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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风云全传

_36 禾青 (当代)
伯颜无计可想,焦急万分,陷入困境。他万万没想到却在这时,遇到一位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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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风云全传 正文 第十四章 朽空的大船终于沉没[47回]
第47回元军势猛如潮水,直逼临安
李庭芝浴血抵抗,苍天垂泪
伯颜渡过长江以后,分东西中三路向南大举进攻,约定在南宋国都临安会师。
此时刚渡江不久,伯颜雄心勃勃,元军士气高涨,攻势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猛烈,大有一夜间要把宋廷灭掉之势。而宋军因为没有朝廷的统一指挥调遣,如一盘散沙,有的不战而降,有的元军未到主帅便弃城逃走,鄂州、岳州、黄州、开州、蕲州……先后被攻陷,江淮大片领土尽归元朝所有。
伯颜攻下池州以后,贾似道派他的心腹宋京和阮克己为使,带着国书和割地赔款纳贡的屈辱条件,前来议和。伯颜奉忽必烈旨意是灭掉南宋,岂会中途议和退兵,断然拒绝,对宋京和阮克己说:“尔朝背约失信,本帅奉旨举兵渡江问罪,岂肯中途退兵?尔等君臣唯一出路,就是举国归顺圣朝,方可保全性命。如若不然,就请准备足坚甲利兵,与我决一胜负吧!”
态度傲慢,盛气凌人,根本没把自诩上国的大宋看在眼里。
宋京和阮克己回到临安,焦急等待消息的贾似道急切地问:“议和的事怎么样?伯颜同意撤兵了吗?”
宋京颓丧地摇摇头。
贾似道疑惑地问:“怎么?他们不答应?不是跟你说了吗?只要他们肯撤军,提什么条件都答应他!”
宋京还是摇头:“没用,他们压根儿就不想议和。”
贾似道预感到事情不妙,眉头蹙了起来,心情沉重地自语:“这么说,他……他是一定要灭掉宋朝啊!”
“确实如此!”宋京说:“伯颜说,要让他退兵,除非……”
“除非什么?”
“投降归顺!”
想议和也议不成了,贾似道感到绝望和恐惧,有些浮肿的胖脸在急剧抽搐。他试探地问宋京:“你亲自去了元营,他们现在的威势,与当年相比如何?”
宋京谈虎色变:“远非当年可比呀!一路攻城略地,势如破竹,我看……”
宋京下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但贾似道知道,他是说宋朝这一劫肯定是躲不过去了,灭亡已成定局。
议和是贾似道提出的,如今碰了一鼻子灰,怎样向朝廷交代呢?在耍权术欺君罔上上,贾似道的点子特别多,立即想出一个推脱责任的办法,就说伯颜提出要想议和只有皇帝亲自前去。宋恭宗还是个孩子,两位太后肯定不会叫他去。这样,议和不成的责任不是就推给朝廷了吗?
贾似道的这一招果然有效,全、谢二太后大骂元朝狂妄野蛮,是虎狼之帮。贾似道反倒成了维护皇帝尊严的功臣。
元军渡江以后,所向披靡,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使伯颜颇有些飘飘然昏昏然,觉得灭掉南宋是很轻而易举的事。可是,他万没有想到,在常州居然遇到全城军民前所未有的顽强抵抗。
伯颜打到常州以后,知府王宗洙丢下百姓弃城逃走,通判王虎臣畏敌如虎,要献城投降。都统制刘师勇和偏将张彦、王安节等人誓死不降,杀死王虎臣,推姚訔为知府,组织全城军民抗击元军,保卫城市。时任浙西制置的文天祥闻知,派尹玉、麻士龙率军来援。兵力虽然不多,但给常州军民极大鼓舞。伯颜连攻数月而不下。伯颜想来软的,分化瓦解,劝其归顺。守城军民不为所动,当着伯颜的面撕毁射上去的劝降书。伯颜为了鼓舞士气,啃掉这块软硬不吃的硬骨头,除增调火炮前来支援外,生出一计,让心腹亲军穿上自己的衣甲,在火炮的掩护下,乘夜晚强行登上炸毁的城墙,竖起他的帅字大旗。元军看见,以为伯颜已经登上城墙,精神为之一振,大呼:“啊?元帅已经登上城墙啦!快冲啊!”顿时士气大增,潮水般争先恐后向前冲去。宋军大败,姚訔、张彦、尹玉、麻士龙战死。王安节受伤被俘,誓死不降,破口大骂,慷慨赴死。刘师勇换上百姓服装仓皇逃向平江方向。诸将要去追,伯颜止住众将,说:“不要追他,叫他去吧。他去到哪里,哪里的守城将士会从他身上知道我军的厉害。我们何不让他去宣扬我之军威,丧他之魂胆!”攻打常州,元军伤亡惨重。伯颜把满肚子怒气撒在守城军民身上,大开杀戒,常州城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伯颜亲率的一路大军,计划沿长江往西,从镇江、建康往南,经平江、芜湖,直取临安。
南宋长江水师有上万只战船,经过长期准备、训练,再加上南方人熟谙水性,被视为阻挡元军前进的王牌,宋廷对这支水军寄予厚望。然而,因为主帅孙虎臣指挥无能,反被有旱鸭子之称的元军打了个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孙虎臣为了阻止元军前进,将上万战船分成两路纵队沿长江两岸平行排开。孙虎臣想得很好,即便前面的战船被元军消灭,后面的船队依次顶上去,形成敌船永远通不过船阵。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纵队排开战线过长,若敌人攻击中段,首尾便会失去联系,势必造成队形大乱。伯颜正是看出了这一软肋,用灵活快捷的小舟从隐蔽的河岔杀出,冲击宋军船队中段。与此同时,步骑兵在两岸用火炮弓箭进行配合。孙虎臣预想的是元军攻击他的先头船阵,没想到中段受到突如其来的攻击,首尾难顾,像无头的苍蝇,东奔西蹿,顿时大乱。可气的是,作为主帅的孙虎臣,不但不随机应变,稳定局面,组织起船队,率领大家应对新的形势,调整战略战术,重新投入战斗。反而扔下船队,自己逃命去了。就这样,好端端一个声势豪壮的水军,刹那间化为乌有。
消灭了南宋水军,元军士气大增。伯颜驱动大军逆流而上,抵达长江第一要塞焦山。
焦山在镇江西南的长江江心,山势陡峭,怪石峥嵘,把奔泻而来的滚滚长江,生生劈成两半!这里江流湍急,暗礁遍布,巨浪冲天,涛声如雷。行船极为困难,是长江的咽喉,建康的门户,形势极为险要,当年蕲王韩世忠就是在这里困住和大败金军的。扼守住焦山,便可保建康安全无虞。若焦山失守,建康就很难保了。所以,在这里镇守的是宋朝名将、京湖制置使李庭芝,和都统制张世杰,后来升任右丞相的幕僚陆秀夫。足见宋朝对焦山的重视。
长江水师的覆没,使李庭芝吃惊不小。焦山成了保卫建康的唯一屏障。元军要想夺取建康,必须先夺取焦山,李庭芝感到肩上责任的重大。
李庭芝决定利用险要地形,集中船只、兵力,在这里大开战场,与元军决一死战,使黄天荡成为元军葬身之地。
兀立江心的焦山,把长江劈为两半,使原本宽阔平缓的江面变得狭窄湍急起来,形成一船挡关万船莫过的水上隘口。李庭芝决定派战船隐伏于此,伯颜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从此通过。可是,因为水流太急,一只船根本无法停泊。李庭芝便生出一计,十只船为一组,用铁索连接在一起,形成一座巨大的水上堡垒。不但能稳稳地停泊在水面,而且可装载大量的士兵和火炮,比单船具有更大的杀伤力。座座堡垒依次排开,便是一道水上长城。李庭芝相信,只要做好战斗动员,鼓舞起高涨的杀敌士气,这连绵不断的水上堡垒,必是元军无法逾越的钢铁防线。
一天黄昏,李庭芝率领属下诸将登上焦山之巅。猎猎江风吹得帅旗噗噗作响,高天乱云飞度,势若万马奔腾。奔涌的江水从西天呼啸而来,像无数暴怒的怪兽一齐向兀立在江心的焦山撞来。刹那间被撞得粉碎,扬起腾空巨浪,发出惊天雷鸣。原本宽阔的江面变得极为狭窄,江水变得拥挤、湍急、奔腾、咆哮,别说是船只,就是树叶鹅毛,也会被它吞噬。
李庭芝望着这气势恢弘的壮丽景色,心潮像江流一样澎湃激荡,奔涌难平,雄心勃勃地说:“伯颜小儿!此处就是你葬身之地!”
这时,探马气喘吁吁跑上山来,禀报道:“启禀大帅,元军水陆并进,离焦山已经不远了!”
李庭芝说:“知道了,再探。”
探马应声退去。
“哼哼!”李庭芝脸上漾起轻蔑的冷笑,看了看众将,豪气满怀地说:“伯颜小儿!你来吧!我李庭芝不是怕死鬼孙虎臣!”他指着脚下的焦山对众将说:“大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当然知道,是焦山呀。矗立江心,形势险要,一船扼守,万船莫过!”
“不错。”李庭芝点点头,“你们说的这些都不错,但焦山远不只此!”
众将士:“远不只此?那……焦山还是……”
“当年蕲王韩世忠大败金兵的地方!”李庭芝回答得斩钉截铁,气吞山岳。
张世杰说:“对!韩世忠就在上游的黄天荡,困了金兀术好几个月,打得他屁滚尿流,狼狈而逃!”
李庭芝庄重地说:“诸位将军!大家都知道,眼前形势如同垒卵,大宋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焦山一役,犹如赌博场上孤注一掷!若赢,大宋还有翻盘复胜的机会;要是输了,局面将难以收拾!我等都是宋朝老臣,朝廷待我等不薄。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是我们报效皇恩,尽忠报国的时候了!来,今日我们在焦山之巅饮下这杯酒,向朝廷宣誓:拼死力战!与大宋社稷共存亡!”
小校在每个人的碗里倒满酒。
众将一饮而尽,同发誓愿:“拼死力战!誓与大宋社稷共存亡!”
李庭芝问水军都督:“战船连接进展如何?”
水军都督出列回道:“回禀大帅,遵大帅钧命,十艘战船为一组,用铁链牢牢连结在一起。全部战船已连接完毕。威武雄壮,气势很是可观呀!”
“好!”李庭芝大为高兴,“焦山要塞,一船扼守,万船莫过,十条战船连在一起,就是一座攻不破打不烂的堡垒!座座堡垒依次相连,就是一道水上长城!伯颜小儿!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休想从焦山前进一步!”
李庭芝是久经战阵运筹帷幄的上将,与刘整、吕文德齐名。伯颜得知镇守焦山的是李庭芝,不敢掉以轻心,亲自到前沿探察他的排兵布阵。当他登上与焦山遥遥相望的山头,看了李庭芝的布防阵势,脸上浮现自信和嘲弄的笑容,对李庭芝的几分敬畏倏然消失,心中已经有了破敌之策。
伯颜对随行众将说:“李庭芝对宋主忠心耿耿,矢志不悔,确实令人敬佩。可惜呀,宋朝奸佞当道日久,根基已毁,民心已失,气数已绝,他李庭芝岂有回天之力?就是再多几个李庭芝又有何益?我对李庭芝一贯敬重,看来,我是高估了他呀。他错看了形势,我大元义师,不是当年暴戾凶残烧杀掠抢的金兵;我伯颜,更不是有勇无谋的金兀术。他败就败在过于刚愎自信哟。”
随行众将并未领悟伯颜话中的含义,惑然不解地问:“尚未交战,元帅何言敌军必败?元帅请看,这满江密密麻麻全是南宋战船,一眼望不到边际。我军战船远不及对方……”
伯颜未等众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轻松而自信。然后,停住笑,嘲弄地说:“多有何益?只不过使我的大火烧得更旺些而已!”
阿术这才明白伯颜的破敌之策:“元帅的意思……是用火攻?”
伯颜没有正面回答,指着江中的宋军船队对众将说:“你们看见了没有?李庭芝为了阻止我船前进,把好几只……”
伯颜和众将一起数宋船数目,数清了,一组是十只。
伯颜说:“他们每十只为一组,用铁索连接,形成一座座水上堡垒。自以为可以阻挡我船前进。可是,他没有想到,十只大船连在一起,根本无法开行。如果我用火攻……李庭芝啊李庭芝,像你这样名扬天下的大将,怎么会重犯火烧赤壁的错误呢?可惜啊真是太可惜喽!”
伯颜为了保证火攻的胜利,秘密备足了火船、火炮、火箭、柴草、芒硝等引火之物。严令全军保守秘密,泄密者斩。所以,虽然李庭芝派出多路细作进行侦探,都没有发现元军进行火攻的蛛丝马迹,李庭芝没有丝毫防范。
开战那天,伯颜的船队摆出倾巢出动、决一死战的架势,气势汹汹地向宋军船队冲去。
前哨守降不敢怠慢,急忙飞奔只中军大帐,向李庭芝报告:“启禀元帅,敌船派列整齐队形,向我船阵冲来!”
“好啊!”李庭芝跃跃欲试,“我早就等着他呢,来吧!”问守将,“有多少只船?”
前阵守将回答:“黑压压满江都是,不下上百艘,像是倾巢出动。”
李庭芝大喜:“太好了!我正好将其一举端掉!你先去吧,我马上就去!”
前阵守将走后,李庭芝问身边副将:“两岸情况如何?有没有敌人的伏兵?”
副将回答:“细作刚禀报过,两岸静得出奇,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李庭芝觉得情况有些反常,眉头皱成了疙瘩。
张世杰说:“伯颜虽然是员小将,可是,听人说诡诈得很。会不会把伏兵,隐藏在离两岸较远的地方?”
陆秀夫也说:“庭芝呀,兵不厌诈,不得不防啊?”
李庭芝觉得而人说得有道理,对副将:“传我将令,船队后阵准备好弓箭火炮,防止敌人从两岸偷袭!有情况立即向我报告!”
“是!”副将急匆匆走出大帐。
李庭芝披挂齐整,拿起武器,走出大帐。
李庭芝来到宋军船队前阵,远远望见元军船队一字排开,大纛旗和各色牙旗迎风猎猎,士兵昂首挺胸傲立船头,军容严整,杀气腾腾。
李庭芝命令士兵做好准备,严阵以待,与元军决一死战。
元军船队越来越近,当到达一箭之地时,李庭芝振臂高呼:“弟兄们!报效朝廷,立功杀敌的机会到啦!有我忠勇将士在,就不许敌人前进一步!”
众将士见李庭芝亲临前沿,受到极大鼓舞,群情激奋,斗志昂扬,高呼:“报效朝廷!誓死杀敌!”
眼看元军船队冲了上来,李庭芝下令:“放——箭!”
宋军将士刚要放箭,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元军大船后面蓦地冲出数十只小艇,上面满载的柴草等引火之物已经点燃,小艇速度极快,迅雷不及掩耳,眨眼间便冲到宋船跟前。
来得太突然了,宋军没有准备,顿时大慌:“啊!?火……火……”
李庭芝不愧是员久经沙场的老将,经过短暂的惶遽很快镇定下来,沉着指挥:“沉住气!都不要慌!不要叫敌船靠近!用东西顶住它!快找木棍!刀枪把子也行!”
船上没有沙杆木棍之类的长东西,宋军士兵只好用长枪大刀等长些的东西推挡元军的火船。可是,哪里推挡得住啊!
偏偏在这时,江风骤然加大,风助火势,火借风威,霎时间把宋船烧成一片火海。
与此同时,伯颜命令埋伏在两岸的火炮火箭一起向宋军船队的中段和后阵发射,中段和后阵也燃起熊熊大火。
李庭芝悲声长啸:“苍天不佑我大宋!你为什么偏在这时候刮起大风啊!”
这时,一支流矢呼啸而至,李庭芝躲闪不及正中左肩,站立不稳,“啊!”的一声,倒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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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风云全传 正文 第十四章 朽空的大船终于沉没[46回]
第46回天道南行,金木相犯
二星交过,江可渡也
伯颜选定阳逻堡为渡江地点以后,派阿术攻了三他三夜一直未能攻下,大军被阻过不论长江。伯颜万分焦急。独自一人登上山顶,望着滚滚东去的长江,像无数桀骜不训的怪兽,奔腾宣泄,势不可挡。阳逻堡傲立在江岸岩石之上,与岩石浑然一体,像一颗巨大的钉子牢固地钉在长江岸边,风吹浪打,岿然不动,阻挡住大军渡江的步伐。
这时,天渐渐黑了,大地变得昏暗朦胧。伯颜仿佛觉得进入梦中,四周景物似真若幻,迷离模糊。恍惚中,他眼前蓦地出现了一个人,衣服褴褛,蓬头垢面,形容憔悴,非僧非道,举止癫狂,言语闪烁,充满玄机。听似疯言诳语,又好象另有所指。伯颜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睡眼惺忪地问:“你是什么人?敢擅闯本帅的大帐?”
那人并不理睬伯颜,神神道道地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天道南行,金木相犯,若二星交过,则江可渡也!”
“啊?”伯颜听到“江可渡也!”心里一激凌,蓦地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急切地追问:“怎样才可渡江?先生请道其详?”
可是,天空疏星寥寥,涛声震耳欲聋,四周一片昏暗空寂,哪有什么人呐?伯颜心中纳闷,刚才明明是有人在跟他说话嘛?怎么转眼就没有了呢?是自己看花了眼?还是朦胧中出现的幻影?不是呀,那人明明对他说:“天道南行,金木相犯,若二星交过,则江可渡也!”他听得真真的,怎么可能是幻影呢?喔?伯颜明白了,那一定是位化外高人,在向他指点迷津!伯颜欣喜若狂,冲着高人出现的地方作揖拜谢:“谢高人指点!伯颜这厢有礼了!”
伯颜回到大帐,反复琢磨高人说的“天道南行,金木相犯,若二星交过,则江可渡也!”是什么意思?伯颜聪颖机敏,熟悉周易太极阴阳八卦,终于悟出这几句话的玄机。窗户纸点破,伯颜兴奋不已。立即改变强攻阳逻堡方略,派小股兵力大张旗鼓地夜袭与阳逻堡形成犄角之势的青山矶,造成是元军主力的假象,引诱阳逻堡守军前去增援。由阿术率三千精兵埋伏在阳逻堡外,等宋军离开阳逻堡,出其不意偷袭阳逻堡,将其拿下。伯颜认为,这就是高人说的“二星交过”!这一招确实灵验,阳逻堡宋军主帅夏贵,果然以为攻青山矶的是元军主力,率军前去增援。阿术乘机一举攻下了阳逻堡,几乎在没有任何抵抗的情况下,顺利渡过长江。
这个神秘奇人是谁?没有人知道。
不过,忽必烈但在伯颜的奏报中发现了个细节,使他想到了一个人——叶李。
奏报中说那个人很年轻,两个脸颊上各隐隐约约有一个太极阴阳鱼的图案,怪怪的。这使忽必烈想起,叶李曾被贾似道在脸颊刺上“贼囚”字样,以示羞辱。莫非是他刺上太极阴阳鱼进行遮挡?可能是这件事对忽必烈的印象太深了,才有此联想。
这个人到底是谁,有没有这个人,真相究竟怎样,还是伯颜故弄玄虚编造的,无人能知。
南宋朝廷腐败,皇帝昏庸无能,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上次,贾似道与忽必烈订立割地赔款进贡的屈辱协议以后,贾似道利用手中权力,严密封锁消息,采取高压政策,在朝堂禁言边事,违者严惩不贷,轻者流放,重者斩首。而朝中官吏,忠勇正直的贤臣良将,都被贾似道打击排挤殆尽,剩下的,不是贾似道的心腹,就是明哲保身的懦弱之辈。所以,偌大一个朝廷居然让贾似道控制了十几年,一手遮天,指鹿为马,蒙蔽欺骗,恣意胡为。最后,竟然发展到背着皇上擅自羁押国信使郝经,胆大包天,在这个权奸眼里,皇上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玩偶。而软弱无能的皇帝,深信天下已经太平无事,一直在贾似道的蒙蔽下,心安理得、浑浑噩噩地过着苟安的享乐生活。
可是,纸包不住火,没有不透风的墙。襄阳被元军围困,而且已经围困了长达数年之久,还是传到了宋度宗的耳朵里。他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怎么能有这样的事呢?贾似道明明说蒙古人早被他打回漠北老就去了,怎么又包围了襄阳呢?除非他们长着翅膀,要不他们就是天兵。他决定找来贾似道问问。
贾似道正在西湖边上的葛岭别墅与廖莹中下棋。
贾似道问廖莹中:“给皇上送去的那个蛮女,皇上喜欢吗?”
廖莹中说:“大概是换了口味,皇上喜欢得不得了,俩人连吃饭都在龙床上。”
“好,很好!”贾似道一边挪动棋子一边说,“只要他不管外边的事,尤其是边境的事,今后,他要什么给他什么。”
“是,在下记住了。”廖莹中会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一位浓妆艳抹的歌姬,扭扭捏捏、娇滴娇滴地走进来,后面的小丫鬟拿着一只精美的蟋蟀盒。
歌姬走到贾似道跟前,撒着娇说:“相爷,奴家让人买了只上好的蟋蟀,准能斗过你。来嘛,下棋有什么好玩,陪我斗蟋蟀。”
“好好好,陪我的小宝贝斗蟋蟀。”贾似道说着,扔掉手里的棋子,把歌姬揽进怀里。
就在这时,传旨太监走了进来。
传旨太监是贾似道在宫内买通的眼线,知道他有要事来报,对歌姬说:“我这里有事,你先去。”
歌姬走后,贾似道问传旨太监:“公公请坐。公公前来,一定有什么事吧?”
传旨太监阿说:“皇上叫你即刻进宫。”
“喔?”贾似道蹙眉急遽思索,“公公可知是什么事?”
传旨太监低声说:“元军围困襄阳的事,官家知道了。”
“呵?”贾似道大感意外,一边回想一边说,“他怎么会知道?守护皇宫的禁军,都是宋京派的,自己人,不会有外人进去呀?”
传旨太监说:“是一家在襄阳的宫女对皇上说的。”
贾似道的胖脸立时拉了下来,恶狠狠地说:“哼!她一个宫女,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对翁应龙:“翁应龙。”
翁应龙走过去:“相爷。”
贾似道阴沉着脸:“查查那个宫女是谁?嗯!”做了个处死手势。
翁应龙点头:“知道了。”
宋度宗虽然正当壮年,但由于酒色无度,身体已极为虚弱,面带病容,好象被风一吹就会倒。自从他从宫女嘴里得知襄阳被敌人包围了数年之久的消息以后,心情焦虑,急燥不安。他不知道宫女说的是真是假,急切地等贾似道到来问个清楚。
“美人!美人!美色可餐!”架子上鹦鹉的叫声吓得度宗一激灵。
宋度宗心中正在烦躁,便顺手抄起身边的玉如意向鹦鹉砸去,嘴里骂道:“去你娘的美色可餐!”
宋度宗忘了,贾似道进宫是不用通报的,这只鹦鹉是贾似道特意调教的,只要他进来,就叫:“美人!美人!美色可餐!”宋度宗便知道贾似道来了。
因为宋度宗心绪烦乱,忘记了这个茬口,玉如意险些砸住贾似道。
贾似道在宋度宗面前向来非常放肆,阴阳怪气,旁敲侧击地说:“哟!官家这是跟谁怄气呐?敢不是跟老臣吧?”
宋度宗一贯软弱,急忙换上笑脸,说:“呵……不不,寡人怎么会跟师相怄气?寡人一时失手,没……没伤着师相吧?师相快请坐,请坐。”
贾似道装作对他关心的样子,用嗔怪地口气说:“你呀,都这么大人了,还处处让我操心。你呀,身子骨不好,不安静在宫中养着,把我叫进宫来有什么事呀?”
“嗯,这……”宋度宗见了贾似道就害怕,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干吗吞吞吐吐的?我替你说吧。”贾似道直截了当,说:“是不是有人对你说,襄阳城被元军包围好多年啦?”
宋度宗急问:“这么说,师相也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蒙古人不是十多年前就被你打回漠北老家了吗?怎么又……”
“又什么?”贾似道极不礼貌地打断宋度宗,冷冷地说,“压根儿就没有这回事!襄阳好好的,怎么会被敌人包围?纯粹胡说!”
宋度宗愣了,心里很纳闷:“怎么?没被包围?那……她是襄阳老家,说是家里来人说的,怎么会……”
贾似道脸色嘟噜了下来,说:“你怎么能信她的话?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女人是敌人的奸细!”
“啊?”宋度宗吓了一哆嗦:“这……不……不会吧?她看起来很老实的。”
“老实?造谣都造到皇宫来了,还老实?”贾似道对宋度宗说,“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下贱宫女的?!”
宋度宗嗫嗫地:“当然是听师相的。”
“那不就结了!”贾似道说,“我是首辅大臣,饿还能骗你?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忽必烈那狼崽子早就叫本相爷打回漠北老家去了,襄阳怎么会被包围呢?被谁包围呀?莫非是被我们自己的军队包围?你怎么能相信这妖言惑众呢?”
宋度宗说:“没有就好,,寡人听您的,大宋江山可就全靠你了。”
贾似道说:“这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什么事也不会出的。您呀,就安心在宫里当皇帝吧,人生苦短,别把大好时光白白耽误喽。古话不是说,有花该采只管采,莫等无花空折枝。朝政有我处理,你呀,就好好享福吧。”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贾似道让翁应龙把那个可怜的宫女装在麻袋里,扔进了护城河。
自打这件事以后,贾似道以局势混乱保障皇上安全为名,更加强了对皇宫的封锁,割断皇上与大臣们的联系。所以,襄阳失陷,伯颜二十万大军过江,江淮两湖诸多州郡相继被元军占领,朝廷居然浑然不知。
伯颜六月向宋朝发起大规模进攻,浑浑噩噩的宋度宗便于七月去世了。他的儿子赵显灵前即位,是为宋恭宗。当时,赵显刚刚六岁,由他的母亲谢太后和祖母全太后摄政。可为孤儿寡母,情景颇为凄惨。
在宋度宗的灵位前,谢太后、全太后领着小皇帝赵显,抽噎哭泣,呼天唤地,悲痛欲绝。
谢太后哭得双眼红肿,哀哀地对当朝太师贾似道和丞相陈宜中说:“二位卿家,皇天不保佑大宋,偏偏在这国事维艰的时候,先皇却弃我们而去。新皇年幼,难撑局面,我等又是女流,怎不叫人悲痛欲绝。”
贾似道装模装样地说:“太后不必过于伤怀,我等绝不辜负先皇重托,定当竭力尽心扶保幼主。”
全太后说:“以后,新皇和我们母子的身家性命,就拜托给太师了。来,皇帝,给太师叩头!”
谢、全二位太后领着小皇帝给贾似道跪下。
“啊呀,这可担当不起!太后,陛下,快快请起。老臣尽力就是。”贾似道嘴上这样说,心中却傲慢而得意。
谢太后担心忽必烈利用度宗去世机会前来骚扰,问贾似道和陈宜中:“二位爱卿,现在边境情况怎样?北军没有再来犯境袭扰吧?”
襄阳失守,伯颜统领元军大举南犯,陈宜中是知道的。他觉得,形势已经危急到不能再瞒下去的地步了,便不顾贾似道在场,鼓了鼓勇气,说:“太后,皇上,元军已经……”
“陈大人!”贾似道急忙打断他,胖脸上挂着阴狠的笑,用一种貌似玩笑,而暗藏杀机地神情和口气说:“先皇驾崩你忙里忙外,是忙糊涂了吧?怎么大白天说梦话?北军早被我打回漠北老家,边境无战事,一派安定祥和,要什么援军呀?真是岂有此理!我看,你是糊涂了吧!”
陈宜中心里很明白,贾似道这是在警告他,贾似道心黑手辣,尤其在这社稷实际无主的乱世,贾似道一手遮天,杀个人比捻死条蚂蚁还轻易。他害怕了,后悔自己的轻率莽撞。赶忙就坡下驴,顺着贾似道的意思说:“呵呵,是是,我老糊涂了,好好的要什么援军呀!”
此时,襄阳失陷不久,伯颜大军刚刚渡过长江,如果紧急行动起来,向全国发下勤王诏书,动员天下义勇奋起抵抗,还不是没有挽回败局的可能。然而,贾似道为了一己之私,居然继续蒙骗朝廷,白白坐失了良机。由于贾似道的不抵抗,使各地的宋军失去了统一指挥和协调,成为一盘散沙,形成兵败如山倒的可怕局面。
襄阳失守以后,元军调动频繁,有大举南犯的迹象,李庭芝曾多次向朝廷奏报,均石沉大海。李庭芝焦急万分,便亲回京城向朝廷面陈边境岌岌可危的紧张局势,希望朝廷采取紧急有效的对策。
李庭芝回到临安的那天,贾似道正在葛岭别墅的半闲堂与小妾斗蟋蟀。帮闲文人廖莹中即兴作赋助兴。廖莹中不愧是位大才子,才思敏捷,一边看斗蟋蟀,一边出口成章地念道:“魏国公者,天地精英人中豪杰者也,率铜头铁齿将军,驰骋疆场,威猛无敌,横扫千军,所向披靡,势若摧枯拉朽者也!”
小妾笑得前仰后合。
廖莹中不知她因何发笑,停住吟诵,茫然地问:“诶?你……你笑什么呀?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对什么呐?还、还铜头铁齿将军、威猛无敌、横扫千军、势若枯拉朽者也?者也个屁!一条腿都叫奴家的粉头元帅咬掉了!哈哈哈哈!”小妾笑得喘不过气了。
“国公爷!老太师!”宋京和翁应龙慌张慌张地跑进来。
贾似道见二人神色慌乱,知道发生了大事,叫小妾下去,问二人:“你们脸色都变了,出了什么事?”
宋京说:“太师,不好了!李庭芝从前线回来了!”
“啊?”贾似道心中一凛,蹙眉沉吟,“他这时候回来……”
翁应龙把嘴凑到贾似道耳朵边,说:“一定来向朝廷禀报襄阳失守的事。”
贾似道立即紧张起来,说:“不能,一定要拦住他,无论如何不能叫他见到皇上和太后!”
宋京说:“已经来不及了!他和他的随从像狼一样,急红了眼,谁拦跟谁拼命。别说已经来不及,就是来得及,也是拦不住的。”
“那……”贾似道知道,这回肯定是瞒不住了,怎么办?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踱来踱去,思谋对策。最后,他决定立即进宫,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贾似道去到皇宫之前,李庭芝已经来到皇宫。
李庭芝本来就身负重伤,又经过长途跋涉,到达皇宫时,连累带饿,已经折腾得不成人样了。伤痕累累,蓬头垢面,浑身汗渍血污,埃尘灰土。李庭芝见了皇帝和谢、全二位太后,热泪夺眶而出,声嘶力竭地叫了声:“皇上!太后!”跪爬到小皇帝和谢、全二位太后跟前,嚎啕大哭着说:“李庭芝不才,罪该万死!有负圣恩啊!襄阳重镇,死守五年,终于在臣手里丢失了啊!臣有罪!臣罪不容赦呀!”
“什么?”二位太后大感意外,惊得瞪大了眼睛,全太后说:“你们说什么?哪儿失守了?襄阳失守了?怎么会呢?敌人怎么会一下子就打到了建康呢?”
谢太后问陈宜中和在场大臣:“哎?你们不是说,元军已经被打回漠北了吗?怎么会突然到了我们的家门口呢?莫非他们是神兵能从天而降?”
陈宜中、吴坚和在场的几个阁臣,慌忙跪下请罪
陈宜中说:“太后恕罪。其实,元军压根儿就没被打回漠北去,五年前他们就把襄阳包围了!”
“啊!?”二位太后惊得瞠目结舌,“这么说,先皇在时襄阳就被包围了?你们为什么要隐瞒军情?”
陈宜中诚惶诚恐,说:“臣等实在有难言之隐,魏国公严令群臣,在朝堂禁言边事,违者严惩。有不少大臣已经被他杀了。”
糊涂的全太后还在为贾似道开脱,说:“师相是关爱皇上,怕皇上操心、着急。”
谢太后头脑还清醒些,问李庭芝:“李卿家,现在情况怎么样?元军被抵挡住了吗?”
李庭芝说:“回太皇太后,元军攻占襄阳以后,又增调了二十万大军,由他们的右丞相伯颜为元帅,已经打过长江,正驱动大军向临安逼近!”
全太后吓得慌了神,说话声音都颤抖了:“哎呀!这、这可怎么办呀?你们这些大臣是怎么当的,弄成了现在这个地步!”
这时,贾似道走进来,他故作矜持,装腔作势,以示镇定,沉稳。
谢太后见贾似道来了,犹如有了主心骨,急切地说:“哎呀!你怎么才来呀?你是朝廷的顶梁柱,你快想想办法呀?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元军打到临安来!”
贾似道没有丝毫慌乱,一副成竹在胸、胜券在握的样子,拖着腔调说:“您慌什么?有本国公在,大宋的天塌不了!”
谢、全二位太后顿觉眼前明亮起来,似抓到了救命稻草,急问:“啊?你有转危为安的办法?快说说,是什么办法?”
贾似道刚要开口,内侍急匆匆进来,对小皇上和全、谢二位太后说:“启禀万岁,太后,元朝使者到,说是来下战表的。”
“啊?!”贾似道一惊,吓得脸上失去血色,心中暗想,元人肯定会把他私自议和的事桶出来的,怎么办?眼前要紧的,是不能让两位太后见到使者,其他的以后再想办法。
贾似道想到这里,对全、谢二太后说:“太后,元人都是些不开化的野蛮之邦,乌合之众,不懂礼仪,粗野得狠。二位太后贵为天朝上国至尊,怎能见这些野蛮之人呢?由老臣去见他们就是了。”
全、谢二太后素无主见,相互看了看,说:“也好。我们妇道家不见也好。”
陈宜中阻拦道:“太后,此举不妥。既然是他们派来的正式使者,不见不好,他们会说我们居傲无理,给他们兴师问罪的借口。”
谢太后征询阁臣们的意思:“这么说应……应当见?”
在场的阁臣齐说:“丞相所言极是,应当陛见。”
谢太后说:“那……那好。”对内侍,“宣元使晋见。”
内侍出宫,宣元使入宫晋见。
元朝使臣骄横傲慢,手捧战表,昂首挺胸而进,一副盛气凌人的神态,向宋恭宗和全、谢二太后施元朝大礼。
宋恭宗吓得钻进全太后怀里。
谢太后正襟端坐,神情庄重地说:“贵使请坐。”
这位使臣像是没有听见,并不理睬,展开战表宣读:“奉天承运,大元皇帝诏曰:圣朝自太祖皇帝以来,一贯与宋朝交往通好。宪宗之世,朕在藩邸奉命南伐,贵朝贾似道遣宋京诣朕,请求罢兵。朕以生民为念,慨然应允。朕即位之后,忆及前盟,特遣郝经奉国书前往贵朝,希望贵朝履践前约,避免战伐,实乃为百万生灵着想耳!不料,贵朝竟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使臣扣留,迄今达十数年之久!朕曾多次遣使诘问,均不予理睬,更有甚者,悍然将使臣杀害!引发边衅,死伤相籍,边民不堪其苦。责任完全在宋,是彼无信,自祸其民!贵朝贯以衣冠礼乐上国自居,上述所为,焉有丝毫君子之风哉?朕之所以迟迟未发兵征伐,皆以百姓苍生为重,希望尔等能自悔其过。然而,迄今执迷不悟,罔有悛心。万般无奈,只有兴仁义之师,征讨问罪!致书以告,勿谓言之不预也!大元皇帝,钦此!”
元使宣读完毕,冷冷地说了句:“战表下毕,告辞!”将战表扔给宋廷大臣,傲慢地扬长而去。
在场的大臣都被这阵势惊呆了,一个个瞠目结舌,噤若寒蝉。宫室内静得瘮人。
过了好一会儿,全太后才从惊吓中醒过神来:“天呐!这、这不是在向咱们下战表宣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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