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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王妃

_16 杨千紫(当代)
她做好牡丹饼等他回来,是她亲自用花园里新摘的牡丹做成,红艳艳的花瓣一丝丝夹在甜美的饼中,这是他极爱吃的↓的唇角有一丝幸福的笑意,然而,此时,她却不知道,两年后的今天,悲剧会再次发生。
宇文毓回宫时,云妃睡眸惺松,手托香腮,已在灯下摇摇欲睡,宇文毓轻轻将她抱起,她在他怀里醒来,双眸亮晶晶的,浅笑道:“表哥,你回来了”宇文毓怜惜的浅笑:“我在亭中遇上了翎儿,和她闲聊几句,故此回来晚了。你又何必等我?自己先睡便是”
云妃笑道:“表哥,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牡丹饼做宵夜,你可要尝尝”
宇文毓点头道:“好ap.lòМ”
那牡丹饼用翡翠盘装着,就摆在桌上,宇文毓尝了一块,刚要赞声“好吃”腹中却传来一阵巨痛,他脸色苍白,心中明白,正如两年将对待三弟一般,宇文护的奸计再次得逞了。
御医来了,已回天孵,他们一个个惶恐的跪倒在地,惶恐磕头。宇文毓嘴里吐出的血绽放大朵大朵的红花,映红了被褥,云妃在他身边悲泣欲绝,他勉强抬起手来,浅笑道:“云儿,别哭,朕早做好准备,会有今天”他示意她挨近,忍着腹中的巨痛,他留下最后的遗言:“朕的遗诏早已写好,就放在书房内案几上的墨烟冻石鼎内。这份遗诏,一共有七份,另外六份,朕早已送出,一份交给襄阳长公主,一份交给大司徒李弼,一份交给大司寇于谨,一份交给大司空侯莫陈崇,一份交给大宗伯元欣,最后一份,交给了四弟宇文邕∞在遗诏中道,若朕有任何不测,即传位于四弟宇文邕。届时,各柱国一定会拥立四弟为君王”
望着伤心欲绝的云妃,宇文毓笑道:“四弟他有帝王之相,雄才伟略胜我十倍◆日,父亲曾言,成我志者,必此儿也※以,四弟他一定不会辜负我和父亲的期望,我将皇位传于他,我亦可以安心去了”
“云儿,你不要难过,你的腹中已有我们的孩子,答应我,为了孩子,你要好好活下去”他勉强的笑,想要抬起手来,替云妃揩去眼角的泪,然而,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已经累了,轻轻的闭上眼睛,手缓缓的垂下。
弥留之际,他仿佛看到那一双明妍的谐,明敬,灵儿,人世太苦,我愿与你们,相遇天堂。
宫殿外,传来阵阵喧哗,宇文护率军进入皇宫。
是夜,北周明帝宇文毓驾崩。
正文 第176章:番外 真相 2
【第二幕】
皇帝龙驭宾天,消息,很快传出宫外。
襄阳公主府。襄阳长公主忍住悲痛,取出一直密藏的遗诏,这份诏书,早在半年之前,就已密立,大哥,他终究是有先见之明的。遗诏上字字分明,写着若帝崩即传位于大司空宇文邕,然而,四弟是她同母的亲弟弟,她怎忍心将他推至风口浪尖。
皇位,人人皆想拥有的皇位,那高高在上的明黄宝座,又岂是常人能坐得稳的?绵软的座垫下,分明闪烁着一把把明晃晃的尖刃。
看完先帝遗诏,神武公窦毅心中亦有犹豫,若宇文邕即位,襄阳是他亲姊,自已做为国舅亦面上容光。但眼下,宇文护独揽大权,若宇文邕亦与他的那些短命哥哥一般,皇位坐不稳,反遭其弑,自已今日拥立,岂不是会受乾。
“小姐姐”门外,婢女侍卫皆拦不住窦颖匆匆的脚步∨被推开了,窦颖站在门口,气喘未定,然而,她那双美丽的眸子,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ap~l~.“颖儿,怎么如此无礼?”窦毅皱眉,但是,他却仍不舍恼他这唯一的妹妹。
“哥哥,嫂嫂,皇上驾崩,帝位将传于谁?”窦颖并不拖泥带水,直接询问。
襄阳,窦毅一愕。窦颖一向性情温婉,平时,连高声说话都未曾试过,此时的她,言语咄咄,毫无怯意。窦毅斥道:“放肆,朝中大事,岂是你这闺阁女子所能枉议的?”
窦颖向前一步,跪倒在兄嫂面前,她眸中坚定,道:“哥哥,嫂嫂,颖儿求你们拥立先皇第四子宇文邕为帝〃有他,才够资格做北周的皇帝,亦,唯有我窦颖,才够资格做北周的皇后”
窦毅,襄阳,皆惊呆了
正文 第177章:番外 真相 3
【第三幕】
大德殿,众臣子鱼贯而入。
云妃神色清冷,流盼美目失去了昔日的光彩,一夜之间,她的泪,仿佛已然流干。轻抚着腹部,唇角轻轻扬起,她对腹中的孩子说道,孩子,娘亲一定会坚强,为了你,娘亲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宇文护佩剑入殿≡帝崩后,担任宫廷及京城宿卫的羽林﹑悔﹑宗子﹑庶子﹑望士等军队,如今,皆已在宇文护的掌控之中←的面上有抑不住的得色,在众大臣面前,却仍道貌岸然,言道要彻查先帝死因。
然而,关于立帝之事,他却只字不提,只因,他在等待他人提出。
宇文毓之子尚幼,黄齿孩童,不足为患,他宇文护权倾朝野,虎符在握,他以为,他会是继承皇位的唯一人选。
然而,云妃却取出了先帝遗诏。
继而,襄阳公主亦取出手中遗诏。
最后,大司徒李弼,大司寇于谨,大司空侯莫陈崇,大宗伯元欣,皆纷纷取出各自手中遗诏。
一共七份遗诏。还有一份,在嗣帝宇文邕手中。ap~l~.
皇位的继承者,是,宇文邕。
所有人手中都有那份遗诏,独独没有他宇文护,独独少了他柱国大将军、大冢宰、晋国公,宇文护原来,宇文毓,早已对他有的防范▲且,他竟然棋高一着,提前,立好了遗诏。
宇文护怒目眉横,心中的恨意如原野上熊熊燃烧的大火,几乎想要焚灭世间一切。
然而,他很快冷静了下来,这些年来,在他的打压之下,朝中诸大柱国虽然权势式微,但这些跟随宇文泰戎马多年嘶杀一生的老臣老将威望仍在,他们在朝中亲戚党羽盘根交错,难以一时拨除,而如果,他们联合对立,他宇文护,并无十分胜算把握。
他在静静思索。
宇文邕。宇文泰嫡妻叱奴皇太后之子,沉默寡言,毫无锋芒,相较野心狂妄的宇文觉,文采出众的宇文毓,这个宇文泰的第四子,似乎,更能完全的掌控于手心之中。
皇位,坐或不坐,还不是在于自己的一念之间吗?他已经杀了元钦、元廓、宇文觉、宇文毓、一共四位皇帝,那么,他一样可以杀宇文邕▲眼前这些个老家伙,总会一个个死在他前头的←的嘴角扬起冷笑,早做皇帝,晚做皇帝,终归是自己会做皇帝。
那么,再等多几年,又有何妨呢
正文 第178章:番外 真相 4
【第四幕】
“京中急报”
马蹄声疾,踏破晨曦中的连绵边营。
“四哥”宇文宪飞奔掀帘入帐,气喘未定。这清雅少年,脸上,还残留闪烁的泪花▲他的四哥宇文邕,此时正端坐案前,头深深低垂,手中,握着那张急报,听到宇文宪进来的脚步声,宇文邕终于抬起头来,俊朗容颜被深深的悲伤所袭,暗沉的双眸中有至深的痛。
一声低低的轻语“大哥他,去了”
记忆,仿佛又回到三年前那个月夜。
三哥去时,他才十五岁。ap~l~.
那夜,夜幕如浓墨般的黑暗,暗得让人心生绝望,但渐渐的,天空升起一轮皎洁的月光。
大哥站在庭院里,仰望那轮明月。月光光华流转,将大哥清冷的身影拉长。
他亦是轻唤一声“大哥”眼角,还残余着泪痕。三哥的死,让他心中溢满难过,不能释怀。大哥替他揩去眼角的泪,他沉声道:“四弟,我们都是宇文泰的儿子,宇文泰的儿子们,不应该轻易流泪”
“可是,三哥他死得太冤”他的声音哽咽,难抑心中的愤恨。
“我明白”大哥的眸光,仿佛永远澄静,只要有大哥在,仿佛一切都不必的,心,会渐渐安宁,他的话语淡淡:“哭,又有何益?三弟,不会因为你哭,就能够再回来”
三弟,不会因为你哭,就能够再回来。
他细细的咀嚼这句话,觉得当真是清冷无情之极。但他想要反驳时,却望见大哥温雅的双眸,亦有深入骨髓的痛,他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四弟,假若有一天,我亦死了,你不要哭你只需记住,我们都是宇文泰的儿子,我们不要浪费自己的任何一滴眼泪”
心中立下誓言,大哥,我不会哭,泪水,早已在当年,为三哥的死而流尽。
但,我们兄弟几人所失去的,我终会替你们全都拿回来。
正文 第179章:洛阳女儿行 1
身子仿佛被一道紫色的光晕环绕,轻若一丝游魂,在迷茫大雾中飘荡,我听到远处隐约传来歌声:
来路迢迢兮
不可返
去路漫漫兮
不可行
美人归来兮
在云端
我思佳人兮
心忧伤
耳中听到的歌声飘渺、轻柔,心,不禁随之神往∫思佳人兮,心忧伤。泪,在眼中静静流下。忽然间,身子失去了倚托,我从高空坠落,耳边风声呼啸,失重的感觉让我尖声大叫。
“救我,救救我”我喃喃自语,终于从沉睡的梦中惊醒过来。
一张凶恶的脸印入我的眼帘,我‘啊’的尖叫一声,坐直身来。这才发现,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丑男人,粗陋的大脸,满载岁月刻下的沧桑,他的手中却捧着一个碗,蒸蒸热气,散发着浓郁的药味。ap~l~.
“姑娘,你终于醒了?”他的相貌实在让人心惊,然而,他那双眼睛却是善良敦厚的,我缩至一旁,问他道:“这是哪儿?你是谁?”
这名男子右脚微跛,走路一摇一晃←将手中的碗轻轻放在床边的小凳上,憨然一笑,回答我道:“姑娘别怕。这儿地属洛州,我叫赵六,三天前,我在黄河边一处浅滩上发现了你,当时你已经奄奄一息,幸好你命大,折腾了三天,到底还是活了过来”
原来,坠崖之后,我掉进了黄河,却离奇的没有死去,反而被水冲至黄河对岸,被眼前的这名男子所救。
那么,这儿是属于北齐境内了
投崖前的那一幕回旋在我脑海里,宇文邕,大概以为我已经死去了吧?手握成拳,痛与恨一齐涌上心头,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面朝黄河时许下的誓言。
***
赵六是一个在黄河边打渔的渔民,四十来岁仍孤身一人←年轻时也曾从过军打过仗,后来,在一次战役中,右脚受了伤,就被遣返回乡,拉着一条破旧的小船,在黄河边以打渔为生,家中亲人早已死去,他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日子虽然贫苦,却也逍以在。
我被他从黄河边救回,一直蒙他悉心照顾,转眼,五六天过去了,我的身子也渐渐复原。
这天傍晚,他又提了几条卖剩的鱼回来给我熬汤,汤中除了粗制的盐巴,没有任何佐料,只是勉强熬出一锅鱼汤,好在鱼味鲜美,闻着似乎也还不错∫忙洗净双手,帮着他拿碗盛鱼汤,憨厚老实的赵六搓着手掌,笑道:“妹子,我来就行了,你病才好,可不能操劳”
我笑道:“大哥,你累了一天了,我为你盛一碗汤也是应该的,你又何必客气”
他于是不再多说,满脸感激,赶紧端来凳子和碗筷,与我一同坐着,就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吃完了这顿晚餐№饭过后,他便坐在门口开始整理鱼网,我收拾好碗筷,搬了一条小凳,也坐在一旁给他帮忙。
“大哥,洛阳城隔这里有多远?”我轻声问道,这是我这几日来所下的决定,我要去洛阳,那座城市,曾经让我穿越,从而改变了我的命运。
***
如果去到洛阳,命运是否能够再次改变?
而且,他在洛阳。
那白袍银铠的男子,狰狞的面具下,有着狭长的丹凤之目,眸笑顾盼,绝代风华←在雪中轻叹,一句‘我会在洛阳等你’,多少次进入我午夜的梦里
正文 第180章:洛阳女儿行 2
第80章:洛阳女儿行2
赵六微微一怔,问道:“妹子,你要去洛阳吗?”我轻轻点了点头。
他神情微黯,答道:“洛阳离得并不远,也就一天的脚程,不过,现在四处兵荒马乱,你一个女孩儿,实在不宜四处乱走啊”
这个问题我亦早有想过,我笑道:“大哥,你放心,我可以穿男装扮作男子,这样就不会有事了”无论如何,我不能再留在这儿了,毕竟,这儿就在齐国边境,与北周仅一河相隔,难保不会被宇文邕发现我的行踪。
赵六将手中的鱼网放下,长叹道:“终究还是要走了”
我望着赵六,眼中泪花闪烁,诚挚道:“大哥,这半月来,多亏你悉心照顾,翎儿心里实在感激不尽,但是,此处不是翎儿久留之地,或者等到将来,当我了结了一桩心事之后,大哥,我一定会再回来探你”
“妹子,当初救你之时,你一身华服,我已猜到你一定是位身份不凡之人,这段时间以来,虽然你不肯对我说出你的伤心之事,但是,却一直把我当兄长一般对待∫没有亲人,只有你这一个妹子,你如果坚持要去洛阳,大哥送你去”
霎时,我的心被感动溢满,一声“大哥”,声音便已哽咽难语。
***
两日后,赵六将他破旧的小屋轻轻一掩,便与我一同离开。ap~l~.
我留恋的回望这座黄土垒成的低矮小屋,虽然家徒四壁,空空如也但在这儿,却让我的心获得了短暂的温馨和宁静。赵六憨厚笑道:“就是偷儿来了,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门不上锁,还可以让过往的穷苦之人,有个歇脚的地方”
我兴,实在是一个好心的老实人啊。赵六挠挠头,憨笑道:“妹子,走咧”说罢,他大跨步向前走去,我于是也笑着紧紧跟上他。
临行之前,我已经将一些耳环头饰让赵六在附近镇内当掉,换了盘缠及一身男装。换上男装后,赵六又坚持让我用黄土涂面,说这样才能够安全※以,现在的我,满脸尘土,身材瘦削,活脱脱是一个假小子。以前真儿总是笑我性格如男子一般,心中暗想,如果现在我站在她面前,只怕她也不能够认出我来了
真儿,想到她,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不知道真儿她现在怎么样了?
北周与北齐,兵荒马乱,连年征战。洛州又地处边境,这一路走来,只见山河破碎,满目苍痍。一个个村庄寂静无人,一片片田野杂草丛生,而路畔却有成群结队的饥民凄声哀嚎,他们都是拖儿带女的背井离乡,沿途一路跪地乞讨。这些饥民一个个骨瘦如柴,面无人色,让人看了不禁心酸。
我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一路走来,一路心惊。
时常会有齐国的军队骑马从我们身边擦身而过,我迅速避至路旁,赵六就会笑道:“不用怕,这是洛阳驻军,是兰陵王的军队,不会伤害百姓的”
原来,是他的军队?
洛阳,我终究离你越来越近了
正文 第181章:洛阳女儿行 3
黄昏时分,我们终于抵达洛阳。
痴痴的望着远处,绵延的城墙,宽阔的护城河,高大的城门,在绚烂夕阳的掩映下,千年前的洛阳以宏伟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儿,分明与我梦中的城墙一模一样
我不自禁的向前奔去,心中涌上无限欢喜,洛阳,千年前的洛阳,时隔一千年,我再次来到你的身旁。
等待我的又将是怎样的命运呢?
赵六微笑的跟在我身后,连声叮嘱我道:“妹子,慢点,慢点,城门没那么快关”
我回头笑道:“大哥,你又忘了,现在,要改口叫我兄弟了”
赵六于是醒悟,挠挠头,憨厚的兴。
洛阳城门前,两队戒备森严的士兵把守,严谨盘查着来往的路人,毕竟是在战时,城门守卫不敢有半分松懈⌒在我和赵六前面的,是相互搀扶的祖孙俩,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年迈的大娘佝偻着身子,两人皆衣衫褴褛,手提破旧的竹篮,篮内装着碗筷,一望便知是沿途乞讨的逃难之人。
经过城门时,一名守城士兵粗暴的将小姑娘及老人家推至一边,口内骂骂咧咧道:“去去去,别的地方讨去,城里的乞丐已经够多的了,哪能够再放你们进去?”
大娘苦苦乞求道:“长官,求你们行行好吧∫们一路过来,就盼着进城能讨点吃的,附近的村庄,人都跑光了,哪里还能讨得到吃的?”说罢,老人家不禁涕泪横流,而扶着她的姑娘也不禁嘤嘤哭了起来。ap~l~.
那小姑娘大约十三四岁,衣衫虽然破旧,脸庞脏污,但生得却眉清目秀,自有一种掩不住的风流。于是,几个城门守卫围了上来,看着那姑娘,纷纷涎笑道:“老人家,我们倒是可以介绍你一个赚钱的好法子”
大娘信以为真,立即问道:“长官,你们有什么好法子?”
一员守将笑道:“我们看你孙女模样倒是不错,城里‘春韵楼’的老板娘正在找人帮佣,我们倒可以介绍她进去,这样不但可以给你换几两银子,而且,她以后也不用发愁会饿肚子”
大娘于是问道:“长官,竟有这样的好事儿?敢问一下,‘春韵楼’是个什么地方?”那几名守卫互使眼色,异口同声的答道:“那可是一个好地方”
听到这里,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心中已经明白,那‘春韵楼’必定是勾栏妓院之类的场所,这些守城士兵大概与妓院老鸨相互勾结,专骗一些穷困乞讨之人∫轻轻将大娘和姑娘拉至一边,轻声提醒道:“大娘,你别信他们,‘春韵楼’肯定是一个妓院,你孙女进去了,那可是进了火坑。
大娘大吃一惊,小姑娘更是吓得大声哭了起来,口内嚷嚷道:“奶奶,别卖我,别卖我,我不要离开你,我要一直陪着奶奶,哪怕饿肚子我都愿意”大娘一把抱着孙女,抚慰着:“乖丫儿,奶奶不会卖你,奶奶一定不会卖你”
我在一旁站着,见此祖孙二人相依为命的情景,心中不禁一酸,润了眼角。
正文 第182章:洛阳女儿行 4
那几名守将一见形势突转,一个个对我怒目相视,骂道:“臭小子,你胡说了些什么?”
我笑道:“各位长官别误会,方才不是有位长官说洛阳城中乞丐太多吗?我只是建议老人家换个地方谋条生路,不用再进洛阳城了”
其中一员守将手持马鞭过来,恶声恶气的指着我道:“看不出来,你这小小个儿,倒好管大爷们的闲事”站在我身侧的赵六见形势不妙,慌忙站出来打圆场,道:“各位大爷,大伙别上火,我兄弟年纪小,不懂事,还望大伙多担待一点”
然而,那人根本不理会赵六,反而顺手一马鞭朝他抽了过来,口内骂骂咧咧:“你这丑跛子,算什么东西?要我多担待你?你可配?”
“干嘛打人?”我见赵六挨打,一时情急,伸手抓住了那人手中的鞭子,那人怒不可遏,一把抽回鞭子,举起鞭子便要抽我。赵六慌忙挡在我身前,又是点头又是作揖,甚至拿出了几串我们用做盘缠的铜钱,塞进了他手里,然而他接过钱顺手往怀里一惴,仍旧扬起马鞭朝我抽来,嘴里高声骂道:“臭小子,老子打你又怎样?我让你多管闲事,我让你抢我鞭子”ap~l~.
几鞭落下,火辣辣的痛,我倔强的抱紧双臂,任其鞭打,这些士兵一个个凶神恶煞,更兼人多士众,我若再意气用事,只会连累赵大哥。赵六见我吃亏,急得跪地连连作揖,口内求道:“长官,饶了他吧,他年纪还小,求求你们了”
那大娘和小姑娘也同时跪了下来,将头嗑得‘呯呯’作响,口内替我求情,路人们皆停下了脚步,怜悯的看着我们,却一个个敢怒而不敢言。十几鞭后,我的额头沁出汩汩冷汗,身子晃了晃,几乎要支撑不住,而那人还没有停手的迹象,反而愈加得意,手中的鞭子抽得更狠了。
赵六终于忍耐不住,他站起身来,骂道:“你这狗东西,老子跟你拼了”说罢,他一把抓住了那人高扬的鞭子,重重一脚踢了过去,那人没有防备,被他踢得正中胸口,‘扑’的倒地,挣扎了几下,竟然没有爬起来,就这样昏厥过去。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心道“糟了”
果然,原本只是抱臂看热闹的城门城将,此时全都冲了过来,他们揪住了赵六的胳膊,将他团团围在中心“反了你了”其中一人扬手就向赵六怂一巴掌,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赵六的身上。赵六闷哼一声,被打得跪倒在地,鼻青脸肿,血,缓缓的流了出来。
“住手别打了”我扑在赵六身上,用身体护住他,是我不好,连累了大哥,是我不好那群士兵见我扑来,干脆连我也一齐打了,拳打脚踢如疾雨般落下,眨眼之间,我就痛得失去了知觉。
一阵整齐而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然后,我听到一个声音:“怎么回事?”
正文 第183章:洛阳女儿行 5
那声音如此熟悉,我勉强睁开双眼,朦胧中,只见前方几匹高头骏马一字排开,其中,一匹火红的烈马上,那抹银色的身影,风姿飘逸,卓然出尘,是他吗?我欣喜的唤道:“高长恭”一边挣扎着想朝那个身影爬去,却被人用脚重重踢至一边,怒道:“王爷的名讳你也敢直呼?”口中泛起甜腥,一口鲜红的血抑不住的喷了出来。
他轻“咦”一声,果然翻身下马,朝我走了过来。
***
仿佛隔了一千年的时光,又仿佛只是回眸的一刹那,
时光的长河里,轻飘着朵朵粉色的花瓣,
芬芳的记忆何日醒来?
我与你,终究再次相遇,相遇在这千年后的洛阳。
***
他停在我身侧,半蹲身子,俯瞰着狼狈倒地的我,银色的头盔,遮不住他那蚀刻人心的绝美容姿,那一双美丽的凤目,如湖水般流光潋滟,臻首微垂,他轻声的问:“你认识我?”
“我”
黯然凝眸,我如今是元灵儿的模样,且做男装打扮,又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尘土狼狈不堪,看来,他已经完全不认得我了。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却疼得闷哼一声,全身如拆骨般,终是强忍着痛撑起身子,磕头哀求道:“王爷,小人一介草民,哪里配认识王爷?只求王爷让他们放了我大哥吧,我大哥虽然伤了一位军爷,却实在不是故意的”
这时,他身边另一名男子呵呵兴起来,道:“长恭,看不出来呵,这小子被打成这样,却还顾着他大哥,倒也挺讲义气”
“城门守将何在?”高长恭凤眸冷凝,声音肃然。
“王,王爷,在下就是今日当值的守将,在,在下王士利”一名守将抱拳而出,声音微抖,冷汗已然沁出。
“城门前如此喧哗,所为何事?”他斜睨了王士利一眼,冷然问道。
“回,回禀王爷,这小子与他大哥打伤了我们一名守城的士兵,所以……”
“将王士利押下去,鞭责五十,其余人等各鞭责三十”凤目轻扬,他已不容声辩,冷然打断了王士利的话语。
“王爷饶命………”那一众人等都吓得跪倒在地。
他缓然起身,道:“本王早已下了严令,所有将士,不得为非作歹,不得欺压百姓,否则,一概以军法论处←们兄弟,不过是普通百姓,纵然有再大的错,你们也不该群起而攻,将他们打得浑身是伤”话至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冰冷至极:“更何况,孰是孰非,我心如明镜,如若再辩,罪责加倍”
于是,那些个刚刚还在张牙舞爪飞扬拨扈的守将士兵,此刻一个个被拖了下去,清脆的鞭子声响起,顿时哀号遍起,围观的百姓无不拍手称好
赵六踉跄着将我扶起,行至高长恭面前,他跪下重重嗑头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他望着一旁痴立的我,唇角一丝笑谑,道:“你怎么不跪谢我?”我一愕,醒悟过来,脸飞红霞,却也干脆的跪下,恭敬俯首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就这么说声多谢就行了?”他眉头微扬∫望着他,他的眸含有玩味笑意,我知道他只是在调侃我,我浅浅一笑,谢道:“草民愿意作坯马报答王爷”
“哈”他大笑起来,道:“好一个作坯马?可惜,本王不缺牛,亦不缺马”
心念微动,我双眸一亮,嗑头谢道:“王爷,草民愿意从军,从此随侍王爷身边,以报答王爷今日救命之恩,求王爷成全”那声音如此熟悉,我勉强睁开双眼,朦胧中,只见前方几匹高头骏马一字排开,其中,一匹火红的烈马上,那抹银色的身影,风姿飘逸,卓然出尘,是他吗?我欣喜的唤道:“高长恭”一边挣扎着想朝那个身影爬去,却被人用脚重重踢至一边,怒道:“王爷的名讳你也敢直呼?”口中泛起甜腥,一口鲜红的血抑不住的喷了出来。
他轻“咦”一声,果然翻身下马,朝我走了过来。
***
仿佛隔了一千年的时光,又仿佛只是回眸的一刹那,
时光的长河里,轻飘着朵朵粉色的花瓣,
芬芳的记忆何日醒来?
我与你,终究再次相遇,相遇在这千年后的洛阳。
***
他停在我身侧,半蹲身子,俯瞰着狼狈倒地的我,银色的头盔,遮不住他那蚀刻人心的绝美容姿,那一双美丽的凤目,如湖水般流光潋滟,臻首微垂,他轻声的问:“你认识我?”
“我”
黯然凝眸,我如今是元灵儿的模样,且做男装打扮,又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尘土狼狈不堪,看来,他已经完全不认得我了。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却疼得闷哼一声,全身如拆骨般,终是强忍着痛撑起身子,磕头哀求道:“王爷,小人一介草民,哪里配认识王爷?只求王爷让他们放了我大哥吧,我大哥虽然伤了一位军爷,却实在不是故意的”
这时,他身边另一名男子呵呵兴起来,道:“长恭,看不出来呵,这小子被打成这样,却还顾着他大哥,倒也挺讲义气”
“城门守将何在?”高长恭凤眸冷凝,声音肃然。
“王,王爷,在下就是今日当值的守将,在,在下王士利”一名守将抱拳而出,声音微抖,冷汗已然沁出。
“城门前如此喧哗,所为何事?”他斜睨了王士利一眼,冷然问道。
“回,回禀王爷,这小子与他大哥打伤了我们一名守城的士兵,所以……”
“将王士利押下去,鞭责五十,其余人等各鞭责三十”凤目轻扬,他已不容声辩,冷然打断了王士利的话语。
“王爷饶命………”那一众人等都吓得跪倒在地。
他缓然起身,道:“本王早已下了严令,所有将士,不得为非作歹,不得欺压百姓,否则,一概以军法论处←们兄弟,不过是普通百姓,纵然有再大的错,你们也不该群起而攻,将他们打得浑身是伤”话至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冰冷至极:“更何况,孰是孰非,我心如明镜,如若再辩,罪责加倍”
于是,那些个刚刚还在张牙舞爪飞扬拨扈的守将士兵,此刻一个个被拖了下去,清脆的鞭子声响起,顿时哀号遍起,围观的百姓无不拍手称好
赵六踉跄着将我扶起,行至高长恭面前,他跪下重重嗑头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他望着一旁痴立的我,唇角一丝笑谑,道:“你怎么不跪谢我?”我一愕,醒悟过来,脸飞红霞,却也干脆的跪下,恭敬俯首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就这么说声多谢就行了?”他眉头微扬∫望着他,他的眸含有玩味笑意,我知道他只是在调侃我,我浅浅一笑,谢道:“草民愿意作坯马报答王爷”
“哈”他大笑起来,道:“好一个作坯马?可惜,本王不缺牛,亦不缺马”
心念微动,我双眸一亮,嗑头谢道:“王爷,草民愿意从军,从此随侍王爷身边,以报答王爷今日救命之恩,求王爷成全”
正文 第184章:木兰从军 1
岁月,是一条静谧的河流,你站在蔓草丛生的彼端,其人如玉,清扬婉兮,却与我,相隔了千年的时光,当唇角的笑意轻轻扬起,心中所念的一句,不过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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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就凭你这单薄身材?”
他似乎一愕,冷然讥讽,狭长眼角却漾开了隐隐笑意。
我忙说道:“王爷,我略读过书,识字,也会写,可以在军中做个文职,不知这样能不能帮到你?”
“哦”他似乎起了兴趣,问道:“你多大了?”
我答道:“十八”
“只比我小一岁”他明眸微眯,笑意扬起,一袭银色的明光铠甲,为这绝美的容颜,添了清峻的英气,迫人心扉,摄人魂魄“三天后,你到洛阳驻军大营来”他转身对身边一名年轻男子道:“段虎,这小子就交给你了你派人将他们兄弟带进城去,先让他俩好好养伤”
“是”那男子恭敬从命,一边踢了我一脚:“你小子还不快多谢王爷”
我与赵六磕倒在地,待到起身时,他已翻身上马。霞光暮色下,他凝望着我,唇角那抹动人微笑,让人魅惑,让人恍惚←略微伏低身子,笑道:“小子,你好好留在洛阳军中,将来出息了,我们一定会再次相见”
我怔然,不解何意,他高喝一声:“驾”已经纵马疾弛,率众出了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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