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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儿子腹黑娘亲_1

_12 北藤(当代)
  接下来的几日,云溪除了每日给云清阶段性地治疗腿伤,为东方云翔寻找炼制九转太极丹所需要的药材外,剩余的时间就是拼命地练功。
  在见识了龙千绝的非人的高强武功后,她被深深地打击到了,原来在这世间,墨玄二品真的什么都不是,就是狗屁,虚的!
  她用这些日子得来的金子购买了大批的药材和一口天价的炼丹鼎,每日里不止要替云清和东方云翔两人炼药,同时也要为自己炼制一些能在短期内提升玄力的丹药,为即将到来的新秀选拔赛做准备。
  至于小墨,这些日子被龙千绝拐带看到处跑,又是泛舟湖上,又是满山跑着放纸鸢……连她都有些佩服龙千绝的耐心了,居然能一整日地陪着儿子到处玩耍,好似要将这五年里缺失的父爱全部填补上。
  看着父子俩其乐融融的身影,她都不忍心去打扰,心中虽有隐忧,但看到儿子满脸纯真的笑容,她什么都不愿去想了,还是专注地准备选拔赛要紧肃网一“娘亲,今天是小墨第一天去书院念书,娘亲会陪小墨去吗?”
  云溪还埋首在炼丹房里苦干,就听到了儿子的叫喊声,随后看到儿子整装待发,肩头挎了个小书包,准备去上学的模样。
  她猛地一拍额头,这才想起,今天是儿子第一天上书院念书。
  她不禁有些懊恼,都是这几天给忙乱了,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她这一拍额头,就直接在自己的额头上印下了个手掌印,看起来十分滑稽。
  听到吃吃的低笑声传来,云溪抬头,就看到了龙千绝一脸窃笑的模样。
  他今日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长袍,似乎他对黑色情有独钟,所有的衣裳都是黑色的。整件长袍上边没有一丝的花纹和图案,随意披散着垂落在肩头的墨发无风自动,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清爽,少了霸气煞气,多了柔情和温和的气质,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云溪微愣了下,看到他唇边的笑意,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龙千绝向她走来,唇边的笑意不减,那一抹笑,仿若冰山上的雪莲,圣洁而高雅。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倒影的全部是她的影子,云溪能看到自己略显迷茫的神色。
  他的手忽然抬起,触向了她的额头处,凉凉的指覆抚上她的肌肤,带来一阵触电般的颤意。
  “真粗心,像张花猫脸!”他的声音低而沉,带着丝丝的魅惑。
  云溪有些怔住,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他,任他为自己拭去额头上的脏物。
  龙千绝一边小心地擦拭,一边俯首看着她,入鬓的浓眉飞扬,带着风逸超然的弧度,一抹不经意的笑自他的唇边划过。
  “真可爱!”
  鼻尖上摩擦过一阵电意,撩拨了她的心弦,云溪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他竟然刮她的鼻尖,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
  恼怒之余,面上一阵微烫,她的一颗心莫名地怦怦跳动得厉害,像个怀春的少女般,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活了两世,还是头一次有人用这么亲昵的动作对待她,没有亵渎,没有恶意,而是纯粹的自然而然的动作,发自内心,真挚的,美好的。
  恍惚间,她几乎想到了无数美好的词……然而,当她醒过神来后,第一个反应还是提腿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可恶的男人,叫他轻薄她?!
  然而,她却不知,这样的动作,将她小女儿的忸怩态尽显无余。
  龙千绝没有躲避,实实地挨了她一脚,他静静地看着她,唇边的笑容越放越大,风华无限。
  “娘亲、爹爹,你们快点啊,小墨快要迟到了。”云小墨宝贝地按着他的小书包,忍不住提醒两人。
  “爹爹?”云溪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不由地眯起了眼,这才几天的功夫,居然连称呼都改了?
  他究竟对儿子下了什么蛊术,这么快就将儿子给收服了?
  “小墨,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随便认爹爹!”
  不知是不是她的语气太过严厉了,云小墨缩了缩脖子,低头搅弄着手指,弱弱地说道:“可是、可是大家都说他是我爹爹,我们也长得很像,不是吗?”
  “小墨说得是,现在整个沁阳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爹爹了,你娘亲她不想承认也没有用的。”龙千绝语出惊人。
  云溪美丽的翦瞳瞬间放大,终于明白了他的真实目的,原来他这几天每天带着儿子到处跑,就是为了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他是小墨的父亲!看以后谁还敢上将军府来跟她相亲?人家孩子的爹就住在将军府,倘若还有人上门来提亲或者相亲,那不是明摆着要被人戴绿帽子吗?
  这……这这这……这个男人的行为,太令人发指了!
  云小墨着急地推搡着云溪,道:“娘亲,你快点去换衣服吧,我们等你。”
  被儿子推得急了,云溪收回了心神,点头安抚道:“好了,好了,娘亲很快就过来。”
  今天是儿子上学堂的一天,云溪特意穿得正式了些,一条白色的百合长裙,有些许银色的鳞片点缀,在她踱步间,那鳞片一闪一闪的,好似漫天的星辰划过天际,璀璨而烂漫。
  她的头上插了一支玉蒂,简单的修饰,却恰到好处,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典雅,又不走出尘的灵气,乍一眼看去,光彩照人,风姿绰约。
  父子俩等在将军府的门外,远远地看到她走来,脚踏莲花,清风拂面,仿若九天玄女盈步飘来,美不胜收。
  “娘亲好美哦!”云小墨两眼放光,脱口而出道。
  “的确很美!”龙千绝很赞成地点头,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惊艳和痴迷。
  龙千绝的声音很低,可是云溪还是清晰地听到了。他的赞美,像是一颗小石子落入了她的心湖,荡起层层的涟漪,抬眸看向他的目光也在瞬间不自觉地转柔,美眸之中水色潋滟,波光粼粼。
  龙千绝看向她的眸子也更加深沉了。
  “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是否可以上路了?”管家本不想打扰这唯美的一幕,实在是时间不等人,他不得不上前提醒。
  “走吧。”云溪轻轻地启口,牵起了儿子的手,往马车的方向走去。余光处,她看到了龙千绝牵起儿子另一只手,这样的场景,让她面上又是忽地一热,不禁浮想联翩。
  完了,完了,她一定是中邪了,为何近来频频不在状况?心神总是被他的一举一动所牵动呢?
  管家将他们送出了府门之后,就立在了府门前,远远地看着两大一小,相互牵着手的背影,不由地点头轻叹,真是幸福的一家子啊!
  云老爷子父子正好要出门去拜访一些老臣,一出门就见到了这一幕。
  晨光倾洒,将三人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构成一幅温馨而浪漫的画面。
  男子黑袍宽衫,高大英武,如神祗临世:女子白衣胜雪,裙裾飞扬,似神女漫舞,还有一个仙童般的孩子,这样谪仙一般的一家人怕是世上难寻!
  “真相配,咱们溪儿算是找到好归宿了。”云老爷子笑眯了眼,心情很是愉悦。
  云逸担忧道:“可是,爹,您别忘了他可是凌天宫的尊主,天下正道之士的死敌,无论是圣宫还是十大家族的人都对他虎视眈眈。溪儿若是嫁过去,那岂不是也要成为全天下正道之士的公敌了吗?还有小墨,他还那么小……”
  “我看这位龙公子的品性未必就如外界传闻的那么冷酷,一个能对孩子和喜欢的女人如此疼爱的男人,又能差到哪里去呢?你也不要听信那些人云亦云的东西,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谣言。总之龙公子是我云家的恩人,是小墨的父亲,单凭这些,我们就不应该反对他跟溪儿在一起,而且你发现没有?溪儿虽然表面上很排斥他,可是她内心里却并非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排斥,说不定溪儿心中早就对龙公子有好感了,只是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其实他们两个很相像,都有着一颗冷傲孤绝的心,怕是其他寻常之人都很难入他们的眼……”云老爷子老神在在地细细分析。
  云溪倘若知道云老爷子这么评价她,她一定恨不得去撞墙,什么叫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那个脸皮薄的人绝对不会是她!
  云逸敛眉沉思了片刻,点头道:“或许爹说得有理,只是娘和夫人近来都在忙着为溪儿张罗招亲的事,将整个沁阳城的媒婆都差不多请来了。您看这事怎么办?她们这不是瞎忙乎吗?”
  云老爷子摸了摸胡子,很是深沉地说道:“那可未必!先前皇上一直对我们云家猜疑,罢免了我们父子的职务后,一定也在观望着我们云家,看看我们云家会不会有什么激进的行为。你娘和儿媳这么一弄,正好让整个沁阳城的人都知道我们云家正在为溪儿操办招亲的事宜,没有其他别的心思,如此一来,皇上对我们云家的戒心也就慢慢放下了。”
  云逸附和着点点头,赞同他的观点,两眼忽地一亮道:“爹果然高明,深思熟虑,孩儿领教了。”
  云老爷子继续摸着胡子,又说道:“不止如此,咱们溪儿要嫁人,可不能随便了。那龙公子的确是很优秀不错,但咱们溪儿也同样出色,不能让对方以为我们溪儿有了孩子就嫁不出去,非他不可。多找一些城中的公子来,参加招亲大会,把大会办得热热闹闹、有声有色的,这样可以提升我们溪儿的人气和地位,免得让龙公子小瞧了!哼哼,想要娶咱们家的溪儿,可没这么容易的……”
  云老爷子奸奸地笑了起来,胡子一翘一翘的,像极了戏里的奸角。
  云逸两眼放着光,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一招,高明啊!
  云溪和龙千绝两人压根不知道此刻正有人在背后算计着他们,两人领着小墨坐上了马车,朝着南熙国最好的书院南风书院进发。
  “这里就是南风书院了,环境倒是不错,依山傍水的,雅静清幽。”
  云溪打量着书院周围,对这里的环境颇为满意。
  这时候,书院的门外来往的车马甚多,大部分都是达官显贵家的马车。南风书院相当于是南熙国的皇家书院了,师资雄厚,又有皇家在背后扶持,来这里念书的孩子大多都是朝廷重臣的子弟,就连小皇子、小郡主们也无一例外地在此念书,可见其实力之强盛。
  云溪一行三人从马车上下来,那些正要进门的孩子们和来送行的家长们都纷纷驻足,回头观望。如此亮眼的一家人的确是很扎眼,也很吸引人眼球的。
  当他们三人手牵着手并行,慢慢踱步走向书院的大门,那些个孩子们一个个嘴巴都成了哦形,好奇地盯着他们,就连他们的父母使劲拉扯他们,他们都不肯走,尤其以那些小女孩为最。
  她们一个个可爱的表情,逗乐了云溪。
  “娘亲、爹爹,她们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们?”云小墨突然问道。
  挎在他肩头的小书包突然晃动了下,一只白色的毛绒绒的小球,就从他的小书包里钻出了脑袋。它不是别的兽宠,正是小白!
  小白大口大口地粗喘着气,被憋坏了。
  都是可恶的女魔头不好,说什么书院里不允许带兽宠,可是它又好舍不得小墨墨,所以就偷偷地藏到了他的小书包里。
  听到了外面悉悉索索很热闹的声音,它好奇地钻出了头颅,想要探个究竟。
  咦?好多好丑的小妹妹,她们想干嘛?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它的小墨墨?
  小白全身都在冒着酸泡泡,左右打滚,这个地方太可怕了,好多吃人的女妖怪,说不好就会把它的小墨墨给吃了。
  哼哼,可恶的女魔头!居然把小墨墨送到这么可怕的地方来念书,我恨你!
  听到儿子的问话,云溪葱白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回道:“可能……大概……是因为他们没见过有这么年轻又漂亮的娘亲来送孩子上学的吧?”
  龙千绝也学着她,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摇摇头,不赞同道:“不一定!正所谓异性相吸,她们一定是因为没见过这么高大英武又帅气迷人的爹爹来送孩子上学,所以才会这么兴奋!”
  云溪转头,跟他对视了一眼,四目相对,火光激射!
  “可是,她们好像是在跟我打招呼呢。”云小墨突然挣脱了两人的手,十分帅气地抚了抚自己的鬓发,扬起可爱的小脸,叹息道,“唉,人长得帅,就是麻烦!”
  “嗨,大家好,我是云小墨!”
  云溪和龙千绝两人齐齐转头,看着儿子一边招手,一边迈步朝着小女孩们的方向走去,齐齐陷入了无语中,斗大的一颗汗滴从两人的额头落下。
  果然,比起自恋,还是儿子更胜一筹。
  “啊,你就是新来的云小墨?那个很会背诗的云小墨?我知道你!”
  “天哪,他就是云小墨!长得好帅哦!”
  “小墨,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小墨,你是哪个班的?我想转到你那个班去,我可以和你同桌吗?”
  “小墨,跟我同桌吧!”
  “……”
  云溪看着儿子被一群小女孩围住,像是超级明星巡场演出的派头,不由地傻了眼。原来儿子这么受欢迎,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还以为他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会不适应,或者跟同学相处不来。各种的担忧,现在全部消失无踪,她的儿子那么可爱无敌,又怎么会不讨人喜欢呢?
  “走吧。”耳边传来一个清雅的声音,然后她的手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掌心,云溪浑身一颤。低头处,那只轮廓分明的大手正牢牢地包裹着她的小手,恰到好处。
  她的视线慢慢上移,经过他的手臂,他的肩头,最后停留在了他的下巴处。他下巴处的线条流畅又柔和,仔细看时,有些许的胡渣依稀可见。她见过很多男子留有胡渣,可是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能将胡渣的粗犷和他的优雅完美的结合,有种野性之美。
  眼神有些纷乱,心跳有些紊乱,云溪挣扎了下,却没能从他的掌心处挣脱。
  “走吧,小墨走远了。”他的声音变得更轻更柔,像是一片鹅毛在挠动着她的心房,轻轻的、痒痒的,却很舒服,让人沉醉其中。
  还没来得及细细地踌躇,手上的力道被他一带,云溪不由自主地被他牵着往前走去。
  目光所及处,是他巍峨如山的背影,坚挺不拔,他的步伐坚定,手上的力道也很坚定而有力。
  那一刹那,她被深深地蛊惑了。
  心,顿时全乱了。
  相比较云溪的犹豫和内心挣扎,龙千绝的内心也久久无法平静,害怕她会拒绝,害怕她会拼命地挣脱。现在她的手就握在了他的掌心,不再抗拒,不再挣扎,他的心也跟着尘埃落定。
  一抹发自内心的笑,自唇边惊艳地绽放。
  长长的一条林荫道,青石板的地面,晨曦暖暖地施放着它的余晖,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无限美好。
  儿子被一群小女孩簇拥着,说说笑笑,就走在前方不远处。
  在他们的身旁,时有孩子和家长经过,然而他们却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好似这一条长长的林荫道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一步一步,轻轻慢慢,小心翼翼,怕惊醒了路旁沉睡的野草。
  暖暖的温度在掌心间不断传递,到最后趋于同一个温度,仿若融为了一体。
  他走在前面,半步之遥,暖风轻抚着他的墨发,有几缕飘至了她的面颊,头发末梢轻挠着她的脸,痒痒的,还能闻到些许属于他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芳草清香。
  她走在后面,半步之遥,晨曦从他们的身后照射过来,她窈窕的身影就映在了地面上,那影子随着她轻轻挪动步子,荡漾出动人心魂的身影。
  一一四周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一一好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一一他是不是带错路了?
  一一好想,就这样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一一儿子呢?儿子去哪里了?
  一一好想,就这样一直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云溪察觉到了不对劲,煞然止步,出声道:“儿子呢?儿子去哪里了?”
  “……”龙千绝这时也惊觉到自己似乎走错路了,俊脸上需出了一丝窘色。
  云溪气恼地哼哼道:“你怎么带的路?连个书院都能迷路,我真是服了你了!”
  “……”龙千绝哑然,他是在前边带路不错,可是,难道燕就自己不专路的吗?
  云溪鼻孔冒着气,继续哼哼道:“要是把儿子弄丢了,你就死定了!”
  “……”龙千绝无点问苍天,永远不要和这女人讲理。,这个女人是从来不讲理的!
  “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云溪斜斜地瞪向他,突然手上的力道一紧,她向前一个俯冲,埋首进了他的怀中。
  云溪懊恼地抬首,还没来得及思考,柔软温暖的唇瓣压上了她的唇。温热粗糙的大掌覆在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颅牢牢地固定在这个位置。
  云溪惊讶地掀开眼,他无限放大的脸庞就在她的眼前,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面颊上,唇上的压力加重,开始摩挲。她惊呼了声,想要推开他,湿滑的唇舌灵巧地分开了她的唇瓣,探入她的唇舌间。
  他怎么可以?
  唇舌在热切地纠缠,不属于她的唾液竟然有一丝孙……
  云溪急速地喘息着,隐约听见了一道沙哑又低沉浑厚的轻喃:“溪儿……”
  心,砰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温柔而炽烈的亲吻,让她逐渐沉醉其中,无法拒绝。鼻端是属于他的味道,强大的温暖,低沉浑厚的喘息……这一吻,缠绵悱恻,绚丽如梦境。
  心轰然而乱,又蓦然清明。
  难道她真的对他动了心,在不知不觉中心门向他敞开了?
  要不然,她为何让他牵着自己的手走了一路?要不然,区区的一个吻,何以能让她如饮陈酿、醉生梦死?
  心思是在什么时候起的微妙变化呢?
  她在害怕什么?她到底想要什么?她又能拥有什么?
  好似察觉到了她的迷茫和不专心,龙千绝稍稍撤离了她的唇瓣,沉醉如烈酒的声音,低喃道:“溪儿,别怕。相信我!”
  短短的一句话,犹如最为尖锐的利刃,刺透了她重重的武装,直抵内心深处。
  心潮,掀起了狂澜。
  她的眼神更加迷乱了。
  他掌心处的茧滑过她脸上的肌肤,激起她一阵不由自主的轻颤。
  她抬眼,望进他深不见底的深邃眼眸,那里是山是水,是柔柔的海洋。她不慎跌入那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从此沉沦颠覆,欲生欲死。
  他的气息再次逼近,薄唇坚定地覆下。
  吻,愈加炽热而激烈,唇舌飞舞着,其中流转着的味道却是蜜一般的甜。
  这时候,一个小小的声音插了进来。
  “娘亲、爹爹,你们在玩亲亲吗?”
  云溪瞬间回了神,有些窘迫地推开了龙千绝。转头看时,林荫道的另一头,儿子和一众的小女孩正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脸突地爆红,云溪轻咳了声,抬手扇了扇自己烫热的脸,故作无事道:“你看错了,只是天太热了,所以在这里乘乘凉。”
  “你骗人!你们就是在玩亲亲,我在家的时候,也看到过我爹娘在玩亲亲的。”
  “嗯,我也看到过,我爹的房间里还藏了好多亲亲的书呢”
  “我娘跟我说,不能随便玩亲亲,因为那样很可能就会多出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来。我最讨厌有小弟弟和小妹妹,因为那样,爹娘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疼我了。”
  “……”
  小女孩们一个个人小鬼大,你一言我一语,直把云溪说得想要钻到地缝里去。现如今的孩子怎么思想都这么前卫?
  云小墨听着伙伴们的话,灵动的眸子转动着,忽然扬起了小脸,语出惊人:“娘亲、爹爹,那你们继续在这里玩亲亲吧,小墨想要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最好两个都有。”
  说完,他转头对伙伴们说道:“嗯,我们去学堂吧,别打扰我娘亲和爹爹在这里玩亲亲了。”
  看着儿子和簇拥着他的孩子们转身走远,云溪怔在了原地,在风中凌乱。
  低低的嗤笑声自身侧传递过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她伸腿,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脚面上。叫他笑,叫他幸灾乐祸,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惹出来的祸“小墨,你听娘亲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小孩子思想要纯洁,没事扑扑蝴蝶,采采小花儿,不要随便翻看大人的东西。”
  “还有,小弟弟和小妹妹不是那么随便就能生出来的……”
  “……”
  云溪追着一群孩子,开始了她的耐心说教,说什么都要将这群孩子拉上正途,不能让那些歪教邪说玷污了他们纯洁的心灵。
  龙千绝静静地目送着她的身影远去,清越低润的笑声不自觉地从唇边逸出,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雍容雅致,翩翩卓然。
  “郑夫子,以后小墨就拜托给你了。”学堂的门外,云溪难得和颜悦色地拜托郑夫子。
  郑夫子自从芙蓉宴之后,对云溪的态度明显改善了许多,见她如此有礼地拜托他,他便也回了个和善的笑容:“云小姐放心吧,小墨他天资聪颖。老夫喜欢得紧,必定好好地栽培他,让他成为栋梁之才。”
  云溪不以为然地摇头道:“栋梁之才,现在说未免早了些,我只希望小墨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就好。”
  郑夫子脸色稍滞了下,随即流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从来都是家长们嘱托他一定要让自家的孩子学业进步,为家族争光多彩,还从没有人对他提出过如此简单的要求。这样想着,对于云溪的态度更加和善了。
  “云小姐尽管放心吧,学堂里是念书的地方,出不了什么岔子。”
  “希望如此吧。”
  云溪叹了声,也希望这个地方会是一个远离纷争的所在,唯有这样,孩子才能健康快乐地成长。
  龙千绝伸手,轻轻地拍了下她的手臂,如蜻蜓点水,却给了她些许的力量。她眼神斜斜地一溜,落在了他下巴以下的位置,很快又收了回来。
  这时候,学堂内突然传出了孩子的争吵声将他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这是我的座位,凭什么给他坐?”
  “我让小墨坐这里,他就坐这里!你不服的话,小心我揍你!”
  正在事论中的两人,一个是胖胖的小男孩,个子稍矮,脸上的肉肥嘟嘟的,皮肤倒是长得白净细腻:另一个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芙蓉宴上见到的小郡主南宫璎。
  南宫楼双手叉腰,护在了云小墨的跟前,两眼死瞪着小胖子,气势汹汹的霸气模样,让其余的孩子们都不敢随便去招惹她。
  小胖子鸳了骜嘴,一脸的涨红之色,反驳道:“我爷爷是罗臣相,我爹爹是圣宫的弟子,他算什么东西,也敢抢我的座位?”
  云溪轻蹙了下眉头,着实被雷到了丁点,原来是罗臣相的孙子,小小罗啊!
  她忍不住摇头,现如今的孩子,怎么个个都是“我爸是李刚”的主儿?若是哪一天儿子也学着人家,一遇事儿就跟人说“我爹是凌天宫尊主。”那还了得?
  这边南宫掼根本不买他的账,小手一扬,霸气地说道:“我爷爷还是当朝王爷呢,你爷爷算个屁?”
  “我、我……”小小罗结巴了半天,突然哇地一声哭了。
  南宫掼朝着他扮了个鬼脸,伸手将他往边上一椎,然后笑盈盈地拉着小墨在她身边坐下:“小墨,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你别怕,以后在书院里都有我罩着你,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去!”
  云小墨抿着小嘴,朝小小罗的方向瞄了一眼,颇有些同情。事实上,他坐哪里都无所谓,最好是离这个小魔女远一点,因为她实在是太缠人了。
  郑大子一看罗臣相的宝贝孙子哭了,连忙跑过去哄劝,罗臣相这样的大人物可不是他能得罪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棋子,你又调皮了!大家都快坐好,夫子很快就要上裸了。”
  南宫棋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又凑过去跟云小墨说说笑笑,整一个十分顽劣的捣蛋学生。
  小小罗在郑大子的哄劝下,哭声终于小了下来,泪眼朦胧间,无意间瞄见了云小墨的书包里不知有什么东西在拱动着。他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只见一只白色的毛绒绒的小兽探出了半只头,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见到他正在看它,小白双目圆瞪,狠狠地将他瞪了回去。
  哼哼,刚才就是他欺负小墨墨的,别以为小墨摸是新来的就好欺负,但凡欺负小墨墨的人,都要受到惩罚!
  小小罗受了一惊,破口大叫道:“夫子,他带了兽宠来学堂!”
  他这一喊,其他所有的孩子都全部聚拢了过来,围观小白。
  小白原本还只是偷偷摸摸地探头往外张望,现在看到大家都来围观它,它就直接从小书包里蹦了出来,摇头晃脑地耍宝。
  “咦,它真的会动耶!”
  “好可爱啊!”
  “小墨,我可不可以跟它玩?它看起来好好玩。”
  小白伸着懒腰,瞄着周围围了它一圈的人,它懒懒地翻了个白眼。真没见识,没见过它这么可爱的兽宠吗?
  小小罗盯着小白可爱慵懒的姿态,一双泪眼之中迸射出了灼热的光芒。哼,凭什么新来的抢了他的座位,夺走了他最喜欢的楼子的注意力,而且还有一只这么可爱的兽宠?这太不公平了!
  他一定要得到这只兽宠,对,回家找爹爹和爷爷去,他们这么疼他,一定会帮他实现这个愿望的!
  “好了,好了,要上裸了,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郑大子头疼地驱散开学生,又走到云小墨的身边,道,“小墨,学生是不可以带兽宠来学堂的,让你娘亲把兽宠先带回家,等你回家就又能看到它了。”
  “可是我舍不得小白。”云小墨撅了撅小嘴,有些为难。
  小白一听要把它送走,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狠狠地瞪了夫子一眼,刺溜一声窜入了云小墨的怀中。
  它才不要和小多墨分开呢!
  正哼哼着抗议,突然后颈被人揪起,它回头一看,蓦地对上了女魔头的脸,它吱吱地叫了一声,惊慌之下居然爆出来了一门外语!
  天啦,它怎么又趴女魔头的魔爪了?
  小墨墨,快救我,小白不要和你分开!
  “小墨,好好在学堂念书,不要随便闯祸,知道吗?”云溪揪起小白。低头对儿子嘱咐了一番。
  “哦,小墨知道了。”云小墨的视线依旧落在了小白的身上,有些依依不舍,尤其是看到小白惨兮兮的眼神后他就更加心疼和内疚了。不过没办法,娘杂的话是对的,他现在来了学堂就应该好好地上学。
  “小白,你先跟娘亲回家,等放了学,我就去找你玩。”
  “呜呜。”小白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小小罗看到小白居然能听懂人话,一双眼睛登时放亮,异样的神采从中迸射出来,更加坚定了他想要得到小白的念头。
  云溪拎着小白出了学堂,远远地看到了站在林荫下,负手举目远眺的龙千绝。嗯起之前的事,她的脸就跟着微红,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不行,她不能这么轻易就动摇了!
  六年前的是是非非都还没有弄清楚,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好人,接近他们母子,有没有其他的目的……
  再说了,云溪的死,多少和他有关。倘若她真的跟他过往甚密,那岂不是很对不起死去的云溪?
  心头一阵麻乱。
  逆光处,龙千绝回眸望了过来唇角微牵,扯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要回去了吗?”
  云溪避开了他灼热的视线,揉揉眉心道:“你自己回去吧,我……还要去别处走走。”
  龙千绝静静地看了她许久,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波光诡诱,须臾,他轻叹了声,道:“那好吧,我先走了。”
  转身,他的眼睑垂下,将一抹失意掩藏在了眼底。
  目送着他慢慢走远,直至他颀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野之中,云溪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再次面对他的时候,她的心境完全变了,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无情地对待他了。
  身后,琅垠的读书声从学堂里传出,云溪逐渐收回了心神。爱情,对她来说太过奢侈了,她只想跟儿子两个人好好地生活,现在还有了云家,一家子的亲人,这样就足够了,她已经很满足了。
  小白在她的手里挣扎了几下,以示抗议,难道她不知道这样揪着它,会让它觉得很没有面子吗?
  云溪看着它,眼神一厉,呵斥道:“你给我乖乖的,别给小墨惹事!以后小墨来上学,你就在家好好地呆着,不许随便乱跑,知道了吗?”
  小白使劲地扭动着身子,再次表示抗议。
  “抗议无效!只要你听话,以后我会经常炼制一些丹药给你吃的,倘若你不听话,哼哼,我也有的是办法治你!”
  小白刚一听有丹药吃,脖子兴奋地伸长,可是听到后半句,整个身体都跟蔫了似的,脖子也缩了回去。它完全相信,女魔头绝对有无数种能够折磨它的方法。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云溪的日子还是离不开炼丹、治病、修武,而新秀选拨赛的日子却是一天天地临近了。
  云小墨开始了他的学堂生涯,身边的朋友也越来越多,原本就活泼好动的他,变得更加活跃了。
  龙千绝依旧是住在云家,只不过他待在云家的时间明显少了许多,他经常外出,去办自己的事,但每天都会回到云家,跟儿子说说话,偶尔也跟云溪斗斗嘴。
  日子倒是挺和谐的。
  这一日,到了新秀选拨赛的日子。
  云溪盘膝坐在房中修炼,只觉得身体内有一股热流在汹涌地年动,直有喷泄而出的趋。然而关键的时刻,那股热流又莫名地褪了下来,如海浪打到了一个最高点,却没有了足够的蓄力,只要顺着波浪的趋势,顺清而下。她轻蹙了下眉头,心中却是亮堂堂的,她现在的玄阶是墨玄二品,这些日子她已经积蓄了足够的玄气,只须寻到一个契机,就有可能冲破那道玄关,正式迈入墨玄三品的境界。而这个契机,怕是要从选拔赛上去寻找了,她有信心,此次的选拔赛将作为她的踏脚石,助她顺利地迈入墨玄三品的境界。她扭了扭脖子,似乎已经有许久没有好好地伸展筋骨了……
  迈步走出房间,仰头看了看天色,阳光明媚,是个好日子。
  “娘亲!”远远地,看到儿子迈步向她跑来,身后还跟随着两个小朋友,正是南宫樱和郑夫子的孙子郑楠。
  “云姨好!”
  “云姨好!”
  两个小朋友见到她倒是格外得有礼貌,至于见到别人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云溪唯一的印象就是,现如今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有个性,养个孩子真是不容易啊。幸亏她的小安又懂事又乖巧,要不然她青定得为孩子操碎了心。
  “你们是要去一起上学吗?”面对三个孩子,云溪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今天学堂放假,我们想一起去看娘杂比赛!”
  “嗯嗯,云姨一定要加油哦,将所有的坏人统统打败!”
  “樱子,这是选握赛,没有坏人,只有对手。”
  “哎呀,不管啦,反正云姨一定要得胜就对了。”
  听着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童言童语,云溪的心情也更加舒畅了,她眉梢一扬飞扬起了一个超然的角度,握紧拳头道:“由你们可爱三人组替我加油,我赢定了!”
  “耶!那是一定的!云姨万岁!”南宫楼这小丫头嘴甜的时候还真是可。爱,云溪忍不住蹲身,亲了她一口。
  南宫楼顿时笑弯了眼,小脸红扑扑的,很是讨人喜欢。
  于是乎,云溪的身后就多了三条小尾巴,一路尾随着她到了前院的大堂。
  大堂内,云家的老少也已经准备完毕,整装待发。
  云老爷子格外得兴奋,一早上都在笑着,笑得合不拢嘴,仿佛还没比赛,他就已经笃定那头魅必定就是自家的了。
  云逸则比较淡定些,只是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对于女儿也是很有信心的。
  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云溪练功、炼丹,这些事他们都看在眼里,对于她有了重新的认识。尤其是得知她会自行炼制丹药后,他们仿若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宝物一般,配合着她,将炼丹房严格监控了起来,飚了云家的主要几个人,其余之人都不得接近半步,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炼丹师啊,那可是傲天大陆最为尊崇也最为赚钱的职业了!
  可惜,要培养一个炼丹师所需要的条伴实在太高。
  首先在学习炼丹的初识,就得耗费大量的药材来练手,稍稍学有所成之后,就需要高一档层次的丹药,那么所需要的炼药原材料的价格也就跟着直线上升,再加上初级的炼丹师炼制丹药的成功率很低,所以要成就一代炼丹师,就是一个烧银子的过程。倘若不是极为有钱的人家,是没有办法培养出一个炼丹师来的,更何况并非有钱人就有资格成为炼丹师了,炼丹师也是需要有天赋的。
  云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炼丹师,云老爷子喜不自胜,欣喜之外,也不忘将这消息封锁起来。笑话,倘若让外人得知云家有个炼丹师,那么必定会惹来更大的风波。
  云溪环扫了一圈,大堂内,没有见到龙千绝的身影,她眉头轻蹙了下,有些失望。不过回头一想他不在就不在,她为什么要失望呢?她怎么能受他的影响,而让自己的情绪波动?
  云清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一家人兴奋地讨论着选拔赛的事宜,他的心情是低落的。因为原本参加选拨赛、为云家挑起重担的应该是他,现在却让他的堂妹来挑起这副重担,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打击。观察到云溪巡视的视线,他出声道:“龙公子一早就出门了,临走时没有交待去哪里,只说不用我们等他。”
  “谁要等他了?”云溪冷哼了声,心底有些异样的落寞。
  平常不想见着他的时候,他就常常在她眼前晃悠,现在她要去参加比赛,他却跑得无影无踪。
  心底小小地浮现出几分怒气……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龙千辰和白楚牧交替的叫骂声,将大堂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蓝慕轩,你这浑蛋!快点把解药给我们!”
  “这厮头脑又不正常了,还是把他敲昏了,再从他身上找解药吧。”
  “好啊,你去敲昏他!”
  “……凭什么是我去?万一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知道是我敲昏了他,那他岂不是要找我算账?不行,还是你去!”
  “是你先提议的,你去!”
  “我不去,你去!”
  “……”。
  两个人争吵不休,转眼间已经来到了大堂的门外。
  大堂内的人循声望了过去,只见率先进入大门的不是龙千辰和白楚牧这一对活宝,而是容少华和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胡茬、让人看不清他真容的蓝衣男子,尤为特别的是,他的目光呆滞,口中念念有词,进入门槛的时候都差点忘记了迈过门槛。若不是容少华适时地扶了他一把,他就直接摔倒了。
  瞧见所有人都拿好奇的目光看了过来,容少华难得地微红了脸,颇为尴尬地介绍道:“诸位,这位就是十大世家排行第九的蓝家的大少,蓝幕轩了。蓝家和我容家是世交,我和友轩也是多年的好友,他……他其实平时挺正常的,只是有时候会那什么……哈哈、哈哈……”
  容少华好笑着打着哈哈,心底也在一个劲地悔啊,他答应了要帮云家拉个帮手来的,谁知人是找来了,却跟没找没什么分别。他也没有料想到,好朋友偏偏在这个时候又犯病了,开始不正常了。
  云家的老少看着这个满脸胡渣的男子,一个个难以置信地撑大了眼睛,他就是蓝家的大少蓝弟轩?那个十大美男榜上徘行第八的蓝慕轩蓝少?
  果然,传言和真相有时候就是有那么大的差距。
  “蓝慕轩,你这浑蛋!快点把解药给我们!”
  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紧跟着跑了进来,奇怪的是,两人的脸上都起了无数红色的疹子,两张漂亮帅气的脸蛋全给毁了。也难怪他们会这么气恼了,这一对活宝平日里最注重的就是他们在美男榜上的排名,现在不但毁了容,而且毁他们容的还是那个排行第八,将他们两个死死地压在最老末位置的蓝慕轩,这口恶气,他们哪里咽得下?
  云溪看着两人脸上的红疹疽状,不由地咦了一声,微眯了眼。这不是“红蜻蜓”的毒吗?她以为只有在她的残花秘录里才有这么奇特的毒,不止症状奇特,名字也奇特,却不想在这里也见到有人使用“红蜻蜓”的毒,不由地产生了好奇心。
  听到她咦了一声,龙千辰敏捷地反应了过来,他怎么忘记了,她也是用毒高手了呢?一张布满了红疹的脸蛋可怜兮兮地凑了过来:“大嫂,拜托你,帮我解了脸上的毒吧。”
  云溪蓦地微红了脸,可恶的家伙,谁准许他叫她大嫂了?
  “谁是你大嫂?别乱叫!否则我不介意再给你加一种毒,让你的脸彻底溃烂化脓!”她冷冷地瞪向他,心底却不经意地泛起了涟漪,连他都看出来她和他大哥之间不寻常的关系了,那么是不是云家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呢?她撇了撇嘴,说道:“这种红蜻蜓的毒,虽然奇特,却不致命。它的解药其实也很普通,你们去厨房找点醋来,涂抹在脸上,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红疹就会自动褪去。”
  一直处于呆滞状态中的蓝慕轩在听到了“红蜻蜓”三个字时,空洞的眼神突然聚集了无数道的光束,精光泛泛,激动地跑向了云溪:“你居然知道红蜻蜓?!”
卷二:傲天大陆篇:我们是一家人 V06
  “快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红蜻蜓之毒的?那可是我们蓝家典藏的秘药炼制古籍里才有提到的名字,而且解法也是独一无二的,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蓝慕轩拨开了他乱糟糟遮盖了脸颊的头发,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脸,目光炯炯地看着云溪,好似变了一个人。
  云溪挑了挑眉梢,心中也在暗暗思衬,残花秘录中的秘毒怎么会出现在蓝家的秘药炼制古籍里?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缘故?
  “我也是从一本古藉里看到的。”云溪回道。
  蓝慕轩两眼大放光芒,追问道:“什么古籍,在哪里?可不可以借我看一下?”
  云溪冷眉一挑,斜斜地横了他一眼,他到底是太过天真了,还是根本就是脑筋大条?炼丹本就是一门不传之秘,不入师门是不外传的,更别提在市面上流通极少的炼丹书籍了,他现在一出口就要看别人的古藉,不是脑筋大条是什么?难道他蓝家的秘药炼制古籍也会随便借给别人看?
  蓝慕轩看她眼神不对,好似也反应了过来,终于恢复了正常人的思维,周围布满胡渣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温润的笑容,他拱手对着云溪谦恭地拜了一拜,道:“姑娘别误会,在下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们蓝家的确有秘药炼制古籍不错,可是却是残缺的,在下近来一直在琢磨小还丹的炼制方法,可是怎么也不成功,因为那古籍的页面正好缺在了关键的地方,我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听姑娘提起了红蜻蜓,而且也是从古籍中得来,在下便窃以为它们可能走出自同一本秘笈,所以斗胆想跟姑娘讨教一二,还望姑娘莫要见怪,莫要将在下拘于干里之……”
  云溪被他绕得一阵头大,抬手阻止了他:“停!你别跟我文绉绉的了,还是恢复你方才的语气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道蓝影晃过,然后腰间就突然多出了一双手。
  “求你了,快告诉我小还丹的炼制方法吧!我愿意以身相许一一”某男八爪鱼一般缠在了云溪的身上,又摇又晃,死赖着不肯走,嘴里满是哀求的口吻。
  所有人都被雷了一圈,这就是蓝家的大少?太扯了吧?
  容少华抬手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交友不善啊,太给他丢脸了。
  云溪浑身都在颤栗着,这是即将发飙前的征兆。
  恼怒之余,她也深深地震撼于蓝慕轩本身的实力,他袭向自己的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将她给缠住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实力绝对在她之上。
  她不禁有些受挫,先前一次次被龙千绝的实力打击到就已经够受挫了,现在随随便便跑出来一个疯子,实力都要强过她,看来她从前真的太过自负了。
  “我数到三,你立即给我从我身上滚开!要不然的话,我宁可烧了那本古籍,也不会让你瞄上一眼”
  “嗖。的一声,蓝慕轩跟一道蓝色的闪电般,瞬间就从她的身上撤离了。他站在离云溪不到三步之遥处,凑着一张可笑的笑脸,十分乖巧地看着他,两只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无辜又无害。
  冷冷地横了他一眼,看到他这模样,她想要生气都气不起来了。
  “想要知道小还丹的炼制方法也可以,但是你得先去把你这一身邋遢的行头给换了,直到让我看到你是一个正常人了为止。”
  蓝慕轩嘿嘿地笑了两声,挠挠头,欣喜地说道:“好,没问题!我马上就去把自己处理了”
  说完,他一溜烟地就跑不见了,那速度差不多能跟得上风速了,远远地只能看到一道蓝色的风在院子里到处乱转,许久才终于找到了出院子的路,再次一溜烟地跑没了。
  “你都找的什么人?你确定他真是蓝家的大少?”云溪蹙着眉头,有些不可思议。
  “蓝慕轩那厮呢?”还没等容少华回答,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已经从厨房回来了,手里各自还捧着一碗醋,他们不敢在厨房多逗留,怕的就是让蓝慕轩给溜了,那么他们的仇也就没的报了。
  “又让他给跑了?可恶!小心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他。”龙千辰一边鼻子冒白气地哼哼,一边不忘用帕子沾着醋往自己的脸上抹,旁边的白楚牧也是同样的一个动作和神态。
  没多久,整个大堂里面前充斥着酸酸的醋味。
  受不了这一对活宝,云溪一行人打点了行装就出门往选拔赛的现场去了。
  一辆马车里,坐了一大三小,云溪仰靠在马车的壁缘,想要小眯一会儿,可惜却发现很难,这三个小家伙实在是太能闹腾了。
  “云姨,你不知道那罗小远他有多坏!他在书院里总是欺负小墨,还威胁小墨把小白给他,要不然他就找他的爷爷和爹爹来找将军府的麻烦。”南宫樱忿忿不平道。
  “嗯,罗小远就喜欢欺负人,仗着他爷爷是臣相就在书院里欺负弱小。我爷爷虽然是书院的夫子,可是也不敢得罪他,他就更无法无天了。”郑楠颇为稳重些,扬着小脸,一脸严肃道。
  云小墨挠了挠头,撇撇小嘴道:“其实,他也没有欺负到我,每次都是气势汹汹而来,哇哇大哭着回去的。”
  南宫樱小嘴一撅,神气地挥舞着小拳头,哼哼道:“那是当然了!有我罩着你,保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郑楠小眉头皱了皱,一脸严肃道:“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离他远远的,尽量不要和他吵架。我爷爷说,他们家的势力不简单,得罪了他们,会很麻烦的。”
  南宫樱气嘟嘟地哼道:“麻烦什么?我皇爷爷还是当今皇上呢,就算我亲爷爷治不了他爷爷,难道皇爷爷还治不了他爷爷吗?哼,真麻烦,有本事就一对一跟我单挑!回家找他爷爷,算什么本事?”
  “就是嘛,真没出息!”云小墨和郑楠两人深表赞同。
  云溪揉着眉心,听着三个小家伙热烈地讨论着,不由地觉得好笑。但有一点却是欣慰的,儿子终于有了小伙伴,可以像寻常的孩子那样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至于孩子们之间的是是非非,她认为若非必要,大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妙。
  没有给出任何的评价,云溪依旧眯着眼,靠在壁缘上休憩。
  突然间,马车煞然而止,摔得三个小孩抱作了一团。
  云溪眉头轻皱了下,扬声朝着马车外,问道:“怎么回事?”
  将军府的何管家就跟随在了马车外,他朝着前方看了一眼,上前回道:“小姐,是我们的车队跟对面来的马车不小心冲撞了下,对方好像要我们赔偿,否则不肯罢休。”
  “对方什么人?”隔着车帘,云溪问道。
  何管家细细地瞧了半晌,回道:“像是圣宫的弟子,他们一共四人,着装都很统一。”
  又是圣宫?
  云溪在心底思衬着。
  听闻圣宫信奉龙神,是五国百姓的信仰所在,地位超然,五国的君主都要听圣宫之令行事。在圣宫之内就豢养着一条神龙,拥有无边的法力,据说能够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圣宫之中除了地位至高无上的宫主之外,下面有四大尊者和十大长老守护着圣宫,除此之外,在圣宫的最深处,还有一个秘密的存在,那里面有一些年逾百岁的太上长老们潜心修炼,总之圣宫的实力强大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但是圣宫的太上长老们通常都是不问世事的,除非圣宫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否则他们绝对不会离开那个秘密的所在。至于十大长老们,也是专心于他们自己的修行,很少过问世事。
  真正在傲天大陆行走,执行圣宫命令的是圣宫宫主以下的四大尊者,他们分别是天龙尊者,地龙尊者,玄龙尊者,黄龙尊者。每位尊者以下又各有自己的势力,每位尊者都有自行招收人才的自主权。
  想到圣宫背后的势力,云溪不禁皱了皱眉头,若非必要,以她现在的实力还不宜得罪他们。
  马车外,争论声越来越激烈。
  “让你们云家能主事的人出来!得罪了我们圣宫,除非你们跪在我们面前磕头,否则今日休想这么轻轻松松地蒙混过去!”
  “听说后面马车内坐的是云家的大小姐?她不是很有能耐吗?将孟家的聚宝堂闹了个天翻地覆后,聚宝堂就不明不白地被炸成了灰烬,她若是真有本事,也把我们炸上天试试?”
  “……”。
  接二连三的谩骂声传入马车内,云溪冷眼微微眯起,一股冷冽的气息自身体周围开始弥漫,直能冰冻三千尺!
  原来,这不是偶然的意外事伴,对方摆明了就是冲着她来的。
  圣宫?
  莫非是那罗臣相的儿子支使他们这么做的?
  要不然的话,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曾几何时得罪过圣宫之人。
  云溪的眼底浮起了一抹凌厉之色,嘴角扯出一抹薄薄的嗜血的弧度,她不想主动去招惹对方,可对方偏偏自动找上门来。难道他们真以为她云溪如此好欺负?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人已犯到了我,那么……,她就无须再忍!
  哗
  她掀开帘子,一跃跳下了马车,背对着马车,对里面三个小的嘱咐道:“你们三个乖乖地待在里面,千万不要出来,知道吗?”
  “哦,娘亲,你要小心!”云小墨从马车帘子内钻出了一颗小脑袋,皱着小鼻子,担忧地看着娘亲的身影越行越远。
  车队的最前方,云老爷子和云逸也都到来,跟圣宫的四名弟子开始交涉。
  “几位,方才之事不过是些许的小摩擦,有得罪之处,老夫在此向各位陪个不是,还请几位大人大量,就让这事过去吧。老夫愿意奉上一万两白银,以示补偿。”
  “是啊,各位!圣宫向来都是我等仰望的所在,是万万不敢得罪各位的,方才纯粹是些小误会,还请诸位别放在心上。”
  父子俩不想多惹事端,打算花钱消灾,可惜对方压根不买他们的账。
  “区区一万两白银就想打发我们?你当我们是穷要饭的吗?”
  “叫云家的大小姐出来!我们要跟她讨个说法!”
  父子俩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不过是双方的马车小小地碰撞了下,而且还是对方主动急冲过来的,他们没有找他们算账已经不错了,现在他们还得理不饶人,非要他们将溪儿叫出来跟他们对话。
  这马车相撞,跟溪儿有什么关系?
  父子俩也是精明人,很快就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了些许端倪,看来对方是故意寻衅来了。
  “谁家的狗在大街上乱吠呢?简直影响市容市貌,应该拉出去沉海!不对,沉海恐怕还会脏了海水,不如直接拉出去砍了,做成肥料施肥,或许还有点小小的用……”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队伍的后边传来,声音淡淡的,可是却舌毒至极。
  四名圣宫的弟子闻言,顿时暴怒,她说什么?她居然说他们是狗?还嫌沉海会脏了海水,砍了做成肥料,才有那么点小小的用处?
  她那张嘴,真正是恶毒至极!
  四人转首,齐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将军府的人马自两边分开,一名白衣胜雪的女子从人群中盈步走来,她脚踏莲花,美得惊人!
  方才那恶毒的话语居然出自这样一个仙子般的女子口中,任谁都不愿意相信,然而,这却是真的。
  “就是你们几个在这里乱吠?嗯,毛色倒是挺统一的,应该是同一个主人家养的狗吧?”她轻启檀口,倘若不听她说的内容,那么便是一幅非常美好的画面,美人吐言,芳香四溢。只可惜,人们实在无法忽略那些从她嘴里蹦出来的话,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云老爷子父子在旁边捏了把汗,他们方才还在犹豫着该不该得罪圣宫的人,现在好,他们连犹豫的机会也没有了,因为云溪一出口,就已经将圣宫的人彻底得罪了。
  也罢,反正对方是专门来找云家的茬的,既然如此,他们何必再忍气吞声、逆来顺受?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云家所受到的屈辱还不够吗?兔子惹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了!
  “你、你就是云家的大小姐云溪?”为首的一人呲着牙,暴突着双目,狠狠地瞪着云溪,他手中的剑也不自觉地握紧。身为圣宫的弟子,他们身上的这一身衣裳便是他们身份的象征,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能受到人们的尊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
  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女子,区区一个女子也敢小瞧他们,简直不知死活!
  “我就是云溪,你们想怎么着?”云溪冷冷地挑眉,唇边扯出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为首之人冷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我们圣宫的人都敢骂,你究竟长了几个胆?”
  “圣宫是什么宫?”云溪略显迷茫地将视线调转向了从后边赶上来的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他们正是看到前边有热闹可瞧,所以就兴冲冲地凑了过来
  瞧见云溪询问的视线瞄了过来,龙千辰也故作深沉地想了想,道:“圣宫据说是龙神盘踞之地,很是神圣,圣宫之人也必然是高洁无暇,受人尊重的。像他们这般傲慢无礼,一副小人嘴脸之人,必定不是来自圣宫!”
  白楚牧也跟着附和道:“没错!我曾经有幸见过圣宫的玄龙尊者,她不但貌若天仙,风姿卓绝,而且圣洁无比,跟我眼前所见的这四人相比不知要高尚高贵多少倍!我很怀疑,这四人到底是不是圣宫之人,莫不是扳了层圣宫的皮,来冒充圣宫之人来了?”
  “嗯,很有这个可能!”云溪、龙千辰和白楚牧三人同时笃定地点了点头,异口同声。
  为首之人气恼地驳斥道:“你、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们的确是圣宫的人!”
  云溪冷冷地勾唇,似笑非笑:“都说圣宫乃是传承了龙神的旨意,造福天下,恩泽众生的。那么圣宫之人也必当是良善之辈,即便不是积弱扶贫又惩奸除恶的侠者,也必是对待百姓亲如兄弟姐妹的崇高之人。而你们呢?你们当街拦路挑衅,还恶言相向,想要羞辱我们云家之人,试问,你们哪里有一点品行配得上圣宫这两个字?”
  为首之人眼神闪烁,心神有些慌乱,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飘向了人群中的某个方向,须臾,他目光闪动,迸射出了坚定的眼神,道:“我们正是为了惩奸除恶而来!”
  他挺起胸脯,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云溪,你害死了太子侧妃,对罗家的公子和小姐下了毒,又将云家的二夫人母女赶出了云家,你做了如此多令人发指的恶行,我们自然是要代表圣宫制裁你!”
  云溪看着他,神识却在他方向瞄去的位置横扫,她敢确定那个幕后之人一定就在附近。
  哼,罗家?原来是为了罗家而刺
  她的面色突地一厉,朝着四人射去了狠厉的目光,冷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不但冒充圣宫之人,还要将罪名嫁祸给臣相家的罗公子?罗公子到底和你们有何仇怨,你们非得跟他过不去?”
  “你、你……我们说了,我们的确是圣宫之人!”那四人实在被她冤屈死,他们分明就是圣宫之人,身上的衣裳还有腰间的令牌,哪样能作假?可她偏偏就是不……
  “还敢狡辩?”云溪可不管他们的辩解,厉声呵斥,“你们自己假冒圣宫的弟子,想要到处招摇撞骗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拉上罗公子做垫背,你们好歹毒的心!你们这是要将罗臣相的一家全部拖下水,让他们背上亵渎神灵的罪名。此等罪名比起欺君之罪,可是要产重得多得多,你们何其忍心、何其残忍?!”
  “来人啊!”不给他们任何辩解的机会,那抹挂在唇角的似笑非笑的弧度突然被抹平,云溪朝着身旁不远处的护卫队队长招了招手,询问道,“我们这里一共有多少人?”
  护卫队队长微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地禀报道:“回小姐的话,今日随行的将军府护卫一共有二十人。”
  云溪微微颔首:“嗯,那么再加上我们这些老老少少,差不多就一共有三十来人了。”
  护卫队队长愣愣地点了点头,没错,是这个数!可是,这和现在的状况有什么关系?
  云老爷子父子也是一脸的纳闷,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止他们纳闷,圣宫的弟子也同样郁闷,她到底想做什么?她的思维未免跳跃得太快了些!
  云溪蓦地飒然转身,素手一扬,眸中的冷光闪耀,她朗声道:“那还愣着做什么?我们三十多人,他们才四个人,还不快把这几个假冒圣宫弟子、企图栽赃嫁祸罗臣相一家的龟孙子,给我狠狠地往死里揍?倘若谁没有出力,没有将这四人给我揍成猪头,就别说是我云家人!”
  “上!给我狠狠地揍!若是放跑了一个,这个月就别想拿到赏银!”她一声令下,护卫们倒也没有半丝的犹豫,他们早看这四人不顺眼了,凭借着他们圣宫弟子的身份,就敢拦住云家的去路,当街耀武扬威,实在可恨!现在大小姐一声令下,他们奋勇当先地冲在了最前方,将四人团团围住。
  “云溪,你敢?!”
  四人气急,料想不到她居然有这等颠倒是非的本身。他们怒喝了声,齐齐运转了玄气,青光迸射!
  居然是四个青玄之境的高手!
  云溪心中冷哼,那罗公子也未免太过轻视她了,以为派几个区区的青玄高手就能让她束手就擒,未免太过可笑了!
  她的手在袖中抖动,指缝间不知何时多出了四枚银针,素手一掀,四枚银针于是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飞射了出去。
  包围四名圣宫弟子的护卫们乍看到四人显露出了青玄之境的实力,皆有些迟疑,毕竟不同等阶的武者之间的实力悬殊是显而易见的。这些普通的护卫们实力都很一般,玄阶最高的也就是绿玄之境,即便他们人多,也不可能轻易地敌过对方。
  正迟疑间,四人不知怎么的同时身体抖动了下,十分诡异,随后萦绕在他们身周围的青色玄气也逐渐弱了下去。
  护卫们对视了一眼,不管是否实力真的悬殊,他们的责任就是护卫云家老少的安全,所以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上!”护卫队队长高喝了声,所有的护卫们便一拥而上,如关门打狗之势,将四人牢牢地封锁在了包围圈中间。
  云老爷子开始还比较担忧,四个青玄之境的高手,这些护卫们怕是无法对抗的。但是当他看到护卫们一拥而上,而被围困在其中的四人却好似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呆呆地站立在原地,然后被护卫们你一拳我一脚地狠狠踢打,惨不忍睹!
  云老爷子讶异地眯起了眼,心中的狐疑慢慢扩大,他的视线往云溪的方向瞄了一眼,看到她一脸的平静,好似根本没把眼前的事放在眼里,他提起的心也跟着放下了。
  只是,另外一抹忧虑又悄悄地升起,得罪了圣宫,云家日后怕是再也没法安宁了……。
  “住手!”这时候,人群中终于响起了一个声音。
  云溪了然地勾了勾唇角,不但没有让护卫们停手,反而催促着他们,让他们往死里打。
  “住手!我可以证明,他们的确是圣宫的弟子。”一个青色的身影起落间,自双袖中击出了两道掌风,其势之凶猛,竟将围殴圣宫弟子的护卫们全部给掀翻了。
  好身手!
  紫玄之境!
  看来他应该就是那幕后之人,罗臣相的长子,罗意焰。
  待他立定,云溪看向了他,只见他一身青衣长衫,腰间系了一块同方才四人一样的牌子,那是圣宫之人的身份象征,再观他的容貌,跟臣相府的二公子罗意刚很相像,只是他长得更加孔武有力些,眉眼之间有一丝邪佞和阴狠之色。
  “这位一定是罗公子吧?罗公子,这几人冒充圣宫的弟子,当街拦路,还想对付我云家,乃是奸佞之徒,你怎可为了维护几个奸佞之徒,而毁了臣相府的好名声呢?”云溪上前道,她的话语之中明显地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罗意焰面部扭曲了下,突然有种吞了苍蝇不得不往下咽的苦楚,他心底恨死了云家人,尤其是在听到了家里人对云家无数的控诉之后,他就一直想着要如何报复云家人。可是这里毕竟是皇城,天子脚下,他虽然可以仗着跟圣宫有些关系,不必畏惧皇权,可是他的家人却不行,所以他还尚不能跟云家挑明了,亲手教训云家。
  故意唆使了几名圣宫的师弟,想要借他们的手来对付云家,即便不能将他们怎么样,也要让云家的人知难而退,不再去参加选拔赛。可谁想事态的发展却跟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他轻咳了声,道:“云小姐,我想这是场误会!他们四位的确是圣宫的弟子,乃是在下的师弟,之前他们不知从哪里听信了谣言,以为云家对我罗家做了十恶不赦之事,所以他们才想着要来替我们罗家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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