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恋人的牵手法。
掌心中是少女柔软的纤手，让约修亚的心跳也不由快上几拍。
他应该放手的，因为他们是“陌生人”。但那温柔的触觉又让他顺应了内心的渴望——就让他难得任性一次吧。
“呐，迦迪安。”身后的少女唤道。
“什么事？”约修亚侧过头。
“你还没告诉我那个隼的图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艾丝蒂尔仍不忘那个疑问，“还有，这个隧道是怎么回事？”
“《利贝尔通史》第624页三十四章曾提到过，763年前尤迪斯?西雅利安?奥赛蕾斯一世在位时，遭遇过政变。当时的将军斐利尼联合政务大臣妄想篡夺奥赛蕾斯氏的王权。”约修亚道，“他们为这次的计划准备了许多年，本以为能一举成功，却没想到西雅利安殿下早已察觉到他们私下的行动，并暗中警惕。所以在政变发生时，虽然措手不及，但他仍是成功地带着妻子和儿子套到了柏斯。”
“柏斯？”艾丝蒂尔重复道。
“是，柏斯。”约修亚点头，“由于牵扯到王族内部的秘密，史书上对这段历史概括得很模糊，只大概踢到他们三人被追兵追踪到迷雾峡谷中后，便失去了踪影。斐利尼在细致搜寻后以为国王已死，就放心地回到了王城做起了他的称王大梦。但四个月后，西雅利安殿下带领军队返回格兰赛尔，联合忠心的禁卫军当即便将松懈的叛军轻松击溃，夺回了王权。”
“难道……你认为他藏身在这个隧道中？”艾丝蒂尔惊讶道，“但是是谁开凿了这个隧道呢？”
“利贝尔王室自古便与七耀教会有着密切的联系。”约修亚道，“而当年教会的主教又不辞辛苦地亲自来到利贝尔待了近半年，或许便是在修建这个吧。”
“就这样？”艾丝蒂尔仍半信半疑。
“而且在政变结束后，西雅利安殿下立即投了大量的精力及钱财来改建或重新修建教会设施，当时的七耀教会在利贝尔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和极高的自由权。”约修亚道。
“不过只用了半年就修出这样的隧道，还是在这种恶劣的自然环境下，”艾丝蒂尔望着平坦的通路，“会不会太牵强了？”
约修亚微笑一下，“七耀教会一直都很神秘，它究竟有着怎样的实力没有人能够确切说出。单单是其座下的星杯骑士团就有着令人敬畏的力量，尤其是十二位守护骑士——在每一代都是不多不少的十二位，他们个个是身怀绝技之辈。凭他们之力，要开凿出这样一条通路根本不费多大力，况且修建这种事也不用主教亲自来做。”
“那他负责什么呢？”艾丝蒂尔摇摇头，“而且你怎么能断定西雅利安殿下当时就躲在这里？峡谷中这么多魔兽，万一袭击他们怎么办？”
“是啊，峡谷中魔兽无处不在。但是……”约修亚停顿一下，“我们所处的岩洞及附近圆形的山谷中可是一直也没有。”
“哎？”艾丝蒂尔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这样耶。”
“嗯，这大概就是主教的任务了——为保护西雅利安殿下而设下了结界。能涵盖这么大的范围，连同我们现在行走的隧道，有这种灵力的，也只有主教大人了。”约修亚继续道，“书中并没有详细介绍，不过我猜王室内部的秘史应该有记载才是。想来科洛……艾茜莉娅女王陛下会知道这条隧道才是。”
“啊啊，好厉害。”艾丝蒂尔忍不住叹气，“《利贝尔通史》我也有学过，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呢。”
“那是因为在主日学校的时候，每当讲到大陆史你都会忍不住睡过去嘛。”约修亚自然地接道，随即身子一僵，猛地侧头观察身侧少女的反应。
“怎么了？”艾丝蒂尔奇怪地望他一眼。
“没、没什么。”约修亚暗自松口气，幸好她没注意到。
将头侧向一边，仿似在研究隧道，艾丝蒂尔沉下脸。
哼哼，露出马脚了吧！如果是“陌生人”，怎么会知道她当年在主日学校时的事。还有……
握着少年的手紧了几分，他在使刀时用的都是右手，但她所握着的左手掌心中却有同样是常年握着武器才能磨出的薄茧，很明显左手也拿过什么兵刃。
迦迪安?奥弗尤斯？这个演技超烂的笨蛋约修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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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垂下眼,掩在黑密睫毛下的眼瞳中闪过一抹哀戚。
可是,为什么你不肯面对我呢?
“艾丝蒂尔,”火把将要燃尽,约修亚侧过头,“把灯……”话语在一半时猛地顿住。
“嗯?怎么,要用吗?”艾丝蒂尔举手中的导力灯,仍是平常的样子,仿佛刚刚他瞥见的那份转瞬即逝的落寞只是一个错觉。
“呃,嗯。”约修亚接过,心里却总觉得不踏实。
“咦?”艾丝蒂尔忽然惊呼一声,让他心中一跳。
“怎么了?”
“是我的错觉吗?”艾丝蒂尔略偏过头,“导力灯好像比刚才亮。”
望着她一脸好奇的神色,约修亚定定神,应该……只是自己多心了吧。
“啊,不是错觉。”他微微一笑,感到脚下的平路已有了上行的坡度,“它的确是变亮了。”
“为什么啊?”艾丝蒂尔追问道,注视着导力灯在他手中发出璀璨的蓝光,她有些不平地撇撇嘴,“该不会是因为换了人拿吧。”
“当然不是。”她孩子气的话语让约修亚不由失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神秘地眨眨眼。
“什么嘛,偏要吊人胃口。”艾丝蒂尔不满地瞪他一眼,却见少年嘴角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温柔而熟悉。她可以想象到,面具后那双琥珀色的眼中,也一定是温暖的色彩。
一直低落的情绪有稍微的回升,她轻舒一口气。
算了。
起码,他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赶来救她了不是吗?说明他还是很挂念她的吧。
戴着面具又怎样,他一直是这种别扭的个性啊。刚被老爸带回来时也是一副倔强不可爱的样子,后来还不是乖乖地住了下来。
所以……握住他的手紧了几分,她一定能打破那个面具,真真正正地与他相对。
约修亚,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些什么,也不在乎。我只知道,所有阻隔开我们的藩篱,我都要一一打破!
长长的隧道中,只有轻微的脚步声。不知走了多久,在一成不变的景象让艾丝蒂尔开始感到厌倦时,约修亚手中的导力灯忽然光芒大盛。
“哇!”艾丝蒂尔吓了一跳,“怎、怎么回事?”
“看来应该是到了。”约修亚将灯举到前方,照出一道拱门,石制的门扉上果然刻有七耀教会的星杯图案。
“居然真的是教会修建的。”艾丝蒂尔打量着面前的门,“那后面是什么啊?”
约修亚微微一笑,握紧她的手,“做好心理准备哦。”这么说着,他伸手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满目纯粹的蓝,仿佛卢安夏季时清澈温和的大海,犹如花丛中盛放了一季的勿望我,又如同风雨过后纯净辽远的碧空。
那是融合了水的淡净,天的幽远,冰的清冽的,美到极致的蓝,在岩壁上交织出绚烂繁复的纹路。
这是一个极大的岩洞,似乎是在山体中天然形成的。两侧分别有着突出的平地,中间宽宽的裂缝由一座人工修建的白玉桥连接着。幽幽的蓝光轻柔地笼罩着一切,水晶般的耀石完全覆盖了脚下棕黑色的土地。
——那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瑰丽与华美,只能感叹于自然神秘的力量,在心中涌生出近乎膜拜的陶醉感。
艾丝蒂尔就不用说了,即使已有心理准备的约修亚也被这份美丽震慑住,久久难以回神。
“好……好漂亮!”喃喃说道,艾丝蒂尔睁大眼,“真的太美了!”
她开心地笑起来,明亮的眼眸弯弯的犹如月初时的弦月,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让整张脸都亮起来。
约修亚的动作顿住,他怔怔地望着她的笑脸——那是救起她后,她第一个如此开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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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洞中华丽绚烂的蓝,毫无瑕疵的白玉桥梁,剔透晶莹的耀石,所有美丽的景致他都看不见了。
大脑如当机一般地停滞住,此时他的眼中,只有她灿烂夺目的笑容。明丽得如同盛夏绽放成一片金黄色海洋的太阳花,带着永不泯灭的光芒,深深刻印在脑海中。
双手在颤抖,他用尽仅剩的理智约束住自己,不去拥抱她。
艾丝蒂尔回过头,就见他直直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喂!”她上前重重在他肩上一拍,“你发什么呆啊,站得这么僵硬。”
“啊,没什么。”约修亚竭力稳住心神,“没想到你会这么开心。”
“因为真的好美嘛!”艾丝蒂尔仍兴奋不减,“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纯粹的蓝呢。”
“是啊,很漂亮。”约修亚低声道,目光始终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未束起的栗色长发直直地垂到腰际,随着少女的每一个动作划出一道道优美的曲线,仿佛丝缎般柔滑,他几乎克制不住想要抚上它的冲动。
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碰上她后,立即全面破功。
艾丝蒂尔啊艾丝蒂尔,你真是我生命中的克星。
心中这么想着,他的嘴角却浮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对了,”终于从见到美景的震撼中回复过来,艾丝蒂尔问道:“这是什么啊?”
约修亚微微一笑,带着她走上中间的白玉桥。“看。”他示意她看向桥的两侧。
艾丝蒂尔俯身,见桥下深深的沟壑底部是一条条蓝色的脉络,犹如无数幽蓝的缎带交错在一起,流转着水般清润的光泽。
“这是……”好像有点眼熟。
“七耀之一的水耀脉。”约修亚道。
“水耀脉!?”艾丝蒂尔惊讶地重复道,“居然会在这里……难怪即使是夏天峡谷里也冰雪连山。”
“不仅如此,峡谷中魔兽的凶悍是因为接近能量本源的缘故。”约修亚道,“另外,”他举起手中的导力灯,“这也是以水耀石为动力的灯会增强亮度的原因了。”
“竟然是这样。”艾丝蒂尔撇撇嘴,“那群魔兽可让我吃了不少亏……说起来,蔡斯附近的蚯蚓也异变得吓人呢。”
“那是因为蔡斯邻近地耀脉吧,”约修亚道,“幸好这里有步下结界,不然不知道还会冒出什么东西来。”
“唉,果然美丽的事物也同时代表了危险啊。”艾丝蒂尔叹口气。
“好了。”约修亚莞尔,“我们走吧,应该再走不远就能出去了。”
“哦。”艾丝蒂尔应道,恋恋不舍地回头又望了那片美丽的景色一眼,这才跟着他走过白玉桥,进入对面的岩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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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耀脉渐渐被抛在身后,手中的导力灯也恢复了正常的亮度,气氛再次沉默下来。
“喂,迦迪安。”少倾,艾丝蒂尔唤道。
“嗯?”
“你是哪里人啊?”
“我?”约修亚侧头望她一眼,“怎么想起问这个?”
“只是好奇嘛。”艾丝蒂尔耸耸肩,“怎么,不可以说吗?”
“……也不是不可以。”沉吟一下,约修亚还是回答道,“我是帝国人,出生在边境的一个小村落里。”
“咦?帝国?”艾丝蒂尔一怔,这可是个新情报,“那你的家人呢?也在那边吗?”她问道。
握着她的手有瞬间的僵硬,约修亚垂下眼。
“不。”他低声答道,“他们都在战争中过世了。”
“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艾丝蒂尔愣了一愣,“对不起……”她难过道。
“没关系。”约修亚安抚地冲她笑了一笑,“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我也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一个人?艾丝蒂尔暗暗皱眉。“那你上次说的那个女孩子呢?”她问道。
“女孩子?”约修亚挑眉。
“就是你说和我很像的那个。”艾丝蒂尔仿似不经意地问道,手却悄悄捏紧,“她是不是……对你很重要?”
心底一紧,约修亚侧头,对上她真红的双瞳,带着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执着。
心中暗叹一口气。“是,很重要。”他坦白道,终于不再逃避这个话题,“在我生命中,恐怕再也不会有人比她更令我挂心了。”
想不到他会回答得这么直白,艾丝蒂尔不由微微脸红。
“那她人呢?”她继续问道。
“在一个很远的,我碰触不到的地方。”约修亚微低下头。
“碰触不到?”艾丝蒂尔鼓起脸,“是你自己不肯去找她吧!”这个笨蛋!
“不是不肯。”约修亚摇摇头,“而是不能。”他的笑容有些苦涩,“我曾经对自己发过誓,绝不让任何事物伤害到她,即使……那是我自己也一样。和我在一起只会让她险入危险,所以就算不舍,就算难过,我也必须要远远地离开,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好。”
“可是,她真的会幸福吗?”艾丝蒂尔轻轻问道,“如果……她一直在等你呢?”
感到手被握紧,约修亚转过头,对上她望来的目光,心底原本坚定的决意有些微的动摇。
他明白,她在说的,是她自己。
“你……”再也忍不住,艾丝蒂尔另一只手抓紧他的衣袖,让他正对她,“你是不是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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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一声巨响,两人身后的石壁猛地碎开,乱石四处崩溅。 导力灯掉到地上摔得粉碎,虽然措手不及,约修亚仍清晰地感到后方传来一阵杀气,他反应迅捷地环住身前的少女,旋身跃到旁侧。
明晃晃的光从裂口处射入,可以看到洞外地上厚厚的积雪——原来已经回到崖顶了。
两人原本站立的位置被砸出一个大坑,将艾丝蒂尔拦在身后,约修亚长刀横于胸前,戒备地盯着洞口凶悍地挥舞着利爪的血爪熊。
“怎、怎么回事?”艾丝蒂尔惊魂未定,“为什么这里会有魔兽?”
“看来600多年的时光还是削减了结界的力量。”约修亚凝声道,“艾丝蒂尔,待在我身后!”
“才不要!”清亮的女声毫不迟疑地拒绝道。
“哎?”约修亚一怔,艾丝蒂尔已走到他身侧,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我才不要躲在你身后,”她握紧手中火红的战棍,“既然要战斗就一起上吧。”
“可是,你……”约修亚话未说完,伺机已久的血爪熊咆哮一声,趁他分神的空当扑了上来。
而未待他出手——
“樱花无双击!”
漫天的棒影犹如早春时随风轻舞的落樱,却又带着凌利的气势,快得令人眩目。
耳、眼、肩、肘、腰、膝、脚踝,身体的脆弱部位受到接连重击,血爪熊哀嚎一声,跪倒在地。抬眼间,望见栗发少女纵身跃到半空,战棍直击而下,狠狠打在它头部。
骨碎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巨熊的身子轰然倒地。
艾丝蒂尔长舒一口气,调匀有些紊乱的呼吸。
“如何?”她回身冲他一扬眉,“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不需要躲在你身后。所以,”她璨然一笑,朝他伸出手,“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承担,我们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吧!”
——我、们、一、起。
约修亚怔住,有些发愣地望着少女明媚的笑靥。
“约修亚,不要总是一个人待着嘛,我们一起来玩吧～”
“真是的,说好我们一起去钓鱼的吧,你怎么可以爽约!”
“呐,我们一起去报考游击士怎么样?”
……
“无论什么原因,我都希望他能告诉我,我们一起去面对,去克服。”
——我们,一起。
他闭上眼,微微笑了起来。
一点没变啊,即使时间在不断地流走,她还是那个会让人感到温暖的孩子。
“艾丝……”抬头正欲回答,却见少女身后原本倒下的血爪熊竟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它的头部仍在流血,染红了白色的皮毛,显得格外狰狞。
背后感到一阵令人站栗的冷意,艾丝蒂尔回过头,见巨熊狂暴的眼中满是杀气,高高扬起的利爪在日光下折射冷冷的光。
手脚僵住,已来不及防御,她睁大眼望着利爪重重拍下。
电、光、石、火。
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少年几乎在瞬间,出鞘的长刀泛出幽幽的蓝光,飘扬起的斗篷带起的劲风拂乱了她的长发。
横击、纵斩、下劈,几近完美的三连击当即将挣扎的血爪熊斩杀当场。
那熟悉的招式让艾丝蒂尔眼睛一热,即使只有单把刀,仍不减凌利攻势的强攻战技。
——真?断骨剑。
“真是危险,谢谢你救了我。”她低头轻声道。
少年没有回答。
艾丝蒂尔有些奇怪地抬起头,看向他。
在视线相触的那一瞬间,她猛地怔住。
双眸越睁越圆,唇瓣颤抖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约修亚也露出少有的惊惶,他不知所措地闪躲着她的目光,最后只能垂下眼帘,深深地低下头去。
久久的沉默,空气仿佛在这一秒冻结。
年和少女分站在洞口内外,脚下是银白色的积雪,被橙红色的夕阳染成一片温暖的色彩。他稍长的刘海儿在战斗时被巨熊的利挝斩断了少许,此时刚好垂到眉峰。
雪地上,清晰地留着大大的熊掌印。
——而在那掌印上,是一枚碎裂的银色面具。
——Chapter 1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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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再次的分离
傍晚时分,迷雾峡谷西北部崖顶,游击士们仍未放弃搜索。
及膝的雪让脚冻得麻木,雪拉扎德扶住身侧的石壁。遥望着苍茫的雪地,她感到从心底升起浓浓的无力感。
已经三天了,仍然没有找到艾丝蒂尔。少女临行前的那个笑容犹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本人却下落全无。
“雪拉君,你还好吧?”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递到她身前,奥利维尔关切地问道。脱去了平时不正经的搞怪样子,他的脸上也带着严肃的神情。
“我没事。”雪拉扎德定定神,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
“把咖啡喝了吧。”奥利维尔把杯子放到她手中,“不要这么没精神啊。”
“没关系的。”低头喝了一口咖啡,雪拉扎德长长呼出一口气,在寒风中凝结成白茫茫的雾气。
“不要逞强。”奥利维尔皱眉,语气是少见的强硬,“你这样下去不但找不到艾丝蒂尔,反而自己会先累垮了,就算是换班地搜寻,也别拼得狠了。好了,快把咖啡喝下去,我带了一整壶,不用担心不够。”
“一整壶吗?那真是太好了。”略显疲惫的男声从二人身后传来,“先给我两杯吧,小不点要冻坏了。”
“阿加特!”雪拉扎德站直身子,“怎么样?”
红发青年摇摇头,身侧娇小的少女想要说什么,却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哈啾!”
“真是的。”阿加特叹口气,从奥利维尔手里接过咖啡塞给她,同时解下围巾围到她肩上,“早说了你不要跟来的,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可是……”过长的围巾几乎遮到鼻子,缇妲努力地探出脸来,“可是,我也担心姐姐啊!她究竟怎么样了?”
“看样子大家都是无功而返啊。”一声叹息,凯文和金也回来汇合。
“也没有吗……”雪拉扎德扶住额头,身子摇晃一下,“艾丝蒂尔……我真是个笨蛋!”她低下头,翠绿的眼眸中已没有了往日的光彩,“那么危险的山路,居然还让她一个人回去。如果……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怎么向老师交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