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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雨

_11 五月艾草(当代)
两人闹了一阵,最后赵艺晓很认真地对她说,“杜长仑现在的位置很敏感,你们毕竟还没有复婚,有些地方还是要注意的。”
若是以前,她可能还不会太在意,可是在商场混了这几年,对有些事情多少也明白些,人在官场,如履薄冰,赵艺晓说得未尝没有道理。
那天,杜长仑晚上有应酬,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季欣然已经打过电话给他,让他不用来了,可他接着就要出去开会,想想还是过来看看。
季欣然正在房间里试着用脚轻轻地走,她受伤的那只脚不太敢用力,走得一拐一拐的,很吃力,只走了一会儿额头上便有一层细细的汗。
“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了?”她看到杜长仑有些吃惊。
杜长仑扶她在沙发上坐下,“过两天可能要出去开会,这段时间会很忙,恐怕不能经常过来了。”
他把她的脚放到沙发上,轻轻按摩着,“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用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走路了。”她高兴地说。
“别太着急,免得再落下什么后遗症。”他不放心地嘱咐。
两人坐得很近,季欣然隐隐闻到酒气,“你喝酒啦?”
“嗯,而且喝了不少呢。”季欣然见他眼眶周围都是红晕,知道他确实喝得不少。
“喝这么多,不早点休息,还跑过来。”她抱怨,其实是心疼。
杜长仑岂会听不出来,他摸了一下她的头,“我回家了,哪儿有人疼呢?”
季欣然脸一下子就红了,“我给你倒杯水去。”
杜长仑刚要拦她,她已经拿过放在一边的拐杖,站起来了,“乖乖等着。”十足的家庭主妇口气。
她去厨房拿蜂蜜,给他冲了杯蜂蜜水,等她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端着茶杯回到房间的时候,杜长仑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眉目只见有着淡淡的疲惫,可见这些日子很是辛苦,这样奔波,也难怪他累了。
她单脚跳着去拿了条毛毯,轻轻给他盖上,然后去了客厅。
宁冰最近联系上了以前的几个老同事,大家闲来无事,每日吃过晚饭都结伴去小区的老年俱乐部,这几天回来的都很晚。
90
宁冰进门见季欣然在客厅看电视,“这么晚了,还没睡?”
“妈, 今天又碰到谁了,这么高兴?”从进门她一直都是笑着的。
“嗯,今天你段阿姨又联系上以前一个同事,我们聊得时间有点长了。”她也觉得自己今天回来的有些晚。
“妈,没事的,你们又不上班,晚点就晚点贝,你高兴就成。”
“其实,妈本来是应该在家里陪你的,可是妈也不能总当你们的电灯泡不是?”
杜长仑常过来,她在家里,反倒让他们拘束。
季欣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妈,你说哪儿去了,什么电灯泡啊?”
“长仑今天没过来?”宁冰见她自己在客厅,以为杜长仑没来。
“来了,他喝酒了,在我房间睡着了。”她说的有些支吾。
“这些日子也真是把他累坏了,等他脚好了,你们赶紧把手续办了,也省得他这样跑来跑去的。”
“妈 ,你这么急着赶我走啊?”她嘴一嘟。
“哎呀,妈恨不得能留你一辈子呢?”宁冰叹了口气,“要不是出了这些事情,要是你们一直好好的,现在也许孩子都满地跑了。”
她默然,他们俩真的浪费了很多时间,只是还好,毕竟没有错过。
杜长仑确实累了,但他只是睡了一小会儿,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房间里只剩一盏壁灯,接着朦胧的灯光,他看见季欣然倚在床上正望着他出神。
“怎么不多睡会儿?”见他醒了,季欣然忍不住问。
他有些不好意思,“过来看你,却睡着了。”
“以后,别让自己那么辛苦了。”她声音很低。
杜长仑站起来,靠近她,“记住了,老婆。”
季欣然望着他,认真地说:“长仑,我们还是早点去把手续办了吧。”
杜长仑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个,心理虽然高兴,但还是觉得有些困惑,“怎么啦,欣然。是不是有什么事?”
季欣然笑了,“杜长仑,你太过分了啊,人家都上赶着求你了,你还拿架子?”
杜长仑在她身边坐下,“欣然,我巴不得早点把你娶回去,可是,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季欣然稍停了片刻,“我是觉得你现在的身份和位置都挺敏感的,不想再给你惹麻烦。”
杜长仑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心意,他拥住她,“欣然,,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
他走的时候,宁冰看看墙上的钟,“这么晚了,要不你就别回去了,反正客房都是现成的。”
“不了,妈, 我得回家去拿点东西,明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他笑着说。
宁冰是在他出了门以后,才觉察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的,每次听他叫自己“阿姨”都觉得那么别扭,可是她又不好跟他说,现在,听他这样称呼自己,只觉得神清气爽的。
第二天天气很好,他们两一起去了婚姻登记处。也许这一天真是个好日子,婚姻登记处排了长长的队,两人也不着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看着一对对新人满面春风的离开,也是件很写意的事情。
两人办好手续出来,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害你这么个大市长排了半天的队,怎么没让你秘书过来打招呼呢?”回到车上,季欣然开他玩笑,刚才他们办手续的时候,那个工作人员认出他来了,很客气地打招呼,直说耽误领导时间了,她在旁边忍不住乐。
“别的可以打招呼,这个可不行。”他认真地说。
季欣然想想他们俩都来这里三回了,忍不住感慨,“哎呀,我们这都是三进宫了。”当然这是他心情最好的一次。
对于季欣然的语出惊人,杜长仑已经见怪不怪了。
“等你脚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有礼物送给你。”他慢悠悠地说。
“真的?”他一脸兴奋,末了,又看看自己的脚,“哎呀,我的脚啊。争点气, 快点好起来。”
最高兴的当然还有宁冰,早晨走的时候,季欣然并没有告诉她自己要去干什么,回来这么一说,她真是买开颜笑的,“好,好,妈可早就盼着这天了。”
杜长仑坐当晚的飞机去上海开会了,本来他应该上午就走的,因为她的提议他专门请了假。
临走的时候他把结婚戒指都给季欣然戴上,“以后不准再摘下来了。”
季欣然看着这只戒指,曾经带过一年多的戒指,她离开的时候把它留在了家里,想不到最后还是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很奇妙,曾经她以为不会发生的,结果都以不同的面目发生了。
陈秉德过来着她商量事情,“欣然,什么时候能回公司阿?”
“德叔, 你怎么和资本家似的,我好不容易休个假,你就这么急着拖我回去啊?”
陈秉德笑 ,“欣然,不是德叔催你,公司里事情太多,我这把老骨头就是拆了也忙不过来啊。”
“德叔,我知道你辛苦 ,要不这样,让米乔阳过去帮你,怎么样 ?”这个想法她很早就有了。
“好是好,可是,药厂那边怎么办?”
“药厂那边暂时让他先兼着 ,慢慢再找合适的人选,让他先来公司这边帮你。”
陈秉德点头,“嗯,这样也好,我岁数也大了,总得再找个靠的住的人帮你,米乔阳不错。”
打电话给米乔阳,他很痛快地答应了,“行啊,你就放心在家里把脚养好。”
“你和小胡怎么样了?”她听赵艺晓说过,碰见好几次他和胡天瑶在一起。
电话那边米乔阳笑了,“你什么时候也爱八卦了? 我们挺好的,这下你放心了吧。”
季欣然听着他爽朗的笑声,觉得自己真的是放心了。
91
尽管很喜欢当初结婚时他们住的那栋房子,但考虑到杜长仑,季欣然觉得再住在那儿不是很合适,他和杜长仑商量后,在离宁冰不远的一个小区买了套复式的房子,不是东昊开发的楼盘,陈秉德知道后,打电话给他,“欣然,要买房子,咱们自己开发的楼盘有好几处,环境也都很好,干嘛非要出去买,你这个东昊的董事长不住自己的房子却总是去买外人的房子,让人家怎么想?”
“德叔,就是因为我是东昊的董事长才不想住自己公司的房子,你就让我有点隐。好不好?”她像小孩子在长辈面前耍赖。
陈秉德哈哈大笑,“好,好,德叔不勉强你了。”
房子面积很大,他是想让宁冰和他们一起住,可是和宁冰商量时,她却不同意。
“我又不是老的不能动了,哪用得着和你们一起住,再说了,家里还有小丽呢?”
“妈,房子那么大,你过去我们还能热闹点。”买那么大面积的房子就是想让他一起住的。
“热闹? 想要热闹就早点要个孩子。”宁冰说完这句马上有了主意,“这样吧,等你们有了孩子,我过去帮你们带孩子。”
季欣然想想,忍不住乐了,“ 妈,难不成我们让你去当保姆呢。”
“我啊,可眼巴巴地等着去当这个保姆呢!”
她有些郁闷地把宁冰的这个决定告诉杜长仑。
”这有什么难的,”他点点她的额头,“我们早点生个宝宝就是了。”
她的脚不方便,杜长仑也很忙,房子索性就找了一家很熟悉的装修公司全权负责。
杜长仑拿出个存折给她, “我所有的积蓄都在这儿,给你,老婆。”
季欣然拿过来看了看,“呵,堂堂一个副市长,就这么点儿啊?”
杜长仑知道她开玩笑,“所以,以后都要靠老婆你养活啦。”
季欣然乐,“那是,你们这些官老爷拿的本来就是我们纳税人的钱。”
两个人说到原来住的那套房子。
“按理说应该卖了,我们也不过去住了,不过,说实话,我舍不得。”杜长仑对那个家,对那个家里的东西,每一样都很有感情。
“其实,我也很喜欢那里,若不是顾忌你现在的身份,我还真想再回那儿。”那里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有时候想起来心里都是暖暖地。
“你可千万别卖了,等哪一天,你欺负我了,我也好有个去的地方。”
“我现在住的都是你的房子,要欺负也是你欺负我。”杜长仑故作严肃。
“那正好,等我欺负你了,你要离家出走,也有个去的地方,否则去睡办公室还不让人笑死?”
房子装修完了,季欣然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当然有些地方还是得很注意,毕竟真正恢复到没受伤前的状态还需要一段时间,但走路进本没什么问题,她已经隔三岔五开始去公司上班了。
所有的家具都是买新的,所以他们基本上也不用搬什么东西。杜长仑找人去把他的书和季欣然留在家里的书搬了过来,领着人搬书的是他的秘书,就是当年季欣然去参加他们的元旦晚会,主持的那个小伙子,那时他叫她“嫂子”,但现在他似乎有些拘谨,“季总”,他这样称呼她。
“你还是叫我嫂子吧。”她笑着说。
“好啊,嫂子。” 小伙子也很爽快。
新家很大,一个人在这儿真有些空荡荡的感觉,因为面积大,他们两个人有各自的书房,看着书架上自己的那些书,她心里有些怀念原来的那个书房,两个人的书挨挨挤挤地放在一起,现在这样子,整齐是整齐,但总好像有些孤单。
她找了几本书抱着去了卧室 ,和以前一样,她不喜欢规规矩矩地坐在书房看书。
杜长仑已经打过电话回来,他晚上有事情,可能回来的要晚一些。
躺在床上看书,周围一片静谧,仿佛和以前无数个晚上一样,她在家里等着晚归的杜长仑。
一本书还没翻完,楼下就响起了开门声,杜长仑回来了,一会儿他的脚步声便在楼梯上响起。
杜长仑推开卧室的门,见季欣然正穿这睡衣半倚在床头看书,一瞬间,他觉得好像两人从来就没有分开过,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回家的时候,有人可以给你留一盏灯,有人在灯光下等你。
“怎么在那儿傻站着?”季欣然见他也不进来,就站在门口。
“怕一进去,你和狐仙一样,没了。”杜长仑开着玩笑。
季欣然起身去拿他的睡衣,“累了吧,快去洗澡,早点休息。”
杜长仑听话地拿过睡衣去了浴室,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季欣然特燃觉得有些慌,确切地说是有些紧张,直到这一刻她才想起,他们俩有很长时间没在一起了。
杜长仑很快就出来了,他边用浴巾擦着头,边问季欣然,“今天忙了一天,脚有没有疼。”
季欣然忙摇头,“哪有那么娇气,再说我只是看着别人忙活,自己什么也没干呢。”
杜长仑在她身边坐下,“看什么书呢?”
“都是以前看过的,睡不着,拿过来随便翻翻。”
他把书从她手中拿走,“别看了,睡不着,可以做点别的。”说着轻轻抱住了她,唇息落在她的颈间和发梢。
季欣然面上一红,她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那个,……,你不累吗?”
“欣然,我都很久很久没累过了。”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原来皮肤真是有记忆的,当他的手抚上她的身体,季欣然只觉得似乎有电流从那个身体通过,她不住地战栗……
杜长仑尽管很渴望,但很温柔,季欣然只觉得自己在他的怀里正一点一点底融化成水,在那个爆发的时刻,他一遍遍地叫着,“欣然,欣然……”
92(完)
周六的早晨,季欣然睡得正熟。因为脚伤,她这段时间很是偷懒,公司里的事情大多都是德叔和米乔阳在忙,倒是她好像又回到以前做老师时放假的那些日子,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晚上不是上网便是看碟,总是睡得很晚。
“人家在公司里忙得热火朝天的,你却在家里这么清闲,不厚道阿,我要去举报你啦?”杜长仑逗她。
“我也就这么几天好日子了,德叔已经说了,下个月我必须按时回公司上班了。”她故意叹气。
杜长仑见他睡得这么熟,忍不住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小懒猫,起床了,太阳都山屁股拉。”
季欣然正在睡梦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弄得自己的鼻子痒痒得,睁开眼,杜长仑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小懒猫,起床了?”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她有些懵懂往常他醒来的时候,杜长仑都已经走了。
“看样子都睡糊涂了,连今天是周六都忘记了?”杜长仑又刮了下她的鼻子,他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动作。
季欣然抓住他的手,“再刮我鼻子,我咬你啦?”他这个动作让她经常想起小时候那些跟在大人屁股后面的小孩子。
说着,她轻轻咬了他手指一下,却浑然不知这个动作早杜长仑眼里是多么地诱惑。
他突然伏下身来,吻住了她,“小东西……” 直到季欣然面色绯红,呼吸急促,他才放开了她。
“原来你喜欢这种叫你起床的方式?”他在她耳边说。
季欣然连羞带恼,使劲捏了他胳膊一下。
杜长仑哈哈大笑起来," 快点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出了市区上了高速,“这是去哪儿啊?”不是去省城的路。
尚梅和杜云洲知道他们俩复婚的消息后,高兴得打电话过来,要到云海来。因为杜云洲的身体从那次摔了后一直不是很好,既欣然和杜长仑商量好,抽空回省城去看他们。
杜长仑笑笑,“别急,还要走一段时间呢?”
又走了一段,已经出了云海的地界了。
“要去看外婆吗??
“嗯,是应该去看看他们了,不过今天不行,今天要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季欣然见他显然是不想告诉自己要去什么地方,索性也不去费心猜了,开了车里的音响,经典的萨克斯曲《回家》,倒是很符合眼前这个人的品位,听着心情也变得舒缓平静。
车子下了告诉,又驶上了一段乡间的公路,然后拐进了一个海边的一个渔村,最后在一处房子前停了下来。
“下车吧?”杜长仑招呼她。
“这是谁家?”她好像没听他提起有住在这里的亲戚。
“是我们家。”杜长仑笑着说。
季欣然看着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转头又打量了这间房子,很普通的农村民居,青砖红瓦,和周围的房子没什么两样。
“真的?”她有些不敢相信。
“你不是说过,等我们退休了,找个小渔村买处房子,在海边住下,钓鱼、赶海,吹着海风,听着海浪……”
这是那次和他一起出海钓鱼时自己说的,可是,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把自己的话记在心里。甚至有时候连她自己也认为只是说说而已,尽管她是真的喜欢。
“开门吧。”他把钥匙递给她。
打开门,是一个小院子,面积不大,但是很干净,西面是一处平房,东面用木头栅栏隔了一处,像是个小菜园,只是现在里面什么也没种,院子中间用水泥铺的一条小路通向正房。
有了正房的门,进门是厨房,有锅灶,简单的厨具,西边是一个小客厅,摆放着一套藤编的桌椅,东面的屋子是卧室, 居然是炕,上面铺着席子……
季欣然突然转身抱住了杜长仑,眼泪落在了他白色的T恤衫上,她已经看见客厅里摆的那些花草,都是她留在原来家里的,曾经以为早就枯死了。
杜长仑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怎么啦?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喜欢死了。”她一张脸上还有泪,又笑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
“咱们那次钓鱼后我就找林叔给打听过,一直没有很合适的,后来这家的老两口要去北京和儿子一起住,我就把这里买下了,本来想给你个惊喜,可是,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我也就没说,不过,现在说也不晚啊,你不一样很高兴?”他乐呵呵地看着她。
季欣然把头埋在他胸前,闷声说:”长仑,谢谢你。“杜长仑得这件白T恤肯定是不能穿了,都被她的眼泪弄脏了。
虽然屋子没人住,但所有的用品一应俱全,而且,无力也不像很久没人住的那种房子,有那种难闻的霉味。
“隔壁的李婶有房子的钥匙,一直帮我料理这里呢,这些花草冬天的时候都是在她家里过冬的呢。”杜长仑拉着她去隔壁看望李婶。
这个李婶胖胖的,性格爽朗,一见杜长仑,“呦,小杜来了,你可有日子没过来了?”
“是啊,李婶,我最近忙了点。”杜长仑给她介绍季欣然,“李婶这是我妻子,季欣然。”
”李婶好。“季欣然和她打招呼。
“这么俊的媳妇,”李婶不住地端详她,“小杜,你可真有福气啊。”
“是啊,李婶,我也觉得呢。”杜长仑笑嘻嘻的。
李婶热情又厚道,给他们送了些蔬菜和米,“本来想让你们到我家去吃,可你们都是城里人,婶也不知道你们爱吃啥,怕不合你们胃口,送点米过来,你们自己做点喜欢吃的。”
季欣然觉得很过意不去,这么麻烦她。
“村里民风淳朴,相处起来很融洽,你千万别拒绝她,否则她会觉得你见外呢。”杜长仑看样子已经习惯她这样了。
村子虽然不大,但各种生活设施都全,两人在村里转了一下,小型的超市、网吧有好几处,村子的南面还有一处小市场,几乎所有的生活用品都能买到。
“那边有一个小码头,每天傍晚出海打鱼的船就是在那里靠岸的,什么样的海鲜都有,而且是最新鲜的。”杜长仑指着不远处的海边说。
两人用液化气灶做了一顿饭,季欣然指着厨房里的锅灶,“怎么不用那个呢?烧火做饭,多好啊。”
杜长仑正在炒菜,“小姐阿,你用那个烧火做饭,我们晚上还用不用睡觉了?”
季欣然这才明白过来,这屋里只有炕,现在已经是初夏了,这样的天气里如果谁在热乎乎的炕上,估计是不用睡觉了。
吃过午饭,两人坐在藤椅上喝茶聊天。
“怎么找到这里的?”季欣然有些奇怪,这里已经不是云海市的辖区了。
“我外婆以前就住在前面的那个村子里,我原来是想到那里去看看的,不过由于要建港口,那个村子已经整体搬迁了,这周围只剩下这个村子,由于地理位置特殊,不可能搬迁。”
“不过”杜长仑笑着补充,“当时我买的时候这房子还是很便宜的,这两年这里建了大港口,周围的房子都升值了,我可是赚了一大笔。”
“呵呵,看样子没浪费你大学四年学的专业啊?”季欣然调侃他。
“我还买了艘小木船。以后我们可以出海钓鱼去。”杜长仑又扔出个小炸弹。
“真的? 今天为什么不去啊?”想起上次钓鱼的情形,很有些跃跃欲试的。
“这次不行,什么也没准备,再说了,你的脚也没好利索。”
“医生都说了,做一些运动没事的。”她争辩。
“你不想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乖乖的。”杜长仑威胁她。
“来,我还有东西要让你看。”杜长仑拉她来到院子里。
他打开西面平房的门,季欣然探头一看,大叫了一声,“我的自行车?”回身问杜长仑,“你还留着?”
“你那么喜欢的东西,我怎么会丢了?“看着她一脸的不敢置信, “当初我只是把它放在朋友的车库里,后来,买了这个房子便拉过来了。”
季欣然摸着车子,“我还真以为你把它处理了呢?”
“不过说好了,以后不准骑着到处乱跑。”他给她订下规矩。
“知道啦,而且今天也不准骑,对不对?”季欣然冲他做了个鬼脸,“比我妈都啰嗦。” 虽然是这样说,但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这一天,杜长仑给了她太多的惊喜。
傍晚的时候,两人去了海边,这里的沙滩洁白而细腻,沙子被太阳晒得暖暖的,赤脚走在上面,温暖而谢意。
走累了,他们便在一处沙滩坐下来,夕阳西下,将大海辉映成一片金色,海风吹在脸上,像只温暖的手轻轻拂过,远处由于船返航……
周围的一切美德如同油画般,而身边是自己深爱的人,原来幸福就是这个样子的。
季欣然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只要结局好,一切均将完美。
番外:若干年后的情人节
刚下班一会儿,公司大楼就空荡荡的了,往常的这个时候都还看见很多人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跑得这么快了。”季欣然对一起走的米乔阳说。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米乔阳看着她,“季总,今天是情人节。”季欣然恍然大悟,前几天商家就在大肆宣传了,满大街的广告,不过她向来是个记不住日子的人,今天压根就没想起来。
“杜长仑呢?他不会也忘了吧?”米乔阳笑着问。
“他人现在在北京,就是没忘也回不来。”杜长仑去北京开会有一个周了,前天来电话说好象有点别的事情还得两天。
“舍小家为大家嘛,人民公仆都是这样的,欣然,为了咱们全市的老百姓,你牺牲个情人节算什么啊?”米乔阳故意装得一本正经的,一年前,杜长仑已经荣任云海市市长了。
“米乔阳,你讨打啊。”季欣然作势要打他。
正好到了楼下停车场,他回头摆摆手,“我先走了,回家陪老婆过节了。”
季欣然先去幼儿园接了若若。
“妈妈,怎么今天街上这么多卖花的啊?”五岁的杜君若好奇地问。
“因为今天过节啊。”季欣然望着她笑笑。
“过什么节啊?”就知道她的小脑袋里问题多多。
“是情人节。”
“哦,什么是情人啊?”
“这个情人就是……”季欣然一边开车一边想,“就是你非常喜欢的人。”
“非常喜欢的人?”杜君若托着腮,“那我非常喜欢妈妈,妈妈就是我的情人了。”
季欣然啼笑皆非,“若若,这个情人一般都是指男女之间的。”“哦,那我知道了,我喜欢赵之涵,那他就是我的情人了。”赵之涵是她们班的一个小男生。
季欣然只觉得头越来越大了,“若若,情人是要等你长大之后,确定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才能彼此称呼的,你现在喜欢赵之涵,那他就是你的好朋友。”
杜君若好象终于明白了,“爸爸和妈妈应该是情人吧?”
季欣然点点头。“那乔叔叔和胡阿姨也是吧?”季欣然继续点头,好在终于到家了,这个话题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吃过晚饭,季欣然给杜君若洗了澡,刚要抱她去小床上,“妈妈,今天我想和你一起睡?”她奶声奶气地说。
“为什么啊?”
“我喜欢妈妈身上的味道。”她扯着季欣然的睡衣。
季欣然忍不住乐了,“那好吧。”
抱到大床上,小家伙兴奋地抱着季欣然的脖子,在她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季欣然开始给她讲故事,其实是念故事。
“有个小姑娘叫多萝西,是个孤儿,她和亨利叔叔、爱姆婶婶生活在一起……”她给杜君若念的是《绿野仙踪》,她最近很喜欢这个故事,几乎每晚都要听这个故事,小家伙可能是在幼儿园里玩累了,连龙卷风那章都没念完,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季欣然亲了亲她的小脸蛋,给她盖好小被子,她除了一双大眼睛长得象季欣然,其余的宛如杜长仑的翻版。每次回奶奶家,管颖总是抱着她开杜长仑的玩笑,“长仑,你看若若长得如花似玉的,总算是没浪费你那张脸。”
想起杜长仑,她忍不住看了看手机,往常的这个时候他都打来电话了。这几年,季欣然把公司的大部分事务都退给了米乔阳,自己终于可以清闲一点了。可是杜长仑却一直都很忙,真正闲下来的时候很少,能陪她们的事件也不是很多。在她心里,这个节日杜长仑能在家,全家人一起吃顿饭,聊聊天,已经很满足了。
看着看着,居然倚着床睡过去了。她是被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惊醒了,睁开眼睛,却看到杜长仑正笑吟吟地望着她,以为是做梦呢,她又揉了揉眼睛。
“没做梦,是真的。”杜长仑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得两天吗?”她还是有点反应迟缓。
“我偷着跑回来了。”杜长仑在她耳边轻轻说。
季欣然见他连衣服都没换,“刚下飞机?”
“嗯,我想你了,欣然。”他俯身轻轻吻住了季欣然。
本来只想浅尝辄止,结果越吻越缠绵,顺着季欣然白皙的脖颈就一路吻了下来,手也伸进了她的睡衣里,季欣然气息都有些喘不匀了,“若若……还在呢。”
杜长仑把头俯在她胸口上,停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睛的情潮还未褪尽,“这个小坏蛋怎么总是占我的地方?”
季欣然忍住笑,“把她抱回去吧。”
杜长仑轻轻地抱起了女儿,“走喽,回自己屋去喽,以后不准占爸爸地方。”
再回到卧室时,季欣然已经起来了,“你饿不饿?我给你弄点饭去。”
杜长仑重新抱住了她,“我是饿了,欣然,非常饿,我想吃你。”
季欣然面上一红,胳膊抱住了杜长仑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也想你了,长仑。”
下一刻,杜长仑已经抱起了她,把她放到了床上,他的身体马上覆了上去,唇息交缠间,两人衣衫尽褪,季欣然只觉得一阵阵晕眩……
激情过后,杜长仑轻轻地拥着季欣然,他刚才进屋时,看见床上睡着的季欣然和若若,一大一小两张脸,心里突然就被一种叫幸福的东西撞得满满地……
“欣然,我给你带了礼物。”他起身穿上睡衣,去了客厅。一会儿拿了一个包装很漂亮的盒子回来,递给季欣然,“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打开一看,是一颗水晶心,仔细一看里面居然还包着一颗心。“是我在琉璃厂看见的,老师傅说这是天然的,里面那颗心是长在这个水晶里的,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季欣然当然喜欢,不仅喜欢这颗水晶心,还喜欢它所含的寓意,“歇歇。”
杜长仑在她耳边轻轻说:“老婆,情人节快乐。”
第二天一早,季欣然还在睡梦中,一个小人快速地爬上床,钻进了她和杜长仑中间,她吓了一大跳,还好,自己和杜长仑都已经穿上睡衣了。
“若若,妈妈不是说过,进别人的房间要敲门的吗?”小家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可是,我昨天明明是和妈妈睡在一起的呀?”她的小胳膊搂住了杜长仑,“爸爸,你说我怎么又回到我自己的床上了?是不是和多萝西一样遇到了龙卷风,给刮过去的呀?”
“嗯,若若长大了,不应该再和妈妈一起睡了。”杜长仑试图给她讲道理。
她的大眼睛转了转,“可是,爸爸比若若还大,怎么还和妈妈一起睡呢?”
这下换成杜长仑哭笑不得了,“这个嘛……”,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小家伙眨眨眼睛,凑近他的耳朵,“我知道了,爸爸,你是不是也夜喜欢妈妈身上的味道?”
这边季欣然听着忍不住笑了,杜长仑很严肃地点点头,“是这样的,若若。”
“那就这样吧,咱们俩一人和妈妈睡一天,谁也不许耍赖。”小家伙慷慨地说。
杜长仑:……
早晨的几丝阳光透过窗纱落到了床上,似乎也洒落了一床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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