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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有点甜

_8 angelina (当代)
  “凭什么啊,你都可以欺负他。”伍区洋嚷嚷着抗议。
  “我是谁,你又是谁?”
  “我的心好痛,不公平,辰你太偏坦莫卡了,我记得我以前才是你的最爱,你现在都变了,我要跟你绝交…….”
  辰格对于伍区洋的埋怨充耳不闻,看着莫卡离去的地方,最近这家伙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回到家的莫卡正好碰到龚容睡完午觉醒来:“你回来啦。”
  “恩,我回来拿点衣服过去。”
  “哦,对了,小辰的手机号码是多少,上次他送我麻将桌我都没有好好感谢他。”
  “这种事不需要感谢了。”你就安心收下吧,那可是你儿子卖屁股换来的,莫卡是肯定不会把后面的话说出口的。
  “我这么有素质的人怎么教出你这么没素质的儿子,快点给我。”
  莫卡不情不愿的掏出手机,突然左眼皮跳的厉害,不明所以。但他也没当回事,把辰格的手机号码报给了龚容,然后转身去房间收拾衣服。
  龚容边存号码边问:“莫卡。”
  “恩?”
  “下个星期要一起去吗?”
  莫卡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许久,又继续开始收拾:“学校有事去不了。”
  “是吗,今年你爸爸的忌日还是不准备去啊。”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甚至平时从来不会提起,到最后变成一个反复复发的恶疾,龚容心里明白,如果莫卡不把这块心病彻底放下,以后的日子是很难再前进的。
[NO.3 都脏了的话]
  莫卡大概也猜到辰格这个学校之光会被送去X市参加英语竞赛,虽然听伍区洋说是要先决赛,然后等成绩出来再总决赛,顺便再利用这时间加强两校的学习交流,但去一个星期未免也太久了吧。而且伍区洋以第二名,安娜和邝理是他们各自系上的第一名,所以也都去了。这闪闪发光的四个人是怎样啊,让我们这些平凡小人物情何以堪,莫卡肺都能气得吐出一盆血块了。
  临走的时候两人在房间里都没有说话,莫卡帮辰格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把辰格送到电梯那里,电梯从1楼缓缓的向上升,只不过是去X市而已,莫卡不想把过程搞得拖沓和太煽情,尽管他这样告诉自己,但心底那种想要紧紧抱住辰格的心情却没有办法被忽略,莫卡扯住了他的衣角。
  “恩?”
  “想要接吻。”莫卡盯着辰格。
  辰格低头,莫卡踮起脚尖,唇慢慢的贴合在一起,舌尖交缠然后分开。
  “还要。”
  辰格再次吻上了莫卡的唇,直到莫卡呼吸有些困难才放开,莫卡有点喘,不服输的笑笑:“还要。什么嘛,原来你也就只有这点能耐啊。”
  莫卡挑衅辰格,辰格眯起眼,眉毛轻挑接受了莫卡的挑衅,右手放开,包掉落到地面,辰格伸手抬起莫卡的下巴:“看来,得让你知道挑衅我的后果是什么。”
  “怕你啊,我才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吻就…”莫卡的话没来及说完,辰格把莫卡抵到墙上,莫卡的背刚好触碰到电梯按钮,辰格的右手托住莫卡的后脑,唇带着霸道就这么压了下来,辗转厮磨着,时而轻咬,时而舔弄,莫卡半张的嘴,灼热的呼吸,微烫的舌尖穿梭在唇齿间,莫卡的手放在辰格的胸口想要推开他,却使不力气,只能紧紧抓着辰格的衣服,承受着辰格不断用力的索取,神智全都被夺去了,旁边的电梯门因为莫卡无意识的按到,缓缓的打开,又合上,打开,又合上。
  许久,辰格的手隔着裤子包裹住莫卡已有反应的分身,得到自己满意的效果后松开莫卡,莫卡竟然腿软的往下滑坐在上,脸上有些潮红:“你,你就这么走了?”把老子和老子的弟弟弄成这样,就放着不管了。
  辰格嘴角上扬,那模样真是坏透了:“剩下来的事等我回来再继续。”
  “什么??”
  “不然怎么让你随时想着我”辰格伸手按了一下莫卡的头:“把家看好。”
  “你那是什么口气,当我是你家的狗啊!!”莫卡气急,辰格蹲下身来,看着莫卡的眼睛:“乖乖等我回来,莫卡。”
  莫卡永远不能抗拒辰格叫出自己的名字,从第一次一直到现在,尽管过去了那么久,那份悸动却从没有减弱过。辰格伸手挑起包,往后甩在肩上站起来走进电梯。
  辰格这混蛋,到底在我身上下了多少种咒语。
  电梯已经开始往下了,莫卡艰难的站起来,走到阳台往下望,透过热哄哄的空气,看着辰格脱离自己的视线。
  于是,连你也离开了。
  辰格离自己越来越远,忌日离自己越来越近。
  回到19楼的莫卡打开门就看到郝帅正坐在沙发上,还不停的把垃圾食品往嘴里塞,碎屑弄的到处都是。莫卡看看郝帅,辰格的朋友都是送去X市参加竞赛的,自己的朋友只能坐在这里看球赛,他也跟着坐到沙发上,抓了一把郝帅手里的垃圾食品塞进嘴里:“比分是几比几了?”
  “才1:0”郝帅偏头扫了一眼又继续看球赛,两秒后突然受到惊吓般转回头:“你那嘴巴是杂回事,又红又肿,以为自己是舒淇啊。”
  “真的假的!”莫卡冲到镜子面前。
  “………………………………”
  辰格离开的第一天,莫卡做了这样的梦。
  “这是小卡的小肥脚哦,只有爸爸手的三分一呢,你笑了哦,在笑什么?”
  “小卡,骑在爸爸脖子上看到什么了?”
  “真乖,知道帮爸爸端茶,爸爸给你买了玩具回来,喜欢吗?”
  “太累了就喝点牛奶先去睡一觉,爸爸不需要你得第一名,只要小卡快乐就行。”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老师让我去一躺学校,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这是我在你床下发现的烟盒,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了?”
  “你们班上一位女同学的爸爸今天来找我了,说你缠着他女儿,耽误到人家学习。”
  “我放在桌上的钱是不是你拿的?又拿去网吧了?”
  “你真的很烦,能不能不要一直这么管我,我做什么有我的自由,你不过只是把我生下来罢了,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孩子觉得不管在父母面前说再赌气、再难听的话总会得到原谅,所以才会肆无忌惮,这是莫卡对爸爸说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他看到了爸爸那张因为疲倦而显得有些苍老的脸流下泪来,莫卡狼狈的跑了,甚至不敢再多一眼;再然后莫卡看到的只有白布下爸爸冰冷的身体。
  一切,总在无法挽回的时候,才会发现太晚了。
  莫卡从梦中惊醒,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在惨白的夜色中他坐起来,这不是梦,是回忆,莫卡不敢触碰的回忆,比起那些误诊的医生,莫卡更厌恶的是自己,悔恨和愧疚之心反复无止境的折磨着他,他不是不想去见爸爸,是根本就没脸去,无法原谅自己!
  辰格离开的第二天。电梯门打开时,莫卡发现19楼的门廊一片漆黑,是灯坏了吗,物管也不来修修。莫卡摸出钥匙打开门,里面一个鬼影也没有,也是,郝帅通常不会这么早回来。正准备关门,一只大手伸进来挡住关上的门,莫卡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狠狠的推了一把,被推倒在地上的莫卡屁股有些痛,恼怒的抬起头:“谁啊。”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进屋后就反手把门关上,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这房子不错嘛。”声音粗粗的,很难听。
  这突然撞进来的男人让莫卡警觉起来,打量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五大三粗的人:“你他妈到底是谁啊,跑这里来干嘛,给我滚出去。”男人长着一张国字脸,粗眉毛,细眼,两颊有些雀斑,嘴唇很厚且颜色深。
  “你问我是谁啊,我叫张成仁。”
  莫卡从地上站起来:“我不认识你,我再说一遍,给我出去。”
  “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你叫莫卡对吧,”张成仁不客气的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接着说:“我不只认识你,还认识那个叫辰格的小子,当然也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莫卡实在是想不出这个到底是谁,竟然知道自己和辰格的事。
  “还在装?装的还不够多?平时一副完全无害的样子,在外面也很少说话,让别人以为你有多老实。其实,你一直在等机会罢了,你一直在等像辰格这样的人出现吧,然后尽情在他的面前卖弄,想飞上枝头想疯了吧,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做些这么下贱的事。”
  莫卡的脸色煞白:“才不是你说的这样。”
  张成仁从沙发上站起来,靠近莫卡,丑陋的嘴脸笑起来:“有脸做,却没脸承认?你敢说你不是跟其他女人一样看上他的样子?钱?势?如果他只是个废材,你最开始还会喜欢他?”张成仁的话竟然让莫卡一时无法反驳,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张成仁步步紧逼:“你一直躲在他身后,大概忘了这个社会有多现实了,我想,你应该还没听过关于你们这种人难听的话吧,那我就好心把外面人们的想法一一传达给你吧,提到同性恋,先是想吐,不为什么,就是个恶心。这个世界就应该男是男,女是女,如果都像你这样,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玩意,这世界不就完了?”
  这确实是莫卡第一次听到这么直白、难听的语言,尽管莫卡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却没想到当真正听到时,会如此难受。
  “你说够了没有,你再不出去,我就要报警了。”
  “哟,还生气了,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这么快走,别人交给我的任务我还没完成呢?”
  莫卡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拳,耳朵轰鸣,张成仁再出拳时,被莫卡抬起手臂挡了下来,伸出脚踢在张成仁的肚子上,张成仁连退两步:“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有点力气。”说完冲上去和莫卡厮打起来,柜子上的东西全都掉下来摔碎了,可毕竟张成仁块头上占很大优势,莫卡被再一次丢在地上,刚鼻上被揍了一拳,血从里面涌出,滴到地上。嘴里的血腥味也扩散开来,莫卡抬起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全身火辣辣的痛,只能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张成仁也被莫卡弄的脸上挂了彩,偏头往地上吐了吐口水:“妈的,我看你还能撑多久,辰格不在了,你也就是可怜虫,不过,就算辰格在也无所谓,先收拾完你,再收拾那小子,再厉害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大一的学生罢了,能横的过我们这些在社会上混的?”
  张成仁的这话让莫卡红了眼睛,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往眼睛上就是一拳:“不准你找辰格麻烦。”
  这一拳力道出的大,把张成仁的右眼打的视力模糊,张成仁痛的摸摸眼睛,恼羞成怒,抓起莫卡的衣服就往墙上撞去:“干,自己都顾不了,还有闲情关心其他人,老子今天要废了你。”
  莫卡的衣服领口被这一用力给撕开了,露出白皙的身体和诱人的锁骨,再配上那张倔强不认输的脸,张成仁上下打量着莫卡,眼里放出奇异的光:“虽然我对男人这种事没多大兴趣,不过,我还真想尝尝辰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味道。”说完上前,把莫卡按在地上。
  身体经过刚才的打斗已经筋疲力尽,被压住的莫卡开始害怕,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着,不敢去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不怕别人打自己,流多少血也不怕,可是绝对不能让别人染指自己,因为这个身体,只能是辰格的!
  莫卡的脑子里辰格好听声音不断的出现:“乖乖等我回来,莫卡。”
  “乖乖等我回来,莫卡。”
  辰格,我的辰格,如果我的心和身体都脏了,你还会爱我吗?
  不管你的回答是什么,如果我的心和身体都脏了,绝对不会让你再爱我。
[NO.3 莫卡的坚强与脆弱]
  莫卡的头昏沉沉的,压住自己身体的重量让他呼吸困难,衣服撕裂的声音和粗重的呼气声让他觉得胃一阵翻滚,他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裤子。
  浑浊的脑子里出现了,修长漂亮的手指、撩拨人心的甜味、毫不留情的责骂、轻抚低喃的耳语,那个属于天空颜色的辰格,站在阳台上,风把他干净如新的衣服微微吹动,他抬起头,清澈的脸庞:“莫卡。”
  不要!不要就这么结束了,还有好多话没说;还有好多事没做;被那家伙欺负了那么多次,还没有讨回来;还没有听过他说爱我,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认输。所以必须,必须和辰格在一起,莫卡的意识开始逐渐清醒。
  看着坐在自己身上那个丑陋的男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就毁在这样一个男人手里,自己还要乖乖等辰格回来,一定要等到他回来。人的求生欲是强大的,张成仁的嘴凑过来,莫卡的左右摆着头,闪开他的攻击,手在地上摸索着,似乎摸到了刚刚碎掉的玻璃片,他把一块大的玻璃片紧紧的握在手里,然后使出最后的力气扎向张成仁的背。张成仁惨叫一声,从莫卡的身上跌下来。伸手摸着自己背上流血的伤口,莫卡慌张的坐起来,双手抓着尖锐的玻璃片朝着张成仁:“你再不滚,下一次就不只是背了。”
  张成仁咬着牙,这小子的表情已经什么都不顾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真会拼个你死我活,他站起来:“算你有种,不过我告诉你,这事还没完。”张成仁丢下狠话,就踉跄着摔门而去。
  听到张成仁离开,莫卡的手垂下来,不停的颤抖着,两手因握玻璃片太紧,勒出两道血痕,血顺着手臂流下来。
  直到一个小时后,郝帅回来,莫卡还维持这个姿势,没有动弹,血已经凝结,变成了深红色,郝帅开门时,看到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掰开莫卡的手扔掉玻璃片,把莫卡抱到沙发上:“到底怎么回事?”郝帅很焦急。
  “不知道,回来时,突然来闯进来一个男人,然后打了一架。然后,然后…”莫卡有些语无伦次。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干,竟然有胆跑到家来,活腻了,老子要去杀了那个王八蛋。”郝帅站起来就想往门外冲,被莫卡拉住了:“别,早就走远了,更何况又不认识,我也弄伤他了,他应该暂时不会再来了,我没什么大碍,只是些小伤而已。”
  “什么小伤,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莫卡脸色一青拒绝:“我不去医院。”
  郝帅看着莫卡,知道谁也无法让他踏入医院半步,只好打电话给音南,让她带些东西来帮莫卡包扎。
  “要不要给辰格打个电话。”
  莫卡摇头:“不要,我只是跟人打架了而已,为了这点小事就要去找他,我又不是女人,一有点事就跑去向男人告状,我和辰格在一起,并不是想成为他的麻烦,让他保护我。”莫卡也有自己男人的骨气和自尊,辰格现在要考试,他不想让辰格担心。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你敢把这件事告诉辰格,我跟你没完。”
  郝帅没再坚持,打了盆清水把脸上和手上的血洗干净。音南没一会儿也焦急的赶来了,手里提着着袋子,看到莫卡的惨样,一阵心疼,慌忙用棉球沾着盐水把伤口处理干净。
  “轻点,疼,疼。”
  “忍一下,一会儿就好了,怎么被打成这样,还有你的手。”
  两只手现在根本无法动弹,伤口触目惊心。莫卡不想让郝帅和音南太担心,轻松的笑着安慰:“你们别这副表情好不好,我一大老爷们,受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再说现在不是没事了,没多久就好了。”
  “你啊,就是太逞强了。”音南用碘伏涂抹在伤口周围,然后用消毒纱布包扎好。
  沉默良久,莫卡突然问:“有件事,你们能老实告诉我吗?”
  “恩。”郝帅和音南同时答应。
  “刚听到我喜欢男人时,你们会觉得恶心吗?”莫卡的声音很轻。
  音南愣了一下,抱住莫卡:“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不觉得男人怎么了,竟然把我们和外面那些蠢货相比,真是的。我不知道你到底听到什么了,这个社会也许是有很多人反对,但也有支持的人啊,没必要为别人错误的观念纠正自己正确的感情。这条路本来就很辛苦,所以你告诉我,还可以承受吗?”
  “你还真是小看我,这只是刚刚开始不是吗,以后的路虽然不知道有多可怕,可如果在起点就停下来,那我不是把辰格的脸都丢尽了。”
  郝帅帮莫卡把破掉的衣服换下来,然后扶他进房间躺下:“这几天我会帮你跟学校请假的,你就先休息吧。”说完退出房间关上门。
  “可恶,别让我发现是谁,不然让他死的很难看。唉,”郝帅望了望莫卡的房间:“最近他都没怎么睡,昨天半夜听到他惊醒的声音。”
  “因为那个日子也接近了吧,现在又遇到这种事,真怕他撑不过去。”
  “你先回去吧,这里我看着。”
  “恩,那我先走了,莫卡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辰格离开的第三天,莫卡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苍白的如同一张纸,他不想睡觉,睡着了就会开始做梦,关于爸爸的、张成仁的,他翻了个身,蜷成一团,包着纱布的手放在唇边。
  寂静的深夜无法入睡的痛苦,周围的一切像个巨大的牢笼压迫着莫卡,对爸爸的愧疚以及对张成仁所做事情的恐惧,莫卡把头埋入被子里,闷热的天气让他全身开始出汗,却固执的不肯掀开被子,像个怕鬼的孩子。
  辰格离开的第四天。莫卡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郝帅迎了上去:“你要去哪?”
  “出去走一圈,闷在房间里早晚会生病的。”
  “那我陪你一起去。”
  莫卡苦笑:“你要是再把我当女人对待,会严重打击到我的。”
  “那你早点回来。”
  郝帅目送着莫卡离开,不能再放着他不管了,虽然他让自己不要告诉辰格打架的事,但没说不可以告诉辰格另一件事,郝帅拿出手机。
  考试铃才打了10多分钟,安静的考场响起了手机铃声,考场里的学生疑惑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监考老师严厉的呵斥:“都已经说过让把手机关掉或开成震动,到底是谁,麻烦自觉一点。”
  辰格摸出包里的手机接起来:“恩。”
  “辰,我是郝帅,现在你不忙吧?”
  考场里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若无其事接电话的辰格。
  “捡重点说。”
  “那个,明天是莫卡爸爸的忌日,他……”
  “知道了。”没有等郝帅说完,辰格挂掉了电话,站起来往考场门口走去,监考老师叫住辰格:“等,等一下,辰格,这是很重要的考试,如果有名次还会加期末学分,而且你就这样走了,学校和老师都会对你很失望吧,有什么事,等考完再说,先坐下,我就不追究你用手机的事了。”
  辰格侧过头,对着老师淡淡一笑,如同对其他人一样:“老师,对我来说,没有比现在要做的事更重要了。”
  监考老师在这种笑容里有些恍神,竟然就这么看着辰格离开,留下空空的座位和干净的试卷,那只黑色的铅子笔从桌上慢慢滚落掉在地上。
  生活是个煽情的朗读者,总把爱情述说的扑朔迷离。
[NO.3 辰格的温柔与残暴]
  来来回回的行人,路过莫卡时,都会瞥一眼他脸上的伤。毕竟这样的他站在人群里显得很突兀,莫卡低下头,避过别人审视的目光。这世上有相当大一部分人都是很奇怪的生物,他们怀疑别人做好事的动机,却把一些别人难堪和痛苦的事当作消遣,这让他们空虚的生活得到满足,自己过的不好,谁也别想好过。人类到底有多丑陋,只有人类自己心理清楚。
  莫卡想去以前那座有破庙的小山,但此地早已人是物非,山被夷为平地,装载车来回穿梭,尘土飞扬,建筑工人吆喝着,机械嘶吼着,渐渐吞没掉曾经的平静。
  那些拥有回忆的地方终于也一个接着一个消逝。
  莫卡在外面晃了一天才回家,19楼的门廊依旧一片漆黑。他对片黑暗还心有余悸,慌忙的掏出钥匙。
  “慢死了,你想让我等多久。”辰格不满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莫卡手一抖,钥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刚才的,是幻觉吗?
  身后的温暖慢慢靠近触碰着莫卡的背,莫卡身体紧绷,一股无法言喻的情绪涌上脑门,辰格贴近莫卡的耳边:“有想我没?”辰格的声音顺着黑暗摸索进莫卡的心脏。
  “有,比你想我还要多。”
  “那是不可能的。”
  辰格从身后用力的抱住莫卡,瘦弱的身躯在他怀里颤抖着,沦陷着。莫卡把手搭在环住自己辰格的手臂上,紧紧的抓着:“辰格,你有想过我是因为贪图你的外在而喜欢你的吗?”
  辰格皱眉:“你到底在说什么蠢话。”
  “我只是….”
  “外在、内在那都是我啊,笨蛋,我根本不在乎你喜欢哪部份,只要是喜欢就行。”
  “全部,只要是你的,我全部都喜欢。”
  黑暗侵蚀了视线,莫卡什么也看不见,却真切的感受到来自辰格气息,在漆黑的门廊抚平莫卡的恐惧,辰格的所有,都是莫卡想要的。
  辰格的手臂从刚开始莫卡握着他时就感觉有些异样,似乎被什么东西包着,他松开莫卡想去扑捉莫卡的手,却被莫卡闪开了,弯腰捡起钥匙。
  “手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今天我有点累了,先回去睡觉了,再见。”莫卡打开门迅速的闪进去,想关上门,却被辰格的腿抵住,拉开门,莫卡用手挡住脸,辰格拖开他的手,看着莫卡那张伤痕累累的脸,脸色变得很难看,像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胸口紧的让人烦躁:“谁弄的。”
  莫卡撇过头,不想让辰格看到自己现在这张难看的脸:“只是,只是跟人打了一架,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在问你,谁弄的。”
  莫卡不做声,他不想辰格和那个人有什么交集,那些社会上的混混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莫卡紧捏着的手让伤口再次裂开,血浸透白色的纱布。辰格抓过他的手,扯开纱布,手上长长的裂口割开了掌纹,鲜红的炫目。
  莫卡抽回手,用力把辰格推了出去,关上门。
  “你给我把门打开。”
  “不要,我都说我没事了。”
  “你有事没事,我说了算,开门。”
  “不开,”莫卡把门反锁上,还插上了锁链,就算辰格有钥匙也打不开。他靠在门上,伤口的疼痛让手不听使唤的发抖,血从指尖落下:“辰格,你不要生气,我真的没什么,只要你回来就好了。真的,我一点也不痛。”
  辰格的手用力的按在门上:“可恶。”
  许久,他离开19楼回到住处坐在沙发上,拨通郝帅的电话。
  郝帅在10分钟就急匆匆的赶到,一进门察觉到辰格冷冷的脸,大概猜到他已经看见莫卡的样子了。不用辰格开口,郝帅先说了:“是前天,突然有个家伙跑到我们房间门口,那男人似乎是专门来找茬的,也都怪我,没有早点回来,等我回来时,看到莫卡手里握着玻璃片,衣服都被撕破了,跪坐在那里,问他什么,他只是一句话带过,也不让我通知你,说是你在考试,不想让你担心。”
  辰格修长漂亮的手指在腿上轻轻敲击着,另一只手把手机贴在耳边,简短的说:“回来了。”
  安娜、邝理、伍区洋在晚上全都从X市赶回来了,大概的事情听郝帅简单的说了下,想不到才走四天就发生了这种事,看来是专门挑在他们走时才动手的。
  “区洋,去把这公寓大堂的录像调出来,明天之前把人找出来。”
  “恩,知道了,莫卡那边没事吧。”
  “没事,有人在照顾他。”辰格刚才已经让郝帅把音南找来重新帮他包扎伤口了。
  伍区洋匆匆离开。第二天,他把一张照片和地址递给了辰格,辰格接过照片,郝帅也瞄了一眼地址。
  “好像叫张成仁,这附近的一个混混,就住在前两条街一个建筑工地的旁边,那工地暂时停工了,安娜已经进去把里面的库房锁打开了。”
  “恩。”辰格站起来,把那张照片扔进了垃圾筒:“走吧。”走到门口,辰格停下来侧过头对着郝帅说:“这事就不用告诉莫卡了。”
  郝帅点点头,目送着辰格离开,总觉得现在的辰格很可怕,连郝帅看了都头皮发麻。
  张成仁喝了点小酒,哼着歌曲往回家的路上走。前面电线杆下靠着一个男人,张成仁越走越近打量着,男人站在太阳的阴影中,看不清他的样子,自己也算比较高的,这个男人却比自己还高半个头。
  “久等了。”冰冷的语调与酷热的天气混合着。
  张成仁破口大骂:“你他妈谁啊,别挡老子的路。”
  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来,露出俊美的脸:“辰格。”说完往旁边建筑工地的库房走去,张成仁愣了一下,想不到这个男人比照片中还要好看许多,他吐吐口水,既然他自己找上门,就一起把他解决了,背上被莫卡刺到的伤口还有些许疼痛,他正找不到地方发泄,他跟在辰格的身后,环顾建筑工地四周,捡起一根钢筋,倒要看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张成仁跟着辰格走进废弃的库房,铁门关上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有四个人,还有一个瘦弱的女人,长的倒标志,还以为有什么,全是些臭小子,张成仁鄙视的笑了:“你也不多找几个人,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就凭你们,还有一个娘们?如果你让这娘们给爷爷我舔,我会考虑下手轻一点。”
  辰格勾起嘴角:“先把你对莫卡做的事说来让我听听。”
  “怎么?那贱种没敢告诉你?我还以为他会哭着给他男人告状呢,既然你想听,爷爷就好心告诉你,我说你们这种人恶心,不伦不类,真他妈给这个世界丢脸,你是不知道我把他揍的有多爽,我说收拾完他再收拾你时,他马上就生气了,小样儿还真是可爱,不过可惜,本来还想尝尝他的味道,结果被他用玻璃片捅了,干,给脸不要脸,老子都不嫌弃他是个已经被上过的烂货,不过既然你现在自己送上门来,我就把账一起算了。”张成仁咧开嘴笑起来,露出黄色的牙齿:“别浪费老子时间,要一起上吗?”
  辰格抽出放在裤包里的左手,动了动指关节:“对付你这种垃圾,一只手就够了。”
  “你说什么!”张成仁冲上前,举起手里的钢筋就挥过去,辰格一偏头闪开了,抓住张成仁的手腕,脚踢了一下张成仁的小腿骨,张成仁右边身体失稳倒在地上,辰格将张成仁的手腕往后压,骨头发出轻脆的响声,手上的钢筋掉落在地上,滚至门口。张成仁闷哼,手腕脱臼垂下来,接着辰格抓住整条手臂,脚踩住张成仁的身体,脚用力往下踩同时,手往上一提,又是一声轻响,整条手臂也脱臼了,张成仁终于因痛苦叫出声,丑陋的脸扭曲着纠结在一起,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明明只是学生的辰格,没到一分钟就废掉了他一只手臂。
  辰格蹲下来,手搭在膝盖上,看着张成仁:“现在告诉我,谁是贱种?”
  张成仁被辰格眼里阴冷的眼神盯的说不出话来。
  辰格抓起张成仁的头发,逼迫他的脸面对自己:“我的东西也是你敢碰的?”说完,扔开张成仁,辰格拖过一张椅子,椅脚压在张成仁的手背上,辰格抱着椅背跨坐在上面:“说吧,谁指使你的。”
[NO.3 过去、现在的交叠]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放了你。”
  “我好歹也在社会上混了几年,这点事就以为我会怕?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以后还怎么混。”张成仁抬头浑浊的双眼。
  “是吗?那可太遗憾了。”辰格的语气至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谁要玩的?”
  安娜和伍区洋对望一眼:“你来还是我来?”
  伍区洋一脸嫌恶的摇头:“他丑的我下不了手。”
  “真是的。”安娜从包里摸出橡胶手套,把一只咬在嘴里,戴在一只后,把咬在嘴里的那一只也戴好,像个准备做手术的医生。辰格松开椅子,伍区洋和邝理把张成仁架起来。
  安侧从侧面移到张成仁面前:“你刚不是想要我吗?”安娜解开张成仁的裤子,粗暴的往下扯,裤子滑到膝盖。
  邝理和伍区洋同时把头撇开,邝理憋着呼吸说:“先喷点香水,被熏死可没在我的死亡安排行程中。”
  安娜鄙视的看了两人一眼:“还是两大男人。”说完从包里掏出香水就往张成仁焉嗒嗒吊在两腿中间的玩意上喷,张成仁被眼前这一副轻松和谐的气氛搞得有点蒙。
  “你,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安娜抓住张成仁下面的一根毛扯了下来,看到张成仁眉毛动了一下,安娜接着说:“一根你就有点感觉了?那一把呢?”安娜抓了一大把在手中,利落的全扯了下来,张成仁的大腿内侧直颤抖,细密的汗水从额头渗出,发出疼痛的哀嚎声,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安娜又是接二连三把剩下的毛全都拽下来。
  张成仁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张大双眼瞪着安娜那张略带兴奋的脸,吓得不轻,这、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安娜拿出一把银晃晃的小刀,抓起那根东西,歪着头认真的问张成仁:“你说我是用锯的还是用戳的?”
  “等、等等。”张成仁声音都在抖。
  安娜一只手握着张成仁的那玩意儿掂量着,另一只手举起刀:“上次那个男的割半天才连皮带肉的扯下来,这回不知道能不能干脆点。”看来安娜吓唬人的功力也不是盖的,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住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放开我。”
  安娜意犹未尽的放开张成仁,邝理和伍区洋也松开手,张成仁慌忙的用剩下的一只手穿上裤子,吓得口水都流出来了:“是,是高姗姗,她前阵子找到我,说当我女朋友,但必须帮她做一件事,那些话全是她让我说的,她说什么你们让她丢了脸,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屈辱,然后调查出来你和莫卡的关系,我们一直在等机会,所以这次你们一走,她就把莫卡的地址给我了,她还很清楚跟莫卡同住那个男人的作息,时间都算好了。”张成仁一气呵成,心窝子里的话都迫不及待的往外掏。
  坐在椅子上的辰格沉默了半响,抬起头:“高姗姗是谁?”
  其他三个人也陷入了思考中,伍区洋觉得这名字耳熟,他脑子里有两本小册子,一个是交往过的男友,一个是交往过的女友,现在女友那个小册子迅速的在脑子里翻着,好半天,恍然大悟的锤了一下手:“好像是上次那个郝帅的女朋友,就那个在校门口跟莫卡吵起来的。这么说也是,像莫卡那种完全会被忽视的隐形小人物,知道他住哪里的人也不多吧。”
  张成仁趁其他人不注意,往门口走,边走还边说:“你们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才走到门口,被辰格拖住了后衣领:“你这什么台词,喜洋洋和灰太狼看多了?既然还会回来那就现在回来。”
  “你,你不是说,只要我说出来就放了我?”
  “谁说过我的话是可以相信的?”
  “你到底还想怎样?”
  “那只是安娜玩完了,我才刚开始。”辰格一甩,张成仁往后面倒去,坐在地上两脚蹬着往后退,辰格一步步的靠近:“莫卡的伤就加倍的还你,这就算做为他男人的我给你的回礼,准备好没?”
  张成仁的惨叫声穿透出老旧的库房,在荒废、平静的建筑工地上显得格外刺耳,惊飞了落在地面觅食的麻雀。
  莫卡好半天都不见辰格人,问郝帅他也是目光闪烁,躲躲闪闪。他意识到辰格肯定去找张成仁了,心里有些忐忑,脑子里回想起当时张成仁说的话:辰格那小子,也不过是个大一的学生罢了,能横的过我们这些混社会的?一想到这里,莫卡开始坐立不安,他不要辰格出什么事。
  “郝帅,你老实告诉我,辰格去哪里找张成仁了。”
  “我真不知道。”
  “那你马上把欠我的钱,全都还给我。”
  “你怎么每次都用这招!”郝帅想了一下,反正那边应该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让莫卡去看看他那口子的实力也没什么,郝帅为自己因为还不了钱而把辰格出卖找尽了借口。
  得到地址后,莫卡带着要跟张成仁拼命的表情就往下冲,风在耳朵呼呼作响,汗水滑入眼睛,莫卡用食指搓揉眼睛,快要接近时,他的胃已经有些抽筋,渐渐慢下来,手拄着膝盖,张着嘴不停的吸气,疲惫的看着前方的仓库,直起身来,不顾喉咙灼热般的干渴,往辰格跑去。
  辰格揪住张成仁的衣领,张成仁的眼角、鼻子、嘴唇都已经流血,脸上的五官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以后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如果你再敢碰莫卡一下,我让你后悔被生下来。”
  “知,知道了。”张成仁口齿不清的回答。
  “滚。”
  张成仁连爬带滚的来到仓库门口,这时莫卡喘着气推开仓库的门。什么叫败类,就是指那些不知悔改的人。张成仁抬头看到了莫卡,觉得机会来了,跑之前也要捞回点面子。张成仁抓起之前滚落在附近的钢筋,摇晃着站起来,用一只手举起钢筋,莫卡回过头,眼看着钢筋要挥下来的瞬间,他紧闭双眼,这时他感觉有什么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莫卡听到一声揪心的闷响,再然后他听到伍区洋和安娜叫辰格的名字,声音那么慌张。莫卡从来没有这么害怕睁开眼睛,他好怕,他好怕挡在自己面前的是辰格,可那股熟悉的味道逼迫着他接受这件事。
  他缓缓的睁开眼,看到了辰格的脸,颤抖的手想伸上去,发际一道鲜血顺着额头流到辰格那张好看的脸上,辰格皱眉看着脸色苍白的莫卡,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鼻尖:“你这家伙,到底还要我担心,真是的….”话音断了,辰格整个身体的重量落在莫卡身上。
  辰、辰格!!
  莫卡全身似乎被什么东西撕裂开,痛的无法自已。双手搂紧辰格不断下滑的身体,不要,辰格,你怎么了?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了,不要吓我,我怕。
  伍区洋上去把愣在那里张成仁踢开:“我操你妈的!”
  邝理迅速扶过辰格,背起来,盯了张成仁一眼:“你最好希望辰没事,不然我要你死,区洋,快去把车开过来。”
  安娜咬着牙弯腰拿起刚落地钢筋,拽紧了手:“张成仁,你让我生气了!这是你自找的。”
  安娜双手举起钢筋狠狠的直直的,刺进张成仁的大腿中,钢筋穿透他整条腿。
  “啊~~”血随着叫唤溅了出来。安娜转身抓住还怔怔站在那里的莫卡就往外面跑。伍区洋把车开的飞快,周围的人群和建筑一闪而过,轮胎和公路摩擦着,冒出点点热气。
  莫卡用衣服按着辰格的伤口,可是血还是止不住往外流,再这样下去的话,就算伤不会致命也会因为失血过多…
  终于,辰格身上的甜味被血腥味全都覆盖。莫卡把辰格紧紧抱在朐口。辰格,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要让我怎么活呢?
  到了医院后,邝理、安娜、伍区洋迅速把辰格送进去,而莫卡却站在医院门口惊慌失措,看着医院门口鲜红的十字架,莫卡紧紧抓着自己裤子,手指陷入肉里。他不敢往前走一步,也不愿意往后退一步。
  老天真是给莫卡开了让人笑不起来的玩笑。
  五年前的今天,他看着爸爸盖着白布从里面抬出来。
  五年后的今天,他看着辰格浑身是血从外面送进去。
  过去、现在以残忍的方式交叠了在一起。
[NO.3 最重要的是:辰格]
  是自己的错吗?全都是自己的错吗?
  如果当初自己不气爸爸,也许他就不会哭,也许他的身体就不会这么糟,如果自己早点的发现的话,也许爸爸就不会死。
  如果不是自己硬要跑来找辰格,就不会在门口碰到张成仁,而辰格也不会帮自己挡下那一击,如果自己小心一点的话,也许辰格就不会出事。
  莫卡那膨胀的愧疚感,终于崩坏掉他的内心。
  他狼狈的落跑了,躲在房间不敢出来。
  时间浑浑噩噩的过多久了,一天还是两天?莫卡坐在房门后,抱着自己的双膝,体内的有什么东西一直沉入黑暗的深渊,脚上沉重的铁链加快了下沉的速度,越拽越深,那一抹光亮的洞口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另一边的公寓里,门开了。高姗姗穿着性感的睡衣出现在门口,看到敲门的是郝帅,先是有些吃惊,而后高傲的得意着,吹吹自己的指甲:“怎么?还想缠着我不放?我就这么让你忘不了啊,真是的,这年头的男人怎么个个傻头傻脑的。算了,最近我也挺无聊,如果你肯像以前乖乖的伺候我,我可以考虑跟你和好,不过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我不会只满足跟你一个男人在一起的,像我这么漂亮的女人配你太可惜了。”
  郝帅抬手狠狠的甩了高姗姗一巴掌。
  高姗姗惊叫,捂住红掉的半边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郝帅,声音都变尖了:“你竟然打我!”
  “看在我曾经爱过你的份上,我会拜托辰放过你,但是如果你再找莫卡麻烦,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好自为之。”说完,郝帅扔下呆掉的高姗姗就离开了。
  太过寂静的小屋里,手机铃声响起,音南的电话来的很及时。
  莫卡接起电话,喃喃的说:“音南,辰格因为我被送进医院了,全是我的错,爸爸的事也是,为什么要让我这种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然后再把自己爱的人全部都伤害。”
  电话那头的音南沉默了半响,才慢慢的说:“莫卡,干嘛非要把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叔叔怪你了吗?辰格怪你了吗?抓着过去不放的意义就是为了反复来折磨自己吗?父母最大的快乐就是孩子能快乐啊,你还要错多久?有些事要靠你自己想清楚,我只是以旁边观者清来提示你两句而已,现在你只需要回答我,辰格对你有多重要。”
  “他是最重要的。”
  “你说谎了。”音南挂断了电话。
  音南最后的一句话,击碎了莫卡。
  总算习惯寂寞的莫卡在那一年认识了辰格,第一次见到他就再也无法把他从自己的世界忽略掉,接近他、触碰他、爱上他、被他爱上。
  19楼的自己、18楼的他。
  20岁的自己、17岁的他。
  是男生的自己、是男生的他。
  辰格把自己对未来人生的规划全打乱了,并一点点走进了那道门,阴暗的长廊。而辰格走过的地方灯火通明。辰格陪在自己身边,保护着自己,而自己真正又为辰格做过什么呢?口口声声说他是最重要的,却连为他做出改变的勇气都没有。
  拿着这条自己戳的越来越大的伤疤,折腾自己,折磨周围所有人,让妈妈担心,让辰格担心。这样的任性根本就如五年前一样,改变的只是外观罢了,心却一刻都没有成熟过。如果天堂的爸爸看到这样的自己,会有多失望。
  那个一直不肯让伤口痊愈的,是自己啊。
  “爸爸不需要第一名,只要小卡快乐就行。”
  是啊,父母最大的快乐就是孩子能快乐,用爸爸的死来折磨自己,才是让爸爸最痛心的事吧。用愧疚来代替愧疚,得到的还是愧疚。那时候无法挽回的事,现在还不晚不是吗?那时候没做的事,现在还来得及不是吗?一定要陪在辰格的身边。
  这一次,为了辰格,松开抓着过去的手,然后,用两只手全力的抱住他。
  是时候了,该放手了。
  失去了一个心爱的人,不是又得到了一个心爱的人吗?
  那些逝去的不要再去浪费时间了,在后悔之前,珍惜好现在拥有的,才会没有遗憾。
  莫卡打开门,跑出去。招了辆的士来到墓园,站在爸爸的墓碑前,那里摆着龚容昨天买的黄色菊花,颜色耀眼,爸爸慈祥的笑容并没有在泛黄的照片中退色。
  “爸爸,是我,莫卡。我来看你了,我已经长这么高了,你还能一眼认出我吗?”莫卡的声音轻轻的,在墓园里如轻柔的春风。
  他突然双膝跪在地上:“爸爸,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原谅我说了那样的话,原谅我的不争气,原谅我让你在这里寂寞了五年。真的对不起,这么不乖的我真的对不起。”这一句迟到了五年的道歉,说出口时,一切都解脱了,跨出这一步其实比想象中要轻松。
  “我长大了,你看见了吗?也有了自己想守护的人,想要一辈子呆在一起的人,我还会来看你的,现在我很担心他,必须要去找他了。”莫卡站起来,没走几步,又停下来,转过头对着墓碑上的照片笑笑:“对了,他是个男的。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辰格被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吵醒,伍区洋趴在他身上,哭的都喘不过气:“辰,我的辰,你死了要我怎么活啊。我那么爱你,你不可以丢下我,没有你骂我,我还有什么乐趣,当然,如果你没剪我头发,我会更爱你,这个世界已经灰蒙蒙了,就让我随你去吧。”
  “好吵,重死了,走开。”辰格头有些痛,皱眉,睁开眼。
  “辰,你终于醒了!”伍区洋抬起头,辰格看着他那张脸:“为什么我非要一醒来就看到你这张丑脸。”
  “不要这么说啦,这还不是为你哭成这样的。”
  辰格坐起上半身,安娜拿枕头垫在他背后,也扑到他身上抱住。才摆脱一个又来一个:“这世上能打得过我就是你了,辰,在我还没有超越你之前,不要死。”
  “我还没死。”
  “我们真的很担心你。”安娜双手紧紧搂住辰格的脖子,要是普通人能被勒死过去。
  邝理在一旁的画架上探出个头:“什么,你醒了?那我趁你昏迷时帮你画的遗像要怎么办?”
  安娜起身,一脚把邝理和邝理的画架踢到墙上。
  辰格看着三人,嘴角动了一下。这三个家伙,还真是精神。他环顾了四周,伍区洋说:“你进医院的时候就没有看到莫卡了。”
  “是吗?”辰格望向窗外,想起了最初认识莫卡,怎么也不肯让自己送他去医院时那张脸,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段时间对他来说,确实太辛苦了。
  莫卡直奔医院,他站在医院外。里面透出刺鼻的消毒水、来回拥挤的人群踩着凌乱的脚步推搡着莫卡。莫卡推开挡在他前面的人群跑进去。有话,要对辰格说,有好多话,要对辰格说,要谢谢他,要确认他没有事,一定没事的,因为他是辰格啊。根据郝帅告诉他的地方,莫卡看到了辰格所在的病房,迫不及待的推开门,大声的把心里的感情宣泄出来:“辰格,我爱你!!”声音洪亮清晰,响彻整个房间。
  接着,莫卡想退出房间关上门,然后去死。因为病房里,伍区洋在嗑瓜子,安娜在踩邝理,偏偏就没辰格身影,而且三个人同时转过头盯着站在门口一脸深情的他,像在看疯子。
  莫卡的脸瞬间染上窘迫:“那,那个,辰格呢?”
  “被医生叫去检查了,应该快回来了。”
  “那干嘛不早就!!”莫卡吼道。
  “谁知道你会突然闯进来大吼大叫。”
  “你怎么来了?”辰格声音出现在莫卡的身后,对于莫卡突然出现医院,他还是有些吃惊。
  莫卡回过头,看到辰格额头上绑着白色的纱布,但这丝毫不能影响他的帅气。
  “你那是什么口气,我当然是来看你。”
  伍区洋嘲笑:“哪只来看这么简单,辰,你是不知道哦,刚像个疯子一样在门口大叫,”伍区洋嘟起嘴巴,模样扭捏,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辰格,我爱你!”
  “我的声音哪有你这么恶心!!”
  辰格瞥了莫卡一眼:“你怎么尽做些蠢事。”
  “哪蠢了!对了,你有没有怎么样,医生说什么了,头要不要紧。”
  “没事。”
  “我帮你吹吹。”莫卡贴上前去。
  “吹屁啊吹,别贴这么近,热死了。”
  “你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莫卡伸手抱住辰格的腰,抬起头,笑靥绽放,耀眼的如同照片墙上那张15岁时拍的照片,灿烂美好。
  辰格在如此的笑容里,看到了崭新的莫卡。
  辰格有这样一群朋友:伍区洋、邝理、安娜。
  莫卡有那样一群朋友:音南、郝帅。
  被这样、那样包围着的两个人。
  最重要的是,莫卡还有个心爱的男人,叫辰格。
  自己已经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谁还能争的过他。
[NO.3 医院那点小事]
  辰格在医院的日子,莫卡就在医院。
  辰格在任何地方,莫卡就在有辰格的任何地方。
  这学期也快接近尾声,随着期末考试的步步逼近,学业也加重了。但每天一下课,莫卡就会往医院跑,别说下雨、刮风、艳阳高照,就算天上滴尿、落刀也阻止不了他,辰格的头虽然无大碍,但还是需要留院观察几天,再说那病房啥都有,莫卡还乐得去那里。
  对于那些以前深恶痛绝的医生,莫卡也看开了许多。人总是有好有坏,有张成仁这样的人,也有辰格这样的人;有把爸爸害死的医生,也有把辰格救活的医生。
  打开房门,迎来的并不是辰格感动的脸。
  “你怎么又来了。”
  “我好心来看你,你这态度也太伤我自尊了吧。”
  “今天又是来干什么。”看来辰格是根本不在乎莫卡的自尊。
  “来陪你说说话不行啊,再说这医院一天到晚都是漂亮的护士晃来晃去,万一你没忍住,被制服了,那我得多亏。”莫卡不爽的努努嘴,老子好心来看这混蛋,这混蛋啥素质:“你也偶尔注意注意我这颗善良的心,要是对我态度再不好一点,哪天我变残暴了,你可别后悔。”
  “到那天的时候记得通知我。”
  “不是我吓你,我残暴起来可不是人!”莫卡做出一副凶相。
  辰格伸手拿起扔在病床上的IPAD,戴上耳塞看着屏幕,声音冷淡的应附:“恩,我好怕。”
  “没有一个人害怕是你这个样子的!!我,我懒得跟你说,要看书了,还有好多法理知识没有背下来,最近你也有好多天没去上课了吧,都要考试了,你不担心吗?还是你有在网上偷偷查资料复习,你在看什么?”莫卡头凑过去。
  接着脸一阵抽筋,他拼命的做着深呼吸,告诉自己要淡定,他只是个刚满17岁的小孩子,一定要淡定,偏过头,看着那面无表情认真的盯着屏幕的脸,终于抓狂的扯下辰格的耳塞:“你能不能不要一本正经在那里看动画片!!!!都要考试了,你还可以悠闲的在看这是什么?《越狱兔》?”
  这家伙平时真正的性格就是冷淡、霸道、变态、恶劣、混球,偶尔还很幼稚,而在学校里给所有人的印象是成熟、稳重、温柔、善解人意、乐于助人、尊老爱幼,这么巨大的反差,有时莫卡都想对拥有如此双重人格的辰格脆下来膜拜:爷,您太能装了。
  “这是医院,麻烦你安静点,莽夫先生。”
  莫卡抢过IPAD抱在怀里,再把一旁的复习资料扔到辰格面前:“反正你都这么闲,还不如辅导辅导我学习。”
  辰格随手翻了翻那本厚厚的书:“你都大三了,让我一个大一的辅导你,说不过去吧,莫卡学长~~~”那尾音在莫卡听起来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又不是让你怎样,只要你在上面抽题,我回答,这样更加深记忆。”
  见辰格没说话,翻开其中一页,莫卡就知道他同意了。兴冲冲的拉个板凳坐在辰格旁边,一脸等待主人喂食的表情。
  “你快点啊,时间是很宝贵的好不好,小学老师没教过你啊。”
  “你再吵就给我出去。”
  莫卡闭了嘴。
  辰格缓缓的说:“第143页17题。”很简短,但是不是简短过头了一点?
  “你这样让我怎么回答!!”
  “用嘴回答。”
  “我又不是神童,至少也要把题读出来我才知道啊!”
  “真是麻烦。”辰格不耐烦的又翻了几页。
  “第152页5题,根据我国法律规定,在我国境内。”又没了?这句话应该还没说完吧?
  辰格用手支住头,懒懒的抬眼看着莫卡茫然的表情:“怎么,又不会?”
  “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莫卡都快把自己的头皮抓破了:“你不把题目念完整,我怎么知道?”
  “还要读完?是不是太简单了一点。”
  “不读完,是不是太困难了一点!!!”
  辰格叹了口气,另一只手又接着翻页:“A、《宪法》B、《民法》C、《刑法》D、《行政法》”
  “然后呢?”
  “什么然后,答案都给你读出来,还不会?你到底学的什么?”
  “你,你,你……”没有题目,给个答案有毛用啊!莫卡下唇都在抖,想一个箭步冲过去在雪白的墙壁上撞死得了。
  “回答不出来还结巴,没事多看点书。”辰格把复习题扔还给莫卡。
  “你故意的对不对,你肯定是故意的,我鄙视你,卑鄙无耻。”
  辰格重新拿回IPAD,戴上耳塞,把噪音隔绝在外面。莫卡气的直咬牙,抓过自己的复习资料,靠人不如靠己,这年头的男人个个都靠不住!接着生气的背对着辰格自己认真看起来。阳光挤过绿树,斑驳的跳到病房里,星星点点随风晃动,辰格靠坐在雪白的病床上,曲起一只腿,手臂垂在膝盖上。莫卡背对辰格,眉头紧锁,嘴里喃喃的背诵。
  双方的空间都是自由的,感觉到彼此的存在,又仿佛没有彼此。
  许久以后,辰格的目光落在莫卡的方向,他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辰格走过去,看着莫卡的睡脸,平稳绵长的呼吸,睫毛微微颤动,嘴唇微张,口水从嘴角流出来浸透黑色的字体。辰格弯身一只手穿过莫卡的腿,一只手搂住肩膀,把莫卡抱起来,莫卡的头往后仰,动了动嘴巴并没有醒来。
  身体被轻轻的放在床上,辰格用手背擦掉莫卡嘴角的口水。
  “睡相还真差。”语言的内容是讽刺的,可说出语言的声音却是宠溺的。
  夜里,莫卡被尿给憋醒了,睁开双眼,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从床上坐起来。竟然睡到这么晚,借着微弱的光,他看到辰格睡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自己一个探病的竟然让病人睡在沙发上,是不是太丧尽天良了?!
  他悄悄的起身,不打算吵醒辰格,先去上厕所再说。走出病房,左右两边都是长长的走廊,显得空荡荡,莫卡睡意正浓,并没有在意太多,随便选了一边找厕所的位置,四周都是白色基调,有些阴沉,除了偶尔两旁病房里传来的沙哑的咳嗽声,就只剩下莫卡一个人的脚步声了,每走一步都在走廊上荡出回声。
  这走着走着,大热天竟然有股阴冷的风吹的莫卡背脊直发凉。
  莫卡越走越清醒,越走越害怕,但却不敢停下脚步来,这破医院现在怎么没个人值班?还是去偷懒了,他悔死了,怎么就忘了自己怕鬼,怎么就忘了这医院可是鬼片选址完全能挤进前三的啊。这人越害怕就偏偏越要想让自己害怕的事,从天花顶突然落下来的吊死鬼?从地上冒出来抓住自己脚的手?骑在自己脖子上的小孩子?出现在楼梯间红色高跟鞋?那些都快要淡忘了情节,争先恐后的出来了。
  吓得莫卡连小弟弟都缩短了几公分。终于来到长廊的尽头,只有墨绿色的栏杆楼梯间,完了,厕所不在这边!那肯定就是在另一边,莫卡僵硬的回过头,那走廊显得更可怕了,仿佛随时都会从一排排淡黄色的房门里伸出一只手把他抓进去。
  为什么这破医院要修的这么大,为什么这走廊要设计的这么长?
  莫卡走也不是,回也不是。最后只能非常羞耻的摸出手机。
  “恩。”
  “辰格,快到外面来。”莫卡用手挡住嘴怕被除了他以外的其他物体听到:“有鬼,救我!”
  “哪?”
  “出门最左边。”
  现在连电话断线的声音在莫卡听起来都那么亲切,那总是个人挂断电话的声音吧。莫卡焦急的探着脑袋,没过多久,就在走廊深处看到辰格的身影,他的心从头底重新落回身体,现在就算从天花顶突然落下个吊死鬼,从地上冒出来抓住脚的手,骑在脖子上的小孩子,出现在楼梯间的红色高跟鞋统统都出来,莫卡也不怕了。因为在那些鬼弄自己之前,肯定先得把辰格弄死,想弄死辰格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个,莫卡,你感动的点是不是错了?找辰格出来原来只是为了让鬼放过自己缠上辰格而已。
  莫卡老远就冲着辰格挥舞着手臂:“我在这里。”
  辰格也不是瞎子,那个大个人站在那里,怎么会看不见。
  辰格越走越近,莫卡嘻皮笑脸的想道谢,辰格抓过莫卡的手,背过身,用力一拖,莫卡扑倒在他的背上,辰格微微弯身,手抬起莫卡的腿一提,莫卡就这么顺其自然的被辰格背起来了。
  “咦,那个,不,不用背我啦。”莫卡对这一系列的动作还不太反应过来。
  “别乱动,很重也。”辰格轻声呵斥。
  “什么啊,你突然这样背我才奇怪吧。”
  “我说你这家伙,记性还真差。”
  辰格背着莫卡,往回走。
  这话说的莫卡就更不知所云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自己想。”
  莫卡皱紧眉头,脑子里把过去的回忆翻箱倒柜的全找出来,终于,让他发现了。
  【那时候还没有在一起,那时候也是期末将至,那时候是寒冷的冬天,那时候是在鬼屋里,那时候也是这样只有两个人。
  “辰格,告诉你个秘密。”
  “恩。”
  “我刚是装晕的。”
  “我知道。”
  “你知道还背我,干嘛不把我放在那里算了。”
  “我不会把你放在你害怕的地方。”
  “我重不重?”
  “你觉得呢。”
  “那你最好习惯这重量,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以后我害怕的时候你就得背着我。”
  “说不定我哪天心情好,会同意你。”
  “说不定哪天是哪天?”
  “反正不是今天。”】
  莫卡把辰格贴的紧紧的,双手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把下巴枕在辰格的肩膀,双腿晃荡着:“原来你还记得啊。”
  怎么说呢,莫卡现在很高兴啊。
  “谁跟你一样是个白痴,你跑这外面来干嘛。”经辰格这么一提,莫卡刚忘却的尿意又回来了。
  “对了,我是出来找厕所的,哎呀,这医院把厕所设的是不是太隐蔽了。”莫卡有些气愤,肯定是医院小气,怕打扫卫生!!
  辰格沉默了半响,咬咬牙,从牙缝挤出来丝丝声音:“你不知道病房里有厕所吗?”
  “什么!!你说那间小门里是厕所?!那你干嘛不早说,我对医院又不了解,还以为是给你治疗或者扫描头部啥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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