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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姜传奇

_12 卫风(当代)
刚才觉得有个巨大的黑洞张开口要把我吸进去一样。
但是现在却觉得安心。
虽然前路还是未知,心却放了下来。
天不亮的时候,我睁开了眼。
虽然旷野里风很大,但是却一点儿也不冷。
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把身前和身后的人都惊醒了。
正面和我相拥着的是青溪,而枕的手臂是葱头的。
身上盖着一件斗篷,把我和青溪都盖得严严实实的。
青黑色滚银边的斗篷。
是沧海的啊。
青溪伸手来额头上贴了一下,然后又在他自己额上试试,松了一口气说:“好了,总算退烧了。”
身上好象有些潮潮的,内衣都贴在身上了。
葱头伸伸腰,一下子跃起来,把衣服掸了一下:“我再下去看看。”
青溪冷静得多,看了一眼我们身上的斗篷,又看看不远处也是露宿的骑士团的人,说:“沧海是已经下去了吗?”
听到沧海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就打个哆嗦。
青溪的手臂还在我的腰间,皱起眉来问:“冷得很么?”
我摇摇头。
他把斗篷裹在我身上的时候,有叠好的纸从帽领里掉出来。
青溪把纸打开看,看得很细。
然后说:“不用再找了。”
我嘴唇动了动,还是问了出来:“沧海走了?”
青溪点点头,把那张纸递给我:“他请你好好养伤,不要太在意之前的事。”
我哦了一声。
并不太意外。
沧海就是这样的性子,什么话也不当面说。
可是……
失去了白风的沧海,要去哪里?又要去做什么事?
他应该是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青溪一眼就看出我在想什么,轻声说:“别想太多了。沧海这个人很坚强的。”
我嗯了一声。
左腿根不是自已的一样。
最后还是葱头把我背回了城。
这是第三次。
葱头第三次背我。
青溪和他并肩走,我伸出一只手,和他相握。
“青溪……”声音很小,不指望他能听见。
“什么?”他一下子停下来:“腿疼得厉害吗?”
我摇了摇头。
没有。
腿没有疼。
疼的是另外的地方。
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爱人呢?一直一直也遇不到。
象青溪和葱头这么相爱……
多好呵……
不需要有权势,不需要多大的名气,不需要有万贯家产。
只要能给我温暖和陪伴就好了。
脸贴在葱头的背上。因为怕我硌到,他没穿硬甲,隔着一层衬衫,他肌肤上的热度都传到了我身上。
为什么……
我得不到象他们这样相爱的爱人呢……
总是想什么就做什么的葱头,温容包容的青溪……
很好,很合适很互补的两个人。
葱头有能力保护爱人,青溪有足够的耐心和智能去包容葱头的莽撞和冲动。
觉得鼻子发酸。
为什么我遇不到……
走到一大半的路,已经远远可以看到奇岩的城墙了,所有人都停下来歇脚。
青溪拔开水囊的塞子,给我水喝。
我无力的笑笑:“先给葱头喝吧,其实他比较累,出了那么多汗。”
葱头摆一摆手,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我都不渴。”
啧,还嘴硬。
“马上就进城了,先喝一口水怕什么啊。”我推他,虽然很久没见,可是他的习惯我还是知道的:“难道你怕你现在喝了水,等下就没理由去酒馆里灌啤酒了吗?”
葱头一下子回过头来,看看我又看看青溪。
葱头喝了两口,青溪喝了两口。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
水不是太凉,缓缓流进身体。
想起昨天晚上那种怪异的感觉。
真的奇怪。
大概是我发烧烧得胡涂了。
进城的时候,有点恍惚。奇岩永远这样繁荣热闹得不象话。
人来人往。
那一张张陌短的或熟悉的脸庞,就这么擦肩而过。
也许与某个人,一生也只见这么一次。
完全不会知道,这个人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就象白风……
还有沧海……
本来以为是要在旅店歇脚的,可是葱头一路把我背到了西区。
一条长长的街,路上的麻石砌得分外平整。我以前很少到西区,只知道这里是有身份的人的官宅,还有一些大富商大贵族的才会在这里拥有住宅。
看到青溪熟练的推门,我问:“你朋友的家?”
青溪笑了笑,说:“不,是我的家。”
嘴巴一下子张了开来,合都合不拢。
38.谁或谁
一直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
我现在躺的房间,应该是青溪的。
这个不用看房间里的东西,一下子就可以认出来的。在神殿里住了那么久,青溪房间应该是个什么样子我一清二楚。床单很干净,散发着淡淡的草叶的味道。
青溪把房间让给我,恐怕得去跟葱头挤客房了吧。
枕头是雪白的,摸得出里面填的一定是柔软的羽毛。
好久……
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床褥。
呼吸里都是青溪的味道。
以前在神殿的时候,有时候会为了躲晚上的祈祷和集会,跑到青溪房里去。先前还规规矩矩,不弄乱东西。后来知道青溪也默许,干脆脱了鞋子就上床睡觉。一直睡到青溪主持完集会回来,把我叫醒。我再回自己房间去。
有一次睡得很香,他怎么叫我也不想起来,后来青溪也没办法,跟我挤了一夜。
早上起来,他还没有醒。
象牙色的肌肤在晨光里漂亮得不象话,睫毛长长的。
青溪真的很温柔很值得人爱。
当然,更值得尊重。
嗯,青溪的味道……
翻一个身,觉得可能又发烧了。
脸上微微有些烫。
“生姜!”葱头砰一声推开门进来。好象这个家伙从来不知道轻手轻脚几个字是怎么写的一样,以前在精灵村,开门关门的动静就是这么大。
肆无忌惮的。
“干嘛这么大声……”我懒懒的揉揉耳朵:“我醒着呢。”
突然眼前一花,乱七八糟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落了一头一脸,闷得我没喘上气来。一边嗯嗯呜呜的闷叫,一边把那些东西拨开:“喂,你……”
本来是有点恼火的声音,可是看到他用什么来砸了我一通,马上怒目换笑颜:“呀!周刊周刊周刊周刊!葱头你真够意思哎,居然这么多本……”
他叉着手站在床跟前,要笑不笑地看着我:“就知道你好这一口儿。收着慢慢看,省得在屋里闷。”
我头也不抬,一边把书收拢了来抱在怀里,一边心急的翻着封面看。
“小心点儿看,让青溪知道我带这些进他家,可就没下回了。”
“知道知道!就这么多吗?还有没有?”
“这些是最新的了。”他有点郁闷地说:“差点在书摊那里回不来。”
“啊?”我慢一拍才听清他说什么。慢慢抬起头来看,他头发有些乱,衣服也有些乱,目光向下移,挺好的一双新靴子,被踩得都没了型……
突然想起葱头怎么说也是个公众人物,跑到那样八卦汇集的地方去买这些周刊……
一定差点儿被生吞活剥吧……
他还能回来真是个奇迹……
用书挡着脸,我闷着忍笑,忍得肚子都疼起来了。
“……没良心啊你……”他狠狠的把书拉下去,拧我的耳朵:“我差点儿就回不来,你居然还敢给我笑!也不想想我要不去,你能有书看吗?啊?还笑?”
“疼疼疼……”我一边躲一边求饶:“我错了还不行啊……别扭了别扭了,真疼……”
他恨恨的松了手,耳朵真疼起来,火火的一跳一跳的。
死东西,下手真没轻没重!精灵的耳朵可是全身上下最薄弱最怕痛的地方了。
我哼了一声,这就是葱头的作风。
虽然花了力气,可还是不讨人开心!当年跟青溪就是这样子,觉得累死累活,可是做的事又得不到青溪的认同!
虽然生气归生气,可是抱着周刊的开心也不是假的。
“腿还疼不疼?”他闷声问。
我拉起被子来看看:“不怎么疼。青溪用药还真舍得,都快结痂了。”
再翻两页纸,哇,这么美的插图,芦花浮水……这应该是细雨平原那里的沼泽吧?
真美……
“会留疤。”
我愣一下,他说:“会留疤。”
“留就留呗!”我才明白过来他说什么:“我又不是女精灵,又不穿裙子!”
忽然想起来:“哎,要不你把我挪到客房去好了。青溪的那么爱干净,我要在这里住,回来他肯定得大扫除。”
“不用。”他目光一直看着自己的手:“你睡这儿好了。”
嘻嘻。
这个家伙,怎么跟小姑娘似的学会害臊了?
难道是在青溪的床上坐着就不好意思了?
真纯情耶。
屋里挺安静的。在这样安静的房间里你根本想不到奇岩城中有那样嘈杂的闹市。我哗啦哗啦的翻着纸页,哇,这张图美……耶,这个八卦真的很新鲜啊……
鼻子突然像是自己有意识一样,呼哧呼哧动了两下。我警惕地抬起头来,青溪正倚着门站着,嘴角含笑。
啊,青溪讨厌八卦周刊……更何况在他床上堆满……
糟了,被抓个现行!
一边赶紧把书乱七八糟扫拢在一堆,想拉被子盖上。
可是,青溪已经看见了啊……
我抱着一堆周刊,不知道该藏起来装没事发生,还是直接把责任推给葱头。
毕竟我是伤患下不了床,一看就知道这些不可能是我买来的嘛!可青溪也肯定知道葱头没那么无聊,喜欢八卦的一向是我……
满脑子胡思乱想,就怕他板起脸来说“没收”。
“饿吗?”
啥?
一时反应不过来,青溪笑吟吟的把手里的东西给我看。
旧磁坛子一打开盖,我两眼简直是要放出星光!
呀呀呀!蜜渍橄榄!
我的最爱呀!
“青……溪……”口水一流三尺长,两眼放光,我长长伸出手去:“青溪……给我吃……”
“还有这个,”他再打开第二个罐子:“喜不喜欢?”
我简直要哭出来了!
“酒酿樱桃……樱桃……樱桃……呜,青溪快给我……”
青溪笑笑,把两个坛子往我面前一放,可是等我伸手时,又伸手盖住了不让我拿到。
“青溪……”我的泪珠子已经在眼圈里打晃了,呜呜,小气鬼,不就是在你床上看八卦周刊么?你就让我看到吃不到作弄我……
“江江,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都给你,随便你吃,不吃正餐也无所谓。”
咦?我张大了嘴?这么优厚的条件?
“周刊和零食,你更想要哪一样?”他温柔的说。
咦咦?
青溪真的变坏了,怎么问人家这么个问题啊。
难道非得跟他赌咒发誓以后不看周刊才给吃?
呜,可是……虽然最爱吃的东西摆在面前……可是要我以后都放弃精神食粮……这真是……
让人怎么选啊!
39.谁看谁
看看周刊,又看看美食。
看看美食,又看看周刊。
“能不能……”我小心翼翼举手提问:“都要?”
青溪笑出来:“江江,你够贪心。”
呜,我也知道我贪心,可是我真的两样都爱啊……叫我放弃哪一样,我都很痛苦啊!
“真的都想要?”他追问一句。
这还用问啊……我泪眼汪汪看着他,答案是当然的。
“那你说呢?”他不再问我,转过去问葱头。
什么意思?我吃个零食还得过五关斩六将重重审查才可以吗?做什么刁难我啊!
趁其不备,我一把去抓橄榄。
可是手刚刚要碰到可爱的美食,却被人一把擒住了手腕。
“死葱头!”我恶狠狠的瞪他。
哼,收回前言,葱头这个家伙根本不是好人!
呜呜,你要不伸手打岔,我就已经吃到了!
“江江,只能要一样的话,你要哪一样?”他很认真的问出这个问题来。
神经啊!
除了当年青溪丢掉的时候,我还没见过他这么认真的眼神!
搞什么搞,周刊是我的生命,美食也是我的生命!
“想不出来的话,就慢慢想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告诉我一声。”青溪居然把已经到了嘴边的美食又……又拿到了一边,还对我温柔一笑,照我看根本是温柔一刀:“好好休息,病好之前,要好好吃正餐,不可以吃零食。”
青溪……
我死死盯着他,眼神里充份的说明了我现在的心情。
你,好,阴,险!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葱头居然把我那堆杂志拢了一下,全抱了起来:“你伤没好,还是先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等,等一下。
这是个虾米情况?
我一头雾水,扯着被子,哀怨地看着他们夺走我的美食,我的周刊……
呜呜,欺负人……
等青溪转头走了一步,我哇一声哭了出来:“呜哇哇……青溪是坏人--葱头是坏人--你们趁人之危--趁火打劫--看我不能动就欺负我……呜呜,不给我吃的,不给我书看,我要去奇岩最高法院控告你们虐待病人!呜呜……不带你们这么狠的……呜呜,我要吃东西,我要看周刊……呜呜……你们欺负人欺负人……呜,你们欺负人……呜,你们是坏蛋……”
“江江?”青溪坐到了床边,我一下子抱住他腰:“青溪,你怎么变得这么坏……我只是在床上看看周刊,你也要作弄我……呜,明知道我没办法只选一样啊……我两样都要啦……”
“都要?”青溪的声音里,好象带点笑意。
“嗯嗯!”我大力点头,生怕他端着美食跑掉,搂住他的腰的手要多紧就多紧。
“两样都要?”
“都要都要!”我生怕葱头真的抱走我还没翻过的周刊,一边抱紧青溪,一边回头,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他:“葱头……你不要走啦……”
葱头看看我,又看看青溪,忽然笑出来。
切,笑什么笑,知道你牙齿白。
那一厚迭的杂志,第二次扑天盖地的向我砸下来。
啊,多幸福啊……
我想天天都这样被砸……手里抱着蜜渍橄榄和酒酿樱桃……被一堆八卦周刊掩埋……
“你就是一只猪--”葱又扭住了我的耳朵。
“你才是猪!”狠狠不已的别过头:“不许你碰我耳朵!好痛!”
“聪。”青溪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就是有种我永远也没有气势,死葱头跟听了圣旨一样,一下子就把手缩回去了。
“青溪……”头在他怀里搓啊搓:“青溪你最好了……”
“那你还鱼与熊掌两样都要。”青溪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小江江有的时候的确是有点笨。”
我嘟着嘴抬起头来:“青溪欺负我……呜,人家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老欺负我?”
青溪嘴角弯弯,眉眼说不出的好看:“那你想让谁来欺负你呢?”
这话说得多奇怪。
我松开缠抱着他的手,直起身来:“青溪,你和葱头不是一直很好吗?”
他点点头。
“真的很好?”
他笑了:“你想说什么?”
“那……”我脸红红的,可是再让他们这么恶整,我小命儿迟早玩完:“你们应该早早儿一边儿谈恋爱去呀,别整天精力过剩的折腾我好不好?”
葱头闷着不说话,青溪只是笑笑,把酒酿樱桃倒在浅口的盘子里,拈了一粒给我。
我手里紧紧抓着周刊,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青溪:“我……我真的两样都要的哦。你不可以等我吃了两口再来说不行。”
他稳稳的笑,樱桃已经到了嘴边,不吃的是笨蛋!
我张口就把樱桃衔进了嘴里,唔--好好吃--好感动--酒香浓郁,樱桃软滑……薄薄的皮膜里一包水,鲜得我差点连舌头都吞了下去!
“唔--”我感动的眯起眼,如果我有尾巴这会儿一定冲着青溪猛摇:“好好吃……青溪,青溪……呜,好好吃……”
“江江?”他捏住我嘴角:“吐核。”
“不要……”我吞下去了,才张口说话:“不要,核也好吃啊……”
“你这小猪!”青溪在我鼻子上狠狠拧了一把。
“青溪,我还要……”嘴巴张了开来,用乞怜的目光看着他。
“小心,吃多也会醉。”他端着托盘,继续喂我。
“不怕……醉死才好!呜……太好吃了,我想天天都被这个醉死!”
“江江?”
“唔?”嘴里塞满美食,我模模糊糊的应他。
“你觉得……欠债还钱,该是不该?”
我又咽下一粒樱桃核:“欠债当然要还,天经地义嘛!”
“你有没有欠钱不还过?”青溪问得漫不经心。
“嗯?”我歪头想想,不知道是不是樱桃吃多了,真的觉得头有点晕晕的:“没有啊,我很少跟人借钱的。”
“那有没有别人欠你不还呢?”
我贪婪地看着躺在洁白瓷盘里的一粒粒象红宝石似的樱桃,哪有心情去想问题:“没有吧,我也很少借钱给人啊。”
青溪的手生得真美,手指纤细修长,指尖晶莹有点半透明似的,拈起樱桃的样子……真想让人连樱桃带他的手指……一齐咬下去。
“那,如果有人欠你一大笔钱,你不打算讨?”
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又不缺钱用……大多的时候都是直接说送给人,没有说借,自然不用讨还啦。
樱桃,樱桃,好可爱,还有青溪的手指……
哎呀呀,我真的,真的……咬着青溪的手指头了。
上面带着樱桃的酒香味,甜甜的,香香的,滑腻的……
我含住樱桃,舌尖恋恋不舍的卷着青溪的指尖不肯放。
40.谁共谁
“青溪?”
他的指尖与我的舌尖,像是黏黏腻腻难分难舍纠葛在一起。
好奇怪……
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
青溪他从来不这样的。以前跟他开这种玩笑,或者偶尔做点小动作调戏他一下,他从来都是会大方但是淡然的笑笑,然后客客气气把我拒之门外的。
现在居然……
居然……
所以反而先退后的是我。
“你没发烧吧?”手自动的按到他额上去:“不热啊……”
“江江……”他凑过来,声音很小,我得支起耳朵才能听见:“我帮你收债,对半分,怎么样?”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那么清高遗世的青溪,居然要当讨债公司?还要分成?
可是,我哪有什么债权可以拿出来?
“葱头欠你一笔帐,很久了吧?我们讨回来怎么样?”
我怀疑的目光看看青溪,又看看葱头。
没有啊。
青溪轻轻笑了一声,软热的唇忽然含住了我的耳廓。
“呀……”我身子轻轻一跳,好象力气都被他抽走了一样。精灵的耳朵最脆弱敏感,不然怎么可能被称为风之子,又怎么能捕捉到遥远风中的一声一息。
“青,青溪?”脸滚烫热:“别,别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了?”青溪的声音很轻,可是一点戏谑的意思都听不出来。
“聪,”他松开我,朝葱头伸出手来:“欠债还钱,你有没有话说?”
咦咦咦?
我没看错吧……万年奇景耶!
葱头那张扑克脸上,居然有点微微发红!
他居然在不好意思!
他……这个,这个在恶人榜上连任十次榜首的葱头居然会脸红!
我睁大眼,还抬手揉了几下。
没错,没看错!他是在脸红!
“聪?”青溪的语气淡淡的,好象在说天气一样的云高风清,可是因为认识的时间太久了,知道青溪这样说话的时候,反而是不好惹的时候。
每次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我或者葱头,总有一个要被训斥或者恶整。
“想耍赖的话,也没关系。”青溪的手臂伸过来抄起我的腰,顺势向后带,我们两个斜斜的仰在青溪那张宽大漂亮的床上,他一手轻轻抚过我的眉毛:“江江喜欢我吗?”
好,好暧昧……
青溪什么时候,学会这么说话的……眼睛深深的,长睫半掩,看来……
好……
好诱人……
“喜欢……”我半催眠似的说出这句话来。
“我和葱头,你更喜欢谁?”
嗯?脑子里有点晕晕沉沉,还是顺着他的话向下说:“我最喜欢青溪了……”
“我还。”葱头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好怪的腔调。充满了不甘心,焦燥,窘迫,还有……还有……
“那还啊。”青溪的声音里……我应该没听错,带着浓浓的戏弄,还有点恶意:“还啊。是不是自己不会,要我帮忙?”
“不,不用!”葱头嘴巴很硬的说。
青溪靠在床头,松松的揽着我:“好,那我们看看,他怎么还出来。”
还什么啊?
我真的不记得葱头有欠我钱……实在要算,只能说,他欠我三个耳光吧……
青溪要他自打耳光么?
怪不得葱头这么难堪。
“其实、其实没关系啦。”我结结巴巴说:“又不是他的错……”
“那难道是你的错了?”青溪温柔的横了我一眼:“江江闭上嘴巴,乖乖听话。”
“哦。”
我老老实实合上嘴。
青溪好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主教做久了,不经意的威严就在眉梢眼底。
葱头慢慢抬起手来,很慢很慢……
唉,叫这么个家伙自打耳光,的确是件不容易的事。
慢慢抬到颈子那里……
真要,真要打么?
偷看一眼青溪,青溪……真是,真是手段高超!要换上我,怎么可能整得这个家伙自打耳光。
葱头的手又抬了一下……
唉,不是我不同情你耶……反正青溪让你自己打,你就轻轻打两下,自己给自己手下留情一点,不就好了?至于紧张得手都抖了么!
可是葱头那手没再向上抬,也没有扬起来做出要扇自己耳光的姿势。
手指轻轻一动,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
嗯?
衬衫很漂亮,怕扯皱么?
的确是很精致的衬衫,葱头这个家伙穿衣服一向讲究,这件衣服估计是在海音订做的吧,领子边上还有他名字缩写的小小字母花纹咧,扣子是贝壳的,很精致细小。
唉,葱头,你赶紧左右开弓两下子了事不好么!
好象第一颗解开之后,第二颗就不困难。
连袖扣也解开了,他一把将衬衫拉了下来。
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葱头里面没穿内衣耶!小麦色的胸膛肌理强健,肌肤上有亮亮的健康的光泽,猛然一下子看到帅男露胸……
我觉得,觉得,
真的不自在。
转头偷看青溪。
他居然抿嘴一笑,手指点在唇边,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不错,身材还有点看头。”他这么说:“继续啊。”
青,青溪?
这个,真是我认识的青溪吗?
好,好恐怖……
赶紧回想我有没有做过什么太过份的事,有可能让青溪对我也记仇的……赶紧想赶紧想……呜,不妙,想来好象好多事情都让他不开心过……他会不会也这么报复我啊……
拜托,葱头,你快刀软乱麻,赶紧打啊。
房间里现在这种气氛……
叫人好不自在!
葱头的手,按在腰间,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好象鼓足了劲一样,松开了腰带。
我眼睛又睁大了一分。
你、你打个耳光,还脱裤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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