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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痕

_63 纷舞妖姬 (当代)
第六卷 第六章 炮灰
 
  那个中尉,拍打着手中的木盆,轻轻唱起了在墨脱军营中,流传着的一曲从“十五的月亮”中,改编出来的情歌。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西藏,宁静的翘首相望,两亲共思念。人家的丈夫总是在身边,你一去几个三百六十五天,人家孩子总是团圆,可是你和孩子还没见面啊,你可知道,养个孩子那是多么艰难,你别忘了,他是你的一半也是我的一半。十五的月亮,照在墨脱,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睡不着觉。明天我守在麦克玛洪线,你千万不要为我把心担,万一咱俩见不到面,你至死充满乐观。啊,保卫祖国安宁,维护民族尊严,至死我也不遗憾,希望你改嫁幸福生活美满,也是我的心愿……”
  当唱到“希望你改嫁幸福生活美满,也是我的心愿”这两句歌词时,豆粒大的泪水,缓缓从中尉的眼睛里渗出来,一滴滴的落到了他怀里那一只木盆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
  并不算悦耳的歌声仍然在军营上空缭绕不休,那名中尉用下巴枕着木盆,两只眼睛呆呆的注视着一株在军营的某个角落里,顽强的扬起一丝淡绿的草叶,已经看痴了。
  战侠歌站起来,在心里发出一声轻叹,悄悄的走开了。
  当天晚上,战侠哥和杨振邦就是在军营的食堂里吃的晚饭。八个战士围成一桌,桌子上却只有两个菜,其中一个是炒南瓜片,另外一个是红烧肉罐头炒茄子。红烧肉罐头炒茄子里面。只能看到象征性的星星点点的肉星,作为难得一见地客人,战侠歌和杨振邦两个人,享用了八个战士才能吃到的菜。但是看看桌子上摆的菜盘,战侠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这点东西,喂猫啊?!”
  在军营里也养了几头瘦瘦的小小猪,但是一名炊事员的话,却让战侠歌的眼睛瞬间就瞪得足足有乒乓球那么大:“在这里养猪,想养得足够肥再杀。大概需要十年时间!”
  在这几天时间里,战侠歌这样一个出身第五特殊部队,可以说是天之骄子的獠牙级特种作战精英,在那一张张朴实,却寂寞而有些空洞的脸上。真正读懂了墨脱,了解了驻扎在墨脱这种一年只有三个月能通行的封闭环境中,那些中国军人!
  在这个地方,最大地特色,就是隔绝。不但是地理上的与世隔绝,再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种心灵上的孤立。
  有的战士在这种环境中得了“自闭症”。无论别人如何开导,几天都说不了一句话。在这里没有心理医生,没有电视,没有杂志,他每天只是象一头拉磨的驴子般,围着军营不停的正步走。
  有的战士坐在军营门前的大石块上,扬起头看着头顶那片蔚蓝纯净得几乎不含一点杂质的天空。只是一朵白云,就能让他们足足看上几个小时。
  在当天夜里,战侠歌躺在床上。这里招待贵客裤子,还算干净整洁,但是因为气候的原因,又潮又冷,盖在身上还不如直接和衣而睡。战侠歌真地睡不着,他索性把两只手垫到自己后脑勺上,借着洒进房间的银色月光凝望着营房的屋顶,想着自己的心事。时间就在沉默和杨振邦无法压抑的轻咳声中,一点点滑过。
  “砰!砰!砰!”
  军营的某处突然响起三声枪响,几乎在枪声响起地同时,战侠歌就益发般的弹起,整个人跳到地面上,迅速翻滚到房间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军营外却没有太多地喧闹,没有拉响警报,大多数人仍然在自己的营房里继续睡觉。
  “敌袭?!”
  “枪械走火?!”
  “某种暗号?!”
  ……
  各种想法和判断迅速在战侠歌的心里闪过,战侠歌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面小镜子,躲在一个子弹无法射中的死角,战侠歌缓缓转动手中的镜子,寻找枪声的来源。
  借着枪声出色的判断定位,战侠歌手中的镜子,很快就锁定了一个手里握着自动步枪,呆呆站在军营里,狠狠喘着粗气地士兵,看他持枪的姿势和枪口抬起的角度,他刚才应该是对天空放了三枪。一支负责夜间执勤的巡逻队面对这种绝对不正常的情况,竟然保持了一种奇异的沉默,他们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位手里拿着武器,随时可能做出过激行为的战友。
  “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一名上尉快步走过来,他一把这了那名士兵手里应该还填了二十七发子弹的自动步枪,伸手指着某一幢营房,叫道:“还不快点去睡觉!”
  在正常情况下,深夜在营房中无故鸣枪的士兵,一定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但是这个士兵却得到了原谅,他空着双手走回自己的营房。在三十秒钟后,亮起灯光的营房里突然又传出“哗啦”一阵玻璃的碎响,战侠歌望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热水瓶,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士兵应该是把他营房里的热水瓶给砸碎了。
  手里拎着自动步枪的上尉,站在那里足足十几秒钟,似乎在思考什么,但是最后他还是摇摇头,慢慢走开了。
  诡异!
  战侠歌突然觉得,整个军营里都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息,他真的无法理解他看到的这一幕。
  后来战侠歌才知道,那个士兵是驻守在汗密后部的一名士兵。汗密兵站是一个平时只有两个人驻守的小兵站,这个士兵今天晚上刚刚被撤换回来,他一回到营地,就忍不住对天开枪的原因,是因为他……太寂寞了!
  寂寞得他必须用这种方式,才能发泄出自己心中积压下来的感觉,寂寞得他必须用这种方式,才能确定自己仍然活着。
  没有人能苛责在墨脱这样地环境中,突然做出这种事情的士兵。假如大雪封山,切断了兵站与军营之间的联络,兵站里的两个士兵,就要在相互守护中,度过几个月的漫长时光,那是一种可以把人活活逼疯的一片银白色世界,更是一种真的会让人忍不住想举起枪。对准自己太阳穴扣去扳机的孤独感。
  在黑暗中杨振邦和战侠歌的眼睛里,都散发着月亮般地银色光芒,他们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两天后,当战侠歌背着杨振邦大哥,踏上返程的路时,边防三营的营长带领全营士兵,亲自把他们送出了军营。走了很久,战侠歌回过头,还能远远地看到一大群共和国最忠诚的守卫者在向他们挥手致意。
  杨振问道:“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眼高于顶,而且的确有骄傲资格的战侠歌,心悦诚服的回答道:“墨脱的兵。是好兵!”
  放眼全世界,能得到战侠歌这种评语的部队,屈指可数!
  “他们怎么算是好兵呢?”杨振邦道:“他们身上地军装都没有洗干净。”
  战侠歌道:“那是因为他们质朴,他们放下肩膀上的枪,就要扛起铲子抓起镰刀!”
  杨振邦道:“他们的战斗力不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像你这样的军人。只要一个排,就可以消灭他们一个营吧?”
  战侠歌:“战斗力并不是衡量一支军队的唯一标准,他们的意志力和对祖国地忠诚。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能在这里坚持下来的人,都是英雄!”
  “英雄?”
  杨振邦冷哼道:“我看他们最多就是一群狗熊吧,还不是傻傻的在这里成天对着天空发呆?要我是,早就不管什么狗屁命令,拍拍屁股走人了。谁喜欢呆在这里,就让他们呆下去好了!”
  战侠歌瞪圆了眼睛,不由提高了声音:“我不相信有人愿意主动留在这里,他们是因为接到了命令。所以他们留在了这里。就凭这种忠于职守服从命令地意志,我战侠歌就得对他们伸了一大拇指!”
  “噢……”杨振邦拉长了声音,“那你觉得,在墨脱兵的身上,最大的优点,或者说特色是什么?!”
  “服从!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这个方面……”
  说到这里,战侠歌的声音猛的打住了,他突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时间他们的耳边,只剩下风的呼啸,和战侠歌踩到积雪上,发出地“咯吱、咯吱”的声响。
  杨振邦也没有再说话,但是趴在战侠歌的身上,躲在战侠歌看不到的位置上,一个大大的笑容,却在杨振邦的脸上缓缓扬起。
  七天后,战侠歌带着杨振邦回到了拉萨,在别人怪异的目光中,战侠歌这个全身带着一种风尘之色的男人,昂首挺胸的背着用睡袋裹紧的杨振邦大哥,在拉萨的街头游荡,事实上,战侠歌游荡的步伐,在正常人眼里看来,都像是在进行急冲锋。
  人墨脱到拉萨,只有几天的时间,但是对战侠歌和杨振邦来说,却无异于经历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在一段时间,杨振邦的身体健康已经每况愈下,他已经无法再用自己的力量支撑起身体。望着杨振邦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战侠歌的脸上不由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因为他知道无论再注射多少药剂,杨振邦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要不然我去调用一架军机吧,这样我们能节约很多时间……”
  战侠歌真的希望能带着杨振邦,多看看一眼这个新中国,但是面对杨振邦板起的脸,战侠歌却只能乖乖的闭上了他的嘴巴。抛开被冰封的几十年,杨振邦其实比战侠歌还要小上几岁,但是出于尊敬,除了雅洁儿,杨振邦是唯一能让战侠歌身上那种叛逆细胞。彻底无法发作的人。
  突然战侠歌停下了脚步,突然战侠歌和杨振邦一起耸起了鼻子。在临街开设的一家饭店里,一个手持木棒的人,正在用竹筒做成地容器里用力捣着,一股酥油茶的香气,混合着烤肉的油脂味,扑面而来。
  吃多了方便面、压缩干粮和罐头的战侠歌与杨振邦,都狠狠吞了一口口水,在店老板笑脸相迎中,战侠歌背着杨振邦走进了这家饭店。现在并不是吃饭的时间,但是来来往往开着重型卡车送货的司机,仍然把这家闻起来食物品味不错的饭店挤得几乎座无虚席。
  一些当地居民,正围坐在一起,抓着铝制的小碗,直接用手揉捏着小碗里的面食。直到调匀了,再揪下一小块送进嘴里。在这家饭店最醒目地位置上,可以看到整只烤全羊和烤半牛,饭店里的伙计在一些食客的要求下,挥起足足两尺长的刀,从上面切下大块地烤肉,放到称上一称。就连带几把小刀一起送到餐桌上。青稞面做成的馍馍也是刚烤出来,咬上一口又松又软,哪里象是战侠歌塞进怀里,放了几天已经硬得象是石头的家伙?!
  坐在温暖如春的饭店里,听着周围食客的放声喧哗,听着街边一家商店里,劣质音响里发出的音乐。喝着酥油茶,战侠歌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真他妈的天堂啊!”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长途司机地对话,引起了战侠歌的注意。
  一个看起来矮矮胖胖,大概有四十多岁的司机,一边啃着手里的烤羊腿,一边挥舞着他油腻腻的右手,道:“我呸!老陈你就别为那些当兵的臭吹了!自古以来兵匪是一家,俗话说得好,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现在当兵的那些混小子。还能能几个好玩艺儿。除了喝酒闹事和地方上打架,帮着那些贪官污史欺付我们这些老百姓之外,他们还能干些什么?”
  “就是!”有人连连点头,道:“现在工资普调,那些国家公务员和当兵地,工资都高得离谱,尤其是新疆和西藏这边当兵的,听说就算是一个上尉之类的官,一个月也能四五千块钱呢!我们现在 拼死拼活才能赚几个钱?现在这个世道,就是他妈地不公平,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赚的都是血汗钱,可是今天交税明天罚款,就养活了这样一群披着花纹皮的狗!”
  胖司机把手里的羊骨头丢到桌子上,发出“当”的一声轻响,他瞪着眼睛叫道:“看看吧,超重运输要罚款,谦的钱要交个人所得税,上路要交养路税,到了高速上,收费处那小丫头嘴一张,上千块钱又没了!什么军人,什么警察,什么人民的公仆,看看他们那种德行,就算我养条狗,丢给它一块骨头,它还能对我摇摇尾巴呢!可是我们把自己地血汗钱交上去,又换来了什么?我看他们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狗!”
  一股又烫又粘的东西,突然从他的脑袋上直灌而下,烫得那个矮胖的司机猛然发出一声惨叫,就象是触电般猛的跳起来。他扭头瞪着就在他面前,手里还捏只空茶杯,一脸淡然的战侠歌,暴跳如雷的怒叫道:“你干什么?!”
  “抱歉!”战侠歌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淡然道:“我还真不会摇尾巴,所以,我想看看你是怎么摇的。”
  “让我来告诉你,你交的税,都到了哪里。”
  战侠歌一脸微笑的走到那个被他用酥油茶烫得头皮都发红的司机面前,慢慢又捏起了那个司机刚刚还喝了小半口的酥油茶茶杯,道:“你不交养路税,可以,反正你不交,我不交,没有钱没有人,这个公路也不会自己出现在那里。那么你开的那辆超载的卡车,就在森林、丘陵、沙漠、雪原和河流里开吧。真要这样的话,我建议你不要开载重卡车了,去开一辆拥有潜行功能的坦克吧,那玩艺的超时性能比较好。”
  几个司机真的听呆了,他们只是发上几句牢骚罢了,那里想到竟然会引出战侠歌这样一个人物?那个受到严重人身伤害的矮胖司机,几次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可是迎着战侠歌的目光。他又几次放松了自己微微发颤的拳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
  战侠歌继续道:“至于个人所得税,你也可以不用交了,你的血汗钱,当然不需要用来去养几条狗。这样的话,我真诚的提醒你,你汽车熄火了出故障了,陷进公路的坑里了。你不要伸手去拦军车,更不要向他们提出请求帮助的要求,因为军人都是一群拿着高工资无所是事,养不熟的狗。你被人打劫了,老婆出门被汽车撞死了。女儿被人轮奸了,你也不要抱怨,更不要去拨打110之类的报警号码,因为大家都不用交税,自然没有闲钱去养活那些养不熟的狗,没有执勤,也没有人会维护治安。您就自己将就着点。自求多福吧!要不然加入个小刀会,斧头帮什么地组织,大家彼此照应,也算有了点后台。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小刀会,斧头帮这样的组织,也收保护费的,这样才能养活一群能够养得熟的狗嘛!”
  “当然了。如果各位觉得社会分工不太公平的话,军人福利太好地话,你们干嘛放弃了当兵这样一个福利高、待遇好。还有鲜艳制服的好工作,心甘情愿的当起了长途卡车司机?”战侠歌拍着那个矮胖司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实在不行,把你儿子送进军营,让他来新疆或者西藏当兵,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嘛!即清闲,工资又高,多好啊!”
  “不行!”矮胖司机脱口叫道:“我可不能让儿子去当炮灰!”
  战侠歌用怪异的声音道:“炮灰……?!”
  矮胖地司机猛然发出一声惨叫。因为战侠歌把第二杯酥油茶又倒在了他的头上,不同的是,这一次战侠歌犹如钢钳一样的大手,死死捏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根本不能躲闪,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了一次酥油茶的洗礼。
  这个矮胖司机身边地几个“朋友”又气又急,但是面对站在那里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最原始的野性,散发着犹如崇山峻岭般无懈可击气势的战侠歌,这些走南闯北,早已经练出火眼金睛的小人物们,哪里还不知道,这个男人……不能惹!
  那个矮胖的司机发现战侠歌的手指越收越紧,一种根本无法对抗的窒息感,一种几乎面对死亡的恐怖感,让他终于要崩溃了,眼泪和鼻涕同时从他的脸上扬起,透过饭店张天的窗子,他看到两名巡警正在大街上游荡,这个司机勉强从只管中挤出一声近乎小动物呻吟的干号:“警察救命啊!”
  街边地巡警没有听到这个比小鸡叫声还要小的呼救,他们走开了,而这个司机旁边站立的那些“朋友”,只是被战侠歌凌厉的眼神一扫,竟然就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放声呼救。就在这个时候,矮胖司机又看到一名穿着中尉制服的军人,正和自己的女朋友亲密的手挽手在大街上游荡,他瞪着已经快爆炸的眼珠子,叫道:“解放军,救命啊!”
  战侠歌突然松开了手,那个司机就象是一个被人倒空的麻袋般,狠狠摔到地上,他用力呼吸着平时就是存在,他也没有任何感觉的空气,他用一种畏惧的目光盯着站在他面前的战侠歌,刚才他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真的想杀了他!
  “你快死的时候,为什么会喊警察呢?”战侠歌冷然问道:“在你的眼里,他们不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狗吗?”
  矮胖的司机,张大了嘴巴。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几句话。”战侠歌沉声道:“无论是军人,警察,还是其他国家公务员组成的机构,就象每一个人身边存在的空气,也许你并没有在意它的存在,但是每一个人能享受到一个稳定的社会,去毫无后顾之忧的去奋斗,就是因为有大批这样的人存在!”
  “贪官是有,兵匪一家的情况也有,但是中国这么大,有十几亿人,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你的眼睛只知道盯着那些黑暗的一面上,你为什么不睁大了眼睛,去重新认识在青藏公路上,那一个个兵站里,保护你们的国人,去重新认识,从你们身边走过,也许会因为你们汽车超载而给你们开罚单,但是在你们生命受到威胁时,你们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警察,还是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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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七章 鲍鱼汤
 
  战侠歌还是背着杨振邦动用了他的特权,否则,战侠歌根本不可能把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杨振邦带上了拉萨飞往上海的飞机。
  上海,那里是中国的经济中心,是中国最繁华的大都市,更是中国在改革开放后,一个面向全世界,最具有代表性的文化窗口,战侠歌当然要带着杨振邦,来看一看几十年后的大上海。
  这里的摩天大楼当然是此起彼伏,当然是车水马龙,当然是繁华而昌盛,当然是将钢筋与水泥的美感,发挥到了极限。生活在这个高节奏,最大化与国际接轨的城市城,战侠歌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生存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身上转动的发条,远远要比内地城市的足,就连他们在大街上走路的速度,都要比别人快。
  就是这样的高节奏生活模式,再加上上海独有的地理优势,造就了这个城市越快的经济列车。到了上海,战侠歌对这个城市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干净,很整洁,每一个人看起来穿着都很得体,语言都非常礼貌,轻声细语得让战侠歌不由想到了“鸟语花香”这个词语。
  站在上海这样一个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国际大都市中,望着从身边经过的一辆辆轻轨双层客车,看着挤得象沙丁鱼罐头一样的车厢,天知道杨振邦抽了哪根筋,他竟然起了去挤公交车的想法。
  “打扰一下,请问一下,我们想去参观号称‘东方之珠’的电视塔,我们应该怎么走?”
  就连问路时,那些被战侠歌叫住的人。都展现出良好的知识修养。他们一张口,流利地英语就从他们的嘴里跳出来,明明是大轀,说出来的话,却是绵绵的。带着一种发糕般的柔软。听起来,怎么都有点女孩向自己男朋友撒娇地韵味。
  也许是战侠歌的英语实在不过关,也许是因为用幽默的态度来面对外来者,也是上海这个大都市的一种特色,战侠歌连续问了三个人,却得到了三种不同的答案。当他磕磕巴巴的试图用英语和对方交谈时,面对战侠歌习惯性地用英文单词和手语组合起来进行交谈,被问路的人,脸上扬起的竟然是一种隐隐的……鄙视!
  直到这个时候。战侠歌才突然想起了一段传言。上海人看不起北京人,因为在他们地眼里,北京人就是乡下土包子,而其他地方地人……连让他们看不起的资格都没有了!
  战侠歌背着杨振邦。两个人了随意在街头上游荡,最后战侠歌还是厚着脸皮,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东方明珠”电视塔位于上海高浦东区,于一九九一年七月三十日动工,历经三年零三个月完工,塔高四百六十六米,建设完成时,位居亚洲第一,世界第三高塔。
  设计者富于幻想地将十一个大小不一、高低错落的球体从蔚蓝的天空中串联至如茵地绿色草地上,而两颗红宝石般晶莹夺目的巨大球体被高高托起,整个建筑浑然一体,创造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境。
  在*夜色*(禁书请删除)的掩映下,整个东方明珠电视塔上灯火通明,远远望过去,就象是蒙上了一最灿烂的金色光芒,那围绕在它身边的喷泉此起彼伏,更是为它增添了一种朦胧的美感。东方明珠电视塔由三根直径九米的立柱、塔座、下球体和太空舱组成,那种扑面而来地现代感与时尚感,足以震撼任何一个初次见到这座亚洲第一高塔者的双眼。
  遥遥相望着这样一个上海市最具代表性的建筑,连战侠歌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心里却没有原先那种近乎“猴子献宝”,要把中国最完美一面展现给杨振邦大哥的快乐感。而站在战侠歌身边,和他并肩仰望的杨振邦,脸上也没有了那种目睹中国欣欣向荣时,一贯的感慨与自豪的笑容。
  到了最后,战侠歌和杨振邦,竟然没有走进这个拥有四百六十八米高度的电视塔,当然更没有在里面别具特色的空中旋转餐厅里共进晚餐。
  手里捏着李向商校长专用的银行卡,战侠歌难得的挥霍了一把,带着杨振邦住进了一家四星级酒店,直到把杨振邦放下来,为杨振邦注射了一支从孙雷院士那里取得的药剂,战侠歌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
  在服务向导手册中找到了服务台的电话后,战侠歌抓起床头的内线电话,拨通了服务台的电话。战侠歌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又是一连串熟练的英文,从电话的另一端传过来,战侠歌皱着眉头,过了好半晌,才问道:“can you say chinese?”
  对面陷入了沉默,战侠歌通过电话,可以听到一连串键盘快速敲打的声音,过了大约二十几秒钟后,服务台的小姐,用略带歉意的声音道:“sorry,we do not have chinese here this penson!”
  战侠歌在心里狂叫了一声,我操你妈的没有“汉语”这个人!!!
  “啪!”
  在这间四星级酒店,第二十七层的某个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坚硬物体折断时才会发出的脆响。
  杨振邦看着挂断电话时,竟然把电话生生“挂”成两半的战侠歌,轻轻一挑眉毛,问道:“怎么了?”
  “没有什么,”战侠歌回答道:“可能是离开军营时间太久了,突然有点手发痒了。”
  通过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战侠歌望着窗外那片醉金迷,不知道埋藏了多少机遇与财富的美丽大都市。望着这个五彩灯光中,没有夜晚,没有黑暗的城市,战侠歌真是有迷茫了,他奇怪的想道:“这个城市……究竟是怎么了?!”
  迎着杨振邦审视地目光。战侠歌随手丢掉手中服务向导手册,把写着诸如“宫爆鸡丁”、“糖醋里脊”之类葋的便签纸捏成了一团,对杨振邦硬挤出一个笑容。最后战侠歌带着杨振邦,走进了另外一间看起来装潢考究的饭店,当战侠歌打开菜单时,纵然知道他花的是李向商校长的钱。以后他有百分之九十地机率赖账,但是望着菜单上每一道菜肴后面,那一连串的数字,战侠歌这位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面对笑容可掬。就站在他们身边,微微弯下腰,手里还抓着笔和记录本,等着他点餐的服务生。再看看坐在他对面,脸上带着一种莫测笑容的杨振邦,战侠歌还真不好意思站起来调头就走。
  直到这个时候,战侠歌才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到了北京,才知道自己官太小,到了上海,才知道自己口袋地钞票太少。”
  几个菜点下来,战侠歌在心中想的问题就是:“假如我不是太在乎面子问题。能够背起杨振邦大哥落荒而逃,我能够省下多少钱,钱又能给多少失学的孩子买磁学习文具?!”
  这样收费近乎天价的餐厅,竟然有一半座位上都有顾客光临,这让战侠歌不得不佩服上海这个城市所蕴藏地财富,及她培养出来地高收入人群。当战侠歌职业本能在整间餐厅里巡视了一圈时,他的目光不由落到了这间餐厅某个角落的桌子上。
  那是一张两人使用地情侣桌,现在只有一个年龄大概将近五十岁的男人坐在那里。他只要了两个菜,要了一瓶工不昂贵的红酒,坐在那里自斟自酌。这样一个男人,吸引战侠歌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身上那两杠四星,代表着师级官阶的军装。这具男人脸上透着笑容,眼睛里透着笑容,他每次抓起盛满红酒的高脚杯时,总会在嘴里喃喃自语些什么,他偶尔还会忍不住伸手,去摸摸自己肩膀上那两杠四星的大校军牌。看,他应该是一个刚刚升职,推辞了所有同僚的酒宴,一个人跑在这里为自己庆祝地幸运儿。
  从他那文静的动作,和全身上下自然而涌起的书卷气上来看,这是一个文职出身的军人。不管怎么说,从上校升到大校,这都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看着那位大校一边微笑,一边红酒道到嘴里,然后发出一声充满满足感的轻叹,就连战侠歌也为他感到高兴。
  相对而言,和那位大校隔桌而坐的一群人,就显得飞扬了很多。他们都穿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和真丝衬衣但是在推不换盏中,他们那故作斯文的领带,已经被他们扯成了只有无赖学生,才会拉成的角度,他们左拥右抱,在打扮得近乎妖艳的女郎轻嗔浅笑声中,大口大口的将酒汁,一杯一杯倒进自己的胃里。
  在他们的餐桌上,摆满了诸如路易十三、XO之类的名酒,面对这样一个大主顾,酒店派出了两位服务生,他们一个专职负责酌酒,一个负责把这些顾客仅吃一两口,经过厨师精心调制,已经可以称之为一种艺术品的菜肴撤掉,把装在足足一尺半的盘子的食物,小心的夹到一个五寸宽的小盘子里。
  就算是这位,那个可以同时容纳十二个人一起进餐的大型餐桌上,仍然被大大小小的盘子堆满了。负责端菜的服务生,手里托着托盘站在旁边,而负责仍然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小心的对这群顾客中看起来最有身份,正在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的人道:“先生,您看餐桌都被摆满了,是不是能让我们撤掉一部分您们已经不再吃的菜?”
  “好!”
  那个大概是老板的人明显喝多了,他一边打着酒隔,一边大大咧咧的一挥手,道:“你们随便撤吧!”
  就在这个时候。那位老板看到了就坐在自己附近的那位大校,也看清楚了那位大校餐桌上和他们相比,显得太过稀少冷清,价格档次更是相差太多地菜。
  “倒掉太可惜了!”老板伸手指着餐桌上一份他们已经喝过的汤,叫道:“你们看看我们的解放军同志。两毛四啊,才能吃那么两个菜,这怎么能行?把这份鲍鱼汤给他送过去,让我们的解放军同志也尝尝鲍鱼的味道吧!以他们那点毛毛雨一样的工资,只怕一辈子也吃不起这样的菜吧?!”
  就站在餐桌前的服务生,在这个时候。面对一个已经喝得有点过量的顾客提出来的要求,他们竟然真的端起了那份鲍鱼汤,把它端到了那位大校面前!
  大校疑惑的望着眼前这份在菜单上标价一千六百六十八元一列,却明显人动过的黄金鲍鱼汤。他可能是太开心了。竟然没有注意隔壁发生的一切,他望着服务生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服务生指着隔壁餐桌,道:“这是那位老板请你吃地,吃吧。是黄金鲍鱼汤呢!”
  这个服务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吃这种从餐桌上撤下来,还没有动过多少地食物,说话的声音里真的是透出一丝羡慕。
  “啪!”
  在餐厅的某个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轻脆地声响,鲜血顺着战侠歌的手掌,慢慢的渗了出来。杨振望着战侠歌不断淌出鲜血的手掌,和战侠歌那发着颤,已经在喷火的双眼。道:“不要动!”
  那位大校的脸胀红了,他全身的发颤的望着面前这盆什么狗屁黄金鲍鱼汤,他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猛地叫道:“廉者尚知不爱嗟来之食,你们当我是什么?!”
  大校指着那个一脸坦然的老板,在这个时候,他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清楚了,“你,你,你……你凭什么看不起人?!”
  说着,说着,这个文职出身的军人,这位肩膀上挂着两杠四星的肩章的军人,这位可能是在军工领域代表着权威与光荣,拥有正师级待遇的军人,眼睛已经红了,他叫道:“我不是叫花子!”
  “上啊!”
  战侠歌死死捏住了他的拳头,任由他的热血,一滴滴从手掌的伤口里渗出来,他在心中狂叫着:“还废话什么,上啊!上去扬起你的拳头,狠狠揍他们这些混帐儿子王八蛋啊!只要你敢第一个动手,就算是他妈的天理不容,赌上一个军人的荣誉,就算是真的要被送上枪决的刑场,我也会替你把他们每一个人的骨头都一块块折成碎片!”
  杨振邦伸出他的右手,隔着桌子轻轻摁到了战侠歌的手臂上,他们都是战块上几度生死轮回的英雄,杨振邦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在这一刻,战侠歌已经到达了爆发的边缘。在走过了墨脱,认识了墨脱,重新回到人世间,来到上海这个大都市之后,面对这一幕,面对那一盆鲍鱼汤,战侠歌一旦发了疯,他真的敢把这一间不知道用多少人民币堆积起来的饭店烧掉、炸掉,成为第五特殊部队有史以来,最大的恐怖份子!
  但是那位大校毕竟只是一位文职军人,面对一群毫无愧色的商场成功人士,面对几名把别人吃过的鲍鱼汤,真的端送到他面前的服务生,他能喊出来代表自己最大愤怒的话是:“把你们的经理叫出来!”
  值班经理听到这边的争吵快步走过来,他的目光迅速一扫现场,象他这样一个受过严格职业训练,拥有超人眼力和处理非常事件手段的职业经理人,在这一刻,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一个静静坐在餐厅里,不知道为什么手臂还被另外一个同伴摁住的男人身上。那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就象是一座正在不断积蓄力量,几近爆发边缘的火山!
  值班经理只用一分钟,就搞清了整件事情的原委,并当场做出了决定:“把鲍鱼汤端到大校餐桌上的服务生立刻解职,为了表达对这位大校的歉意,全免他这一餐的费用。而且餐厅会将那位老板餐桌上所有出现过地菜肴都重做一份,请大校免费品尝!”
  当说出这样的决定,值班突然觉得身上一轻,他不由狠狠吐出一口长气,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突然发现,自己背后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直觉告诉他,一种可以让他后悔终生的危险,已经离开了。
  原因,不知道!
  危险的来源……值班经理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去猜,他只知道,能给他这种压力地人,绝对不是他应该去招惹。或者去评判的人!
  大校一个人坐在堆满各种精美菜肴的餐桌前。在他的身后,也同样站了两名服务生,他们也同样是一个负责斟酒,一个负责把足足一尺半宽的餐盘。更换成只有五寸宽的小盘。但是那位,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冷眼看着眼前那一份份特级厨师精心烹调的食物。
  他虽然只是一个文职军人,他虽然不擅长用拳头去发泄心中的愤怒,但是在这个大校身上,依然有军人地傲骨!
  战侠缓缓站起来,他先向杨振邦摇了摇头,然后走到了那位大校地面前。由于自己穿的是便装,战侠歌并没有向这位大校敬礼,“这里的菜很多,你能不能请我一起吃?”
  大校望着战侠歌,战侠歌也静静的回望着那位大校,两个人虽然来自不同地地方,他们接受的训练,他们的人生态度,都绝对不同,但是“军人”这个名词,已经足够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让他们在彼此对视中,找到同类的亲切感。
  大校略略一点头,战侠歌就坐到了他的面前,但是开口要求分享菜肴的战侠歌,竟然和那位大校一样,面对满桌的菜肴,闭紧了自己的嘴巴。直到好份黄金鲍鱼汤送到餐桌地时候,战侠歌才终于动手了。
  战侠歌伸出的是左手,他捏着一只汤勺,把鬼才知道那里有纯金的鲍鱼汤送进自己的嘴里,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呸”的一声,又将鲍鱼汤吐进碗里。抓起一瓶桌子上的xo,战侠歌仰起头,犹如鲸吸牛饮般把酒汗倒进自己的嘴里,他用力漱了漱自己的嘴,然后又将“漱口水”吐进了那份黄金鲍鱼里。
  战侠歌望着那个已经被值班经理当场宣布辞工,但是还没有正式脱离这份工作,脸色苍白神情充满懊恼的服务生,用平淡的语气道:“喂,把这份猪才能喝下去的黄金鲍鱼汤,端过去!”
  战侠歌手指的方向,赫然就是那个老板!
  所有人都呆住了,战侠歌用不屑的眼神扫了一眼那个畏缩不前左右为难的服务生,他干脆伸出左,端起那份黄金鲍鱼汤走到了隔壁的餐桌上,那里坐着的人,都脸色铁青的望着他这个横插出手的程咬金。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你是谁?你凭什么伸手管这件事?!”
  “你不要管我是谁,你们只需要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他是谁!”
  “我不需要你们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你们给我看好了,他是一位大校,一位拥有正师级待遇的大校!一位头顶着国徽的大校!我告诉你们,当你们把那份狗屁鲍鱼汤端到他面前的时候,你们已经同时污辱了中国上千万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进过军营,扛过钢枪的军人!”
  战侠歌凝望着那位受到委屈,都能冷眼面对,现在眼圈里却已经蕴满了晶莹泪光的大校,放声叫道:“记住,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不要害怕自己人单力薄,更不要讲什么斯文人的面子,叫什么值班经理。跳起来拼尽你全身的力量,对着这群肥猪的脸,狠狠打上他妈的一拳!”
  当战侠歌终于扳着脸回到自己的餐桌上时,他们餐桌上的菜已经放得快凉了,而杨振邦也一直没有拿起筷子,只是微笑的望着他,战侠歌狠狠一拍桌子,把所有人又吓了一跳,叫道:“买单!”
  在服务生递上帐单时,战侠歌道:“噢,对了,我刚才不弄坏了你们一把勺子,一起算到我的帐上吧。”
  迎着那位服务生不敢置信的眼神,战侠歌缓缓张开了他的右手,在他的右手掌里,血肉模糊中,杂夹着一把被他生生捏碎片的……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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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八章 我去洗个澡
 
  战侠歌再次狠狠向自己的胃里倒了一杯白酒,火辣辣的感觉从胃里直冲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他就这样带着混身的酒气走到吧台前,大手一伸就将一个几乎将整个身体都偎依到一个外宾怀里的女人硬生生的拖出来,用近乎非礼的动作,死死锁在自己的胳膊里。
  “小姐,认识一下吧!”
  听到战侠歌的话,附近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暗中摇头,这小子哪里是在酒吧里,纯粹就是土匪赶鸭子上架,看到漂亮的女人伸手就抢嘛!
  被战侠歌硬抱在怀里的妙龄女郎,明显经常遇到这种醉鬼调戏的事情,她只经过了短暂的惊慌后就恢复了镇静,只是用一种冰冷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战侠歌。面对这种情况,面对这个女郎那不含一点情绪的目光,一般男人,包括是醉鬼,都会索然无味的放开手中的猎物。
  可惜……战侠歌绝对不是一般男人。他用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双眸,恶狠狠盯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面对那种炽热的温度,那种犹如最狂野疯狼一般的眼神,那个女孩只是一个回合,就在眼神的交战中溃不成军。而战侠歌那有力的胳膊,那种全身上下纵然沉醉,却自然而然散发的虽然千万人吾独往的风范,那种霸气,那种锋锐得可以直透人心的雄性强悍,又有哪个女人能够抗拒?又有哪个女人,能够不扬起自己心中的白旗?!
  “喂,一起去开房吧!”
  听到战侠歌如此直白的请求,周围再次响起了一片玻璃眼镜破碎的声音,那有这样连跳三级,大厅广众之下向一个陌生女孩提出这种非份请求的男人?但是在战侠歌强而有力的怀抱里,那个女孩竟然半推半就的,真的被战侠歌……拽走了!
  “杨大哥。等我……”
  战侠歌对着杨振邦伸出了自己的大手,他地嘴角向上一掀。就在所有人认为这个绝世猛男会冲口说出一个豪气干云的数字时,战侠歌道:“等我十分钟!”
  找到一间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宾馆,战侠歌就这样连拉带拽的把那个女孩“抱”进了房间,然后把她往床上一丢,那个女孩痴痴的看着这个卧室地灯光下。脸庞犹如大亘古雕像一样坚硬而唯美的战侠歌,她的呼吸猛的急促起来,她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美丽地大眼睛,轻声道:“你先去洗个澡……”
  “砰!”
  房间地门被人拉开,又紧紧关上了。紧接着房间里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那个女孩疑惑的睁开了眼睛,那个该死的男人,那个全身上下都充满了霸气,只是一抱就让她全身发软。不由自主在心里摇起了小白旗,只想得到他姿意怜爱地男人,在把她从别人的男人怀里抢过来后,花了八百大元租了星级酒店的一个标准房间,还没有和她一度温存,没有对她吃干抹净的时候,竟然就这么……走了?!”
  战侠歌摇摇摇晃晃的走回了那间酒吧,战侠歌这位绝世猛男。迎着所有人奇怪的审视目光,突然发出一阵嚣张到极点的狂笑,他狠狠猛出胸口的闷气,鬼哭狼嚎般的叫道:“兄弟们,我胡汉三又他妈的回来了!一个妞不够啊,兄弟来看看,能不能再多带走几个!”
  四周响声一片酒瓶相碰的叮叮当当的响声,中间夹杂着尖锐的口哨,战侠歌真的醉了,他摇摇晃晃的到吧台前,把从李向商校长那里抢过来的银行卡,往调酒师的手里一塞,狂叫道:“帮我刷刷卡,大声告诉大家,里面有多少钱!”
  战侠歌随意在小键盘上敲了几个数字,通过刷卡器直接连通银行系统,看到那张卡上一连串的数字,调酒师不由睁大了双眼,半晌没有回过味来,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看着战侠歌的目光中,已经充满了尊敬。但是出于职业道德,和对战侠歌人身安全的考虑,这位调酒师的形容是:“钱,很多!”
  这就已经足够了,战侠歌一把抢回银行卡,顺手又把一个和一位外宾贴在一起眼睛已经忍不住在他身上打转的女孩拖过来抱进自己的怀里。
  “钱,我有!”
  在这一刻,当真天是老大,他战侠歌就是老二;在这一刻战侠歌真的忘了,那张银行卡还是李向商校长的,里面的钱说不定还是公款,他更忘了私自挪用公款可能带来的后果,战侠歌左手抱着那个一进入他怀里,就象是小鸟依人般的女孩,伸出他还滴着鲜血的右手,指着那位外宾叫道:“打架,我一个人就能放倒他二十个!到了床上,我一个就能放倒你五个!想要绿卡,我的兄弟随便就能帮你弄上百八十个!你说说看,我们中国男人有什么不好的?!”
  战侠歌真的没有说谎!他自然说得理直气壮,自然说得一口口水都能在地上砸一个坑!
  在场所有的中国男人都快疯了,他们这一辈子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横行无忌,嚣张飞扬的家伙?又什么时候见过如此霸气,已经为酒吧泡妞,开创了新一代捷径的绝世猛男?在所有人都狂砸酒瓶,猛吹口哨的声响中,战侠歌真的抱起第二个女孩,走出了酒吧。那个女孩子虽然在不停的挣扎,但是在这种让人血脉沸腾的刺激感中,在战侠歌那有力的怀抱中,她的挣扎却越来越微弱。
  这个女孩子最后是被战侠歌横抱着走出酒吧,横抱着走进星级酒店,在服务台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战侠歌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又将第二个性伴侣,抱进了电梯。
  最早被战侠抱进房间的女孩,咬着牙躺在床上,就在她以为战侠歌不会再回来的时候,房间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全身都带着酒气的战侠歌踏着醉仙步摇摇晃晃的走进来,开心的笑容还没有从她地脸上扬起,那个女孩就猛的看清楚在战侠歌地怀里,赫然还抱了另外一个经常和她在酒吧里争风吃醋的女人!
  “砰!”
  战侠歌手一扬。就将怀里的女孩丢到了床上,抛下一句“我出去洗澡了”。就又消失在两个女孩的视线中,只留下两个身体都有点发软的女孩,和在床上面面相觑,不明白战侠歌这样一个奇怪的男人,脑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东西。
  十分钟后,大门“砰”得一声,又被战侠歌打开了,战侠歌手里的竟然又抱了第三个女孩!
  “嘿嘿……看来床上已经没有位置了!”
  战侠歌把那个发现房间里早已经有了两个女人的,已经看傻眼了的女孩放到了一张椅子上,笑容中掬的叫道:“那你就先坐在这里吧!”
  “各位可爱地小姐、女士、太太们,”战侠歌对着房间猛地鞠了一躬。放声叫道:“你们稍等。我先出去洗个澡了!”
  “啪!”
  房门关上,战侠歌这个人,又消失了。隔着大门,几位面面相觑的女孩子。可以清楚听到战侠歌扯起脖子,对着楼层服务台上值班的服务生,大声叫道:“喂,我旁边地那些房间是不是空的,如果空的,我全要了!”
  三个女孩子一起在心中叫道:“疯子!”
  她们明明知道现在自己应该立刻站起来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那个喝得太多了,已经发了疯。发了颠,发了狂在大变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就是不想挪动自己的双脚。三个女孩子彼此对视,最后她们得出来的结论是……不怕!我们倒是要看看那个家伙究竟想干些什么,反正我们人多!
  俗话说利好 ,好奇心会杀死猫的,这句话真是一点也没有错!
  有一个女孩子,干脆打了房间里的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了饮料,开始有滋有味地吸了起来。而另外两个女孩子,不甘示弱,打开了电视,在你争我夺中,抢起了电视的遥控器。能用个人的魅力,把三个完全陌生的女孩子硬塞进一个房间里,还没有作鸟兽散,从此可见战侠歌在泡妞领域,无可限量的发展潜力。
  当战侠歌再次出现在酒吧的门口时,所有人看着他的表情,精彩得有若见鬼。战侠目光一扫,在整间酒吧里,已经看不到那种小鸟依人般靠在国际友人怀里的女孩,而那些国际友人,都用一种愤怒的目光,盯着战侠歌这个把猎物从他们嘴里生生夺走的混蛋。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绝大部分男人都不会在看到自己的女伴被另外一个男人抢走后,还能无动于衷的!
  “来啊,来啊!”
  战侠歌对着这些国际以人,扬起了一个拳皇游戏中最常见的挑衅手势,“我一个人可以抢走你们所有的女人,我就能一个人把你们所有人都PK趴下了!不服气的,想扁我的,都一起上吧!”
  酒吧里的狂呼响彻云霄,现在这里哪里还象是什么慢摇吧,哪里还是什么集结了浪漫与唯美的爱情殿堂,在战侠歌这个疯子的挑动下,这里纯粹就是一个天桥集市,就象是一个地下打黑市拳的拳台。而在这一刻,我们的英雄的战侠枳,我们在国际特种兵舞台上大放异彩,在国内却没有几个人认识他的战侠歌,看起来更象是一个十足十为了争一个女人,而准备在小黑巷里大打出手的小流氓!
  几名保安面色尴尬的站在那里,他们的职责就是处理战侠歌这种醉鬼兼捣蛋鬼,但是面对狂态与杀气并存,笑得张扬,笑得疯狂的战侠歌,再没有眼力的人也知道,战侠歌绝对是他们生命中,根本无法去迄及,拥有绝对力量,绝对不能去招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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