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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剩客的春天

_28 尼卡(当代)
没一会儿,短讯来了。
恩窈拿起来看,他说:“明天有时间嘛,一起吃晚饭?我想和你谈一谈。方便的时候给我回复。”
彬彬有礼。
她没动。
她看着远处海面上,经过的船只那点点星火,在海上漂着,是很暖的光。
她的力气攒的多了一点儿,拿起电话来,想要拨回去,却有一个电话碰巧进来,是西溪。
“喂?”她接通。
知道那一头,应该是个同样有着烦恼的她。
平时习惯了互相安慰,今天应该也不例外。
半晌没听到那边说话,恩窈只好一声接一声的“喂”“西溪”“喂”……
“……朴兴南……你这个混蛋……”
含含糊糊的,听筒里传出来这么断断续续的话。
恩窈静听。
“……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啊?要受这么多罪……还是不行……你丫就算是一皇族后裔,你们家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何况……还不是……呵呵呵……凭什么啊……”
“西溪,你在哪儿?”恩窈把电话夹在了肩膀处,拍了一下Lucky,四下里摸着刚刚脱掉的袜子和鞋,往脚上套,“你在家吗?”
电话里有人声、有音乐声,并不像是在家里。
“朴兴南!你给我过来……过来……”
电话突然断了。
恩窈捏着电话,呆立了有两三秒钟。她迅速的拨了回去。电话通着,就是没人接听。
她又立了有两三秒钟,打开房门便出去了。
庹西溪喝酒,想喝醉酒,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恩窈也顾不得妈妈在她身后喊着什么,她只是解释了两句;她知道从此之后,她的每一个行动,也许都要被妈妈过度的解读,但是这个时侯,她还顾不得。
庹西溪果然在“宝石”喝的烂醉如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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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

正文 第八章 “后发制人”连璧城 (九)
恩窈一进门,便看到酒吧的老板Leo对着她招手。她过去,Leo便说:“庹西溪今天也太猛了,拦不住。”
“你什么时候拦过她喝酒了?奸商一枚。”恩窈回嘴,“人呢?”
Leo笑笑,说:“放心吧,卫生间呢。坐下吧,刚她就这儿。对着我一晚上,一句话没有,只管喝酒;拿起电话来就开骂了。”
恩窈看着面前的一排空酒瓶。
眶“组合拳!”她指了指嘉士伯,Leo给她开了一瓶。恩窈喝了一口,问:“没惹事吧?”
“在我这儿,放心。”Leo说。他拿着遥控器,按了两下。换了一种音乐。
是海浪声。
澡听了让人内心平静。
仿佛在沙滩上躺着,让海水一浪一浪的摸过额头,温柔。
“你最近少来了。”Leo说。
“忙一点儿。生意怎样?”恩窈脱了外套,只穿了件衬衫。她解开袖口的扣子,撸了一下。
“还好。”Leo笑眯眯的。
恩窈点头。
“宝石”在酒吧街上并不是太起眼。是一众“二楼酒吧”里规模中等的一家。Leo是个航海爱好者,整间酒吧,装饰的像一个巨大的船舱,四处挂满了老板Leo航海旅行的“战利品”。
恩窈每次来,都喜欢坐在吧台这个位置——吧台是从一个破旧的渔船上整个儿拆下来,操控系统完好,电子和手动两套设备,酒客们随时可以体验一下做舵手的乐趣——恩窈就是这样。她第一次跟西溪一起来,便在这里遇到Leo的老父亲,一位老船长,在吧台里,一边喝酒,一边跟人聊海上的事,还唱那首歌,《大海航行靠舵手》……她立刻便喜欢上了这里。
西溪还是被朴兴南引进这个圈子来的。那时候他们一出海,回来便在Leo这里小聚。
他们一起过了一段不短的快乐时光。
恩窈呼了口气,坐下来。
“大叔呢,身体好吗?”恩窈问。
Leo说:“好。正在经历人生的第二个春天。”
“嗯?”恩窈好奇。
“谈恋爱呢。”Leo声音低低的,看到恩窈更惊奇的眼神,笑道:“我妈妈去世好多年了,老头儿常年在海上漂,一出海,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把我丢给奶奶;后来退休回来专门伺候我奶奶,送走了老人家,他就开始每天钓鱼、闲了来我这儿喝酒、神侃。我总觉得不是那个事儿,鼓动我姑姑给他找个老伴儿,开始死活不去见,后来吧,被我设套儿,给套进去了,嘿你别说,还真成了!”
“真有你的。”恩窈笑了下。听的多了的,是儿女拦着父母寻“第二春”的。
“我说句实在话,老头儿有个伴儿,日子过的我不是也省心嘛?那阿姨人很好,退休护士……呃,五十五岁了吧,从来没结过婚。”Leo说到这儿,看着恩窈,说,“我说,我说你别打我,你和庹西溪千万别啊,我瞅着都替你们俩愁。当初一块儿来这儿玩儿的那一拨儿,都回家抱孩子去了,就剩你们俩了。你……”
“闭嘴。”恩窈顿了一下酒瓶。她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站起来,“不爱听什么偏说什么。”
Leo笑,说:“得亏还有这么个茬子能让你变没嘴葫芦,不然你还不得涨颠儿的上天啊?庹西溪算是被朴兴南给耽误了,你哩?”
恩窈差点儿倒拿酒瓶砸Leo,话也没回一句,便往卫生间去。
Leo这儿的卫生间标识很好玩。
男卫生间的标识是舵轮,女卫生间的标识是铁锚。
初次到来的客人,往往会不知所措。
Leo懒得换。在铁锚旁边用红色的油彩画了对红唇,血红血红的。硬朗里添了一点儿的意思,不过区别的效果并不明显。
恩窈两边都试了试,一扇门都开不了。
“死骆驼!”恩窈叫。
“活……的!”
恩窈听到回应,看了一眼,竟然是在“舵轮”那间……她咳了一声,“真有你的啊!”
她索性倚在墙上等。
身旁的架子上摆了烟灰缸、火柴盒和一盒烟。恩窈拿起来火柴盒,打开,合上,打开……又合上。
“我说呢,这是谁啊!”
恩窈抬头,将火柴盒丢在架子上,从“铁锚”里出来的,林方晓。
林方晓掐着腰,“别那么瞪着我,我刚站在那儿死等半天,大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
“这也太巧了,怎么在这儿也能见着你。”恩窈打量一下方晓。不像喝过酒的样子。
“刚来。里面那个是庹西溪啊?”方晓指着紧闭的那扇门。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恩窈说。
“哈哈……”方晓笑。一口整齐的白牙,亮晶晶的。
“舵轮”的门锁旋动了一下,门开了一点儿,恩窈过去,“你衣服穿了没?”
林方晓站在她身后,听到她这么说,人便往旁边一闪,叫道:“你别吓我啊,怎么个状况啊?”
“我知道怎么个状况,她喝多了怎么个状况都有可能……”恩窈探头进去,一看西溪正经八百的坐在马桶上,脸涨的通红、目光呆滞,衣衫整齐的倒像是早上出门上班的模样……膝盖上放着她的手机。放的很平。端端正正的。
“我说,”恩窈忍着这狭小空间里刺鼻的酒味和烟味,“差不多就可以了啊,再这么下去我可要家法伺候了。”她回了下头,林方晓还在,问她:“要帮忙吗?”她摇头说没事儿,要扛人我就招呼你了,谢了啊。
林方晓说那行,我坐门边那儿。
他先离开了。
恩窈转回头去,西溪依旧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没的心里一股气上来,一把推开门,“你够了啊!”
庹西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恩窈一看她的状态,心想这下真是喝的不少了。
西溪回身,掀起马桶盖来。恩窈以为她要吐,伸手扶她,却不料西溪抓着手机,便就要往里丢。
恩窈一把夺过来,“喂你干嘛!”她这一猛然用力,不但手机夺了过来,西溪也被她推的倒在一边的洗手池边,还好恩窈及时回神,抓住了她的手腕子,不至于倒了。
西溪推恩窈,走出卫生间。

脚步很稳,一步一个脚印的样子。
恩窈把个手机在两只手里颠来倒去,骂道:“幸亏我手快,不然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庹西溪你千万别醒了你这个酒,不然你等着我收拾你吧!”
她恨得牙痒。
到底是跟着西溪走回吧台去。西溪两只手倒着扶了吧台,摩挲着坐下,看着Leo,直勾勾的;Leo指着西溪对恩窈说:“我说她没事儿吧……”
他话音未落,庹西溪“咣当”一下便趴在了吧台上,人事不省了。
恩窈把西溪的手机丢在台子上,“嗯,没事儿。”她用手指戳着西溪的头,西溪的头跟石头滚子似的,在台子上“咕噜”一下。“这样的算没事儿,什么样的叫有事儿?”
她四下里看看,立刻就看到了林方晓的位置。似乎是在和人谈事情,林方晓脸上的表情虽然放松,但是那眼神,没有丝毫懈怠。林方晓稍转了一下目光,对她点了下头;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跟着回头——恩窈吃了一惊。接着那人便站了起来,低声与林方晓说了几句话,先行离开了。林方晓拿了酒牌,过来放在吧台上,笑着对Leo说:“算在庹西溪账上。”
Leo哈哈大笑。
恩窈跟着笑笑,说:“欺负她醉猫啊?”
“算你说对了。”林方晓笑着,指了指庹西溪,“扛两袋子大米上楼,还得收点儿劳务费呢。”
“你这收的贵了点儿啊。”恩窈开始收拾庹西溪的东西,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来抽出一张卡来,扔给Leo,说,“千万别给打折。”
Leo笑。他推了一下,“改天吧。清醒了让她自个儿来。欠着也没什么。”
“你这样,能赚到钱才真是怪了。少废话。”恩窈也推了一下。她没说出来,庹西溪今儿这一醉,醒了也得有阵子不会来这儿喝酒了。她看了眼东边墙上那密密麻麻的照片。庹西溪曾说,对她来说,那堵墙,堪比耶路撒冷的哭墙……这到底是怎么着又勾起了她的心事?
林方晓安静的站在旁边,看着恩窈收拾好东西,签了单子,对着他摊了一下手,他笑了。
“背还是抱啊?”他问。
恩窈瞪眼,“谁准你抱了!背!”
“背容易吐……”
“少废话。”恩窈把西溪扶正了,“喝醉了酒,简直是如花美眷变僵尸一具。快点儿啊,苦力!”
林方晓过来,背转身去,稍微一蹲,恩窈将西溪的手臂搭在了林方晓肩上,“不轻……”林方晓一起,立刻来了一句,“这英雄救美,该派给你们家郑子桓。”
恩窈前面推开了门,听到他说,答道:“我才舍不得我们家子桓卖这苦力呢。”
林方晓差点儿脚下一绊,他夸张的晃了一下身子,作势要把西溪给丢出去,叫道:“我……唐恩窈你太猛了。我算服了!奇了怪了,你怎么会嫁不出去的?你你你……你这种劲头儿,是个男的就该逃不掉啊!”
“滚!”恩窈笑骂。

林方晓背着西溪走在恩窈身后。恩窈听着林方晓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没听清,她也不想听清楚;走到街上去,被凉风一吹,她顿时觉得满脑子的污浊之气都被卷走了——回头看了林方晓一眼,那小子嘟嘟囔囔的样子,还真够逗的。
林方晓把西溪小心的放到恩窈车子的后座上,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护住西溪的头颈,才关上门,问:“我看我还是送货送到家吧,你一个人肯定搞不定。好家伙,真不轻。”
“你一大男人,才一百来斤,就搬不动啊?”恩窈上车,也没跟方晓客气,直接示意他上车了,“你刚才见那人……”车门一关,恩窈发动车子。
方晓一听,摆手便道:“不该知道的不问。好歹你还是军人世家出来的,该懂规矩啊。”
“你当我八卦。我刚差点儿扑上去要签名了你知道嘛?”恩窈笑着。
“真没见过世面。”林方晓笑着说。
“我倒是知道最近风声紧……那人要是需要律师,你千万推荐我啊!”恩窈说。
方晓不言声。
“我说真的……”
“专心开车吧。你这往哪儿去?”方晓问。恩窈的车子七拐八拐,拐到了东海路上。
“你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四十了。我若是超过十二点还不回家,我就不用回家了,你知道吗?”恩窈抬抬下巴,示意方晓看表,“送她回家再送你回家再回我家,我就变僵尸了!直接回我家……”
林方晓已经来不及说自己不去了。合着他这会儿正在“贼船”上呢。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倒是没什么不妥,可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样不合适吧……“我说,”他开口,“这个,三更半夜的……”
“三更半夜的,有你这个警察作证人,我才能证了清白无辜。别说了,哥,今儿就算你帮我一大忙,回头我重重谢你!”恩窈一点儿也不含糊,边说着,车子加速,方晓一看指针,好家伙,轻松上了130迈,他忙说:“得得得!我帮这忙还不行吗你慢点儿……”
恩窈根本没管。
这会儿路上车子也少了,她猛踩油门。几分钟后,便到了家。
“WOW!”恩窈低声,“我爸。”
林方晓定睛一瞧,唐家楼下,明灯高悬,灯下站着一个人,赫然是唐锦生。林方晓急忙下来打招呼,张口便叫“唐叔叔”。
唐锦生看到是方晓,认真是出乎意料之外。他刚刚送走了皇甫峻,想着恩窈还没有回家,妻子在家里面沉似水,不如在楼下吸口烟再说,没想到见着方晓陪恩窈回来。
嗯?
恩窈嚷嚷着指挥方晓快帮忙把西溪弄进屋。
唐锦生这才明白状况。
恩窈也顾不上解释,指挥老爸开门快开门。
院子里很安静,就听着恩窈声音清脆的一会儿跟爸爸说,一会儿跟方晓说,五百只鸭子一样。
林方晓不知怎的觉得眼下这个状况真的是很滑稽,背上的庹西溪,不过见了两次面,唐恩窈,也并不算熟,还有这位唐叔叔……心神一分,庹西溪在他背上便有些下滑,他停了一下,将她往上一送。这个动作一出去,他便觉得要坏。可以已经来不及了。许是恩窈路上车子开的太迅速,许是庹西溪酒劲儿泛上来了,也许是他这下子,推助了……庹西溪动了一下。
只有一下。
连伴奏都很小声。几乎听不到。
林方晓便觉得脖子往下,热了。
“啊!”
他以为是他自己叫了出来,但不是他叫的。
他这会儿根本呆若木鸡,惊叫是从他头顶传来的。
他顺着惊叫声望去,在楼梯的顶端,一个穿着绿裤红袄子的胖阿姨,指着楼梯上雪白的地毯、和他雪白的衬衫,惊叫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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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
今天更的稍晚了。抱歉。谢谢阅读。晚安。明天见。

正文 第八章 “后发制人”连璧城 (十)
林方晓唯一能够有的念头,此时便是:总算知道唐恩窈这咋呼的性子、起码是爆发力极强、随时可直飚高音C的音量,究竟遗传自哪里了。
好在此时意外状况下,各方尚算镇定,他只需在唐太指挥、唐恩窈帮助下,安置好了庹西溪,然后唐锦生适时开口,让方晓跟他过去换洗一下。方晓此时已然呼吸不畅,恨不得开窗跳进海里去泡着,当下便不客气。唐锦生开了一间房门,亲自带方晓进去,给他开了水、拿了新毛巾给他,让他洗着,然后说给他拿件自己的衬衫去。
林方晓把脏的衬衫脱下来,裹成一团,放在洗脸池旁边。
他迅速的清洗着。
眶水池里的水,换了一遍,又换一遍。
干燥的毛巾沾着肩膊上的水渍。
他听到门响,开门。
澡唐锦生递给他一件全新的衬衫。
他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唐锦生微笑着替他关了门。
他抖了一下这件白色暗格的衬衫,比量了一下,穿在身上,很合适。他看了眼自己拿件乌七八糟的衬衫,四下里望望——这才顾得上看一眼这里的环境,很精致的空间,看起来……他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从门后撕下一条黑色的塑胶垃圾袋,打开,把衬衫装进去。
他开门出来,唐锦生看到,笑道:“穿着还挺合适。”他打量林方晓。方晓很像他的父亲,一样的又高又瘦。唐锦生似乎看到了当年林荣耀穿着军装的帅气样子,不禁笑意更深,说:“我们恩窈做事就是毛糙,今儿麻烦你了;我们家也是没规没矩的,别见笑。”言语温和,替女儿道了歉。
方晓一向口齿算是伶俐,在唐锦生面前,他却觉得有些不知如何回应是好。只是笑着,说没关系的。
唐锦生似乎很满意他这副显得有点儿憨厚木讷的样子,伸手扶了他的胳膊,说:“我们下去坐吧,我让你阿姨准备了点儿吃的,咱们边吃边聊……哎,没关系,我平日里工作晚了,这个时间总是要吃点儿什么,不麻烦……来,这是窈窈的房间,太乱了,我们快速撤离。”
林方晓一听,忙跟着唐锦生出来。
他抬手擦了一下额角——自打进了门,他就没停了出汗。
唐锦生和气的问着他家里的情况,他一一的回答了;两人经过平台的时候,唐锦生看了眼放养在外面的两只狗,正在扒着玻璃门,看到唐锦生,爪子扒门边儿扒的更响亮了。唐锦生见状敲了敲玻璃安抚它们,回头对方晓说:“我们家的‘二宠’,恩窈的宝贝……咦,今儿乱成这样,倒没听见它们乱吠。平时家里若来了生人,简直能吵的神鬼不安。”
方晓看到Lucky和Yoyo,笑着询问唐锦生:“可以么?”
唐锦生点头。
方晓放下手里的袋子,推开玻璃门,Lucky和Yoyo一起扑过来,几乎把方晓扑倒在地,方晓伸手抚摸着它们俩的脖子下的厚厚的毛,笑。Yoyo更是索性躺倒在地上……
“哇,林方晓你不准调戏我的狗!”唐恩窈刚从客房出来,一眼看见林方晓和她的狗们搅和在了一处,惊讶之余,大声说。

林方晓站起来,Yoyo还不放过他,立起来,前爪搭在方晓手臂上,很是兴奋的样子,方晓笑道:“没办法,咱就是这么人见人爱、狗见狗喜啊——回头让我们家百佬也给你享受一下这待遇不就扯平了?你吼什么呀。”
“哈哈!”唐锦生先笑起来,他转身下楼,招呼他们两个,“快点儿下来吧,妈妈在等了。”
恩窈没好气的把Lucky和Yoyo从林方晓身边扯开,林方晓笑着说:“你怎么给喂的,太肥了。”
“谁知道啊,自来就没瘦过;瘦了也不好,狗瘦主人羞啊。”恩窈关好玻璃门,瞥了一眼林方晓。
“不带这么骂人的啊。”林方晓笑笑。
“谁骂人了。”恩窈走近些,“哎,等下说话小心些啊。”
“小心什么?”林方晓拎着袋子。
“就是,要我爸妈问起子桓的事来,拜托你千万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啊。”恩窈指着袋子,“这什么?”
“还能是什么?”林方晓反问一句,听恩窈说了句“你那脏衣服啊,扔了算了”,他说:“那怎么行!才穿没几次……怎么了,你们有麻烦?”
恩窈踌躇,说:“总之拜托你了。”她本来想补一句“若是我妈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千万担待点儿”,正巧这时候唐太在那边催他们快些,声音听起来是清脆悦耳,恩窈这句话便咽了下去,心想以妈妈那个非常要面子的脾气,应该不至于在林方晓面前表现的过于明显。再说,这跟人家也没什么关系啊!
林方晓多聪明的人啊,他立即从唐恩窈的闪烁其词里捉到了蛛丝马迹,当下也不再说什么,打定了主意若是唐家夫妇提到郑子桓,他一定得管住自己这张嘴巴,说好话,也得惜字如金。
只可惜,一直到他出门前,人家压根儿没提“郑子桓”半个字。
唐太极尽主妇之职责,对这位许久不见的晚辈后生关怀备至。从衣食住行到工作性情,无一处不关心,又浅谈辄止,决不令人感到不快。期间不断的让他吃吃喝喝,半个小时的时间,林方晓塞了两杯茶、一碟子各式自制点心,交代了从中学毕业至今的大小事件……唐锦生只管坐在一边笑呵呵的听着,不时的附会一两个字,给他添水;唐恩窈见火苗子始终未烧到她身上,乐的静观其变——只苦了一个林方晓,平日里都是他想尽花招盘问逼人,这会儿莫名其妙的轮到自己,真真儿的是如坐针毡。他忍不住拿眼看恩窈。
恩窈适时的说:“爸、妈,快一点了,晓哥明儿还得上班呢,是不是……”
林方晓放下手里的茶杯,忙跟着说是啊,明天还得早起。
唐太这才笑眯眯的说让他改天过来吃饭云云。
唐恩窈送林方晓出了门,回头看一下父母,低声说:“今儿辛苦你了。”
林方晓也回头,笑着挥挥手,待恩窈把大门一掩,说:“我今儿何止是辛苦!唐恩窈,以后我要躲着你点儿,哪回碰到你,不给我来点儿麻烦事儿,简直就不是你了……”

“我给你机会英雄救美,你还不领情。”恩窈笑笑,“得了啊,改天请你吃饭,地儿你挑。”
“免了!你以后不给我找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还请我吃饭,回头我再不消化。英雄救美?”林方晓摆摆手,说:“你家这位大美人,怕是满肚子委屈和心事,堆积太久了吧?你别……”他想了想,下面那半句还是不合适说出口,“我走了啊。”
“等会儿。我叫了车子送你。”恩窈说,“我给你的快递你收到了啊?”
方晓把外套穿上,点点头,说:“收到了。上午我在局里开会,直接交到我手上的。”
“怎样?有帮助没?”恩窈看到一辆出租车驶过来,示意这边。她看方晓,“算了我也不催你。但愿对你的调查有帮助。”
林方晓下了台阶,打开车门,说:“唐恩窈,我说。”他看着恩窈。
恩窈抱着手臂站在大门口,穿的很少,显得单薄。
他抬手挠了一下鼻梁,说:“你要是信任我,这件事情,交给我。”
“我不信你,不会把资料给你。”恩窈冷静的说。
林方晓点头,说:“那你听我一句,你停了你手上的调查。”
恩窈沉默。
“听我的。我和我的兄弟们会尽全力的。”林方晓郑重的说。半晌,没有得到恩窈的回应。他有些无奈,“那,听我句劝,万事小心。”
“好。”恩窈也下了台阶,打开钱包给司机师傅一张钞票,说,“麻烦您给送到泗水路警局宿舍。”
那师傅开玩笑说:“没事儿,我不绕路,别吓唬我,大半夜还送警局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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