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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之道

_7 泥男(当代)
更新时间2005-10-10 17:26:00 字数:3464
 在段天他们疯狂在雨中孟浪的同时,川西一个小小的叫彩虹坪的村子,年轻美丽的乡村女教师方芸,刚刚喂完了猪。
  她刚刚踏出了猪舍,突然打了一个很大很响的喷嚏,震得把手中的潲桶都扔到了地上。
  这太不雅了,她四处看了看,赶紧擦了擦鼻子和嘴,紧张得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女生,马上,她发觉到自己的好笑,这里除了八个家远,暑假寄宿在这的学生之外,还有谁会看到自己呢?
  方芸拾起掉下来的桶子,摇了摇头回宿舍了,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正在遥远的地方,狠狠地发誓要来一次梦幻之旅。
  是的,她和他都不知道,他们生命彼此苦苦等待的那个人,已经开始一步步接近了,虽然他们还可能会因为一次次的偶然因素而错过,也许只是在路上多抽了一根烟的工夫,也许是修了一下车,又也许在一家不同的饭店吃不同饭,是的,当一件缘分发生的事之后,我们再回过头去回忆,才发现这过程中每一个细节,若出现哪怕那一点点差异,我们男女主人公就可能失之交臂,但是,这一次,他们之间的这次缘分,显得是如此的坚定!
  彩虹坪刚刚经过一场大雨,空气清新极了。太阳刚下山,这时分,是看不到横跨大瀑布两边经典、招牌式的彩虹的,唯留下西方一线天的晚霞,红得像火。
  方芸照例看得呆了呆。小学后山半山腰的瀑布,由于四处的汇水,怒号一般的声响远远传来,这并不影响我们的方芸老师沉思。
  方芸站了片刻,回宿舍之前是到孩子们那检查他们的作业。
  检查完毕,方芸回到自己宿舍,打开电视,看的正是中央电视台播的采访人物,一个在边远地区支教的小伙子坐在镜头前感情真挚地谈着。
  方芸看了觉得没什么,这时窗外的夜幕才庄严地拉开,她来到自己的书桌旁,开始了晚上的读书。
  方芸的父母是当年下放的知青,他们没有回去,而是在当地结合了,落地生根了,成为乡村小学的老师。他们不知疲倦地培养着乡村贫穷的农家子弟,也培养出方芸,他们给了她血肉,更给她一脉相传的精神。
  绝大多数的知青最终选择回到了城市,我们可爱的毛老人家,以他独有的个人魅力进行着一场浪漫而血色的“城市回归农村”轰轰烈烈的运动,试图以此来抹去城市与农村的差别,他失败了,城市毕竟是城市,农村毕竟是农村。
  啊,过去的岁月啊,有多少还留在现代年轻人的心里?看看现在,农村盲目地羡慕城市,城市盲目的自傲,都不知道自己。
  方芸看不进书,心里微微有些烦乱,她想起了大学时光,是啊,每年的这个时分,是大学的毕业时光,到处可见泪人分别的情景啊。
  在大学时,方芸可是知名人物,有谁曾想到一所农业类大学会出现个这么漂亮和优秀的女孩?
  方芸大学毕业时,以她的素质,完全可以轻松地找上一个好工作,但就在这一年,命运对她露出最为狰狞和丑恶的一面,她最爱的父母双双因交通意外离去。
  坚强的方芸赶回家办完丧事,回来之后就做了一个令所有认识她的人都震惊的决定,那就是回到父母生前任教的小学教书。
  有人说她疯了,同宿舍的姐妹们更是轮流上阵劝她,可都没劝回,四年的共同生活,她们知道方芸的坚持,她们惟有在心头祝福她。
  火车站内,奏响了“离别”之曲,同宿舍的姐妹们一个接一个拥抱痛哭,愿时间在那一刻停驻吧,可时间终于随着火车无情地一声嘶叫而迅速溜走,方芸一咬牙,挥手离去,义无返顾地走上自己选择的道路。
  方芸为之所以选择回父母所在学校任教,全是因为那场那丧礼。
  那是怎样的一场丧礼啊!全村的人为方芸的父母披麻戴孝,在方芸父母的灵堂面前,上至七十多老人,下至嗷嗷待哺的小孩齐唰刷地跪下,哭得呼天抢地。
  在我们今后的故事中还会出现这位无比坚强、无比美丽、无比善良的女性,让我们还是回到那两个虽然有一把年纪,但还有些傻傻的男主人公这边吧!让我们的心情跟随着他们在梦幻之旅一起激越吧!
  说干就干,是两位主人公共同的性格特点。
  段天别无牵挂,全部的心神都被即将来到的骑行而牵动着;始作俑者林晓,开始是纯为激发好友斗志而为,而当张勇以一种独特的语气描述着他们将要经历的景象时,他也迅速激动起来了。
  不是吗?他们在认识张勇的第一天就说到西藏,说到他们心头的向往,说过人这辈子要去一回西藏的,虽然那时候他们只是随口说的,是玩笑话,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仿佛是天意。
  林晓心里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理由,那就是不想面对姚雪,这个女孩对自己的感情是越来越炙热,她已经在问林晓暑假有什么打算了,对于这个对感情执着的姑娘,林晓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有这个机会逃避一下。
  他们悄悄走的,对老师和同学的交代是回家。
  舒夜原本来想让林晓参加学校的暑期社会实践的,听他说不去,以为他要暑期打工,也就爽快地答应他了。在林晓他们走了之后,姚雪才知道,在那一瞬间,她心中的苦让她长大。
  这样的骑行,按张勇的本义是要大张旗鼓地拉一些赞助的,最好是惊动媒体,来一个全程报道,但张勇刚一说出口,就被林晓和段天异口同声地否决了。张勇的美好愿望落空了,可仔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何必在意别人呢?最终,张勇同意了他们的想法。
  在接下来的准备工作中,身为老驴的张勇和段天发生了许多冲突,张勇总是把一切可能存在的风险考虑清楚,按照这个指导思想,结果他们要带的东西非常多,林晓则老是在一旁笑,来一个坐山观虎斗。最后张勇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因为段天说的也对,什么备用的自行车胎,修车工具,睡袋,帐篷之类的都不带。段天认为如此远行,不是为了防范,而是与山水相亲,与人相亲,岂能装上这么一大堆多余的东西?
  多余?张勇真是觉得晕,把那些户外爱好者的宝贝说成多余,也就段天这个书呆子说得出来,但是他拗不过段天。张勇觉得英雄完全无用武之处,他那关于户外的专业知识说了等于白说,这两个人真是疯子!
  最后,张勇同志的工作变成策应,每天晚上段天他们给张勇发短信,简诉一天情况,张勇则负责发布在网上。张勇在成都,也就是他工作的地方等他们,在那里再为他们准备好适合高山的帐篷和睡袋,计划中林晓和段天在成都休整几天后再走川藏。
  公元二○○六年六月二十六号,林晓和段天骑着车子,终于,出发了。
  骑行中最深刻的就是“路”,没有止尽的路,前方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期,这使得一切都生动有趣起来。
  楚天市真大,林晓和段天在城里绕了半天,到了中午时分才渐渐走出这座庞大的城市。天气不错,阴天,不冷也不热,路是上个世纪修建的省道,由于车辆大多走高速,略显得有些荒废,这可以从柏油路上打着许多补丁证明,但这样更好,林晓和段天骑得很轻松。
  林晓和段天并骑着,段天情不自禁说起他第一次骑行的时候上高速的经历。
  那是由J省通往H省的省际高速公路,段天和他同事楞头楞脑地冲上了高速。那时,一毕业就窝在学校的他们不知世事,虽然觉得自行车上高速有些不妥,但段天耐不住同事的叫嚷,心里也想感受一下线车在高速公路上飞奔的感觉,就莽撞地冲了上去,关口的人似乎没看到他们,竟然让他们上高速公路。
  自行车在高速公路跑,那种感觉,飞一样,可跑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公路巡警给拦了下来,被恶声恶气的批评。
  林晓笑着问道:“那怎么处理你们的?”
  段天尴尬地笑道:“那时候就装可怜呗,说自己是xx学校的学生。”
  林晓骂道:“还装学生,真是无耻!”
  段天说道:“刚毕业嘛,学生老师哪分得出来,说自己是老师,不好意思,呵呵,正好其中一个巡警负责的认识我们校长,批评了我们几句,也就放行了。”
  两人边聊边骑,休闲得很,浑没把旅途的艰难看在眼里。目前的骑行,对他们两个来说,也确实算不了什么。
  段天说笑如常,精神看起来不错。看来出来是对的,林晓心里想。
  以楚天为中心辐射开的区域是方圆四百里的大平原是一片沃土,长江从中穿过,在平原上留下星罗棋布的大小无数湖泊,若在天上看,湖泊就像散落在地上一颗颗珍珠。可这些景致,落在林晓和段天二人眼里,未免单调了一些。他们保持二十公里的时速前进,道路两旁的树忽忽地晃过去。
  夜黑了,二人在道路上奔驰的时候,夜风忽忽地吹,过来一个大卡车,像睁着两只大眼的怪兽,发出怪鸣由远及近冲来,冲到他们身边,强光使他们瞬间失明,然后又冲了过去,二人睁开眼,又是模糊的黑。
  段天他们看时间不早了,就下了省道,拐进一条机械道,直奔那远远那点点的灯火处。
  
  
第二章 隆中之行
更新时间2005-10-11 16:41:00 字数:3664
 二十七号晚上八点,林晓和段天落脚在一个叫水田村的村子。这天他们赶了大约一百六十公里远。下了车来,段天感觉腿有些酸胀,林晓却没什么异常,看来是林晓的体力胜出段天一筹。
  二十八号就应可出这块平原开阔地带了,再西行就是山地了,面对的将是蜿蜒不尽的山路,挑战正式开始!
  对于段天来说,他并不怕,相反,他很急切地想钻进山林里去,想摆脱人世间的喧闹,他的心思,还有一半沉浸在恩师逝去的悲痛当中,他想在大自然中获得那勃勃的生的力量。
  水田村是一个很小的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林晓和段天商量了一下,决定尽量不要在大城镇住宿,而挑小的村落,一来村子里住宿各方面便宜,二来村里人朴实,没什么歪歪肠子。
  二人的住宿没遇到问题,他们随意敲开一家老乡的门,拿出自己学生证,问是否能住宿一晚。
  开门的老宋头,虽觉得有些奇怪,但看他们是学生,仔细端详,不似坏人,也就把他们让进屋内来。
  老宋头叫着里屋的媳妇,要她去张罗着弄饭菜,二人连忙拦着老宋不要去忙活,说自己带了干粮,却拦不住,不一会,两碗热腾腾的用酒糟煮的三个鸡蛋端上来,散发着一阵馋人的香味。
  老宋不到七岁的儿子跑了过来,围着桌子转来转去,滴溜溜的大眼睛直瞪着碗里的鸡蛋,被老宋头一巴掌拍在屁股赶走,段天连忙拉过他来,塞了一把巧克力糖在男孩手里心上,男孩笑嘻嘻地跑开了。
  林晓和段天看老宋这么热情,再推辞下去就矫情了,也就不客气了,端起来稀溜溜地三下五除二吃了个精光。
  真是好吃!再没有什么比这劳累了一天之后喝上一碗这个酒糟煮蛋来劲的了?
  吃完了,三人闲聊起来。
  老宋头四十结婚,四十五才有了一个儿子,很不容易。
  林晓环顾老宋家里,心下了然,像农村的情况,大多早婚,晚婚的不是因为身体有残障就是因为太穷,老宋应该是第二种情况。
  果然,老宋头聊起来就直说苦命,很早的时候就死了爹和娘,是个孤儿,长大了一直讨不起媳妇,眼下这媳妇还是收留外乡来的,和他一样苦命的女娃娃,说着,说着,老宋头浑浊的眼泪就从眼眶留了下来。
  二人听着,感觉心里堵着慌,想着,繁华的楚天市,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少人在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人与人命运,咋就这么不一样!
  段天安慰道:“你看现在好歹不是有了一个三口之家了不是,日子是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接下来聊的农田了的活计,老乡们靠什么为生。
  老宋头就把眼前两个年轻几乎当作了微服私访的官儿,一股脑地说开了。
  也难怪,这生活的艰辛,住在偏僻的乡村,平日都是和自己光景差不多的庄稼汉,向谁去倒苦水去?眼下来了这两个大学生,就倒开了,老宋头就是觉得眼前这两个年轻透着可亲,就是愿意和他们说话,全不管媳妇几次过来添水的时,投来的嗔怪的眼神。
  老宋头说道前几年投了多年积蓄,自己承包的几亩山林,准备大干一把,那时候全村的人热情都高涨起来,把附近的荒山都包下来了,好日子指日可待了,可惜,一场大洪水来了,那个地段要泻洪,冲了个一干二净。
  老宋头说着说着又抹眼泪,他媳妇插话了:“同志,别听他说,那不是舍小家为大家,国家没了,还有我们这老百姓什么活头?”
  老宋头说道:“理是这个理,只是觉得为什么就摊上我们,老天不公。那次全村人迁走,听到背后炸堤的声音,大伙都哭了。”
  段天问道:“那国家没有补偿你们啊?”
  老宋头一把擦掉鼻涕眼泪,不好意思说道:“我没用,哭成这样,国家赔了,现在这个村子都是新修的,比以前的好多了。”
  夜深了,林晓和段天被安排在里屋睡下了,老宋一家三口在厅堂里摆了一大铺,一家三口躺在那,老宋媳妇和老宋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大意是埋怨他不应该说那么多没用的话。
  清晨起来,林晓和段天跨出木门,看着远处笼罩在一层薄雾的丘陵农田,狗吠鸡叫,人的哟喝声,人顿觉清爽起来。
  林晓和段天告辞了宋家三口,临走时,硬塞了四十块钱,老宋他们迎着朝霞,挥着手,憨厚的笑浮在刻满皱纹的脸上。
  林晓和段天骑着爱车,上了省道,一前一后,上了二十五的时速前进。阳光这时分还显温和,路两边又有高大的梧桐树遮阴,二人抓紧这个好时光赶路。
  到正午时分,已奔出了一百公里,太阳烤得人身上受不了。二人跳下车,钻到一家小酒店,点上一盘空心菜和一盘红烧肉狼吞虎咽地吃开。
  吃完,二人用空矿泉水瓶子问店家倒上水,讨上一些盐撒在里面,然后就在店门口寻了两张长凳,在大树荫下,躺着眯起眼睛睡觉。
  这个时分,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中午赶路无异是把自己当作烤肉,所以每日要早起赶路,中午则找阴凉处午睡,下午三点再赶路。
  午睡完毕,太阳不那么毒了,二人换上长袖的运动衫,裤子也换成长裤,戴上帽子和太阳镜,脖子上再搭上一条随时准备擦汗的湿毛巾,继续上路!
  老天仍是热得要命,地表温度怕是有五十多摄氏度了。自行车尽量走树阴下,车速不能太快,不然出汗太多,容易透支。他们稳速前进,不再聊天,闷头赶路,长途旅行的单调乏味,终于冒上来了。
  二○○六年的七月一号,他们终于出了楚汉平原,彻底地钻入大山里,这就意味着他们前进的道路不是上坡就是下坡,不过这算不了什么,山林地带要比平原要阴凉多。
  上了弯曲盘旋的盘山公路,二人埋头赶路,两个小时左右下来休息一会,补充水分和些许能量,然后继续赶路,路上的风景一扫而过,路上的一些美景,往往要错过。
  走到这个时分,林晓和段天不约而同觉得这样走下去太单调,于是他们决定北折去隆中,寻访三国遗迹。
  《三国演义》的故事,在中华大地,是人们耳熟能详的。二人说起来,原来彼此家乡都有夜晚在大樟树底下讲故事的传统,什么《七侠五义》、《说岳传》、《粉妆楼》,人们最爱听的还是《三国演义》,刘、关、张三人的故事最为人击节扼腕,那用纯粹的乡音,夹杂数不清俚语的讲述,远比电视台里演播的评书要有意思得多。
  林晓回忆说小时候一等入夜了,就同小伙伴们拿着小板凳到村口的大樟树底下集合,村的前辈们各有擅长,你愿意听哪一出就挤到哪一堆人群去,相当有滋有味。段天并没有听过,但听他父亲说过不少,这会听林晓悠然说来,羡慕不已。
  段天建议拐道北走隆中,去瞧瞧当年诸葛亮三分天下,指点江山的地方。
  就在他们拐道第二天中午,天气突变,一阵暴雨劈头盖闹地下下来。
  那时林晓和段天上了一个老长的坡,一个老大的雷下来,二人觉得头发都跟着震动了一下,漂泊大雨接着下了下来,没到十秒,两个人浇了个透凉,来不及做任何防雨措施,还好车后的包里的物件都用塑料袋扎好,不会湿到哪去。
  林晓和段天不惊反兴奋起来,酷热之后能遇到暴雨,实在是件畅快的事,虽明知下雨天骑车有些危险,但还是像小孩一般在雨中飞奔,亏得他们的车是山地车,车胎宽抓地好,路上车又少,让他们在雨中着实任意忘形一回。
  车过,飞溅出两道水花,那感觉真是爽!
  暴雨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这一天一直持续到他们找到住宿的地方。天啊,这样水量整整三个小时,有些地方路被水淹了,两个人就扛着车过去。庆幸的是,没遇到山洪之类的。
  等到襄樊地界的时候雨变成绵绵细雨,太阳时不时会成云团里露个面,一旦露面,又是骄阳似火,因而他们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林晓和段天来到牌坊式的山门,眼见风景区内三面环山,背风面阳,山上居住,山下耕种,颇为不错,只是现代交通发达,这个隐居的妙地显然无过去之清净了。
  二人把车停到一边,背起行囊,上山一游,对于他们这种驴行者来说,从山门而入,实在是一种侮辱。自然本为一体,人为分割,着实不喜,更为不喜的就是要收门票费。
  这里山并不高,连绵起伏,想想中国故事中最具智慧的人物,引导三国风云的诸葛亮,就在这隐居十年,每日每夜与那些高士纵谈天下事,那时风景,令人神往。
  二人在山林钻了半日,顺着山势,让他们摸到景区里,爬上那座据说山下就当年诸葛亮结庐的山。
  站在山顶,山风正轻,远处云雾缭绕,却都还没成雨的气候,二人环视四周,指指点点,学学当年山野村夫的风范。二人在山顶呆了一会就下山,在那下面的纪念建筑装模装样地看上一看,然后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来。
  二人跨上车,继续出发。
  这样走,似乎不过瘾,二人一商量,决定地图上看准方向,放弃了走那些修建好的水泥、柏油马路,取道纯山路。所谓,纯山路,即指未经过机械手段修建的山路。
  古人放马由缰,林晓和段天效仿古人,任车行走,走不动的时候大不了车骑人嘛。
  这一取道,使得他们意外地来到一个极古朴,极幽静的村落——冯村,在那里,他们几乎乐不思蜀。
  书友可加:15241544和12791594这两个群
  
第三章 千年冯村
更新时间2005-10-12 19:43:00 字数:4254
 冯村曾处在东西要道,繁华过一段时期,后由于改道,早在南北朝之后就渐渐淹没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之中了,也正因为此,藏在深山中冯村的古老建筑才得已保存,而更为重要的,还是其它。
  翻过一道山梁,从一一条山道曲折曲折地下来,一个转身,林晓、段天两人眼睛一亮,从没看到过如此古朴悠然的村子。
  静,非常静,已是下午四点时分,村里人很少,想是到山上劳作去了,惟有长毛的狗懒洋洋地躺在大道上,林晓和段天的自行车进村飞驰而过的时候,狗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而当林晓和段天看到一个头上挽着髻的男子,挑着水朝向他们走过来的时候,他们呆了,几乎怀疑自己来到了古代。
  算起来,姚卫来到冯村已一个多月了。
  这里的建筑太令他着迷了,他白日忙着画一幢老宅子的素描,全部画完后又开始从不同的角度画村子的全景图,晚上他则坐在西村头的茶楼,喝着茶,吹着夜风,日子过得轻松惬意。
  在这里,他的内心,可以坦然面对任何东西。
  姚卫同往常一样,趁着夕阳将落时分,来到茶楼,坐下没多久,刚刚烫了一下茶具,就看到推着车走过来的林晓和段天。
  林晓和段天先看到的是跨溪而建的茶楼。
  茶楼的檐角高高的翘起,雕刻着四方神兽,极为精细。段天去过不少古村落,也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书,印象中这个地方没有这么村落记载。一想到这,段天习惯性地激动起来,一种类似发现者的激动。
  茶楼,首先是桥,供人来往,然后才是茶楼,供人休憩。
  林晓和段天没看到人来来往,只看到一个男子。
  茶楼里的这个男子,端茶轻品的姿态,有说不出幽雅闲适,二人看清楚男子那张脸,心头惊呼:这个男人,太漂亮了!
  林晓和段天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但他们在见到姚卫的刹那,亦无法压抑心头惊艳的感觉。
  二人稳住了情绪,把自行车停在了茶楼外,走了进去,姚卫看到他们,亦有些奇怪,他在冯村呆上的一个多月,没见过一个外乡人,没想到一来就是俩,他的眉头皱起来,有些不耐,在他心里,冯村要成为他的私藏,而眼前的这两个人,显然是自行车运动爱好者,这种人到处游走,然后在网络和书本上夸大他们的游记,想到这,姚卫心中微起一丝敌意。
  他在心里希望来人是粗人,不懂这儿的美,不向外讲述这个地方,让这的宁静保持,姚卫讨厌那些所谓的旅游开发。
  林晓和段天径直走到他面前,二人居然没说话,这让姚卫多少有些惊讶,大凡与他接触的人都会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姚卫看着这两个人也没问他,就落落大方地坐下,端起已泡好的茶水,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一饮而尽。
  姚卫眉头蹙了蹙,他并不是吝啬这点茶水,也不怪对方的无理,只是觉得对方这样的牛饮,实在是有些糟蹋了自己精心泡好的茶,同时,他又觉得有趣起来,因为来者,看来是有趣的人。
  林晓故意又牛饮了一杯,仿佛挑战对方的耐心,他看出这个漂亮的男子是个艺术家。
  林晓摸了摸嘴边残留的茶水,说道:“不好意思,这样牛饮,恐是不解这茶的真意了。”
  段天默不作声,微笑在旁,与林晓相处已久,二人说话谁进谁退,已是十分默契。
  姚卫亦是微笑,露出扇贝一样的好看牙齿,段天林晓二人就觉心头春风拂过,与这样的“佳人”面对,真是赏心悦目啊。
  林晓道:“对赶路人而言,太渴了,所以,即使此刻我们细品,也是难解茶中意。”
  姚卫眼睛一亮,手一指,说道:“若要过瘾,这旁边还有大碗茶。” 果然靠角落有一大缸茶水。
  林晓和段天二人立即起身,在大缸旁牛饮起来,其状,痛快至极。
  刚才他们饮茶,虽快,但亦觉唇齿芬芳,留香不已,心中自知是极品,细品当更是回味无穷,然心头渴魔,如难以按住的小鬼,疯狂欲出。人在此时,何种茶水已失去意义,姚卫亦是长途跋涉之人,是以林晓解释,他能理解。
  灌了一个肚圆,二人重回来到姚卫旁,坐下。这时段天开口说话:“我们是楚天大学的学生,暑假准备骑车上西藏,路过这里,你呢?”
  楚天大学?
  不就是姚雪所在的那所大学吗?
  姚卫立对二人产生好感,当然,他不会像普通人一样,高兴而有些炫耀地告诉对方,自己的妹妹也正是在楚天大学,他只是报以微笑,他没想到,他对面的林晓,竟和他妹妹一个班的。
  姚卫的脚步是为了追求美的,这是他一生的梦想,他不希望自己被世俗的名利,包括情感的牵扯,因此,虽有导师的劝介,他亦不想去那什么劳子的房地产公司当什么总工程师,他没想到,对面的林晓,也正是那个什么劳子的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事情就是这么巧,也许他们注定要发生联系。
  姚卫轻声问道:“你们这一路走来,蛮辛苦的吧。”
  “还行,”段天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吧?”段天观察到姚卫并没有挽着髻。
  姚卫马上用手在头后一抚,笑道:“你们是看我头上没有髻吧,我不是本地的,和你们一样,一个流浪汉,一个月前无意之中来到这里,就不愿走了。”
  林晓说道:“看来你是一个艺术家,是吧?”
  姚卫轻轻吐出三个字:“算是吧。”
  林晓和段天互视一眼,会意一笑。
  这时,夕阳正挂在西边的山头,夕阳的光芒看似不经意地洒进茶楼内,颇有些辉煌的感觉,楼下溪水潺潺,风吹拂着茶楼旁巨大的吊眉子树,是的,在段天林晓家乡就是这样命名的,小时常摘那其果,夹住自己的眉头,相互追逐玩耍。
  静,沉静。
  三人都没有说话,非常惬意地享受着这份宁静。
  冯村四面环山,一条古驿道东西贯村而过,人要进出都要翻越巨大的山梁。村里的建筑自宋开始,元、明、清不等,以明清新建的居多,却与别处明、清建筑的风格不同,整体上一脉相传着唐宋的气息。
  冯村房屋圆形散布在这块山窝窝平坦肥沃之地,间间房子连通,俨然是个大家庭,村中则是祠堂、学堂、演练堂,是为冯村的政治、文化中心。
  “噢赫赫……”
  姚卫双肩微动,从沉醉中醒来,说道:“村里人回来了。”
  段天林晓随声举目望去,只见到一个个挽着髻的壮年男子们操着犁,赶着牛,哟喝着从山路走了下来,村里的女人似乎一下子从地底冒出来的一样,纷纷上前迎接她们的丈夫、兄弟,寂静的村子顿时热闹起来。
  这真是奇怪的世界!
  姚卫起身说道:“你们还没找下住的吧,我帮你们寻个人家。”
  姚卫领着二人就在自己住的隔壁一户人家住下。
  这是一户三口之家,父亲冯国放四十岁左右,女儿冯家妹十四、五岁年纪。
  段天、林晓刚一见冯家妹,手脚吓得有些没处放了,这样一个小女孩,美得让人惊慌。二人倒吸了一气,直觉这个女孩是惟有童话世界才有的,全身上下仿佛笼罩着一种光芒,特别一双灵动的眼睛,清澈、透明,里面闪动着异样的夺人心魄的光芒。
  冯村的人服饰似乎以黑色为基调,冯家妹就穿着一身镶着银色花边的黑色套装。
  衣服虽是黑色,但人的肤色却美玉润一般的白,冯家妹的一双赤足踏在地上,白得可见皮肤下细小青色的毛细血管。
  林晓和段天眼光似乎只敢看到这些,因为再往上,就要再扫到那少女的蓓蕾上衣鼓胀起来的部位,稍微看到,二人就都觉得血往脸上涌,心脏齐齐狂跳。
  真是受不了,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居然把少女的纯真与骨子里的妩媚两种极端的气质统一在一人身上。
  林晓和段天一边忙着和冯家妹父母搭话,一边心下惭愧至极,怎能对一个小女孩心生遐想,这可真是罪过。二人终非是寻常人,几下交谈,终于心情稳定下来。可冯家妹分明已经发育不错的身材,却依然一副天真无知地缠着林晓和段天讲山外头的故事,让两个大男人手足出汗。
  姚卫看在眼里,心里好笑。冯家妹是村里的小女孩是最美的,姚卫第一次看到冯家妹,心头的震撼可能要比这两位来得猛烈,是的,艺术家对于美的敏锐让他几乎一下子承受不住这样的美丽。这真是一个天使,一个纯净的天使,他给小女孩冯家妹画了无数素描,每每看小女孩拿到自己画的素描,喜滋滋地说道:“我有这么美吗?”姚卫就有一种zhan有这种美丽的强烈冲动。
  是的,在他刚刚来到这的时候,他心中的狂喜,一种自私的,一个人拥有这份美的想法时不时地涌了上来。然而一个月过去,他被村里闲淡无为给感染,这个村子仿佛有着奇异的力量,让奇异的美甘于平淡。
  于是,冯家妹成了他可爱的小妹妹。姚卫已经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妹妹了,他本就擅长做哥哥,一旦进入了角色,他就真心真意地做起来。
  姚卫之所以带林、段二人到这来,是因为冯家妹妹整天缠着要讲外面的故事,缠得他无法进行作品创作,带这二人过来,实有嫁祸之私意。
  冯家妹看这两个大男人有趣,不和姚卫哥哥闹了,一个人搬着竹椅,双手撑着下巴,大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段天林晓,听他们讲这一路来的故事。
  夜渐深了,冯家妹父母起身请客人到客房里休息。
  林晓和段天躺在床上,这一天,他们很是辛苦,弯弯曲曲走了许多山路,加上刚才对那缠人的小公主一顿口水,实在是有些吃不消。这时,窗外的冷月对他们的抚mo,溪水、池塘蛙声似乎是一种田园背景交响乐,很快,他们就希里糊涂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段天、林晓醒来,走出房间,主人们似乎早已起来。冯国放看他们起来了,就引他们到门外溪水旁洗漱,依然是一双赤足着地冯家妹,夹在一群男孩女孩中间,一边俏皮地偷眼望他们,一边笑嘻嘻地和伙伴们不知道在讲什么,看样子像个说书先生,许是把昨日听他们讲的事情在那里重述吧。白日里的冯家妹,似乎更可亲一些。
  用过早饭,冯家妹不见了,冯国放说她上学去了,段天林晓就提出要到村里随处走走。冯国放笑了笑说:“你们随处走走吧。”
  清晨,冯村笼罩在一层薄如轻纱是雾中。段天林晓信步走在青石板上,东瞧瞧,西看看。外围的房屋似乎更高一些,除了土石建筑的两层之外,往往还加上一层,有细小的墙眼,看来有几分军事碉堡作用,而整个村子若从高处看,由外及里,中部的建筑是越来越低了。
  走了几步,林晓和段天就发现,这个村子很容易迷路,因为每一个十字巷口都非常相似。二人是知道方向的,他们的目的是先到村中地带去看看,只要方向对了,应该是条条道路通罗马的。
  林晓和段天走了一个小时,居然还没走到,这个村似乎没有直到村中的路,怎么都要绕着走,这是一个迷宫,林晓和段天他们走着,看到家家开着门,女人们笑着依着门对他们指点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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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较武
更新时间2005-10-12 23:26:00 字数:4411
 林晓和段天好不容易走到村中心地带。
  他们脚下踩的是一色的长条青石铺成平整地,眼跟前是两方整整齐齐彼此相通的池塘,池塘里荷叶青青,荷花亭亭,水是清澈透明,水中可见红尾鲤鱼,忽静忽动。
  水是活的,想是昨天看到溪水引进的,人能清晰看得到水下壁石有两个暗口,一是进口一是出口,村里的先人用青石修好了暗渠引进水。
  段天不禁吟道:“为有源头活水来。”
  林晓笑道:“我说是肥水不留外人田。”
  二人说法都有道理,越是上了年代的村子,越是注重风水。
  两方池塘走过去就是开阔的一个场,左是有些石碾,石举之类的训练机械,一群大概二、三十个少年在那,或站或坐,三三两两,看样子像是课间休息。
  石场过去就是一个古朴的戏台,举目环视,都是极尽木雕繁复工艺的房子。
  二人正啧啧惊叹间,一个少年过来问道:“你们是谁?”
  还没等他们说,少年堆里一个人就叫道:“他们是昨晚冯家妹家的客人。”
  这个村难得来外面的客人,一来全村皆知。这时,少年中走出一个老道。
  老道道袍虽还算整洁干净,人的长相却不怎样,有些愁眉搭脸的,整体感觉,离仙风道骨似乎有不少的距离。
  老道走到段天林晓眼跟前,个子要低一个头,因而抬起头,眯着眼睛,从头到脚打量了段天、林晓一遍,然后点了点头,说道:“两位是第一次来冯村吧。”
  二人点头。
  段天问道:“师傅,你们是在做什么?”
  林晓自老道出来就注意到了,这老道步履深稳,眼似寐,却暗含精芒,是个高手。
  老道说道:“贫道是在教这些孩子国术课。”
  “国术课?”段天好奇问道。
  “就是武术。”老道笑眯眯地转身向少年们走去,“开练了!”
  少年们忙一个站好位置,老道站在前面,开始一招一式地比画起来。
  段天看得像太极,说道:“林晓,这是不是太极?”
  “是啊,但与城市里的太极不一样。”
  “哦,看来还是名门正派了。”
  二人只交谈了几句,很快都被这群少年们的太极拳吸引了,段天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太美了,觉得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优美,林晓内心知晓,外圆内刚,松柔飘逸,步履扎实,很是见功夫。
  林晓只看得体内骨骼关节一阵内响,全身一个抖颤,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老道教完了,林晓忍不住走过去,遇高人岂有错过的道理。
  林晓行了一个礼,让后面的段天莫名其妙,他是看不懂的,这是江湖上的礼数。林晓说道:“家师积云禅师,请问道长法号?”
  老道正眼看了林晓一眼,说道:“早看你有两下,原来是那老秃子的徒弟,来我们来试试手,试完之后你就知道。”
  “好,弟子从命”
  二人站好了步子,手搭在一起,少年们看到有比斗,少年心性,纷纷围了过来。
  段天越发奇怪了,原来林晓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原来看了许多武侠小说,却不知自己身边的林晓原来是个高人。
  两人搭手,凝神了许久,不见动,但段天的眉毛,额的发丝总有一阵一阵的颤动,仿佛是什么凌厉的气在催动着。
  忽然动了,却又看不清楚,只觉得两人像泥鳅一样滑来滑去,二人显然是同一路数。
  原来,太极讲究听劲、懂劲、发劲。二人手一搭上,对方汹涌的内劲从手传递过来,林晓得听出老道有几路暗劲要向他涌来,这是听劲;对方的内劲是具体怎么传递过来,这叫懂劲;对方的劲来要会抓住对方的来势,卸势,也就是借力打力,这就是发劲。
  林晓会这样,老道也会这样,他们根本没什么招式,手牢牢地粘在一起,身子翻腾转移,变幻多端,只看得段天一个眼花缭乱。
  这个时候不但比内力,也比自身是否圆通的彻底。习太级者,基本功必要让身体松弛,周身关节圆通,若有一节关节不通,缠斗之下就会被对方抓住破绽,被人或扔或拌出去。
  段天只看出两人大抵是势均力敌,少年们纷纷退后,让出更大的场地,比斗的二人单手相缠之后,还不过意,两手也缠在一起,步伐进退自如,在场子奔跑一般游斗起来。始终没有一声硬的碰击,段天却感觉到二人带起的风势越来越凌厉,这可是让他太吃惊了,居然有了武侠小说描写的打斗。
  两个人忽然脚不动了,面对着,手不住地来往缠绕。林晓忽然大呼一声,出招。太级实际不讲究主动进攻的,但林晓想一试老道的功力,发力声势虽大,却七发三收,暗劲无数,瞬间即可变招,老道身子一转,把林晓暗劲一一破去,林晓技差一酬,被老道卸力,人飞了出去。
  段天张大了嘴巴,他看到林晓飞了起来,高高地飞了起来,呈一个极美的抛物线,林晓腰一用力,身子一旋,抓在摔在地上之前脚落在青石板上去,人平平又滑了一段才停下。
  段天吓倒了,忙跑过去,看林晓神色如常,才放心。林晓抱手道:“道长功力,佩服!”
  老道摇摇头说道:“不行,不行,这么多招才破,积云老和尚调教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段天以一种无比景仰的姿态望着林晓,说道:“好小子,你还有这一手啊,哪学的啊?也不教教兄弟我?”
  林晓笑道:“说来话长,以后跟你说。”说完,走到老道面前,拜道:“林晓见过师叔。”
  老道笑呵呵地受了林晓一拜,说道:“你师父说过贫道我啊,呵呵。”
  老道扶起林晓,问道:“你师父一向可好?”
  林晓说道:“过年的时见过师父,一切都好。”
  “啊,龙山一别已经二十年了。”
  原来道士法号玄空,出家在武当山,与积云大和尚俗家时曾受拜在一个师傅门下。
  林晓领段天见过师叔,段天很是有礼貌地拜见了玄空道长,欣喜地问道:“道长,你可不可以教我学这个?”
  玄空上下再打量了段天,过了一会,摇头说道:“可惜,可惜,十年前遇到你,我一定收你做徒弟,现在晚了。”看段天垂头丧气的样子,说道:“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些吐纳之法,至少做一个强身健体。”
  段天连忙拜谢。
  林晓和段天在冯村住下几乎就不想走了,可是没法子,他们的目的地是西藏啊。处处风景,留恋盘桓,那不在要走到什么时候,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冯村再、再、再、再呆上三天。
  林晓跟着老道,尽量套他身上那些绝活,这老道行踪不定,见到了可不要放过。原来玄空老道士与冯村的族长是多年的老友,村里学堂要开设国术课就请得老道过来了。其实,据玄空老道所说,马家家传的功夫亦是非常了得。林晓听道长这样一说,也看出那些耕作、汲水普通村民的不凡。
  而段天,感兴趣的是冯村何以在现在还能保存这份古朴。这一点上,和姚卫是有些相通的。他们两人临时搭手一同走访村子,冯家妹放了学则跟在他们后面跑,缠着段天问这问那的。
  村子走遍了,段天明白了,冯村得以保存这份古朴是因为封闭。这封闭不仅是地理上的隔绝,而是因为冯村形成一种很强的具有自我保护意识的本地文化,这种文化在这里根深蒂固。村里的能人并不是不知外面的世界,村里每年会派出一两个优秀子弟到外游历,并不强要求他们回来,可是时间或短或长,冯家子弟们陆续都回来。
  冯村的教育方式并不古董,有各课老师,只是在内容上以中国传统文化为主,把西方科学,笼统地归为《自然》一门课程。
  段天在教室外看着学生们摇头晃脑念着四书五经里的词句,真是觉得不可思议。他甚至在教室里做了半天的学生,他颇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里的老师国文功底扎实深厚,比之大学中文教授有过之而不及。段天惊叹:这可是活生生的国宝啊。
  晚上,姚卫、段天、林晓三人就会在茶楼了喝茶,闲聊之际,三人谈起冯村的将来。
  林晓问道:“像冯村这样的村落,竟然从没见于媒体,依我看,它比那些已列世界文化遗产的村落有过而不及,最为难得,这里的人还保留着非常古老的作息,古典文化的气息非常浓厚。”
  姚卫说道:“说起来,冯村算不是很偏僻的,出山后的其他村子,与一般村子没多大差别,那些村子里的人虽知冯村,但口不能说,笔不能写,天长日久,并不觉得惊奇,也就不怎么向外人道了,而且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冯村的人自豪自身的这种文化,说起来也是,依我看来,这里的建筑,一砖一瓦,一雕一刻,都透着中国文化的底蕴,冯村人并非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他们派出游历的弟子回来就会到村里的教育,科技生活做一些建议和调整,以适合现代的发展,但是,总体上他们是抗拒现代文明,我跟你们讲一个事,他们日常农田里的耕作是绝不施加化肥和农药的。一切天然,这是中国古人追求的一种生活方式,但我不知道,这种原生态的生活方式还能保存多久?”
  姚卫来的时间更长,感触显然更深,段、林二人听到最后一句,也陷入了思考。
  姚卫看二人神情,大概同自己持一样见解,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姚卫微笑道:“我想二位出去后不要对人说有过这样一个村子,我想这里一旦开发了也完了。”
  林晓和段天忙点头道:“那是自然。”
  忽然,段天记起来了,一拍脑袋,说道:“糟糕,我们已经给张勇发了短信,说到了一个村子。”
  认真负责的张勇每日把他们的游记发在国内各大知名的旅游网站的论坛上,此时林晓和段天还不知他们简约幽默,别具一格的游记在论坛上好评如潮了,全国的驴友都知道这个时候,有两个人在默默地向着他们的圣地西藏进发。
  这个短信段天是这样写的:
  七月十二,暴雨,我和林在泥泞的山路行走,车基本上总是骑着我们,近傍晚时分,雨停了,我们翻过一道大山梁,往下走,云散了,西边的天晚霞像火,路两边尽是吐着珍珠一般的雨珠,夕阳折射中,五彩流溢,我们仿佛走在星光大道之上。我们在山路上转了一转,看到一个村子,很美的村子,是我没见过的美,我看到一个人,头挽着髻,黑衣短裤,我们像回到了古代。
  发了这个短信之后段天就没发了,这两天太兴奋了,居然忘了。
  段天说完短信内容,像犯了错的孩子问姚卫:“那怎么办?”
  姚卫说道:“也没什么,你们没说具体的路线。”
  “可是,真的要寻的话,根据前后的游记,还是能找到大概位置的。”
  姚卫:“发在网上的一个帖子而已,很快就会沉下去,你们又没进一步的描述,不足以打动那些老驴们前来。”
  林晓说道:“我看我们再回短信,要张勇删掉那帖子,才两天,看的人不多。”
  林晓考虑的周到,说道:“这样,我们再发一条,说那村子不过是个少数民族村子,再说我们好象迷路了,然后就关机,隔个三、四天再发。”
  姚卫想了一下,说道:“也许可行,你们朋友不会着急吧。”
  “不会,他知道迷路对我们一般不会造成多大的危害的。”
  接下的谈话就天南地北了,最后姚卫突然说道:“我听冯村人说,离这一百多里有一个天坑,里面很是有味道,我想你们喜欢探险,应该比较喜欢那个地方的。”
  “什么?”段天林晓异口同声问道,纷纷来了兴趣。
  
  
第五章 冯七公
更新时间2005-10-13 20:50:00 字数:2993
 原来,姚卫听村民无意中说起一个叫鬼眼的地方。
  别看鬼眼名字吓人,却只是吓唬小孩的,大人清楚那里的名堂,村里人用的草药少不了去那。从冯村往西南走两天两夜的山路,登上一座似雄狮俯卧状的山峰,就看到地突然塌陷下去,活象个漏斗一般。
  姚卫听村人这么一说,就知道那是近来常见于各种媒体的天坑。
  冯村西南一百多里,应是到了长江附近,地下水系丰富,日浸夜蚀,经亿万年,造就这等自然中的奇观。姚卫倒是想去,但对冯村建筑更感兴趣,所以先呆在冯村,等闲下再去。这次看段、林二人投缘,就说起这鬼眼,问他们想不想去。
  段天以前上网的时就看过有关天坑的报道和一些资料,天坑之下往往会保存一些古老的动植物,段天颇感兴趣,因此一听之下,就想也没想要过去一探究竟。
  林晓多年的商场锻造,已习惯凡事都有计划,像段天这样总是临时改变主意,暑假结束前都到不了西藏,但林晓没说话,因为这一路主要陪段天散心的,他的旅行理念也是颇有道理,兴之所至,欣然前往,太过明细的计划往往会大大降低旅途上的乐趣,二人相处日久,彼此习性也渐渐接近,因此最后,林晓也同意,再说,他也对那什么天坑有浓厚的兴趣,这样的地貌是家乡是完全没有的。
  当三人讨论这件的事时候,远处缓缓走来一身背药篓的老先生。老先生低着头,却能看到鹗下长长的白须翘了上来。
  老先生走进村子,村人见到,恭恭敬敬地称之“七公”。
  冯七公是冯村的是族长,也是冯国放的爷爷,已年过八十了,这样的年纪,依然经常一个人上山采草药。三人谈着要去鬼眼的事情被茶楼别的村民听到,冲他们说了一句:“你们要去那啊,问七公,他刚从那回来了。”然后冲茶楼外的七公叫道:“七公,这几个年轻人想去鬼眼,您跟他们说说。”
  冯七公进到茶楼,三人连忙起身,帮七公把背上的摇篓放下。七公站直了腰,看着这个三年轻人,嘿嘿一笑,说道:“去那干什么啊?”
  段、林二人看得真切,好一个可爱的老头,面色红润,蒜头鼻子,笑意随时挂在嘴角。
  冯七公坐下来,笑道:“那有什么好玩,就是一些花花草草什么的?”
  段天恭敬地说:“七公,我们是楚天大学的学生,想长长见识。”
  “哦,你们是楚天大学的学生?”
  “是啊。”林晓和段天点头道。
  七公高兴了,说道:“那我们可是校友啊。”
  六十年前七公被派出外界游历,到楚天大学上过学,不仅如此,还曾留校任教了一段时间,后来抗日战争爆发,参加了抗日运动,一切太平了又悄悄地回到老家,避世不出了。
  这些事,七公是不怎么对族人说的,这是村里的规矩,外界的事说给族里长老听,记录下来,然后把所知所学体现在村中学堂中,一般村民是不得而知,其目的是怕激起少年好奇心性,导致他们纷纷外出,这样一个小村落,历千年而仍保持其独特风格,惟有这样的办法。这看来像是一种愚民,实际却不然,儒学为用,老庄学为体,这里的大人们都收心养性,乐得在这一片山林逍遥自在,事实上,在段、林、姚这些外人眼里,这里的生活确实要比外面舒服得多,所以对外头的生活,自然没什么兴趣,只是小孩的成长过程中,好奇心日重,外界物质繁杂丰富,容易乱人心性,若让他们知道外界丰富多彩,恐一个个都出去耍去了,冯村的人偏生的大胆,那是拦也拦不住。
  七公看得这三个年轻人,心里喜欢,但恐他们在村中呆久了,影响那些小孩儿盼着出去玩,所以他们想去鬼眼,倒也赞成。
  听得段林二人是楚天大学的,勾起年轻时的回忆,不禁问了一句:“楚天大学有个何有为的老教授。”
  七公刚一说出口,林晓就暗叫糟糕,果然段天眼睛一红勾起他心中伤心事。段天没想到七公突然提到了老师,措不及防,眼泪差点掉下来。
  七公看得蹊跷,问道:“怎么呢?”
  段天道:“何老是我的老师,前不久刚去世。”
  七公听到,并没有什么悲哀的表情,想是老人见多了生离死别,说道:“前年我去看过他一趟,就看出他的哮喘日益严重,我给了他药调理了一下,如果能保持心平气和,还是可以坚持更长时间的。”
  段天万没想到如此偏僻乡村里还有老师的旧识,望着七公愈发觉得亲切,问道:“七公,您认识我老师。”
  “认识,我不是说了嘛,我们是校友,我比你老师大五届,我留校的时候他刚刚进校。”七公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这个人,就是太执着,我劝他到我们村来住上一段日子,他也很想来,却一直没空得来。小伙子,你老师的《大学之道》写完了吗?”
  段天至此完全相信眼前的老人确是老师的至交,站起身毕恭毕敬地说道:“老师初稿已经完成,已交给学生我整理。”
  七公点点头,说道:“看来你是他的传人,老家伙眼力不错,不过我怀疑你做事的毅力,毕竟像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毅力,现代年轻人中是极少具备的。”
  段天依然站着,说道:“我会完成老师遗愿的。”
  七公一摆手,示意段天坐下,说道:“我知道何公,他一辈子说的做的与领导是一肚子的不合事宜,《大学之道》初稿我看过一些,但依我看来,实施甚难,你们看一看这里。”说到这,七公手指冯村,说道:“这个村子,体现我们冯村先人一脉相传的教育思想。”
  段天连忙问道:“怎么说?”
  计划不如变化,段天和冯七公促膝长谈了两天,林晓虽不是专业,但对教育亦是很感兴趣,觉得这是国内头等大事,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着,去探天坑的计划搁浅了。
  始提起去天坑的姚卫并不急,在冯村他能静静地呆上一辈子,这可真是奇妙的地方。
  在与七公畅谈之下,段天更进一步了解冯村那种接近哲学式的教育,其根本的指导思想就是天人合一,从思想上,语言上到肢体上都体现这种思想,是教人如何做人,而是否适应现代社会他们全然不顾及。
  段天提出适应性的问题,就是冯村的人如何应付现代竞争日益激烈的社会。
  七公笑答道:“我想这个并不需要担心,我们的教育实际是要人习得一种心境,什么心境?处变不惊!外界的荣辱,得失不会轻易引起他们心理的平衡,这个从我们历年派出的子弟反馈的信息来看,他们在外面都还混得不错,都没有迷失本心。”
  段天对这种教育方式着迷,但同时他清醒地意识到,这种方式是不可能在全国推广的,也只有在冯村这一特殊地点,积千年之功而存在,不要说推广,就是能保持就属不易了,这是宝贵无比的文化遗产啊。
  谈到最后,七公才谈到鬼眼天坑,说道:“你们不是要去天坑,我赞同你们去,那里有许多奇景,亲眼见证大自然之丰富多彩,再返观人世,或会有所得。”
  段、林二人在冯村一转眼耽搁有一个星期了,不舍得动身也要动身了,毕竟来日方长嘛。
  七公指派了一个向导,正是他的长孙,冯家妹的父亲冯国放。
  计划是这样的,三人随向导到鬼眼后,段林二人在向导的指示下再往往西南行,出原始森林,上国道继续西行,姚卫则随向导返村。
  就在万事皆备,三人将要出发之际,姚卫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林晓和段天在旁看着姚卫的脸色慢慢变青。
  接完电话后的姚卫,神情甚是慌张,他那样的人,这种慌张,一定意味着什么天大的事件发生了。
  果然,姚卫对段、林二人和七公说家中有急事,要赶紧赶回去,不能去鬼眼了,说完,草草收拾了一下,连这一个月来积累的画稿都不及带上,一个人就上了回城的路了。
  
  
第六章 加盟腾龙
更新时间2005-10-13 23:12:00 字数:4199
 林晓不知道,爱他的女孩——姚雪病了,而且一得,就是一种奇怪的病。
  女孩第一次把芳心给一个男人,不是说放就能放下来的。
  林晓的西行,班上没有任何人知道。在姚雪看来,他是一下子消失的。舒夜说他暑期打工去了,可按姚雪的理解,是林晓在逃避她,这个女孩,心疼极了。
  姚雪心里苦,在寝室偷偷流泪,早知道爱有这么苦,就不去轻易尝试。倔强的姚雪,并没有在外表表现出异样,只在她的眉宇间,不经意间会有几分落落寡欢,别的同学看不出,舒夜却看得清楚。
  舒夜和姚雪,还有其他几个同学,一起暑期下乡,她想在路上好好开导这个小妹妹,告诉她:前面的路还有许多风景。舒夜意识到,像林晓那样的男人,能够得到他的爱,固然是一生的幸福,可如果他不爱你,你却又爱上他,实在是一种莫大的痛苦。舒夜毕竟比姚雪要大,男女之间关系要看透许多,可怜的丫头懵懵懂懂,凭自己喜好,不管对方,就这样一头扎下去,唉。
  姚雪在电话里告诉老妈暑期不回家,要参加学校组织的下乡活动,电话里的老妈唠唠叨叨说了许多,说什么农村比不上城市,要什么没什么,要姚雪多备些生活必须用品,除此之外,还嘱托了许多路上,乡下需要注意的事项,说到后面,老妈越发担心起来,非要亲自过来陪女儿,姚雪好说歹说拦住了,放下电话却发现脸上挂了泪,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还是老妈啊。
  姚雪的亲生父亲是个军官,在老妈怀上她的时候就因故牺牲了。姚妈生下她来,一年后,改嫁她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在一个拼凑的家庭,本来少有幸福的,但姚雪例外。姚雪亲生父亲是个孤儿,姚妈妈干脆就没告诉姚雪现在的父亲不是亲生父亲,让她有一个完整的感觉,直等到她长大了,结婚了,有足够承受能力了再告诉她。也因为此,姚妈妈和她现在的爸爸非常得疼爱她。
  说也巧了,姚雪他们下乡地点,正是林晓他们曾经住过一晚的水田村。
  城里大学生的到来令全村人兴奋,他们一辈子也没看到,这么多好看的娃娃来,而且都是响当当的大学生!
  当这批大学生坐在大客车来村的时,村里的人以及附近村里的人像赶集一样拥在路口看热闹一般,以他们的方式热烈地欢迎这批大学生。
  姚雪他们住下来,白天忙着做农村的各项调查,主要是经济生活调查,晚上则在村文化站开设文化课。紧张而有意义地生活,让姚雪找到生活坚实的东西,舒老师曾对她说过一句话:一个女人要想幸福,就一定要靠自己的双手。
  当一个女人决定为了她心目中东西而努力的时候,她所能为之所付出的坚忍,是令人吃惊的。是的,姚雪不再去盲目地思念一个人,爱着一个人,她要在这四年快快成长起来,她把她全部的软弱和思念,偷偷地写在日记本上。
  远方的人,你可知道,一个孱弱的女孩,正在思念着你吗?
  可是,命运之神再次露出其狰狞的一面,姚雪病倒了。
  姚雪第一次发病就是晕倒,那是夜晚,一天的日记才刚刚记了一半。同屋的舒夜老师及时发现,叫起其他同学一起,火速送往医院。在楚天,姚雪是长时间的昏迷,转到北京才醒转过来来,就好象一个人被击中了要害,一下子就全部垮下来。
  舒夜急得不行,卸下现在的工作,一个人上北京陪姚雪,在她心头,已经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了,她抱怨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
  北京一家最有名的神经专科医院,202室,舒夜在病床前守着姚雪,姚妈妈侧躺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她守了一夜,加上在楚天来往北京的奔波,实在是太累了。
  上午九点,姚雪睁开了眼睛,望着四处白色如雪的世界,心里头明白,自己这次病得不轻,她想说话,却发现无力说出来。
  舒夜觉察到床上动静,看到姚雪醒来,回头望了一下姚妈妈,看她睡着,也就没唤醒她,回头对姚雪小声说道:“姚雪,感觉好一些吗?”
  姚雪的唇动了动,舒夜听不到,低下头,靠近姚雪唇边,听到姚雪轻轻说:“舒老师,谢谢你!”
  舒夜摇了摇头。
  姚雪又说话,舒夜低下头,听完,舒夜看着姚雪,摇了摇头,说道:“他只是说去打工,去哪里,我不知道。”姚雪想林晓了。
  舒夜垂下头,此时此刻,她有些恨林晓,他不知道姚雪正经历怎样的痛苦。
  是的,这个世界上,欢喜和悲哀总是同步的。
  可是,又有什么理由责怪他呢?
  林晓说不定正在哪个工地挥汗如雨的工作,为他那昂贵的学费而拼死干活?舒夜只是看着姚雪可怜,她现在太需要精神上的安慰了。舒夜老师万万没想到,林晓正在潇洒周游着了。
  专家们正在积极会诊,确定治疗方案,但之前一个专家对舒夜说,这种病有一个很长很复杂的名字,舒夜没记住,反正是在国内是从未有过的,他们没有治疗的经验,他们所查找到关于这种病例的治疗,全世界不过十多例,他们实在是没把握。
  此时的姚雪,没力气,没力气去恨,没力气去想,没力气做任何事,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团薄薄的云,随时可能被一阵清风吹散,散了,就没有了吧。
  姚雪的逻辑思维只能维持片刻,再过一会,就会沉入一个又一个奇奇怪怪的梦境。
  风真得来了,姚雪感觉到了,却没有吹散她。
  舒夜惊讶看到一个好看极了的男人开门冲了进去,后面跟着一个想要阻拦他的护士,看他进来了,护士就退出去了,护士对这种场面见得多了。
  在这种情势下,舒夜很自然的起身,让坐。
  男人坐下,迫不及待地抓起姚雪的手,唤道:“姚雪,你怎么样呢?”舒夜知道,来人是姚雪的哥哥——姚卫。
  以姚卫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拍,到楚天,搭飞机,晚了一天一夜。
  姚卫紧张得不行:“姚雪,你怎么呢?”
  姚妈妈醒来了,看到姚卫,在旁慢慢把姚雪发病的经历一五一十说给姚卫。
  姚雪知道哥哥来了,她最亲爱的哥哥来了,眼泪流了出来,那个小时候可以任凭自己无限欺负,永远保护自己的哥哥,姚雪激动,却忙着想介绍身边的舒夜老师,手一指,却说不出话来。
  姚卫听完妈妈的断断续续的描述,问道:“医生怎么说?”
  姚妈妈看了姚雪一眼,说道:“医生正在讨论了。”
  这种奇怪的病其病原是由于某段基因的缺失,一旦发作,传统的手术与药物治疗是没有办法,惟有通过基因治疗,而在这方面,国内显然是没有能力治疗。在现有最新资料表示,美国一家医院有过治愈成功几例的经验,医生建议去那医院治疗。
  问题很快来了,虽然姚家算得上富裕之家,五六十万是拿得出来,可是基因治疗,专家一预计,大概要上千万的治疗费,而这是姚家以及他们的亲属所不能承担,除非要姚爸爸去贪污,去受贿,可这不可能。
  姚卫快要急疯了,突然,他想到腾龙公司了,他马上向父母交代了一声,要医院专家做好与美国方面联系事宜,而他自己,疯一般地赶往腾龙公司。
  骄海市。腾龙大厦总经理办公室。
  苏晴刚刚开完一个全国各区域经理的大型会议。这个会议很重要,代表着公司开始以骄海为基地,向全国中小城市扩张的策略,为了这个会议,她连续工作了三天三夜,现在的她,累极了,躺在椅子上,用手指揉了揉眼窝,在人中涂了一些薄荷,想让自己清醒,不想,还是睡着。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让她醒了过来,她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战争爆发了,吓得身子一抖,睁开眼,看见是闯进一个男人,后面是她的秘书,看到她连忙说道:“总经理,我没有办法,这个人硬闯进来。”
  苏晴的火顿时腾地冒上来,这个时候,除了是林晓,任何人都要招她严厉申斥的。
  然而,等看到这个男人,苏晴一腔的怒火顿化作无。
  男人说道:“我是姚卫,我愿接受贵公司的聘任。”
  饶是处变不惊的苏晴,这个时分,亦无法掩饰自己惊讶的表情,居然忘了说话,她惊讶眼前这个男人的美貌,他太帅了,苏晴心头犯起古罗马那些雕塑的感觉。男人鼻子高挺如刀,而最为夺目的,就是他的双目,闪烁星辰一般的光芒,我们的女强人,也为男人这绝无仅有的气质逼迫了。
  姚卫说道:“但我有自己的条件,我希望贵公司一次性支付我一千万。”
  苏晴的神情迅速恢复正常了,看来这位大艺术家遇到钱方面的麻烦了,在商言商,苏晴的第一反应就是趁这个机会好好敲诈这个男人。苏晴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姚卫就接着说道:“我愿意和贵公司签永久性服务协议,贵公司在,我就在。当然,贵公司不满意我的话,可以随时解聘我。”
  男人的眼神定定地望着苏晴,苏晴想:看来这个男人真的遇到天大的麻烦,不然的话,是不会低下他那高傲的头的。
  苏晴心念电转,一千万,这是个大数目,但形势逼迫得她需要马上下结论,她很清楚: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个绝顶人才的引进,必然会使公司在建筑理念和风格上领先其他公司许多。然而,这个艺术家特有的风格是否能够有市场,又是否能与公司的理念相融合?这真是一个冒险的决定,一念间,她马上想到了林晓,想找他,可是她马上想起这个林晓正逍遥地走在去西藏的路上,根本就无法联系她。
  仅仅是停顿了一秒钟,苏晴站起来,幽雅地伸出手:“欢迎加盟腾龙,希望腾龙成为你的家。”
  姚卫立即伸出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苏晴说道:“顺便问一句,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姚卫脸红,对方这么爽快,他不好提什么要求,但妹妹的病势必他要守在左右。
  看姚卫为难,苏晴善解人意地说道:“一年的假期够不够处理你现在手头的事?”
  姚卫望着眼前三十多岁风姿卓妁的女人,心头不禁泛起一阵感激,很明显,这个女人没有落井下石,事实上,他是预备了要同意一些苛刻的条件的,看来,她不愧是自己导师的侄女,很是通情达理。
  “谢谢!”
  苏晴笑了,如春风一般,说道:“看来你是一定遇到什么难事,不过这一年,我们会定期传公司有关资料来,一来希望你更好的了解公司,二来我们在一些项目的设计上还想听听你的意见,我们会通过因特网传过来,这点你能做到吗?”
  “没问题!”
  “那好,看来你确实很着急,一会我叫秘书拟好合同,你看一下,下午我们就签,签完后一千万转到你的帐上,晚上,我希望我们能共进一下晚餐,希望这点时间能给我。”
  虽然姚卫心里焦急如火,但自己这时候回去也与事无补,既然要“卖”给这家公司,他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位他未来的老板,他也不想自己今后的职业生涯太过委屈。
  下期预告:第七章 天坑之旅
  
  
第七章 天坑之旅
更新时间2005-10-14 20:30:00 字数:4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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