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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东

_23 香朵儿(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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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三看A.片被富三叔逮个正着,训他训到了一点多,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接着训。
富三跟富大抱怨:“哥,你说我看这个怎么了?老头子至于这么雷霆暴怒嘛,”
乔小麦走进去,帮腔道,“干爸这次做得确实有点过了,不就是看个毛片,三都十八了,是狗也该拉出去配种了,”
富三点头,“就是!麦麦说得对,我都十八了,是狗,乔小麦,”猛地跳起来,大吼一声,“乔小麦,”咬牙切齿地喊道,“我咬死你,”
下一秒嗷的一声飞扑过去。
乔小麦动作迅捷地躲开,“老大,救我,”两人你追我逃,你赶我避,围着富大玩起了丢丢丢手绢。
十六岁的乔小麦已经初具美人姿态,吊带、热裤,将青春性感的身体勾勒的一览无遗,柳腰、丰胸、翘臀、长腿,精致的小脸充满粉嫩的光泽,肤色依旧白皙、细腻,马尾长辫随着跑动而上下左右的摇摆。
身子成熟了,只是这性子却还是这般跳脱。
难道不知男女有别吗?看着跟儿时一般追追打打的两人,富大只觉太阳穴处隐隐作疼,一勾手将围着他转悠的乔小麦拽进怀里,隔绝小三的进攻。
傻样
就乔小麦报什么专业,上哪所大学,在高二分文理班时,就此问题,家里还专门开了个家庭会议。
乔爸的意思是,麦麦不偏科,文理都不错,学文学理都行,当然,在理科当道的时代,如果她愿意,最好报理科。
班主任的意思也希望乔小麦报理科,在家长和老师的观念里,学理科的孩子都聪明,学文科的孩子不能说笨,但没理科孩子聪明就是。
乔妈的意思是,现在服装公司已经具有一定规模,她有意让麦麦接班,而麦麦本人也在服装设计上有着很高的天分,为兴趣学习,用兴趣赚钱,这是大家可望而不可求的事。
小姨从电话里传达了她的看法,跟乔妈想法一致,服装设计对她而言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乔小麦是个懒人,在这个问题上还真没想过,她重生一回,有三个心愿,一是亲人们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二是做米虫,三是找个男人嫁了,而这个心愿的最终目的是做一辈子的米虫,所以,她要报考的专业自然依循三点,1、轻松,2、可以玩,3、有时间找男人。
很显然服装设计是最佳选择,毕竟上世她已经修的博士学位,也算是熟门熟路的老手了。
服装设计跟学文理没什么关系,唯一的准则就是看高考成绩文理综哪个拿的高!
乔小麦恒算了下自己的实力和以后想要过的生活,终于还是选择不用花太多功夫费太大神好拿分的文科。
至于学校,自然是中院,一来她懒,二来她也不想改变太多历史,虽然已经改了很多。不过,事事也不是绝对,Q大美院考专业课时,富大帮她报了名,只说,试试看。
她想也没大碍,就去试了,结果专业课过了,而文化课的录取分数线,对她而言,真的不算难。
于是,她的心有些动摇,虽说中院不错,但里面的男人或者或少的都有些偏执,为艺术现身的偏执,不若Q大,男人多样化,选择性也强,还有,就是中院美女多,竞争也大,Q大相对则少一些。
拿到录取通知书,乔小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富大跟前,非常之恭敬地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大礼,“学长好,”
富大正在看经济学方面的书,对上她这副难得毕恭毕敬的小摸样,有些微愣,看了眼她手中那熟悉的纸张,跟着提了几天的心也放了下来,拍了拍她的脑袋,说,“乖,”
下一秒,乔小麦就挤到他的跟前,勾着他的胳膊,笑的一脸甜腻,“老大,你看现在我也算是你的学妹了,你能不能拨点空出来,给我说说咱们学校的事?”
入戏还挺快,富大合上书,放到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她圈进怀里,“你想听哪方面的?”
“我听说能考上咱们学校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无论是能力还是人品都是非凡卓越,非龙及凤,”
富大扬眉,点了下她的鼻尖,揶揄道,“还真能自夸,”
眼神很温柔,动作很暧昧,不过,被吃豆腐的某麦却没在意,应该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被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我偶然听闻一个传说,说Q大女生一回头,吓倒一排教学楼。Q大女生二回头,山崩地裂水倒流。Q大女生三回头,日月无光鬼神愁。Q大女生四回头,哈雷彗星撞地球。Q大女生五回头,孔雀北飞往回走。Q大女生六回头,乔丹不会打篮球----是这样吗?”
如果是真的,她不就是天鹅落进了蛤蟆池,众星捧月,鹤立鸡群,美女和巫婆?哇嘎嘎,到时候美男芸芸,她就是三千佳丽,按天翻牌了。
富大对上她一双晶晶亮的眼眸,想了想,说,“还好吧,”
还好?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Q大的女生都还好,突然想起老大对他先前几任女友的评价,大多都是还好,不禁有些沮丧。
富大误会了,以为丫头是在为自己也将成为其中一员而难过,虽然她现在不能临阵脱,但还是希望她能笑着面对,遂安抚道,“就算是真的,你的到来也会让传说变为传说,”
很显然,这句针对性的恭维话愉悦了某人,摸了摸自己的脸,乔小麦乐呵呵地说,“是嘛,哈哈,真的啊,嘿嘿,”
看着这样的丫头,富大心里莫名地就有一种冲动,想将她拉进怀里,吻上她嫣红的小嘴,不过,到底不是十几岁的冲动少年,所以,目前情况下,他能做的只有,抬起手,狠狠地掐了下她的脸颊,手感没有以前肉niu了,不过,也因为这样,容颜也越发精致漂亮起来,是的,漂亮的让他再也移不开眼了。
女人啊,无论大小都喜欢听人夸她漂亮,富大嘴角上扬,点了下她的笑颜,说,“傻样,”
声音不大,却也因此柔软的深入人心,像一片羽毛轻划过乔小麦的心头,痒痒的,让她有种柔肠百转、甜蜜深情的感觉,嗯,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怎么的,乔小麦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小会议室,他们仅差一咪咪就,就----
摇摇头,乱想什么呢?他可是老大,大干哥哥啊,他们要那个,那个,不就是?***了吗?
咦,抖了□子,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未来的Q大校花小姐,在想什么呢?”
再看富大,又恢复了方才那调侃戏谑的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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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麦被Q大美院录取,着实让不少人小吃了一惊,倒不是被Q大唬住了,顶着天才之名流荡了几年,她的实力大家多少还是知道的,只是Q大美院啊,平均两千人中才录取一个的概率,居然被她撞上了,不得不说她是上帝的宠儿。
富三则被Q大建筑系录取,而乔大、富大则被选作交换生,免费去国外留学一年。
时隔三年,乔富两家又是四喜临门,让已经褪去地主豪绅的土气匪气氓气只留其霸气豪气贵气并跻身为A市商界名流的乔爸再次不淡定起来,直嚷嚷着要大摆宴席宴请所有亲朋好友,谁劝都听不进去。
乔小麦窝在沙发里,手里捧着个果盘,双腿交叉,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吃的是津津有味,看的是入迷三分,听完了她爸的壮志豪言后,含糊不清地说,“这事你跟太后商量吧,太后若点头,我没意见。”
乔爸笑的有些谄媚,“这宴席你是主角,你若点头,你妈指定同意。”
乔小麦歪头看了她爸一眼,笑露玉齿,很干脆地说,“我也不同意,”
乔爸急了,“宝贝,你大哥二哥考大学时,家里就没办,亲朋好友都有意见了,这回再不办,不太好吧,你说呢?老二,”
乔梁正在看机械书,头都没抬地应了声,“嗯,”
他考上军校时,正逢乔小麦参加国家级美术比赛和家里食品厂扩建,就连开学报到,都是他自个一个人去的。
可以说,作为老二的他已经被忽视很久了,忽视着忽视着就习惯了。
乔小麦捏着娇艳欲滴的草莓,吃的双唇艳红,“大哥二哥都不办,我这个做妹妹的办,这不太好吧,哥哥们会觉得你很偏心,从而对我这个小妹敌视起来,为了你的面子,让我们兄妹你们父子失和,委实不划算啊,”
“瞎说,你哥哥们才不会这么小心眼呢?他们疼你还来不及呢?你看你考上大学,他们比你还开心,你大哥一听说你被Q大录取,还不是放下工作赶了回来,”
为了公司的发展,这三年来,富大和乔大放假都是轮流回家,今年能一起回来,还是托乔小麦的福。
“大哥二哥回来一趟多不容易啊,如果被一群乱七八糟的亲戚耽误了我们一家五口的天伦之乐,老爸,你觉得老妈会怎么对付他们,又会怎样对付你?”乔小麦笑的有多甜,乔爸就觉得有多冷,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爸,难道你忘了被我们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围追堵截的日子?”
乔爸也很怕那段时光再现,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都来得差不多了,能帮得也帮了,不能帮的再来也是一句话,不好意思啊,”
看来老爸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乔小麦叹气道,“爸,做人要低调,做大款更要低调。”
乔爸笑答:“我一向是低调做人,这次,就容我高调一回吧,我乔建国十六岁的女儿考上Q大美院,必须得大摆宴席,让大家都知道知道。”
乔栋从浴室出来,身材高挑,样貌俊逸明朗,头发微湿,黑色的短碎发凌乱却性感十足,用手拨了下自己的头发,在乔小麦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从她手中的水果盘子里捏了片苹果塞进嘴里,说:“爸,宴请宾客我不反对,但礼金必须得收。”
乔爸怒,吹胡子瞪眼道:“你掉钱眼里了,一张嘴,就是钱钱钱的,钱是你爹啊。”
乔栋耸肩,又捏了个草莓塞嘴里,“这点没得商量,否则我拒绝参加。”
乔栋、富大在B市的房地产上尝到甜头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不仅创办了属于自己的公司,而且干的还相当不错,历经三年的磨砺,他已经成了一个成功的商人,而且还是个非常懂得敛财,不放过一切机会敛财,尽一切可能地为自己创造最大收益的抠门商人。
这点来说,他比他爹做的成功,类似于办酒席不收礼的这种损己利人的行为,他是不会同流合污的。
老爸被儿子威胁,乔爸心里很不是滋味,火更大了,指着翅膀长硬了的大儿子气呼呼地说:“不来就不来,老子不信,没了你这宴席还办不成了。”
乔小麦嚼着草莓,帮理不帮亲道,“爸,礼金必须收,不然,我也拒绝参加。”
乔爸看了眼自己漂亮的心肝小宝贝,立马从暴怒的狮子划为温柔的绵羊,乐呵呵地笑着说:收,肯定收,必须收。
乔栋嘴角抽搐:----
爸,你还真的很偏心。
发火(有加内容)
  乔奶奶这两年的身子大不如前,冬天怕冷,夏天怕热,经常不是头痛、腿痛就是全身都痛,人老了,反倒越发的怕死,大约是觉得孩子们都出息了,她苦日子才熬到头,好日子还没过够,所以格外的顾惜自己的身子,稍稍觉得哪里不适,便敲锣打鼓地让儿子们带她去医院检查。
  
  沈兰香这两年对老太太热络、孝敬是想通过老太太从老三老大家谋点什么,如今档口二期工程乔爸把一半工程都交托给了二伯父,二伯父给她算了一笔账,这一场工程下,里里外外挣的钱够给儿子娶几个媳妇的了,这么一来,老太太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再看老太太这惜命的样子,没个十年八年是入不了土的,这小毛小病的医药费她还出得起,若真有一天,跟邻居老太太似的瘫痪在床,岂非麻烦大了,于是话里明里暗里重提过继之事。
  
  老太太也不稀得让她养,这么多年了,二伯母一如既往的抠门,冬天不开暖气,夏天不开空调,要不是老二和老四家就在一个小区,老太太都不愿进她家的门。
  
  不愿养更好,省的以后张罗她家那些破事,借着沈兰香的话头,老太太也把赡养的义务敲定了,三个儿子,每家四个月,老太太有自由选择这四个月去谁家过的权利。
  
  对于小儿子,老太太是打心眼里疼爱,什么都替他想,什么都替他省,入夏去老三家,空调长期开放,过冬去老大家,逢年过节的,在老大家、老四家收到的孝敬,会在春暖花开、秋高气爽之际跟着她一起回小四家。
  
  当然,没人在意她这点孝敬,只除了沈兰香,可她现在再没资格说什么,因为只要她一冒酸气,老太太就阴阳怪调地拿那过继的事堵她的嘴,说,你出伏了,以后我老婆子是死是活不用你管,你们呢?有事没事也别来烦我老婆子!
  
  小学一放假,乔奶奶便张罗着去城里避暑,乔昱非现在大了,知道城里比县里好玩,每每老太太来城里时,他都会闹着跟过来,老太太最疼这小孙子,自然愿意带着,沈兰香知道现在自己是被老太太彻底的厌恶和抛弃了,可老太太还是喜欢孙子的,于是,得知老太太要去市里,忙将自己的猴儿子拽到老太太跟前,说,娘,反正放暑假了,让涵涵跟非非一起去玩玩吧!
  
  乔睿涵自是乐意,老太太也不能说不带,没道理都是孙子,只带小的,不带大的吧,再说她厌恶儿媳妇,却还是很喜欢大孙子的。
  
  乔秀兰为了面子,死活不愿复读,乔二伯没法,只好求乔大伯托人,让她上了位于A市郊区的一所普通高中,今年高考,意料之内,她落榜了,被沈兰香唠叨了好几天,耳朵都起了老茧。
  
  听闻奶奶要带弟弟去三叔家,也收拾东西说要去姑姑家住几天,她可不想留在家里帮她妈看档口当小贩,女儿大了,脾气和惰性见涨,沈兰香管不住她,骂骂咧咧了两句,便也随她去了。
  
  这姐姐、弟弟都去城里了,玉梅和乔引自然不愿在家里呆着,换洗衣服都不拿,便跟着来了,说是去姑姑家,可乔尙玲、乔尙香都要上班,哪有时间照顾她们,乔尙玲、乔尙香生的都是儿子,对乔秀兰和乔玉梅两个连吃带拿的表姐表妹不甚热络,于是三人在姑姑那只呆了一天,一人得了二百块钱,便直奔乔小麦家去了,秀兰为偷钱的事恼上了乔小麦和郑幺妹,再加上这几年又被乔小麦事事压着一头,对她怨气颇重,这几年都不爱搭理她俩,不搭理的意思是,见面不叫人,可该吃吃,该拿拿,能占的便宜,一点都不拉,这次上门人家就说了,是来看奶奶的。
  
  老太太在那顶着,谁能说啥,只能把家里值钱东西都收好,免得把人孩子带坏。
  
  这三叔家空调吹着,冷饮吃着,电视看着,几个孩子来了就不肯走了,跟度假似的,什么都不用干,还有人伺候着。
  
  因为家里孩子多,所以乔大款在买房时,都是按最大面积买的,可这个时代的房子,都是房间大客厅小的那种,这一帮子人挤进来,连个落脚的空都没有。
  
  乔妈嫌烦,白天在公司忙,晚上不过晚不回家。
  
  乔爸嫌吵,白天躲公司里,晚上去应酬,媳妇啥时候回家,他啥时候回家。
  
  乔栋不知道跟富大忙啥呢?回来到现在没在家好好呆过,乔梁跟几个哥们每天都出去叙旧,只苦了乔小麦一人,要留守在家忍受这帮闯入者的荼毒。
  
  “小麦姐,我要吃西瓜,”乔昱非一身水一头汗地从外面跑进来,进门就喊。
  
  “冰箱里,自己拿,”电视里正在热播还珠格格,乔小麦有一眼没一眼地跟着看着,紫薇在幽幽谷出神,尔康策马奔腾来找,两人相拥,说了一大堆肉麻兮兮的话,乔秀兰被感动的直抽抽。
  
  A市的夏天跟烤火炉似的,乔小麦不愿在家呆着,可又不想出门。
  
  “麦麦啊,你爸什么时候回来,”问话的是个老汉,皮肤炯黑,面色灰沉,额头又黑又亮,闪闪发光,好像涂上了一层油,白发苍苍不见几丝黑发,身上穿着一件灰不灰、黄不黄的短打衫,下面的裤腿卷过膝盖,毛茸茸的小腿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筋疙瘩,一副老农的装扮衬的脚上的那双锃亮的皮鞋越发的锃亮。
  
  “刚打电话说在路上了,估计一会就到了吧,”乔小麦起身帮老汉添了水,又招呼老汉边上的一男一女吃西瓜。
  
  老汉是乔奶奶的亲四弟,也就是她的四舅公,乔奶奶兄弟姊妹八个,死的死,远嫁的远嫁,如今就剩四舅公和乔奶奶两人了,四舅公住四十里外的大杜楼,文化大革命时,乔爷爷被迫害去世,乔奶奶孤儿寡母,一时间没了依靠,想起她最疼爱的弟弟,便带着老二、小四上门,请弟弟帮扶一把,度过难关,可四舅公怕被连累,连门都没给开,被自己的亲人如此对待,乔奶奶怒极攻心,晕倒在四舅公门口,四舅公连口水都没敢让人送碗出来,后来乔奶奶在路人和二伯父的搀扶下,回到乔家村,对亲弟弟寒了心,从此,两家就断了来往。
  
  后来得知大伯父是县里领导,四舅公便借着二堂哥的婚礼,带着贺礼上来认姐攀亲,抱着乔奶奶的大腿,跪地哭喊道,对不起,二姐。
  
  说当年你带孩子去家时,我去后山砍柴了,把你们堵在门外,是我婆娘的主意,后来我听邻居说了,大为恼火,把婆娘好一通打骂,我还舀了米、面想给你们送来,可那婆娘抱着我的腿不让我来,还威胁我说,若是我来,就把孩子们都带走,再不跟我过了,大姐,这些年我心里也不好过啊。
  
  一把年龄哭的眼泪、鼻涕一把流的,看着都恶心,还说,自己也没几年活头了,就想趁还有日子想求姐姐原谅,死后,下了地下,也有脸见爹娘兄弟姐妹们。
  
  乔奶奶虽然恨他当初那般待自己,可,人老了,越发顾念骨肉亲情,见他哭成这样,也着实可怜,更多的是,她二孙子大喜日子,他哭的跟奔丧似的,太让人闹心了,于是答应恢复邦交。
  
  之后,逢年过节两家也开始走动,过年时四舅公那边的表叔表姑们带上节礼过来孝敬乔奶奶,第二天,乔爸他们便买上等同分量和质量的礼品送过去,仅此而已。
  
  四舅公今天带来的一男一女,是他的孙子和孙女,孙子夏丹亮是专科审计专业毕业,今年毕业摊分配,四舅公便想着让已经是市规划局副局长乔大伯帮忙给分配个好点的单位。
  
  大伯父在乔爸的暗中操作下从县里调进了市里,做市规划局副局长,帮忙安排工作这事,还是有能力办到的,便应了下来,不想,四舅公张口就说要让孙子去税务局,说那待遇好,有油水。
  
  大伯父到底是大伯父,问明了表哥的专业后,说,他是统计专业毕业,只能干统计的工作。
  
  统计工作又繁琐又复杂,表哥撑着干了半个月后,再没给任何人打一声招呼的情况下,就走了,大伯父气极,当即放话说,所有亲戚再不许上他那求工作。
  
  可四舅公不知道这个中的情况,认为他孙子是大学生,有能耐,还说让表哥去干统计,是大材小用,非要大伯父再重新给找一份工作不可,而表哥在外面转了一圈,发现统计工作虽然乏味,但至少是份体面的正当职业,想求大伯父让他回来,当然能换一份更好的工作,那是再好不过了。
  
  再说表姐,职高会计毕业,四舅公求着乔奶奶让她去乔妈的服装公司上班,还说,会计这活是管钱的,最好是用自家人,不然钱被人拐跑了,后悔都来不及。
  
  乔奶奶对这个倒是有点上心,她知道服装公司很赚钱,但不知道有多赚钱,最近看了不少电视,也晓得内线是什么意思,于是死活逼着乔妈让表姐去服装厂当会计。
  
  服装公司的会计很多,负责的区域也不一样,表姐没有经验,乔妈让一个老会计带她一段时间,可表姐在老会计后面学了一个月,居然连做账对账都不会。
  
  表姐去时,乔妈就放话了,她那不养闲人,一个月试用期不过,立马走人。
  
  四舅公则怪乔妈不顾念他的面子,打他脸子,还说他孙女有能力,是那老会计怕教会了徒弟,自己丢了饭碗,故意刁难她孙女,一句话,他今天来,是替孙子孙女抱不平来着。
  
  乔小麦确是知道的,那老会计是她姥姥介绍的,是一个相当有经验的老会计,也就是看着姥姥的面子,才过来帮她妈的。
  
  当然老会计也的确非常铁面无私,老妈把表姐交给她带,也是打着让表姐知难而退的意思,不过,若表姐真的专业过硬,学习能力够强,也不会被PASS掉。
  
  “小麦姐,家里没可乐了,”乔睿涵趴在冰箱前喊道,要知道,他才吃了两根四个圈喝了一瓶可乐。
  
  乔小麦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递给他,“楼下小卖铺,你应该比我熟,”
  
  乔睿涵接过钱,屁颠颠地跑出了门。
  
  “麦麦,冰箱都快空了,你跟涵涵一起下去买点吃的上来吧,表姐表哥都在,总不好只给他们喝白开水吧,”乔秀兰冲表哥表姐笑笑,声音温软地对乔小麦说,摆出一副懂礼貌的慈姐摸样,如若她现在不是喝着果汁,吃着瓜子,翘着大腿,躺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视,也许会更有说服力。
  
  在乔小麦充耳不闻,表哥表姐连声说不用麻烦后,乔秀兰一改方才的慈善摸样,凶巴巴地喊道,“乔小麦,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见,”
  
  “听见了,”乔小麦用勺子挖着西瓜,淡淡地应了声。因为种种原因,她对这个堂姐非常之不感冒,所以两人关系只比陌生人多了份熟悉感,看着一地的瓜子皮,某麦皱着眉头,对堂姐秀兰越发厌烦。
  
  “听见了还不快去,”一副命令的口吻理所当然道,“有你这么招待客人的嘛,懂不懂礼貌,小心回头我告诉三叔,说你怠慢客人,”
  
  乔小麦看着电视,眼神都不带斜瞟地说,“秀兰姐,你在这里教训我的功夫都可以跑到楼下超市将东西买来了,”
  
  “乔小麦,你这什么态度,我可是来你们家做客的,”乔秀兰怒,低吼道。
  
  “没人说你不是啊,”乔小麦慢悠悠地说。
  
  “我不是来给你家当佣人的,”
  
  “没人说你是啊,”你这样的佣人谁敢请啊,不怕家里如蝗虫过境啊。
  
  乔秀兰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乔小麦面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道,“乔小麦,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嘛,你有没有礼貌,有没有礼貌啊,”说着,伸手就要来戳乔小麦。
  
  “我奉劝你最好别碰到我,”乔小麦斜睨了她一眼,冷声警告道。
  
  乔秀兰一愣,当真不敢对她放肆,只是气哼哼道,“你若不欢迎我们,大可直说,我们走就是,大可不必摆出这副不耐烦的摸样,”
  
  乔小麦莞尔,“出门右拐就是楼梯,秀兰姐你认识路,我就不送了,”
  
  “乔小麦,你什么意思?居然敢撵我,”乔秀兰叫嚣着。
  
  “你这个客人做的比我这个主人都嚣张,我不觉得在我家,我的地盘上,我要受你这个外来人的气,”
  
  “你,”乔秀兰气急,这时,乔玉梅从屋里出来,手上拿了件草绿色吊带长裙,“麦麦,这裙子我穿着很好看吧,借我穿两天,”
  
  乔小麦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乱翻她的东西,而玉梅似乎最喜欢干的就是翻她的衣柜,穿她的衣服,从沙发上站起来,乔小麦皱着眉头向自己房间走去,果然,衣柜大开,床上铺满了几件试穿过或者还没来及试穿的衣服。
  
  深呼一口气,扭头,乔小麦一字一字地说,“乔玉梅,我最后再说一遍,不要乱翻我的东西,”
  
  玉梅和秀兰不愧是两姐妹,不仅容貌相似外,品德和本性也很相似,只是没她姐显的硬气,就拿衣服来说,若是秀兰,会直接穿上身,你不问,就是她的,你问了,穿脏了就还给你,而玉梅,在这点上,比她姐自觉,至少在试穿合适后会告知你一声。
  
  “你那么多衣服,借我一件穿穿,怎么了?”乔玉梅嘟囔道。
  
  “不借,”走过去,从她手里抢过裙子,丢到床上,将柜门关上,将房门锁上。
  
  “奶奶,你看麦麦,她那么多衣服,我穿一件怎么了,”玉梅跑乔奶奶跟前撒娇道。
  
  “麦麦,”乔奶奶喊道,“玉梅是你姐姐,她来时没带衣服,你有适合的借她穿一件就是,”
  
  “一件衣服?”乔小麦冷哼,“奶奶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她把我的屋子翻成什么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遭小偷了呢?”对于自家奶奶,乔小麦还是很有尊老精神的,虽然这个奶奶
真的很偏心。
  
  “我只是试试合不合穿,又没说都要,”玉梅嗫嚅。
  
  “你经我同意了嘛,就翻我柜子,穿我衣服,勿以恶小而为之,不问自取就是盗,你比我大两岁,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玉梅被呛的毫无还嘴之力,论嘴上功夫,她从来都不是这个堂妹的对手,可这次来,她们并没带换洗衣物,因为她妈说了,你三婶是开服装公司的,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衣服,你们这次去,记着多问她要几身,留着开学时穿,而三婶也确实在来的第二天一人送了她们两身衣服,可她还是觉得麦麦的衣服好看。
  
  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姐和乔奶奶。
  
  “姐妹间互穿几件衣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乔奶奶当和事佬劝说道,虽然她也不喜欢玉梅那乱翻人东西的毛病,可有亲戚在,总不好让人看笑话吧。
  
  乔小麦转身向浴室走去,拿出几件衣服,丢在地上,一字一顿地说,“这两天她们穿的都是我的衣服,可洗过吗?管穿不管洗,我没那么大度,客人做到你们这份,主人做到我这份,还真是不多见,”被当小保姆使唤了几天,是个人都会有脾气,更何况她脾气还真称不上好,只是先前懒的跟她们计较,
  
  “不就是几件破衣服,至于这么小题大做、上纲上线嘛,穿你几件衣服怎么了?也就是你们家,小气鬼、铁公鸡、一毛不拔,要是那服装公司是我们家的,别说几件旧衣服,就是新衣服,你想要几件拿几件,不用借,直接拿去穿,”秀兰新仇旧恨一起算,恶声恶气地道,“哼,越有钱的人越小气,你们不待见我,我还不乐意在你这呆了呢?”她跟她妈一样,本性善忘,就是将自己的过错淡化,然后忽略、忘却,然后无限地放大别人的错误。
  
  乔睿涵出门时,门并未关严,门打开,只见乔爸一脸铁青地站在门口,“不爱呆就滚,不爱来以后就别来,瞎屁不知的玩意,连非非都不如。”他对这个侄女实在是失望透了,十九岁的大姑娘,来看奶奶居然两手空空,进门叫了声‘奶奶’和‘三叔’后,就直奔厨房,出来后左手一瓶可口可乐,右手一根四个圈,朝沙发上一歪,将一旁的‘三婶’和‘堂妹’直接忽略掉。
  
  在他家窝了几天,不帮忙干点家务不说,连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都不洗,他也很是恼火,可因为顾念她女孩脸面,一直压着火没发。
  
  今天算是攒一起了,好么,吃他们家的、穿他们家的,居然还恬不知耻地骂他们是小气鬼、铁公鸡、一毛不拔,真是狼心狗肺的玩意,跟她娘一样,不值得可怜、同情。
  
  乔秀兰被乔爸吼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后,就见乔爸怒气沉沉怒目横生一副黑煞神的摸样立在自己跟前,“三,三叔,”
  
  “我当不起你这声三叔,不是不爱在我家呆着嘛,走走走,赶紧走,”乔爸挥着手像赶苍蝇似的,一脸嫌恶。
  
  乔秀兰见三叔发火,面色惨白,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习惯性地为自己辩解道,“又不是我的错,是麦麦她,是她……”
  
  “麦麦怎么了?”眼睛一瞪,乔爸瞥了一眼地上的脏衣服,声色俱厉道,“你们没经她的允许翻她的衣柜,拿她的东西,穿她的衣服,穿脏了朝角落里一塞,这难道还是她的不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来家里做客,连声三婶都不知道叫,你的礼貌修养哪里去了,你们老师没教过你们见了长辈要叫人要问好吗?大仰八叉地往那一坐,吃着、喝着吆喝着,你还弄的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什么玩意?不爱呆就别呆,没人请你来,成天拉拉着一张脸给谁看呢?你三婶这么忙,都不忘给你们置办衣裳,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末了,我们还成了小气鬼、铁公鸡、一毛不拔?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们……滚滚滚,都给我滚,”
  
  乔秀兰到底是女孩,在乔爸当着外人的面指着鼻子的一顿雷霆怒吼骂下,面子里子都失了,饶是她脸皮再厚,也没脸在这呆下去,捂着嘴,哭的淅沥哗啦的夺门而出。
  
  乔小麦也惊呆了,乔爸是兄弟四人中性子最耿直,脾气最火暴的一个,可也是该粗时粗该细时细,虽看不惯秀兰玉梅两姐妹的某些行为,但从未当面斥责过她们,更别说发火了,今天这一顿训斥,算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秀兰堂姐留。
  
  麦妞抠了抠被最后那个‘滚’字震得生疼的耳膜,看来他爸是真生气了。
  
  “老三,”乔奶奶反应过来,一声怒喝,“你吃火药了,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嘛,”扶着沙发把手站起来,拄着小拐棍,‘蹬蹬’地朝儿子走来,“孩子们拌嘴叨哝的气话,你能当真吗?”对一旁发呆、发傻的玉梅说,“去看看你大姐,别出事了,”
  
  “哦,”玉梅愣愣地应了声,紧跟着就追出去。
  
  “小孩子拌嘴的气话?她们要是心里没存这心思,嘴上能这么说,”乔爸将手中的黑色公文包朝沙发上一丢,火气不散反涨道,“我当他们是兄弟、是亲人,他们当我是冤大头、是二百五,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
  
  乔奶奶一看这阵仗,似乎三儿子这通火不单单是因为秀兰,还跟其他儿子有关,她有心想问个清楚,可,自己弟弟还在这呢?还是那句话,家丑不可外扬!
  
  遂扯了扯儿子的胳膊,提醒道,“你四舅在这等你好久了,”
  
  乔爸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倒也爽快,“四舅,来时我跟大哥通过电话了,亮子这事,他不能管,也管不了,早先离职时,亮子没走正规渠道,是擅自离开工作岗位,给原单位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影响相当恶劣,名单已经进了市人事局黑名单,终身不能进国企单位任职,英子这事,幺妹说了,回去可以,但只能去工厂从工人做起,”
  
  终身不能进国企单位任职,在这个时代就意味着他前途尽毁,表哥血色全无,瘫倒在沙发上,一脸茫然,他也是刚出校门的孩子,很多事情还处于懵懂状态,哪里知道他当初的一时任性一走了之,会造成今日的前途尽毁,难怪他几次三番去单位转档案转关系,都被告知不能转。
  
  这孙女和孙子,自然是孙子重要。四舅公见孙子这失神落魄的样,又见乔爸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多半是信了他的话,急的要死,也气的要死,他不怪自己孙子没能耐,反怪乔大伯心眼坏,没把他这个舅舅放在眼里,给他孙儿安排了那么个破工作,现在还连累他孙儿前途尽毁,可这个时候,他能求的也只有这个姐姐,踉跄几步跑过来,捉着乔奶奶的手,就是一番哀声苦求,总结其中心思想就是,二姐,求求您看在姐弟的份上,救救我家亮子,他还年轻,前途尽毁,让他以后怎么做人。
  
  老太太也是左右为难,听儿子这意思,这事挺棘手的,若是老大帮忙了,会影响他工作,可老大若不帮,孩子的前途就毁了,这儿子和弟弟的孙子之间,她自然会选择前者,不过,弟弟这般苦苦哀求,她总不能袖手旁观吧,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老三,再问问你大哥,这事就真没办法挽救了?”
  
  乔爸走到电话前,按了一组数字,装模作样地问了几句话,挂了电话后,说,“大哥说,他想法托人将亮子的档案要回来,黑底给消了,至于工作的事,只能等这事淡了再说,”
  
  乔小麦暗笑,典型的官方回答。
  
  四舅公长吁一口气,对已经恢复血色的表哥说,“事情解决了,好了好了,”又说,“还不快谢谢你四表叔,”
  
  表哥说了声谢谢表叔,一脸苦色,档案解决了,可工作,心里后悔莫及,那份工作再枯燥,也是国家公务员啊,哎,无论哪个年代,国家公务员都比私企白领有面子有身份有地位。
  
  孙子的事情解决后,四舅公又想起孙女的事,“建国,我家英子好歹是会计专业毕业,文凭也是很高的,怎么能去做女工呢?她要是想做女工,还去你那干嘛,哪找不到一个工厂上班!”
  
  乔爸喝着乖乖女儿倒给他的冰冻果汁,本来压下的火儿又被这拎不清的四舅给撩了起来,“会计专业毕业?哪个大学毕业的?你知道幺妹他们公司的会计师都是什么学校毕业的么?最差的也是上海财大的,我倒是想让英子去呢?可英子去了一个月,连个日流水帐都做不好,更何况那种金额较大的项目帐,”
  
  四舅公和英表姐被他不给面子的点评闹红了脸,英表姐低着头不做声,四舅公眼巴巴地望着乔奶奶,老太太的小阴谋还等着英子帮忙实现了,忙帮腔道,“大学生怎么了?上过大学就说明她能耐了,你和你媳妇也没上过大学,不也做了大老板,我看你们这波人里,也没几个上大学的,”
  
  “娘,这能比嘛,根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又说,“四舅,服装公司是我媳妇的,我没权干涉,她管理那么大的公司,有自己定的规矩,若是为英子破例,以后她还怎么服众,这事就这么着了,英子要愿意,就回到公司,从基层做起,幺妹这人比较重贤能之人,英子要真有本事,早晚会被提拔上去的,您要是觉得让英子做女工是大材小用了,大可让她去别的公司,四舅、娘,我累了,我先回屋休息一会,麦麦,一会让你兰姨多买些菜,留舅公和表哥表姐在家里吃饭,”乔爸交待完后,便拿着公文包回房了。
  
  “建国,建国,”乔奶奶在后面喊着。
  
  四舅公脸黑的吓人,口气十分恶劣地喊道,“亮子、英子,我们走了,”
  
  “吃了饭再走吧!”乔奶奶挽留道。
  
  “吃饭?现如今我哪还有脸在这吃饭啊,我又以什么身份留在这吃饭啊,”四舅公阴阳怪调地说,“外甥成了大款,老舅成了乞丐,我就是再穷也不差这顿饭,老话说的不错啊,这人只要一有钱,就变得六亲不认起来,原我还觉得建国一挺豪气义气的人,哎,都是钱闹的啊,得了,得了,二姐,就当我从没来过,你现在也是有福之人,儿女们都这么有出息,待你也孝敬,狗娃为你感到高兴,以后到了地下,见了爹娘,也算有个交代了,”摆摆手,吆喝起孙女孙子向门外走。
  
  狗娃,这个名字多亲切啊,乔奶奶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带弟弟去溪边洗衣捉鱼去后山拣柴放牛的场景……一时间老泪纵横,这是她最疼的小弟啊,虽然他当年做的事挺让她寒心,可他依旧是她最疼的小弟,是爹娘最宠最记挂的儿子。
  
  “小四,”乔奶奶拉他,“你等等,我再去跟建国说说,”
  
  “二姐,别为我的事伤了你们母子的和气,我看出来了,建国不是不想帮,他也是没办法,那服装公司是他媳妇的,他媳妇不乐意,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就是想插人也插不进去,”停了停,拉着乔奶奶的胳膊,小声说,“二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儿媳妇可不简单,你得提防点,我听人说她那服装公司开的挺大,一件衣服都好几百(岚霏的价位),英子说,每天都有人开车去提货,你想想她一年得卖多少件,挣多少钱,这个中的利润想必连建国都不一定知道吧,”
  
  麦妞小朋友耳朵尖,竟然都听了进去,刚刚对四舅公起的怜悯之心瞬间崩盘,难怪郑幺妹这么努力地孝敬奶奶也不得她的欢心。
相亲
富三婶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儿子去国外深造,一去就是好几年,一门心思地忙事业,三十好几还不愿结婚,醒来后将梦讲给富三叔听,富三叔只当她不舍得儿子出国,劝了几句后,让她不要多想。
富三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A市富人圈子里,不少人家都将孩子送去国外留学深造,她也多少听了一些国外的风俗民情,
“他爸,你别以为我是杞人之忧,我听说外国人多晚婚,男的三十好几不成家的很正常,而且外国人不长情,今天好了明天散了滥情又,儿子有出息固然是好事,可若因此不成家,不找媳妇,不生孩子,却是大大的坏事,还有,若咱儿子去了趟国外像老陈家的小儿子,给咱领了个黄发卷毛的洋媳妇回来怎么办?”
富三叔和富三婶一样,是守旧之人,传宗接代,长子嫡孙,这是很重要的事,这儿子不结婚,他怎么抱孙子,这媳妇是洋妞,这生下的孩子不就是——杂种,当然,杂种说的有点过了,但,到底是血统不纯。
富三叔蹙眉,“你的意思是,不让国泰去国外深造了?”
“去,免费出国深造,多难得的机会,不去,国泰那也不能愿意,”鱼和熊掌她想兼得,“你看这样成不,”压低音量,将自己的打算跟富三叔说了下。
“这行吗?孩子还在上学呢,”
“怎么不行,现在大学生谈恋爱多着呢?不谈恋爱才奇怪,要说,儿子这样,都是你们给逼的,好好的孩子,不让人好好念书,非让人早早地去学做生意,搞的他们连谈个恋爱的时间都没有,要再这么继续下去,我看,我这个梦就不是梦了,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安排,再说,咱又不是找了就结,相对眼了,就让他们先处着就是,等处出感情了,就结婚,”
富三叔想了想,似乎也只能这样了,“那你试试吧,不过,得悠着点,别把孩子逼急了,免得到时候适得其反,”
“我知道,”
乔小麦觉得这两天楼下宾客往来有点过于频繁,似乎来客多是女的,且一来一双,年纪大点的,跟干妈差不多,年纪小的,都是十岁二十来岁的样子,而且每次家里来客人,干妈都让老大在一旁陪着招呼,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呢?
她眼睛一亮,跟乔奶奶说了声她要出去转转,便踩着凉拖三步并两步地跑下了楼。
乔爸富爸在青阳镇时做邻居做出了甜头,到了A市,也商量好了要做邻居,只是当时合适的房型不好找,找了好久,才找到现在这个,好在上下楼,也挺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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