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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东

_9 香朵儿(当代)
郑幺妹咬着唇,不回答,她不是娇羞,她吃过这样亏,她若说舒服、喜欢,他就跟打了兴奋剂般,越战越勇,非弄得她死去活来不可,她若说不喜欢、不舒服,他就变着花样折磨她、满足她,直到她改口说舒服、喜欢不可。
在没嫁给乔建之前,她有些小资情调,觉得爱情就该像小说里写那样,纯爱、美好、甜蜜、浪漫,性什么都是浮云,甚至觉得肮脏恶心,而乔建是个重欲男人,且擅长强取豪夺、野蛮占有,新婚之夜更是将她弄疼了,哭了很久,当初嫁给他,也是因为被缠烦了,怕他对父母弟妹做出不好事,那时家里也确实太苦,她也想为家里减轻负担,再加上,她跳河被救时他们有了亲密接触,在那个年代,男女之间别说亲嘴,就是手牵手都被人指责伤风败俗,所以,没有选择,她非嫁他不可。
初初时,她有些怕这个霸道粗暴男,常常是他不跟自己说话,她便是一整天都不搭理他,而乔建总是哄着她、逗着她,无论对他多厌恶、多冷淡,他都笑呵呵地守着她从不对她发火生气。
婆婆骂她是资本主义遗留物,小姐身子农妇命,说乔建傻,娶了这么个媳妇回来,打不得骂不得,连个秧子都插不直,一辈子圈在屋子里当少奶奶供着吧。乔建回:我乐意,媳妇是我娶,日子是我过,我乐意当奴仆一辈子养着她,供着她,您别管。
在生乔栋前,她甚至都没下过地,没干过农活,饭也没煮过几顿,什么时候爱上?她也不知道,只记得生乔栋时,她痛到极致地大喊道:建,建……
那种恐惧和不安连帮她接生温岚也无法安抚,直到她看到乔建趴在窗上,脸贴着玻璃,急切地一遍遍回应她:媳妇,我在这,媳妇,我在这……
那一刻她才觉得,生个像他一样知冷知热傻儿子也挺好,后来她慢慢地适应他进入,并且喜欢上被他充实感觉,觉得他这样填满自己,是作为女人最好恩赐。
高·潮来临,郑幺妹咬着唇,乔建却没有满足,下面冲撞力道越来越重,郑幺妹叫了一声,双手攀住他肩膀,脸埋在他颈肩处,眼角有泪滑出,几个月分离,再次重聚,才发现,真很想他。
乔建将她抱起,死命地环抱,两人紧贴着像对连体婴,乔建问,到了?郑幺妹一口咬上他肩头,轻轻地应了声,嗯,乔建突然喘了口粗气,射了出来。
郑幺妹说建,孩子们都想你了,咱不出去了好不好,孩子们舍不得爸爸,又轻轻地说,我也想你,我也舍不得你。
乔建虎躯一震,低头看她,只见她艳红脸颊漾着□,红润嘴唇喘着娇气,半眯眼睛眼睫毛被眼泪打湿,心里柔软成一片,低声一遍遍叫道,媳妇,媳妇,将她抱更紧,下面还未退出又坚硬起来,趁着里面湿润,再一次深深刺入,慢慢抽动起来。
郑幺妹哼哼,捶着他胸膛,娇斥道,你,有完没完。
郑建加快律动,闪着大门牙说,我听了,家里没人。
下面犹如孩子吸吮□一样被紧紧吸吮,里面紧致不像育有三个孩子娘,把乔建舒服想战死在娃他娘身上。
两人大汗淋漓,郑幺妹缩在乔建怀里,说,“回头,给我讲讲这几个月发生事吧,我要听全部,不能只报喜不报忧。”
乔建抱着她软腰,亲吻着她额头,说,“好!”
郑幺妹抬头看向墙上钟表,惊呼,“呀,都十一点了,”今天礼拜四,早上没她课,不过,下午要上两节作文课。
郑幺妹翻身坐起来,开始穿衣裳,瞥见地上乔建那堆连乞丐都嫌弃衣裤,顿觉得胃有些抽搐,踹着一旁云歇雨住后正一脸惬意笑眯眯男人,“赶紧起来,把你那身猪皮拿出去烧了,”又骂,“下次你再脏成这样不许上床,”
乔建一挺身坐了起来,捏了下他媳妇怒红腮帮,嬉皮笑脸道,“这不是紧急情况紧急对待吗?你要是不嫌地上脏,我也能干,”愣愣,又说,“当然,我躺地上也是能,”
郑幺妹红着脸,骂道:“滚,你个流氓,”
乔建大笑,接住挥过来拳头,放在嘴边,吧唧吧唧几下,笑得宠溺,“我傻媳妇哦,书上没说夫妻之间要多说多做多沟通,才能性福美满吗?”
郑幺妹抽过手,懒理他,摸过衣服穿上,边扣扣子边说,“你把屋里拾掇拾掇,我去给你烧水洗洗你这身脏气,”
这时候农村还没有淋浴房,冬天去澡堂子洗,人多、暖和、省事;夏天就下河里洗,方便、天然、省水。
郑幺妹烧了一铁锅热水,倒进大铁盆里,掺了冷水,让乔建在屋里洗,趁他洗澡功夫,将带来物件归类,很容易分,孩子们、她、温岚、乔夏氏,然后没了,乔建是个心比井口粗大老爷们,能记得给他娘和丈母娘带礼物那是他有孝心,还能指望他都能想到?
郑幺妹半跪在地上,嘴角勾着淡淡笑,哼着小曲挺乐呵,乔建在堂屋扑塔扑塔地洗着欢畅,她要帮他搓背,他不让,说三天没洗澡了,灰多,怕恶心到她。
郑幺妹又觉得胃抽搐,说,你现在怕恶心到我,刚才干嘛去了。
乔建用丝瓜瓤子使劲地搓身上灰,咧嘴傻笑说,刚不是欲·火上头嘛,没顾得上。
郑幺妹气呼呼要挠他,乔大个子忙求饶道,媳妇,别,别挠,挠在我身,疼在你心,你放心,我立马将自己洗白,保证晚上给您一个干净、舒适还喷香怀抱。
家教好郑老师在斗嘴耍贫不要脸方面就没赢过厚脸皮乔大个子,免得一会气到自个,只好选择缄默不理。
想想大个子出远门这段时间,叔伯妯娌也没少帮衬自己,不管存啥心,总要领人一份情,便从自己分类里匀出一身衣服给小四婶,她跟自己个头差不多,为了生儿子,已经好久没买新衣服了,选了一双黑色小坡跟皮鞋和一瓶搽脸油给大伯母,她鞋码跟自己一样,又最疼麦麦,经常给三个孩子做饭,上地打药时,也会顺带帮自己家打了,二伯母比她胖,脚比她大,衣服鞋子都没法穿,想想,拿出一瓶粉底霜,二伯母最讲俊,不舍得吃却舍得花钱买衣服和化妆品打扮自己,她虽然总给自己帮倒忙,但,妯娌之间,拉她一个,也不好。
还有富三婶,人热情,对麦麦好不说,还经常往家里送吃,说是给麦麦,可每回分量都足够三个孩子嚼头,农忙时,还让富老三用机动三轮给自家拉麦子呢?她人比自己胖,个头也矮点,夏天衣服穿不上,翻拣一番,将唯一一件羽绒服挑了出来,老实说,有点不舍得,可富三婶不比其他人,要送就送最好。
又从麦麦衣服里匀出一身给乔引,从乔大衣服鞋子里匀出一套给富大,从乔二衣服里匀出两身给富二、富三,从鞋子里匀出两双给秀兰、玉梅,将挑出来放到一旁,剩下全收进柜子里,加上新年时郑剑锋给买,按照农村标准,三个孩子小学毕业前都不用添新衣了。
“媳妇,还有热水没,”乔建在外面问道,“没了,就给我弄点冷水,我冲洗冲洗,”
“有,锅里还捂着一锅呢,我去给你端来,”
临出门时,瞟了眼盆里水,还真是脏,那搓下来灰都成条形,郑幺妹胃抽抽,想着晚上自己也要好好洗洗。
拎了一桶热水、一桶冷水放到铁盆边,对乔建说,“你自己兑兑,我去烧饭,”
拉开门栓,出了房,怕其他人回来,撞见乔建不着衣服样,又把门关上了,用肥皂洗了手,灶里火还没熄,扒拉扒拉,加了木材,加了半大锅水,淘米煮稀饭。
听见院子里有声响,怕孩子们回来,乔建还没洗好澡,添了两根大木材,便跑了出去。
“幺妹,你在家啊,我看你房门关着,还以为你不在家呢?”门外,从地里回来大伯母放下手中挎子,笑着说。
郑幺妹脸一红,转移话题地问,“大嫂,稻子好割了吗?”
“快了,再等两天就能收了,”大伯母说着,打水洗手,准备做饭。
“大嫂,你别做饭了,今天在我们家吃吧,建……”话还没说完,就见乔夏氏拄着拐棍,颠着小脚,呼哧呼哧地小跑着过来,“郑幺妹,青天大白日你关什么门,屋里是不是有人,谁在里面?”见郑幺妹房门紧闭,就要开门进屋硬闯。
捉奸
乔夏氏给沈兰香当了一上午免费保姆,被二伯母留在那儿吃饭,正在哄小孙子玩耍,就见对门王大娘急巴巴地跑过来拉着自己和二伯母叽叽呱呱地说了一通,说看见郑幺妹领了个要饭花子进屋,两小时了,都没见人出来,说幺妹人长漂亮,心善,平日里没少给要饭花子米馍吃,可大媳妇家家将一要饭花子领进家,还是不妥当、欠思量,又说建不在家,家里除了幺妹又没旁人,要饭花子进去这么久没出来,别是出啥事了。
乔夏氏听出来了,这王大娘句句都在暗示她幺妹可能爬墙了,知道王大娘是个惯嘴碎人,喜欢捕风捉影、搬弄是非、挑拨离间、传播谣言,并不信,虽然她不喜郑幺妹,但也知道她不是那样人,反将王大娘大骂了一顿,骂她早上吃了粪,一嘴臭哄哄,骂她胡捏乱造,嘴上没个把门,还说,她再这么造谣生事,早晚要遭报应。
“娘,你干啥啊,”郑幺妹急急地跑了过去,挡在门前,隔开乔夏氏。
“就是,娘,你急火火,这是干嘛啊,也不怕摔了自个,”大伯母忙跑过来拉着乔夏氏。
“大妈,我没说瞎话,我明明就看到要饭进了你们家大门,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随后跟来王大娘喘着气地嚷嚷道。
“桂荣,你瞎说什么,”大伯母皱着眉头,叱责道。
“就是,桂荣姐,你看清楚了,幺妹虽然心善,爱施舍吃给要饭花子,但还不至于将一个大男人领回屋,这可关系到幺妹名节,你别乱说,”二伯母假息事真搅和地搭腔道。
乔小麦放学回来,就听院里吵吵嚷嚷,进院一看,乔奶奶敲着龙头拐杖,气势汹汹,一副硬闯‘天门阵’架势,“郑幺妹,你给我把门打开,”
大伯母架着老太太,一派柴郡主温柔,“娘,你干嘛啊,幺妹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她不能干出那事,”
郑幺妹在拦在身前,大有穆桂英英姿,“娘,你现在不能进,”
“屋里肯定有猫腻,不然,大白天关什么门,”王大娘扯着嗓子咧咧道,一副等着看人捉奸刻薄样。
她早上打水时候确看到一个要饭花子站在乔家大门口,然后郑幺妹来了,给了他几张烙馍,她怕要饭花子要完乔家来她家,便关大门,待她打完水从门缝往外看时,郑幺妹和要饭花子都不见了,只当要饭看见她家没人后,去了下家,也没在意,蒸玩馒头后,想想,不对啊,这要饭走再快也不能眨眼功夫就没了吧。
一时好奇,偷偷进院,看见郑幺妹大门紧闭,屋里有声响传来,虽然声音很小很压抑,但仍能听出里面发生了啥事,她面红耳赤、脸红心跳地退了出来,在屋里转悠了半天,挠心挠肺,跟打了鸡血般,她平素就喜欢闲扯八卦,二伯母跟她算是志同道合,凑到一块就喜欢东家长、西家短,两人都看不惯郑幺妹,认为她真小资假清高,平日没少嘀咕她,这会逮着她屋里藏野男人,还不趁机来个捉奸在床,给大肆宣扬出去,让她没脸在村里呆,看她还清高、自傲不。
“你什么意思?”郑幺妹火了,冲着王大娘急赤白咧道,“我说我屋里藏了野男人?”
“我没说,是你自己不打自招,”王大娘幸灾乐祸,“你屋里要没藏男人,干嘛不敢让大家看,”
本想着看场婆婆亲手捉媳妇奸‘好戏’,不曾想被老太太指着鼻子骂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虽觉得自己平日嘴碎,长编排一些无中生有谣言,但这次却是她实实在在求证过,说啥也不能让别人‘冤屈’了自己。
“这么说,你跟二嫂是来捉奸喽,”郑幺妹嘴角勾着讥嘲笑,冷冷地睇了一眼旁边抱着儿子一脸准备看好戏沈兰香。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屋里没男人,就打开给大家看,”王大娘说。
农村生活太无聊,乔小麦站在一旁听着大人们争吵,大致明白了,感情这王大娘和二伯母是来捉奸,捉还是她家郑幺妹奸,摇摇头,挺无奈样,真不知该说她们什么好,说她们愚昧无知吧,都老大不小,虽然没啥文化,可一个个也算是阅历丰富,别说她娘不会爬墙,就是想爬墙,也不会在自家院里爬墙,等着被抓。
再听听,好像那男人还是个要饭花子,kao,还能再狗血一点不?就她家郑幺妹那心高气傲,**都看不上眼主,能让一要饭花子糟蹋了?虽然她家郑幺妹看起来文弱了一点,可她娇滴滴身躯里住着一个彪悍灵魂,别说是一三餐不济、软弱无能要饭花子,就是换成乔大个子,若真悍起来,也要折条胳膊断条腿,还不定能得逞。
乔小麦想起上世自己初中时被一个叫尚城一个叫朱宇文小流氓纠缠,跟她家郑幺妹哭诉,她家太后单枪匹马去找对方谈判,当然那血腥场面,还不适合她幼小脆弱心灵去旁观,不过,后来再见尚城时,远远,就见他跟悟空翻筋斗云般,‘嗖’一声,消失了,独留她一人在狂风中傻眼,这速度要是参加百米赛跑,家早拿小飞人金牌了。
朱宇文更绝,见他时,他正在护城河边跟一美眉吹牛,估计是刚把到,把自己吹是比成龙还黄飞鸿、比黄飞鸿还方世玉,比方世玉还叶问,比叶问还陈浩南,结果,她走过去,礼貌性地叫了声学长,结果就听扑通一声,人干脆跳进河中,跟鱼一样,三两下就没了影。
后来,从朱宇文弟弟死党马子姐姐男友好友那听到消息,说没真本事,千万别打乔小麦主意,她妈太狠了。
所以,连小流氓都怕郑幺妹怎么可能是善类。
“你还真说着了,我屋里还真就藏了个男人,”就见,她娘怒极反笑,一双勾魂丹凤眼射出阴寒、冷冽杀气。
“她承认了,”王大娘兴奋,二伯母却觉得不妙,被郑幺妹瞪着心里直发毛,“幺妹,你别误会,桂荣姐只是担心你,她看到要饭花子进了咱家院,却没见她出来,怕你被恶人欺负,这才跑去告诉我和娘,”
沈兰香不比王大娘,她到底是读过书,书上说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其实她也不相信幺妹能干出这种事,幺妹高傲惯人,怎可能让自己染上这种恶心事,只是王大娘口口声声说她亲眼看见要饭花子进院,也听了声,肯定里面人正干那事,不会错,说,听见幺妹哭喊着叫救命了,只是周围邻居都上地了,没几人在,还说,幺妹那么漂亮,男人嘛,还不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再说,那人是要饭花子,能睡上幺妹这样尤物,一生也算无憾了。
屋里一阵响动,好似铁桶撞到铁盆声响。
“屋里真有人,”沈兰香叫,内心小小窃喜。
“郑幺妹,你个不要脸浪蹄子,你……”乔夏氏叫道,举着拐棍就要砸郑幺妹,这时,门开了,就见洗白白乔大个子湿着头跑了出来,衣服穿戴整洁,一个箭步窜出来,搂过郑幺妹就喊道,“娘,你干啥啊,凭啥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媳妇,”
“建,你回来啦,”乔夏氏喜。
乔小麦也喜,乔大款回来了,就代表她要开始吃香喝辣生活了,再看一脸惨白王大娘和沈兰香,得,捉奸不成,反而惹来一身骚说就是这二位吧。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王大娘赶紧澄清讨好道。
“建,你也是,在屋里也不吱一声,”沈兰香和稀泥,准备息事宁人。
乔建不理她这茬,只是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说,“我干嘛要吱声,我若早吱声,哪能看到你们真嘴脸,”
“我们怎么了?”沈兰香心虚,“不是说过了吗,是场误会,”
“误会?合着我不在家,你们就是这样‘误会’我媳妇,这样脏水也敢往她身上泼,”忽然,嗓门拔高,怒吼道,“你们良心被狗吃啦,我媳妇这么好人你们也能下狠心地‘误会’和栽赃,亏我媳妇还要把自己新衣服鞋子分给你们,你tmd不配,一群没素质没教养玩意,什么东西,”
别看乔建平时闷不吭声,犯气牛犊子来,除了他媳妇,谁都压不了,管你是谁,天王老子来了也照骂。
王大娘被骂脸都绿了,沈兰香抱着孩子手都直哆嗦,别看两人平日挺横,其实就是吃软怕硬主,被乔建一大老爷们又是她们弟弟指着鼻子一通臭骂,还嘴不是,不还也不是,憋屈着难受。
“娘,走时,我咋跟你说,你对我咋样都行,就是不准难为幺妹,我这才走多久啊,你就这样跟着旁人一起欺负她,幺妹是什么人,你老不清楚啊,她自打嫁进这个家,哪里对您伺候不周到了,你居然这么诬赖她,这是我亲耳听见,亲眼看到,那我没看到没听到呢?还不知怎么欺负她呢?”
乔小麦兴奋,她就欣赏乔建这副护老婆护犊子样,太帅了,太有小言男主潜质了。上世,她也想照着老爸这样找老公,结果,发现,好男人绝种了。
“建,都是你王大娘说,娘和你二嫂是急糊涂了,才……”
“急你就冤枉她,外人几句挑拨话,你就信了,敢把那么大屎盆子往我媳妇头上扣,您还是我娘吗?”乔建搂过郑幺妹,拍着背,小声安抚着,“媳妇,咱们不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媳妇,咱不气,不气啊,”
郑幺妹早在乔建替她出头时,就不气了,不过,却不想轻易息事宁人,她不能白被人糟践,怎么着也得收点回报才是,想想存折上钱,若被婆婆和老二知道,还不惦记着‘借’点过去,乔大个子是愚孝之人,他妈要伸手要话,他保管会给,他虽然因为上次工程提成对老二有所埋怨,但他重感情,若老二遇到困难,他还是会帮忙。
猛地将他推开,凤眸大眼包着泪,郑幺妹说,“乔建,没见过你们这么欺负人,”睫毛一动,两行泪就顺着脸颊流淌着,“娘不给带孩子也就算了,我一人操持,那是我孩子,我就是累死了也甘愿,玉梅、秀兰吃喝在这,娘不说,还让我们拿粮食养着她们,我看在她们是侄女份上,我也认了,二嫂为了省电,不让乔栋他们看电视,我不怪她,只怪咱家没钱,咱们是没钱,也没指望他们富裕能接济咱,她怎么笑话咱两,瞧不起咱两,我都不怨,可她凭什么骂乔栋乔梁是傻大个子,出苦力命,说麦麦是赔钱货,早晚都是泼出去水;娘不喜欢我,我不介意,我爱是你,嫁是你,别人喜不喜欢我,我管不着,可我忍让换来是她们步步践踏,如今还污蔑我养野汉子,妄想捉我奸,这回说啥我也不忍了,”
眼泪漱漱地流,咬着唇,一脸哀伤,万般决然地说,“乔建,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咱两就离婚,我带着三个孩子回娘家,”说完扭身进了屋,狠狠关上门,砰一声。
“幺妹,”乔建心疼啊,自结婚以来,还没见过媳妇这么委屈过呢?再听她声声哭诉,气肺都炸了,好哇好哇,他才走了没几个月,老婆孩子就遭人这么欺负,又听郑幺妹说要离婚,这比挖他心还难受,就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乔小麦恶寒,抖着身子,啧啧啧,她家郑幺妹演起苦情戏来,还真有那么股琼瑶味儿,梨花杏雨,我见优伶,再见乔建那副肉疼、肝疼、肺疼、肾疼纠结样,觉得胃疼。
乔小麦不知道她娘这到底是闹哪出,但却知道他两是不会离婚,想想乔大款早晚要成大款,不能被二伯一家极品缠着,趁着这次机会,让乔大款跟二伯家起间隙也好,于是,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疼嘶哑咧嘴地奔到门边,拍打着木门,撕心裂肺地哭喊道,“妈妈,你跟爸爸离婚,我跟你一起回姥姥家,奶奶不疼我,只疼玉梅姐和秀兰姐,去姑姑家也只带她两去,从没带过我去,奶奶炖鸡也不叫我去吃,只想着把鸡腿留给玉梅姐,二伯母说我小小年龄就一脸短福相,长再狐媚再漂亮,也跟你一样,长大嫁给掂大勺,一辈子吃人宴席剩下菜汤子,玉梅姐欺负我,我默写生字满分,玉梅姐不及格,老师表扬我,罚玉梅姐,玉梅生气把我作业本撕了还吓唬我不准告诉你,还和秀兰姐抢我冰棒和糖吃,我不喜欢这儿,我想姥姥,我想跟姥姥住一起,”仗着人小,童言无忌,别说还真挤出两滴泪哗哗。
乔建抱过小女儿,拍着背部,颤着身子,看着乔夏氏,“娘,幺妹和孩子说是不是真?是不是,”
乔夏氏一哆嗦,心虚地说,“你走之前不是放狠话说不让我帮你带孩子嘛,”其实她也不是不疼麦麦,沈兰香出月子后,她主动要求带麦麦,让麦麦退学在家,被郑幺妹拒绝,于是,她便将对大人气撒到了小孩子身上,以为小孩子不记事,分不清好赖,不曾想这孩子记性这么好,还会学话。
“你这孩子,小小年龄,咋瞎告状呢?我啥时候骂你了,”沈兰香也觉得后怕,抱着儿子,装腔作势地嚷嚷道。
“你闭嘴,”乔建吼道,“娘,我问你,我对你怎样,幺妹对你怎样?”
“你们对我都挺好,挺孝顺,”乔夏氏想像以前一样拿出大家长风范,镇一下这个倔儿子,可对上他泛着寒光眼眸,不敢胡搅蛮缠,这个儿子自出去一趟,回来都变不一样了,气势凶悍。怪吓人。
“我以前觉得你偏心二哥那是你事,我孝敬你那是我事,你到底是我们娘,即便偏心也有个度,可现在看来,是我奢望了,娘,人心都是肉长,你这么偏心,就不怕寒了儿子心,”乔建叹气,倍感无力,“你要是觉得我二哥、二嫂孝敬你,你指望他们养老,以后您就跟他们过得了,我带着幺妹和孩子搬出去住,省着碍你们眼、挡你们道,”
乔夏氏急了,“建,娘错了,娘就是一时糊涂,你别跟娘一般见识,”扯着嗓门,跟屋里郑幺妹道歉道,“幺妹,都是娘错,娘不该听信小人挑拨,娘跟你赔不是,娘也是担心你被坏人欺负,这才急赤白咧地冲你吼,以前是娘不对,娘以后改,娘真改,”
她知道老三是典型媳妇第一,老妈第二,倒不是说他娶了媳妇忘了娘,他心眼实,重感情,讲义气,没花花道子,认准谁,就一门心思地对她好,最护媳妇,平时你说他啥,他都不会跟你急,但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他媳妇半点不是,不然,跟你摔脸子,吵几句都是小事,真急了,就敢跟你断关系。
郑幺妹从屋里出来,一脸冷然,“娘,你改不改我都不稀罕了,你只是我长辈,不是跟我过一辈子枕边人,我敬你是因为你儿子我男人,我孝敬你是因为你是个母亲,你宠谁、偏谁,那是你权利,我不强求,乔建,我只问你一句,这日子你还要不要跟我过下去,”
“要,当然要,”
“好,我只说三条,若你办到,我就一门心思地好好跟你过,若不然,咱两麻溜地离婚,趁我现在年轻,还能给麦麦找个有前途后爹,至少能保证麦麦以后不会像我一样找个掂大勺男人,”郑幺妹气哼哼地说。
“好,只要你不离婚,啥都成,别说三条,就是十条、一百条我都答应,”乔大个子忙承诺。
“第一,以后家里财政我掌管,第二,以后你有啥事都得跟我商量,不能隐瞒、不能背着我干任何我不喜欢事,第三,不管什么情况下,什么人挑拨,你都必须无条件地信任我,不能怀疑对我有一丝一毫怀疑,”
“好,”乔大个子一点都不含糊,连连点头应道。
乔小麦暗叹,幺妹同志很牛啊,驭夫太有一套了。
盖房
经历捉奸一事,乔建心有戚戚,鉴于他立场坚定,幺妹没让他连坐,可也没轻易饶了他。他这媳妇素来面薄,被人叫嚣着捉奸,就算这‘奸夫’是亲夫,还是让她觉得很丢人,一整天都不带搭理他,还让他独守空房了半宿。
之所以是半宿,是因为乔大个子受不了孤枕难眠寂寞,夜半时分,猫着腰、踮着脚将人从西屋给抱了回来,当然其必然结果是一顿挠咬捶打踢摧残。
一番无声但激烈翻云覆雨后,乔建看着被头那排深深牙印,觉得盖房子是迫在眉睫、势在必行大事,以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这房子太老,隔音太差,关紧房门跟自个媳妇做事声音大点五邻四舍都能听得见,孩子大了,想跟孩子妈沟通沟通感情还要多准备几床被子。
一把搂过跟他使小性子闹脾气郑幺妹,乔建小声说,媳妇,明天跟我一起找三哥商量盖房子事。
郑幺妹锤了他一下,疲软无力道,你发什么神经,想一出是一出,过两天就要割稻子了,这会谁有空给你盖房子。
乔建嘿嘿傻笑,说,我这不是心疼你,怕你憋屈吗?摸黑捏上她下巴,亲了亲她嘴,说,总这么咬被子也不是办法啊,我不怕你把被子咬坏了,我就怕你牙疼……嗯,别打,媳妇,疼……我不让你打,你就改咬了,嘶,牙口真好,哎呦呦……媳妇,我错了,别捏了。
郑幺妹照着他腰又狠狠地一掐,咬牙切齿地说,看你还乱说话,看你还乱说话。
乔建呵呵低笑,不说了,不说了,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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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出去之前,乔建只知道他这小舅子能折腾,却不知他多能折腾,出去了之后,才知道他是真能耐啊,原以为这些年他只是在南方倒腾木材、衣服、小电器啥,哪想人家还去过俄罗斯,做过际倒爷。
郑剑锋说,在俄罗斯运气好话,半个月就能挣一辆小轿车钱,一件衬衣倒到俄罗斯价格眨眼就能翻十倍。
听那话,好似那钱跟纸片似朝麻袋里钻,不过钱是好挣,但苦啊,刚开始,俄罗斯海关限制中人过关时携带货物数量,他们每次都是大包小卷地把服装扛过境线,实在扛不了就穿在身上,几乎每人身上都能数出十几件衣服,最猛一次在身上套了四十件,里面是夏天衬衫、短褂,层层叠叠,最外面用冬天大棉袄一裹,整个人包跟种子似,也幸亏是冬天,要不非中暑不可。
后来,郑剑锋一老战友给他们找个几个黑河附近老毛子,专门帮他们运送货物,俄罗斯海关不限制他们家人携带货物数量,雇佣他们价钱也不贵,他们空下人做了分工,剑锋和牟安负责联系货源送上船,嗯,牟安一哥们是老倒爷,跟船长和水手都混成了哥们,他跟船长打了招呼帮忙带货去俄,孙建军和唐爱负责批发和贩卖,牟安长期在内负责送货,其他三人调换着卖货、发货。
春节回来,乔剑锋听说家允许各地彩电价格浮动20%,便托关系分三次购买一万八千台彩电,跟郑建试卖了一段时间,销量哪只是火爆,简直是疯抢,赚头很大,便召回了孙建军和唐爱,四人分两组买进卖出,1986年,受价格管控影响,彩电生产量大滑坡,88政策出台,彩电生产量虽然提升了,可市场一直处于急迫需求状态,所以他们趁机大捞了一笔。
虽说有点对不起家对不起百姓,但倒卖这个又不只他们一家,全倒爷跟蚂蚁似数不胜数,他们不干,别人也干,钱与其被别人赚走,不如揣自己腰包里。
四人在内游窜了大半年,发现很多城市都开始修房建厂铺路搭桥,郑剑锋觉得不久将来建材市场一定很火,便想倒买倒卖建材,因为建材涉及金额太大,不比之前小打小闹,便将成立公司决定提前,在内赚钱或许没俄多,但到底是家门口,想家了抬腿就回了。
孙建军对建材市场不感兴趣,觉得在俄罗斯做倒爷挺好,乔剑锋和唐爱不强求,叫上牟安,几人商量着把钱分了,然后各奔各前程。孙建军拿了钱叫上自己两个小舅子和弟弟又奔向了俄罗斯,狂吻俄罗斯大咪咪妞去了,牟安分了钱趁机回了趟家,家门都没进就直接杀到了北大医学院将追郑昕语斯文学长堵厕所里连恐吓带威胁了一翻后,勾着郑妹妹小蛮腰绕着北医溜达了一圈秀恩爱,宣布自己所有人身份。
乔建想媳妇想家想孩子,郑剑锋便让他先回来,他跟唐爱去做关于建材方面市场调查了。
半个月后,两人回来,闭门大修了两天,第三天叫上了乔建一起去了市政府,出来后,三倒爷成了建材公司三老板,五十万注册资金,让他们在X市建材行业占据了龙头老大地位。
乔建自己当老板了,不忘拉把自己师兄,他跟郑剑锋在外面呆了几个月,长了不少见识,知道富老三手上有不少二三手小包公头,便跟他说,三哥,你手上有人又有钱,干嘛不成立个建筑公司,以后政府改建工程多着呢,有实力有诚信有店铺,人家也敢把大工程交给你。
富老三是农民出身,跟着他哥当起了包工头,刚开始都是他哥接活,再转给他找小包工头干,他们从里面抽些提成和佣金,慢慢有了信誉、名气和声名,认识人也多了,开始接政府和帮人建厂子大工程,于是钱多了,见识面也广了,公司二字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但并不清楚其真正含义,他周围朋友要么是包工头,要么是个体老板,最牛一个就是那个养奶牛建奶牛场挤牛奶卖,撇不开面子投了点钱进去,没指望挣大钱,一来当是帮朋友,二来,自己大小也算个老板。
在他观念里,开公司都是真正大老板,坐在办公室里吆喝别人看牛气人,这开公司当大老板就必须建厂房有办公室有员工,可他工程是流动,那办公室啥根本用不着,这不浪费钱嘛。
乔建听了他话,帮他恶补了一下公司定义,说公司是一种企业组织形式,是指依照法律规定,由股东出资设立以营利为目社团法人。换句话说,公司是按照一定组织形式形成经济实体,一般以赢利为目,从事商业经营活动或某些目而成立组织,以实现投资人利益最大化为使命,通过提供产品或服务换取收入。
见富老三仍是一脸迷惑,便直白了当地说:现在开公司是趋势,想让人信任你,接大工程,就得成立公司,这公司就是门脸,人家得知道我找你干活,你值不值得相信,能不能将工程如期完成,有没有信誉保证,还有资金充足不充足,你当包工头,你有多少钱人家不知道,但成立了公司,人家能从注册资金上可以看出你实力,在政府备了案,就算你跑了,人家也有法律保护,人家不怕你跑,不怕你不按时完成,这样有了保障,自然愿意跟你合作,没大门脸没关系,租个办事处方便接洽生意就成。
富老三一听,明白了,又听乔建已经是建材公司老板,觉得这事靠谱,便拍着大腿说,好,咱开公司,不过,这注册资金得多少。
乔建说:你要是个人投资,注册资本为10万,需一次缴足,我建议你找几个合伙人一起干,一人只需要三万元,注册资金越多证明你实力越强。
富老三说,这事我跟我哥商量商量。
富大哥听了弟弟一番转速后,也认为这事靠谱,不过他手头上现钱不多,只有二十多万现金,而他现在接工程少则十几万,多则几十万,便想着既然开公司,就大干,以后还要接上百万工程,便让富老三再找几个信得过合伙人。
富老三瞄上了乔建,乔建摇头,说,我钱都放在建材公司上了,手上没多少钱,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剑锋有没有兴趣,他比我有钱。
郑剑锋回来也听说了学校扩建事,知道干这个赚钱,但他手下没建筑工人,便没想掺和,听到富老三欲寻合伙人,便爽快地答应了,跟唐爱一合计,一人拿出了十万块做分红股东,想想他其实跟富老三并不熟,便又拿出十万块给乔建入了一股,一来肥水不流外,二来乔建也算是中间人,毕竟投了这么多钱,算不上控股人,但也要知道公司动向吧。
富老三和富大哥一听唐书记二公子加盟他们公司,更觉这事靠谱,要知道X市可不只柳泉镇搞建设和扩建,借了钱,注册了间注册资金高达八十万建筑公司。
乔建不肯占小舅子这么大便宜,便说这钱当自己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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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房子在农村来说是大事,打地基时当家必须在场,所以乔建跟郑剑锋去南方后,郑幺妹便将盖房子五万块钱存了起来,郑守仪和温岚都要上班,抽不出空来忙盖房子事,便想着等儿子或者女婿回来再说,不曾想这一等,便等来了好消息。
镇中学要扩建,马路也跟着扩宽,从东街到西街第一排房子都要拆了修路,原居民给了补偿款统一安排到别住地,这样,郑幺妹娘家就从第二排变成了第一排,温岚大笔一挥便将设计图画了出来,将院子分成两块,前院房子修成上下两层门脸房,可租给别人做生意,也可自己留着当仓库,后院起两层,上下四间房,以后麦麦他们来镇上上学也能住。
乔建和郑幺妹都觉得挺好。
镇中学扩建定在年底招标,明年开春动工,富老三现在还得空,乔建便让他紧着丈母娘家先盖,他家还可以等等,正好乔二伯手上工程结束了,听说乔建家要盖房,便主动过来问要不要帮忙,自己不干人事娘们干龌龊事他也听说了,除了将她关在房里劈头盖脸地骂一顿外,也没法做出啥补偿,他跟乔夏氏一样好面子,就算自己媳妇错,也没有让嫂子跟弟妹道歉道理。
乔建见自己二哥主动问房子事,想想放着自己兄弟不找找旁人,落人口中还不知怎么编排呢,便将盖房事交托给他。
乔小四结婚时,队里有分给乔家一块宅基地,因没钱盖房,只是打了地基,如今听说乔建要盖房,严丽丽也要盖,新宅基地理位置好,靠着村小学,她一直打算着等有钱就向乔夏氏要下新宅基地,盖了房在家里开个小卖铺,卖学生用品和小吃,不说赚大钱吧,至少够零用,能贴补家里。若现在她不盖房,乔夏氏就会将宅基地给三哥,到时候她小卖铺就开不成了,所以现在就是借钱也要把房子盖上。
大伯父见老三老四都要盖房,便随大流一起盖了,大堂哥早到了盖房子说媳妇年龄,若不是乔夏氏一直压着不准分府,这会房子早盖起来搬出去单过了。
乔夏氏其实最疼小四叔,文革时,大伯父带着三个弟弟去要饭,饿极了将小四叔卖给一户没儿子人家当养子,乔夏氏知道后去要孩子,人家不愿意给,小四叔饿怕了,也不愿意回来,乔夏氏跪在那户人家门口两天一夜,人家怕她死在家门口,就把孩子还了回来。
只有失去才知最痛,所以乔夏氏待小四叔多了份愧疚和失而复得珍视,即便这个儿子比不上三个哥哥出息。
小四婶刚来时,乔夏氏因为小四叔对她也是高看一眼,可小四婶不争气,来了几年都没为乔家生下一男半女,便渐渐地将心偏向了二伯母,至少二伯母还生了三个闺女,比她这个不会下蛋母鸡强多了。
可小四婶再挫,小四叔却还是她心头肉,所以大伯父向她讨了几回宅基地地契,她都捏着没给,如今三个儿子一起盖房,乔夏氏自然将新宅基地给了小四叔家,两兄弟和气地将老房子公平分配了,一家一院,还是邻居。
一起盖房没地方住,便商量着先帮小四婶家盖,正房三间瓦房,侧两间厢房,围了个院子,搭了个简易厨房,这新房算是盖成了,因为人多,只用了半个月时间,材料加人工不到五千块,期中两千块钱是借。
乔夏氏知道三儿子这次去南方赚了不少钱,却不知具体数额有多少,总之不少,也知道郑幺妹将家里财政大权把持在手,虽恼恨,却因理亏不敢说她,只背着她骂自己儿子是窝囊废,连个媳妇都压不住,然后话里带话地让乔建这个当哥哥要顾念手足情义,最好帮弟弟把帐还了。
郑幺妹知道后,冷笑着对她说,娘,我才说不帮二哥养女儿,你这会就打量着让我帮你养儿子。
命格
乔建回来了,富三叔便将结干亲事提到了面上,跟郑幺妹要了乔小麦八字,叫上了乔建抱上了乔小麦一起找钱瞎子给挑个吉日办仪式。
纪老四知道后,忙带着纪晓云拎着两瓶酒抄近路赶在富三叔头前进了钱瞎子家,对于结干亲事他一直没死心,可乔建去南方这几个月,富老三也忙不可开交,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一次,来一回住了一天就又回城了,他就是想提也没时间,富三婶是个女人,对乔家那丫头又是真喜欢,跟她说,指定没戏。
他知道富三叔是个干大事挣大钱男人,依他对钱瞎子信任,若钱瞎子说乔家小丫头跟他八字不合,就是再喜欢也不会认,这男人不同于女人,多很理智。
富三叔抱着乔小麦进门时,就见钱瞎子在院里支了个桌子,上面放着两本命格书,纪老四蹲在桌子右侧,他闺女站在桌前。
富老三放下乔小麦,掏了根烟递了过去,“四哥,给晓云批命呢?”
纪老四接过烟,别在耳后,不着痕迹地答,“晓云他舅一个厂同事看上我家晓云,想认她当干闺女,我寻思着这认干亲也要看看八字合不合,便让钱算子给合合,”扫了眼同来乔建和几个孩子,笑着招呼道,“建来了,南方那比咱这富裕吧,这次回来还去吗?这才回来就要修房子,可见去了趟南方是真赚钱了,”
“赚了点,没多少,”乔建虚应道,寻了个凳子跟富三叔两人在钱瞎子左手边坐了下来。
就听钱瞎子一番掐算后,对纪老四说:“廉貞七殺在丑未坐命,晓云这是大富大贵之命,额高、耳圆、眼大、鼻挺、色白,此乃旺夫旺夫旺子旺亲之相,只是这人八字不行,太弱,晓云跟他结干亲,只会带弱晓云福气富气,晓云这命格得找个干生意买卖结干亲,这两个命格一对上,对两人运势都是大旺,”
就见纪老四嘴咧老大,拍了拍纪晓云肩膀笑着说,“晓云,给你钱大爷道声谢谢,”
纪晓云不情不愿地跟钱瞎子道了声谢,连大爷都没叫就跑到她爹身后,她不喜欢钱瞎子,嫌钱瞎子家又脏又乱,被他爹硬拉着过来,却死活不愿进屋,说屋里有味,钱瞎子这才在院子里支了摊陪他两女演了这场戏。
纪老四惯女儿,没觉得她这不礼貌行为有啥不妥,只是轻轻地叱责了一声,大方地掏了两块钱付了算资,瞟了一眼乔小麦和富三叔,笑着说,“既然老钱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明天就回了那人,我们一家就晓云命中带富贵,我们还指着她发家致富呢?断不能让一个命格不合干爹给带累了,”又说,“只是我是村里干部,认识也多为官场之人,这做生意买卖人,认识还真不多,老钱,你经常给人批命,你给看看,那些人中有没有跟我们晓云八字合人,”
乔小麦呲之以鼻,kao,这也太假了吧,做戏成分也太明显了。以为钱瞎子会一番故弄玄虚后,含蓄地点出干爹名字,不料,钱瞎子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不急、不急,这干亲之合讲究一个缘,命格之事,不是人算,乃天批,”
抬眉看向富三叔,问,“老三,我见你印堂发亮,最近是不是好运连连,眉眼带贵,看来是有贵人相助,来年必是富贵再逼人,”
“承二哥吉言,”富三叔乐合不拢嘴,“二哥,你给选个吉日,”指了指麦麦,“我要认干女儿,”
纪老四听后,脸一沉,点了根烟,坐回凳子上闷不吭声地抽着,纪晓云站在她爸身后,恶狠狠地瞪着乔小麦,她恨死乔小麦了,不管她多用功、多努力,默写生字和朗诵课文都比不上乔小麦,乔小麦像是专门跟她做对般,不管干什么都压着她一头,如今还跟她抢干爹。
乔小麦感受到来自纪晓云仇恨目光,还真怨念,她心情立马好了起来,回以甜美一笑,转头看向钱瞎子,甜甜腻腻温温软软地叫了声,“钱伯伯好,”
钱瞎子一愣,他嗜酒如命,一喝就醉,醉了就打媳妇,媳妇跑了,家里乱糟糟,村上了只有看风水合八字时才进他家门,余时根本没人来,左邻右里孩子们也不拿他当长辈看,都跟着后面起哄叫钱瞎子,还用石头砸他,被人这么恭敬叫钱伯伯,似乎是第一次。
看丫头,还真是个可人儿,水汪汪杏仁大眼闪闪盛满笑意,坐在乔建腿上,乖乖巧巧、落落大方,一点怯意和嫌弃意思都没有,不由点头,笑着夸道:“丫头长真俊,不像是农村孩子,倒像是官宦人家小小姐,建,好福气,”
见闺女被夸,乔建乐了,呵呵笑着,习惯性地谦虚道:“哪里哪里,二哥谬赞了,”遂将一张纸条送上,“这是我家闺女生辰八字,烦二哥您给合合看,”
乔小麦惊讶,乔大款还会拽古文?
“好,我给看看,”钱瞎子接过纸条,起初只是淡淡地扫了眼纸上生辰,便拿过命理书开始翻看,边翻边在纸上写着什么,写完后通看了一眼,很是震惊,抬眼问乔建,“这是你家闺女生辰八字,你确定,”
乔建拿过纸条看了一眼,说道,“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钱瞎子低头又将命理书翻了一遍,乔建和富老三见他一脸肃色,也跟着紧张起来,只有纪老四,脸上隐隐压着笑意,只等好戏上场。
钱瞎子冲麦麦招手道,“丫头,你过来点,”
乔小麦过去,钱瞎子闭着眼摸向她脸,额头、眉眼、颧骨、鼻唇、下巴、还有耳廓,“难怪,难怪,果然,果然,”
“二哥,怎么了,”乔建急了。
钱瞎子睁开眼睛,放乔小麦回到乔建怀中,盯着麦麦看了许久,沉吟道:“女娃乃比肩、正官、日主、伤官、壬寅、己酉、壬戌、乙巳之命,”
“这是什么意思?”富老三问,掏了根烟递给乔建。
“甲木日元生于午月,丁火司令,木死之时,且日干甲木坐申金七杀截脚之地,咋看身弱。然喜得时柱甲子比肩助身、正印生身,更喜日、时、年支申子辰三合水之印局生身,使日主由身弱转为身旺,为胜任强大财势耗身有了本钱。再者午火当令司权,伤官旺而财相,更喜丁火、己土同宫,伤官生财有情,年支辰土为偏财,得年干戊土盖头朝元,月柱戊土逢午令又是财星帝旺之地,正是〝财气通门户〞之大富之格。更妙者,申子辰合而不化,即可使日支申金贪合忘克而化敌为友,又可使辰中戊土仍为两戊旺财之根。这四柱,叫印局身旺,偏财得局朝元,且有提纲午火通关。架起了身与财之间桥梁,使得旺身与旺财局紧紧相连,从而成为巨富之命。打我十二岁跟师傅学命格起,至今为止这样巨富命格是第一次遇见,”看向乔小麦,钱瞎子烁光闪闪,似乎很激动。
乔小麦被长长一段繁体文给绕晕了,她虽是博士毕业,可术不专攻,只依稀知道她命格不是败家败财穷命,而大富大贵富命,有点闹不懂钱瞎子意图。
多瞧了他两眼,没看出啥仙风道骨感觉,就是挺普通一农民,普通到扔一堆算子堆里,人家还当他是算命那个。不过,那一番批语倒是挺高深,她没听懂,一时弄不懂钱瞎子是真有本事,还是故弄玄虚,看看桌上几本破旧玄书古籍,倒是有点忽悠人本事。
“伯伯,你好厉害哦,你是不是跟我外公一样,读过很多书,懂得真多,你说这些好深奥哦,我都听不懂,”双手抱拳,乔小麦一脸崇拜,心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都这么恭维你了,你要是敢阻碍我得道升仙,别怪我毁你百年道行。
钱瞎子笑,拍了拍乔小麦头,“丫头,伯伯保你将来大富大贵,吃喝不愁,一生无忧,日后必是万般宠爱于一身,”又对乔建和富老三说,“小富勤劳出,大富天成就,你俩人眼含富,眉带贵,乃富贵相,但仅是中富,如今有她相助,日后必是大富、巨富,这孩子打在娘胎就含金带银,自出生便带福给身边亲人们,”
乔小麦腹诽:算你识相。
脸上笑意不减,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伯伯,”
“钱哥说可是真?我闺女真是这命,”乔建也被一大通文言文绕头晕脑胀,这会听钱瞎子说他闺女能助他发大财,早乐门牙闪闪了。
富老三也高兴,他本是信命之人,被钱瞎子指点了几次迷津之后,对他很是信任,刚见纪老四在这,料想在他来之前,纪老四定是跟钱瞎子说了什么,想着若钱瞎子收了纪老四好处,乱批麦麦命格,他不听就是,晚上他再备上厚礼来听实话,或者到镇上找别算子给批批。
不想,钱瞎子却说了上面一番话,不禁对这钱瞎子又多了两分敬重。
这钱瞎子可不比他,因为不求,所以不惧,这钱瞎子还有个瘸子哥哥,两人均是无儿无女,靠钱瞎子挣点算子钱过活,还指着种地充实粮库呢?
钱瞎子望着两人,但笑不语,半响,说道,“每个人紫微斗数中都有六颗吉星,是为「文曲」、「文昌」、「左辅」、「右弼」、「天魁」和「天銊」,只要落在对地方,必是大富大贵之命,丫头六颗星都在点上。”又伸出三根指头,“三年,最多五年,便可证实我所言不虚,若等不及不妨回想回想这些年发生事,便知我说是不是真,”
不管是真是假,闺女命格被批这么好,乔建都很高兴,“承钱哥吉言,”挠了挠自己闺女齐耳短发,呵呵笑着说,“不是我这当爹夸自个闺女,我这丫头那是百里挑一美人儿,随她妈,跟她姥姥边上被她姥爷抱在膝盖上看着线装书长大,比村上孩子多了股书香气,聪明,没见过这么聪明孩子,我走时还没上学,回来就上了一年级,现在都能自个看小人书了,学校老师都说,我这闺女将来是要上大学,以后准出息,”
乔小麦被自己亲爹没遮没拦一顿猛夸,一点脸红害臊意思都没有,环着她爸脖子,亮着嗓门说,“爸爸,我以后指定好好学习,给您争气,不辜负您和老天对我寄予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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