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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儿子腹黑娘亲_1

_38 北藤(当代)
  直到宋曦和冷眉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别苑门口,云溪才长长地舒出。中的浊气,好似打了一场仗,她疲累不堪。使劲擦着方才被他亲到过的地方,云溪眉头紧皱,丫的,这男人绝对是个变态!
  算了,她只当自己被一只狗舔了下吧。
  趁着他去接待客人,她还是赶紧回房去,试试自己的精神力究竟够不够施展挪移术。她务必要一次成功,否则的话,被他发现了端倪,他恐怕会彻底扼制她的武功,如此一来,她想逃都难了。
  凌天宫在边城的一座宅院,龙千绝这几日都住在这里,未曾回过凌天宫,为的就是能在第六时间获悉寻人的线索。。
  他已命人将边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每一条出城的路都由凌天宫的弟子暗中把守,任何出入城门的人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他很确信,云溪和宋曦必定还在城内。
  只是宋曦会将她藏在何处呢?
  他命人在城内搜索了几十遍,却依旧毫无所获。
  下巴处的短须越蓄越长,他的神色也愈来愈疲惫。
  云护法急匆匆地从门外赶来,看到尊主日渐消瘦的形容,心中颇为不忍:“尊主,您已经几日几夜未眠,还是赶紧去休息一下吧。夫人若是见到您如此憔悴的形容,她也会心疼的。”
  龙千绝摆了摆手,锁眉道:“云护法,你再仔细想想,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地方?”
  云护法细想了下,眼睛忽地一亮:“倒是真有那么一处地方,没有搜查过。”
  龙千绝急问道:“是哪里?”
  “百花楼的别苑。”云护法道,“我们的人曾经去过那里,但发现那一处地方守卫极其森严,我们的人根本无法探入,所以只好从侧面去探听消息。听百花楼里的姑娘说,那里面住着的是她们幕后老板的女人,每日里都能听到琴箫之声从别苑传来。属下怎么想怎么都觉得那不可能会是夫人,所以也就没有派人去细查了。”
  “不管是不是溪儿,本尊都要亲自去查探一番。”龙千绝倏地起了身,立即就要出发,说做就做。
  云护法又说道:“对了,尊主,属下刚刚打探到,赫连紫风也来到了边城,他此刻去的地方,正是百花楼。”
  龙千绝脚步稍顿了下,眸光幽幽地沉了下去。
  没错,宋曦所要接见的贵客,不是别人,正是赫连紫风。
  这一对生死仇敌,从前见面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此刻却是坐在了一起,饮酒赏乐,着实令人惊讶。
  赫连紫风一身潋滟的紫衣,风华万千,就连随侍在一旁的冷眉儿见了,都忍不住呆了一呆。说起来,她跟赫连紫风也只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还是在各自为战的局面下,来不及细看。现如今仔细地近看她,她才明白过来,为何世人都称赞赫连紫风的风采,他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
  “眉儿,赫连公子乃是本尊的贵客,你好生伺候他。”宋曦朝着呆愣中的冷眉儿投去了清冷的一眼,略带警告之色。
  冷眉儿收到他的警告目光,连忙收敛了心神,不敢再随意乱瞄了。她盈步上前,为赫连紫风斟酒:“赫连公子,请!”
  她偷瞄着赫连紫风的侧脸,只觉得他的神采与绝师兄相比都不遑多让,倘若今夜要伺候的人是他,她倒是不觉得那么痛苦了。而且赫连紫风之名,传遍了傲天大陆,几手能与昔日的天龙尊者齐名,倘若她能攀上他这棵大树,或许她就有了出头之日,能够东山再起。嗯着,她的语气也温婉了许多,婉转细柔的声音,直教人酥麻入骨。
  宋曦眸光闪动了下,抬眸望向了赫连紫风,却见他冰冷的神色依旧,丝毫不为之所动。人人都说赫连紫风不近女色,看来是真的了,他暗自冷笑了声,倘若赫连紫风真是一个好色之人,也就不配成为他可敬的对手了。
  “赫连兄,对在下的安排不满意吗?”赫连紫风清冷的声音开口道:“在下今日来,是与尊者大人商议正事来的,其他无关人等,还是统统散去吧。”
  宋曦勾了勾唇,心领袖会,他挥挥手,遣散了屋内的众人。冷眉儿再度凝望赫连紫风的侧脸,可惜他至始至终都不曾拿正眼看过她一眼,她不甘地咬了咬唇,只好黯然转身离去。没事,哪一个男人来到百花楼不想尝尝腥的?宋师兄也说了,要她伺候贵客,她相信自己依旧是有机会接近赫连紫风的。一旦给了她机会,她一定竭尽所能来俘获他的心,让他带着她脱离宋师兄的掌控,让她真正地重获新生。这是她绝佳的机会,她一定不能放过。
  云溪回到了房间后,假装静躺着休息,却是暗中在汇聚精神力,想要试验一下自己的精神力是否够一次长距离的挪移术之用。为了试验,她将自己的目标设定在了百步之内,口中默念:“移……”
  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化,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
  丫的,她这是挪移到了什么鬼地方?
  “赫连兄,关于你我联盟之事,不知你具体有何提议?”
  呃,恶心男的声音?
  云溪转首,望向了声音来源处,她伸手拨开了垂挂着的帐帘,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挪移到了床底下,而且还是恶心男招待贵客的厢房里。
  要不要这么巧啊?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一个月后,就是我继任赫连家族家主之位之日,我会在当日提出十大家族联盟,并且推选出盟主,我希望到时候尊者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倘若尊者大人能帮我这个忙,我也会承诺帮你对付龙千绝,除去尊者大人的心头之患!”
  赫连紫风?!
  云溪听出了他的声音,心底不由地吃了一惊,这两人一个是十大家族的代表,一个是圣宫的代表,却在密谋着联盟对付龙千绝。倘若今日不是她无意中撞破了他们的密谋,恐怕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这两个人会掺和到一处,一个鼻孔出气。
  “以赫连兄在十大家族当中的威信,想要成为盟主,是轻而易举之事,何须我的帮忙?恐怕这其中另有缘故吧?既然是联盟,希望赫连兄能坦言相告,否则本尊无法放心跟赫连兄携手联盟。”
  “实不相瞒,在下最终的目的是十大神器,至于十大家族日后是不是会与圣宫继续为敌,在下毫不关心。”
  走了,赫连紫风曾经说过他要收齐十大神器,去见一见曾经遗弃他的母亲。
  “听闻集齐了十大神器就能开启通往龙翔大陆的要塞,莫非赫连兄是想去往龙翔大陆发展?”
  龙翔大陆?原来那片神秘的大陆就叫做龙翔大陆!小白的族人就在龙翔大陆,那里也是龙千绝的家,或许她也能在那里寻到她的根源。
  “没错!这就是我的目的,不知道够不够联盟的诚意?”
  宋曦似在考虑当中,迟迟没有回答。
  时间一点点过去,云溪藏身在床底,心中却是焦虑不安起来。倘若这两人真的联手了,那么对于凌天宫来说便是灭顶之灾,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只要你我联手先除去了龙千绝,本尊便答应帮你登上十大家族盟主之位。即便是无法登上盟主之位,本尊也一定承诺,帮你集齐十大神器。”
  “爽快!”酒杯撞击的声音铿锵作响。
  “那就一言为刽”
  “一言为定!”
  “砰!”床底下突兀地发生了一声轻微的撞击,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对于两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人来说,这细微的撞击声却是清晰可闻。
  “谁在床底下,赶紧出来!”是宋曦的呼喝声,以及抽剑的声音。
  云溪紧咬着牙,暗自懊恼,方才想着听完了走人的,谁知没有挪移成功,反而一头撞在了床底的木板上。眼看着那一双脚越来越临近床脚,她急急地在心底连喊了几声:“移啊、移啊、移一一”
  宋曦弯身掀起了床帐,床底下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人影?
  他疑惑地紧拧了下眉头,恰巧见到一只老鼠从床底下钻过,他轻笑了声,道:“虚惊一场,不过是只老鼠罢了。赫连兄,咱们继续饮酒,别让一只老鼠扫了咱们的雅兴。”
  床底的那只“大老鼠。”此刻已经回到了她的房间,人是安然回去了,额头处却撞出了一块紫青。所以说,挪移术万万不可随意使用,尤其是在精神力远远不够的情况下,最不靠谱。
  怎么办?赫连紫风和宋曦联盟,想要对付龙千绝,这个消息,她必须尽快通知给千绝,否则到时候他毫无防备,凌天宫就危矣。
  她的眉头慢慢纠起,倘若实在想不出办法往外传递信息,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中作梗,瓦解他们之间的联盟。只要他们之间产生了矛盾,无法连成同一条战线,那么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对,就这么做!
  夜黑风高,正是蠢蠢欲动时。
  云溪记忆着白日里挪移的位置和方向,口中默念口诀:“移一一”
  又是黑手乎的一片,不过总算是移对了地方。
  “滚,立即给我滚出房间!”是赫连紫风的声音,冰冷无情。
  不会吧,这都能被他发现?
  云溪正想要从床底下爬出去,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赫连公子,奴家对你仰慕已久,请你不要拒人千里。”那酥麻的声音,激得云溪浑身爬起了鸡皮疙瘩。冷眉儿啊冷眉儿,你果然有做鸡的天赋,这才几天的时间,你就把一只鸡的精髓学得玲珑剔透、举一反三了。
  唉,真倒霉,怎么偏偏撞上人家的好事?
  要不晚点再过来吧。
  “移……”
  “我移……”
  “我移移移……”
  一狠狠的黑线不住地从云溪的额头掉落,这什么狗屁挪移术,关键的时候就不灵,真是害死她了!
  难道真要躲在床底听一场真人嘿咻秀?
  不过她还真是蛮好奇的,像赫连紫风这样冰冷不解风情的男人,碰上冷眉儿热情如火的倒贴,不知道会是如何精彩的场景。其实,看看也无妨!
  “滚!不懂我的话吗?”赫连紫风的声音变得有些怪异。
  果然,男人都抵不住风骚女人的诱惑,如果换作千绝,他会受到冷眉儿的诱惑吗?
  不会的,他一定不会的!
  “赫连公子,你就别扛了,你喝下了夜夜欢,奴家知道你是需要奴家的。奴家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赫连公子能带我离开百花楼,脱离我师兄的控制。往后赫连公子有任何的需求,奴家都愿意随时侍奉……啊!”
  “不知廉耻!”
  云溪撇了撇嘴,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一幅滑稽的场景来。
  一名道姑围着一名高僧搔首弄姿,说道:大师,别扛了,你就从了贫尼吧!
  高僧双手合十,高声唱通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扑哧。”
  云溪歪歪得正high,一不小心就嗤笑出了声。
  “谁,给我滚出来!”
  一柄剑刷刷刷地砍在了床底的纱帐上,将纱帐砍了个稀巴烂,昏暗的烛火照进了床底,云溪躲无可躲,只好慢慢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躲在床底偷听?”一柄长剑架在了云溪的脖子上,森冷的寒意渗透进了她的肌肤。
  “等等,别杀我!听我解释!”云溪两指捏在了他的剑锋,往外推搡,以免他一个不慎误伤了自己。
  “云溪,是你?!”她的脸恰巧对准冷眉儿的方向,所以冷眉儿第一个认出了她。
  赫连紫风冷峻的脸庞在听到“云溪”两个字后,暗波浮动了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赫连公子,她可是你的死对头龙千绝的女人,你快杀了她!”冷眉儿想到了这一层,两眼顿时放出了神采,宋师兄不知受了云溪什么蛊惑,不但不杀她,而且还对她温柔至极,她无计可施。现在赫连紫风也同样是龙千绝的死敌,他一定不会像宋师兄那样手软了吧。只要一想到能将云溪置于死地,她心中就畅快无比。
  “哈哈哈,云溪,你一定不会想到今日会落入赫连公子的手里吧?天下人都知道赫连公子与龙千绝正邪不两立,你今日自己撞上门来,就是自找死路!”
  “哈哈哈,你毁了我的容貌,毁了我的一切,现在我就要亲眼看着你,如何死在我的面前。”
  冷眉儿笑得癫狂,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原本架在云溪脖子上的剑已经被赫连紫风收了回去。
  “要不要我帮你杀了这个疯女人?”赫连紫风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溪紧盯着冷眉儿,眸光忽地冷了下去,有些人就该一早处死的,否则就算她只刹下一口气,还是会死死地咬着你不放。上一回是看在千绝不忍的面子上,她才留下了她的性命,可是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
  “我自己来.”云溪伸手,从他手里接过了长剑,厉目射向了冷眉儿,杀机毕露。
  冷眉儿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着云溪和赫连紫风,使劲地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卷三:傲天大陆篇:一家三口向前冲 V14 赫连住进了凌天宫
  她方才没有错漏赫连紫风的话语,他说,要帮云溪杀了她?
  难道他们之间早就认识,早就有渊源?
  怎么会这样?云溪她到底走的什么运,为何好像每个人都识得她、护着她?
  看着云溪举剑一步步走近,冷眉儿后退着跑到了门边,朝着门外大喊:“来人啊,救命啊!”
  她想要打开房门逃离,房门刚刚打开了一条细缝,赫连紫风袖风舞动,又将两扇门牢牢地闭到了一处,断了她的退路。
  “不要杀我!你不能杀我!”
  “我圣宫的玄龙尊者,你如果杀了我,就是跟圣宫作对,宫主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云溪噙着冷笑,一步步地逼近她:“圣宫?你以为我会惧怕圣宫的人吗?再说了,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玄龙尊者吗?你配吗?真正拥有玄龙的人是我,我才是玄龙的主人,你从始至终都不是名副其实的玄龙尊者!”
  冷眉儿浑身瑟瑟发抖,她的确从来都不是名副其实的玄龙尊者,因为她从来就没有驯服过玄龙。圣宫四大尊者之中,其余的三大尊者都降服了各自的兽宠,唯有她,她没有降服玄龙的能力,她是靠着不择手段才坐上玄龙尊者之位。
  这是她心底的一块阴影和暗伤,也是她自卑之处,这个时候却被云溪狠狠地揭露出来,她的心尖都颤抖了起来。
  云溪却没有要罢体的念头,嘲讽的眼神上下瞄着她穿得极为单薄风骚的纱衣,冷笑道:“再看看你现在,跟青楼里的妓女有何分别?你数数,你的一条玉臂已经枕过多少个男人?”
  “你一一我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我跟你拼了!”冷眉儿气得头顶生烟,再也不管不顾,抱起了一只花瓶,就朝着云溪扑了上去。
  说起来也可笑,曾经都是武功不凡的两个女人,此刻却是一个被废了武功,一个武功被封,这一干架起来,用的都是最为原始的蛮力。
  云溪向后连退数步,剑尖轻挑,连带着桌布,将满桌子的杯具全部砸向了冷眉儿。
  冷眉儿视线受阻,脚下稍顿了下,高举着花瓶,狠狠地砸向了云溪。
  “哗啦啦一一”碎裂的瓷片落了一地。
  云溪单手撑在桌面,一个漂亮的挺身翻越,落到了冷眉儿的身后,精锐的芒光似流星般纠过,她手中的剑无情地递送而出,用力地刺透了她的后颈,剑尖自咽喉处贯穿而过,热血飙射,飞溅了一地。
  “啊!”冷眉儿双瞳大睁,涨红的脸孔上愤怒之色不减,却是永远也不能再报仇了。
  掠过她的耳际,是云溪冷冷勾唇的嗜血面孔,这一次,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要怪只怪她心思不正,屡次三番地想要陷害她,倘若她运气差一点,遇上的不是脾气古怪心思难测的宋曦和曾与她有些交情的赫连紫风,她都不知在冷眉儿的手中死了多少回了。
  这样的女人,死不足惜!
  “唰一一”
  长剑迅速地从冷眉儿的咽喉处拔回,顺带着一缕血柱,喷洒在半空中。云溪收起了冷笑,举目望向了一直在旁看戏的赫连紫风。
  他也正在看着她,深沉的神色,晦暗的眸光,让人猜不透看不穿。
  四目相时间,无数的思绪翩转。
  他们之间有过太多的交集和恩怨,孰是孰非,已经说不清楚了。
  云溪也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的交集,只是这一次关系到凌天宫的安危,她不能坐视赫连紫风和宋曦联手,一起对付龙千绝,所以她不得不主动前来见他。
  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门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赫连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方才一番打斗,惊动了外边的人。
  云溪继续和他对视着,不知他究竟会如何反应,会不会将她交出去。
  赫连紫风静静地凝视着她,棱角分明的唇线向上扬起,他低沉如竹叶沙沙声的嗓音终于开了口:“没事,你们都退下吧。”
  话音方落,烛火突然熄灭。
  云溪手中的剑哐哪落地,身子跟着一轻,被人席卷着飘舞在了半空,她嘴里惊呼出声。
  门外的人看到房内熄了灯,又有女人的惊叫声传出,相互对视了一眼,一派心领袖会的表情。这种事他们在百花楼里见多了,很多客人就喜欢玩情趣,越是刺激越走过瘾,他们见惯不怪。
  一个个小声议论着退去。
  背后突兀地落在了床榻上,云溪大惊之下就待跃起,一条人影却实实地压了下来,近在眼前的一张脸紧盯着她,对着她轻轻地嘘了声。
  他转首望向窗外,窗子的一角,隐约有淡黑的影子一闪。
  原来真正窥伺他的人还在后边。
  “人已经走了,你起来。”
  赫连紫风自上而下看着她,突然伸出食指抵在了她的唇间,细细地摩挲,低低的嗓音犹如暗夜翼粟:“给我,我想要你。”
  如华的月光从窗口的细缝中透射进来,映衬着他冷峻绝美的容颜更加妖冶,一双黑眸隐隐荡谦着异样的氤氲光芒,今夜的他显得有些不正常0
  云溪一时间懵了,忽然反应过来,方才好像听到冷眉儿提起他饮下了夜夜欢,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她不会这么倒霉,刚好被他拿来充当解药吧?
  “赫连紫风,你冷静一点,我可以帮你解除药性。”云溪看着他眼底越来越浓烈的灼热,不由地心慌了。
  赫连紫风却是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愿意成为他的解药,唇角微微扬起,火热的唇便铺天盖地地吻了下去。
  “等等……我是说……我可以用别的方法帮你解除……药性!赫连紫风,你混蛋……你快放开我!”云溪拼命地想要躲开他的吻,双手双脚都在不遗余力地踢打着他。
  赫连紫风此刻却是再也不受控制了,不顾她的拼命捶打,他的吻继续从她的唇蔓延而下,到她的脖颈,她的颈窝……
  “嘶啦!”领口被他狠狠地撕扯开,露出了一大片凝脂白的肌肤,他灼烧着火光的眼睛紧盯着那一处的肌肤,他彻底疯狂了。
  “赫连紫风,你放开我!你再动我一下,我就死在你的面前!”云溪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头,鲜血淌着她的唇角流下,滑过她的脖颈,淌在了他正在疯狂亲吻的那片领域。
  口里尝到了甜腥味,赫连紫风的神智也跟着清醒了几分,他猛然抬首望向云溪,看着她紧咬着自己的舌头,鲜血还在不住地流淌,他心中一紧,却是再也不敢侵犯她了。
  “快张嘴,我答应你,我不碰你了!”他抚着她的下颚,眼神一阵慌乱,慌乱之中也夹杂着几分痛楚。她宁可死,也不愿意成为他的女人,这让他情何以堪?
  “你走开!”云溪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唇舌,舌头上一阵阵的剧痛传递着,让她痛苦地拧起了眉头。
  赫连紫风隐忍着身上的欲望,从她身上离开,他的双手紧紧地扶在了床柱上,粗重地呼吸着,似乎是已经克制到了极限。
  他脸上、额头上的青筋全部暴突出来,浑身上下颤票着,却还是用着暗哑的声音,说了句:“你走吧一一”
  云溪快速地跳下了床,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一边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
  云溪蹲身在黝暗的草丛中,没有立即离开,心中惊惶未定。一来她发现自己对百花楼的地形不熟悉,怕惶间撞见了宋曦,被他发现她逃离了房间,二来她需要冷静下来,好好地细想一下,是不是就这么将赫连紫风丢在房里,任他自生自灭了呢?
  从她的位置,刚好能看到他的房间,房间里一直暗着灯,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唯有桌椅的撞击声和粗重的闷哼声幽幽传出。
  他应该会自行去找个女人解决吧,反正这里是青楼,多的是愿意成为他解药的女人。她又何必为他担忧?
  云溪稳住了心神后,漠然起身,打算这就离开。
  这时候,一声长啸自房间内传来,几分痛楚、几分隐忍、几分悲凉。
  “这个世上没有人关心我,没有人爱我,我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死去,然后埋尸在冰天雪地之中,从此再也无人问津……”
  赫连紫风悲呛的话语盘旋在了她的脑海中,久久不去。
  其实,他只是一个可怜人。
  还是帮帮他吧。
  “赫连紫风,我……我去帮你找个女人来,你等着。”云溪小心地站在门口,不敢迈入一步。
  黑暗中,他暗哑的声音传来:“我不需要!……脏!”
  云溪眉头一紧,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耍起了洁癖和固执,难道他真打算等着药性发作,经脉爆裂而亡吗?
  “别耍脾气了!活着总比死了好,你自己不也说过吗?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比任何人都活得好,你还要去亲眼看看你的母亲,看看她生活的地方究竟比这里好上多少倍。倘若你就这么死了,你的心愿如何完成?”
  他低低的冷笑声又再传了出来,带着几分苍凉:“倘若现在中了药的是他,你是不是就不会躲开了?你还会随便找个女人丢给他吗?”
  云溪哑口无言,她当然不会随便丢个女人给龙千绝,可是,他们之间有可比性吗?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云溪咬了咬唇,忍着舌中的疼痛,再次举目望向黑暗的房间:“我可以用银针刺穴的办法,帮你解除药性,你先答应……你不会再碰我,我就帮你”。
  房间内一片寂静无声。
  云溪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答复,她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推门而入。
  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弥散着,有一团黑影蜷缩在了床角,瑟瑟地抖动着。
  烛火徐徐燃起,云溪转首望向了背对着她,缩身抖动的赫连紫风,眉头轻皱了下,小心地挪步,带着几分防备。现在的赫连紫风很可能已经迷失了本性,谁也无法保证他会不会突然向饿狼一样扑来。
  越是靠近床榻,血腥味越浓,云溪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长剑,长剑上血迹分明。
  “把你的手给我。”云溪低低地说了声。
  赫连紫风没有回应,只是身体抖动得更加剧烈了。
  “把手给我!”云溪硬生生地将他的手臂扯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血肉模糊的画面,他再:次对自己下了狠手,用长剑制去了手腕上的血肉……
  “你……”她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走,别理我!”他负气地抽回了手,背对着她的眼神中有一丝的挫败和痛楚,为什么他在意的人都要离开他?倘若他知道她最终不属于他,那么当初他也就不会向她敞开心门,让她走进他的世界。
  身上隐忍着的痛楚,及不上她三言两语的无情伤害,她宁死都不愿意让他碰她,还要将他随意丢给别的女人,难道在她的心底,他真的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若是如此,那她还回来做什么?
  是同情他、可怜他?
  面对无数的强敌,他都不会动一下声色,可是面对她,他竟是乱了心神,束手无策。
  心底渴望她,又不想伤害她,这样的隐忍,让他痛苦万分。
  “咳咳……咳咳……”一口鲜血自他嘴里喷出,是他隐忍过度造成的后果。
  “别任性了!命是你自己的,你又不是孩子,干嘛闹别扭?”云溪强势地拽过了他的手,执起银针一枚接着一枚刺入了他手指、手腕、手臂上各个敏感的穴位,她也不知道这招灵不灵,只是从前跟着父亲学习针灸之法时,曾在古籍当中瞄过一眼,因为是用于泄欲的,方法很是特别,所以她特意留意了下,谁知现在却是派上用场了。
  “嗯……”随着她的银针刺穴,赫连紫风的身体最灼烧处,渐渐涌起了一种愉悦的感觉,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蠢蠢欲动,他的嘴里不自觉地发出了舒爽的轻吟。
  然而一想到他喜欢之人就在他的身侧,让她看到自己如此羞耻的一面,他咬着唇,纠结地埋首到了锦被中,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更不敢让她看到自己的神色。
  大脑逐渐涣散,各种莫名的感觉齐齐涌上心头,快乐的又羞耻的,强烈的感觉让他几乎高喊出声。
  脑海中,一幅充满梦幻的美人出浴图逐渐勾勒,他伸出了手,一寸一寸抚过她的肌肤……
  云溪一边施针,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听到他低低的轻吟,双颊也跟着泛起了红霞。她这样做,算不算间接地帮他那什么了?倘若千绝知道了此事,他一定会醋意大发吧?
  嗯,绝对不能将此事告诉他!
  分神间,她一针下去,刺错了穴位。
  “嗯!”赫连紫风突然重重地哼了声,从锦被中抬起了头,回首看向她。那一双漆黑的眼瞳里燃烧着炽热的火焰,映着氤氲,朦胧而迷离,他一头如瀑的青丝散落着,有几缕沾湿着汗水搭在了他的脸颊上,有种蛊惑人心的缭乱之美。
  云溪看着他,呆了一呆,随后轻咳了声道:“不好意思,刺错了。”
  “闭上你的眼睛,不要看我!”赫连紫风别扭地重新扭头,埋首入了锦被当中,云溪清楚地看到,他的双颊泛起了红晕,像个大男孩般害羞了。
  原来他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云溪低低地嗤笑了声,重新扎下去一针,听到他情不自禁的轻吟声,她唇边的笑意更大了:“我如果闭上了眼睛,那还怎么扎针?”
  “随你!”他闷闷地低吼了声,却是实实地将脸埋在锦被中,再也不愿意出来。
  云溪不再逗他,开始专心地施针。
  低低浅浅的轻吟不住地自赫连紫风的唇边逸出,他的脑海中不住地产生各种美好的幻象,而幻象中的女子都是她。
  倘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该多好?
  他的身子突然一个激烈的颤抖,快乐而美好的轻吟自耳际划过,仿若万千的烟花在瞬间绽放。
  云溪浑身紧跟着抖动了下,像是犯罪一般,很是不自在。知道他身上的药性已解,她连忙快速地拔除了所有的银针,起身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走了。”
  赫连紫风依旧埋首在锦被中,没有回声,这个时候,他满脑子都是羞耻之感,哪里还敢与她对视?她虽然是用银针让他排遣了身体的欲望,可是在他心里,却跟真实没有什么区别,他从来没有尝试过如此美妙的体验,他想他会一辈子记住这种美好的感觉吧。
  听着脚步声越趋越远,房间的门打开又闭合,赫连紫风这才从锦被中抬首。如水的月光下,一双褪去了情欲的眸子迷离而朦脆,只是很快被淡淡的伤痛所掩盖。镜花水月,像是做了一场梦。
  云溪从房间里跑出来后,慌乱地跑了几步,粗喘着。她这么惊惶做什么,她又没干什么坏事,何必做贼心虚呢?脑海中又浮现出龙千绝柔光四溢的脸庞,为什么突然有种对不起他的感觉,她这样做应该不算是背叛吧?左右四顾了下,这里的守卫好似不像别苑那么森严,她不妨就趁现在逃离百花楼0不得不说,百花楼的地形像一座迷宫,她绕来绕去,都没有找到出口。
  “你,过来伺候本大爷!”
  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似曾相识。
  云溪故意将身子隐在了暗处,徐徐回首,从这个角度,借着月光,她可以看清对方的脸,对方却看不清她的脸。
  云护法?!
  云溪看清了对方的脸之后,嘴角狠狠地抖动了下。他居然跑来百花楼作乐,那么龙千绝呢,是不是也跟着他一道来寻欢作乐来了?
  “还不快过来?难道还要本大爷亲自去请吗?”好你个云护法,你最好别落到她的手里!
  云溪暗暗磨着牙,却是挪步走向了他,总算是见着一个熟人,有救了。
  云护法没有细瞧她,只是蹦珊着步伐,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进了一间厢房。
  “你们统统都出去,本大爷就要她一个人来伺候!”
  原本等候在房间内的两名女子不甘地退出了房间。云溪一直用衣袖遮着脸,所以她们都没有看清她的模样。
  待两名女子离开了房间,云溪一个箭步上前,狠狠地揪起了云护法的耳朵,低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跑来喝花酒?你们尊主呢,他是不是也在这里?”
  “夫人,冤枉啊!属下可是为了救你,才虚以逶迤,假装来这里,嘿嘿……”云护法好皮笑脸地看着她,却是发自内心的欣喜,总算是找着夫人了,尊主这下子也能安安稳稳地吃饭睡觉了。
  云溪紧盯着他,瞄了他许久,也渐渐领悟过来,他们一定是查探到了她的消息,所以才涉险进入百花楼来寻她的。
  松开了揪着他耳朵的手,她四下里瞄了瞄,却没有见到龙千绝的身影:“你们尊主呢?”
  “我们打听到百花楼的别苑里住了一名女子,身份很是可疑,所以尊主他潜入别苑去查探了。”
  两人正说话间,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异象,龙吟声声。
  “出去看看。”
  云溪和云护法两人奔至门外,抬头处,两条巨龙咆哮着飞舞在空中,激烈地交战。
  星月交辉处,依稀可见两个人影各自站立在了两条巨龙的背脊上,两人皆是墨衣长衫,手持宝剑,衣袍猎猎,然而左边的一人却一下子抓住了云溪的眼球。
  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绝对不是其他人可以随意仿效的,那骨子里透出来的霸气、冷做和睥睨一切的气势,也绝对无法仿制。
  看着他绝世的风姿,云溪的一颗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他终于来了!他的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为了寻找她,他怕是费了不少心力吧?
  心微微地揪痛,她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跟他闹别扭了。
  要相信他,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空中的两人交战激烈,龙千绝看起来隐隐占了上风,但宋曦的实力也不弱,还有他座下的地龙,实力也丝毫不逊于龙千绝的天龙。她现在不能打扰他让他分心,相信再过数十招,龙千绝就能战胜宋曦。
  “云护法,我们的人都来了吗?”
  “夫人放心,百花楼的四周都是我们的人!”
  “好,你去把人叫进来,先除去宋曦的党羽,让他孤掌难鸣。”
  “是,夫人。”
  云护法退了出去,只剁下云溪一人继续在原地观战,可惜玄翼自从中了宋曦的催魂曲之后,就一直处于沉眠状态,要不然的话,它或许能助龙千绝一臂之力。
  宋曦估计是预料到了她由玄翼守护,所以特意用能催眠龙族的催魂曲来对付她,好深沉的心机!
  天空中,宋曦中了龙千绝一剑,他身形摇晃了下,立即退出了战圈,暂时转为防守。
  “说,你将溪儿藏到哪里去了?”龙千绝凛立在夜风中,衣袍猎猎,对着宋曦厉声高喝。
  宋曦冷冷地勾唇,笑道:“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就算你找到了她,她也是残花败柳,肮脏不堪。这样的女人,你还要来做什么?”
  云溪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怒从心生,该死的恶心男,你到底是想恶心死谁呢?居然如此污蔑她?当她不存在吗?
  “宋曦,你爷爷的,你恶心谁呢?你以为你穿上了跟千绝一样的衣裳,你就变成他了?我告诉你,你这是东施效颦,贻笑大方!你连他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嘶一一”她骂着骂着,不小心碰到了舌头上的伤处,疼得她龇牙咧嘴。
  半空中的两人听到了她的声音,齐齐转首。
  龙千绝漆黑的眸底掀起了狂喜的波澜,一张略显颓废的脸庞也跟着绽放出了异样的神采,他浅浅地扬起了唇角,看到她还能如此生龙活虎地骂人,就证明她无事了,不安焦急的心也跟着尘埃落定。
  与他狂喜的神情相反,宋曦盯着她,一脸的阴沉。他花费了这么多的心力来讨取她的欢心,甚至有意装扮成龙千绝的模样,她却依旧无动于衷,反倒是他自取其辱。
  他现在算是看透了,无论他在她的身上下再多的功夫,到最后都是狂然。因为她压根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她只不过是在跟他虚以逶迤罢了。
  宋曦冷冷地勾唇,突然对着某个方向高喊了声:“赫连兄,今日正是你我携手除去龙千绝的好机会,你可莫要食言!”
  赫连紫风?!
  云溪心中一惊,她怎么忘记了,他们之间联盟要除去龙千绝之事?
  仰头处,一只大鹏展翅腾飞而起,带着它特有的鸣啼,自百花楼的上空呼啸而过,很快与两条巨龙汇聚在了一处,呈鼎足之势而立,那只大鹏正是赫连紫风的兽宠一一鲲鹏!
  赫连紫风换了一身衣裳,却依旧是紫衣潋滟,他屹立于鲲鹏的脊背上举目遥望着另外两人。
  寺氛顿时陷入了冷凝,谁也猜不透接下来的战况会如何发展。
  云护法已经带人杀入了百花楼,可惜以他们的功力也只能在地面作战,根本无法参与到天上三人的战斗中去。
  现在赫连紫风已然成为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他的态度直接决定着战局天平的倾向。
  “赫连紫风,你自诩正道中人,十大家族以你马首是瞻,却不想你早已成了圣宫的傀儡,与圣宫的人同流合污,你如何向十大家族之人交待?如何对得起十大家族之人的信任?”龙千绝深沉的眸光扫向了赫连紫风,眸底冷芒闪烁,丝毫没有因着两人的联手而感到半分畏惧。
  宋曦阴冷的眸子闪耀着,冷冷地笑道“赫连兄乃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圣宫才是傲天大陆最为正统的正义象征,他就算是投靠了圣宫,那也没什么。别忘了,你昔日还是圣宫的天龙尊者,只不过你犯了宫规,被宫主逐出了圣宫。你自己无法再成为圣宫的尊者,难道还要阻挠别人投靠圣宫?”
  龙千绝眸光黯了黯:“宋曦,你真以为圣宫如你所见的那般干净?你太天真了!我们都不过是宫主用来满足他私欲的杀人工具罢了,宫主真正的野心,你很快就能知晓,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小心保住你自己的性命。”
  宋曦不以为然,反而冷笑道:“你休得挑拨离间!宫主待我恩重如山,他如何会害我?你自己做了不干不净之事,被宫主逐出圣宫,现在又在此诋毁宫主,你如何对得起宫主多年的养育之恩?”
  龙千绝摇头轻叹道:“好,你不信就算了,我不与你争辩,日久见人心。”
  “可惜,你已经见不到那一日了。”宋曦再次转首望向了一直静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赫连紫风,道,“赫连兄,今日咱们就联手,一起杀了龙千绝‘”
  赫连紫风面色深沉,眸光黝暗,只是徐徐地拔出了手中的宝剑,秋水般冷冽的剑光在夜空中徐徐划出了一道最为璀璨的光弧。
  云溪心底一惊,对着他高喊了声:“赫连紫风,你莫要忘恩负义!别让我恨你一一”
  赫连紫风不动声色,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语一般,剑尖飒然向下划去,剑气撕裂了夜空。
  龙千绝眸光微敛,手中的软剑也跟着一抖,发出阵阵嗡鸣。
  “来吧,统统一齐上!难道我龙千绝还怕你们不成?”他的脸庞蓦地亮了起来,惊人的气势疯狂地向着四周如波涛之势汹涌奔腾而出,如排山倒海,又如万马奔腾,势不可挡!
  “龙千绝,今日就是你的死忌!”宋曦手中的长剑也跟着翻转了一个角度,蓄势待发。
  一阵狂风呼啸,从三人身上迸发出来的惊人气势,将百花楼上空的整片天空全部笼罩掩盖,杀气腾腾,有着毁天灭地的疯狂气势。
  霎时间,天空中狂风大作,黑雾弥漫,遮挡了地上的人们的视线。
  云溪看不清上边的战况究竟如何,只能听到龙吟声声,剑器不断相击的激烈之声。
  心不住地揪紧,很担心龙千绝的安危,可是她又帮不上忙,云溪心急如焚。她暗暗下定决心,倘若他真的出了事,她也一定会去陪他,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如此想着,她的心也跟着镇定下来。
  “大人,我们的人已经掌控了百花楼,尊主他怎么样了?”云护法带着凌天宫的高手来到了云溪的身侧,他举目望向黑雾弥散的天空,看不清上面的战局,他也跟着心中焦急。
  “静观其变吧。”担忧过后,云溪的心反而平静得出奇。
  云护法讶异地看了她几眼,夫人表现得如此镇定,想必尊主一定是有必胜的把握了。如此想着,他也放心下来,松了口气,重新露出了他婊皮笑脸的本性。
  “夫人别担心,尊主的功夫深不可测,寻常人是敌不过他的。那宋曦不过是圣宫区区的地龙尊者,怎么能跟尊主相比?尊主昔日好歹也是天龙尊者,这一个天一个地,天壤之别,对付区区一个宋曦,凭尊主的实力,根本不在话下。”
  云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太过乐观的神色,一字一句道:“现在上边是一对二,你们尊主一人对宋曦和赫连紫风两人!”
  “啊?”云护法吃了一惊,方才他只顾着带人收拾百花楼里的高手哪里知道外边的状况?
  “夫、夫人,那你还这么镇定自若?属下佩服、佩服!”
  云溪浅浅地勾唇一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我陪他一起死。”
  云护法神色逐渐肃然,对她也油然而生一种崇敬之感,领首道:“夫人有情有义,也不枉尊主对您一片深情,不过属下还是认为尊主实力雄厚,不一定会输给他们二人!”
  云溪静默不语。
  轰一一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黑色的迷雾逐渐散去,露出了上方的战况。
  前后两柄剑同时刺透了宋哦的肩头,他就那么被两柄剑悬空架在了半空,他座下的地龙早已从空中颓然坠落,方才那一声轰响便是它坠地的声音。
  宋曦双瞳大睁,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前方之人,哑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帮龙千绝?”
  赫连紫风一脸的深沉,冷凝的声音从他嘴里幽幽吐出:“我有选择与人合作的自由,他比你更适合成为我的合作人。”
  “我也可以帮你的。”宋曦的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眼底满是不甘。
  “我不想有人恨我……”赫连紫风的余光若有若无地飘向了地面某个方向,只是短短的一瞬,就又收了回来,视线掠过宋曦,望向了他身后的龙千绝,“龙兄,你我联手,接连杀死了圣宫三名尊者,与圣宫的仇怕是结深了,你我不如继续联手,彻底铲除圣宫如何?”
  “三名尊者?”龙千绝懒懒地挑了挑眸子。
  赫连紫风手中的剑锋一转,加重了刺在宋曦身上的那一剑,冷冷地勾唇道“黄龙尊者是你我一道联手杀死的,地龙尊者今日也命结在你我手中,还有玄龙尊者,死在了溪儿的手中。死在她的手中,也等同于是死在你我手中无异,你说,圣宫宫主能不找你我报仇吗?”
  龙千绝微眯了下眸子,唇角微牵,低低地笑了起来:“你说得不错,咱们跟圣宫的仇的确是结大了……”他手中的软剑突然倏地拔出,又狠狠地刺入了宋曦的心脏,寒冷的芒光自他眼底闪过,但凡伤害到他身边之人的人。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从百花楼回到凌天宫已有两日,宋曦死后,百花楼也被龙千绝霸气地袍袖一挥,夷为平地。
  云溪身上的武功被封解,玄翼也苏醒过来,一家团聚,一切都甚为美好,唯一的缺憾是,凌天宫新入住了一位难缠的客人一一赫连紫风。
  他借着与龙千绝合作,协商具体合作事宜为由,顺理成章地在凌天宫住了下来。
卷三:傲天大陆篇:一家三口向前冲 V15 龙千绝的幼稚可爱
  两日的时间用来处理杨婆婆的后事,龙千绝兄弟俩的心情都有些阴郁,宫中上下也跟着一片低沉的气氛。
  赫连紫风在云护法的名为陪伴实为监视下,四处游逛,倒是一直没有正式谈及合作的事宜。
  晨曦初照,龙千绝自卧房悠悠醒来,想到身边失而复得的人,他唇角轻荡,闭眼伸手一勾,想要将枕边人揽入怀中。
  “爹爹,早!”
  脆生生的童音钻入他的耳中,同时闻到了一股稚嫩的奶香味,龙千绝睁眼,恰巧跟儿子大眼瞪小眼,撞了个正着。他的头微微一侧,却发现原本在枕边的人不见了。
  “你娘亲昵?”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她。”云小墨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颓丧着脸,道,“好多天没有见到娘亲了,小墨好想她。娘亲自从回来后,每天都只陪着爹爹,爹爹也只陪着娘亲,把小墨都给忘了……”
  愧疚染上了龙千绝的眉梢,温柔地抚摸着儿子的头颅,道:“是爹爹不好,爹爹以后会多关心你的,多跟你沟通。”
  云小墨嘟着小嘴,一副被遗弃的小狗模样道:“那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睡?小墨想跟你们多沟通沟通。”
  “这个”龙千绝轻挑了下眉梢,眼神游移了一番,道,“其实白天沟通的时间更多,而且阳光明媚,咱们有很多事可以做的。”
  云小墨小小的眼神瞄向他,显然不信他的说辞:“以前小墨都跟娘亲一起睡,睡前听故事讲故事,这样才有利于沟通嘛。”
  “那要不,爹爹白天给你讲故事,晚上你自己一个人乖乖地回房睡。”龙千绝试图说服儿子,晚上可是抱着夫人睡觉的时间,怎么能被儿子打扰?再说了,本来就因为修炼秘录憋得辛苦,他都嫌晚上的时间不够长呢,再来个儿子横生枝节,那他的福利岂不是什么也讨不着了?
  云小墨嘟着小嘴,坚持地摇头道:“我不要!我就要跟爹爹和娘亲一起睡。”
  “没有商量的余地,嗯?”龙千绝微眯了眼。
  云小墨依旧摇头:“没有。”
  龙千绝嘴角有抖动的迹象,对于儿子的坚持,他很是无奈。
  云溪刚踏进卧房,看到父子俩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酷似的容颜,神似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发自内心地勾起了唇角,云溪飞扬着柳眉,询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龙千绝撑着身子坐起,宽松的睡袍大大地敞开,露出了一片麦色的肌肤。他俊眉舒展,静静地看着她,张开双臂,迎接她。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眼前一晃,先他一步扑入了云溪的怀中,云小墨小脸蹭着云溪的衣襟,甜甜地说道:“娘亲,小墨好想你。”
  双臂僵在了原处,龙千绝看着儿子在自己的女人怀里撒娇,嘴角抖动了下,心底不住地冒酸泡,真想将臭小子给揪出来,拎到一边去。
  云溪噙着一抹笑意,将他的神色和动作全部尽收眼底,抿嘴微微一笑,低头看向儿子,勾唇道:“娘亲也想你,小墨跟小静在家里都还好吗?”
  两只小手来回揉捏着,云小墨抿着小嘴,左右思衬了半晌,终于抬头说,道:“娘亲,我们之间是不是不能有秘密?”
  “当然了,亲人之间就应该坦诚相待,你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娘亲吗?”云溪揉了揉他细滑黑亮的头发,浅浅地笑道。
  云小墨小小的眉头纠了下,说道:“娘亲,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小静……你们不在的时候,她天天晚上做噩梦,每天晚上都是我陪着她睡觉,她才能静静地睡到天亮。”
  每天夜里,小静都要抓着他的手才能安睡,他实在是无法一个人承担了,只好来找爹爹和娘亲坦白,这世上他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他们了。
  “有这种事,怎么不早跟娘亲说?”云溪心中一紧。
  “因为小静她……她的额头上长出了第三只眼睛,我怕爹爹和娘亲觉得她是妖怪,会把她赶出去,所以我才没敢说的。”
  龙千绝和云溪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些惊诧。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娘亲慢慢道来。”
  于是云小墨便将那一日端木静如何不小心跌倒,额头上如何出现了第三只眼睛的事娓娓道来,一边说着,他一边缩入了云溪的怀中,心有余悸。
  龙千绝张开双臂,将两人全部纳入了他宽大的怀中,低沉悦耳的嗓音道:“小静果然就是端木家唯一能开启神器之人。小墨,这件事你要继续保密,知道吗?若是让人知道小静有第三只眼睛,小静就会有危险,还有,小静不是妖怪,她之所以拥有第三只眼,那是上天对她的恩赐,爹爹和娘亲怎么会把她当作妖怪赶出去?”
  云小墨心中一喜,小脸上绽放出了异样的神色,扬起小脸道:“真的吗?太好了,那我马上告诉小静去!”
  云溪看着儿子欢喜地跳下了床,忙说道:“小墨,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要如实告诉爹爹和娘亲,要相信我们,知道吗?”
  “小墨知道了。”云小墨头也不回地蹦跳着离开。
  想到端木静,云溪从怀里掏出了那一只银色的耳环,也就是所谓的端木家族的神器。她置于眼前,左右端详了会儿,拧眉沉思道:“你说神器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呢?”
  龙千绝揽臂抱着她,将下巴扣在了她的颈窝,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悠悠说道:“我也没有真正见过,只是听闻神器的毁灭力量太过强大,若非万不得已,十大家族的人谁也不曾经易使用,而且十大家族的祖先对于神器在百年前就相互之间有过约定,若非面对企图颠覆傲天大陆的外敌,否则不得轻易使用,若是有一家随意使用神器,那么其余九家就可以联手对付它。这也是十大家族拥有神器,却从未真正使用过的原因。”
  “原来如此,十大家族之间因着有约定的相互制约,所以才没有人随意使用神器的力量……啊!”
  耳环的尖锐处轻轻地划破了云溪的手指,在她指尖留下一个细细的血痕,也是这一刹那的功夫,云溪感觉自己的灵魂颤动了下,有种魂魄出窍之感,但也只是短短刹那,就恢复了原状,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怎么了?”龙千绝关切地问道。
  云溪甩了甩头:“没事,不小心被割伤了。”
  龙千绝拾起了她的手指,俯首含在了自己温暖的唇间,轻轻地舔舐。
  两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她被划破的手指上,却没有留意到,有一抹璀璨的流光自耳环的尖端一划而过,带着几分诡秘。
  云溪试着将耳环戴在了自己的左耳上,撩起耳际垂落的发丝,牵唇道:“好看吗?”
  鸟黑的发丝映衬着银色的耳环,环坠轻荡,发出悦耳的声音。
  龙千绝细细地看着,突然之间耳环变幻了形状,化作了一个奇特的形状紧紧地附在了她的耳孔边缘,像是连成了一体,密不可分。
  云溪感觉到了耳中的一阵微微刺痛,低呼了声,想要去摘去耳环,却发现它好似长在了那里,再也摘不掉了。
  “我来试试。”龙千绝也尝试了一番,却发现结果一样。
  “据说神器都具有灵性,或许它恰好跟你有缘也说不定……”轻揉着她细嫩的耳垂,除了这个解释,龙千绝也不知还能如何解释如此怪异的状况了。
  “不过挺美的。”
  云溪感觉到耳垂处一阵湿滑,酥麻之意自耳垂的一点逐渐扩散,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惹得她浑身轻颤。她微微侧首,避开了他的舌尖挑逗,嗔道:“别闹了!跟你说正事,你说赫连紫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突然之间倒戈相向,助你杀了宋曦?”
  “你说为什么呢?”龙千绝不答反问,高挑着眉梢,漆黑的眼眸中有着浓浓的深意。
  云溪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回瞪了他一眼,紧抿唇线,故作生气。
  指尖摩挲在她紧抿的双唇间,漆黑的眸子在瞬间转柔,掀起了一片霞色,龙千绝徐徐说道:“他突然间改变了主意,在我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事实上,在一年前,赫连紫风就曾经私下跟我有过晤面,他虽然没有明说他的意图,却是一再地在试探我的底细和实力,但我隐约也猜到了他的目的。我们之间虽然常有冲突,却从未生死相搏,我们彼此都在试探对方的实力,若非……”
  他的视线在她脸颊上幽幽打了个转,饱含深意,继续说道:“宋曦此人目光狭隘,心胸狭窄,难成大事。赫连紫风选择与他合作,也是无奈之举。至于他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我想应该和你有关……”
  云溪再受不了他一再的饱含深意的目光,瞥了下他,轻斥道:“你别乱想,我跟他之间什么事也没有。”
  龙千绝轻轻一叹,双臂她腰间缩紧,紧紧地搂着她,像是在拥着一件世间的珍宝。他愿意相信她,可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觉,赫连紫风每每看她的眼神,都让他抓狂得想要撕裂对方,她是他龙千绝的女人,他绝不容许有别的男人凯觎她!
  赫连紫风,你最好收敛点,否则的话,他会不惜一切废了他!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他漆黑的眸子里涌起了嗜血的金色:“赫连紫风此人深不可测,想要得到十大神器,开启通往龙翔大陆的要塞,他的确是最好的合作人选。跟他合作,我们可以事半功倍,但同时,此人不得不防!”
  门外,有弟子前来禀报“尊主,赫连公子求见。”
  “请他去大厅!”一听到赫连紫风的名字,龙千绝的心情暗暗不爽,沉声道,“还是想办法尽快打发了他,我可不希望在我的地方住着那么一个人,时刻对我的女人心存觊觎。”
  云溪苦叹,他的醋意还真不是一般得大,倘若他知道那一夜她用那种方法帮着赫连紫风解除药性,他的醋意岂不是要飞到天上去了?
  怔神间,看到他翻箱倒柜地将他所有的衣物都几手掏了出来,云溪看得瞳目结舌,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件不错,今天就穿这件。”他从众多的衣物中挑选出了一件白色的长袍,傲然绝美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了满意之色。
  “你不走向来都穿黑色的衣裳吗?”云溪古怪地看着他,他什么时候这么重视自己的外表了?
  “本尊今天就想穿白色的。”他张狂地扬眉,长袍在空中飞旋,三两下就穿在了他的身上。
  云溪呆呆地看着他,不禁有些恍神。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穿白衣,胜雪的白色将他的高贵圣洁衬托的一览无余!
  这就是天龙尊者的真正风采吗?
  这样的他,果然倾倒众生,风靡天下!
  “花痴、花痴!”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云溪的耳边响起。
  云溪脱口而出道:“谁说我花痴,你才花痴!”
  龙千绝飞扬着如墨的眉稍,噙着潇洒的笑意,倾身,手指在她鼻尖轻轻滑过,勾唇道:“花痴可是你自己说的。”他的俊脸上有着几分得意,唇边的笑意也绽放得更加绚烂。
  看着他翩然转身,意气风发地离开了卧房,云溪拧眉愣在了原地,刚刚那个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撞鬼了?
  浑身哆嗦了下,她也跟着迈步离开了卧房。
  大厅,赫连紫风边饮着茶,边静静地等候着。听到了脚步声,他略略抬眸,便见着一男一女携手翩跹而来,白衣飘飘,晨曦倾洒,为两人镀上了一层金色,远远看去,分明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他的面色不变,眸光深沉,看不出任何的变化,执杯的手却是停在了原处,方圆三步之内,气压顿时低了一倍。
  龙千绝牵着云溪的手,红光满面,意气风发,视线随意一扫,将赫连紫风所有细微的动作全部尽收眼底。他完美的唇角向上勾起,大手挪了位置,占有性地揽在了云溪的腰间,张扬地宣誓着只有他才能如此对她。
  “赫连公子起得真早,早睡早起,是个好习惯。”
  他的话音落,两个男人的视线便撞到了一处,火花激射,擦亮了整个大厅。
  云溪眉头轻拧了下,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他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为什么她没听出其中的涵义来,赫连紫风深邃的眸光却是在瞬间流转,打破了他无波的神色?
  从赫连紫风的眼睛倒影里,云溪看到了她和龙千绝两人的身影,突然之间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何龙千绝方才坚持要穿白衣了。因为她今日身上所穿的就是一条白色的长裙,他这是在配合她的衣着,想要跟她上演情侣挡呢。真幼稚!
  然而也可爱。
  云溪抿嘴轻笑了声,打破了两人的对视,齐齐将目光转向了她,各怀心思。
  “好饿哦。”又是那个古怪的声音在云溪的耳畔出现,紧跟着耳根处传来一阵刺痛,云溪脚下踉跄了下,瞬间产生晕眩。
  “怎么了?”龙千绝大手一揽,将她紧紧地拥住,担忧地看向她。
  赫连紫风也跟着眸光一紧,却没有动作,只能远远地看着她。
  “没事,刚刚突然有点晕眩,现在好多了。”云溪揉了揉自己的耳垂处,方才那一阵刺痛正是从这里传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的耳边屡屡出现奇怪的声音?
卷三:傲天大陆篇:一家三口向前冲 V16 小墨的鸿门宴
  “坐这儿!”龙千绝直接抱起了她,带着她坐在了主位上,让她倚坐在他的怀中,头颅安放在了他的肩头,一切的动作是那么自然,好似演练过无数遍。
  他专注的目光俯视着她,轻柔的声音道:“一定是昨夜把你累坏了,累的话,就在我怀里睡吧。”
  云溪眨了眨眼,嘴角跟着抖动了下,这男人的意图,未免太明显些了吧?昨晚分明就是他自个儿忍得受不了了,连续冲了几回冷水澡,她迷迷糊糊地早就睡了,要说受累,累的人该是他才对。
  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云溪转首,恰好与赫连紫风的目光相对。
  那一夜的情景不自觉地浮现在了彼此的脑海中,双双尴尬地快速挪移了视线,目光所及处,云溪看到握在他手中的茶杯碎裂了。
  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云溪推搡了下龙千绝的胸膛,暗示他收敛点,人家好歹是客人来着。
  虽然看不到云溪的眼神变化,但是龙千绝没有错漏赫连紫风方才对视时那一刹那的眼神变化,不知怎么的,心中闷闷的。他袍袖一掀,拾起了桌几上小碟中一块糕点,送到云溪的嘴边,温柔体贴无比,口中却悠悠吐言:“赫连公子前几日好像有提及什么合作,只是本尊不明白,赫连公子所谓的合作究竟是什么?”
  双方合作,比的是耐心和定力,谈合作也多的是技巧和谋略。就比如现在双方的合作,谁先提出合作的要求,谁就失去了提出额外条件的资格,龙千绝显然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儿,所以他率先将问题抛给了赫连紫风,由他来提出合作的要求。
  赫连紫风也不是善茬,掸掸衣袖,端起了随侍的弟子给他换来的一杯新茶,轻抿了一口,道:“我有提过吗?真不好意思,可能是凌天宫的风景太过秀丽,我这两日只顾看到处游逛,有些忘乎所以了。”
  龙千绝懒懒地一笑:“那赫连公子不如先回家去好好想想,等想清楚了,再来凌天宫相商如何?”
  赫连紫风泰然坐定,浅浅弯唇道:“凌天宫的风景如此秀丽,我还没完全游览遍,我想我还是多打扰几日,一边游览风景一边细细想来,或许很快就能想起来了。”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浅笑着,然后那两道深邃的目光却在无形地交战当中,火花悦憾喷发。
  云溪受到两人强烈眼波的影响,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有些受不了了。
  这两人哪里是来谈合作谈携手对敌的,分明就是一对仇深似海的仇家,没说上几句话,火药味就逐渐弥散开去。
  大厅里陷入了沉寂的气氛中。
  “吧嗒、吧嗒。”那是云溪嚼动糕点时,嘴里发出的声音。声音很轻微,此时此刻,在大厅里却是清晰无比。
  其他两个男人都在饮着茶,却连一点喝茶的声音都未曾发出,无声无息。
  云溪几乎以为整个大厅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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