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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剩客的春天

_31 尼卡(当代)
莫红楼,曾与他同窗四年。
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了她的。但是他开始喜欢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男友,于是他安静的成为了她的好朋友。用那时候流行的一个词汇定义,他便是她的蓝颜知己。
毕业的时候,她和她的男友分了手。
故事有点儿老套。就像是那时候,面临毕业分配,两个人并没有能够在一起;而她,也没有能够被男方的父母顺利接受,以便在毕业去向上,能够得到一点儿帮助。
莫红楼和他一起分到了Q市,红楼的男友回了南方的家乡。
他和莫红楼在一个单位,上班下班,接触的反而比在学校时还要多。他眼看着她从郁郁寡欢,恢复到大学时候的开朗活泼,渐渐的便觉得自己会有机会……他一直等到了毕业一年半以后才决定向她表白。特地选在了情人节的前夕,像个愣头愣脑的高中学生似的,亲手做了一张情人卡。
为了能让自己的字显得更好看,他不知道提前练了多久。
到了手还是有点儿抖,写出来的那简单的一句话,他看着觉得简直是自己写过的最丑的一行字——“红楼,请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子桓。”
“红楼”二字,那些年在脑海里龙飞凤舞的勾画过多少次呢,数也数不清。他还是写不好。
送出去之后,心里忐忑不安。
莫红楼跟他的办公位子恰好相背,他想看到红楼见到卡片是什么反应、又十分的担心她的反应……如坐针毡。
莫红楼一切如常。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那一天快要下班的时候,也是他强自镇定到临界点的时候,他真想转过身去对着莫红楼大声的问——“喂,你看到卡片了没?你愿意不?”
可那不是他的性格。那是林方晓的性格——林方晓早就说,桓儿你不能这么闷,你这么闷,莫红楼可能到死也不知道你喜欢她!你得……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他看到了他送出去的那张情人卡。
压在键盘下方,露出粉色的一角。
他回头看一眼伏案疾书的莫红楼,仍是一丝异状没有。
他打开的时候,手指都有点儿抖。
她只写了三个字母。
他大概从来没觉得英文字母可以这般的漂亮……
他们的婚礼,选在第二年的情人节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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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
今日一更。谢谢。晚安哦~~明天见。

正文 第九章 “诘屈聱牙”顾斯年 (一)
第九章“诘屈聱牙”顾斯年
姓名:顾斯年
性别:男
年龄:1983年5月20日
眶星座:金牛
属相:猪
血型:B
澡身高:174cm
体重:60kg
职业:执业律师
单位:锦德律师事务所
学历:硕士研究生
毕业院校:中国政法大学
爱好:足球、网球
特长:修电脑
备注:
1,家庭成员:父母健在,尚有一姐(移民意大利);松鼠一对(四岁),旱龟一只(年龄不详);
2,车一,B级;房一,海景公寓;
3,欲觅本地、年貌相当女性为偶(貌美、温柔为好);
唐恩窈刚掉了头便遇到了堵车。
她看了看前面的状况。
这边老城区,道路很窄,前方通往铁路下桥口,是双向车道,呈丁字路口。
她抻头出去看了一眼,原来是有一辆大型客车卡在了桥下。此处过桥限高两米二,若是卡住,不是司机没有看清限高标志,便是过低估计了自己车子的高度。她看到前面有交警,便问了句:“警察先生,前面大概要多久才能动?”
那交警的岁数有点儿大,帽檐下的鬓角,白发一圈,听恩窈叫他,笑了下,说:“你这声‘警察先生’叫的我起鸡皮疙瘩。”
恩窈笑。她是跟西溪学的。
“再掉头吧,从普集路走,这儿得堵上一阵子——你没看,那大客车头都别住了?没十几二十分钟是出不来的。掉头掉头。”老交警挥了挥手。
“哪儿的车啊?”恩窈顺嘴问了一句。
老交警哈哈一笑,说:“不给他们宣传下,真是对不起他们。的车。前面三辆大客,拉全是军官。”
恩窈也笑了下。
“笑?好玩儿啊?今儿不算严重了。上回演习,愣是前导车过了桥,军首长的车子卡在后面桥底下过不来……戒严都白白戒了,老多车子列队看他们闹笑话。”老交警挥挥手,“别耽误时间了,这事儿,白扯。嫚儿,不是跟你吹,俺当年做汽车兵的时候,驻地哪儿道上有个坑心里都门儿清!现在,你瞅瞅!”
恩窈摆手,关了车窗。
行车的司机见事态不妙,不愿意浪费时间的,也都纷纷掉头。恩窈的车技真说不上很好,得慢慢来。
她拐出了这段拥堵的路,路过军港入口,她瞅了一眼,忽然意识到有段时间没听姑姑那“狮吼功”了,还怪想的——所以唐锦一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恩窈便笑了:不带这么巧的啊,想曹操,曹操到?
唐锦一上来便问恩窈到哪儿了。
恩窈说我在8号码头这里呢,您在这边不?在……在这会儿也来不及见面了。
唐锦一就说我正在这边呢。
恩窈吓一跳,说啊?难道您掐准了我会过来?
唐锦一说你当我跳大神的啊还掐准了,我刚路过海关大楼,看到你的车了;你进来一趟,我等下上舰,这会儿有点儿时间,想跟你说两句话。
恩窈犹豫片刻。姑姑……她叫道。
唐锦一利落的说少废话赶紧进来我让二子在关卡等你了。说罢便收了线。
恩窈看看时间,她下午没有预约,时间上还是宽裕的。她犹豫的是姑姑会跟她说什么。少不得心一横、牙一咬……她前方路口左转,开了一段路,便看到了哨卡,“二子”,也就是姑姑的小跟班参谋程以二站在那里对着她笑眯眯的招手。
恩窈顺手推开车门。
程以二短小精干,跳上车来,“你怎么这么慢啊!”
唐恩窈抬手便给他一下子,差点儿给他把军帽掀掉,“参谋不带长,放P都不响——你丫长本事了,教训我,狐假虎威。”程以二比恩窈小多了,俩人熟稔的很。
程以二笑笑,“嗯,我狐假虎威,你狗仗人势。”
“呸!”唐恩窈笑骂,“合着咱俩一丘之貉啊,没一个好东西——哎,我刚那边路口过来,你们军车又丢人了啊,卡那儿跟一窝大螃蟹似的,等着人下笊篱捞呢。”
“嗯,司令员刚就说了一个词儿。”程以二皱眉。
“啥?”进了管制区,僻静的很,恩窈车速渐渐提了上来。
程以二抬手握住扶柄,学着唐锦一的口气,道:“现眼。”
恩窈笑。
两个人闲聊两句,便到了码头上。开阔的空地上,停了几辆迷彩越野车,平时看着体型庞大的车子,在灰蓝色的军舰的比衬下,显得比叶子上的瓢虫还小。让人陡然生出一股渺小的感觉来。恩窈人还没下车,就开始妄加揣测姑姑的用意:要是利用这里强大的气场,真是姑姑要说什么她都唯有点头称是的份儿啊。
程以二先下了车。
唐锦一正独自站在码头边上,撑着一把黑伞,看着远处。她的站姿很标准,背直而阔,在一派烟波浩渺的环境下,立有扬鞭立马的味道。
恩窈看的有点儿出神。
停泊在港里的军舰,像是浮在洋上的冰山,静默而巍峨。
“快去啊,司令员一会儿要上舰。”程以二小声催促。
这会儿雨下的小了,恩窈没拿伞,小跑着过去,“姑姑!”
唐锦一回头,看到恩窈踩着水泊跑过来,点了点头。
“什么事儿啊,非得这会儿和我说?”恩窈钻到伞下,接过伞来,笑嘻嘻的问。
唐锦一没好气的说:“我倒是不想和你说呢,你消停嘛?”
恩窈选择暂时闭嘴。
这个策略一般是奏效的。
果然唐锦一接下来便说:“我简短一点儿。”
恩窈一笑,通常这样开口讲话的,都是有点儿谱儿的人。还好她姑姑一向最讨厌人啰嗦,那天晚上家里小聚,许镇南伯伯还说起一个流传甚广的笑话,说唐锦一上任后第一次开副师以上会议,要求每个人汇报不要超过三分钟,结果会议室里一大半的人都没有说完要说的话,全被勒令写检查——所以唐锦一绰号“三分钟”。
唐锦一倒不知道侄女心里在转什么念头,她只说:“你妈妈、我大嫂、魏淑芬同志昨天晚上愣是不管我睡不睡觉,对着我又哭又诉的折腾半宿,说咱家里她所能联合的也就是我了——我倒不赞成她这样一竿子就把什么人扫成落水狗的作风,所以我今天特地抽了点儿时间查了一下那个小伙子。”
“姑姑!”恩窈叫起来,“您干嘛?!”
“你鬼叫什么?你妈妈、我大嫂、魏淑芬同志在我们唐家的地位,自从你奶奶过世之后,那是有升无降,我必须忌惮其三分。再说,我就那么听着听着也确实不踏实。”
“姑,您一是不能听我妈一面之词;二您也不能……”
“没事儿,没事儿,我跟你打包票,我绝对走的是正当途径,没调用什么资料啊档案啊数据啊什么的。打个电话问问老战友而已。”唐锦一看着恩窈,“你还别说,这小子口碑相当不错。最年轻也是业务最精最有前途的小处长,就是个人问题上惨了点儿;要我看,还好是个人问题,不是作风问题……”
“姑姑!”恩窈头顶冒汗。
她这是什么运气哟!
家里有个闹的不可开交的妈妈就算了,怎么姑姑也跟着添乱。
“您这让人知道了多不好啊,没事儿您……哎呀让你们气死我了!”
唐锦一一瞪眼,“怎么还气死你了?!你吓死我们了好不好。”
“总之不该这样啦!哎呀,真的不该这样……”恩窈一急,手里的伞打不直,雨点子哗啦啦的落下来,唐锦一拍了她一巴掌,“撑好了!”恩窈就势把伞塞回给唐锦一,“您自己打着吧,我走了。”
“站住!”唐锦一喝令,“我话没说完呢。三分钟。”
恩窈站在雨里,“姑姑您就不能不管啊?我都多大了,交个朋友,还要你们这样,太……”
“什么交朋友,是找丈夫,这是小事儿吗?”
“我要想知道什么,我自己会了解的。”
“你急什么急!我有说要反对吗?”唐锦一眉头拧着,“我告诉你,据我所知道的,那孩子还真是个好孩子。家庭也是个好家庭。所谓结了两次婚,其实也挺冤枉的。”
恩窈站着听。
郑子桓说……
“据说,第一次离婚,是因为新娘子的前男友在婚礼当日出现。新娘子在婚礼举行完毕之后,就跟前男友离开了。半个月之后,新娘子回来,两个人分割财产、办妥手续。离婚后不久女方就调职南方,另谋嫁娶了。至于说第二次离婚……”唐锦一语速很快,讲到最后一句,却顿住了。
恩窈心里一跳。
唐锦一也没有往下说,她看了侄女一会儿,说:“你坚持交往,我并不反对。但是,你爸爸要见见这个小子,你把时间安排好,我也要参加。”
恩窈一张嘴,差点儿叫出来:亲奶奶啊!
“好了,你可以滚蛋了。”唐锦一挥了下手,“我这几天会下连队,等我回来的。”
“姑,咱……能不能别这样……”
“丑媳妇迟早见公婆。我们这关都过不了,你还想带给爷爷看不成?要是你嫁不好,爷爷能活剥了你爸爸的皮。滚吧,少废话,别耽误我事儿。二子!”唐锦一叫了一声,声若洪钟,程以二在远处应了声“有”,“上舰!”
恩窈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
她站在那里,看着姑姑一行人越走越远,直到上了悬梯……

正文 第九章 “诘屈聱牙”顾斯年 (二)
庹西溪下班前被妈妈一个电话召唤要她快点儿回家,听着妈妈那甚不愉悦的语气,便觉得这事情颇有点儿不妙。她开着车子在湿滑的路上行进,居然颇有一种“但愿能出点儿小小刮蹭”的诡异心理。
她听着交通台的路况信息,和时不时插播的一点点音乐,雨刷一下一下的擦着前挡风玻璃。
嚓……一下。
大颗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一层。
眶嚓……又一下。
她拨电话给唐恩窈,告诉她沈明斐决定在5月6号这天和伍有为举行婚礼了。
“你说沈明斐动作有多快?她和我说的时候,已经跟酒店订好了那间最大的宴会厅!谁知道她用了什么妖招儿啊,那宴会厅我明明听着说五一黄金周是天天有婚宴……这下好,省去服务费、场地费优惠……伍有为这个媳妇娶的真是稳赚不赔,太精刮了!她请我做伴娘……恩窈,恩窈?”她摁了一下蓝牙耳机,唐恩窈没大呼小叫的做出反应,害她以为电话断掉了。
澡“我在呢。”恩窈在那边回答。
“你被打击到啊?”西溪笑了。前方红灯,有76秒。她看着那个红彤彤的数字。差点儿把“76”都看成“56”,今天真是太受刺激了。
“有点儿。”恩窈简短的回答。
西溪沉默片刻。唐恩窈要是话忽然变少了,那就是心情确实有点儿低落。
她说:“没关系哈,沈明斐给今年开了个好头儿,我们跟进嘛。”
恩窈也笑了一下。
两人接着便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等会儿我回家就惨了。周碧青周阿姨一定是早早儿的告诉我妈了,她可有的说了。”西溪挠头,“你怎样?”
“满头包。”恩窈干脆的说。
“哈?”西溪在前方路口转了弯。天气不好的时候,她越爱走海边的路。傍晚起风了,路过栈桥那里,看着大风卷起浑浑的浪,她有一种精神一振的感觉——她随即吸了口凉气,觉得最近自己的心理状况不太妙。
“被老太太们夹枪带棒的攻击,能不满头包嘛?”恩窈倒是笑了,“我晚上跟子桓一起吃饭。嗯……回头再说。别担心我,你回家专心对付咱妈吧……”
“哎对了,上次你说你知道谁送的花儿了,谁啊?”
“你等我下……”
“好。”西溪看了眼大风巨浪的天气里,仍站在扶栏处嬉闹的情侣,真想摇下车窗来大喊一声当心。
可这也是人家的乐趣,瞧着便是眼前的人已经是满满的一个世界了,哪儿还有工夫想其他的,诸如危险不危险之类的问题?
她笑了下。
当初她不也是这样。
越是大风浪的天气,越是想要出海……
她托着腮,听恩窈那边稀里哗啦的不晓得忙了一阵儿什么,抓起话筒来再跟她讲:“是和皓皓。我跟他说别浪费那个时间和金钱了,合着他可没往心里去,这两日花儿照送不误。你说说……”
西溪骇笑。
吓,和皓皓?!
她车子已经停在了楼下,却是张张嘴不晓得要怎么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可有点儿……吓人了。”
恩窈知道她已经到家,说自己有事要做,催她快些上去,“记得夹着尾巴做人啊,这个时候装乖是必须的……好歹你比我拿手。”
西溪一乐。
顺手一摸,储物盒里什么东西都有,就是没有伞。她索性开了车门,用手袋挡一下头顶便往楼上跑。
她开了门便迅速的换了拖鞋,叫了声“妈”,抬头四下看看,却没见妈妈的影子。已经五点半了,往常若是妈妈叫她回家吃饭,这个时间,饭菜都该大部分摆在桌子上了。
她把鞋子往鞋柜一掼,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地上的一双男式皮鞋。
她愣了一下。往更衣间看一眼,果然看到了爸爸的公事包和外套。她心里一阵激动。
“妈?”她又叫。
有多久了,她没在非周末的时间下班回来,见到爸爸先她一步到家?
南向的那间卧室门一开,庹太出来,随手关了门,对着她摆手,小声说:“听见了,你嚷嚷什么?”
西溪笑笑,问:“爸回来了?”
庹太顺手从旁边的衣架上抽下来围裙,卷起袖子来往厨房走;西溪跟过去,厨房里冷冷清清的。
庹太回头看了眼西溪,说:“你爸爸有点儿不太舒服。”
西溪心里一顿,“爸?怎么了?”
“说是下午在单位晕倒了。”庹太声音平平,听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她把一棵西兰花、几根黄瓜一起放进水盆里,打开水龙头。
西溪微皱眉头。她爸爸身体一向很好的。前阵子说是单位体检,她记得问了一句怎么样,爸爸还说好得很呢。
“我进去看看。”她说。
庹太待西溪离开,一把按下水龙头,水满满的溢出来……她叹了口气。
西溪敲了敲门,听到爸爸在里面说“进来”,她推开门,叫了声“老头儿”,随手关门,小跑到床前——庹爸爸斜靠在床上,正在休息。屋子里光线尚好,他没开灯,好像在西溪进来之前,他正望着什么出神呢。西溪坐下来,微笑着问:“老头儿,听说你今儿不舒服啦?”
庹爸坐直了,笑道:“小小的不舒服了一回。”
西溪凑近些,左看看、右看看,问道:“哪儿‘小小的’出了毛病?”她开了床头灯,灯光暖暖的,照在爸爸脸上,她看不出爸爸脸色好坏,但是她几乎立刻发觉了:爸爸瘦了……这个发现让她一惊,“爸,您最近称体重了没?多重?”
庹爸爸笑笑,说:“觉得我瘦了?哎,都说我瘦了。我倒没觉得怎样……我就是瘦了,也是让你愁的,你看看你!”
“少转移话题啊,这忽然晕倒可怪吓人的。我明天陪您去医院。”西溪起来给爸爸倒了杯水。
庹爸爸笑道:“我这就刚从医院回来。没什么,老毛病,脑部供血不足而已。吃药打针,老一套。”
“好久没犯了吧?最近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太累了?”西溪听说是这个,略放下了一点儿心,看着爸爸小口的喝水,“还有半年就退休,那些事,让年轻人去做吧。有时间想想退休了怎么安排时间。”
庹爸爸没答话,继续喝着水,然后问:“刚才听你妈妈说,有为五一都要结婚了。”
“嗯。”西溪点头。她预备的是回来听妈妈唠叨;这会儿爸爸先开口了。唉,爸爸原先就和她说过,有为好。
庹爸爸看了她一会儿,说:“西溪,你不能抓紧点儿时间啊?”
西溪伸手拿了个梨,慢慢的削着,“我就知道……我妈没开火,您先来了。我抓紧时间,也抓紧不来啊……这会儿让我赶伍有为那速度,也得有伍有为那运气呢。”
“还得有人家有为那未婚妻的果决。”庹爸爸挪了挪身子。看着女儿削梨。
“是啊。认识才几天,就能嫁了,我是怎么也干不出来这事儿。以前听唐妈妈说,她认识的一个论坛坛主,新加坡妹妹,在论坛里认识了个西安男孩,从新加坡到西安,见了一面,20天之后,结婚了。满坛子的人,世界各地的,给他们庆祝。唐妈妈还是主力呢——听着跟神话似的,没想到眼下就这么成了一对儿。”西溪削梨,越到最后,越留神,语速也便降了下来。
庹爸爸听着,说:“看准了,快些也好。有为是个踏实孩子。若是……”
西溪把梨削好了,递给爸爸;庹爸爸摆手,说:“吃不下这么大只,回头吃饭吃少了,你妈妈又要唠叨。”
西溪心里一动。
想到刚刚妈妈说话的样子。
难不成,她没在家这几日,爸爸妈妈……不能吧……可能吗?
“吃半个吧。”庹爸爸看着削好的梨,又想吃,“我半个你半个。饿不饿?今儿你妈妈做饭,明儿我再做好吃的给你吃。”
西溪笑着把梨塞到爸爸手里,“吃吧!吃不完剩下好了——您也真是的,我从小吃梨,您就忌讳‘分梨’。才不跟您‘分离’呢。”
庹爸爸咬了一口梨,笑道:“烟台苹果莱阳梨,都是好东西。”
“那是。不是还有后半句呢,‘抵不上潍坊萝卜皮’?今年萝卜会没去买潍县大萝卜,瞧您点惦记的。下年我给您拉一车回家,存着吃。”西溪拿了条毛巾给爸爸放在手上。爸爸吃梨吃的汁水四溅。她看着。
爸爸见老了。
好像是忽然之间就老了。
庹爸爸微笑,说:“上回恩窈带来家里吃饭的那个小伙子,怎样了?”
“可捅了马蜂窝了。”西溪笑了下,简短的和爸爸说了一下状况。
庹爸爸一边听着,梨大约吃到三分之一,便搁在了床头柜的玻璃盘里,仔细的擦着手。待西溪说的告一段落,他才说:“恩窈这个乖孩子,这回可批了龙鳞了。”
“她乖?”西溪笑。
“她比你乖。”庹爸爸擦干了手,“那一起来的,就是你妈妈觉得帅的那个小伙子呢?你们没联系吗?”
西溪抱住了手臂,问道:“爸,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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