发作。他将碗筷收拾好,厨房清理干净,然后坐在电脑前,上网在百度上搜索:如何缓解痛经?
不百度不知道,百度吓一跳。
骆秦天除了查到痛经该多喝红糖水,注意保暖跟休息之外。他的眼球落在一句话上面:痛经,可能是生殖器官病变的“危险信号”。
看来他的想法是对的,一直没办法怀孕,或许是她跟他的身体出了毛病。只是苏馥不想生孩子,他若直白说了去检查,她肯定不会同意。等她的经期过去后,无论如何得想法子让她去医院。
家里没有备红糖,骆秦天下楼到公寓不远的超市买了袋红糖,给苏馥泡了杯红糖水。
她已经睡得有些模糊,额头出了些虚汗,手脚冰凉的厉害。
骆秦天推醒她,将她扶坐起来,加垫了个枕头,“喝点水再睡。”
软绵无力的身体倚在他怀中,熟悉的体温通过衣服透了过来。莫名的,苏馥居然觉得心安不少。她就着他端着碗的手,慢慢喝了起来。
温热的糖水滋润苦涩的嘴巴,一股股滑入喉咙,慢慢温暖着冰凉的身体。
卸下倔强的外衣,她温顺的模样,格外让人心疼。骆秦天有时会想,宁愿她生副佳琪的性子,他乐意一辈子照顾她,偏偏她倔强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好些没?”
“嗯,将空调关了,吹的我难受。”脑袋晕晕作痛,苏馥重新躺回床上。
“你不是冷吗?”怕她冷,他才特意调高了温度。
“开着难受。”睡在床上跟针扎般不安,身体似有千万条虫子噬咬。
骆秦天关了空调,将从超市买回来热水袋,插电充好后放入被褥中,捂在她的腹部。弄好一切后,他收拾衣服到浴室洗了个澡,苏馥已浅浅的睡醒了一觉。
关灯上床,骆秦天顾着她生病的身体,不似以前习惯将她箍才怀里入眠。他伸出手,将她微凉的指尖握住掌心,捂着,似安慰小孩似的,有没有没一下抚着。
黑色的夜色,掩了一切肉眼可见的脆弱。生平第一次,苏馥向骆秦天靠近了身体,她疲倦的无力再掩饰,只是想找个温度的身体。其实她一直很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如果没有发生两年前的那件事,如此优秀的男人,哪怕不会自己的菜,恐怕她……会动心的。
察觉到苏馥的主动,骆秦天挺受宠若惊的,他忙伸手将苏馥揽了过来,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
他揽得紧,两具身体紧紧贴着,苏馥只觉得呼吸有些紧。潜意识的,她挣扎,却抵不过他强健的身体。
缓缓地,苏馥放弃了挣扎,任由他的体温,温暖自己的身体。
就一次,就这一次,任性一回,没有怨恨与不甘,放下彼此的身份,仅仅作为女人,心甘情愿的睡在他怀里。
秦天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他与苏馥僵硬关系的转折点。他贴近她,搂着她的脑袋耳鬓厮磨,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
苏馥握住骆秦天的手,贴在腹部上。他的孩子消失了,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还很痛?”温柔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根,牙齿轻轻咯了下。
“不痛了。”苏馥闭眼,睡觉。
“明天别去上班了,请几天假好好休息。上班没多少钱,人倒憔悴了不少。”他的手摸在她脸颊上细细摸着,“骨头都出来了。”
脸上痒痒的,苏馥缩着身体,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
她难得温柔主动,若不是姨妈来的不是时候,他还真想尽情的宠爱她的身体。骆秦天苦笑,咽了咽口头压下身体深处燎原之火。
身体并未如她的意识般抵触骆秦天,她在他怀里很快的睡了过去,冰凉的身体逐渐温暖起来。
晚上做了个梦,迷迷糊糊的过往,没有何立凡,没有佳琪,没有那场酒醉的噩梦,更没有沉睡不醒的车祸。她跟骆秦天在同一个校园,仅仅是天高地厚的野丫头,碰到了嚣张冷酷的天才富二代……
身边响起唏唏嗦嗦的声音,苏馥睁开沉重的眼皮,骆秦天轻手轻脚的起床。
窗外已是天色大亮,朝霞泛起晨曦,拂开窗帘透了进来。她动了动身体,车碾了般难受。
骆秦天见她恢复了些血色,不由放心了些,“再睡一会,想吃什么,我去做早餐。”
“随便。”苏馥的声音有些沙哑。
骆秦天想着她来姨妈,吃的都应该清楚一些,忌辛辣的刺激食物。他翻了食谱,熬了小米红枣意仁粥,煎了份鸡蛋,热牛奶。
苏馥起床,忍着眩晕带来的不适,坐在餐桌前喝粥。
“吃完饭要送你去医院看看吗?”她病恹恹的模样,他还真不太放心将她一人留在医院,偏偏今天公司有不能缺席的董事会。
“已经好了,就是腰还有点酸,休息一下应该没事了。”苏馥小口地喝着粥,“我讨厌医院,你又不是不知道。晚些时候要是还没有好转,我再去医院吧。”
“你手怎么了?”骆秦天眼尖,发现她手肘上有擦痕,带着红肿。看来她对他隐瞒了些事,不止是痛经那么简单。
苏馥低头看手肘,“昨天早上爬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
“躁手躁脚的。”骆秦天郁闷的说了句。
苏馥佯装不知,继续低头吃餐。骆秦天放下碗筷打算上班,“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苏馥懒洋洋的。
骆秦天上班后,苏馥的精神明显不济,躺回床上睡到晌午,被手机铃声吵醒。
电话是云景打来的,苏馥犹豫半晌才接通,“云总?”
“身体怎么样了?”云景温淳的磁性声音自手机那端传来。
苏馥清了清嗓子,“好多了,谢谢关心。”
“有没有到医院去挂点滴?”云景嘱咐道:“昨天医生说的,你该记得吧。”
“唔,打算一会去。”苏馥实在没有精力跑医院,但云景毕竟是关心她,冲着这份心意她也不该开口说反驳的话。
云景似乎听着她语中的应付之意,“你住哪?我过来接你。”
“不用,你还是好好在医院休息吧。”为救她,他胳膊剜掉一块肉,没几个月哪长得回来,还是静心安养少些操劳。
“我在公司,刚要去医院检查,你若不介意的话我顺带载你去医院。”
苏馥讶然,“你在公司上班?”开什么玩笑,老命丢了半条,他居然还有精力去公司上班。
“嗯,公司的事有些多,我过来处理一下。”云景的声音很清楚,听着并不像元气大伤的病人。
苏馥试问道:“因为昨天的事?”
“嗯,事关安全问题,拖延不得。”
安全问题……苏馥闭上眼睛,心口一阵五味杂陈。
手机那头一阵沉默,云景尽量压低声音,温和的问道:“怎么样,我过来接你吧?”
“好的。”苏馥报上地址,“我在公寓门口等你。”
“好的,我大约半个小时后到。”云景细心的嘱咐道:“不急,你慢慢来,身体要紧。”
“你都带伤上阵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苏馥起身换衣服,“先挂了,一会见。”
尽管云景将她流产的责任归咎于自己的粗心,可苏馥扪门自问,连她都没有意料到会怀孕,他又岂会未卜先知。她对他,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在人人自危的功利世界,一个男人为了救一个相识不久的女人,连自己的生命都顾不上,她真不知该如何表达对他的谢意。
望着镜中憔悴的人影,苏勉强露出个笑容。她取出化妆盒,画了个淡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到公寓大门的时候,云景的车已经在路口等待了。见到苏馥走来,云景下车,绅士十足的给她开车门。
苏馥的目光落在他胳膊上,由于上班的缘故,他穿的是西装,可经过重重包扎的伤口在衣服的包裹下却看不出任何异常。
她悄然叹气,一个不要命的男人,会关心别人,却忘了关心自己。想着他为自己受的伤,苏馥不由一阵内疚,“你的情况怎么样?”
云景淡淡笑,“还好,让医生打了止痛针,能跑能跳的。”
苏馥坐在车上,清了清思绪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孩子本来就在我计划之外,跟你没有关系的,你不需要内疚自责。哪怕没有这事的发生,它也不可能来到这世上。”
云景想了想,真诚道:“这事不发生也发生了。咱们……”
“咱们都看开点。”苏馥扬起笑容,“你也别再自责了,我也不把‘感恩’挂在嘴巴上。”她拍了拍胸口,这情她领了,放在心底就好。
“算约定?”她比他想象中坚强,云景露出个笑容。
苏馥扬起手,与云景击了个掌,“记得昨晚承诺过的事,忘掉这事。”
云景发动车子,往医院使去,右臂受伤,他单手开车,倒也动作熟练。
到了医院,云景看苏馥精神不太好,连走路都摇摇欲坠的,他着实不放心,于是陪苏馥出了妇科。妇科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开了些药。写药单的时候,医生推了推眼镜,“小伙子,好好照顾你的女朋友,她宫内淤血不太乐观,这些天先消炎,实在不行再动手术。流产需要注意的事项你可不能马虎,若是没有护理好,很容易落下不孕的毛病,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在医院工作久了,妇科医生都有职业毛病,碰到年纪相当的男女一块来看病,总喜欢瞎扣帽子。弄得双方当事人,尴尬的无言以对。
苏馥张嘴,想解释又觉得这事越描越黑。对着个不认识的医生,你解释费个什么劲,蛋疼。
她望向云景,眼眸闪过歉意。这事,他意会就好,无谓再扯个医生进来。
“谢谢医生,我都记着了。”云景接药单,领着苏馥出了门诊。
“我先送你去输液吧?”云景一看药单,四瓶点滴,有得吊了。
“你去复诊吧,我们这对难兄难妹,估计得一块吊点滴了。”
“风雨同舟。”云景淡然释怀。
到了外科,云景脱下西装,医生一看他包扎的伤口,当即斥了一顿,“云先后,你是做了担保,我才同意你出院的。你现在将自己的伤口勒的这么紧,是不是不想要这条手臂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你现在是缺了块肉,我强烈要求你住院,等情况好转再出院。”
对于自己的不配合,云景致歉,“我以后会好好配合的。”
苏馥觉得事态的严重性,当即附和医生道:“那就按医生的建议,住院吧。”
医生翻开病历,提笔疾书,“行,那你就按女朋友的建议,我给你开入院单。”
“医生……”云景似有难言之隐,并不同意住院。
“住院。”苏馥打断道:“你若不住院,还不往医院跑。”唉,成熟稳重如云景,也有小孩子任性的一面。
她的神情有些严肃,云景想着公司安全事项的事已由相关人员执行把关,市场部的工作也经安排落行到相关人员,他最终同意住院。
仍是上次的高级病房,共患难的两人分别躺在床上,命苦的吊着点滴。
云景一上午都在公司处理事情,身体到底是吃不消了,打着点滴没一会便睡了过去。苏馥的精神倒还好,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现在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天花板。
何立凡打来电话,“苏馥,你在哪?身体还好吧?”
“嗯,还好。”
“听说昨天你跟云景一块去了施工现场,有没有受伤?”
“没有,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另一张床上的云景已疲倦入眠,苏馥不想打扰到他,不由压低了声音。
“那就好。”何立凡不由松了口气,“我也是今天上班的时候才知道云总受伤的事,你没事就好。”
云景浅眠,听着细微的声音,身体侧了侧,苏馥忙道:“嗯,我得做中午饭了,没事就挂了。”
“苏馥,先别挂。”何立凡的声音有些着急。
“有事?”苏馥简而言之。
“你有没有时间出来坐坐?”
“我不方便。”
“佳琪她怀孕了,可你知道她的身体……”
苏馥有些来气。她算什么,保姆?奶妈?感情顾问?他既然爱佳琪,那就自己做主,好好爱她便是,什么事都跟她没有关系了。一个大男人,遇到点鸡毛蒜皮的事,都来要问她?
说爱她,说要照顾她一辈子,可他转身搂着的却是别的女人。
在她生死关头,保护她的,不是他何立凡,不是骆秦天,而是刚认识不久的云景。她是人,不是神,遇到事会六神无主,天黑打雷会害怕,疲倦的时候会想有个肩膀依靠。她的要求不高,可这些他从来都没有办法给她。
爱情,既然没办法相守,那便相忘于江湖,做个匆匆的过客,谁也不在谁的生命中占据分量。
他又何必,在她快要放下的时候,时不时在她的伤疤上撒把盐。
“佳琪是你的老婆,你是佳琪的老公,你们两个的事,不需要来过问我。”
苏馥重重一个用力,狠狠将电话挂断。
女人,哪怕将伪装成战斗胜佛,总会有受伤,需要保护的时候,苏馥也不例外。在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斗得伤痕累累,需要一个温暖港湾的时候,他凭什么来问她,他跟佳琪该如何处理?
咸咸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苏馥重重地吸了口气,伸手拭去眼泪。这是最后一次,她为他流眼泪,从此相忘江湖,他与她而言,什么都不是。
不知何时,云景已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望着晶莹的眼泪顺着苏馥的下巴,滴落在白色被套上。
他起来,抽过桌上的纸巾递了过去。修长的手,轻轻拍在她的肩膀上,算是安慰。
他的手,落在她肩膀的那瞬间,苏馥心底的那根紧绷的弦,“啪”一声断了。脸上的妆容,已掩饰不住她的脆弱,她身体一倾,靠在云景的身上,“你的胸膛,借我一下。”
历经生死,她已经不觉间相信了眼前的男人。
“你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云景怔怔的伸出手,轻轻落在她的脑袋上。有些爱情,从一开始就带了不公平,她是个有能力女孩,假以时日必有一番作为,又何必为一份不值得付出的爱情,献出自己最美丽的青春。
她跟何立凡,无论从能力,或是身份,都注定不能相濡以沫,携手走一生。不该有的爱情,不可以有的感情,希望随着那个生命的消失,她能有所顿悟。
眼泪再也止不住,湿润了云景的衣服。云景没有出言相问,任由她静静地哭泣。
第九十六章 爱的代价
心情平静之后,苏馥才察觉自己的鲁莽。她往后退了两步,离开云景的胸膛,低头尴尬的道歉,“……对不起。”
“没事。”云景拍了拍她的肩膀,“哭出来就好。”
“让你见笑了。”明明对他不了解,偏偏一次一次的在他面前情绪失控,苏馥只觉得出糗至极。
待她神情恢复正常,云景发现她的点滴已所剩无几,于是按铃叫来护士。
时间已过中午,苏馥想着云景独自一人回国,身边没有亲人朋友,受伤是亦是孤家寡人、生死听天由命没个人照顾。她打算到外面给他买份午餐,“你喜欢吃什么,我带份饭给你。”
“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一会打送餐电话就行了。”点滴还剩半瓶,是普通盐水,打不得都无所谓。云景伸手去拔管,“我先送你回去。”
苏馥马上阻止他拔管的动作,语气严肃道:“云先生,再不注意自己伤口,真要成独臂侠了。我的情况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出入不成问题,你真没有必须如此费心。”
“是怕你一个人发生意外。”她这种身体,确实需要有人照顾。
“你怕我发生意外,我还怕你耽误自己的病情呢。你因救我受伤,我已经够内疚的了,若再失条手臂,我岂不更加内疚。你即使不为了自己,也该为我考虑一下。”
被苏馥一说,云景倒也不敢再乱动了。
“喜欢吃什么?”
“随便。”
苏馥蹙眉,随便什么的最难应付了。
“我不挑食。”云景解释道。
“别乱动了,我一会就回来。”苏馥关门时不忘嘱咐道:“想要照顾别人,先要照顾好自己才行。”
房门静静掩上,云景露出淡淡的笑容。但愿她说的这话,对她自己也管用。那颗受伤害的心,亦如她干净利落的行事风格那般,早日坚强起来。
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再遇到像Alisa性情如此想象的女子。Alisa的离开,留下太多的遗憾,他希望这个女人能收获自己的幸福,就像Alisa如果活着,该有的幸福那样……
苏馥离开医院过马路,找了家饭店点了样清淡的菜,一份养血滋润的补汤。
骆秦天打来电话,“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已经没事了。”苏馥掏出钱包付钱,提着打包好的饭菜离开饭店。
“中午在家自己做饭?”
马路有些嘈杂,苏馥亮了亮嗓子,“在家睡的身体发酸,我出门买了点东西,马上就回去了。”
“注意安全。”
“嗯,我马上要过马路了,先挂了。”
挂断电话,苏馥走到超市选了袋有机苹果,提回医院。她将饭菜放在云景面前,取了个苹果洗干净,坐一旁静静削着。
她削苹果很有一套,下刀快,薄薄的一层皮在空中飞甩,画出一个个漂亮的弧形,皮上不带一丝果肉。
云景对苏馥的绝技,可谓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削苹果的姿势既漂亮,又不带浪费。再多练练都可以到舞台上去秀一把了,跟我在日本看过的胡萝卜雕花有的一拼。”
“不带你这么夸人的。”苏馥笑,“以前家里穷,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苹果,好不容易吃上一次,只想着连皮都吞下去。可老妈老爸不准,说苹果皮上沾了农药,吃皮会烂肚子。然后我只得拿刀削皮,削得那个仔细啊,就怕一不小心将果肉给切了,自己又少吃了一口。慢慢的,我这削苹果皮的功夫就练出来了。”
云景笑,“你说的,那是没解放前的生活水平。”
“虽然有些夸张,倒也八九不离十了。”苏馥将削干净苹果递了过去,“一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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