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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嫡女

_6 爱心果冻(当代)
一一给智觉大师行过礼后,智觉大师朝众人和蔼的笑道:“都是些好女子,我出几个谜题,你们随意猜猜,可好?”
“请大师出题。”姑娘们齐声应答,个个毕恭毕敬,南宫珏得意的瞟了南宫婳一眼,眼里尽是鄙夷。
“年终岁尾,不缺鱼米,打一字。”
智觉大师说完,姑娘们都开始思考起来,南宫婳淡笑不语,双目一片清明,思考一会儿,南宫珏一脸得意的卖弄道:“大师,是个鳞字。”
智觉大师赞赏的点头,其他女孩全都冷冷盯着南宫珏,智觉大师又道:“无底洞,打一成语。”
这个有些难,女孩子们开始绞尽脑汁的沉思,正在南宫珏努力沉思之际,边上的安辛小声的道:“大师,是深不可测吗?”
智觉大师掳了掳胡须,笑道:“算是吧。”
这下子,南宫珏狠狠瞪了眼安辛,安辛仍旧是副做小伏低的柔弱样,南宫婳不由得看了南宫珏一眼。
接着,智觉大师又出了几个题,安辛和南宫珏答得最多,而南宫婳却一个都答不上来,此时,wωw奇Qìsuu書com网南宫珏更得意,南宫婳一抬眸,便对上祁翊那双淡眸,他则对她鼓励一笑。
这样对她笑,是在给她鼓励么?南宫婳一脸清淡,看来她要让他失望了。
“老衲平生很少收徒,这次要不是宫中娘娘嘱咐,说希望宫中多些女医,老衲也不会叫你们走一趟,能答对这最后一题的,就是老衲的女弟子了。”智觉大师说话谦和,根本看不出他是高人,见他十分仁慈,南宫珏不免有些不屑起来。
她得意的凑向南宫婳,在南宫婳耳旁小声道:“姐姐,承让了,以后我就是世子的师妹,姐姐可别因为愤怒,做出出格丢脸的事。”
说完,没等南宫婳回答,她已经迅速转过头,南宫婳则一脸平静,双眸清澈,淡笑着看向前方。
“谜面是‘一’,请答。”智觉大师押了口雨前龙井,随口道。
“一?”南宫珏皱起眉头,只有一个一字,又没任何提示,她要如何作答,安辛也咬唇开始思考,额头渐渐浮起细密的汗。
众女孩都在思忖,不知道如何作答,大约半盏茶后,还是没人开口,智觉大师淡笑道:“施主们速猜,但别乱猜,答错便没资格了。”
这下子,南宫珏她们更不敢乱开口了,生怕一答错就前功尽弃,这老头也是奇怪,刚才答了那么多,竟然不算,最后一道定输赢,那她们之前不都是白费心机。
就在大家心急难安的时候,南宫婳沉思一会儿,抬头朝智觉大师笑道:“师父,答案是不是接二连三?”
☆、第031章稀里糊涂上
此言一出,惊得南宫珏她们瞪大眼睛,没想到南宫婳竟会作答,这时,智觉大师已然笑道:“小施主很聪明,既然如此,我就收你为弟子,以后有空就跟着你师兄学医吧。”
智觉大师说完,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似乎很懂人心的看向南宫婳,那眼神似看懂了她。
南宫婳见状,忙朝智觉大师跪拜道:“徒儿南宫婳参见师父,承师父的恩,徒儿以后一定好好学习。”
“嗯,快来拜见你十七师兄。”智觉大师说完,指向身侧的祁翊,祁翊忙起身,朝南宫婳微微颔首。
南宫婳迟疑一阵,便上前朝祁翊行了个大礼,祁翊淡淡道:“小师妹不必多礼。”
“多谢师兄。”南宫婳又朝祁翊行了个万福礼,转身给智觉大师又来了一礼,看得南宫珏等人眉头直竖,没想到智觉大师不经考核,竟然随意的挑了弟子,对她们委实不公平。
智觉大师沉思一下,指向安辛道:“安小施主也颇有慧根,也跟着莣语吧。”
安辛一听,激动的给智觉大师行了个大礼,又看向俊眸深沉的祁翊,微微害羞的朝他行礼。
莣语是祁翊的小字,南宫婳琢磨一下,还挺有意境的。
未被选中的南宫珏现下不爽了,当即不悦的看向智觉大师,娇声道:“我还以为大师是高人,没想到如此偏私,为什么我们这些优秀的不选,偏挑两个蠢笨的?”
此话一出,满堂的人登时沸腾起来,智觉大师是何等高人,连皇上都礼让三分,他手下高徒无数,又广结善缘,救死扶伤,受万人敬仰,如今竟被个小丫头鄙视,所有人都有些不悦的盯着南宫珏。
南宫婳也冷冷盯着南宫珏,这时,座上的智觉大师面色微沉,“如此不尊长者,你何来的优秀?老衲累了,大家在山上歇息一晚,明日便去罢。”
智觉大师说完,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南宫珏一眼,便转身离去,此时,祁翊脸色也一脸冷峻,跟了上去,南宫珏见智觉大师生气,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作出一副虔诚的模样,用帕子揉眼角装可怜。
大伙儿散去之后,南宫婳看着满脸涨红的南宫珏,不理会她,牵着南宫怡的手朝桃花轩走去,南宫珏见状,急急的跟了上去,一把拦在南宫婳面前,拔高音调道:“别以为你成了女弟子就可以瞧不起我,咱俩走着瞧。”
南宫婳本不打算理会她,如今南宫珏要和她呛,她岂有不理之意。
南宫婳接过玉萼手中洒了金粉的簪花仕女团扇,云淡风轻的摇了摇,抿唇淡笑道:“妹妹说这样的话,难道不怕我回去告诉父亲,今日你辱骂智觉大师的事?”
“你……卑鄙!”南宫珏蹭的一下冒起怒火,被南宫婳呛得接不了口。
南宫婳则淡然一笑,拈起绸扇微微轻摇,飘逸如云的走了出去,南宫珏跟在她后头,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黑夜来临,夜幕如同一层薄纱罩在星空,天上皎月洁白,星星如同缀在薄纱上的明珠,闪闪发光,坐在窗前,南宫婳看向对面遥遥相望的琼华坞,不知道,是否也有同样的人和她一样,在这静谧的夜,仰望着同一片星空。
南宫怡与安辛正坐在雕花夹头榫春凳上看《本草纲目》,安辛看得很仔细,南宫怡却东瞧西瞧没个定性。
突然,门开了,静一、静二端着吃食走了进来,朝南宫婳作揖道:“小师妹,这是十七师兄吩咐给你准备的。”
南宫婳忙起身,朝静一、静二回礼道:“多谢两位师兄,请师兄们代我向十七师兄转达谢意。”
“这是自然,他作为师兄,同我们一样要关心师妹,你且宽心吃吧。”静一慢慢放下食物,边上的静二则嘀吐一句,“世子还从没对谁这么好过呢。”
两人放下食物,便退了出去,玉萼兴奋的上来布菜,“哇,好丰富,有莲藕蜜糖糕,抓炒腰花,鲜果蜜饯,腊肉蒸蛋,淡菜虾子汤,挂炉走油鸡,红栆粥,以及缥云峰特有的君山银针茶,看来世子对咱们大小姐真好。”
才说完,安辛便有些惆怅的别过脸,十指绞着书壳。
“胡吣什么!”南宫婳看了眼对面的安辛,又道:“我同安辛妹妹都是世子的师妹,他招待我们很正常。”
如今朝政未明,不知道将来是谁继承大统,对面住的离郡王和祁翊,两人都处在风头浪尖,离郡王和武穆王都是太子党,如果将来三王、五党成这赢家,那太子党没一个会有好下场,北麓侯府向来不站队,她自然要少与两党派接触,否则会给侯府惹来杀身之祸。
玉萼一听,忙附和道:“小姐说得是,安小姐,你也过来吃饭罢。”
安辛尴尬的一笑,走到南宫婳对面坐下,轻声道:“这菜是世子为大小姐准备的,像我们这种落破人家,又有谁会在意。”
“你别多想了,世子一视同仁,你我是一样的,快吃吧,一会儿菜凉了。”南宫婳给安辛夹了块油爆羊片子,亲切的看着安辛。
安辛感激的看向南宫婳,“大小姐你待人真好。”
南宫婳微笑摇头,见桌上装君山银针的古铜花尊很别致,料想这其中的茶定香醇,当即给自己满了一大杯,一饮而尽。这茶真好喝,有些像酒,但又不是酒,只是有股淡淡的酒香。
喝了一杯十分口渴,她又来了一杯,没两下,便把小尊里的茶给喝光了,看得安辛们忍不住笑了起来,“婳姐姐好贪杯,幸好不是酒,要是酒,大姐姐今天便醉了。”
玉萼也笑道:“君山银针让大小姐喝完了,我这就去向静一师父要些来。”
“呵呵……”南宫婳贪杯的样子,看得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殊不知,窗外正闪过一抹黑影。
喝了许多茶,南宫婳觉得有些困乏,便起身去外边吹风,留下玉萼她们在房中用膳,微风轻拂她的黑发,她手摇香团扇,碎步轻移,朝嫣红的桃林走去。
看远处的桃林,衬着潺潺溪水,果然是一江春水,一片桃花,南宫婳仿佛行走在青山绿黛中,踏上小桥,她看着这雕栏玉砌,和风轻鸣,登时觉得身子有些发热,头也开始眩晕起来。
使劲眨了下眼睛,南宫婳跃过小桥,换过的一袭香云纱牙白羽袍后裙曳地,如狐尾般轻盈,蓦地,她看到面前有一棵结实的桃花树,桃树好美,见四下无人,她抱着树干慢慢往上爬。
小时候就梦想爬树玩,如今没有人,她更是爬得利索,爬到一半后,南宫婳觉得头越来越晕,身子也更加发热,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似乎朦胧一片,突然,她脚下一滑,两臂一软,身子重重往树下跌去。
原以为她会跌落在地,没想到却跌近一个温软的怀中,一跌进男子怀中,她便看到男子那片莲青斗纹的衣角。
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怎么了,她热得难受,却并未喝酒,难道,那君山银针有问题?这茶可是祁翊吩咐人备的,会不会,也与他有关?
现下她难受得抓心,哪有闲暇去想那些,抬手便去摸男子的手,男子一怔,微微向后退,他退一步,她便上前一步,醉态翩然的伸手去解他的腰带,他又推拒的退了一步。
☆、第032章稀里糊涂下
远处的小溪弥漫起一阵紫色的雾气,微风轻拂百花,树上桃花飘落,南宫婳只觉得头重脚轻,彼时,她已经抱上男子精壮的腰,小脸倚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栀子花香,喃喃道:“你好香,你是天上的神仙么?”
男子默然不语,想将她推开,却迟疑一下,抬眸沉思半晌,右手轻轻扶住她的腰,左手扶上她的额、她的眉,眼里一片澄澈。
男子一扶上她的额,她便迷蒙的看向他,想将他瞧个清楚,无奈眼迷晕花,看不清面前的人,突然,她仰起头,踮起足尖就吻向男子。
双唇相触,男子浑身轻颤,怔怔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小女人早已顾不得其他,只觉得这唇很软,很舒服,便开始细细啃咬起来。
男子浑身像电流闪过一样,攸地将女子抱起靠在桃树上,轻吼一声,化被动为主动,霸道的吻上她的唇,两人唇齿交缠,均被细碎落下的桃花迷了眼。
南宫婳双手环住男子的腰,突然摸到块冰凉类似玉石的东西,她反射性的拽住那东西,死死握在手里,右眼瞥见男子的青衫,不知不觉陷入沉睡中。
朦朦胧胧中,南宫婳脑子里尽是那一方青莲斗纹的衣角,和男子身上的淡淡栀子花香,正迷醉间,玉萼的声音突然传了来。
“小姐你醒了?”
南宫婳陡地惊醒,迅速睁开眼睛,发现玉萼正好奇的打量着她,她再看四周,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回房了,面前并没有什么男子。
见窗外一缕晨光破空而出,南宫婳这才意识到,已是第二天了,手一动,她便摸到一块冰凉的玉石,抬眸一看,躺在雕花大迎枕边的,竟是她从男子身上扯下来的一块玉佩,这玉佩光洁通透,质地上乘,上雕嫦娥羽化升仙图,且缀有一缕金色的流苏穗子,看上去光华溢彩。
“大小姐你怎么了,可担心死奴婢了,昨晚你出去吹风,可许久都没回来,后来我急了,便出去找你,一开门就发现你躺在房门口,手里还握着这玉佩,当时可没吓死我,幸好夜深没人看见,我赶紧将你扶了进来。”
玉萼说得差点哭了,生怕自家小姐出事。
南宫婳也吓得浑身战栗,她握紧这玉佩,定定看向玉萼,“昨晚我回来时,衣着是否完好?”
“嗯,大小姐只是昏睡过去了,衣着是完好的,没人碰过。”
难道,那人把她送回来了?昨夜的事她已记不清,隐约记得自己浑身发热,亲了那名男子,可后面的她不知道,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被他轻薄。
想到这里,南宫婳迅速检查下身上,发现身上完好无损,但心里仍旧担心,万一昨夜被轻薄了,那她就失了清白,以后还如何嫁人?
她心里是害怕的,毕竟不知道和那男人发展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唯今之计,她只有暂时隐忍,按兵不动,伺机观察。
“玉萼,这事千万不能说出去,对谁都不能说,否则你我都会大祸临头,知道吗?”
“玉萼知道,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晕倒。”玉萼绞着帕子,眼眶微红。
南宫婳则沉眸,定是那君山银针,她晕倒前只喝了那茶,昨夜她去了对面,对面住的是祁翊和离郡王,还有他俩带的小厮侍卫,能轻薄她的,定是他俩的人,但是谁,她却不清楚。
吃了个闷亏,南宫婳岂会罢休,她定要查查那茶,究竟与祁翊有无关系。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南宫珏的声音。
“我们都收拾妥贴了,也不知道大姐准备好没,马上要下山了。”
南宫珏娇笑完,领着秋月摇了进来,一看到床上的南宫婳,她脸上便溢起一阵阴冷的笑,那表情很古怪,又隐隐有些得意,“姐姐还没起,真是好福气,莫不是夜晚私会情郎来?”
南宫婳一脸镇定,将手中玉佩藏进袖子,任玉萼服侍自己起床,双眸却定定的看向南宫珏,见她一直古里古怪,似乎知道些什么。
“饭可以乱吃,话不得乱说,妹妹如此胡言乱语,是侯府千金应有的风范?”南宫婳冷冷睨向南宫珏,罩上一袭大红羽纱斗篷。
一路回府的时候,南宫婳总觉得南宫珏看自己的眼神很怪,她现在没时间理她,只在想昨夜的事,那男子身上有着极上等的玉佩,应该不是随从,有可能是祁翊和离郡王中其中一人。
青莲斗纹?南宫婳出发前偷偷瞥了祁翊和离郡王的衣物,发现两人穿的都不是青衫,那些随从更是穿得普通,这下就犯难了,究竟她强吻了谁。
想到这层,南宫婳小脸微红,昨夜似乎是她先轻薄人家,正思忖着,已到侯府。
才回到侯府,就听来人禀报,说成姨娘有孕,成姨娘是南宫雪之母,与苏氏一向是对头,如今她怀有身孕,想必更肆无忌惮了。
后面车上的南宫雪听见消息,忙兴奋的跳下马车,一脸得意的望了南宫婳与南宫珏一眼,扭头就跟小丫鬟跑进了府。
“哼,嚣张什么,不就是怀个身孕,等生了儿子再嚣张也不迟。”南宫珏呸了南宫雪的背影一记,一转头,便看到正对她似笑非笑的南宫婳,一张脸登时吓绿了。
“大姐姐素来喜欢在背后阴测测的瞧人么?”南宫珏笑道。
南宫婳不恼不怒,摇了摇团扇,平静的笑道:“左不过被你的话吸引,妹妹也能用上阴测测一词,我着实佩服,倒是妹妹,素来喜欢在背后说人闲话,不怕我告诉父亲,你诅咒成姨娘生不出儿子么?”
“你挑我字眼,无耻!”南宫珏再一次被气得发抖,不由得跺了跺脚,似乎随便交手,都是南宫婳胜,她可受不了以前被她欺负的人欺上她。
还正气得脸绿之际,南宫婳已经牵着玉萼上前,边摇团扇边笑道:“妹妹真是大意,明知道父亲巴巴的盼着弟弟,还敢诅咒成姨娘,侯府人多口杂,恐怕现下成姨娘已经知道了罢。”
“这就不劳姐姐你费心了,此事我自会去向成姨娘解释。”南宫珏说得咬牙切齿,没想到如今的南宫婳这么难对付,她狠狠瞪了她一眼,率先跑进院子。
南宫珏一走,南宫婳便一脸冷色的朝凤莛轩走去,到了凤莛轩,见院子里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仆从们全都恭敬的侯在一旁,倒是改变了不少。
笙妈妈早早迎了出来,朝南宫婳使个眼色后,将她牵到主屋前,小声道:“妈妈先恭喜大小姐了,大小姐优秀,才会被智觉大师选中。你不知道,昨日消息一传回府,藕香院那头要闹翻天了。因之前被罚禁足一事,老爷最近有些冷落苏姨娘,现下她女儿又未做上女弟子,她更是爱闹腾。”
“那母亲呢?”南宫婳焦急的道。
“夫人气色倒好了不少,世子那药有效,只是那边一闹,她就没信心管家,整日恹恹的,说不想管家这些话,如果咱们不把府里的权力拿过来,还不天天让苏姨娘压着?大小姐到了议亲年龄,让苏姨娘掌家,指不定给你议个什么破落户。”
“妈妈别急,我去问问母亲。”南宫婳说完,推开花梨门,跃过缃色多宝格,赵氏见她进来,眼珠立即明亮起来,正要问话,藕香院那边又传来悲切的琴声,以及女子带泪轻凝的歌声。
☆、第033章惩罚管事上
“那边又唱上了?”南宫婳握住母亲的手,弹琴唱歌素来是苏姨娘的拿手本事,只要一失宠,她就悲悲切切的来一首,父亲定会心软,又复宠她。
赵氏亲切的抚着南宫婳的眉,叹了口气,“她从昨晚就开始唱起了,昨晚陆医正来诊脉,说成姨娘有孕,老爷守成姨娘去了,她巴巴的看着,没办法就故伎重施,企图引你父亲前去。”
“成姨娘都有孕了,那母亲你……也加把油。”南宫婳害羞的低下头,谁知赵氏又叹了口气。
“你看我这身子,你父亲肯来看我都够好的了,我还奢求什么,她要争让她争,她要管家让她管去。”赵氏多年不理事,性子清淡,早已没了斗志。
“母亲怎能妄自菲薄,你才三十出头,正当盛年,只要这病一好,你自然会恢复昔日的容颜,如果你不掌家,就是让苏姨娘有机可乘。等她掌了家,就没我们母女俩的地了。”南宫婳循循善诱,温言软语。
赵氏迟疑一下,自卑的道:“可我没儿子,又如何与她争?”
“您是嫡,她是庶,她的儿子,不就是你的儿子?就算你一生没儿子,将来他儿子继承了家业,照样要尊你一声嫡母,你是府里至高无尚的人,当今圣上极重孝道,枫儿要敢为难你,那是会落下话柄,让人置喙的。他敢不敬你,除非不想做官为人了,再说,你还年轻,有世子的药方调养,还怕没有生弟弟的那天。”
南宫婳一语点破,听得赵氏醍醐灌顶,她细细的打量面前女儿一眼,吃惊的道:“婳儿你当真变了,自从她掌家后,我娘家的陪嫁,全被她占尽,庄子铺子全是她的人,想要一一夺回来,还真是难。”
“娘亲不要怕,有婳儿在,婳儿绝对不会让人再欺负你。”
“夫人、大小姐,用膳了。”正在这时,外边传来湘绣的声音,接着,湘绣提着一只两撞三层,刻灵芝纹的雕漆提盒走了进来。
南宫婳看向湘绣,自从上次罚她跪地一晚之后,她便没让她近身伺侯,让她同三等丫头在外边伺侯,省得想起前世的事,如今她又巴巴的凑上来,当即道:“湘绣是吗?谁给你的权利进主屋?”
湘绣本就心怀怨恨,被南宫婳这么一说,心下更是气愤,面上则忙赔笑道:“刚才在小厨房遇到春妈妈,她内急要去方便,方管事怕菜凉了不好吃,就叫我给夫人送来了。”
南宫婳沉眸,湘绣是苏姨娘的人,前世今生给她使的绊子都不少,她一直没想到办法对付她,如今湘绣打扮得妖里妖气的进来,她心里突然有了法子。
想到这里,南宫婳转了转眼珠,也温言笑道:“既是如此,以后你就在房里伺侯吧。”
得到南宫婳的首肯,湘绣高兴得瞪大眼睛,“多谢大小姐,奴婢这就为夫人布菜。”
湘绣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将提盒打开,把里边的菜一一放到桌上,南宫婳一看这些菜,心里攸地一冷,平日给她吃的菜清淡点也就罢了,她胃口小,吃不了多少东西。
可小厨房给母亲的菜,竟然比她的还寒酸,只见那桌上,一碟清炒油菜,一碟荠菜炖土豆,一碟碧玉包菜卷,一份冷飕飕的米饭,这些菜的名字倒清雅,可没半点油水,份量又少,一点肉都没有,看得南宫婳火大。
她虽心里愤怒,面上则一脸淡定,朝湘绣道:“我瞧着这菜做得极好,湘绣,你去把方管事叫来,我要当面谢他平日对母亲的照顾。”
湘绣不知大小姐早已换了副玲珑心,真以为要赏方管事,忙巴巴的跑出去,去叫方管事。
赵氏看了眼这菜,不由得叹了口气,拿起银箸准备吃,被南宫婳一把拦住,“她们竟给你吃馊饭冷菜,母亲你别急,女儿要问问方管事。”
赵氏放下银箸,有些为难的道:“方管事是苏姨娘的人,我给不起赏银,他自然不肯为我卖力,有得吃都不错了。”
“堂堂侯府夫人,没得过得比下人还差的,母亲你也太忍她们了。”南宫婳摇了摇头,这时,方管事已经被湘绣带了来。
方管事年约四十,头戴瓦楞帽儿,着一袭宫缎面天青绢直裰,足登黑底皂靴,身得高大,双眼细长,一脸的精明,进来后便给赵氏行了个大礼,“不知夫人叫小的来,有何吩咐。”
赵氏平日怕惯了方管事,一时不敢答话,南宫婳见状,忙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宽心,前世这方管事便是苏姨娘的爪牙之一,这府里苏姨娘的爪牙不是一个两个,大部分全是,要一一除掉,得费不少力。
要是弄不好,她恐怕会被苏姨娘的人暗着害掉,所以一步步都要小心。
南宫婳看了眼桌上的菜,脸上露出个淡笑,朝方管事道:“这菜做得有滋有味,方管事下头的人,手艺就是好。”
方管事得意一笑,抬高眉头,“大小姐过誉了,只要夫人爱吃,小的一定尽心奉上。”
“方管事为府里劳心劳力,管理大半个侯府不说,还得招呼母亲的吃食,真是辛苦,我琢磨着,该奖励你点什么好呢?”
南宫婳笑得温婉,眼神却如刀子般锋利,方管事迟疑一下,忙摆手道:“为侯府尽忠是小的本份,小的哪敢要大小姐的赏赐。”
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得意起来,看来这大小姐还这么傻,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赵氏不明白女儿要做什么,不由得担心的看了她一眼,生怕她又被这些人诓骗。
南宫婳笑着抚上雕漆提盒,似笑非笑道:“方管事如此劳心,赏你一百两都不过分,正巧老太太喜欢吃素,这样吧,玉萼你把菜给老太太送去,就告诉她是方管事的心意,再让她替孙女打赏一百两银子给方管事!”
说到这儿,南宫婳声音已经逐渐变冷,说得斩钉截铁,方管事听到这话,原本得意的脸突然拉了下来,一脸阴沉的盯着南宫婳。
“大小姐这是给小的使绊子?”方管事有些气急败坏,那双眼睛阴沉得像能杀人。
赵氏已经吓得手心是汗,赶紧推了南宫婳一下,南宫婳毫不惧怕,冷冷挑眉,一副家主气派的睨向方管事,“方管事样子未免凶了点,这是做奴才的该有的尊卑?还是苏姨娘一向都这么教的?”
“奴才不敢。”方管事咬牙低着头,仍旧一脸愤懑,在管事中他就是老大,谁敢给他脸色看,连成姨娘、夫人都要敬他三分,一个小黄毛丫头,也敢给他下马威,是活腻了!
南宫婳知道方管事心狠手辣,但这个时候越是软弱,他越是欺凌,得想法子把他拉下去,想到这,她冷声道:“既然不敢,你摆那道脸子给谁看?自恃甚高,眼里没有夫人小姐,你既在侯府摆脸子,自是不喜欢侯府,既然不喜欢,不如收拾细软回家养老。”
☆、第034章惩罚管事中
方管事一听,心下当地一紧,忙服软道:“大小姐息怒,奴才并无此意。”
侯府油水那么多,苏姨娘又是他远房亲戚,他怎么可能离开这么好的地儿,没想到这大小姐是个凌厉的,之前听说她罚湘绣、浅裳,他还以为只是些小手段,没想到她竟如此厉害,给他钉上个不敬侯府的罪名,不摆明要赶他走?
如今他只得先服软,找准时机再行报复。
南宫婳心底冷哼一声,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坠儿的声音,“大小姐回来了,老太太知道你被智觉大师选为弟子,高兴得合不拢嘴,要叫你过去用膳呢。”
说完,坠儿笑眯眯的端着盒糕点走了进来,看到方管事也在这,她脸色当即微地一沉,南宫婳见状,暂不理会,先笑道:“多谢姐姐,我让母亲同去。”
坠儿登时愣住,迟疑一下,笑道:“自是可以,我先去回禀老太太,大小姐和夫人慢来。”
坠儿说完,风一阵的走了出去,南宫婳知道坠儿在迟疑什么,老太太性子烈,不仅不喜欢苏姨娘,连带着母亲她也不喜,母亲生病后,就没再与她同桌吃饭,她一来怕瞧见母亲充血浮肿的脸,二来觉得常年卧病的人不吉利。
据说老太太当年中意的媳妇是她表侄女林雪柔,但林雪柔当时年纪太小,无法成婚,又因父亲擅作主张迎娶母亲,挑的媳妇没经过她首肯,她便不太喜欢母亲,五年前林雪柔丈夫生病去世,留下个一岁大的儿子,两人孤苦无依,老太太经常接挤她俩。
先不想这些,得先把方管事除掉再说,他是苏姨娘府里重要的羽翼,想到这里,南宫婳拉着赵氏起身,朝身后的玉萼吩咐道:“把这些吃食带上,我也给祖母添点菜。”
“是,大小姐。”玉萼说完,手脚麻利的将饭菜装进提盒里,迅速跟上南宫婳,站在屋里的方管事知道事情不妙,冷冷啐了一句后,忙也跟去兴安堂。
前脚才踏进兴安堂,南宫婳就听到老太太乐呵呵的笑声,早守着的孙嬷嬷见南宫婳扶着赵氏前来,神色先是一滞,随即将粉彩花鸟竹帘打开,“夫人和大小姐来了,快请进吧,听说大小姐被智觉大师选中,老太太高兴极了。”
南宫婳和赵氏一面听,一面由丫鬟解下大红羽纱披风,笑吟吟的走进屋,一进去,便见坐在莲纹圆后背剔红交椅上一脸笑意的老太太,老太太一见气若游丝的赵氏进来,眼里迅速闪过一抹虑色。
坐在老太太下方的,是头上珠翠满盈,身穿大红通袖五彩妆花袍儿,下衬玄锦百花裙的成姨娘,成姨娘眉眼弯弯,脸色羞红,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再看着一袭陈旧官绿裙儿的母亲,南宫婳忍不住一阵心酸,连个妾都比母亲穿得好。
“孙女参见祖母,一日不见,祖母身子可好?”南宫婳扶着赵氏上前,两人朝老太太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老太太有些不待见的看了赵氏一眼,随即拉起南宫婳,亲切的道:“我哪里都好,还是婳儿细心,如今你被智觉大师选中,一这要好好学医,为侯府光耀门楣。”
“婳儿一定好好跟随师兄学习。”南宫婳说完,扶赵氏到松石绿地雕瓷十八罗汉双耳扁瓶边上的雕花交椅上坐定。
对面的成姨娘容光满面的看了赵氏一眼,眼里闪过一抹鄙夷,“夫人身子不好,就不该出来走动,碰到哪里可不好了。”
赵氏有些忧心的看向成姨娘,眉宇间却有着当家主母的沉淀气质,南宫婳不动声色的转眸,朝成姨娘含笑道:“最近府上喜事太多,母亲出来走动,也好活络活络筋骨,这不,成姨娘有孕一喜,婳儿被大师选中一喜,母亲的病大好更是一喜。说来祁世子也真是高人,母亲才服了他的药一月,病就大见起色,祖母您看,母亲脸色红润,想必再过两月,就跟以前一样水灵貌美了。”
老太太果然看向赵氏,见她虽然眼神虚浮,胜在眉宇有神,且坐姿端庄,态度恭谦,一派望族闺秀的风范,中威伯府调教出来的嫡女,仪态风姿那是成姨娘那样由婢女升上来的人不能比的。
想到赵氏病大好,处事得体,老太太脸上的虑色渐渐减少,慢慢溢起笑容,“既然病好了,以后可要多出来走动,也学学成姨娘,给侯爷生个儿子。”
老太太打趣完,成姨娘又害羞的笑了,这时,远处又传来一阵琴声,南宫婳故作茫然的道:“这琴声真好听,是苏姨娘在弹么?”
“好听个什么?婳儿,你可别学那起子小户人家的德性,日日弹,夜夜弹,吵死了。要不是仗着宫里有个贵妃姐姐,她哪敢在侯府嚣张?”老太太不悦的沉眸,将手中正喝着的茶砰的一声顿在梨花桌上。
南宫婳心底冷笑,苏姨娘本是钱浙商户人家出身,因仰慕父亲才华相貌,未嫁进府就和父亲在外勾搭,后边父亲实在爱怜她,就把她纳为妾迎进府来,当时跟来的还有成姨娘,成姨娘是她的贴身陪嫁丫鬟,趁她怀孕时爬上父亲的床,生下南宫雪。
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可见苏姨娘有多憋屈,她当时嫁进府一年,她姐姐便晋升为贵妃,那时起她身价就高了,在府里嚣张跋扈,有贵妃撑腰,连老太太都不敢得罪,不过那贵妃不是她亲姐姐,是嫡出,似乎不怎么待见她这个庶女,所以成姨娘才敢跟苏姨娘对着干。
在这嫡庶如此分明的年代,少有不同母所出姐妹有真感情的,好比她和南宫珏,两人简直是死对头,苏姨娘那贵妃姐姐乃正室所出,自然不会待见姨娘的女儿,所以,苏姨娘的后台并非像传言那么强硬,是空架子罢了。
成姨娘忙故作善良的打圆场,“老太太息怒,谁都知道苏姐姐喜欢侯爷,侯爷年轻英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苏姐姐大概想他了,她平素爱耍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谁说我娘爱耍性子?”成姨娘还未说完,门口就传来南宫珏骄横的声音,她气愤的走进来,怒瞪着成姨娘,看得老太太神色一冷。
☆、第035章惩罚管事下
南宫婳不动声色的喝了口茶,父亲三十有五,生得高大俊削,又满腹才华,家世显赫,姨娘们为他争风吃醋多了去,府里才两个姨娘都争成这样,要多添几个人,估计侯府会乱成一锅粥,高门大户就是事非多。
南宫珏这么一吼,成姨娘当即缩了下瞳孔,老太太则不悦的盯向南宫珏,“成姨娘说的是实话,你这样气冲冲的跑进来,哪里还有半分侯府闺秀的风范?”
南宫珏心里一惊,吓得脸色苍白,忙朝老太太行了个万福礼,一脸委屈的道:“祖母说得是,珏儿知错了。”
说完,南宫珏忙跑到南宫婳身侧,有些讨好的看向她,“珏儿恭喜姐姐,能有祁世子这样出色的师兄,其实珏儿也想学医,不知道以后世子来侯府教你,可不可以稍上珏儿,姨娘身子不大好,我也想为她尽尽孝。”
南宫珏急忙服软转移话题,老太太才没再追究,只是看向南宫婳。
南宫婳见老太太正看向自己,心道南宫珏真懂算计,故意在老太太面前讨好自己,不就是为了能去学医么,想到这,她温和笑道:“我们是姐妹,这当然可以,祖母身子一向不大好,到时候我懂了医术,一定好好伺侯她老人家,不让她烦心难过。”
南宫婳这话说得真漂亮,听得老太太心里一喜,果然是嫡孙女,事事以她为先,哪像南宫珏,首先想到的是她那狐媚精娘,想到这里,老太太看南宫珏的眼神就变得冰冷起来。
南宫婳冷笑着抬眸,这时,坠儿前来报,说可以开饭了,紧急着,几名丫鬟把吃食一碟碟端了进来。
“老太太,成姨娘有喜,小厨房特地加了菜,你看看这些菜。”坠儿将菜慢慢摆上,只见桌上有油焖大虾、梅菜煎肉饼、红烧肘子、糖醋里脊、清蒸芙蓉帝王蟹、蒜耳粉丝扇贝、剁椒蒸鸭、当归大枣羊肉汤、芋头焖牛腩、鲫鱼花蛤枸杞叶汤,并冰镇四宝一大海碗、红豆沙紫薯球一碟、莲子薏米绿豆元宵大海碗,花样种类繁多,看到就流口水,与凤莛轩的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看到桌上鲜美的菜品,南宫婳不动声色,朝花鸟四屏窗外看去,看到正焦急往屋里瞄的方管事,迅速给玉萼使了个眼色,装着看稀罕的样子扫了一眼桌上的菜,朝老太太笑道:“好美味的菜,看着就想吃。祖母,刚才方管事也给我和母亲准备了三道菜,本来正想吃的,坠儿就来叫了,我想着不吃也是浪费,就叫玉萼把菜提了来,玉萼,把菜端上桌吧!”
玉萼一得令,忙揭开提盒盖,将里面几碟寒酸冰冷的素菜拎出来放到桌上,老太太一看,原本带笑的脸突然变得森冷起来,恨恨的盯向玉萼手中的菜。
“这是什么吃食,竟比末等奴才的还不如!你们是怎么伺侯夫人的?”老太太盛怒的盯着桌上几道干瘪瘪的菜,冷眼睨向玉萼。
玉萼吓得脸色苍白,不敢接话,南宫婳忙道:“祖母别气,这菜是方管事吩咐小厨房做的,母亲和我都吃惯了,没事的,多吃素菜身材能变窈窕……”
话未说完,老太太早已一个拂袖,怒地将桌上的碧玉包菜卷拂到地上,天青釉盘砸在地上,砰的一声砸成几半,“吃惯了?这么说,那起子下人,天天让你们吃这些没营养的菜!怪不得慧清病总不好,怪不得婳儿长得这么瘦,婳儿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该死的狗奴才竟然让她吃这种菜,来人,把方管事带进来!”
再怎么婳儿也是侯府嫡女,是侯府的脸面,竟如此虐待她,这些奴才是活腻了,况且还是苏姨娘的人,平素他们怎么过分她都忍了,毕竟府里事多,哪顾得上这些小事,如今简直欺人太甚,她如何忍得。
老太太一声令下,孙嬷嬷已经眼疾手快的奔出去,朝外边惴惴不安的方管事怒道:“方管事还有闲心在这儿纳凉,老太太叫你,还不快进去?”
方管事心下恨死了南宫婳,她果然告状了,便急匆匆的奔进屋,一奔进去便朝老太太跪下,“老太太饶命,奴才事务繁多,一时没顾上厨房那几个婆子,没想到她们偷奸耍滑,竟然给夫人吃这种东西,刚才我一发现就派人去捉她们了,敢克扣夫人的吃食,老太太一定要给她们个教训。”
“哼!你倒是会推,你是府里的管事,事儿没办好,我只准找你,与其他人无干。”老太太满目沉吟,又道:“夫人生病,府里便交由苏氏打理,你是苏氏一手提拔的,如此克扣夫人衣食,难道是苏氏授意的!”
方管事一听,忙摇头道:“这事与二夫人无关,她毫不知情,都是那几个婆子私心重。”
“二夫人?”老太太眼里的寒冰越积越深,冷声道:“一个贱妾,何时成二夫人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夫人?我老太太还没死,你们一个个竟爬到我头上来,是不是不想干了!”
“奴才惶恐,奴才没有,只是下人们私底下叫惯了,所以……”方管事这下子身子都吓软了,刚才的戾气全化为乌有,见老太太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南宫婳也冷冷盯着方管事,父亲还没升苏氏为平妻,他们下人倒叫上了,谁给他们的权利。
想到这里,南宫婳忙给老太太顺了顺气,故作不解的道:“祖母,婳儿听人说,咱们苍祁朝嫡庶极为分明,苏姨娘只是个姨娘,方管事竟叫她夫人,这要是传出去,让人抓了辫子,万一别人参父亲一个嫡庶不分、抬妾贬妻之名,任是谁都担当不起。”
南宫婳说得诚恳认真,面上一片担忧,好像真为侯府好,任人看不出她话里的算计,边上的赵氏欣慰的看了她一眼,老太太思虑一下,冷冷盯向方管事,沉声道:“还私底下叫惯了,你们是想致侯府于死地?要是侯府颜面受损,方管事你担当得起?”
方管事一听,吓得直摇头,心里更恨南宫婳,忙道:“奴才知错了,奴才以后定不乱叫,一定紧守本份,好生伺侯太太夫人,请老太太息怒,饶奴才这一回。”
老太太抬眸冷笑一声,“我管你知不知错,光克扣夫人吃食这一条,都够你受的。要不是看在你多年为侯府尽心的份上,我早把你打发出去了。孙嬷嬷,传令下去,方管事目无主子,克扣主子吃食,不分尊卑乱叫姨娘为夫人,罚俸一年,反省思过三日,且不能再插手夫人小厨房的事,夫人小厨房管事由笙妈妈顶上。”
☆、第036章姨娘惯用手段上
幸而只是罚俸一年,方管事一边叩头谢恩,一边去抹头上的冷汗,得到老太太首肯后迅速退了出去,南宫婳紧握住拳头,这次没抓到方管事最大的过错,暂时留他几天,待时机成熟,她要一刀刀剪掉苏姨娘的枝叶,看她如何毒害娘亲。
这一顿饭,没了苏姨娘在,众人自是吃得香,老太太见赵氏母女始终谦恭有礼,心里对赵氏的芥蒂也慢慢减少,成姨娘则有些娇气,没了平时的唯诺,十分放得开,怀了身子人人当她菩萨供着,她不免骄傲起来,看得边上的南宫珏十分不是滋味。
藕香院里,苏姨娘弹琴累了,嗓子也唱哑了,便喝了口茉莉水,气愤的走到院子里开得正艳的一株牡丹前,操起百宝嵌盒里的剪子,对着牡丹哗哗哗的乱剪一通,剪得牡丹花一片凌乱,散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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