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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检察官

_3 苏释(当代)
  “陶乐,23岁!”她老实回答,不敢再走神。
  “单位。”
  “我是学生,B大法学系,不过六月份就毕业了,或者可能还上研究生,不一定呢,你看着写吧。”陶乐不知不觉说了一堆,当她发现警察已经停笔,脑海里警铃大作,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那警察抬头,看着陶乐,“那就是学生,哪儿那么多废话。”
  “嘿,你什么态度啊,我又不是犯人!”
  陶乐的火也上来了,只不过这一次,她看清了他的样子,敢情不是警察叔叔,警察弟弟才是!难道这年头公安局缺人,连未成年也用上了?只不过,小样儿长的倒挺白净,标准小正太一枚,水灵灵的皮肤比她还好,也不知怎么保养的,这么看着那身警服跟他还真有些不搭调。
  “现在是让你配合我们工作,啰嗦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正太黑着脸一本正经地说着,对陶乐不合作的态度很不满。
  ‘啪’一声,陶乐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只是脚踝那里钻心的疼,她也只好忍着。
  “警察有对受害人这样的?你哪个部门的,我要找你们领导投诉!”
  估计这句话把正太过分嚣张的气焰打消了,他稍缓了下神色,只是口气依然不好,“你叙述一下案发经过。”
  陶乐见好就收,坐下靠在椅背上,缓声道:“我和苏老师从豆捞坊出来,因为要赶末班车才走那条道。谁知那里在施工,突然一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拿着刀威胁我们要钱。本来我和苏老师已经制住他了,没想到一不留神还是让他跑了,还抢了我的包。”
  正太边写边问,“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没见过,穿的很破,感觉是无业游民。”
  “样子还记得吗?”
  “那条路太黑了,看不太清。”陶乐停顿几秒,“不过他被我们揍了,脸上有伤,你可以留意一下。对了,你们不是有什么拼图技术吗,或许我可以试试。”
  正太根本就不理会她,挑出关键词问,“你打人了?”
  “正当防卫!”她发誓,以后再也不随便动手了,宁愿被挨打也不要无故被人冤枉。
  正太似乎是信了,又问:“你们有受伤吗?”
  “我自己摔了一跤算不算?我是为了追他才摔的。”陶乐刻意强调。
  “不算!”正太一口否决,“我是指他有用刀具伤着你们吗?”
  “那倒没有。”
  “你丢了什么东西?”
  “我的包被他抢了。”陶乐想了想,“还有,我的手机用来砸人也摔烂了,这个损失你也得给我写进去。”
  正太这次头也不抬,直接撂话,“你都说了是正当防卫,手机就不算在损失里。对了,你那个包里有什么?”
  陶乐想再和他理论一番,斟酌了几秒还是选择放弃,就冲这小屁孩的态度,别说手机,她的包估计也难找回来。
  “里面有钱包,证件,一些资料。”
  “说的具体点,多少钱,什么证件,这些到时候都得核实。”小正太耐着性子解释。
  陶乐真是后悔来报案了,谁想到做个笔录还这么麻烦,她平时粗枝大条惯了,从来不记自己身上带的东西,这次请苏易文吃饭也是临时起意,身上现金本来就不多,计划是刷卡结账来着……
  不对,陶乐猛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摸到外套口袋,一种不能再熟悉的硬质触感,貌似是她的工行卡。脑海里像滚动的胶片,画面清晰起来,她有印象了,刚在结账的时候已经从钱包里拿卡了,只不过服务生说是苏易文付了钱,她只顾着发愣就下意识的把卡放进了外套口袋,所以根本没有管钱包。
  综上所想,其实她的损失已经大大缩水了。
  “我说,你钱包里有多少钱啊?”正太见她没反应,又问了一句。
  “呃……”陶乐底气明显不足了,“初步估计现金有六十多块。”说完这句她连头也不敢抬了。
  小正太的脸色越来越沉,眉毛都开始打结,“就这点?”
  陶乐努力辩解着,“钱是少,可是里面有身份证、学生证、医保卡,你知道办这些东西挺麻烦的,我还得去登报挂失——”
  “你折腾了半天就为了六十块钱,还有那堆破证?”正太嗓门越来越大,末了还爆了句粗口。
  这下陶乐急了,“六十怎么了,是不是丢了个把万你才高兴呀!我刚就想说了,你是未成年吧,还是你们局里谁的孩子穿警服玩儿呢,怎么觉着不靠谱。”
  “谁未成年了!我告诉你,就因为你这点破事儿,我原本要跟队出任务,现在什么都泡汤了!”
  “哼,我可没硬拉着你留在这儿,大不了走人呀,省的在这儿跟我咋呼!”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的不可开交,却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你们这是干嘛,都给我闭嘴!”
  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陶乐气冲冲望去,苏易文和那位老警察正站在门口,貌似两人的脸色都是绿的。
  chapter 11
  苏易文冷着脸走过来,“你们这是干嘛,做个笔录还搞这么大动静,老远就能听见你俩的声音!”
  陶乐心里委屈,本来自己就是受害人,遇上抢劫不说,还被一个小屁孩找茬,现在还得看人脸色,这都什么世道!
  “你问他呀!”陶乐狠狠瞪着小正太,更气苏易文不向着自己的态度。
  老警察看着正太,也板着脸,“小韩,有你这么对人说话的吗,这态度也不怕被笑话,快向人道歉!”
  “副队,她——”
  “道歉!”
  小正太被上司压制住了,连个屁也不敢放,看着陶乐,两眼冒火,最后不情愿地弯了弯身子,“对不起。”
  陶乐知道这小屁孩心里不服气,原本想说两句,可碍于苏易文和老警察的面子,她也勉强接受了道歉。
  “易文,真是不好意思,小孩儿不懂规矩。”老警察赔笑着说。
  苏易文倒是没什么,他看了眼小正太,微微叹气,“老王,你这日子也够累的。”
  “可不是,就这帮兔崽子刚警校毕业,他娘的到这儿什么都得手把手教,我这连口水也喝不上!”老王越说越激动。
  “算了,赶明儿我请你和杨队长搓一顿,也是时候休息休息了。”
  “瞧你说的,咱这工作还不得跟你们配合。”老王终于笑了,关键时候还应了那句话‘理解万岁’。
  苏易文三两句就把老王的情绪给安抚住了,转头见陶乐还是一脸委屈,知道自己刚才是语气重了,也不知怎么安慰。
  “笔录做的怎么样了?”老王接过正太手里的本子,“易文,你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苏易文翻了两页,“就这样吧,回头有消息了你打个电话给我就行。”
  “好,这个你放心。”老王一口应允。
  苏易文看了看时间,对陶乐说道,“那咱们走吧,也不早了。”
  陶乐就应了一声,只是还绷着脸。苏易文知道她在闹脾气也不方便说什么,跟老王比了个手势就拉着某人出了办公室。
  当然陶乐临走前还不忘瞪一眼那小正太,两人眼神交汇,火花四溅,他们心里想的都是一句话——最好别让我碰到你!
  折腾大半天,陶乐终于出了公安局,好像自己是刚获释的犯人,心情畅快了不少。
  “脚还疼吗?”苏易文开口问,态度温和。
  陶乐一想到刚才他在警察面前这么凶自己,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她快步走到前面,“不疼,那么晚了我要回学校!”
  苏易文追上她,伸手拽住,“先去医院!”
  “都说了我没事。”陶乐挣扎着,只是不小心脚下一滑,痛的她叫出了声。
  苏易文见她五官都拧一起了,忙蹲下按着她的脚,柔声问:“别闹了,到底哪儿疼,快告诉我。”
  陶乐不跟自己过不去,况且一个大男人这么卑躬屈膝的在自己面前问伤势,什么气也消了。她小声开口,“脚踝那里,很疼。”
  苏易文不敢碰,万一伤的更重就不好办了,他又问她,“除了脚呢,还有没有别的地方。”
  陶乐很老实的伸出手掌,这一看才知道她的手心全擦破了皮,带着血迹。
  苏易文也不知哪儿冒出来的火,“都这样了还不老实,早知道就不该先来报案!走,去医院!”
  不等陶乐反应,苏易文直接拉着她迅速招来一辆出租车,马不停蹄地往医院去了。
  陶乐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被人塞进出租车,还强制性的送医院,她是受了多严重的伤需要这样呀。而且,那个送她进医院的人是苏易文,那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她应该很讨厌他才是,为什么这一刻觉得有点感动。
  苏易文挂了急诊,在陶乐看来是有点小题大做了,而他却坚持,说假如伤到骨头就不是小问题了。
  好吧,她就妥协,现在不得不卷起半截裤子,露出她白嫩嫩的玉腿在苏易文面前。如果在古代,这种情况丫应该娶了她才是。
  呃……陶乐,你想歪了。
  好在是个女医生给瞧得伤势,她直接用手按了按陶乐肿起的脚踝,一下就疼得某人哭爹喊娘的。
  苏易文见状,忙扶住陶乐摇晃的身子,“医生,你手轻点。”
  那女医生白了他一眼,“轻点?这么严重不早点来,要不说你们这些男人不中用,连自个儿老婆也照顾不好!”
  一句话就堵得苏易文开不了口,陶乐也觉得不好意思,是不是男女一起来看病就认为是两口子了?苏易文撇过脸,清了清嗓子,“那个……下次注意就是了。”
  “还有下次?”女医生开始教育,“她这还年纪轻,没伤着骨头,你以为是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呢,皮糙肉厚的。”
  苏易文忙点头称是,不敢再和这位强悍的女医生顶嘴。陶乐暗自觉得好笑,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苏易文忌惮的人,医生大姐,你简直是我的偶像。
  女医生给陶乐敷上药,估计是看苏易文非常合作,放软了语气 “你做老公的这几天注意点,别让她下床,脚尽量也别碰水,好好照顾她,三天后再来换药。”
  “好,那麻烦您了。”苏易文做好保证,对女医生交代的事情不敢怠慢。
  就这样,陶乐的脚裹着层层纱布,犹如粽子般严实,在苏易文的搀扶下,她一瘸一拐地出了诊疗室。
  这一晚真把人累的够呛,陶乐一点力气也没有,困的也不行,恨不得立刻倒地就睡。费着劲儿她想摸手机看时间,却想起那堆支离破碎的残骸,只好作罢。
  “别看了,现在一点。”苏易文提醒道,他就知道她没那么安分。
  陶乐哭丧着脸,“都这么晚了,你说我还怎么回学校!”
  苏易文听的出她在抱怨,默了一阵,说道:“去我那儿吧,好歹也在学校不是。咳咳,如果在外面开房,你身份证丢了,这个样子也不方便。”
  陶乐听了心情复杂,确如苏易文所说,她实在不能住外面,而且脚又伤成这样,明天都回不了学校。可是,如果她去苏易文那儿,这又成何体统,还不是一样受折磨。
  “就这么决定了。”苏易文不等陶乐回答,径自又拦了一辆出租车。
  当然,这是陶乐今晚第二次被这个人塞进车里,而且还是用蛮力,深怕她不从似的。陶乐想反抗也没用,她自身都难保,面对他的霸道就是没辙。
  车门被关上,苏易文跟司机报了目的地,深呼一口气靠在后座闭目养神。陶乐有些莫名其妙,说实话她不喜欢这种主导权握在他手里的感觉,好像她的存在只是空气,没有发言权。
  “苏老师,您好歹问问我的意见,你这样——”
  苏易文根本没睁眼,却打断说:“你要是想睡大马路我也无所谓。”
  “那你也可以先送我去宿舍楼啊,说不定楼管还没睡,我能进去,再不然我回家也行啊,我是本地人,干嘛非去你那里……”陶乐做着最后的挣扎,她怎么就忘了回自己家了。
  “都半夜了,你回家说什么?”苏易文看着她问,神情不悦,“你不是小孩子,少让父母操心。”
  陶乐张了张嘴,“可是苏老师——”
  “还有……”苏易文扶了下眼镜,眉头微皱,“以后在私底下叫我的名字,别一个劲儿的苏老师苏老师,我又不是正式的老师,明白了吗?”
  “哦,知道了。”陶乐不情愿地答应,心想,一个称呼至于这样吗,叫丫一声老师是尊敬他,现在还落得她不是。
  气氛归于沉默,或许都累了,谁也不再开口。陶乐看着身边的男人,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即使眯着眼却依然不减那份儒雅气质,甚至带着一点慵懒的性感。陶乐吞了口口水,为什么她有种扑上去的冲动,难道是中邪了?
  不对不对,肯定是她最近肝火太旺,加上倒霉事一堆,整个人生理和心理出现紊乱,一定是这样的!
  在陶乐面对着男色做思想斗争的时候,车子驶进校园,缓缓停在职工宿舍楼下。
  苏易文突然睁眼,吓得陶乐一阵慌乱,赶忙扭头看窗外,真是太丢人了。苏易文只是笑了笑,付了车钱,对着陶乐的后脑勺说道,“还看风景呢,下车。”
  陶乐握着拳,死就死吧,总比露宿街头的好,反正丫要是动歪脑筋她就不客气。
  其实,这个理由对当时的陶乐来说是极其幼稚的,因为她自己不敢承认,动歪脑筋的是她自己罢了。
  已经是凌晨,职工宿舍也黑了灯,好在这里值班的人都会留门,以免一些特殊情况的发生。进去之后,沿途没发现什么人,陶乐也放心了不少,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看到他们这个组合,解释起来那就麻烦了。
  幸亏苏易文的宿舍在一层,省去了爬楼的力气。陶乐在看到苏易文掏钥匙开门的那一刻,心里默默祈祷,但愿不要一进去明天就出不来了。
  苏易文的屋子一眼就能望到头,最大的房间也就是陶乐现在站的这块地,一张床摆在墙边,等于就是卧室连用,旁边是办公桌,外加一只不高的木头柜子,再旁边就是卫生间和一勉强称的上是厨房的灶台。
  原来,这就是单身男人悲哀的小蜗居。
  陶乐从一开始就知道苏易文是属于生活不能自理型的男人,事实证明在看到屋内一片狼藉的景象时,她真的淡定了。地上随意丢弃着各种各样的书和A4纸,走两步还能踩到一件衬衫或是裤子,总之地上已经没有干净的空间了。再一望那张办公桌,更是惨不忍睹,可奇怪的是他床上非常干净,这又显得丫很矛盾。
  当然,这种情况若被外人见到,换做是任何人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可惟独这个男人,毫无顾忌,进了门脱下西装随手一扔,他买的衣服难道是地摊货,这么不爱惜?
  苏易文进屋之后,动作麻利地收拾出了一张沙发。原谅陶乐的眼神,因为沙发已经被书和垃圾淹没,她真的没看出这里还有一样家具。
  “你去床上。”苏易文回头说道。
  陶乐瞪大眼睛,“啊?去床上。”
  “你难道不睡觉?”苏易文反问。
  “睡……”陶乐支吾了半天,其实她更想问,我睡床,你睡哪里,难不成睡那张沙发?
  苏易文见陶乐一直愣着,笑了一下,“我这里实在乱,你将就点吧。”
  “哦,没事。”陶乐已经习惯了,乱不是主要问题,现在伤脑筋的是她一点困意也没了,估计是觉得在男人家里过夜,有些紧张不安。
  气氛有些尴尬,苏易文开口问:“你要不要去洗个脸?”
  “嗯,也好。”陶乐也觉得应该慢慢适应这种情况。
  苏易文搀着她去卫生间,毛巾什么的自然给了她一套新的使。趁这空闲,苏易文不便和她挤在一起,想了想还是去灶台烧水了。
  陶乐随意抹了把脸,抬头见镜子里的自己,眼里全是血丝,这一宿折腾的她人不人鬼不鬼。现在她身上挂彩,包被抢了,手机摔了,还跟警察结下梁子,说到底还是倒霉。
  不经意一瞥,几件男人衣服挂在身后,像是刚洗过的样子。陶乐莫名地微笑,其实这男人在着装上还是挺会打理自己的,就是不会善后罢了。他似乎很爱穿西装,黑色的占多数,只不过这种料子怎么能手洗呢,也不怕洗坏了。陶乐伸手摸了摸,却在那一刻看到了西装胸前的徽章,她的手顿住了。
  不用教她,陶乐也识得那个徽章是什么意思,那是检察院的标记,衣服也是检察院的制服。这下什么都清楚了,难怪丫的能耐这么大,一会儿公安局一会儿跆拳道的,敢情是检察院的人。
  陶乐出了卫生间,看到苏易文正在灶台上忙碌,有种居家男人的味道。他也似乎感觉着后面有人的注视,回过身微微一笑,“洗完脸了?”
  苏易文已经摘下了眼镜,陶乐有些不习惯,因为那双桃花眼的电力没了东西阻挡,威力增强了十倍,她怕自己抵不住。
  陶乐的脸发红,忙背过身,“苏易文,你在检察院工作?”
  “是啊,我都说了在学校是挂职,什么教授不教授的,我还真没想过。”苏易文倒了杯水递给陶乐。
  “那你具体做什么?”陶乐问。
  “我是搞公诉的。”
  “那就是检察官咯。”不管她承不承认,他的能耐已经超过了她原先设想的。
  “嗯。你对这个有兴趣?”苏易文问道。
  陶乐赶忙摆手,“没有,打死我也不当检察官,你看公诉人在庭上太凶了,我害怕。”
  苏易文走近,眼神深邃,“那你是不是也怕我了,因为我也是公诉人。”
  “这个……”陶乐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半晌才说:“我没见过你那个样子,我不知道。”
  苏易文突然笑了,摸了摸她的额发,“好了,去睡吧,你的脚还需要多休养。”
  “那你呢?”
  “我?”苏易文指着沙发,“那儿凑合一宿得了。”
  陶乐望了一眼,沙发虽小,不过也只能委屈他了,说到底丫那是绅士,她应该庆幸的。
  “你放心吧,老牛吃嫩草的事我还干不出。”苏易文说着,嘴边噙着一抹古怪的笑。
  陶乐知道苏易文又开始邪恶了,她配合着他,故作轻松地说:“哼,谅你也没这个胆子,我学过散打,别以为你跆拳道了不起。”
  “得了吧,你那只脚还散打?”苏易文的笑越来越阴险,“我倒是担心有人嫩牛吃老草。”
  我呸,丫还真把自己当香饽饽了!
  陶乐冷笑:“你都说了自己是根老草,我还怕嚼不动呢。”
  “是吗……”苏易文故意惊呼道,“哎哟,我突然想起来了,听樊建说你不喜欢男人,那我放心了。”
  陶乐没想到那死贱人连这个都说,她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既然苏易文这么嚣张,她也无所谓,反正气势上就不能被他占上风。
  陶乐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神情变得严肃,“那就没问题了。省的我女朋友知道了会吃醋。”
  苏易文的眼眸变得深沉,如黑洞般让人望不见底,良久,他终于开口,“你不是开玩笑?”
  “当然,谁拿这种事开玩笑。时间不早了,我睡觉了。”陶乐心虚地转身上床,她也不脱衣服,直接拉过被子就睡。
  苏易文看了她一会儿,脸上根本没有情绪,走到墙边关了灯。
  一室黑暗,陶乐没敢探头,一直窝在被子里,只是心怦怦直跳,耳边也听着响动。在她以为他也要睡了,只感觉朦胧间有一丝微弱的光线透过来。她微微睁眼,原来光线是办公桌上的台灯,黄色的光晕笼罩着案几前的男人,他低着头,手里还翻看着东西,那种窸窣的摩擦声让她莫名的心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chapter 12
  陶乐终于回到了宿舍,她总以为自己失踪一晚上会有人担心,哪怕拖着这只伤残的脚,也起码有个人问一下。哪知自己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那些女人要不就是还在跟周公约会,要不就是WOW,统统都是冷血动物。
  倒还是刘皓月见陶乐黑着脸,随口问了一句,“你去哪儿了,失踪一整晚也不来个电话。”
  陶乐自顾脱着衣服,云淡风轻说道:“遇上抢劫的了。”
  这话一出把宿舍人都炸起来了,她们不可置信地看着陶乐,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干嘛,我又没骗你们。”陶乐看着众人说道。
  刘皓月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没事吧,遇上这么大的乱子也不跟我们说,受伤没?”
  陶乐抬起脚,“这不明摆着吗。你们谁帮我一下,我上不了床。医生让我这几天少走动,所以各位姐们儿,我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行了,你就少说话,上去休息。”顾丽雯过来,费着劲儿帮陶乐爬上了床。
  要不说学校这床设计不合理,搞得全是上铺,陶乐想靠自己爬上去那简直比登珠穆朗玛还困难。
  “你怎么会遇上抢劫的,昨晚干什么去了?”顾丽雯问道。
  陶乐缩在被子里,气若游丝,“别提了,算我倒霉。”
  顾丽雯好意提醒,“你这两天悠着点儿,研究生复试时间都出来了,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乱子!”
  一听这些事,陶乐就心烦,别说复试了,她毕业论文都没搞定!似是想到什么,陶乐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指着桌上的文件夹,“老大,把那个帮我拿一下。”
  顾丽雯递过文件夹,“装的什么呢?”
  陶乐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刚才苏易文给她的,说是让她回去再看。
  想起苏易文,陶乐就有些慌。因为昨天发生的这些事,她对他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他为她担心,着急火燎地送她去医院,如果只是一个老师一个长辈,那么他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
  其实他大可以送她回家,或者通知家里人,但在那时候他并没这么做。他几乎是用强迫的,她没有选择只得去他家。好吧,这种事说出去不好听,但是她像中邪一样居然睡得很安稳,或许是真的累了。
  她不知道苏易文几点睡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原本想一直看着,最后实在挡不住周公召唤,迷迷糊糊地闭眼就着了。脑海里唯一有印象的是那个在办公桌前翻书的背影,那盏小台灯的光线并不明亮,却在她心中成了挥之不去的记忆。
  早上,陶乐醒来,苏易文已经神清气爽地站在面前,和煦的笑容暖了人心,只不过下一秒丫说出来的话就有些欠抽了。
  “你还想赖床到什么时候,我早上有课。”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某伤残人士,明显是在下逐客令。
  陶乐也不是没骨气的人,立马起床,瞪了他一眼,“不用你提醒,老娘早就想回去了。”
  苏易文见她弯着身穿鞋,似乎很费劲,本想去帮忙,也不知怎的,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这丫头性子太野,就该让她吃吃苦头。他板着脸,严肃地说:“这几天别到处跑,医生怎么说的你自己知道。”
  陶乐拐着脚,走到门边,“这个您就别操心了。学生我也不打扰了,您忙吧。”
  “等等!”苏易文上前搀着她的手,“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不是还有课吗。”陶乐虽然有一肚子怨气,不过看在他态度良好,也稍微收敛了一点。
  “我愿意,哪儿那么多话。”苏易文转过脸,一把关上门,拎着陶乐就出了宿舍楼。
  陶乐算是明白了,苏易文不仅仅内心阴暗,现在人格还扭曲。丫心情好的时候把你当宝,惹着他又把你当草,一切决定权都在他手里。
  亏她昨晚还对他改观了,甚至还有那方面的想法,现在看来是她自己脑抽了。
  大清晨的,虽然校园里还没几个学生,可他们这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组合真的很招人眼。苏易文毕竟是老师,总有学生认得出,陶乐不想有什么是非传出来,她加快脚步只想回宿舍。
  “你可以再走快一点。”苏易文冷不丁地刺了一句。
  陶乐缩了缩步子,小声埋怨,“我这不是不想耽误你的时间嘛!”
  苏易文沉默,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拿着。”
  “什么东西?”
  陶乐想拆开看个究竟被苏易文阻止,“回去看,别说我这做老师的刻薄学生。”
  刻薄倒不至于,丫就是有点小心眼外加抠门。陶乐虽然有疑问也只能笑着说了声谢谢。
  “对了,你那手机怎么办?”苏易文问。
  陶乐一想起这个事情心就痛,她当时怎么就傻乎乎地用那玩意儿砸人,还说诺基亚质量过硬,堪比板儿砖,还不是照样摔得四分五裂。说到底,还得怪苏易文,她为了救他才把手机当武器,换来丫的一条命。总之,她脚上受伤外加报废手机一只,怎么算也觉得亏大了。
  陶乐叹气,“我这几天是没办法出去买了,您要是有关于论文的安排,暂时让别的同学代理吧。”反正,一开始她就不想当什么破组长!
  苏易文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机,“你先拿去用。”
  “给我?”陶乐有点不敢相信。
  “不是送给你。等你买新手机了再还我。”苏易文说得理所当然。
  就知道丫没那么好心!
  陶乐看着手里的黑色砖块,直板线条的设计,优雅不俗,再一看那牌子,居然是HTC!在这个iPhone横行的时代,苏叫兽果然不同一般人,品味倒是很独特。不过,这款机子在大陆一般很难买到,依照丫崇尚山寨的个性,十有八九是水货。
  “不用看了,手机是行货,大陆买不到。”
  苏易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儿,又是一道光,陶乐觉得刺眼,更感到有阴谋向自己逼近。果然,那犯罪笑容又出现了,苏易文微眯着桃花眼靠近,“所以,咱们丑话说前头,手机要是弄坏了,或者里面有什么信息少了,这个损失就由你承担。”
  陶乐连退两步,“那我还是不用了。”她才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再说,她又不是缺这一只手机。
  苏易文并不理会她的拒绝,反而话锋一转,“咱们组的论文一直拖着,好像就缺你了。据我所知,有好几个同学已经完成了初稿,你这个时候还不跟老师合作?”
  威胁啊威胁,丫这是红果果的欺压善良百姓,而纯良的她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陶乐收好黑砖,笑的比哭还难看,“我用就是了。您放心,即使坏了,我倾家荡产也会赔偿。”
  苏易文很满意她的态度,莞尔一笑,“那就好。我有事会打这个电话。”
  陶乐认命地点头,见宿舍楼就在眼前,她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巴不得立刻甩开这男人奔进去。
  “苏老师,谢谢您,那我回去了。”陶乐很礼貌地鞠躬道谢。
  苏易文并不着急放开她,声音低柔,“医生说三天后换药,到时候我陪你去,知道了吗?”
  陶乐又被电到了,桃花眼深情款款,她似乎忘记了前一秒丫对自己的欺压,现在又这么体贴,搞得她都没办法拒绝。
  最后,陶乐在这种温柔攻势下只得妥协,点头答应。苏易文扬起嘴角,摸了摸她的额发,举止亲昵,可这毕竟在女生宿舍楼前,陶乐有些不自然,她连再见也没说就匆匆进了宿舍楼。
  三天后……为什么她有些期待呢?
  这会儿,陶乐已经平安回到宿舍,平安躺在床上,手里拿着苏易文给的那份文件。她像是拆礼物一样小心翼翼,终于抽出里面的一打纸。前两张全是英文资料,她看不懂,放弃。再来后面是中文的,陶乐一阵欣喜,翻了几张,只感觉脸色越来越沉,直到翻完最后一张,她始终没有缓过来。
  这时,手边的黑砖叮咚一声,好像是短信,来自‘工作’。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苏易文,黑砖估计是私人适用,现在这个‘工作’应该是在检察院用的公号,丫还真是公私分明呢。陶乐点开,快速扫过那条短信,气的她差点把黑砖给砸了。
  “陶乐,我说过会帮你想一个论题,所以这个就当是你毕业论文吧,资料我也给你准备好了,你要抓紧时间尽快完成。另外,这个问题是咱们国家刑法的一个薄弱环节,非常有必要进行探讨。我觉得在这方面你最有发言权,因为你对男人没有感觉,所以就能公正客观地阐述理论。如果写的好,老师帮你投稿到法学期刊上,不要让我失望哦(*^__^*) ”
  陶乐看着那个猥琐笑容,气的血压都直线飙升,她终于明白丫为什么一反常态,这么好心给她准备论题,还绕着圈的骗她收下黑砖,原来一切一切都是为了整她,让她写这种不堪入目的论文,仅仅是因为她说的那句玩笑话——她不喜欢男人!
  陶乐终于克制住自己的火气,重新拿起那堆资料,‘强×罪’几个字万分醒目。如果仅仅是写这方面她也无话可说,关键苏易文出的论题居然是‘浅论强×罪中男性受害者的权益保护’,说白了就是让她写男人被强了该怎么办。
  此问题也确实是咱们国家刑法中没有明文规定的,可也并不表示她有义务关注啊。什么投稿,丫就是整她!
  “因为你对男人没有感觉,所以就能公正客观地阐述理论”,陶乐想到苏易文的短信,紧紧攥着资料,苏叫兽,你够狠,我陶乐今天栽在你手里无话可说,如果哪一天你有什么把柄让我抓住,老娘一定让你尝尝满清十大酷刑,让你丫再嚣张!
  陶乐甚至可以想象苏易文现在捂嘴偷笑的样子,真恨不得一掌拍死。丫算是有先见之明,可能知道她有砸手机的冲动,所以才说什么大陆买不到,弄坏了你要承担损失赔偿,打定主意是让她写这篇论文吧。好,这个论题,她会写,而且还卯足了劲儿写,不能让苏易文这只叫兽以为她退缩了。
  为了毕业,她真的付出了非人的代价,真不知这个结局会是怎样……
  陶乐很累,确切地说是被气晕的,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奇怪的是,她做了一个梦,里面有苏易文,丫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光洁的肌肤外露,胸膛到小腹理肌分明,画面香艳惹火,一副似乎被人刚蹂躏过的样子。再一看还有人坐在苏易文身上,是一个女人,身着紧身皮衣,手里挥舞着皮鞭,不停抽打着床上的男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S|M?仔细瞅瞅那女人很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不是想让老娘写男人被强的权益保护吗,我呸,你还真把自己当黄花闺男了?老娘强你了,怎么着,告我去呀!”女人威胁着,不忘又抽了两鞭子。
  苏易文估计很痛,皮肤上一道道的红痕全是女人的杰作,他只是忍着不叫出声,一字一句艰难地开口,“陶乐……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从你……告不了你强×……你也是非法拘禁……”
  陶乐……那个挥鞭子的人是她自己?
  画面变得模糊,最后什么都没有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还有人叫她的名字。
  “桃子,桃子!”
  顾丽雯见拍脸颊还是不能让某人苏醒,干脆爬上床使劲把人摇醒,“陶乐你给我醒醒,出事了!”
  陶乐迷惘地睁开眼,还分不清到底现实还是梦境,嘴里还振振有词,“为什么要告我非法拘禁……”
  “你丫的给我清醒点!”顾丽雯一嗓子终于把陶乐的魂给唤回来了。
  陶乐揉了揉眼睛,声音沙哑,“老大,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你还有心情睡觉,出大事儿了!”顾丽雯说着,爬下床搬过笔记本给陶乐,“你自己看吧!”
  陶乐看着屏幕,主页似乎是他们学校的BBS,“我当是啥事儿呢,这不是咱们学校的论坛吗,有什么可看的。”
  “你瞧瞧顶的最高的那帖子!”
  陶乐拖着鼠标,帖子标题‘法学系某女夜半深会教授,疑似潜规则’。点进帖子,首先跳出几张照片,距离虽然有点远,可里面的人物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她自己还有苏易文,他们从出租车上下来,他搀着她进职工宿舍楼,角度选的很好,都是那种令人遐想型的。其次是清晨的几组照片,他送她回宿舍,还有他低着头摸她的额发,貌似这张还抓拍的不错。
  陶乐翻了翻后面的评论,似乎此帖已经造成了不小的轰动,有人评价这是校园版艳照门,还有什么潜规则一类的论调,最可笑的是那些萌苏易文的大一小萝莉开始叫嚣,说是要讨伐照片中的女人,处以车裂,凌迟、棒杀等等酷刑。
  不得不承认,这些娃儿们法制史学的不错,陶乐只当看笑话一般浏览着帖子。
  “你还笑的出来,自己都成艳照门的女主角了,这些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拍的!”顾丽雯真是服了陶乐这种淡定的状态。
  某人像是没这回事一样,从容不迫,“老大,这种还能叫艳照?明明是把我拍丑了,把苏易文拍年轻了,艳他娘!”
  chapter 13
  所谓校园版艳照门和法学系潜规则事件爆发出来之后,B大校内论坛已经炸开了锅,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打听此女是什么来历。当然,这种事情一般不会找男主,因为谁都得罪不起老师,更何况他还是位教授。所以,矛头自然都朝向了照片里的女主。
  陶乐因为脚伤不能随意四处走动,这期间她倒是很安逸地窝在宿舍,也正好避风头。顾丽雯她们几个天天汇报学校里的最新动静,那些小萝莉似乎不打算放弃,说是掘地三尺也要把照片里的女人挖出来。
  “陶乐,你跟苏老师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学校里传的多难听你知道吗!”顾丽雯看着躺在床上悠哉嗑瓜子的某人,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陶乐一边翻着苏易文给的外文资料,气定神闲地说:“老大,丹丹姐说过没有绯闻的名人那不是名人,这会儿我也过把瘾当回焦点。”
  顾丽雯无语,“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怎么可能,我做人一向低调。”陶乐说的轻巧,“老大,你就别担心了,没事。”
  “我真是服你了,你就不怕这事闹大了让学校领导出面解决?好歹苏易文是副教授,弄不好你自己前途就毁了。”
  “苏易文都没说什么,要处分也应该先轮到他。”
  “你还说呢,苏易文这几次课都没来,要不说那群萝莉能那么嚣张,她们怀疑学校把苏易文开除了,现在个个都想找你出气。”
  陶乐一惊,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你说苏易文没来上课?”
  “可不是,亏你还这么不当回事儿。”
  陶乐忙从床上爬起来,这两天脚不肿了,只不过医生叮嘱过今天要去换药。苏易文曾说过会陪她一起去,她还傻不愣登的相信他,这边还等着他来,可是现在他人都跑了。好吧,你跑就跑了,为什么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留下一个勾|搭老师的骂名,这为哪般!
  说苏易文跑路那也是有迹可循,陶乐手里的黑砖自那天的短信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她原本也没觉得可疑,人家标注了那是‘工作’号,她没事去打扰干什么。再说,她厌恶他还来不及,巴不得丫这几天别来找她麻烦。现在学校因为这事闹腾的不行,苏易文这时候失踪也太蹊跷了。
  陶乐没有多想,直接拿起黑砖就拨了那个工作号,他想拍屁股走人把摊子留给她,简直妄想!
  “你拨打的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中国移动的服务态度是好,可在陶乐听来就上火,苏易文真的消失了?
  不会的,丫那么抠门,这黑砖还在她手里,他不可能把这么值钱的东西留在她手里,总会来找她的。
  正想着宿舍门被推开,刘皓月匆匆进来,“陶乐,快下来,刚才我碰到班长,他让我通知你,咱们导员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导员找我?”陶乐眼皮开始跳,为什么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你就别啰嗦了,快穿衣服下来,我陪你过去。”
  陶乐全身颤抖,连衣服都穿的不规整便被刘皓月拖着就去了辅导员那儿,好在她的脚已经可以走道,不然绝对将残疾进行到底。
  刘皓月只把陶乐送到教学楼下,“桃子,姐们儿我就不送你上去了,自求多福吧。”说完,也没等陶乐开口,她灰溜溜地跑了。
  陶乐算是明白了,她现在就是瘟神,谁都不愿意跟她沾边,连自己宿舍的姐妹都躲她远远的。既然如此,她就自己扛,就当没这帮子朋友。
  一瘸一拐的上了二楼,陶乐也已做好死的决心,导员啊导员,四年都没见过你几面,难得有幸在这大学生活即将结束的日子里能见到你,能算是天赐皇恩吗?
  陶乐鼓足勇气,终于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只听里面有人应了一声,她便进去了。
  “陶乐,你来啦。”辅导员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操着一口南方腔。
  “老师。”陶乐礼貌地应了一声,只不过眼角的余光瞥到这办公室不只导员一人。
  “来来来,陶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咱们市刑警大队的,他们有些事想找你问问。”
  警察?陶乐抬眼望去,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两个身着警服的男人,这不是苏易文认识的老王,还有那个跟她结下梁子的正太?陶乐觉得这玩笑开大了,心想:警察弟弟,咱们果然是冤家路窄啊!
  正巧那正太也正看着陶乐,两人大眼瞪小眼,暗地里较劲,只感觉噼里啪啦的火星子直冒。
  导员说着把陶乐带到那两人面前,“王副队,您要问什么尽管问,咱们学校一定配合。”
  “刘老师别这么客气,我们就是想了解点情况。”老王笑了笑,转过头对着陶乐,“丫头,上次咱们在局里见过,你是易文的学生吧?”
  “是啊,您找我有事?”
  老王一上来就提苏易文的名字,陶乐心生警惕,难道她和苏易文那些所谓的‘艳照’传到公安局了,学校这是请他们来听当事人陈述,然后再处理?这未免也太荒唐了,算来算去也没触犯哪条法律呀!
  陶乐决定先跟警察合作,苗头不对再把苏易文捅出来。
  “哦,是这样,我们最近在查一个抢劫团伙的案子,正巧那天你和易文报案,我们找到几个嫌疑人,你看看里头有没有那天抢劫你们的人。”老王说道。
  原来不是艳照的事,害得她一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儿。
  “小韩,照片呢?”老王唤了一声,却不见有人答应,一看才知道这小正太还在旁边瞪眼,顷刻拔高音量,“韩旭,你他妈给我把魂儿收回来!”
  陶乐差点笑出声,那小正太估计是瞪她瞪得太投入,都忘了上司在身边。
  韩旭窘的低下头,忙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给老王,“副队,照片。”
  老王嘀咕了几句,便把照片摊在桌上指给陶乐看,“你仔细认认,回头我们也好办事。”
  陶乐来回瞅了瞅,那天晚上光线实在暗,况且她只顾着揍人,哪有时间认人。再看这些照片,个个都像是一张抢劫犯的模样,如果哪个脸上有伤倒也好说,那就是她和苏易文打的,可现在这些都是最原始的一寸照,什么特征也没有,她真的不好辨认。
  “怎么样,认得出吗?”老王问。
  陶乐很为难,说:“记不太清楚了,或许苏老师知道。”
  “唉,关键是现在联系不上他,检察院派他去外地办事儿了,没一个星期回不来。”老王收起照片,“算了,等有消息我再找你帮忙,先这样吧。”
  陶乐听老王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苏易文不是跑路而是出差去了。这么说艳照的事丫可能还不知道,而他在外面逍遥快活的时候,她在这里成了萝莉讨伐的对象?凭什么这种倒霉事让她担着,而他依然被广大女性拥护!
  老王又跟导员寒暄了几句,便带着韩旭出了办公室。陶乐自然不想待在这儿跟导员培养感情,她就怕万一导员提艳照的事说不清,索性匆匆地跟着老王他们一起出去了。
  到了楼下,陶乐看着时间尚早,决定自己去医院换药,反正对她来说现在谁也指望不上,凡事还得靠自己。
  当陶乐一瘸一拐地往校门口走去,只听后面有汽车喇叭声,回头才发现是一辆闪着红灯的警车。老王从车里探出头,“丫头,去哪儿呢?”
  “是您啊,我去医院。”陶乐微笑,说实话,她对这位警察叔叔印象不错,可如果是换做那位叫韩旭的警察弟弟,她上火都来不及。
  老王推开车门,“行了上来吧,我送你过去,正好顺路。”
  陶乐有些不好意思,“算了,我打车过去就行,不麻烦您了。”
  “哎呀,还跟我客气个啥呀,上车上车。”
  老王这么说了,再加上警车停在校门口对着她,陶乐也实在推不开这人情,只好上车。
  不过,陶乐知道这车里不可能只有老王一人,韩旭那小子也在,他还是司机。这也难怪,丫只是老王手里的小卒子,还不敢在人前造次,老王吼一声他立马就老实。所以,陶乐这会儿迈的步子也大了起来,上车之后还扬眉瞪了眼驾驶座上的某人。小样儿也不甘示弱,碍于身边的老王,只是从后视镜里回瞪她,似乎还挺生气。
  车子平稳行驶,车厢里气氛冷清。好吧,陶乐只是不习惯坐警车,好像她是被押的犯人。
  “丫头,这脚怎么了?”老王先开口问。
  “哦,那次遇上抢劫不小心摔的。”
  “我说呢,还以为你被歹徒伤了。我原本想,就易文那点身手怎么也不可能让人跑了,这结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陶乐低着头,知道苏易文是为了过来看她的伤势才让歹徒跑的,现在想来她自己也有点责任。
  “苏老师确实挺厉害的。”陶乐趁机转移话题。
  “可不是,他们这批检察官是省里经过特训的,上头政策改的快,什么都讲个全面发展,以前哪有练这个的。再这样下去,他跟咱们警察一个样了。不过那小子学历高,升上去也是迟早的事儿。”老王开着玩笑,话语里也是挺佩服苏易文。
  陶乐听着也不说话了,她哪儿知道苏易文这么强悍,就如老王所说,过不了几年以丫的工作能力说不定能当上检察长,到时候她还能跟他这么放肆说话吗。也或许等她毕了业,他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
  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陶乐下车却被老王叫住,“丫头,我看你这脚也不方便,让小韩陪你进去得了。”
  老王这安排一下子把两人给震住了,谁也不冒然做声。陶乐知道这小子对自己还恨得牙痒痒的,让他陪她进去,他俩早晚在里面会打起来。她想了想,笑着说:“王叔叔,就这几步路没事,医生也说了让我多走两步,我自个儿进去就好。”
  “那怎么行,易文要是知道我这么对他学生还不有意见了。”老王一张口就把苏易文搬出来,陶乐实在没辙。
  “王叔叔,真的不用……”
  老王摆摆手,对着身边始终不发一语的韩旭说道:“小韩,你就陪陶乐进去看看,我闻不得医院里那股味儿。”
  韩旭皱着眉,对老王的安排实在无奈,“副队,咱们局里还有事儿呢,您这——”
  “我说了没关系,不耽误时间。”老王点了根烟,“你要明白陶乐可是这案子的重要证人,她要是出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跟杨队交代。废话少说,快去!”
  这老王到底是老江湖,说起话来是一套套的,什么证人什么队长统统压在韩旭头上,小样儿说不出一个字,老老实实下车,对着陶乐一扭头,“走吧,别浪费我时间。”
  陶乐真没见过被领导批了之后还能这么嚣张的人,这年头小屁孩都不懂事,她不跟他一般见识。
  进了医院,陶乐熟门熟路的往那女医生的科室去,她心里只想着快点换完药走人,省的看这小屁孩脸色。
  “你走得倒挺快,这脚真的伤了?”韩旭突地冒出一句,满脸不信。
  陶乐停下脚步,转过头,“我说,你这个人可真爱记仇的,有什么不爽明着说,少在我面前摆臭脸。”
  “哼,咱们彼此彼此。我告诉你,上次要不是你在局里闹,我就不会被副队记过,就为了你那六十块钱!”说起这事,韩旭恨不得把陶乐碎尸万段。
  “你这是活该。像你这种小屁孩儿也不知怎么进的公安局,男生女相,真是警界的悲哀,社会的不幸!”陶乐摇头,故作惋惜状。
  “说谁呢!”
  “说你,怎么着!”
  韩旭气不过,掏出自己的身份证,“看清楚了,老子是成年人!”
  陶乐一瞅,还真是,小样儿居然已经二十多了,只不过……
  “抱歉啊弟弟,怎么看着你比我小一岁呢?叫声姐听听。”陶乐捂嘴偷笑,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韩旭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脸还微微发红。细看之下,小样儿确实生的一副好皮相,有种阴柔的媚态。憋了半天,他口气不善地来了一句,“你做梦!”
  陶乐深叹一口气,“不叫也没关系,反正这是改不了的事实。而且凭你这小模样也是算个美人儿,当警察可惜了。”
  “你,你别欺人太甚!”韩旭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戏弄过,对方还是女的,这要是传出去他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陶乐知道适可而止,逼急了这小子后果是无法预计的。她趁韩旭没有爆发前,赶紧进了医生的诊疗室。
  医生还是上次那位大姐,见这次陪陶乐来的不仅是个警察,更是个年轻小伙,她眉头一皱,“怎么换人了?”
  “啊?”陶乐不懂。
  “你老公呢?”
  陶乐这才明白,敢情是问苏易文。啧啧,这男人还真有两下子,让医生都上心了,幸好丫不是她老公,如果真是,她还不淹死在醋缸里。
  “他是你弟弟?”女医生又问了一句。
  “不是!”
  “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难得的默契,随后互相瞪眼。陶乐心想,老娘要是有这种弟弟还不气的提早升天。韩旭想的是,让他叫这死女人姐姐,还不如一枪崩了他。
  女医生看了一眼,表情古怪,给陶乐换药也使了大力,痛的某人眼泪直飙。
  “您轻点。”陶乐恳求着。
  这一次没有苏易文在旁边阻止,女医生当然自由发挥了,她还凶巴巴地说道,“行了,我看这脚也好的差不多了,回头我再给你开点药膏,抹上就行。如果不肿就不用来了。”
  这就是对待病人的态度?陶乐只觉得悲哀,女医生上次那么帮自己说话,转眼就不认人了,她不就是没有带苏易文一起来,至于受到这种待遇吗!
  女医生开好药方递给陶乐,最后不忘来一句,“你们年轻人好好处理关系,别寻死觅活的,伤着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陶乐这是百口莫辩,也不再解释,反正她在人眼里是乱搞男女关系的不良分子,说什么也没用。
  走出诊疗室,韩旭抬手看了看表,转过头对着陶乐不耐烦地说道:“行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咱们后会无期。”
  陶乐冷笑,“韩美人,别把话说绝了,你们那案子说不定还要我帮忙呢。”
  韩旭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他好歹是个男人,什么美人美人的,简直是在侮辱他。
  “陶乐,你有种,咱们走着瞧。”韩旭撇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出了医院。
  陶乐像是打了一场仗,全身无力,难道真是老了,跟这种小孩儿吵架也费神了,想她当年在辩论会上滔滔不绝,把对方逼得无话可说,这种光辉岁月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这时,口袋里的那块黑砖震动,麻麻的直触神经。
  陶乐拿出手机,瞄到屏幕上闪烁着‘工作’二字,苏易文你终于出现了。没有犹豫,她按下通话键,熟悉的声音传来。
  “陶乐,你打过电话?”
  上来就是这句,陶乐莫名的生气,丫前两天还灌迷汤给她,说是陪着一起来医院,现在人都摸不到。
  “你有事吗?”苏易文问。
  “没什么大事,我就想跟你说,论文我快完成了。”陶乐随意编了个理由,不想让自己的情绪露在他面前,好像她盼着他回来一样。
  苏易文在那头沉默了一阵,“陶乐,对不起,我在云南。”
  “哦。”她只能应一声,反正他去哪儿是他的事,她只知道自己在学校已经背负骂名了。
  “走的太急没时间跟你说。你去医院了吗?”
  “去了,刚换了药。”不管她自己承不承认,其实陶乐真的有些失望,因为苏易文的失信。
  “自己去的?”
  “不是,有人陪我。”
  “同学吗,男的女的?”
  “不是。”陶乐似是故意赌气,“俩男的!”
  chapter 14
  苏易文在那头微微皱眉,“男的?什么男的,谁啊!”
  陶乐自然是不知道此刻苏易文的心情,她话语轻松,“男的就是男的呗,你也认识,王副队长和韩旭。”
  “王副队长?他找你干什么。”苏易文又顿了一秒,“还有,韩旭是谁啊?”
  陶乐一听这盘问犯人的语气,好像她又得罪他了,提了个嗓门,“苏老师,这都不关你的事,学生我没必要样样都跟你汇报吧!”
  苏易文也不恼,平静地问话,“陶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陶乐握着黑砖,手不停哆嗦,她知道自己刚才这么一吼估计是凶多吉少。不过她是党的好儿女,绝不向伪帝国主义低头,受丫这窝囊气也够了,她没必要再对他迎合讨好。
  “苏老师,您这不是白问吗,我说的当然是中文了。您要是听不懂我找人给您翻译翻译?不过,您贵人事儿忙,我就不打扰了,拜拜。”她一口气把话说完,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她就不压抑自己了。
  耳边已是静音,苏易文愣愣地看着手机,眉宇紧锁,一把合上手里的卷宗。
  ……
  ‘祸不单行’这句话,陶乐原本没什么概念。可是自打遇上苏易文这男人之后,她森森体会到了何谓痛苦。论文被腰斩不说,还在丫的逼迫下换了一个猥琐的论题;再来是遇上抢劫,她英勇负伤,丢包丢证件外加摔碎手机一只;现在更不得了,她成了全体萝莉攻击的对象,而苏易文这男主还在云南悠哉快活,真是越想越没天理。
  不过,这事儿确实奇怪,陶乐自问平常对人小心,凡事明哲保身,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精神混到现在,一直没出什么乱子。可这些照片很明显是在故意抹黑她,让她在学校无立足之地,可又是谁会设计陷害她呢?
  值得庆幸的是,陶乐的脚伤康复了,女医生的药膏果然有效,她终于可以摆脱与世隔绝的宿舍生活,能与外界正常交流了。
  只是陶乐没想到短短几天,艳照事件又升级了,她和苏易文的那些照片竟然出现在了学校最大的宣传栏上,一张一张贴满了整面墙不止,旁边还有若干标语,如:‘此女人人得而诛之’,‘伊乃伤风败俗之典范‘,‘唯见此女者请拨打××号,联系人:大一法学系女生联盟’云云……
  陶乐不禁感叹,自己能有这般兴师动众的待遇,也是不枉此生了。
  围观的人不在少数,指指点点的像是看戏。陶乐站在人群后面,她赶忙低下头,好在今天穿的是帽衫,杰伦兄的招牌风格正好为她做了掩护。她瞄着前方,见有几个小萝莉守在宣传栏前,还拉着过往的女生,看那样子是想找出艳照的女主角。
  陶乐真感觉世风日下,这些娃们是不是都吃饱饭没事干了,把她找出来又有什么好处,苏易文就成她们的了?
  此地不宜久留,陶乐退出人群,她可没闲功夫耗在这儿。老妈早上打电话到宿舍,说是拨她手机怎么不通。陶乐只能敷衍手机掉了,才把她唬弄住。想到自己现在过着与外界失去联系的生活,陶乐就无力,虽然用着苏易文的黑砖,可也不敢随便拿这东西打电话,谁知道那抠门男人回来会不会跟她算手机费。老妈不忘在电话里叮嘱,让她今晚回家吃饭,说是有重要事情商量。难得老妈这么严肃,陶乐不敢不从,反正在学校她也是躲躲藏藏,还不如回家待两天。
  说起陶乐的爹娘是吃了一辈子国家饭,骨子里也都是那套老传统。陶乐庆幸自己生在新社会,不然她迟早会被父母给同化。
  然而,老娘一再强调,必须继承其家的优良传统,把公务员的精神发扬光大,无论如何陶乐这辈子一定也得考上某某机关,然后再找一个某某机关同等水平线上的男人,造就一个机关模范家庭。为此,陶乐很多时候都是有口难言,因为她知道自己未必能让父母得尝所愿,她有几斤量自己还不清楚。既然自己吃她爹单位里发的米,用她娘单位里发的卫生纸,这不等于也是公务员待遇吗!
  这么想着,陶乐已经来到家门口,一瞅楼下停着辆黑色帕萨特,好不显眼,她眼皮一跳,这车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大表姐许绫的。这女人难道是为了上次在饭店里的事来她家告状了?
  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陶乐上了楼,还没敲门,她老爹就先开了门,估计在楼上就看到她了。
  “爸,我回来了。”杰伦兄的歌,为什么这么应景。
  陶爸爸只是应了一声,没多废话。陶乐顿时心生警惕,老爹的脸色不佳,似乎还觉察到点火气,这是怎么了。
  陶乐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头,客厅里坐着几个人,她老娘自然不用说,姨妈也来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瞅见了许绫的影子。那女人依然是中性打扮,来她家好一副领导派头,架着腿,得瑟的起劲。
  陶乐笑嘻嘻地走过去,“姨妈,表姐,你们怎么来啦?”
  陶妈妈拍拍身边的座位,“小乐你过来,妈有话问你。”
  陶乐心都漏跳了一拍,怎么一上来就跟审讯似的。她偷偷瞄了眼许绫,丫正喝着茶,像是准备好了等着看戏。
  “小乐,你表姐说前两天看你跟一男人在一块儿吃饭,有这回事儿吗?”陶妈妈开门见山问。
  陶乐就猜到许绫来她家没安好心,肯定在她爸妈面前添油加醋地乱说一气了。
  “妈,那是我老师,你想哪儿去了。”陶乐故作轻松地解释,还不忘瞪着许绫。
  “老师会单独跟你吃饭?”
  又是这个问题,陶乐无语。
  “怎么不会!再说了,吃饭就吃饭呗,你们不也有时请领导吃饭,我也是一样啊,请老师吃饭怎么了!”陶乐开始顶嘴,她就受不了被人冤枉。
  许绫在旁边插了一句,“我看小乐那老师也有三十来岁了,觉着应该是结婚了。”
  陶乐气的牙咯咯作响,这是做姐姐说出的话吗。那天她也只不过嘲笑了丫几句,至于让她现在蒙受这种不白之冤吗!
  陶妈妈听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陶乐,“你可真给我们老陶家长脸啊,学人电视里当小三儿是不是!”
  “你有话好好说,别嚷孩子呀。”姨妈在旁边劝道。
  陶乐腾地站起来,“妈,你别听表姐胡说,根本没这回事儿!我老师没结婚,我也没当小三儿,清清白白师生关系!”
  “你怎么知道他没结婚,人好好的会跟你这学生说自个儿的私事?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明天我去你们学校找领导谈谈,这种人他还配当老师!”
  陶乐也不知怎的,老妈一说苏易文的不是,她就炸毛了。
  “我们老师怎么样,我最清楚!表姐什么都不知道来这儿告状,她安的什么心!”
  陶妈妈一看女儿脾气上来了,就更生气,“你这孩子就是不长进,还怪你表姐?你怎么就不学学人家,你表姐在单位什么都是一把手,样样比你强,你看看你自己,什么事儿都要爸妈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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