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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难嫁

_19 是今(当代)
“别,”
和他比力气从来都是自不量力,几个回合,美人便被剥得干干净净。
玉白的肌肤裸露出来,珠光闪闪,净白无暇,娇艳欲滴,撩人心魂。无处不滑腻娇嫩,让人爱不释手,寸寸销魂。他只想沉醉不知归处。
“殿下,我今日累了。”宫卿故意露出倦色,负隅顽抗,想要拒了他的求欢。
“不劳卿卿动手,夫君侍候你,卿卿只管享受。”说着,人已经被他压到了身下,宫卿脸上羞红,此人真是厚颜。
“殿下,啊,”话没说完,突然被他咬了一下酥胸上的红果儿。
他哑着声道:“别叫殿下,叫哥哥,夫君。”
“夫君,”眼看躲避不开,她便只好羞红着脸,闭着眼睛将手颤巍巍地伸了过去,想用宫夫人传授的那一招。
一碰到那灼热的硬物,她便吓了一跳,这几日虽日日欢好数次,却都含羞带怯未敢看过,那想到如此,怪不得总是承受不了。 她羞怯怯地将那东西握住手里,上下动了两下。
顿时一股邪火从那顶端一直传到了头顶。他倒吸了一口气,又惊又喜,这几次欢好她都是半推半就,这还是头一次主动,这生涩别扭羞怯的小模样简直恨不得一口便吞了她。
她手太小,根本就握不住,堪堪只围了小半个圆,将他撩拨的更加难耐,她又是初次,羞赧的放不开,弄弄停停,技术拙劣,不仅没将他熄火,反而将火引得更大更猛,直接将她的手拿开,直奔桃源而去。
宫卿心里算着自己的小日子,便生了几分恐惧,扭着腰身不肯配合,这一来越发撩得他难受,直到她哀哀求饶了数次也不肯罢手。
最后关头,她攀着他的后背,羞答答道:“别在里面。”
蚀骨销魂之时,他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她又被冲撞的语不成声,倒像是一句娇滴滴的呻吟。
事毕,一股暖流流出来,她便急了,嗔道:“你怎么没发在外面。”
他这才明白方才是那个意思,便问:“为何?”
“我不想要,”
话未说完,慕沉泓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他不发一言地披衣起身,径直去了后殿净室。
平素都是他抱着她同去的。宫卿莫名其妙,方才还热情似火,怎么转眼就冷若冰霜了?
慕沉泓从静室出来,又去了书房。这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自打成婚,到了晚上那一夜不是腻在她身上,三番两次的要。
宫卿自己去洗了,自顾自躺下。心道,这人好小气,只让他发在外面,他便恼了。
慕沉泓在书房待了一会儿,拿着一本书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那句“我不想要”翻来覆去的在耳边回响。
仔细回想和她之间,貌似一直是他在一厢情愿,她从未想过要嫁给他,也从未表示过喜欢他。若不是想了各种法子让她嫁不出去,她早嫁给了别人,若不是借助了淳于天目的那句话,她现在也是睿王妃了,那里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他。新婚那夜,足足让他做了十三首却扇诗,已经足以证明她心里对他的怨气。
他也知道,对她是有些强取豪夺的意思,所以她嫁给他,并非心甘情愿,不过是委曲求全不得不从,恐怕心里根本就没他。所以对他的求欢,如此勉强,还不想要。
素来傲气自负的他,大大地伤了自尊,心里如扎了一根刺。便是得了她的人又如何,她的心可在他身上?今日她还想着沈醉石。
顿时,一股酸溜溜的醋意又涌了上来。
吃自己的臣子的醋,这事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他负手在书房里转了几圈,脑子里全是她的影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熬了片刻,终忍不住又回了房。
室内红烛摇曳,静悄悄的弥漫着清幽的香气,他轻步走到床前,挑开了红绡帐。
本以为她在等他,结果一看她已经睡熟,他更是怅然,显然她根本也没把他放在心上,对他的喜怒和来去毫不在意,一个人更睡得香甜。
他默默看着她娇艳如花的睡颜,心里又爱又气。最可气的是,一见她便忍不住贴上去想要将她揉碎了融在自己身里。她却百般推拒,没有一次主动迎合,欢喜承受,次次都是勉勉强强,只想早早了事,可见心里还是对他........
他深深吸了口气,躺在她的身旁,身边幽香阵阵,真是煎熬,他苦苦压抑着扑过去的欲念。
谁知道她翻了个身,玉臂一横,恰好落在他的胸上,手指还无意识地挠了一下他的红豆。
他呼吸一窒,抓住那只调皮的小手,片刻,那修长的玉腿又伸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放到了他的腿上。
瞬间,一股火气腾然而起,身下便有了反应。
明明醒着的时候乖巧淑女,怎生睡觉如此的不老实?
停了一会儿,那纤纤玉腿又往上抬了抬,不偏不巧却又碰着了某一处蠢蠢欲动的地方。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是柳下惠,这种撩拨实在是太考验他的定力,特别是面对她,他的定力根本就是零。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恶狠狠的吻了上去,本来便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醋意,这一个吻几乎快要将她肺中的空气吸干。
宫卿暗暗后悔,方才不敢装睡来招惹他,本想着让他消消气,却没想到又点了火。这一下又是前功尽弃。
夫妻不能有隔夜的仇,她初到皇宫,若是和他生了别扭,只会让自己被动。这种委婉的和解,不动声色却又事半功倍,最是合适不过。
云收雨歇之后,慕沉泓起身,正要抱起宫卿去净室,她却娇哼了一声,扭过了身子,还将脸蛋埋进了绣枕,只给他一个诱人的香肩和雪白的后背。
鸳鸯戏水的红缎被刚刚好搭在她的细腰上,那腰身的起伏,玲珑曼妙,勾人无限。
他将手放在那柔滑的山凹处,软软地唤她:“卿卿。”
“你不是不理我么?”宫卿撅着红润润的樱桃小口,吐气如兰,佯作生气。
他看的心尖酥软,心里的委屈别扭抛却一边,附在美人耳边低声低气的哄着。
美人不依不饶,眼眸中闪闪烁烁的也不知是烛光还是泪光,委委屈屈道:“你方才拂袖而去,也不知哪里惹了你,夫妻之间有什么话都应该明说才是。”
他心里的那点介意和别扭如何说得出口,顿了顿只道:“发在里面才舒服。”
宫卿也只当是因为这个原因,根本想不到一向清高孤傲的他,是在介意自己是不是心里有他。
两人又和好如初,正合了那句床头吵架床尾和。太子殿下乖乖地将美人抱去净室,百般讨好温柔体贴。洗浴之后,两人相拥而眠。
宫卿暗暗心道,自己母亲的那一套,只适合用到父亲头上。父亲因为处处都矮了母亲一头,自然也就听话温顺的多。可惜自己嫁的人却是处处都高了自己一头,除却帝后,再无人比他更贵重。
他生出来便是天子骄子,心高气傲,自然在情、事上也很强势霸道,受不得半点委屈。如何驯夫,还得多动心思,自创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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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巾:这一次殿下是不是很满意呢?
太子:嗯,大银可以天天让卿卿穿间裙么?
湿巾:......大银我已经突破节操的下限了。
太子:大银你真的还有下限吗?
湿巾:唉,被你们叫了湿巾之后,大银我就一发不可收湿了.......
祝大家新年快乐~~~~~~~
  宫夫人心里越发的七上八下。
  出了水榭,九公主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拖着长长的凤羽裙,走在前头。她和别的女子不同,她毫不介意自己会被宫卿的美色比下去,她反而喜欢和宫卿在一起。
  她就喜欢看着这位京城第一美人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陪着小心,让她东就不敢西,让她跪不敢坐,那感觉真是爽。
  倾国倾城又如何,还不是臣服于我,任我拿捏。
  想让你死,就是一句话。想让你过的凄惨,更是简单。
  这份高高在上的得意,她素来都毫不掩饰。
  宫卿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于是在她面前也就格外地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来满足她的虚荣心和优越感。对于这种被惯坏了的幼稚骄傲又虚荣心强的小孩,偏偏还掌握着可以翻云覆雨的权势,真是让人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啊。
  宫卿紧上两步,恭恭敬敬地请示:“公主有何吩咐?”
  公主不答,不紧不慢地沿着水榭外的曲廊朝着湖中的一座小桥走去,宫女提着宫灯,前面引路。小桥的那头是一座观月亭,坐落在湖中央,此刻月色正好,那亭子倒映水中,仿佛是空中楼阁。平台上的乐声越发清越,袅袅飘在湖上,被水气润着,煞是好听。
  宫卿静静地跟在九公主身后,心里猜不透她的用意,踏上小桥,九公主这才停下了脚步,扶着桥廊上的一只石狮子,看向对岸。
  湖边的平台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正是宣文帝设宴的地方。人影憧憧,红彤彤的甚是喜庆。
  “你说,沈醉石与太子相比如何?”
  “你说,沈醉石与太子相比如何?”
  宫卿虽然一早就做好了接招的准备,但这一招的棘手程度却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一位是当今太子,一位是新科状元,按理说应该吹捧前者,但宫卿发现,刚才阿九一直看着念谢表的沈醉石,目色清亮绵绵,所以,难保这位九公主不会情窦初开倾慕状元郎。
  宫卿觉得还是谨慎些更好,于是便低头恭敬地回答:“臣女愚钝,不知道公主的意思。”
  在九公主面前装傻充愣是比较好用的一招,她不喜欢别人比她聪明,特别是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九公主斜来一记眼光,“比如说才华,相貌,你觉得谁更胜一筹?”
  “这......”
  问题具体到这般,再装傻充愣是不成了,宫卿故意面露难色,显得不知所措。
  九公主很享受这种折磨美人的乐趣,饶有兴趣地等她的回答,并做好了挑错找茬的准备。
  宫卿诚恳又恭敬地回答:“太子殿□份贵重,臣女卑微岂敢放肆观瞻圣颜。今日宴会,臣女的坐席前不巧挡着根柱子,外头的情景看得不清。”
  言下之意,太子的相貌她从来都不敢细看,而沈醉石的相貌她也没看清。
  九公主暗骂了一声奸猾,却又听宫卿斯斯文文地说道:“不过沈状元的那首谢表,真真是文采斐然,惊采绝艳,他的声音,也是极好听的,想必人更卓然。”
  这几句话公主极是受用。
  “这么说来,你觉得沈醉石比太子更胜一筹?”
  九公主杀出第二招,很欣喜地看到京城第一美人的小脸蛋上露出了惊慌紧张的神色。这个问题,不管答是,还是不是,都是错。
  “臣女的意思是,”宫卿正想着怎么绕开她的圈套,突然从桥那头传来一声清朗低沉的男音。
  “阿九又在背后议人是非。”
  宫卿闻言一怔,除却帝后和东宫太子慕沉泓,这世上大约再无人敢和九公主这般说话。
  果然,九公主扭过头嗔道:“皇兄你悄无声息的吓死人了。”
  太子慕沉泓踏上桥头。
  恰这时,夜空中腾起一朵烟花。
  宫卿眼前一亮。
  方才对九公主的回话,她只说了一半真话,虽然每次见他都不敢放肆观看,但“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他,只是一眼,便已让人过目难忘。
  他自然而然地看了过来,漫不经心的一眼,却仿佛能透人心脾。
  宫卿忙弯腰见礼,避开了那一道让人心憷的目光。
  “免礼。”慕沉泓款款走了过来。
  烟花腾空而起,盛开在她的身后。桥上的风吹开了她的裙子,将那褶皱里的绿纱吹了出来,摇曳如一汪碧波,衬着她纤腰一束,亭亭玉立如一朵出水的婉约青莲。
  夜开的花总是格外美,美的想让人摘下来嗅一嗅她的芬芳。
  但他并无停留的意思,步伐轻快,从九公主身边走过,到了她身边。随着他脚步的临近,一股无形的压力逼迫而来,这是一种皇家特有的威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场。让人莫名的敬畏紧张。
  她不由自主有点紧张。就在他擦身而过的那一刹,他的手,从她大腿上一触而过。
  瞬间,她的头上仿佛一道天雷劈过,登时心跳就失了控,她还未来得及分辨他是无意碰到,还是有意去摸,只觉得裙子忽然一紧,像是被人扯了一把,然后就是嘶的一声轻响。
  慕沉泓停住了步子。
  宫卿低头一看,差点没昏过去。
  裙子从皱褶处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内里的中裤都看得清清楚楚。
  罪魁祸首是慕沉泓的白玉扳指,上面用细金丝缠了一个如意纹做点缀,偏巧那裙褶里薄如蝉翼的绿纱就给挂在了扳指的金丝上。
  慕沉泓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不笑倒好,这一笑让宫卿又羞又窘,于是便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含嗔带羞却又敢怒不敢言的凝睇让他笑容一顿,没想到一个人的眼神可以如此灵动明媚,蕴含万千风韵,让人错不开眼。
  宫卿见他直直看着自己,眸光就像是这月下的湖水,看似清凌凌的却深不可测。她心里越发紧张,一急之下,用力将那缕挂住扳指的绿纱,拽了出来,这么一来,绿纱便彻底的烂了。
  慕沉泓又是一声低笑,回头对身后的李万福道:“去找一乘肩舆,让宫小姐先回去,派几个宿卫跟着。”
  说罢,他又对着宫卿吟吟一笑:“裙子回头我赔你。”
  然后,就这么走了。
  九公主早瞧见了宫卿的狼狈,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身,难得见到京城第一美人出糗,还真是爽快。
  宫卿捂住破裙子气得暗自吐血,擦,这兄妹俩都是什么人呐。一个扯破了人家裙子还笑得这么开心,另一个幸灾乐祸看热闹,笑得更开心!
  宫卿深深觉得,人生就是一场修炼。对慕沉泓兄妹这种惹不起躲不起的生物,务必要尽快地修炼到忍气吞声的顶级境界才能全身而退。
  于是,她压着心里的气恼,极有涵养地低声吩咐云叶,“你去告诉夫人,说我身体不适,要先回府。”
  宫夫人听了云叶的禀告,立刻向皇后请辞,带着云卉云叶一起到了桥上。她就知道,一和九公主在一块就没好事,偏偏九公主的召唤,你还不得不随叫随到。
  九公主扔下一串幸灾乐祸的笑声转身离去。
  李万福动作迅速,手下的内侍不一会儿便安排好了肩舆。
  宫卿侧身将破了的裙子挡着,昏暗之中,宫夫人并不了解情况,见到女儿安然无恙,心里大松了口气。宫卿和母亲到了苑外,等上了马车,她这才将方才的一幕说了。自然,有个细节她省去了。
  但宫夫人心细如发,听完之后,便疑问:“他的手怎么会碰到你的裙子?”
  宫卿:“......”
  作为一名已婚妇女,宫夫人非常敏感地猜到了一种可能。
  “他摸你?”
  宫卿扶额,嗯,说是“摸”,太过分了,应是“触碰”比较贴切。
  宫夫人见她不答,顿时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他当真摸了?”
  宫卿赶紧道:“母亲稍安勿躁,是触碰、触碰。”
  她将触碰两个字咬的格外重,还着重重复了一次,但这也挡不住宫夫人瞬间就飙高的音,“那还不就是摸!”
  宫卿默默扶额,咬文嚼字真的很重要啊。宫夫人气道:“登徒子。”
  “也许是无意,不小心。”
  宫夫人恶狠狠哼了一声:“鬼才信。”
  万万没想到一向不喜女色素有清名的东宫太子,居然会调戏女子,而且还是自己的女儿。回到尚书府,宫夫人气得在屋子里转圈。宫卿默默扶额,咬文嚼字真的很重要啊。宫夫人气道:“登徒子。”
  “也许是无意,不小心。”
  宫夫人恶狠狠哼了一声:“鬼才信。”
  万万没想到一向不喜女色素有清名的东宫太子,居然会调戏女子,而且还是自己的女儿。回到尚书府,宫夫人气得在屋子里转圈。
47
47、V章 ...
  宫卿每日和慕沉泓一起晨昏定省,宣文帝对她最为和蔼,独孤后一如既往的客气冷淡,阿九依旧是板着一张臭豆腐脸。宫卿本来也就没对阿九抱有和平共处,友好和睦的愿望,所以对她敬而远之,好在她和慕沉泓住在东宫,也就在晨昏定省时一天见阿九两次而已。而且每次都是和慕沉泓同进同出,阿九便是再张狂,也不敢当着兄长的面来找她的茬。
  
  阿九看着她和皇兄成双入对的进出,心里无比嫉恨。自己和沈醉石的事情遥遥无期,全是因为她,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特别是独孤后对她的婚事当真是态度坚决,寸步不让,非要让那沈醉石心甘情愿地来求娶才能让阿九下嫁。这可真是让阿九束手无策,愁得小脸都尖了。
  
  这时,她便想起了薛佳,自从安夫人被慕沉泓逐出宫去,薛佳便成了她的闺蜜和智囊,深得她的信任。比起安夫人,薛佳更适合给她出谋划策,不仅是因为她主意多,还因为两人年纪相仿,很容易便说到一块儿。
  
  于是,阿九便派人将薛佳叫到宫里来,闲话了几句之后,阿九道:“母后还是不肯松口。”
  薛佳一听便知道她说的是沈醉石的事情。
  “公主莫急,姨母并非对沈大人有看法,只是想让公主嫁个一个真心爱慕公主的人。若是沈大人对公主倾慕有加,真心相待,不消公主去求,姨母自然也就肯将沈大人招为驸马了。”
  “如何才能让他对我爱慕有加?”阿九略感羞涩,又深感头疼。话说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只要开口就没有得不到的,从未遇到过这种被人拒绝的情况,真的有些不知从何下手的感觉。
  薛佳笑着道:“讨其欢心,投其所好。”
  “如何讨好他?”
  “沈大人喜欢什么,公主可知晓?”
  阿九一怔,她从来只想着自己喜欢他,他喜欢什么,她可真的没去关心过,甚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我派人去查便是。”
  薛佳又道:“俗话说,日久生情,可是公主身处后宫,沈大人和公主难得见面,如何培养感情?他又如何能发现到公主的好来”
  这一句话深深地说到了阿九的心坎上,她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举世无双的女子,没人能胜过她,沈醉石没有对自己动心,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好,而是没有机会来发现自己的好。比如他对宫卿如此赤诚,还不是因为当年宫卿的那二十两银子救了他。对自己来说,二十两银子算什么,两万万两都不再话下。可惜的是,自己没机会给他。
  可是她绝不会去想,自己当年碰见一个叫花子般的沈醉石,又怎会多看他一眼。
  “那你说怎么办才好呢?”
  “公主需找个能让沈大人时常在宫里进出的职位,这样才能经常见到他,制造机会。”
  阿九托腮想了想,喜道:“他文采斐然,中书舍人一职最是合适,且能经常出入宫闱。”
  “公主英明,再没有比这个职位更合适沈大人的了,只是不知姨丈能否答应。”
  “我这就去找父皇去。”
  阿九立刻便去宣文帝跟前软磨硬泡。宣文帝私心里很是欣赏沈醉石,硬气傲气又有才华,既然阿九来求,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多给女儿制造些机会,希望能玉成此事。
  
  沈醉石做了中书舍人之后,便经常出入宫廷。阿九自是想方设法地接近他,不时给他送些宫中的稀罕玩意儿,希望能讨他欢喜。可惜沈醉石却是样样拒而不受。以前人不在跟前倒还好,如今日日见到他,却日日被他这样冷面相拒,实在是让阿九快要疯了。
  她又将薛佳叫来问计。
  薛佳看着御花园里盛开的菊花,计上心来。
  “公主,眼下恰逢金秋时节,菊花怒放,公主不如举行一场赏菊宴。请沈大人来,届时公主将那临江仙滴在沈大人的酒中。等沈大人酒醒,看见公主亲自在身边服侍,岂不感动万分?”
  阿九摇头:“上一回宫卿等人醉酒,皇兄便起了疑心,前来问我,此次再行此计,岂不露馅?”
  薛佳笑道:“公主此次改个方法,等沈大人饮了几杯之后,公主再将一杯临江仙给他,他饮了三五杯酒才醉,谁会多想?”
  阿九蹙了蹙眉:“可是我不想让他酒醉出丑?”
  “所以此次赏菊不宜宴请外人,只请睿王兄妹,我二哥二嫂即可。一来大家都是年轻人,气氛活跃。二来这些都是自家人,即便沈大人醉了,也不会看笑话。”
  阿九一听便道:“我不喜欢你那二嫂。”
  “请他们来不过是个陪衬。若是单请沈大人,传出去恐不利公主清誉,再者也会让沈大人拘谨,他若是找了托词不来,岂不是白费心机?”
  “便是请了别人,他也不来呢?”
  薛佳嫣然一笑:“所以此事让太子妃来张罗最好,由她出面邀请,沈大人必定会来。”
  阿九一听,心里便很不舒服。
  薛佳正是想要这个效果,这次赏菊会,她要让每个人都不舒服,尤其要让慕沉泓不舒服。
  阿九不悦归不悦,但也觉得薛佳的话很在理。自己邀请沈醉石,他未必肯来。宫卿出面,他必定不会拂了恩人的面子。
  
  于是,阿九便去椒房殿将举办赏菊会的打算告诉独孤后。
  独孤后并不反对,但听说让宫卿出面举办此次宴会,她便有些意外。
  
  阿九道:“母后正好趁此机会,看看她的能耐,别只是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花架子。若是她能耐尚可,以后宫里的许多事情,母后都让她去操劳,也可省省心享享清福。”
  这倒也是,独孤后嗯了一声,道:“你去叫她准备吧。”
  
  于是,阿九便去东宫,将独孤后三日后要在御花园举办赏菊宴的意思告诉了宫卿,让她安排。
  
  宫卿问道:“不知母后要请那几位贵宾?”
  
  阿九冷冷道:“你只给沈大人发份请帖即可,其他人,你不要管了。”
  
  宫卿在娘家每年都和母亲举行牡丹会,对举办赏花会手到擒来,两日内便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而邀请沈醉石的事情,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出面甚是不妥,便交给了慕沉泓。
  慕沉泓心知自己妹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也乐于成全,而且宫卿将此事交给自己去办,显然也有避嫌的意思,他心里甚是熨帖。
  
  第三日,天公做美,秋阳高照,气温比平素格外的煦暖。
  这是宫卿第一次在宫里主事,她也知道独孤后这是在考验自己的能力,于是这场赏菊宴自然要办的别出心裁,格外用心。
  
  园中的数千盆秋菊,红、紫、白、黄、绿,各色都有,光那“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的白菊,就有雪狮子,白松针,白玉珠帘,雪漫金山等数十种。
  绿菊俏丽,白菊清雅,紫菊雍容,各领风骚,满园璀璨。最最奇妙之处是各色菊花被首尾相连,摆成了一个“福”字阵,第一笔起势的菊花,用的是一盆金龙团日,那金黄色的花瓣如同龙爪,开得气势磅礴。接下来,便用平瓣、匙瓣、管瓣、桂瓣、畸瓣的各色菊花,顺着那福字的笔划一盆盆的接下来,人在菊花阵中行,便如同染了一身福气。
  
  沈醉石,独孤铎,睿王,慕灵庄,向婉玉都如约到了御花园。宫卿除了沈醉石,并不知道来客都有谁,等她看到独孤铎,再见到睿王的时候,尴尬之情油然而生。再等她看见薛佳跟在阿九身后姗姗而来时,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慕沉泓对妻子第一次在宫中主事自然也很关注,特意从勤政殿赶过来捧场。聪敏睿智如他,自然也看出了几个男人脸上的不同表情。
  
  睿王还倒好,见到宫卿,眼中闪过一丝的波动之后,便神色如常,一如往日端庄清雅,而独孤铎属于藏不住心思的人,眼睛便不时得看着宫卿,露出痴迷倾慕的神色。新婚的美娇娘,比那闺中女儿时更添了风情和艳光,举手投足都是说不出的撩人心魄。让他忍不住目光流连不舍。
  
  薛佳就是知道独孤铎的品性,所以特意邀请他来,这样既可以让向婉玉发现自己丈夫的心之所系,对宫卿产生嫉恨,也可以让慕沉泓心生芥蒂,能离间向婉玉和宫卿的姐妹之情,和慕沉泓和宫卿的夫妻之情是最好不过。
  
  叫上沈醉石,独孤铎,睿王同来,薛佳的用意就是想让慕沉泓看着自己的妻子,在婚前是如何的风流,勾起的一件件的桃花债,明明白白凸显在他面前,她就不信他心里没想法。
  
  这三位男客,个个都与自己的妻子有过渊源,是个男人,心里都会有点触动。 慕沉泓面上清雅淡然地笑着,和宫卿并肩走过那一个福字形的花圃,不动声色地回到座上。
  
  阿九故意走在沈醉石的面前,步子很慢。身为臣子,沈醉石当然不能越过她,只能硬着头皮等着她。阿九故意和薛佳细细的评着菊花,间或回眸嫣然一笑,让沈醉石赋诗一首。
  沈醉石度日如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宫卿远远看着,便笑着对慕沉泓道:“怪不得公主让我来举办赏菊宴,原来我们都是陪衬。”
  慕沉泓低声问:“这些客人都是卿卿安排的?”
  
  宫卿瞬时便有些尴尬,道:“阿九让我请了沈大人,其他几人是公主请的,我并不知晓。”
  
  慕沉泓看了看阿九,又看了看薛佳,哦了一声。
  
  宫卿心里虽然一片坦然,但也担心慕沉泓多想,便细心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他脸上淡淡地抿着一丝笑意,好似并没有吃醋的样子。但帝王心思素来都是深邃莫测难以捉摸。
  
  宫卿觉得此刻还是避嫌为好,因为独孤铎那倾慕痴迷的目光太过明显,只怕一会儿连向婉玉都看出端倪来。
  
  “妾身先行一步。”
  
  慕沉泓柔柔笑道:“这两日辛苦,你回去躺着歇歇,我一会儿去找你。”最后一句尤其的意味深长,宫卿脸上一热,便带着宫女先走了。近日这人越发的过分,连中午也不放过了。
  
  阿九屡次被薛佳利用,宫卿认为倒不是阿九蠢笨,而是为人太过自负骄傲。她认为人人都需仰着鼻息去巴结奉承她,根本就不会想到有人敢利用她。于是薛佳便打着为她出谋划策的旗号,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今日这份请客名单,她不信是阿九所为,看着薛佳那笑得娇俏愉悦的模样,想必是她一手筹划。她显然就是想让慕沉泓心生芥蒂,捎带着让向婉玉也恨上自己。
  
  她这么做,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太子妃之位?还是良娣或者其他?正想着,慕沉泓走了进来。
  
  宫卿没想到他也回来这么快,便迎上去,替他拿□上的外氅,嫣然一笑:“夫君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慕沉泓道:“沈醉石醉了。”
  
  宫卿莞尔一笑:“那岂不很好,公主正好去关心关心沈大人。”
  
  慕沉泓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阿九好心去扶他,他却喊了一声宫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妹子们的地雷和留言,祝大家新年好运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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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V章 ...
  宫卿一听心里便噗通一跳,没想到自己提前离席,也没挡住这种意外的发生,但越是这样的情形,越是要显得坦然无谓,若是露出一丝丝的慌乱和紧张,便会有心虚之嫌。于是,她镇定如常地嫣然一笑:“沈大人看来是真的醉了,居然认错了人。”
  慕沉泓也越发笑得俊雅迷人:“阿九十分生气。”
  宫卿暗笑:我看是你生气了吧,生气了还不好意思说,还要打着别人的旗号委婉地表达,憋得够呛吧殿下?
  她嫣然一笑,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踮起脚尖在他的喉结上轻轻亲了一下。
  哼,就不信你不吃这套。
  顿时太子殿下便觉得一股子热流从下而上。
  宫卿眯着一双波光潋滟的明眸看着他,软软地娇娇地问:“那,夫君生气了么?”
  这样一抱一亲一爱娇,他如何气得起来,便是心里有点点吃醋却也断然不能招认,否则只会显得自己小气。
  他正色道:“为夫岂是小气之人。”
  她反倒嘟起了嘴:“我倒巴望着夫君生气吃醋呢。”
  “为何?”
  
  “吃醋才说明夫君心里在意我。譬如,”宫卿眼波流转,故意酸溜溜道:“我听说夫君喜欢乔万方,气得饭都吃不下了。”
  
  这句话,不仅倒打一耙,而且还委婉地表现出了一种很在意他的意思。这一招简直就是必杀技,内心闷骚,纠结了许久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的太子殿下,当即内心狂喜,却继续面瘫着俊脸,一本正经地问道:“谁说我喜欢她?”
  
  “薛佳亲口所说。”
  
  慕沉泓眸色一沉,正色道:“她的话,你别信。”
  
  宫卿扬着下巴,俏生生地一笑:“我不信外人只信夫君,那夫君你呢?”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殿下?
  
  这般光艳明媚的笑容,动人心魄的话语,温香润玉抱满怀,他心里软成一团,忍不住温柔缱绻地吻着她的唇角,呢喃道:“小狐狸,我自然也只信你。”
  
  这一场薛佳精心设计的挑拨,对宫卿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抬手化于无形之后,她环抱着慕沉泓,这才正色道:“夫君认为阿九与沈大人是否合适?”
  
  慕沉泓笑了笑:“当局者迷。我与母后都不看好,唯独她痴迷其中。”
  
  “既然我已经嫁给夫君,阿九便是我的小姑。虽然过去她屡次算计于我,但既然已是一家人,我也希望她能觅得如意郎君。沈醉石的性子实在和她不般配,若是勉强成婚,定会是一对怨偶。夫君身为阿九的兄长,难道袖手旁观?”
  
  慕沉泓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道:“你放心,阿九和他的婚事成不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将他外放为官,断了阿九的念想,也好另寻一份合适的良缘。”
  “这个我会和父皇商议。”
  “夫君足智多谋,一定能说服父皇。”
  他已经心不在焉了,边亲边道:“那卿卿怎么谢我呢?”
  
  她俏皮一笑:“就送夫君一壶醋喝吧。”
  
  “那么多的桃花,你说该怎么罚你。”
  
  宫卿哼了一声:“殿下忘了花朝节吧,足足二十四位佳丽,哎呦,好一个花团锦簇,环肥燕瘦,殿下眼都看花了吧。”
  和她比桃花,好啊,来吧,看谁多。
  
  慕沉泓干笑。
  
  “哎呦,某人还选了一位顶顶漂亮的美人做花神,可见,心里不知道多喜欢人家,”
  
  太子殿下果断地堵上了那张得理不饶人的樱桃小口。
  
  那厢阿九一听沈醉石叫出了宫小姐的名字,顿时一股无名火起,当即便拂袖而去。他口中叫着情敌的名字,她若是还厚颜无耻地贴上去服侍他,这般奇耻大辱,她堂堂公主如何能受得了。自尊受挫加之气恼异常,她立刻将薛佳和她之前商议好的计谋抛之脑后。
  
  薛佳暗暗摇头。沉不住气,那就只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阿九气冲冲地回到毓秀宫,将殿内的宫女悉数都轰了出去,一抬手便将书桌上的笔架扫落在地上。
  薛佳轻步上前,柔声道:“公主息怒。”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阿九越是恨宫卿,她就越有机会。而沈醉石就是挑起阿九仇恨的最好工具。
  
  阿九恶狠狠道:“怎样才能让他忘了那贱人?”
  
  薛佳叹息:“沈大人之所以对她念念不忘,主要是因为当年她对他的那份救命之恩。公主怎么对他好,都没有救命之恩厚重。”
  
  阿九咬牙道:“不错。除非她死了,不然我永远也胜不了她。”
  
  薛佳一听便笑了:“公主说的极是,死人是无论如何也争不过活人的。”
  
  阿九方才只是冲口而出,此刻听了薛佳的话反倒怔了怔,“她是太子妃,如何能......”
  薛佳:“皇上每年秋天都到南华山秋猎,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公主只要安排的好,一切都是场意外。”
  
  早年先帝曾有意传位于老睿王,后来宣文帝带着老安国公远征高昌,战功卓绝,才让先帝改了主意立他为太子。登基之后,因朝局稳定百姓安居,宣文帝日渐安逸,喜欢享乐,但依旧很重视武功,秋猎演练骑射是每年必须的节目。南华山下的牧场,林木茂盛,小兽众多,宣文帝每年到了秋天便要在南华山下举行秋猎,然后在玥湖边举行篝火大会,烧烤猎物,畅饮美酒,君臣同庆,玩得不亦乐乎。
  这的确是个绝佳的机会,阿九心里有些松动。
  
  薛佳又道:“机不可失,她若是不死,即便公主嫁给了沈大人,日后沈大人还会和她经常见面,藕断丝连。”
  不错,阿九咬牙,心里已经默默同意了薛佳的话。只是,如何去设计一场意外呢?
  
  翌日,沈醉石从勤政殿出来,李万福笑着鞠了一礼,“沈大人,娘娘有请。”
  沈醉石一怔,还以为是独孤后,等跟着李万福走了一段距离,才发现宫卿坐在一处亭子里,笑容可掬地看着他,身后站着云叶和云卉两位侍女。
  沈醉石忙上前见礼。
  人已带到,李万福便躬身告退了,宫卿特意让李万福去请沈醉石,自然是怕慕沉泓吃醋。
  
  “沈大人免礼,请坐。”宫卿轻言细语地笑了笑,开门见山道:“公主对大人有意,但未必是一往情深,只是想要得到大人而已。征服、驯服,而不是爱慕。我对沈大人的为人十分敬仰,沈大人若想避开公主,只要离开京城,让她鞭长莫及就是了。”
  
  沈醉石绝没有想到宫卿会和他谈论这些,一时间有些窘迫,不知如何回答。
  
  宫卿道:“沈大人这样高洁耿直心怀坦荡而又不畏权势的人,根本就不适合留在这水深浪急的京城。”
  沈醉石一怔,顿时有种知音之感。
  
  时间紧迫,宫卿也就长话短说,直言不讳道:“沈大人若是想要断了她的念想,出京之后便立刻成婚。”
  沈醉石脸色一红。
  
  “沈大人若是留在京城,有阿九在,谁又敢嫁给大人呢?”宫卿叹了口气,他的这番境遇竟和自己如此之像。“大人寻个合适的时机向皇上提出来,太子殿下一定会促成此事的。”
  
  沈大人起身谢道:“多谢娘娘费心,微臣定会报答娘娘的恩情。”
  
  “沈大人言重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宫卿匆匆说完这些,便起身离开了亭子,以免被人看见,惹了闲话。
  
  沈醉石看着袅袅的佳人背影,长吸了口气,的确,京城并非是他的久居之地,离开才是良策。
  
  慕沉泓负责准备秋猎事宜,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宫卿暗暗松了口气,夜里还没等他回来,便早早躺进被子里装睡,以免被他纠缠。
  慕沉泓初初两日还不忍心叫醒她,憋到第三日便有些上火,实在耐不住便去逗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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