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心应对自如,
“您言重了,我也才来接手何主任,还要靠子羞他们的帮助……”
你来我往客气了会儿,子臊起身,“对了,您尝尝我们家自己酿的桂花茶吧,”说着就往厨房去,“您别客气,”韩心礼貌起身阻拦了下,子臊摆摆手进去了。好吧,客厅里就剩站着的韩心,以及还站在舅舅椅子后头的秋子羞,
她也尴尬,又不说话,没什么看她就去看炉火,
韩心也没说什么,坐了下来,
“子羞,你过来帮帮忙,”厨房舅舅在叫,秋子羞像得了大赦,赶忙要跑过去,可又生怕他走了似得,跑几步的人又停下来转头跟他说,“你坐坐,一定尝尝我家的桂花茶,可香了,”非要他微笑着点点头,才放心跑进去。
“舅舅,”一进来又是那副邀功的小眼神儿,舅舅这会儿沉沉看她一眼,抬手朝她招招,她赶紧拢过去抓住舅舅的腰,舅舅在她耳朵跟前低语了一会儿,就见小母螳螂脸渐渐两坨红润,抓着舅舅腰的手指头也轻轻扭动起来,抬头羞涩地看舅舅,“我就亲他不成么,”
她舅舅微蹙眉头,“你以为我想用这下流手段?我刚看他起色,金螳螂在他体内呆得舒坦只怕不是轻易诱得出来,这法子还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先试试,你别给我搞砸了。”
小母螳螂垂眼点了点头,脸蛋儿一圈儿漂漂亮亮的淡粉红,
舅舅叫她跟韩心媾合把金螳螂吸出来,然后……嗯,说实话,这才是她羞答答的原因,然后……赶紧再用嘴过到舅舅嘴里把金螳螂送进舅舅体内……
☆、184
韩心出身书香,父母均是大学教授,清华大学自动化系毕业,属于特招优秀科技人才入伍,本来有一位刻骨铭心的恋人,后来遭遇何央,人生发生重大变故,恋人远嫁澳洲做他人妇,韩心至此心凉意冷。
比起当年何央使的手段,这个女人现在对他的所作所为依旧叫他刺骨的恶心!
韩心这点想法倒与秋子羞重合,锋芒权力顶峰却沆瀣不堪,唯有门口那对儿铜狮子干净!此刻,不也再次印证了他的想法,虽然他实在想不出秋子羞何以如此无耻至极地引诱自己,权禹满足不了她?世上这样贪心不足的下贱婊子怎么就这样多!
喝完那碗确实美味的桂花茶,韩心即觉浑身渐暖,不会儿就一身炙热,血液翻腾之感叫韩心喉咙干喝地似刺痛!
韩心那时多么愤怒!
秋子臊拖着一身热软的他走进她的卧房,推到在床上,什么也没说就要出去,
韩心使出全身的力气嘶哑喊出,“为什么!”
她舅舅眼角都不看他,背着手出去了。
再进来,
她裹着厚浴巾,头发梢还有湿润,
才出浴来的秋子羞,真是“冰肌蟾魄争明艳”!
那一身雪肌,那魂儿神里的“娇无力”,
绝有“娇柔切切,笑乱纱橱,引诱帝王踉跄”之纯魅……
她拎着浴袍角先娇娇怯怯跨坐在他身上,
开始解他的衣扣,
松皮带的时候,韩心咬着牙顶着一身被灼烧的热感抓住了她的手腕,却,才碰到,指尖都在抖!苍白着,接着就软弱无力地要脱滑下来,……无力抓住,却指腹碰住她的肤脂一酥麻直抵心脏!
“贱,”韩心又倒在床铺重重啜气,多么狠毒地看着她,
这要没有舅舅指使,秋子羞她敢?!可这会儿,一心就想着要把金螳螂诱出来,不辱舅舅使命!然后,然后还得……其实也不是说小母螳螂对舅舅有非分之想,不过,她生命里最重的,就是舅舅,舅舅又从来对她冷淡,稍有一点亲密小母螳螂就暖心异常,形式在其次,秋子羞唯一的念想就是跟舅舅永不分离……
因为信念坚定,行动就格外执着,卖力,
虽然她的脸以及心窝儿都烧的通红,却,勇敢地要做下去,
韩心此刻最大的煎熬莫过,心神上是那样恶心抵触,却,身体里包括骨头里,悉数不剩地全被一个名叫“秋子羞”的欲望之魔牢牢锁住,哪怕是她一个指尖轻轻地碰触,韩心都觉呼吸被窒住!……她叫他尝到了欲生欲死……
“啊……”韩心只剩似仙又似苦的呜咽,想蜷缩将那蚀骨的欢与痛挤出来,却不成,
子羞像匹温凉的白缎缠在他身上,她与他唇舌纠缠时,那样柔情,他看见她眼睛里的滟滟怜波,子羞似乎在向他诉说着欲由心生,你熬不过它,肉心抵不过狂欲,沉溺吧,享乐为上……
眉黛促成游子恨,脸容初断故人肠,
千军万马,比不得她此刻的鬓云欲度香腮雪,
灭了意,
恨了心,
却最后落下心的,懒得功名将相,她是泯志的魔!
韩心一声重重的悔吼,释放无度,好似要将这多少年积压下来的精气神儿全给了她!……子羞要了他半条命,确切讲,贪懒在他身体里的金螳螂非得抠去他一身精神儿半数才肯出来……韩心晕厥了过去,子羞湿淋着一身淫气抬起身大喊了一声“舅舅!”
子臊走进来一瞧,
子羞一身赤luo,双腿还跨在男人腰间,xia体完全紧密结合,她r峰怒挺,蛮腰无骨轻斜身体向他站立着的门口,眼神多么滟盼地看着自己……
子羞此刻的艳是全然漫溢的!仿佛你一个指尖探过去就会被她席卷……
子臊淡冷着脸走过去,依旧如往日抱住小女孩儿一样环住了她的腰身,子羞纤臂环住了舅舅的脖子,
当两唇相碰,子臊似有蹙眉,子羞却立即如鲜蜜初尝亟不可待吮吸张唇……
一个仙谪凡尘,
一个痴若艳灵,
子羞的贪痴不言而喻,手甚至抓搓至舅舅的尾发,极致地吮吸磨舌,甚至泪光点点,……舅舅给予她的相依感犹如“唇亡齿寒”,是任何人任何情状任何神明任何时空她都企及不得的存亡依恋……没有舅舅就没有我,子羞愿意将一切献予天地,只惟愿舅舅永生带着她……
泪珠子终于断了下来,
子羞这样突如而来的情感太强悍,子臊一时乱了心神,忙要推开她,子羞此时却哀戚浩如天,意执着,心虔诚,似要惊天撼地扰动神佛!“舅舅若离我,我必唇亡齿落!”……
子臊无法,如若再这样下去,不仅她不得将她已经在韩心极致高潮时被她吸出的金螳螂元神过到他的身体里,甚至还会反将自己的魂神吸去几分!!真没想,用螳螂卵鞘养身,这小母螳螂邪乎劲儿大发鸟,竟这等神力!不过,子臊清楚感受着子羞的悲戚不舍之心,又实属无可奈何,她是自己养的,黏自己若此也无可厚非……
定神,
猛地将子羞抱离!
两唇分开,眼见着一道金光又弹回了韩心的身体里!子臊多么懊恼地摇摇头啊,再看向小母螳螂……
怔忪在那里,却还不知,那滚烫流下了的热泪啊,
一个吻,
似乎倾注了她全部的心与力,
子羞并不想哭,却那烫烫的泪珠子就汹涌而下,子羞怔怔地望着舅舅,蒙童般确实一无所知,
这是她不过脑的真心真情,完全本能自发,一时,对于一个根本不懂情的单细胞动物却突如其来自己爆发出这样惊天撼地的情动情殇……把子羞搞懵了!
你说叫子臊说什么好!事情搞砸了,金螳螂没弄出来不说,她那么强烈的真情爆发差点还吸走小指甲盖儿大人自己的魂魄!……子臊真是怨她又怨不得她,望着个傻孩子唯有懊恼叹气的份儿了,
好半天,子羞回过神来,她脸上泪渍未干,还切切地问舅舅,“好了么,”
子臊把赤luo的她从韩心身上抱下来,边走向浴室去,“看来不行,咱们再想办法吧。”
真的,跟舅舅那一吻,一松开,当时的感觉她竟全然模糊起来,跟舅舅亲过,她记得,可是如何个感觉却脑子一团糊,……现在又听舅舅沮丧地说没弄成,子羞一下也跟着舅舅的情绪走,沮丧下来,怎么没成功呢?
舅舅给她在浴缸里放好热水,又把她抱进去,干净的厚浴巾搭在一旁,抬身叹了口气,“这次还是有点作用的,起码你召唤到金螳螂了,所以韩心这次的记忆也不能除去。他醒了你就直说对他不熟悉,跟他发生关系也是想他能更好地照顾你,现在发现他是正经人,可能方法用错了,请他原谅。这理由牵强了,他可能也恨死你了,你……自己能不能应付。”
子羞直点头,“他其实是个好人,我知道怎么跟他说。”
舅舅点点头,出去了。咳,小指甲盖大人怨恼死了,个怪胎,真是什么糟心事都能叫她碰上!偏偏又怨不得她……糟心的怪胎!
☆、185
韩心睁开眼,……有一刻的茫然。立即记忆回笼,猛地坐起身!……身上被擦拭过,军装俱已穿整……她端了个小凳儿正坐在炉火旁仰头望着他,“你饿不饿,舅舅炒了鸡蛋饭……”有些怯生生的样子,
韩心看她一眼都觉恶心!沉着脸起身就走,子羞忙起身去拉住他的衣摆!……不敢拉手拉胳膊,怕他一甩打到自己,就像个孩子一样紧紧抓住他的军装外套衣摆,“你听我说,我是听见同事们背地里议论说你,说你不好相处,我怕……我想……我知道自己错了,你是正经人,我发誓再不招惹你,你,你别欺负我……”见鬼,她还两个指甲并拢举起来做发誓状!
欺负她?韩心心中憎恶非常!这样仗着有点权势撑腰的女人就都这样不要脸吗,得了便宜还卖乖!
韩心看都不想看她,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往后一甩!……抓疼子羞了,子羞当即就飙出泪,却依旧还是跑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胳膊,“你以前……”差点说出,“你以前是个好人,”吞了吞,眼泪往下掉,“我知道你是好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发誓再也不招惹你,”拜托,她又举两指儿?接着,又哭又可怜兮兮,“你饶了我,别欺负我……”
“够了!”韩心狠狠推开她,怒气冲冲望着她,却又实在不知不想不愿跟她说一句话!阴霾着脸,脸颊都有些红,气的,走出去,
子羞手背抹着泪一路跟着,
他上了车拉档而去,子羞站在门口一边抽一边还望着,
望见他的车开到巷子口,一辆小车正好要进巷子,对住了,一时都走不成,
她又跑过去,哈着腰请人家对进来的小车往后退一点,……黑色玻璃挡着,也不知道里面韩心什么表情……
人家退了,韩心的车绝尘而去……子羞顾着跟人家道谢,再起身,哪里还有他那车的影子,撅嘴巴又抹了抹泪,默默向家走去。
舅舅背着手出来,
“他算好性儿了,以后少见他,就怕他背地里……”
“不会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子羞又坐到桌子边,上面还有半碗没吃完的蛋炒饭。要不要死!她肚子饿了,又忒喜欢吃舅舅炒的蛋炒饭,明明晓得他快醒了应该守在他跟前,可是忍不住,出来吃一口进去看一眼,吃一口看一眼,还好,发现他要醒了,赶紧吞了那口饭老实乖乖像一直守在那里样儿可怜兮兮坐那儿。现在,他也走了,她可以继续吃饭了。
子臊看她一眼,也是无可奈何,她这样也好,没心没肺少操些心。
“还是防着点,少见他,别惹事儿,”
“知道。”小母螳螂秀秀气气专心吃饭去了,舅舅摇摇头也进去了。
其实,哪用舅舅这样嘱咐,她现如今怕死他,莫说正面打照面,老远听见他的声儿她都慌的直躲!所以接下来差不多一周时间,在韩心跟前,就好像没秋子羞这个人!
可,总要碰面的。
这几天子羞听同事们都在说一件事儿,
中央办公厅颁布了关于国家机关人员“下基层、知民情、转作风”的新通知,要求在京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今年必须有一次“下基层”的体验经历,与绩效、一切考核考察挂钩。考虑到中南海事务特殊,元首办公室工作人员采取分批组织活动,地点选在了北京军区廊坊某野外练兵场,以军训形式体验基层官兵生活。因为计入绩效,到时按“新通知”规定各单位必须还要在中央办公厅内网上公示出勤。
这显然是个吃苦的事儿,同事们关心的无非自己被安排在何时,军训多长时间,有哪些项目……反正议论得也蛮热闹。
秋子羞不傻,这时候了还没人通知她,显然已有“照顾”。可是,子羞不想要这种“照顾”,实在因为内心不安,前段儿因为去西藏那事儿闹的,已经耽搁工作了,现在又搞特殊……其实真没人跟她计较这些,她不去莫说人面儿上,心里都觉得很正常。可她不这样想啊,她一直过活谨慎低调……
这种事儿以前找常治就成,常治不在就找何干也准成,现在可以去找张涵良,可他这几天正是因“新通知”这事儿在中央办公厅忙活儿,这事儿正管的是韩心,她是万万不敢去找他的,子羞干脆想直接去跟权禹说,意愿表达出来了,至于怎么安排就是他们的意见了。
“我也应该去军训,”
她坐在她最常坐的小沙发上,见他放下一个文件夹后说,
权禹看她一眼,笑,“你身体又不好,放心,有安排。”果然。这件事张涵良是亲自跟自己汇报了的,子羞已经安排妥当。
子羞起身走至他办公桌跟前,微蹙眉,“不好,要算绩效的。”
权禹倾身把她拉过来坐在腿上,“你要多少绩效?”逗她,
她抬手揪他的衬衣扣子,“反正不好,我真的想去去,要不太假了,我不好做人,”
权禹搂着她低笑,手掌住她的脑袋,唇挨着她的耳朵,“我的子羞也晓得做人了……”
子羞搂住他的脖子,脸挨着他的脸,“让我去吧,我心也安,”
权禹拍着她的背,想了会儿,
“好吧,叫韩心亲自带着你,去可以,不过不是每个科目都必须去做,就算真是身体上有不适的还不是有照顾,你这样,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不要韩……”才要说“不要韩心”就听见他敲门,“首长,”
子羞只能从权禹身上起来,“那我先出去了,一会儿再说。”就要出去,却,权禹拉住了她的手腕,“等一下,”接着就叫韩心进来了,
韩心如常进来,看见她也在丝毫无异样,微笑着拿着文件轻放到首长办公桌上,“这是下一份……”
首长点点头,“韩心呐,有件事你就亲自来办吧,子羞的军训你领着她,她呢,身体不好,你,看着办吧。”淡淡微笑,
韩心依旧没有异样,如常点点头,“好,我明白。”说完,看一眼子羞,子羞那脑袋都不知道低到何处了,权禹也只当她一直害羞都这样。
子羞心里懊恼死了,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怎么处!
☆、186
怎么处?稀里糊涂处呗。
她也知道再去“改路线”就招人疑了,何况,第二天韩心就找到她。
“走吧,”
子羞这是没躲过去,他是笔打笔直向她办公桌边走来,还有同事看着,她只有起身跟他出来,
一路跟着,他竟是走到车库!子羞怯怕地站在离车十几步远不动了,
他解锁开了车,拉开驾驶门,见她站那儿不动,微蹙眉,
“野外军训要买些东西,你不跟去我怎么知道什么东西适合你,”说完上了车,
等了会儿,子羞还站那儿,韩心才要倒车到她跟前,却见这娘们儿转身就走,甚至还小跑,倒像他逼着她?
韩心心气儿一火,果断倒车拦到她跟前,阴沉地看着她,“上车,”
子羞被他吓着,只有拉开后座门坐了进去,什么话都不敢说,只低着头。
车向国贸驶去,车内气氛压抑又紧紧如一根弦绷着,哪怕他稍大幅度调转一下方向盘,子羞的心都一腾,小母螳螂怕死他!
像领着个小弱疙瘩,在国贸目的明晰地走了一圈,大至睡袋小到花露水,韩心就这么个态度,他果断地挑,然后或指或拿出来至她跟前,“可以么,”子羞还敢说不好?只会点头。
啧,怎么说,就像个家长来给孩子挑要出去野营的装备,家长品位自是不错,孩子唯唯诺诺,只有听的份儿。
其实,这些东西按照规定,部队一律统一提供,不过,韩心就算恶死她,但现在“照顾她”已然成为工作,公事公办,就要做好。他问过老人们,这些以往,何干也是亲力亲为。
那个扭曲的时空,她是个高中伢子,韩心也带她出来买过东西,卫生巾都买过!其实也是这样,韩心拿出一个递她跟前,“可以么,”那时候子羞敢提意见,“不好,”拿起丢到货架上。小秦以前给她买的牌子,她用就用习惯了,拿小秦买的牌子。至此韩心也记住了,再买这些不用带她出来。
这会儿,她怕韩心呀,哪敢翻花儿?他说一不二,子羞连个屁都不敢放,看吧,到吃饭了,他问她吃什么,她小声支吾,“随便。”韩心也就“随便”把她领到一家日本料理店。
着实也符合子羞的口味,不过部分菜品的吃法她有她的习惯,又不敢跟他吭声,
例如这道鱼生,
鱼生摆在一个紫檀色小木冰桶上,雪白的鱼片在冰屑里为卷,仅四五卷,紫苏叶与萝卜泥为衬。
子羞用筷尖小心翼翼将卷展开,薄似蝉翼,肉可映字,
她捻起一片刚要入嘴,韩心递过来一小盏佐料,
你说她怕他怕到什么程度?她从来吃鱼生不蘸任何佐料的,这会儿,抖着手硬是蘸了点儿,艰难放进嘴里,难受下咽……
好吧,韩心又哪里注意到她这些,只尽责,不用心,自是不会真正考虑她的感受。不过,用外人的眼光来看,这一对男女,男人对女人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了,热毛巾都亲手给她拿!
所以,这一幕看在何央眼中!……
危险临近,子羞嘴巴里还在秀气地嚼鱼生,心中苦不堪言,太难吃了……
☆、187
“哟,这谁呀,”一声儿娇嗔从左耳畔插进来,秋子羞本就在腹诽鱼生,惊了下,身体还往右边一缩,侧头看过去……这了得,她一眼就认出这位漂亮的精灵娃娃!关键是认出她还在其次,小母螳螂晓得她是那个何未的姐姐撒!
你说她有没有用,这段时间也是胆儿被搓得更小了,完全沉不住丁点儿气,她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哦,她也晓得这样被吓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挺突兀,人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像在找什么东西,掩耳盗铃呗,然后转身就走!
别说,她这突然一下站起来,又像个呆子一样左右看看,然后侧身梦游般就走了?……韩心都没料到。不过,没有任何表示,人坐着动都没动,只是淡淡睨一眼老婆,手上给子羞包紫菜饭团儿的手没停,修长漂亮的手包东西看着都是享受,包出来的更是细致,放进子羞盘中,
这一看更叫何央怒火中烧!他为何把这女人照顾得这样好?吃日本菜,他莫说动手给她包紫菜团儿,就是佐料都没递过!还有,这女人一见自己就跑,摆明有鬼,脸都不要了还心虚呀!
何央一把拉住这女人的胳膊,笑得可真扭曲,“跑什么,认识一下呀,说明白了再走呀,我老公伺候你如何?”
老公?!
子羞一下看向韩心!这关系……可把小母螳螂惊得……接着,苦不堪言,怨怼这些人的关系真比自己家复杂多了!
韩心是她老公,她是何未的姐姐,何未又偷了乔气的老婆,还偷了韩心的老婆……小母螳螂又想起新华门门口那对儿铜狮子了……
她看向韩心的眼神是越来越怨怼,可在外人看来,那才不叫怨怼咧,盈盈目光里,哀怨娇怜,那是叫女人都心动的扣人心弦……
“啪!!”
子羞的世界一片寂静,
整个日餐厅的世界也一片寂静,
见过捉奸霸道的悍妇甩人嘴巴子,却没见过这等骄横到除了狠狠一嘴巴子甩过去还不够,给人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紧接着,韩心老婆又重重把她推倒在地上,拿起一旁桌上的烧酒就朝子羞脸上泼来!子羞双手护着脸一侧,感觉得到一抹腥甜从嘴角流下来……这不是她打出来的,可,这样细嫩的人儿怎得经得起突如其来如此狂烈一巴掌,左脸眼见着通红,刺辣辣地麻,疼都还没有感觉到,那种渐渐肿胀的感觉已经来临……
你知道她这时候真是出奇的反应,竟是没有哭,一滴泪都没有!
子羞双手捂着嘴脸从地上起来,踉跄了一下,穿着高跟鞋么,跑了出去……
“诶!有种你别跑!勾引人家老公那时候你不知道要脸呐!”何央指着她还在骂,
这时候,韩心慢慢起座,这种场景,就像看热闹,一个贱妇对付另一个贱妇,同情谁?不过,何央到底是“正牌公主”,就算失势,那也是“正宗嫡传”;秋子羞呢,得势儿,可毕竟只是个情儿,着实“越正宗”越心狠……韩心眼底抹过一丝极恶,再抬眼时,依旧淡淡的模样,擦了擦手,拿起刚才买的东西如常走出去,一眼都未看何央。
“韩心,”
打过人后,韩心的态度也有目共睹,即没去扶那个女人更没追,也没指责她,甚至看都不看自己……何央突然意识过来,可能真是自己,弄错了……要不,她并没有在韩心眼里见到任何对那女人的怜惜与在乎……韩心一如既往地如看笑话一样看她撒气……一时,何央惊惶地喊一声老公,竟是看着他冷冷的背影也不敢追出去……
日餐厅的一出凶狠闹剧惹得食客事后纷纷娱乐,却那被打的“不值同情”的女人捂着嘴脸一路跑出国贸,路人皆惊惶看着她,迎面而来的还都躲着她,……因为,子羞半边脸红肿得厉害,吐血,吐得……子羞不住往外呕,双手接都接不住,血从指缝纷纷滴落在国贸光鉴照人的地砖上,看得吓人……
吐血吐的厉害,却真实对她没什么,只,这呕出来的血腥叫她恶心,因为嘴巴里还留有刚才蘸了佐料鱼生的味道,很难吃……
真正叫子羞疼得受不了的是左脸,
她挨不得,一挨,她就要掉泪,
却,子羞真的没哭,就算眼泪落了下来,可也不是哭,她现在脑袋都还是懵的,哪里顾得上情绪,
脸上还有烧酒味,头发上也是,
子羞还虚捂着嘴脸,四处茫然地看着,她在找洗手间,她需要清理一下,再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韩心肯定还是得找到她,一路下来,却在大厅见迎面走过来的人有些回头看,有些指指点点,“那女人怎么了……”“吓死人,是嘴怎么了么……”再一见地上,似有淅淅沥沥一条血滴痕迹……
韩心蹙着眉头再往前走几步,望见,几位国贸的工作人员围着一个人,好似探望……
走过去,一望见就是她,
韩心走至正面一看,……不知怎的,心被重重捶了下!
秋子羞捂着嘴巴的十根手指全是淋漓的鲜血……
☆、188
自被何央毁了人生,韩心真正成了“寒心”,“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世界就是这般模样。韩心心无念,念无牵,世态炎凉、悲欢离合,冷眼漠心看之。
好了,他肯定还是恶她,但那颗淡冷的心忽得被捶闷也是铮铮事实,韩心放下了所有东西走至她跟前,抬手扶住她的胳膊,“怎么成了这样……”说出的话儿,竟是苦……子羞是怕他的,巴不得一世再不见他,原因倒很奇特,并非是他老婆欺了自己,而是,他是唯一见到过自己如此丑态的熟人……秋子羞丢不起这人!
可这会儿,子羞不能“弃”他,他体内还有她家的金螳螂,纵是再丢人,她还得“容”着他。
说来,这小母螳螂的个性还真是奇葩。你说她这怕疼,蚂蚁夹一下就搞得哭天抢地的,可这会儿脸被打得像个肉包子了,她流泪是流泪,可真就不哭,脑袋里尽想自己丢死人了,甚至,还能“顾全大局”,晓得韩心丢不得。所以说,咱细嚼磨嚼磨她这“哭”,就是个矫情做作,有她依赖的人在身边,她就是zhe,这会儿身边没靠着的人了,她反倒懵强懵强的,糟心憨货!
韩心问她“怎么成了这样,”她摇头,边摇血水还从指缝里往外挤流下来,眼泪珠子挂在肿红的脸上,……莫说还不是被小秦小准他们看见,就是她舅舅见了,都要大怒!舅舅肯定还得骂她,个没用的小畜生!她甩你一巴掌,你就是拼却了一条命咬她啊!咬她的喉咙管!
“洗手间……”她模模糊糊说,一般人听不清楚的,偏生韩心听见了,点点头,扶着她就要走,她又回头,看着地上那堆东西,韩心说,“没事,再买。”她又摇头,眼泪珠子飞,韩心只得回头对国贸的工作人员说,“您们帮我保管一下好么,我一会儿来取。”工作人员当然帮忙。
韩心扶她进了洗手间,些许不管不顾了,她却在意,“这是女……”她还说话!说不清楚,却韩心都听见了,不做声,坚持在水池边拉下她的手,
可怜的小母螳螂嘴巴上糊着的都是血,
咱这里不怕恶心,再解释一下哈,她这吐血跟来月经一样个道理,多了,吐吐更健康。不过,经血有卫生巾兜着,她这从嘴巴里流出来的就没啥可兜了。所以,看上去格外吓人。
韩心开了水龙头,抬手去抹她的唇,不可否认,指尖有点抖……“你,你哪儿不舒服么……”
小母螳螂指了指左脸,“这里疼,嘶啦啦的疼,”
“啊!”突然一声尖叫,原来一位女士刚从小隔间里冲水出来,见到的就是一个男的,手里在抹一个满嘴是血的女的……男的看上去再帅,在女洗手间做这种事也怕人好不好!那位女士像见了鬼跑了出去!
小母螳螂被她这一声尖叫也吓了一跳,身子一抖,忙去推他的手,“你出去,我自己来……”这时候倒有些烦厌的模样,
韩心微蹙眉心,依旧不管不顾,“还想吐么,”
“不想了,你出去……”她就在那扯他的手,眉头也想蹙起来,可,一蹙就扯着脸疼,她“哎呦”一声儿,又掉下来一大颗眼泪,韩心忙用手轻轻托着她的脸庞,子羞一边肿却依旧润嫩的脸颊捧在他手心里眼泪越掉越多,……别这么护着她撒!越这样护,她矫情劲儿就上来鸟!
她像就有这个感觉,谁对她此时冷,此时热,她摸得着。韩心此时眼冷意冷,却,心是冷里包着热,这她都感觉得到!有人心疼了,她那根娇气的筋拌动鸟,这会儿是真哭,边哭边还非模模糊糊说话,“不能现在回去,……别人看见丑死了……”
韩心点头,“不回去,先去医院,脸上消了肿才能……”
“你老婆这样是不对的,她越这样使劲儿越容易把你往外面推,”
秋子羞!!你脑袋真被门夹了吧,这时候还想着分析这?!
韩心着实愣了下,跟不上她突然拐的这弯儿。哪里又晓得,这货是疼疯了,想啥就全秃噜啥了,
这会儿是真委屈上了,
“她怎么劲儿这么大,我脑浆都快被打出来了,唔……我得破相了……”
哭了,完全哭了,因为想着可能会破相,
韩心这会儿觉察出她的不着四六,试着逗她,捧着她的脸晃了晃,……别说,被他这样捧着似乎是稍微好点,因为有了承重,
“往哪儿推,没有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勾引,我能去哪儿,”
她哭着还狡嘴啊,“我不要脸也是有正当理由的,我……反正我错了,这一巴掌我也认了,就是回去跟你老婆说说,她这样越发不利于夫妻团结,以前我……”
闭了嘴,她还晓得自己“以前”的“为妻之道”是变态,正常老婆谁喜欢自己的老公跟人家玩暧昧?她不是正常人,因为她喜欢。
因为她在哭,脸又肿着,说出的话都是糊成一团儿,之后这一通儿,韩心倒没听清楚了,见她越哭越狠,人也比刚才来了点精神,心,倒放下一些,之后再没做声,专心给她洗脸洗手,小母螳螂抽泣着像个没魂娃娃看着镜子里自己半边肿起的脸,这真是丑的喊娘了,她想找个罩子把自己脸罩起来,好了再见人……
一想就一个心思吧,她非要韩心去给她买个头盔,韩心偏偏就像晓得她的心思,“不丑,不透气更疼,”跟她说道理,
说不通,她非要,这会儿属于哭天抢地了,
韩心冷下脸,“又矫情上了?”
子羞走进一个格子间,“不要你管我了,你先走,”进去关了门,
刚觉着她稍许不同也许是有点“二”,这会儿小改观又灭下来了,说不定这就是这女人的手段……
韩心冷眼看了会儿那门,转身走了。
却没想,越走越冒火,不知不觉,竟真叫他路遇一家摩托车配件店,竟真走了进去,竟真掏钱买了个头盔?
再走回那个洗手间,又是无所顾忌地笔里笔直走向那间格子,推门,没人?
韩心真不知什么滋味!
出来,
没走几步,就见一个女人脱了外套捂着头……
韩心又不知什么滋味!
“秋子羞!”
你喊她,她就跑,
韩心心中的滋味……他想吐血!
跑过去拽住她,去拉她捂着头的外套,“真是胡闹,你也不怕冻着!”
她呜呜地嚷嚷,看得见那露出来的润润眼睛都是犟气怪气!
韩心从塑料袋里把头盔拿出来,“戴上!”一直好性儿凉性儿的韩心,这会儿被她气死了!
小母螳螂如愿以偿,就这么神里神经地戴着个摩托头盔被他牵着进了301。
好吧,301,人民解放军总医院,
可能有人认得出韩心,她带着个傻头盔,谁又认得出她来?
咳,巧死了,何未下了保时捷就望见他姐夫牵着个大冷天带头盔的傻娘们儿往里走。
☆、189
肯定不是何央,一,都穿着军装呢。二,何央杀了她也不可能这副傻不拉几的模样走出家。三,韩心可以扶,或扶在她后腰,或扶着她手肘,却从来不会这样牵着何央。
这是何未的判断。韩心开了间高干房带着傻老娘们儿上去了,何未嗤笑,他这心思也算“另辟蹊径”,带女人来医院开房。
嗯,关于第二点,秋子羞举手有话要说,是傻不拉几,杀了她她也不可能想这样出门,却,不被逼到这份儿上了么。韩心牵着她才进病房坐了会儿,301一个副院长独自匆匆赶上来,韩心与他交代了一下,余下,都是低调却也极度重视地进行着,最好的医生进来了,最好的护士进来了,人少活儿精。
韩心始终站在圈外,子羞像个孩子腰挺直坐在床边任医生盘。这时候,韩心的手机响了,一看,竟是他岳父的办公室主任任瑞。
“韩心,这会儿能过来一下么,首长有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
韩心微蹙眉看了下那边的子羞,医生要给她半边脸缠纱布,她死也不愿意样儿。“好,我马上过来。”合上手机,走过去,“怎么了?”
医生说这样隔着冰块冷敷一下,用纱布兜着方便。子羞说我宁愿自己用手兜着。
韩心看向医生,让她自己兜着吧。
又说要出去检查一溜儿,子羞非不愿意,她本没有病,这要来一次医院就各种仪器下照一道,那“癌影子”本糊弄人的还照成真儿了!韩心低声看着她说,你吐了那么多血……子羞兜着手上的冰碎包儿,眼睛看向别处,微撅着嘴巴,“就是不看,有病舅舅会带我来看。”看她这样儿,医生大致听诊也说无大碍,韩心只得作罢。
她大概无虞,脸上的肿又有医护人员专门看护,预计住一晚,明天就好了。她说想清洗一下,这些韩心就不操心了,往何明华那里去了。
看着韩心的车驶出院门儿,何未背着手上到这层楼上来。
想把他调走,何未只需打个电话给任瑞就行。何明华晓得他闺女两口子怎么在处,老爷子就舍不得这宝贝女婿,生怕他不要何央了,所以连何未都给打过招呼,只要发现他姐和姐夫吵起来场面上闹得不好看了,就设法把他姐夫调到老爷子这边来,也能稍微缓和一下。用心良苦哦。
却这次,这法子给了何未上去瞅热闹的机会,什么样的女人能叫韩心牵着走?
其实也并非韩心不懂避嫌,当时她带着个傻头盔视线也不顺畅,他的“牵”也没那样暧昧,类似牵瞎子走路吧,只是看在熟悉韩心的何未眼里稀奇罢了。
何未本就是来医院探望战友,他一个文工团的战友舞台上伤了腰,住在六楼。
何未长的太好,一笑,腻人心的勾魂,秋子羞的看护虽仔细却这次也没及往次,原来在北军总,门口都守着警卫员。何未轻易哄过小护士进去了。
秋子羞还没准备开始清洗,只脱了军装外套,披散下来马尾辫,衬衣袖子卷在手肘,解开了衬衣领口一二颗扣子,站在洗手间镜子跟前还在微抬下巴看自己的脸,甚至高跟鞋都没脱。
何未慢慢走进来,始终背着手,到处看看,一大间套房不见人影。里间儿,走了进来,侧头往洗手间一看……正好子羞也拨着下巴望左边,余光见人影,眼神看过去……
“啊,”这其实是个哑炮儿,秋子羞的尖叫并未成形,仿佛卡在嗓子眼儿,戛然而止,
因为,
两人虽处在一起三种场合了,
三种场合都是秋子羞识何未,何未不识她,却,从没有一次这样的对视!
哪里想到这样的对视有这样强烈的气场……
秋子羞只觉通体说不出的温暖,像回到了家,对这男人……一种无与伦比的亲密感由骨子里渗出来……
☆、190
何未从生出来就是混帐,
骄奢淫逸,恶贯满盈,坑爹的祖宗!
却,此时,注视着这个女人,
他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去想的“温暖”两个字感觉扎扎实实充斥一身!渗进骨子里,暖的心都空了……
何未还保持着双手背后,头微侧的模样,视线稍向下移,哪知他这一移动,仿佛瞬间魔力消失,那种激烈的暖意立即抽离!秋子羞也会过神来,“啊!”完成了刚才没放出来的哑炮儿,尖声一叫,这会儿动作利索啊,拉过门就要合上!却突然那男人一手指着她,“你敢给老子把门关上,那就别叫我逮着,逮着我就把你从窗户丢出去!”
秋子羞吓得手一秃噜丢开门,她信!她知道他有多坏!
子羞就哆嗦地半捂着脸低着头站那儿动都不敢动,她怕死他,是绝对不敢看他!刚才那怪异的“暖”她早丢脑后了,可,恰恰相反,何未记得深!
一个从来不体贴“温暖”为何物的人,一瞬,感受了一下,那就像吸了毒,好奇地就想不断探究……
何未却是一眼不放地看着她,目光精利,配上他那模子,此刻真是烨然若神人!你们没见过舞台上的何未,莫说生活里你被他凌虐至疯,痛不欲生!却,看到台上那一刻的他,愿意为他死……
何未走到沙发扶手边,坐下来,张开腿,双手垂下,放于双腿间,腿长手漂亮,到底是学跳舞的,很帅!
像欣赏一个尤物,又像在思考,他坐那儿看了她许久,
这种无言的折磨简直把秋子羞逼疯!
一个她此段儿最怕的坏人就坐在她对面,虽然有段距离,可他放肆的目光好像连她的皮都剥了!秋子羞想转身,他说话了,声音轻柔,“过来我看看,”
这是要她的命!她敢?
他又说话了,“别每次都叫我威胁,我这人耐性又不好,吃亏的还是你。”
子羞的军装衬衣扎在笔挺的毛呢军裤里,毛呢军裤没过鞋面只得黑色的细高跟儿,她捂着脸慢慢挪,就像那个小媳妇。
何未也有耐性,欣赏般就看她挪,其间稍挪了挪身体,子羞跟着吓一跳,他却只是稍合拢一些腿,两手撑在沙发两侧,十分惬意的姿态,微抬着下巴看她。这模样,又年轻又狂妄,又舒展。
子羞哪敢拢近,站在离他三四步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何未不逼她了,起身过去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过来包在两腿间站着!
子羞身子直抖,捂着脸哭起来,“我,我……”我半天又我不出个什么,因为情绪激动牵扯着疼痛的半边脸,眼泪掉得更利索!
何未却是抱着她的腰仰头望着她追逐她的眼睛,她哪敢看他,缩着脖子直躲,何未烦了,一起身掌住她的后脑勺变成一拉她的长发!
“疼!”子羞的惨叫,何未却并未住手,“看着我!”子羞泪眼朦胧闭上了眼,眼泪绝望地往发鬓上落,何未不怜惜,低头直接封上了她的唇!
他本想咬的,
女人半边脸肿得难看,却更激起他的虐感,却没想,这只一碰上她的唇,何未一身的血液都跳动起来了!
沸腾!
何未想要更多!!
捏住她的下颚,子羞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疼,一张嘴,他的舌钻了进来,缠住了就是往死里吸……
怪事又发生了,
渐渐渐渐,何未捏着她下颚的手松了些,揪拉她头发的手指也伸展平……
子羞呢,疼痛慢慢消失,两人一身暖,仿佛只剩下久违地相依相靠……
唇舌的纠缠是激烈的,
却,两人仿若已入痴,脑袋里各自出现一些场景……
子羞好像见到一个大大的舞台,有一截长长的踩踏,一个黑影正在那里动手脚,接着,画面一转!何未穿着练功服边缠着手腕带就要走过去了……
“别过去!”子羞突然将他推开,“有人要害你!”
两张突然分开的唇均是那样艳红,喘着的气口口艳丽!
子羞湿润着眼睛,脸庞还挂着泪渍惊忧地望着他!
同样,
何未也是紧紧盯着她,却是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直到沉毒誓要爆发!
“何央打了你?”
子羞一波未平另一波惊疑又涌上心头!
他怎么知道他姐姐打了她?!
☆、191
何未见到的场景可比秋子羞的要血腥得多,
何央狠狠甩她一巴掌,将她推倒,一杯烧酒泼在脸上,子羞一唇糊着的血……何未抓着她胳膊的手一紧!那心中的恨毒啊,沸腾着瞬间漫溢全身!……一下起身抓住她的手腕拽着就往外走!
子羞踉跄,“疼!”哪哪儿都疼,当然最主要是左脸。何未沉着脸拽着她又走到矮柜边抓起几个冰袋塞进她怀里,一把打横将她抱起直往外走,
子羞搂着这些冰袋,怯慌地抽泣,“放开我……”结果,感觉他真的两手一松就要全然放手,那就是不折不扣要把她摔在地上啊!子羞忙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呜呜地哭,被折磨得无法……
子羞外套都没穿,下了楼冻得厉害,何未把她抱得更紧,步子更急,走至保时捷解了锁首先把她放进副驾,合上门。他上了车后,首先开了空调,然后掏出手机,
“哪儿呢?……嗯。”利落挂断电话,挂档,走了。眼里都是毒。
何央打了秋子羞后,她老公又那样冷淡离开,何央心惶惶又烦躁,还是去了“唐会”。
工体西门,“唐会”一直是京城最火的酒吧之一,妖魔鬼怪出没。
震耳欲聋的音乐吵得何央头疼,可是离不开,她需要音乐、酒、这帮朋友大声的说笑……突然手机震动,烦躁一看,却是何未。她弟弟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但凡打来,何央无论在做什么,一定会忙接起。
“喂,何未,……”
“哪儿呢,”
“唐会,怎么了……”
“嗯。”
挂了,通共也只四个字,却接下来弄得何央患得患失,何未找我干什么,他问我在哪儿,他也要来?……这一想,又莫名兴奋起来,虚荣万分,何未有何未的圈子,何未挑跟着他玩儿的混帐也挑剔得厉害,不是什么人都轻易见得着这位顶级阎王……
何未停好车,子羞一手还握着冰袋敷着脸,怯怜地看着他,
他也没看她,只注视着前方,开始脱去外套丢到她腿上,然后掏出手机也丢她腿上,这才扭头看向她,“一会儿手机响了你就接起来看,”说着倾身重重亲了口她的唇,稍分开一点,微眯起眼望着她的唇,像自言自语,“老子饶不了她。”下车了,边卷衬衣袖子,边闲庭信步般向酒吧里走去……
何未来了!
这里一大半的妖孽都认得他,一小半不认得的还在修炼的阶段,不过耳鬓厮磨般的互相传话,也知道这位的名头了。除了他的身份、那“罄竹难书”的劣迹斑斑,何未本身就是个极致孽障,看着干净极了,简单的文工团小战士军装衬衣、军裤,皮带是Dior。卷着袖子,领口风纪扣开着,一种憋着禁欲的张狂,却又这样年轻炸艳……
不用找,何央自己已经举手高兴忙招呼他,“何未!”
何未看过去,……酒吧的靡艳灯光太绚烂了,谁也见不到这五光十色映在他眼底里反射出来的目光何等凶残!
何未仿佛带着浅笑走过去,边走,边拨通了手上拿着的另一只手机,“看着,”
“喔!”
全场都惊呆了!
谁会想到,何央还是笑眯着迎着弟弟而来,她弟弟呢,却是上去就狠狠一嘴巴子,当即打得何央脸侧一边,唇角都见血了!
不放过,
不仅不放过现场所有立即寂静下来人群揪起的心,更不放过她!
简直就是毒打,
半刻的停歇都没有,何未一手还举着手机对着,一手扯住她的头发狠狠向地面擂了几下,
何央瞎哭乱叫,这几下擂过来,人已经晕厥一半,
何央的朋友们只得惊慌失措地看着,可谁又敢靠近?
何央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人蜷着身子在地上痛苦地蠕动了下,
何未依旧举着手机对着她慢慢绕着走了一圈儿,
现场除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人声寂静,每个人都惊悚地看着这一幕,
一个男人毒打一个女人,
还是,
亲弟弟打亲姐姐?!!
更叫人疑惑地是,他在拍给谁看?
绕完一周,他又拿起旁边一桌上的酒,像纵火之前洒酒一样,全泼到他姐身上,之后,上去又狠狠踢了她几脚,简直毫无人性。
何央已经晕厥过去,
何未合上手机,谁也没看,接着又打开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你老婆在‘唐会’,我把她打了。”
挂断电话,扬长而去。
外面,车里,子羞通过手机见到他呼去的第一个巴掌,就吓得手机掉在地上,她又不敢跑,就嘤嘤地捂着脸坐那儿哭,这比她挨打还吓坏了她!
何未上车见到的就是手机掉在脚踏板儿旁边,她吓死地见得他只往门那边缩,
何未坐定,捡起手机,微蹙起眉头,“没看?”
子羞不敢作声,哭得厉害,
何未谑看向她,“老子现在就进去咬断她的喉咙,”说着就要下车,发誓非要她看见似得!
“别!别!”子羞扑过去冰袋都掉了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看了看了!”生怕他下去再次逞凶,
何未拇指抹向她右边没肿的唇角,微笑起来,
摸了摸,放下手来,又捡起冰袋丢她腿上,拉档,开车,走人。
不折不扣的变态!子羞由心底里的怕他。
☆、192
第二十四章
何未把她送回301没一会儿就接到电话,他老子的,亲自打来,“你个小兔崽子在哪儿!滚回来!”
子羞坐在床边都听见里面的怒吼。何未看她一眼,笑起来,懒懒一动嘴,“送医院了?”那边又是一阵怒吼,他也听着,等那边吼完,“哪个医院,我送您跟前去骂……”“啪”那边电话挂断,他也不慌,就看着手机,果然,电话接着又震动了,一看,任瑞的。“知道了。”合上手机,随即走到床边,弯腰下来,两手撑在子羞两侧,与她面对面挨得很近,几乎一碰,两人的鼻子就碰到一块儿,
子羞吓得身子往后缩,他就逼近,
总不能倒到床上吧,最后子羞两手也支撑在了床上,他笑,还是跟她这么近的距离,望着她,
抬起一手,还握着手机,食指点着他自己的鼻子,“我叫何未,认识了?咱们好像有心灵感应,这叫什么缘分……打你的是我亲姐,我给你出了气,你就欠我一个情儿,别忘了。”说着,把握着的手机递到她眼前,“随叫随到,不准不接电话,要有一次惹恼了我,”他停顿了一下,“你知道后果。”
子羞被逼的终还是撑着的手发软,倒在了床上,他顺势覆在她身上,唇,轻轻地吻她的脸颊,耳后,颈脖,像哈气,若有似无地碰,低笑,“不接受?韩心马上就下来了,我姐也被送到了301,就在楼上,我现在就要了你?……”子羞轻轻地抖着哭,哭得多可怜,这一天,她受尽了折磨啊,慢慢抬起了手,他把手机捏进她手中,“这才乖。”又俯身重重亲了下她的唇,把她吓掉在床上的冰袋又捏进她那只手中,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