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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嫡女

_5 爱心果冻(当代)
老太太登时顿住,有些疑惑的看向南宫婳,神色也变得不那么肯定起来,南宫婳见状,忙揉了揉眼睛道:“祖母,婳儿虽然愚笨,可也看得出,母亲自从喝了这药,身子越发的差,如果这药没问题,为什么母亲身子一直不见好?疟疾又不是什么重病,何来医治这么多年都不见起色,反而越发严重之理?”
这药是明霞端来的,别的事没见苏姨娘这么上心,偏偏这药每日一次,皆是明霞伺侯,仔细一想就有问题,今天无论这药有没有毒,她都咬定了有问题,偏生自己不会药理,要会,早就看出问题来了。
苏姨娘一听,眼眶当即一红,用帕子抹了抹眼眶,一脸愤慨的看向南宫婳,“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疑心我在夫人药里下毒?我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干这起子泯灭良心的恶毒事,没凭没据栽赃我,你欺负我只是个姨娘,看来,这事只有请老爷回府才能明断。”
老太太见苏姨娘又准备耍浑,当即脸色一沉,冷声道:“不用!我是苍祁朝先皇亲授的三品命妇,苏姨娘是不是觉得我连这点后宅小事都处理不好?”
老太太声音清冷如珠,听得苏姨娘心下一紧,脸上的傲气当即消了一半,忙道:“绣月并无此意,既然大小姐说这药有毒,就请陆医正先看看再说。”
她再生了儿子,也只是个妾,苍祁朝嫡庶分明,怎么敢在老太太面前放肆,心里恨那多嘴的南宫婳得要命,面上却要装孙子,要让她成了平妻,看老太太如何对自己耍威风。
老太太冷笑一声,抬眸道:“陆医正向来只替苏姨娘诊脉,眼见未免浅了些,这样,坠儿,拿我的帖子去请少年神医祁世子来。”
坠儿一听,脸色有些尴尬,小声凑近老太太,轻声道:“老夫人,那祁世子面子大,听说只给宫里的人诊病,寻常人家哪请得动他,要不,换个人?”
坠儿声音虽小,却被苏姨娘听了个正着,她眼里当即闪过一抹得意,凭老太太也想请小神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别被人家回绝了才丢人。
老太太眉锋一转,冷然睨向坠儿,摆手道:“武穆王妃和我也算有点交情,慧清这病遍访名医都无法治好,放眼京中有能力的大夫,除了有祁世子,还有谁?”
坠儿听罢,忙跑出去下帖子去了。
南宫婳心里也十分担忧,不知道祁世子肯不肯来医治,毕竟他生性古怪,一般人不轻易出诊,虽说上午他与父亲有交集,不代表他会来为母亲诊病。
在等祁世子的时间,南宫婳叫喜妈妈守住那碗药,不让苏姨娘或陆医正找机会销毁,她则扫了扫院子一眼,朝老太太恭敬的道:“祖母,如今府里管家的是否苏姨娘?”
老太太脸色一愠,这权一放下去,便收不回来了,只好道:“苏姨娘可是劳苦功高,不仅要抚育孩子、照顾老爷,还得为侯府尽心尽力,婳儿你想问什么?”
这时,苏姨娘眼里更是得意,不过她还算有城府,谨慎的看向南宫婳,不知道南宫婳要打什么主意。
南宫婳睨了苏姨娘一眼,将赵氏的手拉住,一边打量四处一边道:“也不知道姨娘是怎么管家的,祖母您看,堂堂一个侯府,当家主母的院子竟乱成这样,刚才我进来时,下人们正聚众赌博,丫鬟们磕瓜子聊天,一个个懒怠得要命,那连翘还和小厮当着众人的面调情,拿着只荷包在那里亲来亲去的,作为下人,不好好伺侯主母,一个个只知道嚼舌根,不做正事,婳儿起初还以为来的是东街赌场!”
南宫婳说完,正气恼中的老太太这才看向四周,当她看到满地的瓜子壳和撒落的牌九银钱时,气得蹭地站起身,猛地顿了顿手中的龙头拐杖,大声道:“老太太我几月没来这里,没想到竟变得如此模样,这哪里是侯府,这分明是那起子下三烂的糟地方!苏姨娘,这些都是你指派的奴才,如今你作何交代?”
老太太发威,那些奴才们全都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苏姨娘脸色陡地一沉,忙上前道:“老太太这不怨我,我早叮嘱她们一定要照顾好夫人,谁知底下人不听,侯府事又多,我实在没顾上,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打扫打扫!”
那群奴才正要操起扫帚打扫,老太太已经冲到跪在地上的连翘面前,拿起拐杖啪的一声给连翘劈去,劈得连翘一个趔趄倒地,南宫婳见状,忙上前扶住老太太,温声道:“祖母您别生气,为她们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这连翘目无尊长,刚才我已经教训过她,这里的丫鬟婆子全是姨娘指派的,一个个胆子这么大,还不是欺我母亲生病失宠,要是今天老太太不来,恐怕过不了几日,母亲就会被她们气死,如果母亲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我外祖母一定与祖母一样难受……”
老太太听到中威伯府夫人,心下当即一紧,再怎么说也是伯府老太君,要是她女儿惨死在侯府,中威伯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想到这个层面,她气得瞪向苏姨娘,沉声道:“苏氏,今天你定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老太太我绝不善罢甘休!”
苏姨娘纵使有个在宫里当贵妃的姐姐,这下子也被吓得不行,忙低头道:“老太太息怒,都是我管教下人不力,请老太太给我三天时间,我定把凤莛轩弄得井井有条,绝不会像今天这样。”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坠儿兴奋的声音,“老太太,祁世子来了!”
南宫婳挑眉,来得这么快,忙将赵氏扶稳,赵氏最注重女子名声,忙吩咐沐瑶去搬了一扇金漆彩绘流萤花梨屏风,把南宫婳硬生生的隔在后边,不让祁翊得见。
老太太心里只是试试,没想到坠儿真把祁世子给请来了,当即得意的睨了苏姨娘一眼,随即沉稳的坐定,不一会儿,那霞光万丈处,少年像踩着瑞云一般,如墨的走了进来。
☆、第026章世子看诊下
这光彩熠熠的少年,少了分上午的傲气,多了份医者的沉稳,他换了件湖蓝色纻丝绛纱飞鱼袍,脚踏镶色金绘的云头履,青绮玉带上系玉花彩结绶和流云百幅玉佩,一副少年贵公子的打扮。
“见过侯老夫人。”祁翊朝老太太请完安,唇角勾起一缕优雅的淡笑,看得老太太甚是满意,武穆王教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老太太朝祁翊和蔼一笑,随即神色凝重起来,轻声道:“本不想打扰世侄,可婳儿她娘这病,京里无人能医治……”
“老夫人不必惊慌,小侄先给伯母看看。”祁翊眼神澄澈,走到赵氏面前,从侍从童哥手里接过一块香云纱,盖在赵氏腕上,再将两根修长的玉指搭在赵氏手腕上,凝眸沉思,开始为她扶脉。
透过屏风,南宫婳依稀能看清少年那宛若青葱般干净纤细的玉指,他极其认真的沉思片刻,便收了指,登时,神色也变得颇为冷清起来。
见祁翊似乎诊出了什么,苏姨娘身子一怔,老太太忙道:“世侄可有看出什么来?”
祁翊微微敛眸,紧抿薄唇,南宫婳见状,忙透过屏风道:“可否请世子看看娘亲的药。”
听见女子温润出声,祁翊狭眸看向屏风后一团秀丽的花影,十指端过桌上的药汁,开始仔细观察起这药汁来,这下子,苏姨娘脸色更是难看,忙朝地上的明霞使了个眼色。
明霞见状,突然站起身,陡地往前冲,想撞上祁翊,将他手中的药汁打翻,就在明霞冲上去的瞬间,祁翊眼色一睨,身子灵巧的闪开,让明霞扑了个空,边上的喜妈妈忙凑上前将明霞抓住,迅速将她押回地上,牢牢的押着她。
老太太被这变故一惊,心里恨苏姨娘得要命,表面上只得暂时忍住,朝祁翊道:“世侄莫见怪,这药是这小丫头给婳儿她娘熬的,你且先看看这究竟是何药。”
祁翊神色冰冷的掠过明霞,沉思片刻后,将手中药碗放到桌上,朝老太太徐徐的道:“小侄看过,这药表面没有问题,全是治疟疾的普通药材,但有人往里加了味寒性很浓的天仙子,天仙子本无毒,但与中药里的颠茄合用,会使人中毒,这药如常期服用,会使人神志不清、全身溃烂而亡!”
“什么?世侄的意思,这药当真有毒?”老太太气得身子发抖,恨恨的盯着苏姨娘,祁翊凤眸清敛,沉寂的点了下头。
这下子,苏姨娘早吓得浑身一软,忙哗啦一声扑到明霞面前,恨恨的指着她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侯府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给夫人下药,来人,把明霞拖出去乱棍打死!”
听到这里,祁翊剑眉微微一皱,漂亮的眸子像浮上一层光影,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屏风后那俏丽的身影。
老太太见苏姨娘想灭明霞的口,当即站起身,冷声道:“谁敢动手?苏氏你给我呆在原地,其他人一个也不许动,待世子给慧清看了诊再说。”
老太太一发话,苏姨娘的几个婆子便畏惧的不敢上前,苏姨娘也苍白着脸立在原地,明霞吓得眼神一滞,不可思议的盯着苏姨娘,原以为苏姨娘不会像对大贵媳妇那样对她,把她当妹妹看待,没想到竟是一样。
她早料到了,不是吗?
苏姨娘又狠狠瞪了明霞一眼,那眼神如刀子似的,盯得明霞浑身发颤。
老太太觉得十分丢脸,忙歉疚的看向祁翊,轻声道:“府里家事,让世侄看笑话了,请世侄说说,婳儿她娘的病究竟如何?”
祁翊打开药箱,微微一笑,朝老太太道:“老夫人不必介怀,谁家没有本难念的经。伯母这个病是吃错药所致,这药配得本就不对,又有毒性,伯母的病自然不见好转,待小侄重新给伯母写个药方,南宫姑娘再照着这药方给伯母煎药,再慢慢调养,相信不出三月,伯母的病便能痊愈。”
“真的吗?”南宫婳高兴的出声,身边的沐瑶也是一脸激动,夫人终于有救了,多亏了祁世子。
听到南宫婳的声音,祁翊轻挑眉梢,沉吟道:“听南宫姑娘声音,好像元气薄弱,身子有些弱,待我给你开张方子,先用我的方子调养看看。”
光听声音就知道她元气薄弱,南宫婳不禁对祁翊的医术心生佩服,她身子的确气血虚弱,是该好好补补。
祁翊说完便抿唇不言,龙飞凤舞的写了两张药方,递给老太太后,便领着童哥谦谦离去。
老太太想说谢谢,无奈人家早已远走,只留下一袭清雅的背影,看得老太太直点头,“如果我侯府有此佳婿,该有多么的好。”
才说完,她已经冷冰冰的睨向苏姨娘,色厉内荏的道:“好你个苏绣月,怎么教的下人,是不是你指使的明霞?”
苏姨娘忙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跟前,伏身道:“老太太明鉴,绣月绝不敢存此毒心,这药方子五年前就开了,是东城的陈医正,妾身一直按这方子给姐姐调养,哪知道里面有毒,说起来明霞也不知道,这事说不定是陈医正搞的鬼。”
“好笑,陈医正和侯府无怨无仇,何苦残害侯夫人?”老太太冷哼一声,目光如刺的射向明霞,沉声道:“明霞,你说,药里的毒,是不是苏姨娘让你下的?”
明霞怯弱的看了苏姨娘一眼,忙摇头道:“回老太太,明霞不知道药里有毒,苏姨娘更不知道,老太太不能看这药就单凭是谁害的,或许陈医正将药方开错了呢?”
老太太冷哼一声,眼里嵌着一片锋芒,沉声道:“少狡辩,药是你送的,药里有毒,铁证如山,来人,去请老爷。”
才说完,外面已经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急着,一脸冰冷的南宫昊天迅速走了进来,一走进来,便愤怒的走到苏姨娘面前,提起苏姨娘的领子,啪的一巴掌给她打去,把苏姨娘打懵了。
“好你个苏绣月,竟敢毒害主母,要不是本侯在外边碰到祁世子,本侯还被你们蒙在鼓里!”南宫昊天气得捶兄顿足,差点就把苏姨娘撕了。
☆、第027章小挫苏姨娘
苏姨娘被打得眼冒金星,捂着脸吃惊的看向南宫昊天,侯爷这么多年都没打过她,如今当着老太太的面,竟一巴掌朝她煽来,她还有何颜面见众人?
她忙拽住南宫昊天的衣襟,心里记恨祁世子多嘴,面上则泪眼链链,一脸忏悔的道:“老爷你冤枉我了,妾身的确没管理好凤莛轩,可这毒药妾身不知,您不能偏听偏信,冤枉妾身啊!”
“偏听偏信?人家祁世子都诊出这药里有毒,这药是你给慧清准备的,不是你难道是本侯?”南宫昊天刚才在外丢了面子,一脸怒意,又道:“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你素日温柔贤淑,竟做出这种腌臜子事,丢我们侯府的脸不说,这事若传到那些言官耳朵里,他们指不定参我宠妾灭妻!”
“老爷息怒,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管理好侯府,妾身无能,但妾身没做过对不起夫人的事,妾身是清白的,老爷和我夫妻一场,难道还不相信妾身的人品么?”一顶宠妾灭妻的帽子扣下来,她苏绣月也承担不起。
当今圣上为人多疑,御史言官们又惯会捕风捉影,如果是他们要整挎的人,哪怕你一个动作有问题,他们都会参你一本,尤其是官宦人家,更要谨言慎行,不要让人拿住把柄。
老太太冷冷看向苏姨娘,眉锋一挑,“你也承认自己无能,既然无能,等慧清好了,侯府交回慧清管理,你只管伺侯老爷即可。”
苏姨娘这下眼睛瞪得老大,眼底是冷冷的锋芒,要让赵慧清管家,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她绝不会把管家之权拱手让出来。
“可是,姐姐现在还病着,哪有精力管家,老太太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督促这些下人,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苏姨娘说完,又抹了把泪,脸上金豆子直往下掉,看得南宫昊天又浮起一层不忍,毕竟是跟了他多年的女人,他怎么忍心让她如此难过。
看着天秤渐渐偏向苏姨娘的父亲,南宫婳迅速扶住赵氏,温顺的道:“姨娘别急,祁神医说了,只要服了他的药,不出三五月母亲的病就能痊愈,以前母亲管侯府时,下人们都很谨慎,如今看这凤莛轩,真是大不如前。”
苏姨娘恨恨瞪向南宫婳,南宫昊天则抬眸扫向四周,当他看到脏得不成样子的院子和牌九骰子时,眼底寒冰越积越厚,目光如刺的射向苏姨娘,“本侯把侯府交由你管理,你就是这样管理的?你的藕香院华丽无比,主母的凤莛轩竟寥落成这样!在慧清治病的这段时间,你暂代侯府主母一职,慧清病一好,就将管家之权交回她,你且安心教教你那撒谎精女儿!”
听到这话,苏姨娘身子一怔,差点重心不稳扑到地上,她迅速转动眼睛,不停的想解决办法,南宫婳见状,忙拉着赵氏向南宫昊天道:“婳儿多谢爹爹主持公道,等娘病一好,她一定会好好治家的,但是这毒药却是实实在在的,接触过它的都脱不了干系,爹说这事怎么办?”
能趁这事让母亲夺回管家之权,算是对苏姨娘不小的打击,但苏姨娘肯定会从中捣鬼,以后定要强加防范。
南宫昊天一下子陷入沉思,冷冷睨向明霞,“你说,这药究竟怎么回事?”
明霞忌惮的看了苏姨娘一眼,见苏姨娘一脸阴黑,吓得忙道:“老爷,这药与姨娘无关,是明霞从东城陈医正那里拿的,要问题也该问陈医正,并非明霞。”
“来人,去请陈医正来。”南宫昊天冷声吩咐。
苏姨娘一听,眼里浮起抹得意,她身边的周嬷嬷忙道:“老爷,那陈医正家半年前就举家迁移,早不在京城了。”
南宫婳当即瞪向周嬷嬷,看来她们准备得好啊,早早把陈医正打发走,如今没有人证,与苏姨娘关系就不大,想到这里,她紧紧握住赵氏的手,眼睛泛红,轻声道:“就算没有陈医正,可姨娘是管家代理主母,怎么不知道母亲的病愈发严重,又为何不另请大夫,或者查查汤药?”
苏姨娘使劲掐了下手中锦帕,朝南宫婳歉疚的道:“都是姨娘的错,是姨娘没顾好夫人,我甘愿受罚。”
说完,她又柔弱无依的看向南宫昊天,抬眸看向远处七彩幻紫的晚霞,悠悠念道:“天郎,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你我是夫妻,怎能不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请你像从前那样信我。”
听苏姨娘说得情词恳切,赵氏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凉,握住南宫婳的手越发的紧。
南宫婳知道母亲心里难受,她才是元配,可一个妾在她面前和她的相公卿卿我我,她怎能不气,怕母亲气坏身子,南宫婳转了转眼珠,有些疑惑的道:“姨娘这诗倒是好,只是用在你身上不太合适。结发指年轻时结成的原配夫妻,指母亲和父亲这样多年的伉俪,至于那句‘死当长相思’,父亲人还在世,姨娘是背错诗了,还是诅咒父亲?”
南宫婳慢条斯理的说完,苏姨娘吓得脸色蓦地惨白,她平素最喜欢与老爷吟诗,老爷也喜欢她精通诗书,没想到让南宫婳捉住把柄。
此时,老太太和南宫昊天脸色都阴沉起来,两股利刃同时射向苏姨娘,南宫婳见状,将赵氏扶正,将赵氏头上的一枚衔环同心玉叶金蝉簪拿了下来,扶着赵氏眼眶含泪的看向父亲,情深肺腑的道:“这枚同心簪,记得是父母亲成婚之日,父亲送给母亲的,没想到这么多年,母亲还戴着,可见母亲对父亲情深。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南宫婳柔桡嬛嬛的扶起赵氏,两人皆是温柔的看向南宫昊天,南宫昊天一看到这同心簪,便想起当年他苦苦上门给慧清求亲的事,当时慧清不喜欢他,他求了好几次亲,为慧清做了许多事,才打动了慧清。
新婚当日,他便把这同心簪送给慧清,意寓两人永结同心、白头到老,听着那句句情深的诗,他心里一下子愧疚起来,想起当年的种种,又忆起自己的无情,他恨不得打自己一顿。
原来这么多年,他都忽略了慧清,再细看慧清,虽然面色苍白,可那眼神却清明无比,一如当年那般温柔娴静,现在看来,竟有股清秀的美,不似以前那般面色浮肿了。
“慧清……”南宫昊天愧疚的上前扶住赵氏,关切的道:“你身子不好,我扶你去休息,你要听话,赶紧把身子调养好,为夫会常来看你的。”
赵氏温柔的朝南宫昊天点头,南宫婳迅速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到南宫昊天怀中,南宫昊天顺势把赵氏抱在身上,赵氏则羞得满面通红,这情景看在跪着的苏姨娘眼里,看得她一脸嫉妒,双眼深黑,恨不得吃了赵氏和南宫婳。
这时候,南宫昊天眼里只有病弱的赵氏,毕竟妻子还是原配的好,他冷冷瞪了苏姨娘一眼,沉声道:“苏氏治家不力,因疏忽导致丫鬟给夫人下毒,罚禁足半月。”
“老爷……”苏氏还想念诗以唤回情郎的心,老太太当即道:“你还有什么可说,难道你不服老爷的处罚?”
“妾身不敢。”苏姨娘忙摇头,如今老爷的目光完全被那贱人吸引去,她这时候要再说,只会惹怒老爷,指不定老爷要怎么罚她,禁足还算轻的。
南宫昊天邃冷冷睨向明霞,眼若寒星,沉声道:“大胆明霞,竟敢给夫人下毒,来人,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第028章离郡王楚汐
“啊?老爷饶命,老爷开恩,此事与明霞无关,是……”明霞还想说话,苏姨娘的几个婆子已经上前将她的嘴堵住,将她迅速拖了出去,做得干净俐落。
南宫婳也不着急,虽然明霞没指证苏姨娘,但苏姨娘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已经动摇,对付她不能操之过急,小心狗急跳墙,得慢慢来。
苏姨娘气得差点吐血,眼睁睁的看着南宫昊天抱赵氏进屋,手中帕子都快绞成几半,老太太冷冷瞪了她一眼,赞赏的拉起南宫婳的手,“想不到婳儿如此聪慧,真让祖母欣慰,不像有些人,只知道一味的争宠耍手段。”
说完,她扫了眼满院的下人,冷声道:“这些下人看来不能留了,婳儿,祖母给你个差事,你把这些下人该发卖的发卖,祖母会另给你娘拨新的下人来。”
“婳儿紧遵祖母的话。”南宫婳抬眸看向苏姨娘,发现她正冰冷的盯着自己,她则不惧的反瞪苏姨娘一眼,小声凑近老太太,柔弱的道:“祖母,姨娘的眼神好可怕,她怎么了?”
“估计是猪油蒙了眼。”老太太不悦的瞪了苏姨娘一眼,给南宫婳叮嘱好打点下人的事宜,这才领着人离开,苏姨娘恨恨瞪了那主屋一眼,也冷然离开。
等老太太和苏姨娘一走,南宫婳慢慢坐到椅上,乌眸淡淡打量众人一眼,突地,她眉锋一冽,吓得下人们耸了耸肩,一个个乞求的看着她,生怕她将他们发卖。
轻轻吹了口有些烫的雪顶含翠,南宫婳深吸口气,抬眸朝身侧的笙妈妈道:“妈妈是母亲的陪嫁侍女,应该知道哪些人用得,哪些人用不得,按我的吩咐,提笙妈妈为凤莛轩管事,沐瑶为一等大丫鬟,其余人均听从笙妈妈吩咐。”
笙妈妈一脸的高兴,拉着沐瑶瞪了眼对面的几位婆子,当即跪下给南宫婳行礼,“多谢大小姐,奴婢一定好好管理凤莛轩。”
南宫婳淡然点头,样子懒懒的,却看得众人心惊,“接掌管事后,笙妈妈把那些爱生事、爱搬弄事非,以及不敬母亲的下人名字记上,欺凌母亲者,严重的卖给人伢子;不严重的打发出去。至于好生伺侯母亲的,皆赏银十两、钿钗礼衣和喜鹊纹补子袍各一套,等级低的全都提为一、二等丫鬟。”
笙妈妈忙点头道:“大小姐赏罚分明,多谢大小姐。”
南宫婳之所以将此事交给笙妈妈,因为她知道笙妈妈的能力,而且她对母亲十分忠心,她选的人必不会差。
经过祁世子药方的调养,赵氏服药一月后,病情略有好转,南宫婳又常带她出来晒太阳,亲自照顾饮食起居,如今赵氏脸色不再那么浮肿,脸上渐渐有了血气,病情没再恶化,朝好的方向发展,要再这样下去,估计不出三月,她的病就能好。
其余时间,南宫婳每日每夜都在看书,除了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外,她还勤心研习医书,上一世她才学不如南宫珏,什么都被她压一头,这一世她一定要好生努力,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心安堂里,老太太不动声色的扫了下面众人,郑重的道:“今日上山参选,你们几个务必努力,智觉大师难得收女弟子,我南宫家的姑娘们,若能习得一手好医术,将来也是家族的荣耀。”
老太太一说完,苏姨娘赶紧将南宫珏推上前,笑道:“老太太说得是,咱们女人有点小毛病,由女人看最好,让男人看多难为情,听说医术好的还可以进宫为娘娘们看诊,咱们珏儿准备了很久,说不定能被大师看中。”
坐在右侧的南宫昊天押了口茶,抿唇道:“学医倒是一门好出路,能辨药识药,造福世人,智觉大师手下高徒无数,祁世子就是他一手教出来的,祁世子如今是最炙手可热的少年神医,前途无量,如果你们也有那一天,整体南宫家族会更上一层楼,所以珏儿,你要加油。”
南宫昊天说完,期盼的看着苏姨娘面前亭亭玉立、十分优秀的南宫珏,南宫珏晓诗书,通礼仪,年纪轻轻已是有点名气的小才女,整个家族就只有靠她了。
南宫珏得意的睨了眼坐在边上的南宫婳,朝南宫昊天盈盈拜道:“女儿遵命,定要中选让父亲高兴,这次上山,不知姐姐有没有准备?”
南宫婳淡淡看向南宫珏,有些尴尬的笑道:“最近我都在服侍母亲,没有时间准备,只是闲暇时余看点书罢了,不及妹妹准备充分。”
南宫婳一说完,南宫昊天便是满脸的失望,苏姨娘和南宫珏顿时得意起来,老太太见状,沉声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婳儿善良重孝,将来定是贤妻,不用学那么多东西。”
南宫珏一听,脸色当即冷了下来,老太太言下之意,南宫婳是嫡出大小姐,即使什么都不会也会嫁得好,她只是个庶出的,即使样样精通,也嫁得寒酸。
所以,她一定要努力,争取事事盖过南宫婳,总有一天,她能嫁到高门大户当少奶奶。
“父亲,虽然怡儿还小,可怡儿……也想去。”正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际,十岁的南宫怡怯弱的上前,怯生生的看向南宫昊天,样子可怜柔弱。
南宫昊天扫了她一眼,沉声道:“你去做什么?好生呆在府里,别连累你姐姐她们。”
南宫怡早早没了娘亲,在府里地位最微,十分自卑,常惹南宫昊天厌恶,老太太也不喜欢她。
南宫婳见状,忙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朝南宫昊天道:“婳儿听说智觉大师选弟子不看重才智,而在眼缘,说不定五妹会入他的眼,多一个人我南宫家就多份胜算,父亲让怡儿去吧,我带着她便可。”
南宫昊天沉思一下,遂点了点头,南宫怡高兴得窜进南宫婳怀里,小手紧紧拉住她,一脸的感激。
打点好一切,南宫家的姑娘们坐上马车,朝宁国寺行去。
马车缓缓驶出城,慢慢驶进一条偏僻的小道,南宫婳的马车在最前边,南宫怡与她同乘一辆,后边是二小姐南宫雪和南宫珏。
正走着走着,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女子的惊叫声。
“救命--”
☆、第029章美人揽入怀
听到叫救命的声音,车夫黑子打马上前,马车也跟着朝前边奔去,南宫婳揭开绣茸帘子,见不远处,几名模样猥琐的山贼正抓着一名娇柔少女,欲对她行不轨之事。
正愤怒间,南宫婳见左侧的小道上,一辆华贵大气的马车驶了过来,马车后边还跟着几名侍卫,因为左侧小道近,那马车比她的要先前上前,迅速朝几名猥琐男子前驶去,车夫一声冷喝,马车便在那停下,此时,她的马车也驶上前,与左侧出来的华丽马车并排停列。
后边的南宫珏、南宫雪见状,忙招呼车夫迅速跟了上去。
见有几辆马车驶上来,几名壮汉均停止撕少女的衣衫,其中一名虎背熊腰的壮汉精锐的扫了面前两辆马车一眼,瞥向左边那辆缀金镶玉的马车,闻到那马车里隐隐的幽香,冷声道:“呵,又来几名小娘子,别打扰大爷的兴致,赶紧闪开,否则大爷连你们一块收了。”
才说完,那马车上便走下一名模样冷峻的护卫,右手握着一柄宝剑,阴沉的睨向那壮汉,“大胆!车上是离郡王,还不跪下!”
那护卫说完,手中赫然多了块澄亮的金牌,一看到那金牌,几名壮汉吓得皆是一抖,一个个脸色苍白,抱着少女的手顿进松了松,警惕且害怕的盯着那侍卫。
南宫婳透过玉帘看了眼那块金牌,马车里的人果然大有来头,开始闻到里边的淡淡药香,还有那马车身上轻灵响动的铃铛,她还以为里面是哪家倾国顷城的女子,没想到竟是当今太子的二子楚汐,封号离郡王。
那马车的湘妃竹帘被侍卫揭开,南宫婳隐隐能看到里边男子牙白色的羽缎,那羽缎上缀有光彩金翠的云纹,下方是一双玉色缠枝黑底云靴,微风轻拂,马车里的芍药香气淡淡袭来,似药香,却很好闻,沁人心脾。
鼠头鼠眼的瞄了那马车一眼,几名壮汉全都害怕的跪了下来,“求郡王饶命,小的们只是和她玩玩。”
“玩玩?”车里男子懒懒出声,声音出奇的安静,富有淡淡磁性,却不失疏离冰冷。
良久,车里男子又道:“既然如此,胧华,你也和他们玩玩,全部送去官府,让他们玩下脚镣手铐。”
男子淡淡说完,听得壮汉们登时一惊,那胧华冷然收回手中金牌,俊眸睨向身后的侍卫,沉声道:“来人,将这群轻薄弱女的山贼带去官府。”
接着,侍卫们正要上前抓那群头戴韶巾的山贼,那山贼们全都是不要命的,哪肯轻易就范,一个个登时拔出腰上的弯刀,猛地和侍卫们对打起来。
登时,现场刀光剑影,南宫珏们早吓得惊叫起来,那领头的壮汉大声喝道:“反正都是死,咱们杀了他们一了百了,不仅要杀离郡王,边上的小娘子一个不放过,全掳回去当押寨夫人。”
那壮汉说完,一刀朝南宫婳车夫面前的马砍去,那刀正砍中马脖子,登时,那马鲜血淋漓,疯似的窜了起来,场面一时十分混乱,白马这么一窜,南宫婳的马车迅速撞到离郡王的马车上,南宫婳觉得脑子一晕,身子霍地朝前倾斜。
“黑子,还不快上前帮忙。”
南宫婳才吩咐完,两辆马车碰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她的马车当场被掀起老高,接着,那马疼得一跃,朝前狂奔而去,就在它狂奔的那瞬间,南宫婳觉得自己被甩得老高,接着便是一阵眩晕,她感觉自己被重重砸进一个软软的怀里,砸得她头昏脑胀。
再抬眸,南宫婳对上一双淡泊极致的桃花凤眼,登时怔在原地,她竟然跌进离郡王的马车,而接住自己的男子,此时正满目疑惑的看着她。
男子一脸的异样,脸色略有些苍白,唇无血色,不过仍能看出他的绝代风华之姿,他头戴五彩贯青玉珠的旒冕,内罩绣有五彩云纹的通袖襕,外罩牙白色彩织云肩羽缎,腰系青鞓鸾带,狭眸入鬓,容颜焕彩,乌黑的瞳孔嵌着熠熠光泽。
再抬眸,南宫婳见男子修长的手正抱着自己,她忙脸色一红,迅速从男子身上窜了下来。
登时,侍在轿内的两名头饰珠花,身着缀红色织金碧色对襟袍子的婢女正冷冷盯着南宫婳,其中缀凤头簪的婢女冷冷挑眉,“这是哪家的小姐,怎么落到郡王怀中了?”
南宫婳知道冲撞了别人,忙欠身道:“小女子北麓侯长女南宫婳,刚才马惊,惊扰了郡王,还请见谅。”
“马惊也能落到郡王怀中,姑娘真是好福气。”那婢女模样清丽,属中等之姿,不过斜吊眼梢,显得有些高傲,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维妙。”楚汐脸色微沉,声音加重了几分,那维妙忙敛眉,不再说话。
这时,外面打闹声更甚,南宫府的家奴们也加入了战斗,与郡王府的侍卫联合,没几下就将那群山贼困住,又把他们捆了起来,外头的打斗这才停止,南宫珏、南宫雪两人迅速下马车,全都朝离郡王这奔来。
南宫怡和玉萼两人被甩在地上,两人疼得龇牙咧嘴,丫鬟们忙上前将两人扶起来,还好草地很软,两人只是手、脚青了些,暂无大碍。
“姐姐,你没事吧?”南宫婳才止住惊慌,南宫珏、南宫雪两人已经跑到马车前来,两人嘴里在叫她,眼晴却花痴的盯在离郡王身上。
“我没事,你们呢?”南宫婳看了眼早已破成几半的马车,如今她的马车坏了,那马也因失血过多躺在地上,还有很久才到宁国寺,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南宫珏见车中男子姿容瑰丽,脸上罩起一团红晕,忙朝男子行礼道:“小女子南宫珏,见过离郡王。”
“嗯。”楚汐沉眸,眉宇间溢出阵淡淡的不悦,似乎不喜这么多女子挤着瞧他。
南宫珏朝楚汐请完安,恨恨的瞪了南宫婳一眼,为什么掉进郡王怀里的是南宫婳,而不是她?这样好的福气,真便宜南宫婳了,就算与郡王扯上什么关系,也是好的,说不定能因此嫁给郡王。
南宫婳拂了拂身上的百蝶穿花缂彩丝对襟袍,朝楚汐拂礼道:“多谢郡王相救,小女子日后必定报答,既然山贼已擒,小女子先下轿了。”
楚汐深沉的看向对面的南宫婳,见她头如青黛染,唇若点朱鲜,脸上微微带笑,显得清雅温和,干净清澈,好似一朵璀璨的白荷,乌黑云髻头上的挑心衔绿松石珠结衬得她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神情微微一怔。
“巧合而已,姑娘不必言谢。”楚汐嘴角带笑,神情不复刚才那么冰冷。
南宫婳转身准备下轿,南宫珏见状,忙道:“可是姐姐,你的马车坏了,我那马车里人多,恐怕塞不下你、怡儿和玉萼三人,怎么办?”
她打的算盘是,让南宫婳、玉萼去坐她的马车,她和南宫怡搭离郡王的车,这样她就能和离郡王亲近,可是,得想什么法子呢?
南宫婳也是微蹙眉头,看了眼远处高耸的缥云锋,道:“还有地下那位女子,我们人多,你那也挤不下,要不你们先去,我们随后行来。”
才说完,那刚才怯生生的女子已经迅速跑到南宫婳面前,扯了扯她的衣角,朝她哭道:“多谢小姐与公子救命之恩,你们别丢下安辛,这路曲折偏僻,安辛走了一天都未走到,姑娘你再步行,恐怕天黑都上不了缥云峰。”
南宫婳细细打量这衣衫褴褛的女子,见她生得娇柔若弱柳扶风,雪白的脸上挂着两串泪珠,眼睛清澈,看上去甚是可怜,心里顿时起了隐测之心,“你叫安心?”
☆、第030章挑选女弟子
“安定的安,辛苦的辛,安心命不好,家里太困苦,想上缥云峰学医,可惜雇不了马车,还请小姐别丢下我。”安辛说完,又楚楚可怜的看向楚汐。
边上的南宫怡看了眼安辛,娇声道:“大姐姐,你看她多可怜,要不让她乘三姐姐的马车吧。”
南宫珏一听,当即转了转眼珠,顺势道:“这样也好,婳儿姐姐也陪着她,马车坐不了太多人,要不,珏儿借郡王的马车一乘?”
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之,南宫婳心里淡笑,南宫珏的目的也太明显了。
楚汐扫了扫下面众人,淡然道:“这样吧,南宫大小姐与安辛,还有小妹妹与本郡王同乘一车,其他人与三小姐同乘。”
南宫珏一听,一张脸都绿了,南宫怡见状,忙高兴的欢呼一声,拉着南宫婳就坐在楚汐对面,那下面的安辛忙也踏上马车,动作很快。
这下子,南宫珏更是气得猛跺脚,楚汐看了眼胧华,胧华吩咐侍卫将山贼送去官府后,便上车拉下竹帘,吩咐马车前行。
看着离去的车影,南宫珏和南宫雪均一脸深黑,两人赶紧踏上马车,吩咐马夫迅速跟上,千万别跟丢了。
车上,南宫婳正坐在楚汐对面,她耳根有些发红,要不是发生了意外事件,她们是不得与男子单独相处的,不经意的一抬眸,她便对上对面那似能穿透人心的桃花眼。
安辛微微抬眸,偷偷看了眼对面的楚汐,眉宇微蹙,便睑下眉目,如此高贵的男人,哪是她这种人能觊觎的。
南宫怡一派天真的望向南宫婳,娇声道:“婳儿姐姐,离郡王长得真好看。”
此言一出,边上的人脸全部涨红,楚汐则微微蹙眉,轻咳一声后,开始闭目养神休。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马车终于到了缥云峰,上缥云山,又奔波半日,一行人终于到了燕喃莺语的宁国寺。
南宫婳起身谢过楚汐后,领着南宫怡下了轿,那安辛又怯生生的看了南宫婳一眼,南宫婳见状,朝她笑道:“要不,安辛妹妹与我们一路吧。”
安辛感激的点了点头,答道:“多谢姐姐照拂。”
一下轿,宁国寺的人已经先将离郡王的车马迎进寺里,听说离郡王是来看病的,人都亲自上山了,可见这病不轻。
接着,两个小沙弥上前来朝南宫婳作揖,“小僧静一,他是我的师弟静二,静悟师叔已给南宫家几位女施主安排了住处,名曰桃花轩,请几位施主随小僧来。”
南宫婳朝两人回了礼,便领着人跟他们去后院,静一、静二都十四、五岁的模样,在宁国寺,道行尚浅的小僧们名字按顺序来,能够混成师叔级别,才有自己的名号,比如静悟。
走到桃花轩,南宫婳被眼前秀丽的景色给倾倒,只见远处十里桃花,芬芳馨香,在桃花林的中间,有座冰晶玉骨的小桥,小桥下是碧绿幽幽的流水,映着天上光彩生辉的轻虹,显得静谧安宁。
小溪两边皆是桃林和庙宇,突然,南宫婳看见小桥对面那莹莹的花影处,隐约有名男子正怅然的站在树下,对云而望,似乎在沉思什么。
“静一小师父,那对面住的是谁?”南中珏似乎也看到了花影中挺拔俊削的男子,忙问静一道。
静一看向对面,笑道:“对面是琼华坞,是祁世子与离郡王的住所。”
“祁世子。”
“离郡王?”
南宫珏和南宫雪同时出声,显然南宫珏要更中意离郡王些,毕竟祁世子见过她的丑事。
南宫婳又抬眸朝对面的男子看去,见他身着一袭玄色直缀襕衫,一副贵公子的打扮,似乎是祁翊。
见南宫珏朝对面翘首以望,脸上的仰慕尽显,南宫婳等小僧们走后,兀自走到南宫珏跟前,“珏妹妹,这里是宁国寺,不是侯府,你可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别做出格的事,坏咱们姐妹的名声。”
南宫珏气恼的瞪向南宫婳,冷声道:“我自会注意,倒是姐姐要小心行事。”
她可不想说南宫婳被马车甩进离郡王怀中的事,这样一宣扬,不是把她俩硬扯上了?
安顿好一切,南宫府众姐妹在静一、静二的带领下,去前大庙向智觉大师请安,说是请安,其实就是让智觉大师挑选女弟子。
宝殿内南面安石造神台,并红油巾金背光一座,上供铜胎三世佛三尊,各随绸莲花座,手托铜掐丝珐琅钵三口,佛像下是铜嵌紫檀商丝座一台,卷腿翘头案一张,上供青玉佛十四尊,智觉大师坐在通体透雕靠背玫瑰椅前,手持捻珠,看上去仙风道骨,一脸慈悲,他清明的双眸似能把人看透。
南宫婳随小沙弥走进去,安辛也随之跟上,跪在黄云缎蒲团上,南宫婳闭目,对着佛像诚心磕了三个头,希望母亲的病能早些痊愈,前世她活得太失败,希望今生能过得安稳幸福。
正诚心祈佛,南宫婳突然听到其他女子进来的声音,不一会儿,有好些上山学艺的女子进来跪下,虽然周遭略显嘈杂,不过她仍旧安静的闭目祈福,不受别人影响。
祈完福,南宫婳轻轻抬眸,便对上智觉大师祥和的双眸,智觉看了眼南宫婳,满意的点头,南宫婳朝智觉大师拂过礼后,便看到坐在他旁边正赫然看向自己的祁翊。
怎么祁翊也在,并且坐在智觉大师边上。
看见南宫婳看见自己,祁翊沉然移过眸,满眼深思,其他姑娘在看到美如皎月的祁世子时,全都欣喜起来,这有着苍祁风流的俊逸男子,此时只是一脸阴沉的平视前方,给人一种浓浓的疏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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