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怀念。
在周游王国的旅途中,便携易做的王国煎蛋卷可以说是行囊中的必备之物。因为她每次的成品都很糟糕,所以总是约修亚来做——却是与手中的别无二致的味道。
倚在岩壁上,约修亚仿似出神,余光却注视着少女的一举一动,同时竭力安抚下躁动的内心。
刚刚……真是危险呢。差一点就要吻下去了,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只要是遇到有关她的事,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本想表现得冷淡生疏的,却忍不住想要温柔地呵护她,将所有可能危害到她的东西隔得远远的。
正因为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才更显得可怕。若不是艾丝蒂尔的那一个喷嚏,他可没自信能把持得住。
想到那个未完成的吻,他的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苦涩笑容,不知是懊悔还是惋惜。
如果真的吻下去了,就什么也瞒不住了吧。
但就算没有,她就真的察觉不到吗?
细心如他,自然没有遗漏她在咬下第一口蛋卷时露出的短暂的惊讶与眷恋。
他是善于伪装自己的,却只有她能轻易看透他的内心。明明是不拘小节又有点小迷糊的个性,但在有关他的事上又总是格外敏锐,这样的她,又怎会不起疑呢?
至少在两人刚刚打过照面时,她就脱口叫出了他的名字啊！
分离的二人,无法割舍的爱恋。
即使冷漠如他也抹不掉心中她的影子,常常在深夜里从睡梦中惊醒,发疯般地跳下地来,打开屋中所有的灯,想要驱散这令人绝望的黑暗,重新找回记忆中曾如昙花一现般的光芒。
但在晨曦微露时,他又躲回阴影中,不敢面对那灿烂的朝阳——一如她明媚的笑靥。
如果他都这样,那么向来把情绪表现在脸上的她,又要怎样困难地把所有悲伤埋在心底,强撑起笑容?
在洛连特的钟楼上,望着露出少见的脆弱神情的她,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尽一切力量去守护她,绝不泪水润湿她的笑脸。
但是他食言了。
他唯一一次见到她哭泣,是在他离开的那个夜晚,在王城美丽的花园中，因为他的即将离去，因为他的过去。
每当想到这里,心就会止不住地疼起来。
但即使如此,他的决定仍不会改变。
金属面具遮住了他的脸,也阻隔了他所有的妄想。
他会一直守护她,默默地,如同影子一般。直到她从他离去的悲伤中走出来,会有另一个人代替他,来陪伴她。
她不是软弱的他,她一定能够做得到。
到那时,她又会回复到原本坚强的,开朗的,阳光般的艾丝蒂尔。
而他,只要远远地,看着就好,看着她幸福地生活,看着她对恋人甜蜜地微笑。
——即使,那个人不是他。
——即使,她再也不是他的艾丝蒂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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寞思燃
圣星光旋8
“我吃饱了。”艾丝蒂尔抬起头,正对上少年的脸,让她有瞬间的怔忡。
他明明在笑,但为什么,却让人觉得如此悲伤?
戴着面具的少年,微笑的嘴角,但被遮住的双眼却仿佛,正在哭泣。
心底骤然一缩,艾丝蒂尔起身走向他。
不过相距两步,但在她向前的同时,他也在后退,一步步地,重又将距离拉远。
“火要灭了。”约修亚仿似轻松道,“我再去捡点木柴。”不待她回答,他转身大步走出了岩洞。
原本抬起的手轻轻垂下,艾丝蒂尔移步到洞口。不知是刻意还是偶然,少年与她相隔甚远,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为什么……他会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在岩洞前坐下,抬头是神邃幽远的夜空,点缀着无数闪亮的星辰,犹如铺洒在黑天鹅绒上细碎的钻石。明月在浮云后若隐若现,正是一整轮的满月。
“好漂亮……”低声赞叹着,艾丝蒂尔从怀中拿出那只金色的口琴,温柔地摩挲着它。
——你是约修亚吗?
——我一直在寻找你,从没想过要放弃。
——我真的,很想你。
这是她被打断的三句话。
星光之下,少女坐在棕褐色的岩石上,栗色的长发顺着背脊流泄而下。她星眸微合,伤后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此时染上一层淡淡的晕红,白色的披风垂到地上,几乎与周围的积雪融为一体。金色的口琴在她手中折射出明亮的光辉,优美的曲调在山谷中宛转萦回。
----《星之所在》。
当约修亚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想不到不擅长这种精细技巧的艾丝蒂尔也能练习到这个程度,还真是难为她了。
原本是要笑的,但那抹微笑最后却变成了一声叹息。
是啊,真的是,难为她了。
但是，他却只能安静地站在这里，强忍着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而不敢妄动。
一曲终了,艾丝蒂尔松口气。幸好,似乎不比那次作梦时吹得差。抬起头,却见少年正抱着木柴站在身前。
“那个……吵到你了吗?”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不会啊,很好听。”约修亚冲她微笑一下,“不过还是先进来吧,外面有风。”
“哦。”艾丝蒂尔应道,跟着他走回岩洞,注视着他在火堆边蹲下身,将手中的木柴投入火中。
气氛很安静,只有木柴燃烧时“噼噼啪啪”的声响。
“口琴……”盯着橙红的火焰,约修亚开口道。
“嗯?”
“那只口琴,很重要吗?”
由于背光,艾丝蒂尔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还是回答道:“嗯,很重要。”她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手中的口琴,“因为是很重要的人留下的很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人?”
“嗯,是个……像弟弟一样的男孩子吧。”艾丝蒂尔道,“原本只是这样的,但在一起相处久了就慢慢转变成了‘喜欢’的心情。可是,他却在半年前不告而别,只留下这只口琴。”说到这里,她不由撇撇嘴,“真是过分,对吧?”
“或许……他是有不得以的原因吧。”约修亚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比如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什么的。”
艾丝蒂尔转头望向他,清泠泠的目光让他心中一惊,竟有种完全被看透的感觉。
“不管什么原因,”她轻声道,“我都希望他能告诉我,我们一起去面对,一起去克服。而不是他单方面的承担,或我单方面的追寻,那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被抛下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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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理智上能够理解他关心我,不想让我受到伤害的心情,但在情感上仍无法对他不顾我的感受,擅作主张就这么离开的做法释怀,这是他最令我无法原谅的。”
这是埋藏在心底即使对雪拉姐或科洛丝也没有说过的最深的感受,却自然而然地对面前相识不过几个小时的少年倾吐而出，让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惊讶。
“你……一定很难过吧。”约修亚低声道。
“说不难过是骗人的,毕竟是那么重要的人。”艾丝蒂尔伸手托住下颌,“但灰心丧气除了带来消极的影响外不会有任何积极作用——这是凯文神父告诉我的。所以不管有多少困难,不管有怎样的危险,我都要找到他!”
“如果这么痛苦,为什么不放弃呢?”沉默一下,约修亚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忘了他吧。”他平静道,“反正伤痕总会被时间抚平,把他连同所有的悲伤或痛苦都深深埋藏起来,这样不是更好吗?”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艾丝蒂尔略微一怔,随即摇摇头。
“怎么能忘记呢?”她坐到他身侧,双手环膝,表情恬静而淡然,“他离开了半年,我寻找了半年,却毫无收获。
“因为以前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所以在他刚离开的那段时间,我总会在不知所措的时候自然地念出他的名字。
“但渐渐的,习惯开始发挥它那可怕的力量。身边的所有人,甚至连我自己都习惯了他已不在我们身边。他的名字很少被提起,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她垂下眼,有些落寞地笑了一下,“所以,即使会有悲伤、痛苦、失落的心情,我也不能放弃寻找,不能忘记。因为……因为如果连我都忘记了,就真的真的,再也找不到他了。”
一阵寂静,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少年复杂的目光,却无法止息他心中的愧疚与怜惜,还有被极力压抑的小小欣喜。
他是希望她忘了他,重新恢复原本无忧的生活的。
但他又害怕她忘了他。就像她所说的,如果连艾丝蒂尔都忘记了约修亚,那他又要为了什么而存在于这世上呢?
“不能忘记。”身侧少女握紧手中的口琴，再次重复道，“虽然他是个不顾别人感受，又擅作主张，不负责任，操太多心，性子冷淡沉闷，什么事都憋着，不坦率也不可爱的烂男生！！！”
这一连串的词语说的连贯自然，咬牙切齿，足以显出说话人内心的愤懑不满，让约修亚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星光从岩缝中洒下，让少女周身都萦绕着淡淡的光芒。她侧过头，冲他微微一笑，笑容有些无奈，却带着深深的眷恋:“但是，我却那么喜欢他。”
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约修亚隐藏在面具后的脸上露出愕然的神色。
第一次她的告白，是在听到了他的过去后，因心疼而从内心发出的呼声，让他在惊讶之余，也有恋情没有落空的欣喜，但更多的却是即将别离的伤悲。
第二次她的告白，是在经历了长时间无望的寻找后，依然未变的心意。没有第一次的激动，却沉甸甸的蓄满深情。
但现在的他，却只能以“陌生人”的身份来倾听，而无法回应。
或许因为说了太多话，艾丝蒂尔觉得有点累了，伸手揉揉倦乏的双眼，掩去一个小小的呵欠。
“困了吗？”约修亚往火中又扔了两块木柴，让它烧得更旺一些，然后起身帮她把肩上的斗篷重又铺在地上，“睡一会儿吧。”他轻声道，“有我守着，不会有事的。”
“嗯，谢谢。”的确是感到困乏，艾丝蒂尔躺下身。
“晚安。”细心地帮她拉拢身上的披风，约修亚柔声道。
倦意阵阵袭来，艾丝蒂尔望着少年重又要走到洞口边，“迦迪安。”她轻声唤道。
“什么事？”化用的假名让约修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幸好困倦的她没发现。
他回过头，见少女强忍着浓浓的睡意，脸上似乎有一丝迷惘。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终于，艾丝蒂尔问出了心中一直的疑惑。
约修亚有短暂的沉默，“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子。”他回答道。
“认识的女孩子……”艾丝蒂尔努力不让眼睛闭起，却抵不住睡神的号召，“你一定很喜欢她吧……”她呢喃着说道，尾音轻得近乎于无。
“喜欢？”少年微微一笑，“不，我不喜欢她。”低下头，见少女已合上眼，沉沉地睡去了。
俯下身，轻轻地将她散落在两颊的发丝拨到耳后，注视着她孩童般无邪的睡眼，约修亚忍不住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浅浅印下一吻。
然后，他附在她耳边，声音低柔：
——“我爱她。”
——Chapter 10·完——
——TBC——
返校前再来发一点~~~~~
Chapter 11 碎裂的面具
雪后的天空格外清远幽蓝，仰起头来，四周环状的山崖围出一个正圆，仿佛纯净的蓝耀石，透过高高崖顶的阳光将谷中的白雪染上一层金黄。
好一幅静谧的画面——前提是忽略夹杂在其中不和谐的声音。
“金刚击，绞丝棍，旋风轮……”坐在岩洞门口，艾丝蒂尔转动着手中的战棍。因为伤未愈，只能用不擅长的左手随便挥舞两下，“啊啊啊，好无聊——”放下武器，她向后仰躺在地上，盯着蔚蓝的天空出神。
这是在山谷中的第三天，一切仍是平安无事，但也没什么进展。两侧高耸的山崖上找不到得以脱身的出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小山谷中几乎没见到什么魔兽，让她能够安心养伤。
迦迪安每天都会出去探路，但总是无功而返。她原本也想跟去帮忙的，却被他一句“养好伤再说”噎了回来，值得百无聊赖地坐在这儿静等发霉。
唉，她觉得自己头上都快长蘑菇了。
说到迦迪安……除了第一天那个意外的拥抱外，他其余时候都表现得很正常，无论是态度或举止都完美地整合了陌生人应有的生疏和协作者间的关照。连同曾经表现出的彻骨的悲伤也了无痕迹，仿佛那天他的失态只是她的一个幻觉，让她原本怀疑他是约修亚的念头渐渐动摇了起来。
但唯一不变的，是他依旧无微不至的照顾。
他说她很像他认识的一个女孩子，所以才对她这么好。记得那天临睡前问过他是不是喜欢那个女孩子，却没听到答案就睡着了。后来再去问他，他又总是避而不答。不过她仍然认为，他一定很喜欢很喜欢那个女孩子。
“迦迪安?奥弗尤斯……”轻轻念出这个名字，眼前便会浮现出他的面容——略长的黑色短发，尖削的下颌，总是抿得紧紧的唇，还有脸上从不肯除下的银色面具。
每当想到这里，她总会怀疑——他真的不是约修亚吗？不然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要怎么解释呢？
“艾丝蒂尔？”面前的幻影忽然说话了。
“嗯？”艾丝蒂尔随口应道。
咦？幻影会发声？！
睁大眼，她下意识地伸手抚上少年的脸颊。哇，居然还是凉凉的耶！想不到幻影也是有温度的。
“艾、艾丝蒂尔？”“幻影”的脸颊浮起可疑的淡红色。
真好玩，幻影也会脸红。艾丝蒂尔侧过头，觉得有趣地笑起来。
不过……这个触感好像太真实了点。眨眨眼，她终于从神游天外的状态中回复过来。
“迦、迦迪安！”居然不是幻觉！艾丝蒂尔连忙收回手，从地上一跃而起，还绊到了身侧的战棍，险些跌个五体投地，“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真够丢人的，她暗自吐吐舌头。
“有一会儿了。”约修亚叹口气，“你在发什么呆啊？”
“哈哈，”艾丝蒂尔干笑两声，“因为太无聊了嘛。”她小声嘀咕着，“对了，有找到出路吗？”
约修亚摇摇头，“没有，倒是发现这里的魔兽格外凶。”说到这里，心中忽然闪过什么，隐约觉得似乎有哪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呐呐，”艾丝蒂尔跳到他身侧，“明天我也帮你一起去找出路好不好？”
“不行。”约修亚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你的伤还没好。”
“可是我闲的都快发霉了啦。”艾丝蒂尔垮下脸，下一秒却又重新鲜活起来，“要不，我帮忙做吃的也好啊！”
“算了吧。”约修亚翻个白眼，径自绕过她朝洞中走去，“我可不想你荼毒我的胃。”
“什么嘛！”艾丝蒂尔不满地瞪着他的背影，随即一怔。
“艾丝蒂尔？”回身见她有站在原地发呆，约修亚挑眉，“快进来吧，外面还挺冷的。”
“啊？哦。”艾丝蒂尔应道，缓步走回岩洞中，心中却不由起疑——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做的东西很难吃？
“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二人围坐在火堆边，约修亚问道。
“没什么。”艾丝蒂尔摆摆手，“大概是闲过头了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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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她一眼，约修亚也没再追问。看着摇曳的火苗，他忽然觉得头有些痛，不由微皱起眉，抬手揉揉眉心。
“头痛吗？”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艾丝蒂尔侧头问道，“要不要睡一会儿？”
“没关系。”约修亚放下手，“我没事的。”
“话不是这样说吧，”艾丝蒂尔拉长脸，“累了就是累了，逞什么强。你这三天基本都没睡吧，快去休息啦！”推推推。
“哎？可是万一有魔兽……”约修亚有些迟疑。
“万什么一啦！”艾丝蒂尔明眸一瞪，“你看着谷中什么时候出过魔兽？而且就算来了也不怕，好歹我艾丝蒂尔大人也是D级正游击……”话未说完，她的肩膀猛地被按住。
“你刚刚说什么？”约修亚面色严肃道。
“哎？”艾丝蒂尔吓了一跳，“我是D级正游击士……”
“上一句！”
“就算魔兽来了也不怕。”
“不对，再上一句！”约修亚眯起眼。
“这谷中从未出过魔兽。”艾丝蒂尔不解地望着他，“怎么了吗？”
就是这个！
约修亚倏地起身走到洞口，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他环视着这个不大的山谷——这里太平静了！
当初救出艾丝蒂尔时，他的力量几乎已经全部耗尽，只是凭借自身凌厉的杀气威慑魔兽们，让它们不敢贸然攻击。
但毕竟是狡猾的生物，即使不敢出手，它们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他身后，只等他不支倒下。
当时自己心里一片混乱，只想着要找个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就信步随便乱闯，意外地发现了这个山谷中的岩洞，想也没想地直冲了过来。而在踏进洞口的那一刻，他终于支撑不住地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时，一切平安。艾丝蒂尔牢牢地被他抱在胸前，虽然体温低得吓人，呼吸却很平稳。他将她安顿好之后，便忙着去找木柴点火，所幸谷中有不少枯枝。
但他却忽略了一点——在这整个过程中，一直魔兽也没有出现。
仔细看来，这个山谷其实很奇怪。两侧的山崖恰好围出一个正圆，只留下一个不过五亚矩款的通路，而且正对着这个岩洞。谷中丝毫没有魔兽的气息，谷外却无处不在。
或许……这里便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出路！
柏斯，迷雾峡谷，长年不化的冰雪，异常凶猛的魔兽，还有这里异样的平静。这一切联系起来，似乎在哪里听说过，约修亚扶住额头竭力地回想着，在哪里呢……
“迦迪安？”艾丝蒂尔满眼问号，他怎么了？表情一会儿凝重，一会欣喜，现在又变成了沉思状。
奇怪的家伙。眨眨眼，她随手拍了一下身侧突起的岩石。
就在这一拍之下，情况陡然生变。
脚下土地的晃动让约修亚回过神来，他回过身，见艾丝蒂尔一脸迷茫地盯着右手，身前那块原本突出的柱状岩石竟缓缓向后缩起。
“轰——”一声沉闷的响声，在岩石缩起后，她身前的岩壁忽然向两侧滑开，露出一个可容三人并肩而过的洞口。
“怎、怎么回事？”艾丝蒂尔目瞪口呆。
约修亚却微笑起来，他大步走到她身侧，声音是少见的轻快：“多亏你这一拍，艾丝蒂尔，我们有救了！”
——TBC——
“有救？”艾丝蒂尔莫名其妙，“这是什么啊？”
约修亚从行囊中拿出小型的导力灯，“过来看。”他将灯光照在她刚刚拍下去的岩石上。
艾丝蒂尔凑过头，发现那块岩石是极为标准的圆柱，在圆面上似乎雕刻了什么东西，大概因为是很久前刻下的，痕迹已经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是……”她眯起眼，有些惊讶，“隼？！”
“没错。”约修亚应道，“正是利贝尔的象征——白隼。”
“但为什么会刻在这里呢？”艾丝蒂尔仍摸不着头脑。
约修亚微微一笑，俯身从火堆中捡出一根烧得正旺的木柴，“我们先进去吧。”
“不是有灯吗？”艾丝蒂尔问道，“为什么还要拿火把？”
“这个隧道应该很久没有人用过了，我怕里面空气不流通。”约修亚解释道，把导力灯交到她手里，“跟在我身后。”他不忘叮嘱道。
隧道很长，里面很暗，但沿路十分平整，两侧的岩壁也平滑无棱角，明显是人为开凿出来的。
一片漆黑中，只有橙红色的火苗照亮一小片空间。
艾丝蒂尔低下头，手中以水耀石为灯芯的导力灯发出蓝莹莹的光，与火光交织成一种诡异的绿色，让她感到心里毛毛的。
身前少年挺直的背脊与她不过一步之遥，垂在身侧的手是那么接近。
完全是习惯性的，她握住他的手，感到他的脚步微微一僵，但并没有甩开她，反而牢牢地，回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掌心中有长期握刀留下的薄茧。两只手交握在一起，这才显出女孩子手的纤细小巧。
心中的不安渐渐平定下来，只是简单的牵手，却让艾丝蒂尔觉得重又充满勇气。
相扣的十指在岩壁撒谎那个投下浅浅的剪影——一如环游王国时，每当走到黑暗的地方，就会与约修亚牵手的情景相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