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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痕

_27 纷舞妖姬 (当代)
  朱建军是这样以黄志鹏说的,“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爬得这么快吗?就是因为他们知道,我无论怎么用步枪在他们头顶射击,哪怕子弹就落在他们的大腿中间,也不会真的打中他们,但是你就不同了,你在脸色苍白手脚发软,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们如果不想被你射出的流弹误伤的话,就得给我用力爬,使劲爬,把自己吃奶的劲都使出来的爬!没有这种觉悟,没有这种拼搏,他们就没有资格跟着我走进俄罗斯!”
  在这个临时宣布封闭的打靶场里,枪声一直没有停歇过,中间还隐隐混合着疯狂的怒吼和呐喊,惊人的杀气直冲云霄。
  打靶场的易青秋叹气着对黄志鹏道:“疯子,你们都是疯子,只用了两天,你们就打光了我这个打靶场足足可以支持半年营业的子弹!”
  黄志鹏望着那五个倒在子弹壳里睡着的第五特殊部队军人,只是四十八个小时,他们打的子弹壳几乎已径要能把人的脚给埋住了,但是朱建军却不允许他们派人清理。
  站在到处都是子弹壳的地方训练刺刀格斗,也是他们这一周时间里必须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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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战斗回路 第三十九章 雷陣
 
  一周后......
  俄罗斯政府几乎要发疯了,上亿美元的巨额悬赏一甩出来,二十四小时内就有一百多支大大小小的雇佣兵组织上万名杀人不眨眼的职业军人涌进了俄罗斯境内,俄罗斯地下军火市场一下子变得并常火爆,本来只值一百多美元的AK自动步枪被人炒到了一千美元以上,可是还呈现出供不应求的迹象。可能是不满足于俄罗斯地下军火商提供的二流货色,甚至有些还是在车臣战场上捡回来的残次品、突然间几乎能再打一次车臣战争的轻重武器通过各个途径,走私进入俄罗斯境内。
  虽然这些雇佣兵的目标都是车臣叛党,应该算是和俄罗斯军方同仇敌忾,但是俄罗斯官员面对这股狂卷而来的洪水,面对一群野心勃勃悍不畏死,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中国古训发扬到极致的实战专家,仍然忍不住面对全国媒体高呼:“狼来了!”
  当朱建军带领第五特殊部队老兵组成的特种作战小组,以个人身份踏入俄罗斯这片陌生的土地,并通过黄志鹏打通的关系线,取得足够的武器装备后,他们沿着战侠歌他们留下的足迹,小心翼翼的向前挺进。
  现在第二次车臣战争刚刚结束,俄罗斯国内还是百废待兴,还没有余力彻底清除车臣叛党乱份子的残余武装力量,在朱建军他们徒步走到战侠歌他们和车臣叛党发生激战的村庄时,那辆炸毁的T80克和俄罗斯海军陆战队专用水陆两栖装甲运输车残骸还静静的呆在那里,用它们地身体,默默地向每一个过往者。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看着T80坦克和水陆两栖装甲输送车留下地履带印。在战侠歌潜伏的位置上,泥土的颜色比其它地方都要沉重很多。朱建军弯下腰抓起片浮土,这一把泥土里面带着还没有消散的浓浓血腥味,还几片人类骨髓地残骸和一两颗子弹头。
  “战侠歌虽然是队长你和龙建辉训练出来的徒弟,但是我仍然得佩服他!”谷念寒轻轻抽着鼻子。在脑海中计算着战侠歌炸毁T80坦克和水陆两栖装甲运输车的方法,道:“这小子是真的不怕死!”
  就在这个时候,在通讯器里传来负责远方游动警戒的白易的声音:“队长,你们快过来,这里有情况!”
  当朱建军带领作战小组其他三名成员赶到白易的身边,他们这些资深特种作战专家不由一起皱起了眉头。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方圆一千米内,所有植物都被子弹打断打折的可怕战场。交战双方就在一个平民村镇附近大打出手,甚至动用了火箭炮、枪榴弹、燃烧弹和格林特重机枪!
  放眼望去,整个战场纵深长达两千多米。在这条一方边打边退,一方穷追不舍的激烈血战之路上,到处都是遗留在战场上地子弹壳,到处都是鲜血的痕迹,到处都是高性能手雷和火箭炮在地面上留下的弹壳,在这些弹壳辐射性扩散的冲击波附近,大片黑褐色的泥土里,还能找到人类身体上的某些零部件。
  以朱建军他们这批特种作战专家的锐利眼光。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场双方人数绝不均等,但是都精通野外特种作战,并且拥有先进武器的特种部队遭遇战。
  “队长,这是我在战场上捡到地。”白易将一把可能是被子弹打断的154CM手工军刀递到朱建军面前,“这种纯手工高碳钢军刀的硬度和延展性。比我们现在装备的虎牙格斗军刀有过之而无不及,它的造价绝对是天文数宇,以俄罗斯现在的经济状况,应该无力为特种部队装备这种武器,更不要说是那些车臣叛乱份子。”
  朱建军凝视着手中这把通体带着一种流畅线条,却被子弹打断地军刀缓缓点了点头,这种154CM手工军刀,经过热处理硬度可以达到HRC61,耐腐蚀,而且刀锋耐性及韧性极佳,因为材料本身成本太高,无法批量生产,所以每一把格斗军刀都来自有著名宗匠亲自坐镇的手工作坊,能配带这种军刀的人,大都是那种身径百战,已经身家不菲,在上战场上时需要自备武器的特级职业雇佣兵。
  朱建军神情一动,他蹲下身体在地面上找到一个弹孔后,他拔出自己的虎牙格斗军刀,小心的挖掘,当他挖出一枚子弹头的时候,白易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道:“这是特种钢芯子弹!”
  朱建军的手指上突然伸来一阵微微的刺痛,朱建军摊开自己的右手,小心吹拂掉手里的泥土,最后一枚不足两厘米的细小钢针终于暴露在他的面前。望着这枚通体乌黑针尖上却带着一种可怕锋锐质感的细小钢针,就连铁辉也忍不住耸然动容,他低声道:“这是高爆锰钉弹!这帮家伙疯了吗?竟然在野外地势平坦的战场上,使用了这种反恐怖战争专用武器,只怕甩出高爆锰钢钉炸弹的家伙,自己也无法躲开以辐射状向四周飞射的锰钢钉袭击吧?!”
  朱建军默不作声的继续在地上寻找弹洞,并将里面的子弹一颗颗挖出来,当他挖出十二枚子弹头,并把它们平摊到自己手掌上时,朱建军不由叹了一口气。他将手掌里只有欧美诸国才会生产的子弹随意抛到地上,道:“我们还是和雇佣兵这种特殊群体打交道时间太短,竟然会天真的以为这些人能够公平竟争。结果这些拥入俄罗斯的雇佣军还没有找到战侠歌,也没有和车臣叛党交火,也许是为了争抢最后的胜利者,也许本来就有什么在战场和任务中结下的宿仇,反正是狭路相逢,先窝里斗起来了!”
  几个人顺着这条可能就发生在十几小时前的血战之路。一点点向前挺进。
  “报告队长!”白易惊奇地叫道:“这里竟然分出来第二个战场!如果我没有猜错地话。在这场战斗的尾期,又有第三方被卷进来。他们看起来。似乎人数很少,而且也是被人边打边逃!咦,这里有高手设计地诡雷!”
  朱建军带领几名队员展开战斗队形,匆匆跑过去。白易正小心的站在一片草丛中探索,试图为自己找到一条安全的撤退路线。
  一阵微风吹过来,那片足足一尺多高的草坡上掀起一片绿色地波浪,在波浪起伏中,一条条用树皮纤维制成,经过高手精心伪装的绊发雷绳索,终于暴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
  这些绳索有的是距离地面五公分的伴发雷,有些是距离地面十五公分的伴发雷,这些绳索都巧妙的和草丛的环境接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首尾彼此呼应。套中有套,圈中有圈的立体式连环地雷阵。
  最可怕的是当微风吹过这片草丛,上万株杂草一起晃动地时候,那些同样绿色的伴发雷绳索,随着杂草一起轻轻晃荡,甚至是用一种人为的手段,持杂草的晃动,限制到一个特定的韵律中。白易直到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那个不知名的诡雷设计高手,竟然充分考虑了人类视觉与心理方面的弱点针对性应用,几个回合之间,杂草与绊绳、就在白易的眼前晃成一片,硬生生在他心里植入一种草木皆兵地可怕感觉。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地雷作战。而是一种近似于中国孙子兵法中“上兵伐谋,攻心为上”的可怕战略。
  看到白易被雷阵逼得退到一条天然水沟旁,准备跳进水沟里沿着水道走出这片雷区时,朱建军的瞳孔瞬间就缩成了针芒状,他放声狂喝道:“不要动!”
  白易的身体猛然凝滞成一尊化石,他几乎要落到水沟里的右脚,又慢慢地缩了回来。
  在其他队员失声惊呼中,朱建军竟然大踏步走进了这片雷场中,他仿佛就像是走进自己最熟悉的卧室那样,随手拆掉几枚货真价实的手工制作炸弹,又一脚踢断几根用来吓唬人,实际上另一端什么也没有绑,却把白易逼得无技可施的绳索,一路冲到白易的身边。
  凝视着白易脚下那道小小的,水流清澈的水沟,朱建军缓缓吐出一口长气。顺着朱建军的目光,白易仔细观查,豆粒大的汗水突然从他的额头上滚落而下。直到这个时候,白易才发现,在这条河沟的淤泥里,竟然藏着一根地雷的绊索!
  这颗地雷,才是针对特种作战高手设计的真正必杀死局!
  将白易带出这片隐含森然杀气的草丛,朱建军望着手中那几颗用汽水瓶、竹筒甚至干脆就是用红泥烧制成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瓦罐制成的地雷,他突然露出一个欢畅的笑容,兄弟们聚集到一起这么久,大家还是第一次在朱建军的脸上看到这么欢畅这么开怀的笑容。
  “那小子没死!战侠歌没有死!”
  朱建军扬起手中的地雷,听道:“虽然看了他们在战场上留下的痕迹,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身边还有两个作战实力不俗的同伴,但是至少我现在已经知道,他没有死,他还在……做战!”
  望着朱建军高高扬起差点把自己送进阎罗殿的那些土制地雷,白易发现自己连舌头都打结了,“队、队长,你、你不会告诉我,这些诡雷就是战侠歌设计的吧?!”
  “不是他是谁?”
  在这一刻压抑在朱建军心中多日,担心战侠歌已经战死沙场的压力终于一扫而空,他笑道:“你们不要忘记,我是这小子的第一任教官,他有什么特长,有什么花花肠肠我知道得一请二楚。这小子简单的来说,就是够贼!当初我让他睡鸽子笼,为了不让毒蛇和蝎子咬到他,他竟然能想出一个“樟脑丸地雷大阵”,逼得那些毒蛇蝎子根本不敢靠近他三尺之内。从发现他有这种创造性思维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着意培养他诡雷设计方面的知识,并越级直按向他传授战场心理学及行为心理学。一年后他顺利毕业,在埋设诡雷方面,己经称得上青出于蓝!象这种虚虚实实、引群入瓮,明明把别人逼进绝路,还硬让人家以为终于逃出生天的恶劣把戏,就是他喜欢干,最乐此不疲的游戏!”
  白易心有余悸的望着那片差点让他这位老兵阴沟里翻船的草丛,擦着自己额头上的冷汗,道:“高,实在是高!”
  李谷清指着地面上凌乱的脚印,和职业军人在战场上做出各种军事规避动作留下的印痕,再从地上拾出几枚机枪子弹壳,沉声道:“跟在战侠歌身边的那两个伙伴,也是高手!尤其是在湿软的草地上,留下足足四寸深脚印的这个人。他当时拎着一挺七点六二口径重机枪、再加上子弹和其它装备,他的负重至少有七十公斤,再加上他的体重,应该达到了一百六十公斤左右,否则绝不可能在地面上留下这么深的足印。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却能一边用重机枪扫射,一边在地面上连续做出三个军事闪避动作!”
  顺着被一路压弯的杂草,李谷清又拾到了几枚亮晶晶的自卫手枪子弹壳,显然在连续翻滚中,这名特种作战高手的七点六二口径重机枪被自己的身体卡住,在最关键的时刻,他竟然能放弃手中的重武器,直接拔出自卫手枪,对已经冲进一百米范围之内的敌人展开凌厉的反击。
  李谷清对这名实战高手的评价是:“他属于那种力量、体能与敏捷并重的全能型作战高手,而且我判断,他还拥有绝对不亚于我们的实战经验!”
  (妖少:兄弟们猜猜看,战侠歌身边的那两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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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战斗回路 第四十章 三头蛇
 
  现在第二次车臣战争已径结束,车臣叛党的主力部队已经在俄罗斯军方立体式高强度打击下彻底崩溃,只有少部分车臣军队躲入俄罗斯南部的深山中,以游击战术继续和政府军对抗。可以说这批能够经历了两次车臣战争仍然生存的军人,都是车臣军队中身经百战在硝烟中不断成长的英精成员,隐藏在他们身上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视。
  这一批车臣军人,他们不断袭击俄罗斯军队的小股驻扎部队,在和阿富汗游击队及“东突解放组织”三号头目阿米拉力联手合作后,他们更是大肆使用恐怖活动战略。面对这样一股拥有丰富实战经验,依托群山为平台,又有当地居民自愿协助配合的武装力量,集中力量清扫连绵不绝不适合大规模机械化作战的群山,将他们一次性彻底全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在原车臣控制区大面积铺设重兵,利用点与面的空间封锁,再加上机动部队支援,将这一伙叛军彻底掐死在深山中,对于刚刚经历了第二次车臣战争,急需要喘息缓解财政压力的俄罗斯政府来说,更是一件不切实际的事情。
  俄罗斯政府只能在无奈的心态下,暂时容忍了车臣叛党残余武装力量的存在。面对蜂拥而入,进入俄罗斯境内的大大小小上百支雇佣兵团,俄罗斯政府干脆来了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暗中向实力比较雄厚,足够对车臣叛军组成的游击队造成致命威胁的雇佣兵团输送情报,在他们的刻意引导下。上百支雇兵团从四面八方一起围向车臣叛军盘踞地群山。
  自己不用花费一枪一弹。不用出动飞机坦克大炮,不用消耗士兵宝贵地生命。在一旁坐山观虎斗,这绝对是俄罗斯政府最愿意看到的事情,而且他们地确做到了!
  这些雇佣兵团简直就像是一群蝗虫,他们进入山区。一边努力追逐战侠歌留下的痕迹前进,一边和熟悉地形当真称得上神出鬼没的车臣游击队拼杀,偶尔再和其他雇佣兵团挟路相逢,刀兵相见,来个有仇的报仇,有冤地报冤。
  在这片深山里,长达半个月的时间中,每天都在发生战斗,到处都能听到轻重武器疯狂的扫射和手雷、枪榴弹、火箭炮甚至是俄罗斯军方武装直升机上火神炮的轰击声。到处都能看到被打得惨不忍睹的惨烈战场,到处都能看到草草掩埋。用两根树枝绑在一起,勉强算是一个十架的坟墓。
  仅仅是两周时间,就至少有一千五百名雇佣兵,四百二十名车臣游击队和二十五名俄罗斯政府军在这片土地上饮恨身亡。经过两周时间的血战角逐,有至少二十支佣兵团在狭路相逢的战斗中被全歼或者失去继续执行任务的能力,有至少五十支雇佣兵团宣布退出这场已经升级为荣誉之战的佣兵团竞争。
  但是在这两周时间里,两支特种作战小组在不断血战中逐渐脱颖出。
  其中有一支成员仅有五人,全部是亚洲人组成地超小型部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佣兵团称号,事实上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一支因为金钱利益而组合在一起的雇佣兵团,而是某个国家特遣的资深特种部队。他们每一个人都在脸上抹了浓重的伪装油彩,让人根本无法看请楚他们的面容,他们每一个人都军事技术拥熟。配合默契,而且出手狠辣,当真称得上是杀人不眨眼。他们一般很少惹事,但是一旦有雇佣兵团向他们挑衅超过他们承受的底限,那么即将开幕的,绝对是一场不死不休,可以载入现代特种战争史地可怕屠杀战。
  被全歼的二十支雇佣兵团,有四支就是因为看他们人少,以为可以顺嘴啃掉,被他们反手斩落马下。而四百二十名阵亡的车臣游击队员,至少有一百名是死在他们的手中。
  第二支特种作战队伍的成员更少,只有三个人!
  这三个人中间就有所有人最关注的目标……战侠歌!
  有一支成员将近三十人地雇佣兵团,就是因为错误的采用了暴力方法来“劝说”战侠歌按受他们保护,而被这支三人特种作战小组在深山中利用各种地形和预先埋设的地雷逐一歼灭,最后只有副团长一个人带着被炸断左臂鲜血淋淋的身体逃出深山。
  在别人向他问起战斗经过时,那位副团长眼睛里盛满了恐惧,他嘶声叫道:“地雷,小心地雷,整个大山里到处都是地雷!在我们战友的尸体下面可能藏着地雷,在我们头顶的树梢上可能桂着地雷,在一只蹲在树丫的大鸟腿上,绑着地雷的引线,当我们从那只大鸟的身边轻过时,他们只是开了一枪,就用遥控的方法,让那只大鸟受惊飞起,引爆了树下的炸药!甚至就连一颗看起来无害的野果里,也能让他们藏进去一颗乒乓球式手雷,他们在远距离一枪打爆那颗悬桂在半空中的手雷,当我们下意识的四处闪避的时候,就再次踏上了更可怕杀伤力更大的地雷!我们己经很小心了,可是我们仍然不停的踩进他们预设的地雷圈里,我们仍然不停的付出惨重的伤亡。我们还没有和他们交战,就在仅仅两千米的追逐战中,倒下了一半士兵!”
  直到这一刻那些雇佣兵团的指挥官们才知道,这一次他们要保护并且争枪的目标,才是这里最棘手的强悍人物。想“劝说”这样一位人物按受他们的保护,并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们返回中国,帮他们换回大把大把钞票和雇佣兵的名誊,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车臣叛军方面早已经有这方面的觉悟,因为他们发现,自己遇到了游击战地真正专家!以战侠歌为首地这支三人特种作战小组。不断利用种游击、伏击战术打击他们的士兵。什么下毒、放火、刺杀、狙击、偷袭、强攻各种五花入门地战术手段当真是运用得炉火纯青。仅仅是两周时间,至少有一百八十名车臣军队及“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死在他们的游击战术下。
  面对这支比他们更会跑。更会躲,更会打,也更会游击的特种作战小组,在车臣游击队中。已经对他们起了一个响亮的外号......三头蛇!
  “疯了,疯了,全都疯了!”愤怒地咆哮撞在山谷的石壁上,在反复回荡中传出很远很远,就连附近的树叶也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仿佛在应和他的声音。
  我们只有三个人,而对方却足足有一百五十个手持武器的职业军人!就算战侠歌你觉得自己很牛逼,很不了起,是精锐中的精锐,可是能从两次车臣战争中生存下来的车臣军人。也同样是身经百战的优秀军人!”
  一个声音小心的劝着:“师父这样做总是有自己地理由,而且我们已经对他们做了反复侦察,对他们的人员结构、武器装备等情报己经掌握得一清二楚。假如真的能按照师父预计的那样把他们引进埋伏圈,我们的确有机会对他们进行一次致命重创,然后再用蚕食的方法,一点点啃光他们的武装力量!”
  “赵海平,你有没有脑子?”那个声音更愤怒了,“你师父摆明是活腻了。想让自己死在这片战场上!明明有机会逃走,却一直死赖在这片山谷里和车臣叛党耗上了。赵海平你自己算算,自打我们三个人碰到一起,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我们打过多少场战斗了?不计规模,不计有多少发子弹擦着我地脑袋嗖嗖乱窜。我们己经径历了一百零七场战斗,平均下来每天都要打上三场!前面还好些,我们两个跟着你这个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但是却明显发了狂发了疯的师父,在山谷里扫荡车臣军队的散兵游勇,也算是势均力敌,大家各凭真本事在战场上活命,现在小虾小米的打烦了玩腻了,他老人家也是胃口越来越大,竟然想一口气吞下人家一个一百五十人的游击队营地。我是雇佣兵,可不是明知道必死无疑,还傻乎乎往里面硬冲的敢死队!”
  正在用虎牙军刀凿挖一块木头,试图把它制造成一颗炸药外壳地战侠歌,头也不抬,道:“奥兰利亚先生,你说得对,你只是一个雇佣兵,不是敢死队,而且这一百零七场战斗也没有人会付给你一分钱。如果你不满意的话,腿就长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大可以随时和我们一拍两散。你不是号称“南非飞虎”嘛,这一片小山小水小丛林应该难不住你老人家吧?”
  曾经和战侠歌在战场生死相搏,却因为遇到共同敌人,而联手打出一场漂亮突击战的那名号称“南非飞虎”的雇佣兵队长奥兰利亚瞪圆了眼睛,叫道:“我操!战侠歌你说这话的时候也不脸红一下?是我救了你那个又笨又傻只知道听你命令行事,被T80坦克开炮炸荤的徒弟一命,又是我们一起救了你这个引着一大群车臣恐怖份子向山谷里猛窜的疯子一命,总的来说,我就是你们两个人的救命恩人,你这个混帐小子不想着知恩图报也就罢了,竟然要把我往死路上推?!”
  “现在我们已径被你带进了车臣叛党最集中的南部山区,打了这么多场战斗,现在谁不知道我,南非飞虎,和你们中国军人站在了一条船上?你真的想让我被那些早已经被杀红眼的游击队打成一个马蜂窝?!”
  奥兰利亚说得一点也没有错,他们现在身处连绵不绝的群山中,到处都是在第二次车臣战争中,被打散逃进深山中的车臣叛军,到处都能看到人数不等的车臣游击队在深山中出没,中间还掺杂着实战径验丰富的阿富汗游击队,和一批批宗教狂热份子。假如他们三个人在这种情况分散,战侠歌和赵海平两个人彼此支援相互照顾还好一点,奥兰利亚要孤身穿越这片长达五百公里的群山,一旦遭遇车臣叛军组成的游击队。在没有任何伙伴接应。对地形又不熟的情况下,他很难逃过车臣游击队地追杀。
  战侠歌将十几枚从深山里拾到地子弹头。和十几颗里面灌了汽油,又用蜡密封的子弹壳塞进中间凿空地木头里,又小心的将从一牧没有爆炸的炮弹里取出来的炸药填进去,看到这个木头套筒里还有空间。战侠歌干脆又从地上胡乱抓起一把混合着弹片地碎石子一股脑的全部硬塞进去。
  最后再加上一套从车臣叛军身上缴获的对讲机,战侠歌就做成一个简易的遥控发火装置,这样战侠歌就制成了一枚“木筒”遥控地雷。看着战侠歌身边那一排奇形怪状,充份针对人类生理及心理弱点制造的地雷,就连奥兰利亚这样身径百战的雇佣兵也得承认,这的确是一批杀人放火,将卑鄙、无耻、下流等作战美学应用到极致的杀人利器。
  战侠歌又抓起一枚手雷,反复比划着,似乎准备将几十颗里面灌了汽油,又用白蜡密封的子弹壳全部绑在这颗手雷上。做成一颗比钢球手雷更无耻的高爆燃烧手雷,以相处了三十来天,奥兰利亚对战侠歌地理解,他绝对会在这颗实际致命杀伤力有限,爆破视觉效果惊人的高爆燃烧手雷附近,再埋设上几颗大杀伤力地雷!
  战侠歌一边将手边一堆从深山各处战场上捡回来的破烂重新回炉组合成杀人不偿命的利器,一边轻挑着眉毛。漫不经意的道:“噢,那么就请赵海平为我们复述一下,我们的“南非飞虎”奥兰利亚先生,是如何向你伸出了友谊的手,又是如何勇敢的把我这个中国小兵,从上百名车臣叛党地手中救出来的吧!”
  “当时我看到T80坦克的主炮已经对准了我藏身的位置。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下一跳,虽然没有被榴弹炮轰中,但是炮弹爆炸的气浪,仍然生生把我推下了一个山坡。”赵海平挂着憨厚地笑容,道:“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巳径被奥兰利亚先生拖到了一个灌木丛后面,而他当时正在抓着一个脖子上的十字架,在那里对着什么我主耶稣圣母玛丽亚大慈大悲普渡世人的祈祷。”
  奥兰利亚的脸色瞬间就变成了猪肝状,他瞪着赵海平叫道:“你都听到了?”
  “是啊,你当时是压低了声音,但是我当时就躺在你的脚低下,而且你的嗓子比一般人大得多,想不听请楚都很困难。”
  赵海平道:“我虽然是一个农民,但是至少还读完了初中,进部队后在文化课上还补习过英语。你当时一直在那里重复几个最简单的单词,我怎么也能勉勉强强连猜带蒙的听明白你的话!”
  战侠歌道:“他当时都在说些什么?”
  “当时奥兰利亚先生一直在嘴里说的话就是,“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拜托你、求求你、千万不要过来啊”!”赵海平老老实实的道:“奥兰利亚先生发现我的双腿还暴露在灌木丛外边,他立刻折下几根树枝放在我的腿上,还帮我做了一个小小的伪装!在发现我己经睁开眼睛的时候,奥兰利亚先生真的被吓了一跳,他当时用中国话叫了一声,我操,你醒了?!”
  “然后呢?”
  “然后我突然发现师父你拎着一挺七点六二毫米口径车载重机枪,一边射击一边向我们这个方向撒退,在你的身后,有至少一百名车臣恐怖份子穷追不舍?”
  “然后呢?”
  “我当然是跳起来,对着追在师父你身后最近的一个车臣叛党就一枪!”
  “然后呢?”
  “然后奥兰利亚先生突然莫明其妙的愤怒了,他狠狠踢了我一脚!”赵海平疑惑的道:“当时他喊出来一个单词,好像是什么SHET,师父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战侠歌还是用他一成不变的声音问道:“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师父你发现了我们,立刻向我们的方向跑过来,而那一群车臣恐怖份子也跟着向您跑过来。他们中间好像还有人认识奥兰利亚先生,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然后呢?”
  赵海平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奥兰利亚就瞪圆了眼晴。叫道:“然后那群笨蛋就以为我和中国军方站在了一起,就以为我是你的同伴。负责接应你撤退!我他妈地怎么这么倒霉啊?接了一个任务,本来以为能赚上几个零花钱,结果在战场上遇到了一个用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就敢向上千人挑战地疯子,几乎拼得同归于尽不说。还被世界上最小气还敢自称是恐怖份子的雇主为了几百万美元地雇佣金而反咬一口。最惨的是我刚刚逃出冰大板那个鬼地方,就遇到了接应那帮小气鬼撤退的车臣、东突联合军队,他们一看到我,曾经还和我嘻嘻哈哈兄弟相称的家伙,第一句就是“你没有死啊”?我刚回答了一声“是啊”,他们就将杀人灭口节省财政支出地战略方针彻底进行到底,直接送给我一梭子子弹!”
  “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几乎就被他们打成了一个马蜂窝!我本来已经逃脱了他们的追杀,隐藏在深山中,就等着风头一过。就悄悄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是真的不打算再要那几百万美金的尾款,也不打算追究这帮世界上最小气恐怖份子的恶劣行径。可是天知道我发了哪根神经,竟然多管闲事的救了一个军人。”
  奥兰利亚越说越愤怒,他挥舞着手臂,叫道:“战大疯子您老人家愿意以寡敌众,和一百多号车臣叛军及“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组成的联军大打出手,那是您自己的事。可是您干嘛非要朝我这个方向跑啊?而我救了的那个看起来还算是老实的军人,又偏偏是您战大疯子开山大弟子!我身边枪声这么一响,我就他妈的被你们拉上了贼船,成了车臣军队必杀黑名单上的一员!”
  “嗯,看来我的确是有点委屈你了!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从属关系,每一个人都应该有决定自己要走道路的权力。”迎着奥兰利亚惊喜交集的面孔。战侠歌道:“就让我们来一场民主投票吧,少数服从多数。如果我们多数人支持撤退,我们就想办法摆脱车臣游击队,和那些天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天天像发情种马一样追在我们身后的雇佣兵团,到了安全的位置,我们一拍两散,从此各不相欠,如果多数人支持留下来战斗,我们就继续和车臣游击队继续在这片大山里捉迷藏,让我们来好好教教那些家伙,什么叫做丛林与山地综合特种战!”
  奥兰利亚用充满希望地双眼,深特款款的凝视着赵海平,直到把赵海平看得全身寒毛倒竖,他才“温柔”的道:“赵先生,我记得你们中国,有一句叫做“受人滴水之思当涌泉相报”的古话吧?”
  赵海平用力点头。
  “不管怎么样,如果我没有把你拖入那丛灌木中,可能你还没有清楚过来,就被车臣军队发现,用刺刀捅成筛子了,我怎么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想……你应该会慷慨的对自己地救命恩人,投出支持的一票吧?”
  赵海平看了一眼脸上毫无表情的战侠歌,再看看了奥兰利亚,搔着自己的头皮道:“你说得一点没有错,可是战侠歌,他、他是我的师父啊,我还是想听师父的括!”
  奥兰利亚倒翻了半天白眼,才有气无力的叫道:“我抗议,这是一场没有任何公正精神的投票,战侠歌你污辱了“民主”这个神圣的词语!”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在那支车臣游击队驻地不远的地方,响起了激烈的格声,不知道是佣兵团和佣兵团之间,还是佣兵团和车臣游击队之间的战斗又开始了。
  战侠歌神色不变的继续组装他的诡雷,南非飞虎奥兰利亚殿下继续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翻着白眼,而赵海平这个学而时习之的好学生,继续蹲在战侠歌面前,瞪着他一双比牛眼还大的大眼睛,仔细看着战侠歌的每一个动作,生怕漏过了任何一个细小环节。
  在这个一个月时间里,受益最多的就是赵海平!他跟在战侠歌和南非飞虎奥兰利亚的身后,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超级特种作战精英。他从战侠歌身上学到了狙击和诡雷设计。在奥兰利亚的身上。学习到了步枪、手枪、军刀地组合应用,学到了一套连战侠歌都要在暗中忍不住开始暗中学习地刺刀、匕首格斗技巧。更学会了一套职业军人尤其是中国职业军人基本不会去触及的战俘刑讯逼供手法!
  在一场场地战斗中,赵海平跟在两个特种精英后面,不断的学习,不断的将学习到的知识和技巧运用到实战当中。
  战侠歌和奥兰利亚突然都一起侧起了头。他们小心聆听着越来越激烈地枪声,两个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奥兰利亚道:“不对呀,这似乎已经不是一场遭遇战,而是有一方踏进了另一方早有预谋的陷阱,被绝对优势的敌人彻底包围了!”
  从战斗一开始就一直在疯狂怒吼的两台重机枪扫射声突然嘎然而止,在十几秒钟后两挺布置在不同方位的重机枪再次开始怒吼,可是还没有过三秒钟、这两挺重机枪再次停止了扫射。
  奥兰利亚和战侠歌同时面色大变。
  能在被彻底包围四面八方都是子弹的情况下,保持冷静态度、对战场做出最有效评判。迅速打掉敌人威胁最大的重火力。
  真是好可怕的狙击手!
  真是好可怕的战术修养!
  更可怕地,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和他们这支团队巳经称得上无懈可击的完美配合与默契!
  战侠歌和奥兰利亚同时跳起来,他们跑到一个山坡上,架起了自已从车臣游击队员身上缴获的俄罗斯军用高倍数望远镜。
  在八百多米外的山谷中,五名雇佣军被足足两百多名明显早有预谋的车臣游击队给彻底包围了,子弹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倾泄,子弹一遍遍打在他们隐藏的岩石后面。溅起一片片火星和一层层石屑,压制得他们根本抬不起头来。在这一片片弹雨中间掺杂着车臣游击队发射出的火箭弹、枪榴弹和迫击炮炮弹。但是那五名被他们彻底包围压制在山脚下地雇佣军仿佛有第三只眼睛般,总能在重武器打中他们隐蔽位置之前,做出紧急军事规避动作。偶尔他们抓住机会抬头,只要枪声一响,车臣游击队这边必然就有一名士兵一头栽倒。
  “砰!”
  在距离他们潜伏的这个山坡不足一百米的地方。竟然响起了枪声战侠歌和奥兰利亚探出头,惊讶的发现,在一片灌木丛中,竟然潜伏着一个全身都披着草绿色伪装网的狙击手。奥兰利亚悄悄擎起自己手中的M16自动步枪,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他就猛然听到“啪”得一声轻响,那名全身都披着伪装网地狙击手脑袋猛然炸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他手里的狙击步枪丢落在灌木丛中,看着那枚狙击镜被人一枪打碎的狙击步枪,奥兰利亚再次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简直不敢想象,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军人!
  在同时战侠歌的脸色突然变得一片煞白,因为他看了……朱建军!
  朱建军放声狂吼道:“铁辉你怎么样?!”
  小子用的是特种钢芯子弹,子弹打穿了防弹衣后又打穿了我的身体!”铁辉一边咳嗽,一边叫道:“不过我也没有让他好过,想狙击第五特殊部队的蓝刺,除非是一枪把我的脑袋打爆,否则他就要先丢自己的小命!”
  远方车臣游击队的重机枪再次开始怒吼,这一次车臣游击队已经对这一支人数仅有五人的特种作战部队实力有了真正的了解,他们射出来的子弹更密集,打得五个人根本无法抬头,突然间在山坡的某个位置上又响起火箭炮发射的轰鸣,一枚火箭弹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尾线,狠撞向躲在一块岩石后面,已经失去机动闪避能力的中国军人。
  拥有绝对听力瞬间就能判断出射击着弹点的李谷清,脸上猛然露出绝望的神色,他拼尽全力从那块岩石后面翻滚出来,只扑出四五米远,那枚火箭弹就狠狠撞在他刚才停留的位置上,强烈的爆炸冲波混合着灼热的金属弹片和上千抉碎石以辐射状向四周迸射。李谷清迅速在地上翻滚,做出一连串无懈可击的军事闪避动作。
  但是敌人实在太多了,他们射出的子弹太多了,他们根本不需要瞄准,只要上百支自动步枪一起疯狂扫射,就足以组成一道再没有任何缝隙,再没有任何生存可能的死亡弹雨!
  几朵艳丽的血花同时从李谷清的身上迸放,就在他身体狠狠一颤,不由自主的略一停滞时,子弹打在他的身上,突然“轰”得一声巨响,一团炽热的火球猛然从李谷清身上别着手雷的位置扬起。李谷清被这团火球形成的爆炸冲击波狠狠抛起两三米高,他的身体就象是一个被调皮的孩子弄坏的洋娃娃,带着残破不全的血腥不断翻滚。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停顿了。
  从各个方向各个角落射出来的子弹,象下雨般倾泄过来,它们狠狠钻进李谷清的身体里,一团团鲜血,一团团碎肉从李谷清的身体里不停飞溅,当他的身体终于“啪”得一声跌落在布满弹孔的大地上时,他已经变成了一片再也揍不出一点形状的碎肉。
  谷念寒望着那片纷纷扬扬散落着自己兄弟血和肉的大地,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从他的眼睛里疯狂涌出来,他拼命抽打着自己耳光,他嘶声哭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毫无所觉的踏入敌人的包围圈,为什么我们没有听到,为什么我们没有闻到?是我害了大家,是我害了大家啊!”
  “老谷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朱建军放声狂喝道:“想活命就握紧你手里的武器,就算我们要死,也得多拖几个敌人陪我们一起上战!”
  作为这支特种作战部队的队长,朱建军迅速在心中反省:就算是机器也有停机休息的时候,他们在这一段时间里连续打了太多场战斗,他们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极限。在嗅多了硝烟,听多了武器对射的轰鸣后,李谷清和谷念寒的听力和嗅觉都无可避免的开始迟钝,而他这位指挥官竟然忽略了这一点,才会导致他们这支小部队踏进了敌人早就预设,却应该不是为他们准备的死局中!
  没有人能在朱建军带领的特种部队前面针对性的预设下埋伏圈!
  朱建军猜的一点也没有错,这本来是车臣游击军,为了消灭战侠歌带领的三头蛇而精心设计的陷阱!
  铁辉猛的从自己隐蔽的地上站起来,他以流畅得令人心里发毛的动作迅速抬枪,射击,随着一声轻脆的枪声响起,在六百米外一名扛着单兵火箭炮,正准备再次发射的车臣游击队员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在此同时,铁辉的左手就被子弹打断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卧倒,一发钢芯子弹又打穿了他的防弹衣,直按打穿了他胸膛里那颗跳跃不息的心脏。
  “哈哈……我他妈的为蓝衫报仇了!小心,还有一个狙击……”
  铁辉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的嘴角还微微上勾,挑起一丝无愧此生的笑容。他用自已的生命,见证了一名第五特殊部队士兵在退役时,面对庄严的国旗发下的誓言,他在子弹打穿心脏的人生最后几秒钟时间里,拼尽全力警告了自己的兄弟!
  看着战侠歌轻轻擦掉眼角的眼泪,将手中步枪上的瞄准镜锁定了百米外,一个潜伏在大树上的狙击手,奥兰利亚瞪圆了眼晴,低声叫道:“你疯了?那里可是有两百多名车臣游击队员,你这样做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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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战斗回路 第四十一章 回家
 
  "我是他妈的疯了,那是我的教官和大哥啊!"
  AK步枪轻脆的声响在山坡上回荡,两颗亮晶晶的子弹壳从枪膛里欢快的跳出来,在空中翻滚着盘旋着,当它们终于落在战侠歌身边坚硬的岩石上,发出"叮当"的声响时,在三百米外的一棵大树上,车臣游击队的第二名狙击手也身子一歪,从上面重重的坠落下来。
  “嗒嗒!”
  “嗒嗒!”
  “嗒嗒!”
  ……
  急促却隐含某种奇特韵律的AK步枪双连双声音在山坡上不断回荡,战侠歌一次次扣动手中步枪的板机,一颗颗子弹壳不断从枪膛里飞落出来,车臣济南队的两挺重机枪手,车臣济南队的榴弹炮手,车臣济南队新的火箭炮手都带着艳丽的血花一头栽倒在地上。
  没有人通逃过战侠歌居高临下的狙击,没有人通逃过愤怒子弹的复仇。两百多名车臣游击队员竟然被战侠歌一个人一枝枪给打蒙了,当他们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他们头顶丛林里的某个角落,突然响起了手提重机枪的轰鸣,背对着山林几乎毫不防备的车臣游击队员齐刷刷的被奥兰利亚扫倒一大片。
  紧接着在战侠歌的左方,也响起了中国第五特殊部队专用零二式自动步枪调成单发狙击状态时,特有枪响。
  战侠歌在心中轻声道:“谢谢你们,我的兄弟!”
  无论他要向什么样的敌人挑战,无论奥兰利亚平时有多少不满,当战斗的枪声开始打响地时候。他们总会牢牢地拱护在战侠歌身边。没有这种团队的默契和信任。他们根本不可能支撑到现在,更不可能被车臣游击队又敬又怕的称为三头蛇!
  他们是三位一体的!
  聆听着山坡上那急促而有节春天的枪响。看着车臣游击队的重火力武器迅速被一个个打哑,朱建军放声叫道:“是战侠歌,战侠歌就在我们前方八百米地地方!我们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我们要配合战侠歌一起反击。否则他们很快就会被敌人的火力彻底压制!”
  谷念清和白易齐声高喝,谷念清刚刚从自己潜伏的地方露出头,一名潜伏在他对面不足五百米的地方,早已经锁定他隐蔽位置超过三分钟,就等着公款他进行一次狙击的车臣老兵,带着一丝冷冰的微笑,扣动了手中武器的扳机。
  “啪!”
  子弹擦着谷念清的钢盔帽沿,在谷念清眼前滑出一道亮丽的火花。
  “好美……”
  这个念头刚刚在谷念清的脑海里闪现,子弹就直接打进他地双眉之间,运动反射神经被射中的谷念清毫无挣扎的一头栽倒在地上。
  白易放声悲叫道“我的兄弟啊!”
  白易真的离开第五特殊部队太长时间。他真的已经融入了平凡人的生活。拥有了平凡人才会拥有才有资格拥有的喜怒哀乐,拥有了对生命地尊重和眷念,眼望着曾经和自己同一口锅里吃饭,同挤在一个战壕里的彼此靠体温取暖的兄弟倒在自己的面前,白易疯了!
  他猛的跳起来,举起手中武器不顾一切对着敌人疯狂扫射。面对这绝对意外的攻击,同时遭遇两股力量夹击的车臣游击队出现了片刻地混乱。但就是在这个时候,沉默已久的重机枪突然又开始了疯狂的吼叫,一串可以打穿任何常规防弹衣的重机枪子弹在空中拽出一道道亮丽的流线,狠狠撞向白易。
  白易的眼睛里猛然蒙起一片血红,他嘶声哭叫道:“队长?!”
  就在重机枪开始怒吼的同时,朱建军闪电般的跳起。拚尽全力将白易狠狠撞开,但是由于他的冲刺惯性太大,他正好站在白易刚才的位置上,十几发重机枪子弹打中了朱建军的胸膛,打中了这个在战场上绝对冷静,拥有最强生存能力的第五特殊部队最优秀士兵兼教官!
  鲜血从朱建军身上十几个子弹洞里同时尚出来,他咬着牙平抬起手中的自动步枪,在一连扫射声中,车臣的重机枪手一头栽倒在重机枪上。在此同时,朱建军只觉得自己脚下软软的,一种不可抗拒的压力从自己的身上传来,他不由自主的软软摔倒。
  白易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抱住朱建军几个翻滚,两个人重重摔进可以暂时躲避敌人密集子弹的掩体后面。受到震荡的朱建军瞪圆了眼睛,喉咙里咝咝有声,他扬起自己的右拳,对着自己布满弹孔的胸膛狠狠砸下。
  “噗……”
  炽热的鲜血从朱建军的嘴里狠狠喷出来,同时他也终于喷出了徘徊在胸腹间的一口闷气。
  “队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你推开我,你就会子弹射中的,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朱建军,我认识的朱建军是最冰冷最纯粹的作战机器,他从来不会犯错误,他更不会傻傻的用自己的身体,去帮别人挡子弹!”
  白易抱着朱建军被打得千疮百孔的身体,他手忙脚乱的想帮朱建军按住身上的伤口,他想让朱建军身上的鲜血不要留淌得这么快,但是他只有两只手,面对十几个弹洞,他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停的向下流淌,重重摔落在朱建烟的脸上。他嘶声哭叫道:“告诉我你不是朱建军啊,告诉我你根本不是他啊!要你真是朱建军,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傻,这么蠢?!”
  “因为……你已经是一个人了,而我还是一台作战机器!”朱建军凝视着白易眼角的眼泪,低声道:“在我们这群兄弟里,就你结了婚,就你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地责任。我无法劝阻不让你跟着我重新走上战场。但是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战场上。即然龙建辉可以为你挡一颗子弹,我朱建军也可以为你挡第二颗、第三颗、第一百颗子弹!如果我们中间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我希望那个人就是你——白易!”
  “白易!”朱建军突然伸手死死抓住了白易的手,他拚尽全力嘶声叫道:“扶我起来!”
  重新坐起来地朱建军抓起了铁辉那挺已经被鲜血染得通体艳红的重机枪,他指着战侠歌潜伏的那个山头,叫道:“趁我还能扣动扳机。我掩护你!白易你给我使劲跑,拚尽你死亡镰刀所有的力量给我跑,跑上那个山坡,跑到战侠歌面前,如果你还能活着见到他,你只需要告诉他一句话,我们兄弟地牺牲就不算白费!”
  白易凝望着一身血污,最多只剩下几分钟生命,而一旦他扣动自动步枪板机,很可能会在瞬间殒命的朱建军。他不由痴了。
  “这是在战场上,你发什么呆?!”朱建军狂叫道:“白易,你他妈的给我跑啊!跑!跑!跑!如果你不能趁乱跑出这个埋伏圈,如果你让我们全军覆没,就算是下了地狱上了天堂,我也会鄙视你一辈子!你听明白了没有,我他妈的不但会这辈子鄙视你,我下辈子。我生生世世都会不停的鄙视你!一个连跑步都不会的家伙,更他妈的不配成我朱建军的朋友!!!”
  白易擦掉了眼睛里的泪水,他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朱建军,他的鼻子不由再次一酸,他知道,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再看到这位兄弟。这位可敬地队长了!
  在这片到处都是子弹,因为战侠歌他们居高临下狙击而暂时乱成一团的战场上,白易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猛然发出一声受伤野兽盘的狂嗥,朱建军手中那挺重机枪开始疯狂的扫射,同时朱建军拚尽全身力量狂喝了一声:“白易,跑啊!”
  白易的右腿狠狠蹬到这片坚硬的土地上,他的身体就象是一支离弦之箭激射而出,十几颗子弹嗖嗖乱窜的擦着他地脸庞飞过,那种炽热的刺痛感,再次让泪水模糊了白易的双眼。在这个时候,他又听到了朱建军的听喊:“白易,如果你还能活着回去,你千万不要再上战场了。你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去真真正正当一个平心的男人,去照顾好你地女人和儿子吧!”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战侠歌、南非飞虎奥兰利亚、越海平,还是车臣那些经历过两次国内战争称得上身经百战的游击队员们,都惊呆了。
  他们听到了一声疯狂得、痛苦的、歇斯底里得几乎已经似人类声音的可怕狂嗥,他们看到一个男人抓着一枝自动步枪,迈开他并不长的双腿,在交战双方视野和武器可以触及的位置上撒腿狂奔。
  他真的跑得好快!
  他真的跑得好疯!
  他真的跑得好野!
  他疯他颠他狂他野他哭他叫他嗥,一路上炽热的泪水,就象是一枝枝水箭,带着他的体温,带着他惊人的冲刺速度,带着他的悲他的痛,根根刺入这片坚硬而凄厉的土地。在他的身后,一个全身被十几发重机枪子弹打穿防弹衣后嵌入胸膛的中国第五特殊部队军人,就犹如一个刚刚从地狱血池里钻出来的一样,他在疯狂的笑,他手中的重机枪在疯狂的喷溅着火舌,在子弹壳飞溅中,一个个车臣游击队员被他精确得几乎可以载入战争史册的射击扫倒,在同时,朱建军身上的鲜血,他的生命力,他的爱,他的恨,也随着身体的不断颤动,从他身体的十几个弹洞里不断向外喷涌。
  “白易,你给我跑啊,不要让最后一个女人骂你混蛋!不要让我们这批兄弟,没有一个得到真正的温暖,不要让我们这批兄弟,最终的结局都是战死沙场!”
  在这一刻,在这可以镌入历史永恒的一刻,在这可以歌,可以泣,在这将中国的军魂,中国的斗魂。中国的不屈。中国地不辱一次性绽放再没有任何保留地时刻,朱建军在心里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而期望的狂吼:“战侠歌。你给我活下去!你要带着我对雅洁儿地那一份感情,那一份爱,那一份尊重,那一份关怀。活下去!只要你能活下去,我做的一切都值了,只要你能带给我的……不,是你的……雅洁儿幸福,我就算是死,也可以笑了!”
  战侠歌放声狂吼:“教官!”
  奥兰利亚狂叫道:“疯子,疯子,你们中国军人全都是疯子!我他妈地为什么要和你们这些疯子一起疯,我的眼睛怎么会这么酸?我操,我他妈的会流泪吗?我南非飞虎会流泪吗?哈哈哈……我当然是不会流泪的。我的眼泪是被硝烟醺的……妈的……我的心里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赵海平一下一下的扣动着扳机,车臣游击队员一个个倒在他的枪下,赵海平地心里一个疯狂的声音,在不停的高喊着:“第五特殊部队!第五特殊部队!第五特殊部队!第五特殊部队……”
  这才是真正的军人,这才是真正的男人,这才是真正的汉子!能进入这样的部队,能和这样的军人这样地男人这样的汉子并肩作战,哪怕只有一天。他赵海平也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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