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让青春继续

_7 佚名(当代)
“你还没有带我去吃过真正的火锅!”
“那明天就去南边吃谭鱼头,是我们成都的”
“是真正的火锅吗?好啊好啊!”
过了几天,胖子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来,告诉我一个兴奋的消息:李云峰来北京出差了!我在办公室,几乎是用颤抖的手拿起电话给李云峰打了过去。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因为,李云峰和那个杭州女孩子,都在同一个城市。
晚上的饭桌上,大家极度兴奋,胖子大醉,冯文半醉,我也大醉。这可能是我们大学毕业后同学朋友见面最多的一次饭局了。李云峰已经长得很胖,夹个手包,还假巴意思地弄了个平光眼镜来戴上,饭局上电话不断,妈的完全就是一个典型的操社会的倒爷模样。我们回忆了很多大学时在西安的往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只是不知道胖子夫妻和李云峰是不是早已统了一口径,所以一开始大家都没有提到程璐。
最后李云峰终于被我和胖子放趴下了,一个人靠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瞪着我,口齿不清地说“傻逼。。。冰山生孩子了,是个男孩。你丫。。。你丫傻吧?哈哈!”我一下子怔住,点根烟,一个人默默地抽着。
胖子那时候早已人事不省,冯文也已经快不行了,但还是忍不住问李云峰“你见过。。。见过他老公没?比咱们百脑如何?”李云峰骂骂咧咧“就他妈是一个傻逼。。。一个咸皮(西安话,不学无术的混混),比你家胖子还胖,是秦阿姨一个朋友的儿子,家是广东建设厅的,我上个月和老婆去看冰山,我老婆还给她儿子买了玩具,我们一走,他老公竟然把我们买的玩具都他妈给扔了,这松(这娃)竟然给冰山说你同学怎么都像农村来的,买的玩具白捡他都不要,额贼他妈!”
我没说话,一个人又开始喝。
冯文问“后来呢?”李云峰说“后来冰山和那个傻逼大吵了一架。。。他妈的,照我说,百脑没有跟冰山在一起是对的。。。”转过头来对我说“傻逼,你说是不是?”我说“什么是不是?”。他娃竟然又转过头去不理老子了,继续和冯文说“德仔更他妈背!去年冰山结婚的时候,德仔一个人从珠海跑来广州参加婚礼,路上想起冰山说过喜欢吃扇贝,路过顺德的时候还回家去让他在海边的亲戚打了好多虾夷贝,结果你猜怎么回事?我操!他妈那天晚上都12点过了,冰山给我打电话,说她老妈嫌德仔的虾夷贝不好,全偷偷给扔了!还他妈不愿意留德仔在家里过夜,说家里全是亲戚,住不下了,让德仔去住宾馆!。。。冰山和她老妈吵了一架,然后带德仔出来,送到我那里去住的。。。”
突然“砰”的一声大响,我一看,原来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清醒了,气得在拍桌子,大声骂“这他妈也太那个什么了吧!我操!。。。怎么这样啊?他们家不就是一个地方上移X的,干嘛这么牛逼啊!?”我问李云峰“后来呢?”,“第二天婚礼的时候,冰山她老爸专门给德仔倒了歉。。。妈的德仔丫就是一个贱骨头,看冰山他老爸是“领导”(当时程璐的父亲好像已经没什么实权了,但好像还是保留了一个广东移X的副总头衔),就他妈犯贱的不行,连声说没关系没关系,我操为啥没关系?被人轰出来了还他妈没关系?!”
冯文慢慢说“那冰山她老爸还不错。。。”李云峰接上说“她老爸人家是北X毕业的,又当了那么多年官,当然素质还不错!。。。最烦就是她老妈,总是觉得我们这些同学好像要高攀冰山一样,我操!妈她就是一个南京军区文工团退下来的,除了会跳舞其他啥都不会,又没文化,要不是跟了冰山她老爸,我操还不知道。。。”我赶忙制止了他“你丫别说了!别背后议论人家父母,毕竟是长辈。。。”
然后大家都无话,有点尴尬。最后几个人又闷头喝了了一通,然后告别回家。
12月份的一个周末,中午,我在办公位上和几个网友在CSDN上狂砍一个精神病。CSDN在前几年,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钻一两个精神病出来,有号称1个月“精通”VC的,有号称要建立一个“中国人的XX同盟”来开发一个“纯汉字操作系统”的,有炫耀毕业一年月薪已经“高达”2000大元的,有因为不给他一个面试机会而大骂微软傻逼并且发誓要注册一个公司在10年之内超过微软的,等等等等,极其搞笑。至今我都搞不明白这些人是真的精神有问题还是故意乱说找乐子的。反正往往这种帖子一出,立即就成为本日超热贴,然后众人群殴之。后来CSDN因为几次涉及政+治话题,被“处理”后元气大伤,从此一代中国早期最活跃的技术人员社区就日渐没落了。后来CSDN的这众多水手作鸟兽散后,8甘寂寞,又把这种风气带到了其他BBS,据说后来的天涯和猫扑的风气最早就是这样被CSDN的人带出来的。
我正在兴味盎然,突然大脸猫从MSN上跳出来说“我马上要请假下班走人了,你丫搭车不?”(他住在苏州街,上班在国贸附近的摩托罗拉,所以我搭过他几次车,一个很旧的破捷达,老子就只搭过两三次竟然都碰见了一次在北太平庄抛锚,日!)
我说“走不了,我下午好像还要开会。。。你干嘛这么早就溜了?”
“操!你丫看窗户外面!”
我的位置就在窗户边,我伸脑袋一看,在MSN上说“好像下雪了。。。”
“什么叫好像?是他妈真下雪了!”
“下雪也不用这么早走吧?你专门为了这个请假溜号?”
“你没在北京过过冬吧?”
“怎么没过过?沈阳冬天我都去过。。”
“算了不跟你贫了!我得走了,现在三环上好像已经开始在堵了,我还得先去接我媳妇儿。。。你丫准备半夜才到家吧!”
我骂“我操你丫唬我吧!”
结果大脸猫说的是真的,老子那天真的是半夜才到家(不过不是我家)。很多最近几年在北京呆过的人应该都还记得2001年底的那场雪:周五早上都还是晴天,中午突然开始下雪,而且是狂下。周五下午本来车流量就大,而所有司机都没有想到下午会下雪,车都全部开出来了。于是整个北京交通在下午4点过的时候就开始全城瘫痪了。主干道上全是黑乎乎的雪泥,车不敢开快,于是越积越多,到最后所有车辆都只能“挪动”,比他妈人走的都要慢。而且交警的车也动弹不了,最后整个北京城的主干道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停车场”。
我以前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完全没感觉,下午一直像一个傻大姐一样的坐在电脑前灌水,完全没有担心这个事情。最后其他北京本地的同事开始此起彼伏的惊呼,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当时从国贸楼上看下去,东三环和建外大街上全部“停”满了车,密密麻麻的几乎看不到头。而且很多比较小的车在上国贸立交桥时打滑,死活上不去,后面的车还不敢靠太近了,怕前面打滑的没有控制住一下子又倒冲回来,于是很多司机都下车来帮着义务推车。后来竟然还有同事看到有司机在三环上堵了好几个小时,憋慌了,没办法只好跳下车,就站在三环上拉开裤子撒尿,哈哈。
一到6点,所有人都全部飞奔下楼溜掉了。我也也正想冲下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办法可以在半夜之前回到双榆树,突然想起阿芸。她是一个香港女孩子,估计从来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于是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她说“我也正在发呆呢。。。不知道怎么办!那我们国贸楼下见吧”
我在国贸楼下等了20多分钟,看着三环上密密麻麻的车和路边密密麻麻下班的人发呆,不知道怎么办。阿芸来了,问我“怎么办啊?”
我说“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你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啊?”
“没有在北京见过。。。北京的交通本来就成问题,这下麻烦大了!”
“能不能。。。能不能碰到空的的士啊?”
“估计都得明天去了!”
我们跑到801车站,站上全是人,足足有100多米长,我问一个娃“哥们儿,你等多久了?”他说“1个多小时了,我操!。。。他妈的我还是先就请假溜出来的,结果还是没车!”阿芸说“怎么会没有车呢?”,旁边一个北京大妈接上话“都堵在路上呢!慢慢挪吧。。。你们住哪啊?”我说“中关村”大妈说“哟,保不齐半夜都到不了家呢!这阵势,就算上了车又怎么样?还是得慢慢挪。。。估计你走道儿(走路)都走到中关村了可能车才到安贞呢!”
我叹口气,对阿芸说“那要不然咋们只能坐地铁到安定门,然后走回去。。。”旁边刚才那娃马上说“我操!哥们儿,你丫不是脑子有问题吧?这边公交站上都这么多人了,你以为地铁站还能挤进去?”我想想,也是。他妈的简直没办法了!
那位北京大妈又说“你们这些在高级办公室上班的(看穿着打扮看出来是在国贸这边CBD上班的),不比我们,你们又不缺钱,小伙子,我给你支个招:带着你媳妇儿就在这附近宾馆住一宿,今天晚上就甭回去了,明天再说吧。。。”旁边那娃马上说“对对,这是个好办法。。。我是没办法啊,媳妇儿还在家里等着呢,你们两口子都在一块儿就好办多了,就去住宾馆吧”
我笑。转头去看阿芸,她也在笑,不过脸好像红了一下。然后两个人无话,沉默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又有个娃在喊“大家伙儿谁知道这附近哪有卖自行车的啊?”大家哄笑。我也笑,问阿芸“要不咱俩去找找有没有卖自行车的?”她有点不好意思“你是说单车吧?。。。我不会骑啊”我晕!不过想想就算找到了卖自行车的,我也不可能驮着她走,那只能把老子累死。
后来天慢慢完全黑了,两个人终于决定去挤地铁,就算人再多,总有车啊,总比在公交车站上干耗好。我们回到国贸,然后从中国大饭店那里下去直接进了地铁站。在地铁站过道里还收到个同事的电话,说他准备不回家了,就在办公室睡一夜,还给老子一一通报了其他关系好的同事的情况,都堵在路上,没一个已经到家了的(第二天胖子给我打电话说,北京移X在昨天半天就完成了平时一个星期的通话量任务,哈哈)。
刚走到地铁站买票的口子,老子就觉得简直透不过气来,全是人!密密麻麻的人!比平时上下班高峰至少多7、8倍。我没办法,只好一把抓住阿芸的手,对她说“你拉紧我啊,别走散了!”她使劲点头。我们花了半个小时才买上票,然后又花了半个小时才挤进了站。光在下到站台的那个楼梯上都呆了10多分钟才慢慢挪下去了。
然后又是千辛万苦的向着铁轨边进发。当时铁轨边全是警+察和地铁的工作人员,几乎是手挽手的排成人墙堵住人流(怕乘客挤到铁轨上去了,非常危险)。后来我看实在不行,光拉阿芸的手几乎都要被周围的人挤脱了,于是就干脆一把揽腰抱住她。她很配合,也努力地贴紧我。
当时那个阵仗,老子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大学时,春节回家挤火车的时候。我不禁微微笑了一下。
阿芸问我“你笑什么啊?”
我说“我想起了大学时挤火车,跟这个差不多。。。对了,你现在对内地的人多有形象认识了吧?哈哈”
她笑了笑了说“还不错啦,至少我们还活着啊,呵呵。。。对了,你猜我刚才想起了什么?”
“什么啊?”
“我想起了《滚滚红尘》里面,最后的阶段,秦汉带着林青霞上船,也是这么多人,挤得好厉害,旁边还有国军的宪兵使劲在把人向外面推。。。那个场面好感人!”
老子心头说,我靠!现在竟然还有工夫想这个。。。毕竟是女孩子,呵呵
过了一会儿,终于挤到站台铁轨边。我松了口气,转头看阿芸,她也在直直地看着我。
我问“你干嘛?”
她笑了一下说“你说我们会不会像电影里面一样,最后秦汉挤上去了,林青霞没有挤上去?”
我说“绝---对---不---会!”
她一下子很兴奋“为什么?”
“因为他们只有一张票(只有秦汉有票),而我们有两张票。。。”
她哈哈笑“你真好玩!。。。你不能说点正经的吗?”
我也嘿嘿笑“这就是正经的啊!没票你能进来吗?”
旁边一个女孩子也跟着笑了,对阿芸说“你男朋友真好玩!”阿芸笑着说“他一贯是这样子啦。。。”老子脸却一下红了,不敢再转头去看她。
上了车后,我们挤到里面的门边(地铁车厢两面都有门,里面那一边的门是关死了不开的),两个人被挤得很紧。周围全是人,所有人都满头大汗,而且妈的头顶上的大换气扇灌进来的竟然都是热风,我操简直像蒸笼!我看阿芸被挤得很恼火,就用一只手撑住车厢壁,身子向后努力顶出一个空位来,然后让她慢慢钻进来。她进来以后,感觉空间稍微大了点点,于是终于松了口气,对我坏笑一下“挤死我了!”
我用手顶出来的这个空位不可能很大,而且周围人都在挤,慢慢的我手也软了。她关心地说“你把手放下来吧,不要那么辛苦。。。不然等会儿下了地铁你怎么送我回家?”我想想也是,妈的再用手顶都顶不住了,估计下了车可能手都废球了。
我刚一放手,一下子周围人群的重压就扑面而来,把我们两个简直像锅贴一样紧紧挤在门上。我和阿芸两个一下子就面对面,连对方的呼吸都感觉得到。她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就慢慢转过身去背对着我。过了一会儿,在王府井站,上车的人又暴多,再一挤,我下面就直接死死地顶在了她屁股上。她马上感觉到了,转过头来看我,我脸立即通红,结结巴巴的小声说“要不。。。要不你转过来吧”她脸也有点红,于是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费力转过来。
但是妈的转过来问题更大,我没想到这下子就完全是“亲密接触”了。两个人脸对脸,胸对胸,下面对下面。只要到站有人要上下,暴挤一火,我们就贴的来连对方脸上的毛孔都能看清楚。折腾了几次后,老子下面就有生理反应了,直接顶住了她。
我在心里面狠狠地说“百脑,我日!你娃快想狼牙山五壮士。。。失学儿童。。。AC米兰。。。VC Delphi。。。川北凉粉。。。温特斯中尉。。。甚至想那个可恶的联想星巴克都可以,但是他妈千万不要想床啊!千万不能想啊!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我兄弟仍然在逐渐膨胀。。。阿芸抬起头,轻轻地对我笑了一下,然后把双手费力地伸进我的羽绒服,慢慢地抱住了我。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在复兴门下车换环线的时候,人仍然暴多,在通道里我紧紧抱着阿芸的腰,费力地向前挤。上车后,她又把手放到我羽绒服里抱住了我。我心一横:他妈的,这时候你娃再软蛋就不是男人!于是我终于也紧紧地从正面抱住了她。
在积水潭下车后,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拉着手慢慢走出了地铁站。一出站,冰冷的北风夹着小雪花吹了过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我停下来,站在街边直直地看着阿芸“你可想好了。。。我有过案底,我曾经是坏人。。。”阿芸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你现在是好人了”我问“为什么?”她很灿烂地笑了“因为你没有丢下林青霞!”
两个人顺着新街口外大街慢慢地走回去,一路上我们共计在中国普天门口堆小雪人一个,我站在街边绿化带里撒尿一泡,两个人吃掉冰淇凌4个,我摔倒2次,被阿芸追打一次,被阿芸投掷“雪弹”击中N次。。。。
后来在半夜1点过的时候,终于走到了宜家后面阿芸住的地方,老子感觉腿都要断了。在楼下,她拉我的手“跟我一起上去把。。。你再走回中关村的话,估计我明天就见不到你了”我问“为什么?”“你化做了街边的一个雪人,哈哈!”我也笑“我操那是冬眠!”
晚上两个人翻云覆雨,足足折腾了一夜。第二天,周六,我睡到中午才起来,阿芸作了早饭,是很清淡的那种广东口味,我根本吃不下,勉强吃了几口,对她说“今天我们去前门,吃北京的小吃”她说“好!”,我接着说“顺便可以逛一下天安门,让你看看武警战士身上挂10斤雪的风采”,她又说“好!”我问“你怎么老说好?”她笑,不说话。
Jun 18, 2005
===
那天北京雪后初晴,异常寒冷,化雪的北风吹在脸上完全是像是刀子刮。我们一走出室外,没有暖气了,一下子就觉得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样,于是赶紧把羽绒服的大帽子拉起来,紧紧地把头包住,像两个臃肿的棉花球一样,拉着手向天安门出发老。
早上的晨报就通报了处理情况,据说惊动了中央,北京交通/交警/城建/环卫等等部门的头头脑脑全部弄切背书,然后头天半夜在电视上给全市人民道歉。半夜车流量小了以后,所有扫雪车、交警车辆才终于开上了干道,把残雪基本上清理干净了。
我和阿芸走到三环上的时候,发现交通基本上已经恢复了,而且路上车很少(估计很多都已经被昨天给吓怕了)。不过我们还是费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打到车。
天安门广场上的雪都还没有全部化完,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游人。阿芸很兴奋,憋着劲在广场上跑来跑去,背后的羽绒服帽子像一个兔子耳朵一样上下翻飞。我冲她大声喊“小心别摔了!”话音刚落她就一下子滑到在地,我日!老子赶忙冲过去拉她。
她赖在地上不起来,我说“你起不起来?不起来我走了啊!”
她大叫“不许丢下林青霞!”
我笑“哈哈,你要真是林青霞的话,我就把你。。。把你背上天安门!”
“那你就当我是啦。。。你背我上天安门!”
“我靠!来真的?”
“我不管啦,你不背我上去我就不起来!”
最后老子没办法,只好把她背着,慢慢地向天安门走过去。她在我背上双手抓出我的耳朵,左右旋转“向左。。。向右。。。”,我像一个傻逼一样幸福地笑着。
旁边停的几辆依维柯警车上的公+安有点奇怪的看着我们。我马上注意到了,一把就把阿芸放下来,然后小声给她说“咱们赶快去天安门吧。。。别在这儿多待了!”阿芸也看到了依维柯,有点奇怪“他们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我没好气地说“妈的幸好我们没拿雪碧瓶子,不然就不是仅仅盯着我们这么简单了!”。她问“什么雪碧瓶子啊?”,我想了想,小声给她说“XXX在这里XX的时候,装汽油就是用的大雪碧瓶子。。。从此这里就专门停了几辆伊维柯警车,一看见拿大瓶雪碧的就会冲上来把你围住!”阿芸大叫“怎么能这样?还有没有X权!?”老子吓腾了,一把蒙住她嘴巴,赶紧把她拖走了。
上了天安门后,阿芸又让我背着他,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
完了她一个人站在栏杆边上,看着对面巨大的广场自言自语的说“真壮观啊!。。。”
我说“哈哈,社+会+主+义不错吧?是不是觉的内地好了?愿不愿意就在内地生活嘛?”
她想了想,说“不愿意。。。难以忍受!”
“什么难以忍受?”
“很多啦。。。主要是不自+由。。。你理解不了的!”
我叹了口气,慢慢说“我能理解。。。”
阿芸又站在栏杆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幽幽地问“你觉得香港怎么样?”
我说“还不错啊,不过我从来没去过。。。电视剧上看过很多,嘿嘿”
她顿了一下,小声问“你愿意去香港吗?”
“干嘛?去玩?”
她没说话,埋头想了一会儿,然后上来拉着我的手说“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两个人跑到前门大街,一家一家小馆子慢慢的逛,最后终于找到一家卖涮羊肉的,于是就冲进去大嚼一顿。
圣诞节后,老冯回来了,把那件衣服拿给了我,确实非常好看。但是这是一件运动服,老子8敢穿着去上班:-) 下班后又和老冯跑到三里屯去大喝一顿。快10点钟的时候,阿芸给我打电话,问“你在哪里?”我说“和老冯在三里屯喝酒。。。你过来不?”“不过来。待会儿你到我这里来吧”
老冯好奇地问“哪个女孩子?”
我想了想,阿芸是公司同事,最好还是不给老冯说算了,就说“一个朋友,没啥。。。来喝酒!”
晚上去了阿芸那里,我一进屋就倒在沙发上,说“老子不行了。。。不行了,给我泡杯茶吧?”
她有点生气,边给我泡茶边说“你怎么天天都和那个老冯混在一起?”
“什么时候天天在一起了?”
“反正我只要一加班,你就从来都不到我这里来,是不是都和他在一起鬼混?”
我笑“什么叫鬼混?哈哈。。。我们就喝酒而已,可没干其他的啊”
她也笑“你敢!。。。我知道在内地光顾那些地方是违法的,你要敢去我就通知公+安来抓你!”
“哈哈,谋杀亲夫!”
那个北京的冬天,是我大学毕业以后过的最愉快的一段日子。我和阿芸几乎玩遍了北京的各处景点,一到周末两个人就整装出发,在外面足足跑一天。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在北海公园的白塔上,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抱着啃了好几分钟,旁边一个带小孩的妈妈给她儿子说“你长大了不要去学他们,他们这种行为是坏人。。。”哈哈!还有一次去找一个住在石景山的成都老乡两口子玩,阿芸说她没有见过炼钢,于是老乡两口子就带我们两个翻墙进了首钢一个炼钢厂,站在高炉旁边看着钢水四溅,阿芸几乎惊呆了,喃喃自语“真是世界奇观啊。。。”我们在旁边几乎笑死。不过映像最深的是有一次在北大的未名湖畔,我看好多人都跑到湖面上去轻轻的走(已经结冰了),老子也跑下去,结果一下子把冰踩破了一个窟窿,脚陷了一只下去。我吓得在那里呆住不敢动,阿芸在岸上大呼小叫喊救人,然后几个北大的同学跑过来,拿了一个竹竿让我抓住,慢慢地把我拉上来了。后来我们还和那几个同学跑去五道口一起吃了晚饭,喝酒喝到半夜才告别回家。
一晃到了春节,我把阿芸送上了回香港的飞机,然后一个人回了成都。到了成都几乎是每天都有饭局。石景山的那老乡两口子也回了成都过年,初4的时候请我在美领馆哪里吃饭,还有一些其它的朋友。我特意穿上老冯帮我带的多特蒙德队的风雪衣,跑切显摆一盘,妈的结果喝醉了,最后走的时候忘了把挂在衣架上的风雪衣穿上,就这样弄丢了。老子这辈子最贵的衣服就只穿了一盘,才1个小时不到,然后就不在了。霉霉霉!看来他妈真的是农民,穿皮鞋都要打脚,日!
春节后回北京上班,阿芸从香港带了一双足球鞋过来,然后每到周末,我们都会跑到北X或者是旁边的北师大去踢足球。完了之后两个人一身臭汗一身泥的回到宜家她住的地方,往往是还没有洗澡就接着再来一番大战。
我常常都会感叹“我操我们这样子下去会不会荒淫过度而死?”
阿芸说“你会死,我不会”
我问“为啥?”
“我练过吸心大法啦,哈哈”
“我操!老子也练过采阴补阳大法!”
3月底,有天上班的时候,突然接到Ann的电话,让中午一起吃饭,我预感到了什么,在电话里问她“已经决定要走了么?”她平静地说“我已经辞职了!”
中午Ann开着新买的宝马来接我,把我带到光华长安,看了看她新弄的办公间,足足有小半层,老子很骇了一跳!里面已经很多职员了,大半都是靓女,衣着光鲜,在办公位间穿来穿去。老子心头想,我日简直比国贸那边OL的漂亮程度高了不止一个等量级啊!进了Ann的“总经理”办公室,坐定,秘书马上就把咖啡端上来了。
我点上根烟,嘻嘻笑着问她“我操,大姐,你弄这么多美女来养着,不会是想开窑子吧?”
她把身子埋在巨大的老板椅里面,也点上根烟“闭上你的乌鸦嘴!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我哈哈笑“开业大吉开业大吉,呵呵。对了你们主要倒腾什么东西啊?”
“现在主要是进口的大型设备,以后出口也会搞,已经拿到了一些XXX的专营权。。。”
老子狠吃了一惊“牛逼啊!我听说那玩意儿华润好像都没拿到”
Ann很不屑“他们算个屁!。。。我朋友是“太阳旁边”的关系,别说这玩意儿,以后XXX的生意都可以做”
我怔了好一下“没看出来。。。真没看出来!Ann姐,你。。。你‘牺牲’也挺大的吧?”(可能只有我敢这样和她说话)
她轻轻笑了一下“他要我的身体,我要他的权力。。。公平交换,也没什么”
我想了想,不知道说什么。
她接着说“这很正常的。。。几乎每一个这种公司都是这样靠关系起来的。你以为我招那么多漂亮小丫头来干嘛啊?还不是跑关系的!”
我讪笑一下“那不真成开窑子了。。。”
“你丫怎么尽说屁话!那是跑关系,什么开窑子。。。当然那些小丫头自己愿意去上床我也没办法,呵呵”
我只有苦笑。
后来在光华对面的中粮广场,Ann请我吃了午饭。她没有再明确提让我去跟他的事,只是比较隐晦的告诉我,她在普华将近三年,几乎就只有我这一个真正的朋友,如果以后我在PwCC混不下去了,可以直接去找她。还给我说了很多普华内部的比较XX的事情,当时老子可以说是极度惊讶。基本上可以这样说,在国营企业的任何比较XX的事情,在普华都有可能发生,甚至还可能变本加厉。说到后来,老子基本上都麻木了。
和Ann告别后,我坐地铁回了国贸,脑袋一直空空的。下午我在办公位上也是几乎发了一下午的瓜。最后的一个朋友Ann也离开了,现在在公司里,我几乎已经没有一个信得过的朋友了。只剩下一个老冯,但是他是SAP的人,随时可能会不来PwCC,也随时都可能回德国去。我深深叹口气,想起一年半以前,意气风发的Ricky请我在当代楼下的艾德熊吃饭,两个人聊到深夜才回家,Ricky大声说“五大咨询的垄断行业单子,以后一半都是我们的了。。。” 时过境迁,“Ricky Team”早已经不存在,反反复复的几次折腾后,最早的老果果也只剩下我一个了。不知不觉,一种从来没有感觉过的凄凉慢慢地浮上心头。。。。
那时候安然出事已经好几个月了,各种各种的传闻在五大内部流传。虽然安然事件中出事的是安达信,但是在五大这种行业,出了这种丑闻是整个五大都要受牵连的。安然事件中安达信受到最大的指责就是管理咨询公司没有分家,给同一个客户又做审计又作咨询,很难保证公正性。所以当时在美国,呼吁五大剥离各自的管理咨询公司的呼声此起彼伏。在PwCC内部,虽然大家都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是实际上心里面也知道分家可能是迟早的事(在头一年HP就曾经想买PwCC,但是可能价钱没有谈陇,PwC就熬起没干)
下班后,我和阿芸到京城大厦附近吃了饭,出来后已经开始下雨,两个人买了把伞,抱在一起顺着新源路慢慢往三环散步走着。我给她说了Ann已经离职,并且曾经希望我能够去帮她。
阿芸问“你为什么没有答应啊?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哦。。。”
“为什么你也这样说啊?”
“这样不好吗?”
我有点奇怪“哪里好了?”
她有点严肃地说“PwC这种大公司,很多时候要想上位的话,是很难的。。。我是女孩子,我可以在这种大公司做HR混一辈子。。。但是你是男孩子,你难道也打算在PwC混一辈子吗?”
我有点吃惊,阿芸从来没有用这种严肃的口气和我说过话。
我想了想说“谁说我想‘混’一辈子了?我只是喜欢搞技术而已”
“能够做自己的一份事情难道不好吗?”
“Ann的那些东西,我并不是很适合去做。。。”
阿芸突然有点大声地说“没有谁天生就会做啊。。。你难道不会学吗?做技术难道能做一辈子吗?在香港,电脑工程师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发展前景。要想发展的好,还是要做金融做贸易,而且还要尽量找机会做自己的一份事情。你看中环的写字楼里面,哪有什么太多的电脑公司?”
我有点生气“香港本来IT业就不行,当然没有太多电脑公司!”
她直直地看着我“那你怎么办?”
我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办?”
她突然低下头,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但是眼睛里面明显已经有了东西,看着我慢慢地说“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打算跟我去香港?”
我一下子呆住了“去。。。去香港?”
阿芸目光一下子变得很冷“我不可能在内地呆一辈子的,我受不了这边的环境。。。你只能跟着我去香港!”
我轻轻埋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现实困难太多。我那时候已经有了快20万存款,够在当时的北京按揭一个4环的三室两厅了。我甚至自己都设想过,要和眼前的这个香港女孩子结婚,然后就在就在北京买房子成家。但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向阿芸说出来过,所以一直就闷在心头。
阿芸看着我,小声说“我。。。我不是在逼你,只是。。。只是你想想,去了香港发展不是更好吗?”
这个现实的问题猛然一下横亘在面前,我有点不知所措,呆呆地看了她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阿芸轻轻地叹了口气,埋下头去。我想去吻她,她把脸一偏,避开了,然后说“我。。。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家去,你不用送我”
我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看着阿芸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关门,出租车慢慢起步,开走了。我呆了半分钟,突然大叫一声“阿芸!”然后扔掉伞就追了上去。
雨下得很大,雨点噼哩啪啦的砸在我身上,老子顾不得那么多了,使劲地朝那辆出租车追过去。跑了几步又摔了一跤,爬起来再追,嘴里面近乎绝望大喊“阿芸!阿芸!。。。”
我想起了98年的五一节傍晚,那个杭州女孩子在花园里流着泪对我说“三年前你不顾一切地冲上女生楼来找我的勇气哪去了?”7月5号晚上,在哭成一片的西安火车站,她直直地看着我,眼里面包着泪花“我曾经深深地爱过一个男孩。。。”
我已经失去了那个深爱自己的好女孩,我不能再失去阿芸!!
我跌跌撞撞地使劲跑着,出租车越开越远。最后我终于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三环口子上,浑身湿透,大口喘气。
突然那辆出租车停了下来。。。阿芸打开车门,远远地向我跑过来。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等她跑到面前,一把紧紧地抱住她。我把她被雨淋湿的头发从脸上抹开,看着她说“我。。。我不是不想去香港。只是。。。只是我有过案底,香港那边移民局很难接受申请的。还有。。。还有,我父母怎么办?我是家里的长子,他们都等着我养老,我要是走了,他们可怎么办啊?还有,还有我不会说粤语,英语也不好,到了那边和人沟通都成问题,还谈什么找工作?。。。这些现实问题太多了,你想过没有啊。。。”
阿芸紧紧地抱着我,流着泪说“我知道,我都明白,只是。。。只是我也不可能一直在内地生活。。。我受不了。。。”
我们两个就这样在新源路和三环交界的口子上,在雨中静静地抱了好几个小时。。。
那天晚上,在宜家后面那栋电梯公寓里,我们把窗户打开,看着外面雨中的三环路,疯狂地XX了一夜,几乎耗尽了两个人所有的体力。我们都知道,半个月后,4月底,她结束内地工作回香港的日子就到了。我们都想在北京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争取多留住对方一点。。。。
4月26号上午,是一个周末,我早早的赶到了首都机场。阿芸在家里和几个北京这边相好的同事告别了,然后一个人打车来了机场。在候机楼里,我们静静地看着对方,然后轻轻地抱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最后她小声地问“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我沉默了很久,说“不知道。。。希望,希望还能见面。。。”
阿芸进了安检口后,我跑到候机楼外面,一直走到停机坪的铁丝网边,静静看着那架国泰的747大头鹅。想起了在清华的操场上,她一个大脚把球给我踢过来;拥挤的地铁里,她脸颊通红地紧紧抱住我;在积水潭地铁站,飘着漫天的雪花,她笑着对我说“你没有丢下林青霞!”。。。
国泰的那架747腾空而起的时候,我望着越来越远的飞机,心里面默默地说“再见了,阿芸。。。”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阿芸,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了。如果她不是香港人,也许我们真的会最后结婚。这是我和程璐分手以后,离幸福最近的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发自内心地想要和一个女孩子结婚,然后幸福地生活下去。但是,难道是老天总和我作对么?还是我自己无法避免的悲剧?为什么阿芸就是一个另外世界的女孩子呢?为什么。。。。
我无法回答,也无法找到答案。。。只能希望,那个会踢球的香港姑娘,希望你现在一切还好!
第5部分
Jun 19, 2005
===
阿芸走了以后,我更加疯狂地和老冯天天喝酒。五一假期前的最后一天上班,我中午竟然都和老冯跑到雅宝路去喝醉了,然后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回到国贸,在座位上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下午。同事们都很惊讶,星巴克在那里骂骂咧咧“这哪里像是一个PwCC的职员。。。”
Kevin也看出来了我个人生活上可能出了点问题,就对我说“Dick,联合利华的项目里面有一个在徐州工厂的系统升级维护,要派一两个人过那边去呆两到三个月,你愿不愿意去?。。。事情很轻松的,就当是去散散心啦!”我想妈的反正在北京日子过得一团糟,去外地呆呆也8错,就马上同意了。
联合利华和PwCC签的是一个整个的大单,在中国很多地方都要实施。徐州工厂是联合利华旗下一个子公司的工厂,不生产最终产品,主要就为联合利华的中国部分业务生产一种化工原料。这里的ERP以前就是PwCC做的,现在工厂规模扩大了点,所以需要升级扩容。但是因为总体规模很小(实际上就是加20多个终端,另外数据库简单搞一下),所以公司准备派一个“闲人”过去晃2、3个月,简单弄一下就行了。其实要说真正的工作量,我估计我一个人可能不到一周就能做完,但是客户比较磨皮,而且坚持要PwCC派人来陪着他们磨皮,于是老子就去磨皮了,哈哈。
我先飞到南京,然后和一个PwCC上海的售后mm会合,再坐火车去了徐州。到了徐州,联合利华的工厂派人来接,又坐一个丰田面包杀到郊外40多公里远的工厂。下车的时候老子几乎惊呆了,我日方圆几十里都是田坝啊!就一个独吃吃的工厂立在那里(工厂的占地面积倒是很大,大门也比较有气势)。我极度沮丧,上海的售后mm安慰我“我来过几次,他们这里虽然比较荒,但是硬件设施还是很不错的”
客户的信息中心主任陪我们两个吃了晚饭,然后就下班跑球了。我和售后mm去了工厂里面的宾馆,一路上看见工厂的工人都在下班往交通车上走,才知道工人都是住在徐州市区的,每天搭交通车上班。
售后mm第二天就回上海了,剩下老子一个人在那里。不过这个工厂的硬件设施的确8错,宾馆虽然很小,但是是4星级的标准;所有办公室、厂房都修的非常现代化,而且因为随时有联合利华国外的技术人员过来常驻,所以上网条件也很不错,是自己掏钱让本系统专门从徐州铺过来的光缆,上网爆快。我白天几乎都要睡到中午才起来,然后跑到信息中心去搞一两个小时,当天工作就做完了(客户实在磨皮)。然后下午和晚上疯狂泡BBS。
在徐州的这个时期,我开始做了一些我现在个体户生意的初期工作,另外在网上认识了一些技术大牛,天天玄摆。日子过得比较悠闲,时间也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6月底。
但是没想到的是,最后上线试运行的时候却把老子整惨了。因为最后客户突然提出要加一点东西,这个东西很小,但是要改的话要做很多工作。老子没办法,只好答应(因为毕竟从应用逻辑上来说,这个东西的确很小)。结果那几天我几乎每天都只睡2、3个小时,人都差点搞死。最难过的就是白天,这种化工厂的车间进去都是要穿防护服的,又厚又重,穿脱都很麻烦。而我又要不断地在各个车间的点之间跑来跑去,最后老子索性就不脱,直接穿着防护服在厂区到处跑。那时候已经是6月底,天气非常热了。车间里面还好点,有巨大的空调,但是一出去,全是光秃秃的水泥地和草坪,连树都没球的一颗(开发区的工厂几乎都是这样的)。午后的烈日暴晒下,老子穿着10几斤重的防护服在光坝坝上到处跑,最后脱下防护服的时候,内裤一拧就哗啦啦一大滩水。。。总之是他妈的一言难尽。那一周我足足一下就瘦了10多斤,黑人吧?呵呵
而且当时我还闹了个大笑话:到一个车间时,我已经热得快晕倒了,看门口的冰柜里面放的有很多冻牛奶,于是冲过去就喝了1瓶。然后再进来的时候,忍不住又喝了几瓶。有工人很奇怪的看着我,老子心头说“我日老子都快中署了,喝点牛奶都不行么?”结果晚上客户的信息中心主任就找人给我搬了整整一箱康师傅凉茶来,还很不好意思地说“白天渴了就喝这个吧!那个。。。那个车间里的牛奶,那是给工人喝的。。。是去除身体里的毒素用的(化工厂里比较特殊的劳保)”当时我极度尴尬,只好一个人瓜笑!
不过最后比较欣慰的是,客户没有再打麻烦,顺利地签字验收了。
项目结束后,我和一个客户信息中心的工程师说好,让他带我去徐州市区看看,然后就准备回北京了。晚上我正在网上乱摆,突然MSN上一个同事跳出来对我说“已经敲定了!”
我莫名其妙,问“什么敲定了?”
他说“最终收购合同啊。。。”
“什么收购合同?”
“我操?你丫在徐州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被IBM收购了!”
老子吓了一跳!愣了好几分钟,然后赶忙抓起电话就给Kevin打过去。他在电话里说“的确已经最后敲定了,IBM整体收购PwCC。。。这样,如果徐州那边已经没有什么事了的话,你还是赶快回北京来吧,不要在那边多呆了”
第二天我就急匆匆地小巴+出租+火车+飞机,跟头扑爬地跑回了北京。回了北京后才知道,原来安然出事以后,五大都把各自的管理咨询公司当成了烫手山芋,急于分割出去。于是IBM就以40亿刀的超超超低价,把PwCC给吃了(大半年前HP好像是出价120亿刀,PwC都没有干,简直是风水轮流转)。而且据说PwCC在当时一年的收入都不止40亿刀,我日他妈IBM简直是太会占便宜了!
同事们在办公室几乎都有点躁动,虽然大家自从安然出事以后就知道PwCC分离出去是迟早的事情(曾经还一度盛传要改名为“Monday”,完全成立一个独立公司),但是现在最终收购合同签字,大家这才觉得有点压迫感了。后来甚至都有同事在MSN上开始讨论可能的补偿方案。
晚上的时候,老冯拖我去喝酒,还有两个他的朋友(都是中国人),其中有一个女孩子是国贸这边安达信作审计的。当时安达信已经分崩离析了,“本体”部分在世界范围内被分别转给了KPMG(毕马威)、E&Y(安永)、DTT(德勤)等其他五大,中国部分是转给了PwC。当然这个是和五大的合伙人制度有很大关系的,各国分公司可以自己决定加入另外的哪一家(因为分公司的股权有很大一部分在合伙人手里,不像一般公司一样是完全的上管下)。这个安达信的女孩子说了很多现在安达信中国部分内部的吵闹不休,老子又郁闷了一盘。后来想想,妈的不管了,实在不行干脆走了算球了,本来现在在PwCC呆的就不是很爽。
自从安然事发,五大各自的管理咨询公司命运各异。安达信咨询已经是任人宰割,被毕马威买了,然后加上毕马威自己的管理咨询部分,独立出来成立一个叫毕博的公司;安永把自己的管理咨询部分卖给了凯捷(好像是一个法国公司),改名叫凯捷安永;我们普华管理咨询被“超级贱卖”给了IBM;只有德勤最超,一直都稳起不动,高矮没有卖管理咨询(到现在都是)。可能最牛逼的就是早几年从安达信分离出去的管理咨询公司埃森哲,他娃看到老东家彻底倒桶,而自己连脚都没有湿一下,没有受任何牵连,估计阴到起脸都笑烂球了!
那段时间,不顺心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桩接一桩。先是阿芸离我而去,然后就是自己职业生涯前途未卜,紧接着,老颜又要去米国了。
老颜在外经贸大学读了两个硕士,而且还不是同时读的,是读完了一个再读的另外一个。他第一个硕士毕业的时候,其实都和ABB签了工作合同。但是ABB要他去上海,他问夏蓉意见如何,夏蓉放不下大小姐面子,熬起说“你想切就切三。。。问我爪子嘛?”老颜晓得夏蓉不想让他去,于是一咬牙,就忍痛放弃了,通过导师的关系又留在外经贸大学继续再读了一个硕士,想再给他们两个人一点时间。
结果没想到最后仍然还是搞不到一起,而且老颜和那个他父母介绍的幼儿园老师也没有处几天,就没有再接触了。最后他可能是终于心灰意冷,于是第二个硕士一拿到就匆忙签了摩根大通,准备去米国了。
我和夏蓉到机场的时候,老颜的其他一些朋友也在送他。我把老颜拖出来,让他和夏蓉单独说说话,然后自己跑上去和他的那些同学朋友乱摆磨时间。
他们两个就站在我们不远处,当时两个人离的很近,但是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直直地望着对方,像两个木头人一样呆站了半个多小时。
我正在和老颜的同学高声谈笑,突然听到“啪”“啪”两声,老颜的一个同学大声说“我操!他们。。。他们互相扇了一耳光!”我赶忙回头去看。夏蓉已经蹬蹬蹬冲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一言不发就拖起我向候机楼外走。我赶忙回头对老颜大喊“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打电话。。。”
老颜和夏蓉,这两个我大学时的好朋友,西安交大XX学院当年的“金童玉女”,最后就这样在首都机场彻底分手了。想起在西安交大我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些落英缤纷,天高云淡的日子;西交那繁花似锦的东西花园,那高大梧桐掩映的校园林荫道;晚会上一对帅哥靓女在台上站的笔直“西安交大XX学院1994年迎新晚会,现在开始!”;和老颜在足球场上一身汗水一身泥,夏蓉在场边跳着大叫“瓜娃子老颜!都不晓得传球给百脑,只晓得一个人冲,你射进切一个给我看哈嘛?!”;在东南门外的小馆子里,老颜看着夏蓉,憋得脸通红,夏蓉笑的花枝乱颤。。。。
所有的一切,随着我们的成长,都已经如风远去!
后来夏蓉估计也是对北京这个让她伤心的城市失去了一切希望,不顾父母反对,很快就申请调到了香港中信,接着又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了一个香港同事。她去了香港以后我就和她失去了联系,后来我都是在广州,碰见一个她以前中信总部的同事,才知道她已经结婚。而老颜现在一直在米国,至今都是单身一人。他也很久没有上MSN了,不知道现在他是否还好。。。。
过了一段时间,PwCC和IBM的细节谈判仍然在继续中,公司里面几乎每天都有新的传闻产生,老子一般都懒得去理。当时手上也没有什么事,就天天乱混,觉得几乎是度日如年。到了8月份的时候,已经开始有同事在辞职,不过都是一些级别比较高的人,估计都是出去自立门户了。五大(现在应该是四大了)咨询这种公司,风格都是讲究单打独斗,一个人冲。从Ann她们那些Sales打单子的过程都可以看出来,很多时候往往就是凭一己之力去吃下一整个单子。这种风气和IBM 的那种官僚到底,讲究团队合作的作风是完全格格不入的。咨询公司说白了卖的就是“人”,所有职员就是公司的最大财产。所以到了这种时候,几乎每一个稍微有点级别的职员可能都有过赶快出去自立门户,占山为王的想法。
Kevin看我天天混日子无聊,就派了个任务让我去深圳逛一圈。我想想反正没事,就屁颠屁颠的飞过去了。
到了深圳,是客户派人到机场来接的,老子混混僵僵的就进入了特区。都过了两天了,我才突然想起我没有边防证,吓了一跳,赶忙问客户的人“我操,老子会不会被抓?”他们哈哈笑“你进都进来了,还怕个屁啊!那玩意儿就是在从机场到同乐关的时候查一下,没有就给两块钱,就在关口马上办一个,方便得很。在市区根本就没人查那玩意儿了,现在那东西基本上就是一个过场了”(去年底我再去深圳,发现原来坐机场大巴可以直接进去,打车的话反而还会被查,日!另外有护照也不用办,这个大家记住了哈,以后就方便多了)
事情快办完的那天,我给李云峰打了个电话,问“傻逼,在哪儿呢?我现在在深圳”他娃激动的大叫“我操!我现在也在深圳啊,在和深圳这边本系统(移X)谈个事呢”
我日这些做海生意的,硬是不同,开口就是“谈个事”,哈哈!李云峰当时已经把中国XX器材(以前的本系统三大公司,另外两个是中国XX工业,中国XX工程)西北分公司的广州办事处完全搞成了他自己的地盘。反正是承包,每年只要上交的利润够了,剩下的都是他自己的了。而且后来这娃甚至连广州办事处的人事权都控制了,他想要招谁就招谁,看谁8爽谁就只有立马开路。日啊日,牛逼大了!
我说“吃饭不?”他娃马上说“我操还用说么?当然要喝一顿。。。另外我把德仔也叫过来!”我有点奇怪“德仔不是在珠海么?”“你丫真是农民!珠海坐水翼船1个多小时就过来了”
第二天晚上,我早早地来到深圳移X楼下附近的一个粤菜饭店,李云峰已经先定了包间。我进去一看,一个人都还没有,于是坐下开始抽烟。过了一会儿,一个娃满头大汗的撞进来,和我对视了两秒钟,我大叫“我操!德仔!”冲上去就和他来个剧烈拥抱。德仔被我抱的快喘不过气来,笑着大喊“你怎么还是这么大的力气啊?哈哈哈。。。”李云峰也跟着进来了,大大咧咧的说“这傻逼竟然找不到路,妈的还是我去码头接他的,操!”然后转身一让,又进来个打扮暴露的女孩子。我一看,不认识,问李云峰“这位是?。。。”
李云峰怪笑了一下“嘿嘿,是我们办事处的秘书。。。”德仔也笑“哈哈,生活秘书啦!”
老子有点不爽,妈的同学聚会怎么带个小秘来?但是脸上还是不露声色,坐下开始和他们玄摆。李云峰看出来我有点不满,就赶忙转头对那个女孩子说“你先回酒店去!”女孩子嘟嘟嘴,不敢说什么,左右摇晃着翘屁股走了。
等门关上后,我骂李云峰“我操你丫都结婚了,怎么还玩儿这个?。。。你丫害臊不害臊?”他有点不好意思“嘿嘿,逢场作戏。。。逢场作戏!”
然后三个人就开始狂灌酒,灌到后来大醉。德仔给李云峰口齿不清地说“真羡慕你啊,玩的。。。玩得好爽。。。我老婆管得太紧了!”李云峰哈哈笑“我老婆也管得紧,但是我会想办法啦,嘿嘿!”又转过头来问我“你丫怎么现在还是一个人?你看我们这些同学,几乎。。。几乎就没有单飞的了!”
老子就怕他们问这个,叹口气“我操!我。。。我有什么办法?”然后借着酒劲大喊一声“大丈夫何患无妻!来喝酒!”大家又碰一杯,德仔小心翼翼地问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我还没说话,李云峰就一口接上说“冰山离婚了!”
老子吃了一惊,手里的杯子都差点掉了,顿了一下说“不是去年才生了孩子吗?”
李云峰给我和德仔上烟,慢慢地说“去年我刚从北京回来不久,她就离婚了。。。他老公在外面乱搞,好像还搞出事了。妈的那个傻逼本来就是纨绔子弟,当兵回来的,好像在部队就因为男女关系挨过处分。后来复员回来,他老爸去给他搞了个他们省建设厅下面的什么职工大学的文凭,然后靠程叔叔(程璐父亲)的关系才进的广州本系统。妈的冰山她老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看上这傻逼了?我操!”
我问“后来呢?”
“后来当然就搅不清啊!然后有天,和那傻逼在外面乱搞的那个女的,突然跑到冰山的办公室去,指着冰山的鼻子乱骂,广州本系统的很多同学都知道这事。后来冰山就拿剪刀在他老公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然后就离婚!”
我想了想问“那。。。那孩子呢?”
李云峰叹口气“冰山把孩子留下了。。。一个人带着孩子过”
后来我们又继续喝到九点过,我该上飞机了,三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我一个人坐在出租车上,脑袋里面空空的,心绪烦乱。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车过了同乐关后,手机突然响了,我接。李云峰在电话里大叫“我操!刚才我们把你送上出租车,德仔折回去拿衣服,竟然碰到冰山了!她到深圳来开会,他父母也带着小孩顺便过来玩玩,我操!。。。咋就这么寸呢?她们一家人刚才也在这里吃饭。。。”
我呆了半天,问了一句“她。。。她还好吗?”
李云峰顿了好一会儿,叹口气说“我操,不知道你们两个。。。不知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她刚才第一句也问的这话。。。”
我强颜欢笑“还是。。。还是不碰见的好,不然我见了她老妈,会。。。会很尴尬”
李云峰和德仔一定很意外,因为,程璐刚才拉住他们详细的问了我的情况,但是我们俩都不约而同的,没有问对方的手机号。
Jun 20, 2005
===
坐在南航的飞机上,我耳朵中一遍又一遍地传来“在那个寒冷的季节,只有你给我温暖怀抱,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刻着你我的名字。。。”
时光匆匆,岁月如梭,那白衣飘飘的青春年代,那美好的青葱岁月,已经离我们渐渐远去。。。。
回到北京后,乱混了几天。某天快下班时,突然收到一个以前Ann手下的Sales的电话(就是最早和我一起去沈阳的那个),约我晚上吃饭。我愣了一下,估计到多半是这娃也要自立门户了。
晚上在俏江南,坐了3个人,我都认识,两个Senior Manager,一个Sales的Senior。加上我,技术的Senior。4个人密谋了一晚上,决定:撤漂!
其实整件事情,他们都是早有计划,我只不过是最后才加入的。自从PwCC被传说要卖给IBM后,手里面有大单子的Sales些几乎都开始在打主意。这三个伙伴,一个是完全的管理顾问,不懂技术,另外两个都是Sales出身,也不太懂技术,于是他们想到了我。毕竟我和Ann的关系好(Ann当时在PwCC基本上是业绩最好的一个Sales),他们估计可能也是因为这一点,觉得我是那种能够和Sales配合的非常好的技术人员。
领头的老大就是那个做管理顾问出身的Senior Manager,叫Edwin,是PwCC这边一个非常资深的高级经理;另外一个Senior Manager是个女的,叫Christina,是台湾人,最早是安达信咨询香港的,做Sales出身的,在内地也呆了很多年,是个超级工作狂女强人;还有就是打电话约我的那个以前Ann手下的Sales,叫Tom(很瓜的一个名字,呵呵),北外毕业的,几乎是和我同时期进公司的。
我们组成的这个Team,说老实话我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因为这4个人在以前几乎都没有什么太深的交往,只有老大Edwin和Tom大概在一起做过一个大项目,一起工作近大半年。Christina甚至以前和Tom在公司里面都没有怎么见过,Edwin是通过中间人才找到她的。我就更不用说了,我只和Tom比较熟悉一点,老大Edwin和副老大Christina只知道我是和Ann关系很铁的那个国贸那边的技术顾问,但是平时和我基本上没有什么了解,仅仅只是认识而已。
但是当时我自己的考虑,一个是不愿意再留在PwCC,因为对IBM的风气天生比较反感,觉得很压抑;二是有点想做自己的事情,阿芸走的时候,对我说的那番话,对我确实也是一个刺激。人年轻就是有这点好处,可以不顾后路地去冲。年轻,本身就是一个资本。
当时我们的这个Team里面,技术这边只有我一个人,我和Christina都觉得太弱了点。Christina认识Kevin(都是台湾老乡),所以想把Kevin也拖进来,就和我一起请Kevin吃饭。但是Kevin说“我都快40了,而且三个孩子都在台湾念国中,我确实。。。确实经不起折腾了。我还是跟着公司去IBM吧,如果不出什么问题的话,我希望能在IBM一直做到退休。。。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我于是给老冯打电话,想看看他有没有出来一起做事的想法,毕竟对于这种新的创业型公司来说,有个SAP的老外还是很唬人的。但是老冯却告诉我一个让老子非常吃惊的消息:他要回国了!
原来PwCC被IBM收购已成定局后,SAP估计是阴到笑安逸球了,因为这样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IBM扣起手整Oracle了。以前PwCC是中立的,SAP和Oracle同时都在推,现在被IBM收购了,就不可能再推Oracle了(当然这个表面上是不能明确说出来的)。SAP就在公司内部对和IBM-PwCC(暂时这样叫吧)的合作关系作了一些调整和强化。老冯就被他的德国上司给“调整”掉了,让他不要再来这边。他娃很不满,就决定辞职回德国去。
老冯走的很突然,本来我还说好去首都机场送他的,结果他娃好像是证件的一些什么问题耽搁了一下,原定的日期就推了几次。最后没想到一下子突然搞定,然后他娃突然就上飞机跑球了,只在机场给我打了个电话告别。
老冯回德国去了以后,都还断断续续的和我有email联系。他在德国没有再做软件了,和他老汉儿合伙开了一个体育用品商店,还开通网站搞网上售卖,据说还搞得相当8错。去年春天,我的一个德国无赖客户用信用卡买了我1k多欧的软件,然后突然Chargeback(要求银行把信用卡的付款强行扣回来)。老子晓得这是一个典型的信用卡欺诈,本来还想忍了算球了,后来越想越想不过,妈的折算成RMB都10多k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后来我发了封email给老冯说了这事,老冯火冒三丈,立即就开着他的破奔驰(注意这是在德国:-))穿越大半个德国跑到东德的德累斯顿。找到那个无赖客户家,敲门,递上一封伪造的律师信 “我是XXX律师(老冯一个当律师的姐姐)的助手,我们的中国客户百脑委托我们来和你交涉这个Chargeback的事情。。。。”那个无赖客户当场吓坏,完全没按到中国瓜货百脑在德国竟然请的有律师,于是马上就乖乖地联系银行撤回了Chargeback请求。由此可见老冯真的是一个够朋友的国际内伙子,不枉自和他在北京兄弟一场,呵呵。
我们准备撤漂的这个4人Team建起来以后,一下步的事情就是开始着手注册公司了。公司名字老大Edwin已经取好了,叫“博盛信息系统”,我们一致通过。然后就是公司在哪里的问题,这个事情颇费了番周折。老大Edwin的意思是要locate在上海,因为这样好和风投接触;副老大Christina的意思是要在广州或者是深圳,因为她手头的两个已经90%能拿下的大单都在广东。我和Tom倒是无所谓,随便在哪里都行。后来就达成了一个折衷方案,总部在上海,Edwin带着Tom在那边,Edwin主要搞钱(风投),Tom先在上海适应一下环境,再慢慢打开销售局面;Christina带着我在广州搞一个分公司+公司的研发中心,主要就是立即开整这两张单子。
然后就是职位确定,当时我们总共凑了200W,作为启动资金(老子是把全部家当再加借的石景山那老乡两口子的好几W,一共30W全部投了进去,当时的想法就是他妈的破釜沉舟了!另外也想在股份上多占一点:-))。四个人,都是founder,就都是董事会成员。然后Edwin是CEO,Christina是管销售的VP(副总),Tom暂时就叫Sales Manager,我是R&D Director(就是研发总监,毕竟我还太年轻了,直接就顶个CTO的头衔不太合适)
9月底,我们四个人正式从PwCC辞职。我和相熟的一些同事在建国门那里的一个馆子大喝了一顿。Kevin最后喝的大醉,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跳到桌子上去,大声背诵总理遗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然后大声高呼年轻时当兵每天早上必喊的口号“打倒万恶共+匪,解放大陆同胞,恢复中华文化。。。”同事们吓坏了,赶忙使劲把他拖了下来。
我也是几乎大醉,回首北漂两年来,无数的酸甜苦辣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刚到北京时兜里只有几百块钱的窘迫,跑遍北京城租房子的辛酸;在网络公司里被势利的女同事取笑;和Ricky在艾德熊意气风发地谈到深夜;初进国贸时的出尽洋相;和Ann第一次配合在天津打单子时的极度艰辛;被看不起非名校毕业生的上司Daisy挤兑;对着一身名牌的白领mm方雅,把内裤穿了又脱脱了又穿;和老冯在三里屯每天大醉,一起疯狂看球;在山东出车祸失去好朋友老杨;在拥挤的地铁里紧紧抱住那个脸颊通红的香港女孩;在首都机场眼睁睁看着曾经的一对“金童玉女”分手收场。。。。
青春的不懈奋斗,青春的不愿低头,随着“普华永道”这个名字在我的生活里消失,已经告一段落了。但是我仍然有着那颗,最珍贵年轻的心。。。我在心底轻轻的喊了一声:广州,我来了!
从北京走之前,我一一和北京的朋友告别了(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朋友了),还特意请Ann吃了一顿饭,对她这么快两年来在PwCC 对我的照顾表示了发自内心的感谢。Ann一直很平和的笑着,对我说“你能走出这一步,我还是很替你高兴的,毕竟,你根本不适合呆在普华这种大公司里面。。。好了,去了广州,加油!”我赶忙说“绝不辜负Ann姐期望!”然后两个人相视大笑。
我和Christy(就是Christina,简称)飞到广州后,先在石牌对门的大华酒店住了下来,然后就开始了紧张的筹备工作。Christy要忙着和那两个客户公司落实单子的合同问题,几乎天天都在跑黄埔和东莞,所以筹备工作就几乎是老子一个人在跑。其实这点我还是非常佩服Christy的,她以前在PwCC是Senior Manager,而且还是一个台湾的女孩子,但是现在都一个人在广州东奔西跑,去东莞都还为了省钱经常是没有打车而是坐班车去的。有一次回酒店都是晚上11点过了,竟然还是坐公交车回来的。我很关心地给她说“广州治安不好,你太晚回来最好还是打车啊,不然出了什么事情就麻烦了!”她呵呵笑“没关系,我这副长相没人有兴趣劫色啦(其实她长得还是比较漂亮的,毕竟是Sales出身)”我愣了一下,说“那劫财总可以吧?就算你没带钱夹还有笔记本啊!”“那我就用笔记本砸晕他!”她说完就呵呵笑,我也跟着笑,不过心里面却觉得有点酸楚。
Christy当时只有30岁出头,应该比Ann还要小一点点。但是能够这么年轻就在PwCC做到Senior Manager(比Ann还要高一级,Ann离职的时候只是Manager),除了她是台湾派过来的身份外,确实个人能力上还是很有两刷子的。其实这些做的非常好的女Sales,一直都给我留下了很8错的印象,虽然他们可能在个人生活/同事关系/对金钱的态度等等这些问题上和我们这些想法比较单纯的技术人员有点格格不入,但他们对工作的那种忘我投入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还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
那段时间广州天气仍然很热,我跑了半个月,才把公司的所有手续全部办下来。然后接着就是找办公的地方。我和Christy的意思本来是就在我们暂时住的大华酒店租写字间(这种商务酒店一般都是一半客房一半写字间),但是老大Edwin在上海从网上查了大华的资料后,立即就否决了。理由是在石牌村对面,对公司形象不好(石牌是广州的外来人口聚居区)。于是老子又接着到处跑去找。
Christy那几天刚好有空,就陪着我一起去看了很多写字间。后来在荔湾广场附近看一个写字间时,我们两个人就顺便跑进旁边的陈家祠去逛了一圈,出来后我在荔湾广场上照了张相(就是很多Buy友见过的那张手里抓了一串鱼丸,斜挎了一个包的那张照片),那时候的百脑多么意气风发啊,哈哈!
结果我们找了好几处合适的写字间,Edwin都不满意,最后直接“钦定”就在中信广场租了一间300多平的。中信是广州的标志性建筑,也是广州最高的楼。租金非常贵,我记得当时我们租的好像是17.5刀每平,一个月光租金就要5万RMB,预付半年,再加上装修和买办公家具的花费,一伙就整脱了将近70万。Christy有点不满,觉得花费太高了,我也觉得有点不能理解。但是Christy后来想想又给我说“这样也好啦,这对Edwin和风投那边谈有好处。。。我们的初始投资是支持不了多久的,在最初的几年之内,主要就要靠Edwin去风投那边拉投资,这样才能长期的发展。”我想想也是,就没有再多说什么。那时候的我,确实对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毕竟还太年轻了。
到了11月份,黄埔的那张单子已经被Christy搞定签字,是一个比较大型的基于互联网的CRM开发项目,预计要开发大半年,合同金额大概有300多万。东莞的那个500多万的ERP项目也基本上接近签字。于是我和Christy立马就开始着手第二件重要的事情:招人。
我们在中信租了写字间以后,就已经招了一个行政人事mm和一个出纳mm(帐由Christy在代管)。所以招聘的具体事情都由行政mm在做,我也没有怎么管。但是后来要约面试的时候,老子才晓得招聘这玩意儿确实不轻松,一点都8好玩。我这边研发中心的人倒是好招,毕竟我懂这个,所以只花了一周就招齐了5、6个娃(广州的IT还是很发达的,可能仅次于北京),打算先把黄埔的项目做起来再慢慢加人。有点麻烦的是其他部门的人,当时Tom在上海也在招Sales,Christy是管Sales的VP,所以专门飞了好几趟上海去面试。而且广州这边的Sales也要她面试,所以她就让我帮着面试这边的前台/Accounting/Marketing/Products这些部分的人,然后每个职位挑出2、3个备选的给她最终定夺就行了。
那一周基本上是把老子脑袋都看晕球了,连做梦都经常梦到各种各样的简历。Products还好办,这个毕竟是和技术相关的部分,而且我以前在PwCC做的工作有很大一部分其实就是这个,所以老子很快搞定;Accounting(会计)也不麻烦,自己毕竟是搞ERP软件的,多少也懂点会计,所以也没费什么事就面试了三个出来给Christy备选。
最麻烦的就是Marketing(市场)和前台。而且当时我都还没有搞清楚我们这种初创的公司为什么需要Marketing,还专门打电话给Christy和Edwin问了半天。他们的说法就是为了和风投谈,所以广州这边必须需要一个Marketing,而且一般的还不行,必须要Senior那种档次的。我面试了一天的Marketing mm,看得老子一头雾水,后来终于想起方雅,于是赶忙翻出她的电话打过去。方雅知道我到广州去和朋友一起搞公司了,有点吃惊,但还是淡淡地说“你在广州一个人,要自己把握好自己。。。”我赶忙说“知道知道!”然后在她的指导下才勉强选定了两个。
然后,就是前台。这个我先以为最简单的却差点把老子搞死,足足面试了三天!各种各样的mm在老子面前晃,看到后来几乎都要反胃了。我们给前台的Salary不是很高,好像是3K,所以来的人文化程度也就不是很高。中专、职高这些都占了一大半,什么样的女孩子都有。我又比较讲究完美,所以挑了三天都没有挑到一个适合的。这个女孩子文凭太低,胜任不了工作;那个女孩子文凭太高,怕不稳定;这个女孩子长得太丑,影响公司的外部形象;那个女孩子长得太漂亮,影响公司的内部氛围;这个女孩子普通话说得结结巴巴;那个女孩子粤语说得我这个不懂粤语的人都能听懂大半。。。。总之就是一言难尽。
最后行政mm看我已经快不行了,才约了个她以前英美烟草的前台mm来谈。这个前台mm我倒还基本满意,但是她提出来Salary要4000,我日!最后只好给Christy打电话,问是否同意。幸好最后Christy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不然最后真的可能会把老子整瓜。
Jun 22, 2005
===
过了一个多月,公司慢慢步入正轨,人也有30多个了。我那时候对广州也慢慢开始熟悉起来,从最初的完全只能吃叉烧饭,到最后除了那些蛇/昆虫不能吃之外,其他都能吃了。广州的气候潮湿,空气湿度极大,但是不像成都那么闷,感觉就是随时都粘乎乎的,手心里面经常都有汗水。不过粤语仍然还是一句都听不懂,每天晚上11点过回到租的房子(我和Christy租了一个中信广场不远处天誉花园的大套三,一人一间),一打开电视,又几乎全是粤语的节目,看得老子简直要疯。Christy倒是没所谓,她几乎每天都是半夜才回来(超级工作狂),而且回来也不怎么看电视。
在广州刚刚起步的那段时间,公司里的氛围确实非常不错。Christy一般平时不怎么管公司内部的细节事情,我性格又很大而化之,也不怎么管,一般下面的人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甚至还创造了一星期之内公司同事集体去了4次黄埔海边玩的记录。后来Edwin知道了,专门从上海飞过来“视察”了一盘,告诫我对下面的人不要太放任了。
但是我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事情做完了轻松一点也没关系啊。那段时间工作确实不是一般化的累。Christy带着人很快就把东莞的那个单子搞定了,我这边下面又加了点人,最后10来个人同时开工整两张单子。现在的项目和在PwCC的时候已经很不一样了,几乎都是开发项目,完全要一手一脚的从头开始搞。最初我还设想的是可以先开发出一些有自己特色的通用模块,在技术上尽量向产品化的方向走。后来才发觉根本没时间,已经被沉重的项目开发任务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而且新招的PM(Product Manager,产品经理)一直对任务不太适应,对我们的东西也不太适应,反正就是工作上始终拿不起来。后来Christy找他谈了一次话后把他开掉了。产品部门那边就只剩了2个小mm,做产品文档方面的事情。这下子老子不光要管开发这边,还要管产品那边,Christy每次去见客户我几乎都要陪着去。后来Christy看我有点快招架不住了,就安慰我“我们还算很幸运的啦,你知道,很多创业型公司最开始的困难就是单子,我们现在根本不愁这个,已经是很不错的啦。。。总之,加油!” 我想想也是,妈的人家很多创业型公司为了单子脑壳都要弄烂,我们却一开始就没有为单子发过愁,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是半夜才回家,甚至有一次在卫生间冲凉,边冲边竟然就坐在地上靠着墙睡着了,牛逼吧?呵呵。来了广州两个多月,我几乎都没有怎么上过街。主要的活动范围就是在中信、天河体育场一带。对于公司里的mm些经常谈论的北京路/上下九(类似于成都春熙路盐市口一带)我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珠江更是从来见都没有见过。虽然我天生方位感超级好(而且我一直有喜欢看地图的嗜好),但是都只能保证在天河北一带不迷路。越秀/荔湾那边就只有刚来广州时租写字间去过一次,天河旁边的东山跟着Christy去过2、3次,白云只知道是机场的那个方位,海珠只知道是在珠江对岸(至于如何对岸完全不清楚),芳村就根本不知道在哪里了。
其实创业就是这样的,很苦,很累,尤其是精神上的压力特别大。和以前打工上班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事无巨细都要自己去考虑。以前很多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的事情现在都要自己去做,比如租写字间、招聘、员工保险、财务处理、税务处理、杂事管理、加入各种各样的行业协会、和各种各样的衙门打交道、和各种各样的供应商(从广告/媒体/卖商业资料的串串到印名片的)打交道,等等等等,总之就是一言难尽。虽然公司有专门的部门和职员在做这些事情,但是在创业初期,你都得要看着,不多少懂一点是根本不行的。Christy又几乎天天都在和客户打交道,三天两头的飞上海和Edwin一起见风投、商量“大计”,在公司的时候本来就少。而且她又是台湾人,很多这边的具体财务税务这些问题她也不怎么懂,就只有老子一个人去处理。
后来甚至公司里面的一些比较牙尖的事情都只有我来解决,现在还记得起的就是有一个男的Sales和一个行政mm关系有点暧昧,Christy当时在上海,接到手下的“线人”举报后,就打电话过来让我去找他们两个谈话。当时几乎把老子整来瓜起,妈当时我一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年轻小伙子怎么去谈?日哦!
和男的Sales谈还好,老子装红脸,吓唬了一番,而且他又是Christy下面的人,我直接把Christy抬出来就把他娃吓住了;和那个行政mm谈就有点麻烦了,这个mm平时主要都是report给我,我基本上算是他的直接上级,而且她年龄其实都和我差不多大的。我很尴尬,她却很牛逼,一看不对就立即开始哭鼻子。老子吓腾了,赶忙在外面同事怪异的眼光中手忙脚乱的关上门,然后开始“和颜悦色”地讲道理。但是这个mm根本不吃这一套,可能平时和我处的比较熟,把老子的脾气摸透了,知道我吃软不吃硬,所以根本就不理我,仍然继续哭,而且看那个架势还有变成嚎啕大哭的可能。最后老子终于毛了,拍着桌子大吼“你丫是不是还要哭?!”她竟然直接就给老子对起“我就要哭!人家觉得很委屈,难道哭都不准了吗?”
这次谈话以惨败告终,并且这个mm下午还威胁要辞职,把老子整的很郁闷,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Christy过了两天回来,把这一对衰人直接找去她的办公间,把门一关。10分钟后出来,行政mm竟然屁颠屁颠地跑到我这里来道歉,求我原谅她态度不好。老子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啊!
其实公司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巨多,我们这边研发的小伙子些还好,都是搞技术的,人都比较单纯,基本上每天就是挽着袖子疯狂加班,没有什么太多精力去搞那些事。但是其它部门的就他妈不落教的太多了,尤其是那些年轻mm些,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办公区乱晃,没事干就无事生非。这么几个月来,这些mm些可能都把我的脾气摸透了,知道我心很软,狠不下心来收拾她们,而且Christy平时一般很少在公司,于是这些mm些就更加有恃无恐。后来Christy也发觉有点没对,于是就乘某天在公司的时候,把所有mm全部召集起来开会,大发雷霆,一个二个骂得狗血淋头“你们不要以为Dick是男孩子就不方便约束你们,别忘了他还要report给我!。。。”从此以后就清静多了,呵呵。
在广州最开始的这些日子,过得很累,不光是身体累,心也累。但是幸好我那时候还年轻,还保持着几年前初闯北京时的无所畏惧和良好体力,所以终于还是挺下来了。另外Christy也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们难得空一下在中信楼下的百怡喝咖啡的时候,她几乎每次都会给我说“你要注意你现在不是以前PwCC的那个Consultant了,我们现在都是公司的manager。。。你要学会转变角色,该狠的时候一定要狠一点。。。”后来我终于还是慢慢适应了这种身份转换,在公司对待下面的人也不再那么心慈手软了。不过Christy还是说我只是肝精火旺,吼得凶而已。技术人员的本色,没办法啊。
过了没多久就是2002年的圣诞节了,Christy让行政去包了一个海珠那边的小酒吧,准备搞一个圣诞Party。那个小酒吧就在珠江岸边,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珠江,总体来说还算8错。Edwin和Tom也从上海飞过来了,而且还带了那边的几个骨干过来,一起庆祝一下。
同事们在酒吧里面开始吃饭之前,我们4个founder在酒吧外面的茶座上开了个“董事会”。Edwin宣布了一条让我们非常兴奋的消息:圣诞以后,著名的风投美X要和我们签协议了,第一期投资120万刀,然后半年后看情况再谈。Edwin说他圣诞后就回米国去(他有米国绿卡),然后春节后再回来,在这一个多月里会在米国再寻找其它风投。
4个人都非常高兴,然后进酒吧去给所有同事宣布了这个消息。那天晚上大家都疯狂地笑着、跳着,折腾了整整一宿。Edwin不能喝酒,过了12点就撤回酒店去了。我和Tom狂灌Christy,她最后终于也在同事面前摘下了“铁娘子”的面纱,疯狂地和大家跳舞,跳到最后索性连衬衣都扔掉了,只戴了个胸罩在那里使劲蹦,而且还摇摇晃晃地抱住Tom,非要Tom“正面回答”她是不是美女,哈哈。我还没有等到12点敲钟的时候就喝醉了,来来回回跑卫生间吐了好几次。后来甚至一个人拧了瓶大瓶的红星跑到外面,对着夜色里的珠江狂灌,灌到后来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同事们在里面看见了才赶忙把我拖回去。
这是我的“职业生涯”以来最高兴的一次同事聚会。因为我毕业这么多年以后,经历了铁窗之苦,经历了贫穷窘迫,经历了种种困难与磨练,现在,我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
在这个南国之都,在这个美丽的羊城,在灯火璀璨的珠江岸边,我流泪了。那个冰冷美丽的女孩子认为她看错了人,认为在西安和她一起走过青春岁月的男孩子不过是个混混,饭桌上她妈妈的冷眼,毕业后她同事们的笑谈,所有的一切,一幕幕地在我脑海里回荡。我站在珠江边,对着对岸大喊一声“我--终--于--出--息--啦!”,想想又觉得不过瘾,再用四川话大吼“老--子--终--于--站--起--来--了!”
元旦节以后,经过研发这边的众多同事疯狂努力,黄埔那个项目的第一期成功上线了,东莞那个项目在春节前也开始进入了最后的开发阶段。一切工作都走上了正轨,我稍稍轻松一点点了,至少不用每天晚上都12点才下班了(换成9点下班,吼吼!)。每个周末基本上也能抽出一天的空余时间来玩玩了,甚至还有一次周六和Christy两个人去逛了逛北京路,然后下午和研发的同事跑到天河体育场旁边的训练场踢了场足球。
春节快放假前,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给李云峰打了个电话。结果妈的他现在被他们公司调回西安去了,说是弄回去锻炼一下(估计是准备提成广州办事处的主任了)。我们俩在电话里玄摆了一通,最后要挂电话的时候,我开始结结巴巴“那个。。。那个。。。”
李云峰在电话那头笑“你丫是想问冰山吧?”
我不好意思的说“嗯”
“我和她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大概。。。大概都快一年了吧,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
李云峰叹了口气“唉。。。其实,百脑,你丫别生气啊,其实毕业后这么多年,我们其它所有同学再谈起你们俩,都觉得。。。都觉得你们虽然很可惜,但是你们真的不合适”
我吃了一惊,以前李云峰从来都没有给我说过这个,我有点尴尬“我。。。”
李云峰赶忙补充“你别多心,别多心啊,我们的意思是。。。至少现在不合适了!”
我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又说“你看啊,哥们儿向来快人快语啊,你现在混得还不错,又是单身,身边合适的姑娘也不少,你丫别骗我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和其他女孩儿搞过啊。。。”
我嘿嘿笑“我操我又不是和尚!”
“就是啊,那赶紧找个合适的不是挺好?我老婆都快生了,德仔好像也生了,大傻就更不用说了,早他妈生小孩儿了,胖子也快了,就连张俊那傻逼都他妈毒害了无数寂寞少妇。。。你丫还想一个人混到什么时候?再说冰山已经。。。已经结过婚了,而且还有小孩,你们俩。。。你们俩现在,现在真的不合适。。。”
我默默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李云峰翻了半天手机,没有找到程璐的电话,就给我说了她上班的地址和在本系统的具体部门,让我打广州114查一下他办公室电话。我挂机后,过了半个小时,突然又收到他老婆的电话。原来李云峰让她在广州家里翻了半天,翻到了以前刚毕业时程璐留的广州家里面的电话,就赶忙给我打电话过来说。
我和李云峰的老婆玄摆了几句,她说“久仰大名啊!原来传说中的百脑声音这么好听。。。”我说“我也是早就听说过你很漂亮啊(她以前是南航的空姐),等云峰回来了我请你们吃饭啊。。。”互相吹捧一下,哈哈!
挂机后,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了一个多小时,发瓜。看看时间,已经下午4点过了,又再犹豫了一会儿,给同事交待了一下后,终于鼓起勇气,下楼!
我打了个车,跑到北京路,首饰店一家接一家的看,天快黑了时终于找到一对黑色小耳坠,和6年前的那对非常像。而且竟然价格都是如此像:1398,我日!
我从北京路口子慢慢地沿着街往东走。刚开始,心情激动无比,心里面战鼓擂擂,走的非常慢;最后终于看见广州本系统的X球通大厦时,心情却突然一下子平静下来,出奇的平静。我站在大厦外面,仰着头,数了一会儿,找到了程璐的那间办公室。
上面很多办公室都还亮着灯,程璐的那间也亮着。我拿出手机,打114,查了半天却只查到他们总经办的电话。打过去,一个女孩子接的。
我问“你们XX部还有人吗?”
她答“你是谁啊?你找谁?”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找。。。我找你们XX部XX中心的程经理,我是她同学”
“哦,他们都在X楼开会”
“那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不知道,从下午一直开到现在。。。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我闸了电话,想想,妈的没办法,干脆就在门口等算球了。我跑到对门的肯德基,买了杯口乐,坐在窗户边,直直地看着不远处X球通大厦里X楼那个灯火通明的会议室,然后再用眼角的余光扫着大厦的出口。老子等!
那个会议室的灯一直没有灭,大厦的出口不时的有稀稀拉拉的人出来。等了一个多小时,我眼睛都快看成对对眼了。
8点过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来了,一个人站在大厦入口处,好像在等车。那么熟悉的长发,那么熟悉的站的笔直的身形。老子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几步就冲到了店门外,然后定定神,慢慢的穿过人行横道到了街那边。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装,拎着一个包,脸背对着我在打手机。我站在50米开外,远远地看着她,呆了2分钟后,心一横,1-2-3,我操,上!
我慢慢地向她走过去,心跳声像95年五一节晚上一样清晰,40米,30米,20米。。。老子的心已经快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一辆白色的车开了过来(仍然万分清楚地记得是白色宝来!),停在了她面前,下来一个小伙子,笑着去帮她拿包。老子赶忙停住脚步,把脸转过来对着大街的方向,只用余光看着他们。
他们站在车前笑着说着话,离的太远,我听不清楚说的什么,而且说的好像是粤语,更他妈不可能听懂了。然后那个小伙子打开副驾车门,抱了个小孩出来,她接过来,抱在怀里(她的小孩?)。然后上伙子上车,她也抱着小孩上车。
车开走了。我站在街上发了半天呆,脑子里面一片模糊。
我漫无目的地顺着大街上门面房的回廊(广州特色,老城区街边的人行道很多都在门面房的回廊里面)向南走去,心一直在下沉,下沉。。。不住的有门面房的小贩在人行道上拦住兜售他们的东西,我没理,一直走。后来甚至被一个小姑娘拦住,叽里呱啦地推销了半天A片。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直到她说得已经没有话说了的时候,老子才用带北京口音的标准普通话冒了一句“我听不懂广东话!”然后走球了。
我一直走到珠江边的江湾大桥,站在江边发了半天瓜,最后决定还是鼓起勇气打一下电话。我拿出手机,找到李云峰老婆给我说的程璐家里的电话,拨过去。
是他父亲接的。
我镇静了一下,装起不知道他是谁“您好!请问程璐在不在?”
“不在,你是?”
“哦,我是程璐的一个大学同学,到广州来出差。。。”
“这样啊。。。那我给你她的手机号,你自己给她打吧”
我记下了手机号后,问“您一定是程璐的父亲吧?”
“是,我是”
“程叔叔您好!我想问一下。。。那程璐什么时候回来呢?”
“哦,这样的,她早就已经没有和我们一起住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老子脑壳飞速旋转了一下“哦。。。我叫张俊,我是她大学时的班长啊,我是兰州的”
他老汉儿笑了一下“噢是小张啊,我听程璐提起过你啊。。。对了你好像没有在本系统工作了是吧?”
老子赶忙说“是啊是啊。。。我已经辞职了”(其实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张俊已经撤漂了,惊险!幸亏老子反应快!)
然后又和她老汉儿玄摆了很久。我知道程璐的父亲和她妈妈不一样,他父亲还是非常好说话的(大学时的那根中华至今都记得,呵呵),所以我东弯西拐,套了半天,说了很多“程璐的事情我们很多同学都知道了,真的很遗憾。。。程叔叔你和阿姨还是应该想开一点,毕竟程璐还很年轻,而且现在她事业上发展很好。。。”最后他老汉儿终于被我套住,说出来了“她很多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些,正在接触,怎么样选择还是她自己看吧,毕竟她早都是成年人了。。。”
闸下电话后,我又发了半天瓜。几个小时前看到的那个白色宝来,多半就是“正在接触”的了。。。我默默地走上了江湾大桥,倚在栏杆上,看着黑漆漆的江面发呆。
半个小时后,我拿出手机,把上面她家里的电话和她的手机号码全部删掉了。然后点上一枝烟,抽了一会儿,摸出那个黑色的小耳坠,静静地看了半天。
我慢慢地松开手,耳坠掉了下去,沉入了江里。
青春,像脚下静静流淌的珠江水一样,已经一去不复返!
Jun 23, 2005
===
2003年的那个春节,我没有回成都,留在广州加班。公司的大部分人都留了下来,项目任务非常繁重,我们必须要赶在3月底之前把东莞项目的一期上线。Christy也没有回台湾,天天在公司陪着我们加班。后来又出了一点小问题,这个东莞项目的一期一直熬到4月份才终于上线了。
过了春节,Edwin和Tom从上海过来,突然提出了一个意思:为了配合风投的口味,为了把我们的销售额做上去,我们应该什么单子都要接。当时我就强烈反对,因为在北京的时候大家就说好为了公司的良性发展,我们不做除外资企业和管理非常正规的民营企业以外的任何单子。但是Edwin一再坚持,认为我们目前的销售额达不到这次找的更著名的风投摩X的要求。Christy说要拿单子问题不大,至于是否要改变我们最初的整体战略,这一点上她保持中立。最后老子只好妥协,同意了他们的想法。
到了4月份,黄浦项目全部完成,尾款也收的差不多了。Christy带着整个销售部门在这两三个月之内,一伙就签了7、8张单子,什么公司都有(甚至还有一个广州某房产公司的多媒体系统,我日!),什么数额都有,最海的1000多万,要分好几期,最小的只有不到20万,还他妈不够塞牙缝的。后来甚至发展到Edwin瞒着我和Christy,授意Tom在上海也签了很多我们根本不可能做的单子,比如啥子网络工程(硬件)的都来了,都不知道他们是他妈怎么签下来的。
后来Edwin直接搬到了广州来办公,然后给我和Christy说这些我们没法做的单子以后都转包出去。Christy对这种做法表示默许,老子虽然心头觉得很8爽,但是没有Christy的支持,我也只好默许。
五月底的时候,我们的签单额终于凑够了2500万。著名风投摩X给了我们一笔比较海的投资XXXW刀(因为一些原因,这里不说具体数额了),而且占到了大股东地位。
老子比较兴奋,认为终于有了钱要大干一场了。那半个月我甚至天天都在梦想,以后是不是要把我以前在北京呆过两周的那个网络公司都他妈收购了算球了(那个网络公司还保留了几个人,当时还一直在勉强运作)。
出事的那天我完全没有感觉,一个人在办公间里写了一天的文档,然后前台说有公+安来找。我跑到会议室,XX经侦处的三个公+安从下午4点过一直问到晚上10点过。我像一滩泥一样,当时几乎是完全崩溃了。
Edwin和留在上海的Tom,把摩X给我们的这一笔很海的投资,根本就没有上到公司帐上,直接以公司名义用到了其他用途,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在半个月之内就消耗掉了一半,钱完全不知踪影。摩X发现了以后,直接就决定报案。
那天晚上12点过,我去XX公+安局门外等到Christy,两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街上相对无言。她也根本不知情,但是她是VP,所以被直接请进了局子里面去解情况。
我和Christy没有打车,一直慢慢地走回了天誉花园。到家后两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一夜,没开灯,一枝接一枝的抽烟。。。天快亮的时候,她问我:“你有什么打算?”我发了半天呆,说“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再去找工作,操!”她顿了很久,说“我还想把以前签的单子全部做完,我不想我的关系网完全断掉。。。Dick,你愿意帮我吗?”我想了想说“看情况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风投派来的代表接管了公司,然后和Christy以及最早的风投美X谈判(我是管技术的,他们暂时没有管我)。谈判耗了很久,一直拖了一周多。我那10多天就每天在办公间里把门一关,到处上BBS灌水。命运未卜,他妈的还能干什么?
最后谈判的结果出来了:风投准备解散公司,只保留一个空壳,然后把这个“空壳”名下的还有总共将近2000万的单子全部转给另外一家深圳的公司(也是风投控股的),由这家深圳的公司以“空壳”的名义来做这将近2000万的单子;所有员工全部裁员,补偿3个月工资;按比原始出资额高一点的数额购买Christy和我手里面的股份,我们俩走人;另外和最早的风投美X之间的股份,是他们单独谈的,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
这个方案实际上就是用那家深圳公司来完全接手我们这个公司,大换血而已。
另外作为给Christy的一个补偿,风投答应公司的单子里面Christy可以拿走某三张(前提是客户要答应,当然这个基本上就不成什么问题)。
Edwin和Tom后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找了关系就把公+安那边抹平了。风投觉得我们的单子足以弥补他们的损失,并且还有多的赚,也就没有再继续追究了。
这一段经历我写的非常简略,因为里面有一些东西不方便写出来。而且这也是我的“职业生涯”里一个非常大的失败,很多时候我根本都不愿意去详细回忆。虽然在整件事情中,我完全没有任何责任,但是对创业伙伴的看走眼,却是一个非常惨痛的教训,够老子受用一生了!
事情完全结束以后,都已经是广州暴热的夏季了。我回了一趟成都,呆了一周,见了见父母长辈。没有给他们说在广州的事情,只是说一切还好,我回来休假的。我妈和我吃饭的时候,比较委婉的说希望我能回到成都来,我想了想,说“再考虑吧!”
那几天,我一个人在玉林宾馆住着(我家的老房子租给人家了)。天天背个T30在电脑城一带四处闲逛,看着成都这个悠闲的城市,休闲的人群,突然有一种开始适应了的感觉。在外漂泊了这么好几年,是我真的累了,还是我的心累了?
Christy和我一直保持着联系,甚至都还一直住在天誉花园。6月底我回了广州后,就和我商量要重新注册一个公司来做她手里的那三张单子。她准备把公司注册在北京,毕竟那边要熟悉的多,然后办公就在广州这边。另外她还找到了一家台湾的XX集团投资,这个集团的董事长本身就是她的亲戚,所以钱上面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在广州等她在北京的消息时,收到一个她朋友的电话,是上海一家猎头,说有个上海的XX职位,想让我过去谈谈。我打电话给Christy商量,她说“那你还是过去看看吧,反正北京这边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有结果,最终我们俩如何一起搞事,现在都还说不清楚”
我一个人从广州飞去了上海,Christy的猎头朋友安排住在陆家嘴的宝安酒店。我上午到的浦东,然后中午就和她一起在酒店吃的饭,吃完后又到她公司里去聊了一下午。这个职位是当时以前的五大咨询之一吞并了安达信咨询后,在中国大张旗鼓地开整,正在到处挖人,尤其是以前五大咨询出来的人,是重点网罗对象。
我考虑了好几个小时,想起一年前从北京走的时候,Ann给我说的话“你根本不合适在PwCC混下去。。。”再想想在广州的这快一年创业历程,虽然最后心酸收场,但是自己工作上却相当爽感,可能我真的是已经不适合再在大公司待了。最后我礼貌的谢绝了Christy的猎头朋友,还是等Christy的消息吧。
我回到酒店后,正准备上Ctrip定明天回广州的机票,突然想起。。。方雅,她现在和我在同一个城市。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翻出她的电话,给她打了过去。
她在电话里仍然还是那种淡淡的口气“你现在在上海?。。。好啊,我过来!”
Jun 24, 2005
===
我在酒店大堂里见到了方雅。已经两年没有见面了,她变化不大,仍然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一身黑色的OL夏装,拧着一个笔记本包,只不过把头发在脑后盘了起来。我说“我靠,怎么越变越漂亮了?”她笑笑,说“别贫了,我们去吃饭吧”
两个人打车跑到外滩去吃了晚饭,她选的吃牛排。我坐在桌子上,看着那一坨半生不熟的牛肉就反胃,根本吃不下。没办法只好要了盘炒饭,妈的味道还怪眉怪眼的,老子没办法只好胡乱吃了几口,草草果腹。
她轻轻笑“你怎么还是以前那个老样子?”
“啥老样子?”
“一点情调都没有。。。”
我笑“我是四川人啊,油锅爆炒吃惯了,当然吃不惯西餐。在广州都把老子吃的嘴巴能淡出鸟来,没想到在上海仍然这样。。。我操还是回锅肉舒服!”
她妩媚地笑了一下“还是满口脏话。。。对了,你现在,一个人吗?”
“是啊,没人要。。。要不你考虑考虑?”
她笑笑,不说话。
吃了饭后出来,两个在黄浦江边散步。我慢慢给她摆了如何离开PwCC,如何和几个同事南下广州,最后公司如何散伙。她一直静静地听着。我说完后,她停下来看着对岸,慢慢地说“这两年我在上海,过得还算是。。。很平静吧,工作上也比较顺利,和在北京没有什么太大差别。感情上。。。就那样吧,还凑合”
我点头“还顺利就不错!”
她顿了一下,抬头看看我“对了,好像,好像冰山也是在广州吧?你没去找她?”
我看着灯光摇曳的江面,苦笑了一下“她。。。她孩子都生了,还找什么找?。。。找了又能怎么样?”
她轻轻叹口气,想了想,没说什么。
我们一直向南走到了南浦大桥附近,已经过了12点了,方雅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想了想说“要不。。。去酒店吧?”她点头“好啊!”
在出租车上,她轻轻挽住了我的手,我犹豫了一下,也抱住了她的腰。她浅浅笑“你怎么还是那么大劲。。。不能斯文一点啊?”
一进了酒店房间,没有插门卡到插口上去,两个人直接就在黑乎乎的房间里抱在了一起。我几下把她剥光,正想扑上去,突然发觉还没洗澡,身上全是汗,于是说“我先洗澡,身上太粘了”。她却一把拉住我“你又想在卫生间里发呆?”我愣了一下,然后大笑,她也忍不住笑。
两个人昏天黑地的在房间里折腾了一夜,然后睡了几个小时,叫了饭上来吃,吃完了又继续折腾。那10多个小时我们两个人就做两件事情:XX,吃饭。
到了第二天傍晚,我们下楼,吃完晚饭,我送她走。两个人打车到了外滩,又散了一会儿步。我当时已经几乎快要虚脱,走了几步就倚在栏杆上不想再走了。方雅抱住我,轻轻地吻了我一下,说“那。。。我就走了”我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出租车过来了,我帮她拉开门。她站在车门边说“我下个月就结婚了。。。”我一下呆住,怔怔地看着她。
方雅浅浅地笑了一下“这一天一夜,就算是。。。就算是补偿一下我们各自的青春吧!”我默默点头。她钻进了车里,对我说“再见!”
车开走了,我站在人行道上向她挥手,她没有回头。
回了广州不久,Christy就把公司在北京注册下来了,然后我们就租了最初来广州时的大华酒店的一个写字间,招了些人,开始整那三张单子。
天气渐渐转冷,我的心也跟着渐渐变冷,有一段时间猛然觉得非常厌倦,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激情了。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我现在真的累了。
没过多久,就在网上认识了一个成都女孩子,各方面都还合适。到了年底,老子跑回成都来买了房子,心里决定,就这样了吧,回成都结婚算了。我坦白和Christy说了自己的想法,当时那三张单子也做得差不多了,她想想后也同意了我离开。我们的这个公司后来也没有再做软件方面的东西了,没多久那三张单子的余款收回来了后,Christy可能也是觉得很累了,就在北京的东方广场租了写字间,把整个公司都搬回了北京,转型成了专做小型机和其他一些大型网络设备的代理,走上了Ann的那条倒腾东西的路子。后来我也没有怎么和她联系过了,不知道她的消息,不过凭她的能力和背后台湾XX集团(大股东)的支持,应该也发展的很不错。
我在2004年春节后,把广州的房子退了,正式回到阔别了好几年的故乡。和那个网上认识的女孩子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始终还是觉得不对路,最后也分手了。纯粹为了找个人来配对结婚,这种心态下很难有什么幸福可言。
《让青春继续》写到这里,就基本上可以告一段落了。这篇文字从最初的《初恋故事完整版》到现在,回忆了一个70S的成都男孩子从上大学迈出人生第一步,到参加工作,在社会中沉浮,在事业上拼搏,纯真的爱情,真挚的友谊。。。。
共同的青春岁月,属于我们每一个正在年轻或者已经年轻过的70S。只要我们认真地去走过,真心地去经历过,坚强地去面对过,勇敢地站起来过,我们都能在当我们已经不再年轻时,还能自豪地去回忆那无怨无悔的青春年代!
这篇文字并没有真正结束,因为我还年轻,我曾经爱过的人和曾经的朋友、同事也都还年轻,我们都会让我们的青春继续的。很多人一定奇怪为什么写到回成都就没有再写下去了,因为在成都的这一年多来,是我的另外一个起点的开始,这一年多是一个打基础的过程。我仍然在奋斗,仍然在拼搏。几年以后,也许大家又会看到一部《让青春继续II》。。。。
《让青春继续》第三季《最珍贵年轻的心》全文完
首页 上一页 共7页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