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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婚术

_2 奈菲尔(当代)
  长安酿跄着后跌半步,身体的重量由一堵墙来承受。她勉勉强强站直,微微抬着下巴,讥嘲:“回到你身边,你觉得可能吗。”
  席恒嘴角一沉,冷冷打量她,“顾长安,你最好记住今晚这话,我席恒今天离开,别妄想我会再来找你,你这个人太不懂情趣。你也最好乞求着不要落到我手上,我什么手段想必你很清楚。”
  席恒走了,毫不犹豫的走了。
  长安瘫软的靠着墙,心一抽一抽的,也说不上来是不是疼了,脑中空荡荡的,什么思想也没有,就好像被抽空了。
  席恒来去就如一阵风,无影无踪。
  她还以为今晚又会是一场艰难的拉锯战,不想他会轻易放过自己。长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仍不大敢相信,今天他就这样放过自己,一点也不像他行事作风。
  长安眯眯眼,可又记不起他的行事作风又该是什么样。
  当她再次抬头时,看到叶政站在不远处,若有所思地看过来。
  长安微微一怔,也不知他看了多久,自己的失态又看去了多少,正想着若无其事走过去。他忽然动了下,微微皱了皱眉,语气仍淡淡的,“以后不需要为我挡酒,这不在你工作范畴内。”
  语毕,转身顿了下。长安以为他要说什么,等了片刻,他头也不回的走离,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背影。
  她站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开,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石磊,他问:“长安,在家吗。”
  “出差,怎么了?”
  石磊顿了下,在那迟疑的瞬间,长安心头一颤,只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她急着问:“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啊。”石磊笑,可笑得不自然。
  “石磊,到底什么事?”
  “回头请你吃饭呗。”
  “真没事?”长安追问。
  石磊仍笑:“能有什么事,安心工作。”
  “石磊。”长安忽然变得很温柔,“我有没有说过你一说谎就用笑来掩饰?说吧。”
  “长安,我选择相信你。”
  长安只觉一盆水从头上泼下来。
  他相信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不更!
☆5、这该死的缘2
  在猜测没有得到证实前,春光焕发的阿俏闯进她视线里。在遇上阿俏,长安心思不是不复杂,当初是她帮了自己一把才得以脱离。至于她为什么要帮自己,长安不想去深究,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她都漠不关心。
  阿俏乍见到长安,呆愣了半晌。
  长安知道,她肯定是不愿意再见自己,自己也是不愿再见与席恒有关的人和物。
  然而见着了老朋友,不可能不招呼。做戏,长安要比阿俏擅长,或许是因为她这人,天生就有这本事,可在最伤心难过时,仍旧可以不动声色。不过,这一技之长她归为这几年的沉浮颠沛。可惜在擅长掩饰,在席恒眼前,她仍是毫无胜算。
  长安点头颔首,没有打算上前,正欲转身,阿俏出声:“顾小姐请等一下。”
  长安一顿,不大明白她叫住自己因何事,还是停下。阿俏朝她走来,长安注意到,她比一年前瘦了不少,脸色也不佳。她淡淡扫了一眼,静静等着阿俏接下来的话。长安知道,肯定没什么好话,就好像在当初,她对自己一样,总有着淡淡的敌意,尽管阿俏隐藏得很好,长安还是捕捉到了。
  “顾小姐好久不见了,近来好吗。”阿俏声音脆生生的,听着很悦耳。
  长安点头,附和:“是啊,好久不见,不过我想我们还是不如不见的好。”
  对于长安的直白,阿俏有些尴尬,对她笑笑:“顾小姐严重了,阿俏一直很想念你。”
  长安动了动,同样用一副非常诚恳的口吻说:“我也是,不过今天我赶时间,希望后会有期。”
  对于她的客套,阿俏不在意,她望着这位离开一年,搅得他们都不得安生的女子,感慨颇多,也夹着些复杂的情绪。那情绪宛如尖锐的粒子,在自己身上挖出一个血口来。
  阿俏偏了偏头,说:“顾小姐,阿恒一直在找你。”
  长安僵了僵,脸上笑容未减,嘴上仍淡淡应道:“是吗,我很荣幸。那阿俏,你就转告他说顾长安已死。”
  阿俏见她用这种漫不经心的口气对自己说,有些怨气,为了眼前这女子,她遭了多少罪不说,如今她还遭来她的讥讽。阿俏顺了顺气,说:“顾小姐,不要开玩笑好吗,阿恒没有恶意,他不过是有点喜欢你。”
  听了这话,长安还是笑:“有点喜欢?真有趣啊,顾小姐我是不是得感谢他的有点儿呢?亏得是一点儿,要是多了,我是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到这里,长安深吸一口气,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盯着阿俏看,“你们有钱人都这样吗?没有恶意却是把对方
  的尊严践踏在脚底下,如果这也不算恶意,那么阿俏,你来告诉我,什么才是善意?诚如对你来说没什么,可别忘了,我没有义务奉陪。”
  阿俏脸一阵青白,咬咬牙说:“顾小姐,这事也不能怨阿恒,你若不同意,他也不会……”
  长安冷冷的打断:“席恒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筷子知道吧,他掰不弯,结果只有被生生折断。抱歉,我还有急事。”
  阿俏急着上前截住她,“顾小姐,你不能走,好歹也见他一面好吗。我希望你把话讲清楚。”
  “你用什么身份来命令我?我讲不讲清楚跟你也没有关系。”
  她抿着,不肯让步。
  长安冷冷瞥着她,“其实我知道,阿俏,你喜欢席恒不是吗,我离开了不正逞了你的心吗。你这样会让我有种错觉,你在为他纳妾选妃。这感觉很不好。原谅我用词不当,我词汇匮乏,实在是想不出美妙的形容。”
  阿俏面容微变,也不输阵,“顾小姐,不管我喜欢谁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还忘了说,振南也在,你们也好久没见过面了吧,如果不嫌弃,我愿为你效劳,安排个时间给你们见一见。”
  长安微微侧身,复杂的望着阿俏。心下不是不惊,如果肖振南也在这座城市,她是不是早一点离开?如果碰着肖振南,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席恒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自己还有一丝喘息的空间。若是在惹上肖振南,她相信自己绝不会有上次的好运。
  她怕死,哪怕苟活也比死好。
  长安在心中盘算着阿俏的算盘,说:“阿俏,你对我是不是太过关心了?”
  阿俏摇头:“有比我更关心的,我这算不上什么。”
  长安微微皱眉,长嘘,又故意抬手看腕表,点头,“既然这样,我们后会有期吧。”
  阿俏本来还想说肖振南和席苒一道住进这家酒店,甚至席恒也是下榻同一家酒店。看着长安挺着背,踏实的走过,她忽然就不想说了,甚至想,要是他们几人狭路相逢,如果席苒知道她曾和肖振南有染,故事会不会更有趣?
  她从不承认自己是好人,更不是好女人,除了对席恒,谁死谁活都与她无关。她只要席恒好,席恒快乐。
  是的,她见不得席恒不好,一点也不。
  所以,她对长安的感情十分复杂。
  在长安背影消失之际,身后传来玲珑的笑声,还有沉稳的男音。阿俏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便看到席苒挽着肖振南的手臂,巧笑着低语。席恒沉着脸落后半步,微低着眼。这
  表情虽和平日无异,但阿俏就是知道,他心情很糟糕,这个时候是不能去招惹他。
  她自嘲地笑了下,想着再怎么了解,两人的关系仍旧原地踏步。她微微扬头,耐心的等着三人走近。
  席苒先发现阿俏,咦了声:“阿俏,你不是去点餐了吗,怎么在这里?不舒服?脸色不好。”
  面对一连串的提问,阿俏勉强挤出笑意,摇头:“没事,碰上老朋友聊了几句,她家里有些事,我感怀了下。你不是去参加活动了吗,怎么折回来了?”
  “别说了,走了一半路,对方才来电说活动取消,真没诚意。振南,这样的人,我们还是取消合作得了,这不是耍人玩吗。”席苒抱怨。
  阿俏抿了下唇,见着肖振南说:“生意上的,你就不要插手了。”
  席苒瞪瞪眼,望向席恒,撒娇道:“哥你看,振南又欺负我。”
  席恒淡淡瞟了一眼,“生意你瞎参合什么。”
  席苒听了,委屈:“哥,你也欺负我。”
  阿俏抿着唇,不笑也不语,甚至在心里微微一叹,这席家大小姐,性情也娇软了些。望着席苒,阿俏想起长安,一颦一笑,总是令人动容,也不知是不是她太少笑的缘故。
  古有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倘若顾长安长在那个年代,会不会得到相近的宠荣呢。
  其实阿俏清楚,顾长安是有本事的,因她一人,席苒的婚礼差点就黄了。还有一个人,总是在下雨的午夜,无故的神伤。
  这些她都知道,羡慕着也嫉妒着,更是想着,为什么不是她?顾长安,她真就那么好,令两个优秀的男人对她念念不能忘?
  她微微叹了口气,跟着三人的步伐往里走。一面祈祷着,千万别在遇上顾长安。她望着席恒的背,挺拔坚实,只要看着,就能安心。
  在电梯口,她问:“要吃什么?”
  席恒没有搭理,冷淡的走了。
  肖振南没有反应,席苒不满,甩来肖振南,恼恼地瞪着肖振南对阿俏说:“阿俏,你陪我去吃吧,臭男人,没良心。”
  肖振南没有反驳,也没有反应。席苒本是想刺激他一下,见着他无动于衷,心里堵了烙铁似的,狠狠瞪了肖振南一眼,气冲冲甩手走人。
  阿俏轻轻一叹,待席苒走远了一点才低声说:“振南哥,你要找的人,住在这家酒店。”
  阿俏说完,抿唇一笑。
  肖振南身板轻轻一震,眼神浮上微弱的光亮,好比浮岛上一盏油灯,瞬间就被掩盖了。
  他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
  时,阿俏已不见人影。他想追上去问个清楚,动了动身形就放弃了,直接酒店经理的电话。
  对方一分钟后告诉他说,确实有一位客人叫顾长安,不过在半小时前退房了。
  肖振南失落的挂断电话,又这样擦肩而过吗?
  每一次给了他一点希望,下一刻就残忍的掐灭了。
  他走回房间,点燃了一支烟。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走出去瞧另一间房,好半天没有人来开门,他不耐烦,直接踹了一脚。
  席恒拉开门,皱眉问:“什么事?”
  肖振南跨前一步,拎着他衣领问:“我很想知道,当初是不是你逼迫长安?”
  席恒拨开他的手,往后让了一步,怀抱着臂,冷漠地瞅着他,好像是看到一个笑话。
  “阿恒,我们是兄弟。”肖振南咬牙。
  “既然你承认我是你兄弟,那就好好待席苒。振南,席苒待你如何,别告诉我,你不清楚。”云淡风轻的话,带着略微的警告。
  肖振南一怔,嚣张的怒意瞬间就被这句话给熄灭了一半。他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眼睛里有一丝颓败的灰暗。
  两个男人就这样无声对峙着,肖振南心急,想见到长安的心在急剧膨胀。他知道自己在席恒这里问不出什么,根本问不出,他了解席恒,也为自己一时冲动懊恼不迭。
  “振南,别说我,难道你对顾长安的心思就单纯了?别说你当时是知道自己会娶小苒还跟她不清不楚。小苒的脾气,我们都清楚,要是知道有顾长安这个人,你觉得她的骄傲会容许自己受委屈?我不过是顺道给你解决了一个麻烦而已。”他讲得那样有理有句,淡淡的表情,始终看不出情绪。
  肖振南苦笑:“果真是好兄弟,不过阿恒,她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她,请告诉她一声,肖振南说过的那句话,至今还是那个意思。”
  他说完这句话,闷头就走。
  席恒抵着墙,因肖振南走得太快,没有看到他眼睛里倾出来的凛然。
  他忽然就想起了顾长安说过的那句话,在她没有答应自己前一天,她冷静地说:“席先生,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爱情这两个字怎么写,难怪你现在都没有爱人。”
  也正是那句话,激起了他的欲望。他要那个女人明白,没有他席恒得不到的人。他要让她认清,只有他席恒抛弃的人。
  他一直在等那一天,他倒要看看,那小身板背后所谓的爱情,是不是可以与天地恒久。
  作者有话要说:愉快!
☆6、这该死的缘3
  关上门,席恒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立在宽敞的落地窗后,凝望这整座城市的夜景斑斓。
  秋风飒飒的舞动着,透明的液体有些辛辣。他猛喝一口,不由咳喘起来。
  阿俏就在这时出现,她凝望着席恒孤索的背影,将之梦幻般的夜景勾勒得更空虚,她的心也随之抽痛。
  席恒忽然转身,目光掠过阿俏,径直再去给自己取来一瓶,很随意地问:“喝一杯?”
  “阿恒,你别这样好吗。我知道没有跟你商量擅作决定不对,可我不想你们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伤了感情。阿恒,你和肖振南是兄弟。”
  说起来,她坦白那件事,席恒不置一词,好像说了件与他无关的事。偏生愈这样,阿俏愈发不安。说不上席恒有了什么变化,或许根本没变化,变了只是自己的心态,惶惶然然不知所措的心态。
  “那个事,对不起。”阿俏微微扬着下巴,目光落在他侧脸上,这张俊美的侧脸,她默默的注视了无数遍。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小心谨慎的坚守着。阿俏不会想到,自己恪守的心思自以为是秘密,另一个却看得清清楚楚。
  “什么事?你又对不起我什么?”那天她的话,他仿佛是没有听进去,他淡淡地问。
  阿俏怔忪,想着他不提,是不是意味着,顾长安在他这里也不过如是?这样想,自己并没有释然。
  席恒什么脾气,她不说全部了解,但他对待顾长安,是有些特别的吧。
  席恒递给她一杯,笑:“这酒不错。”
  阿俏默默接过来,小口抿了下,点头勉强笑着。
  席恒没有再看她,坐在一组沙发上,翘着腿,单手举着杯。阿俏站在他身后,也望着这座城市的夜火。想了下,说:“小苒在生肖振南的气。”
  “她要不生气还叫席苒吗。”他颇为不在意。
  气氛忽然轻松下来,阿俏抿唇轻笑,低头去看他。他头顶有两个漩涡,如果不是从上往下看,根本看不出。他的发短短的竖立着,个子又高,如果不是彼此过于熟悉,自己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打量。
  她记得有这样一种说法,头上两个漩涡的人,感情注定坎坷。她不知道这话对席恒合不合适,但她会守在他身边。
  席恒正喝着,手机在这一刻,打破了难得的安宁。他懒懒地坐起来,指腹在手机屏上点了下,传来陌生的女音:“请问是席先生吗?我是顾长乐……”
  席恒没有出声,心不在焉的听着对方滔滔不绝的解释,讲到后来,声音里隐隐夹带着哭腔。
  哭了?席恒有些诧异。
  顾长乐说:“席先生,我不大清楚,席老先生明明答应,为什么现在、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的原因,想必我的律师已经说清楚,顾小姐,你若在纠缠,我是不是要理解为你对我本人感兴趣?”席恒在讲这句话时,面无表情,口气又是无比的可恶。
  顾长乐怔了下,完全没料到她费尽心思的辩解,结果迎来这样一句令她措手不及的质疑。她顿了下,急急的解释:“席先生,你误会了,我只想找你捐款,然后筹建学校,我没有那个意思。”
  席恒不置可否。
  “席先生,律师说现在是你在负责,那么,你能不能履行席老先生的承诺?”
  “我为什么要捐?”席恒漫不经心地说:“建学校是国家的事情,教育也是国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话驳得顾长乐找不到话来讲,她咬着唇急急地说:“他们有他们的难处。”
  席恒笑了下,笑容里有些深远:“难处?你让他们少胡海几次,少贪扣一点,一栋学校还不是小事一桩?”
  顾长乐哑口无言,知道他没有说错,可又急得不行。
  席恒又说:“忘了告诉你,我每年缴的税可不是小数目,如果可以,我还想请顾小姐帮我问问,我那些税都哪里去了?”
  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啪’一声把手机摔出去。
  阿俏安静的没有出声,也不对此事做评判,但也从字里行间猜出了个大概。
  “你回去吧。”席恒忽然站起来,去捡起手机。
  “回哪里?”
  “G市。”
  “这边工作还没结束。”阿俏心一沉,急着说。
  “有振南有我,你在这里,帮不上忙。我让秘书给你订票。”说着开始拨打号码。
  阿俏跳起来,急着说:“你呢?你不回去?为什么?”
  “阿俏。”席恒皱眉,“我的行踪是不是得向你报备?”
  “不是,阿恒我的意思是这边比较忙,我留下来好歹也可以帮得上一二。”阿俏急急的解释。
  “不用了,G市那边工程进入尾声,你过去跟进,我放心一些。”
  阿俏重重叹气,很沮丧:“那,非得这么赶?”
  “那边明早有一个很重要的工程质量会议,你过去主持。”席恒看了她一眼,对着手机讲了几句,挂了便说:“收拾一下,司机会送你去机场。”
  阿俏黯然失笑,望着他问:“你不送我?”
  “司机更熟悉地形。”
  很合情合理,阿俏还能说什么。她点头:“好吧,听你的。”
  席恒没表示,阿俏又站了一会,又问:“阿恒,刚才的电话,为了何事?”
  “这事我会处理,你目前的主要工作就是跟进G市的工程。这工程上头很重视,出不得一点纰漏,辛苦你了。”
  阿俏想还想点什么,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只有放弃,说了声晚安就走出去了。
  席恒又呆坐了一会儿,心中空荡荡的,眼前也是一片空茫。
  此刻,长安可没席恒这般悠闲,她接到了长乐的电话,听了长乐的转述,她哭笑不得。
  这样的心情,针对在席恒身上还是第一次。长乐的描述,完全不符合他形象。可他又是什么形象?长安的额头有些发胀。
  想起自己也是落荒逃串,对于长乐的倾诉,她也是爱莫能助。如果自恋一点想,席恒这样是因为对她还有一点兴趣,如果往深处一点想,他是不是真会对长乐感兴趣?这也说不好,对于女人,多一个他是不会在意的吧。
  长安左想右想,实在是猜不透席恒的心思。至于长乐的请求,长安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她保持沉默。她不想和席恒再牵扯上,而主动去联系他。她想到了更深一点,就算自己联系了,坦白了那日是她去见席老先生,席恒就会改变主意?这说不好,对于没把握的事,长安的做法比较保守。
  而坐在她对面的叶政,专注地看着手上的报纸。长安靠着椅背,手覆在眼皮上,慢慢把脉络理了一遍。
  安静的贵宾室,叶政忽然说:“今天我们回不去了,这边工作出了点问题。小顾,小顾,你没事吧。”
  长安坐直,只觉又是一晴天霹雳,她按了下眉,摇头苦笑,想着就算有问题,也得留下。
  叶政站起来,“我们先回酒店。对了,你打电话跟酒店说一声,还是先前的房间。”
  长安点头,心想着自己若是摇头,是不是就可以换酒店?
  “有问题?“叶政察觉她的异样。
  “我这就打。”长安吸了一口气,开始拨电话。
  回城的路上,路况很糟糕。
  长安坐在后座,手机进来几条信息,她一条一条翻阅。有一条陌生信息,她本要删掉,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居然点开了。
  如果不往下拉,她会认定是发错了,但她不小心碰了一下,就看到最后的名字,长安手抖了下。
  这条信息简单易懂,长安唯一想不明白就是阿俏的心思。
  她对自己明明是充满了敌意,偏要假惺惺告诉
  她,席恒有点喜欢她。面对面说了还不过瘾,还要弄到她手机号码发信息来提醒。
  长安琢磨了下这有点儿喜欢,愈发不对味儿。
  想不明白,她索性放弃思考。
  回到酒店,她和前台打了声招呼,便和叶政一道走进电梯,心中满腹疑问,面对冷质的叶政,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老板的前提下,她问不出口,只能憋回肚子里。
  再次踏进住过的房间,她冲去洗澡,出来时有几个未接电话,有一通来自石磊。长安回过去,没有人接,正打算挂了,电话终于接通了,是个女声,问她是谁?
  长安趴在床上,笑:“那你问他,我谁吧。”
  她觉得自己挺恶趣味的,直接说是他姐姐不就得了,大半夜吓唬人家,是不是不厚道?
  电话很快转手在,这回是货真价实的石磊:“长安?她是我一同学的妹妹,对了,你今晚的航班是吧,我去接你。”
  长安听了,忍不住轻轻发笑,指腹抵着眉尖,说:“放心,我不会告诉乐乐。不过话说回来,石磊你在不行动,乐乐可就真成了别家媳妇了。”
  “我和乐乐……”
  未等石磊解释,长安又说:“我管你们什么呢,感情来来去去无非就那回事?我打电话是想跟你说,我今晚不回去,这边工作出了点问题。”
  “长安,如果太辛苦了,就回来吧。”石磊的声音隐隐有些失落。
  长安听了,笑:“成啊,你养我?”
  “嗯。”
  “不跟你开玩笑了,对了,昨天你说的什么事?神秘兮兮,弄得我也跟着紧张。”
  “没什么,回来再跟你说。”
  长安想笑他几句,这念头只是一闪,更换了话题:“我听乐乐说席老先生不同意捐款?”
  “这事没有最终定论,我一直再联系,但联系不上席老先生,席先生到联系过一回。”
  “他说什么?”长安有些紧张,又故作轻松的问。
  “没表示,只一句话,他不捐。”
  听了这话,长安没再追问,草草聊了几句便结束通话。
  石磊的几句话,就把她打入了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很忙,木有回复留言,见谅!!!
☆7、这该死的缘4
  如果阿俏所言属实,在连续两日没有碰到令她心惊的人,她产生了‘我是不是太自恋’的想法。
  转念又想,说不好他真有一点儿喜欢她?
  这个可怕的想法被她瞬间扼杀在朦胧中。她总结出一点,那就是席恒想要看她惊慌失措的逃串。
  就在她反复的推敲席恒的心思时,她再一次无意中碰上席恒。在看到他那一刻,长安有点发懵,更感叹这世界可真荒谬啊。
  要不是她还算镇定,怕在看到他那一刹扭头就走了,而不是淡定地笑着迎上去,对着在座的叶政打招呼。
  叶政认得席恒无可厚非,同一个阶级,交际圈也就那么点大,不认识才奇怪。但是令长安意外的是她父亲顾院长,长安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她父亲就一所普通大学的副院长,在她记忆中一直没有跟商人打交道,今天居然会和席恒同坐一桌。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所以然,当然也不会自恋的认为席恒是为了她才去结识她父亲。依她对父亲的了解,父亲不会无缘无故巴结席恒这号人物。那么,他为什么会跟席恒坐到一起喝早茶呢。
  这诡异的一幕,长安百思不得其解。
  她还没从恍若中回过神,父亲身边的人就出声唤住了她。
  长安记得他,父亲的一位学生。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敏感,她总觉得这人对她有点儿意思。她还在纠结对方的名字,对方已经站起来,笑着自我介绍:“长安你好,好些年没见了,还记得我吗,我是高原。”
  长安笑着点头,挑了位坐下来。很不巧,席恒就在她斜对面,只要她抬头总能见着他那双略带玩味的眼神。
  她逼着自己忽略灼人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头的疑问盘旋在心中。父亲聊了什么内容,她没有听进去,叶政也时不时说话,看样子很熟稔,话最多的要数高原,席恒呢,从她坐下开始,几乎不曾开口。
  要不是父亲最后问:“老先生身体如何?”
  长安以为席恒回答会很冷淡,在她印象中,他就是特别冷清的人,除了上次和石磊的虚套,那些都是做不得数的,却不想他很认真作答了。
  父亲听了席恒的话,嘘嘘一叹,也不知叹什么。不过长安想,既然席老先生认得父亲,那么父亲必定也的认得席老先生。
  她几乎在一瞬间肯定了这想法,也是在一瞬间冒出了另一个想法,长乐和石磊何不借助父亲的关系帮一把?
  但也只是想想,想必古板的父亲肯定不会答应。
  这诡异的一幕,在当天下午就得到
  了解释。高原告诉她说他们在做一个科研项目,需要一笔资金,席恒又有此意向。
  长安听了,沉默一阵。高原似没有察觉到她的沉默,兴致勃勃向她介绍他们研发的方向,对此,长安没兴趣,更是提不起兴趣敷衍,草草结束通话。
  本来她还犹豫着要不要借助父亲的力量帮助长乐一把,依长乐的性子,她宁肯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求父亲帮忙。现在连犹豫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告诉她没戏。
  长安并不想管长乐这事,但一想起长乐小时候被拐卖走所遭受的苦,长安就有点良心过不去。
  这点内疚,本是随着长乐被找回来,回城生活减轻了,但她毕业后,积极奔走,原本已要消散的内疚随着长乐的奔波日渐膨胀。有一段时间,她看长乐因拉不到赞助焦躁疲惫,忍不住说:“你这样,无疑是小石头扔进大海里,什么都改变不了,依我的想法,你辞工找份安定的工作。”
  长乐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神炯炯将她望着,认真坚定地说:“姐,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不会明白,几岁的小孩不管严寒还是酷暑,每天天蒙蒙亮就要起来,背着书包和带着午餐去几公里远的村子上学,没有交通工具,靠着一双脚去。你是不会明白的。我曾是他们中的一员,我深有体会。那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改变他们的命运。”
  长乐讲这句话时,眼睛里含着泪光,语气却是坚定无比。
  长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种事不是没有看到报道,只是真如长乐说的,自己没有亲身感受,她说的那些,她仅有的也只是一声嘘嘘,也不可能为了这事去求席恒。说她麻木也好冷漠也罢,她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然而,想着长乐,又是不大忍心。
  就在她纠结时,又一次接到长乐的电话,她吞吞吐吐绕了半天,东一扯西一句,把长安绕晕了。
  长安忍不住打断问:“别绕了,有什么事就说。”
  长乐清了清嗓子说:“姐,那位席老先生的孙子,他说只要我陪他几个月,他就会给我想办法。”
  长安听到这话,喉咙直冒火,又想起那天席恒那番话,更觉心惊。他不会是真看上长乐了吧?要真是这样,他要做什么?告诉长乐,席恒不是好人,把女人当玩具?如果长乐反问,自己要怎么回答?
  当然,这些都要建立在长乐屈服的前提下,长安相信,长乐不会,绝对不会。
  席恒的态度,长安完全拿捏不准。
  长安纠结惆怅,默默的打算怎样才能让长乐放弃席家这块肥肉。
  长乐的执拗性子,长安自认为没有能力说服。
  在听长乐这句话后,长安激动的反对说:“不行。”
  长乐被她吓了一跳,正要开口,被长安打断:“乐乐,我们慢慢想办法,别想歪点子,这世上没有捷径可走,也别尽想着做无本买卖。”
  “姐,席先生只说陪他,也没说要做什么。”长乐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也不知是不是说服不了自己还是怕长安。
  长安深吸了口气,说:“乐乐,不要忘了,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没有人会无条件对你好。你或许会觉得我的思想太极端,但是乐乐,你说的那什么席老先生,他先前答应了现在却毁约,我不知道具体细节,但是你不能答应。”
  长乐沉默了。
  长安顿了下:“你若这样,置你男朋友于何处?”
  “姐,没有钱项目就没办法启动。我觉得席先生不像坏人,他也说了,只是陪他聊聊天,别的都不会做。”
  若是此刻,席恒就在眼前,长安想,她一定要泄愤。这个人有多阴诈,长乐不知道,她可是实打实的体会过。可她要怎么说出口呢,要怎么说长乐才会相信席恒的险恶用心呢。
  “那也不行。”
  她再三强调自己的立场,长乐一味沉默。
  长安真恨不得世上没有席恒这个人,太可恶了。那天他说看上长乐,她还以为他只是为刺激她,不想还真付诸行动。
  长安又恨又悔,那种无能为力的恍然。
  她是越来越不懂长乐了,弄不懂她在想什么,甚至她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她甚至想打电话去劈头盖脸骂一通,但她知道,席恒这人什么没有,脸皮够厚,骂他不过是浪费口水力气。
  她反复的琢磨席恒的心思,他到底要做什么?会不会是借着长乐来试探她?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太高瞧自己。如果不是呢,就是自己太低瞧他。
  她皱着眉,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踱步。
  到底要怎么办?
  手机在这时候再次响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长安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起来。初始还以为谁打错了,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她那冷清的老板喝醉了。
  长安坐车过去时,她还有点恍惚,不是说叶政是非常冷静的人吗,居然给她喝醉了?这也算了,作为秘书,她还得打理老板的私生活?
  到酒吧,在人潮灯火中寻到叶政,但也碰上席恒。
  这样直面碰上,躲是躲不掉。她在心里微微一叹
  ,直面迎上去。席恒举着一杯酒,见她来了,仍旧面无表情。
  长安扫他一眼,叶政安静地斜靠着,看来是真喝醉了,脸色有些白。她穿过去,看着一动不动的叶政,长安直皱眉,很想踢一脚看看他是不是真醉了。
  “既然来了,陪我喝一杯。”席恒的表情始终淡淡的,眼神好像是粘到她身上去。而他这句话的口气,熟稔得留有无限遐想空间。在座的人,瞬间摆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长安僵了僵,在这时候,面对这么多人,她总不能甩手走人。盯了叶政一眼,他没有醒来的意思。长安想,真不该来,大不了不要这份工作。可后悔已晚,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认命的叹气转身,还得面带微笑,不能扫他面子,又不能把自己逼死,只得无辜地说:“我不会喝酒。”
  可望见席恒的笑,长安浑身不自在,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瞄周围的人,不管男女,都是一脸好奇,等着他们把故事演下去的表情。长安知道,席恒不整出点事是不会罢休了,但是要她喝酒也是不可能的。
  也不知是谁自认为聪明地说:“你是顾长乐顾小姐?”
  长安心一沉,这句话给她带来的震撼,她除了震惊恼怒,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席恒呢,一派的漫不经心,好像没有听到这句话。
  长安望着他,席恒也望过去,她眼睛里的火花哧哧的。他想,如果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会做什么呢。席恒很期待她的反应,更是讨厌此刻她一脸嫌恶的表情。
  她讨厌自己,他一直都清楚。如果不是偶然的机会重逢了,她是不是不会再出现?
  席恒静侯她的回应。她会暴躁、会恼怒还是云淡风轻?
  他很期待她能给自己带来再一次意外,就如在他认为她掰不断时,她低头了。席恒敢肯定,如果她是猎人,一定是顶尖级的猎手,知道用什么姿态迷惑敌人,还能不动声色。这一次,他怀抱希望,等待她的反扑。然而,他又失望了,她轻轻一笑,无辜却茫然地问:“顾长乐是谁,她很像我?”
  如果她不是顾长安,席恒都要拍手叫绝了,多逼真的演技,如果不是了解,怕自己也要被蒙骗带过。
  她这样一答,弄得发问的人很尴尬。
  席恒仍没有动静,只是似笑非笑看着长安。长安浑身都起了疙瘩,总觉席恒的眼睛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器。她想尽快离开,前提是要带着自家老板离开。她再看了眼叶政,考虑着怎样离开,不想席恒开口了,他语气淡淡的:“陪我喝一杯吧。”
  长安不
  知他打什么算盘,满腹疑虑又不想被他看穿。在她考虑着如何回绝才不会踩老虎尾巴时,席恒已把一满杯透明的液体推到她面前,真诚地望着她,“喝了这一杯,你要走要留,没有人拦着你。”
  长安低头,盯着酒杯。一满杯,不过一满杯而已,其实对她来讲,不算什么。
  要喝吗?凭什么要喝这一杯?
  席恒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瞧,想看看她能忍到哪一步。他知道,顾长安的脾气并不好,火气上来时,也会做一些令人瞠目结舌的事。
  她没有动,老生入定似的,微微低着头。
  席恒耐心的等待,他想看看,她究竟会做出什么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知道这个长得很像前些天出现的顾长乐的女子是谁。
  包厢里安静极了,没有人敢出声打扰。
  直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席恒都要失去耐心了,长安忽然就低下去拿起杯子,看都没看席恒,非常粗鲁的一口灌下去。
  喉咙火辣辣的,刺得她都要掉眼泪了。长安想,什么破酒,还真难喝。
  席恒面部有了一丝松动,她还真让他刮目相看。其他人震惊了,为她这举动。
  长安举杯时,想法挺简单。叶政是她老板,虽说老板的生活和她无关,但她记得昨天自己难受时,他给她带回来的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长安想,如果没有这碗粥,这杯酒她是不会喝,喝这杯酒是为了还情。她顾长安不欠人情,哪怕一点,也不想。
  杯子见底,她把杯口朝下扬了扬,然后把杯子放桌上。她看起来面色如常,口气也很正常。
  席恒复杂地看着她。长安呢,并没有看起来的好,胸口火辣辣的,心尖都在冒汗,眼前发黑,站都要站不稳了。
  她勉勉强强硬撑着,对席恒笑了下,指着叶政说:“席先生,叶总就麻烦你了。”
  说完,也不指望席恒回答,拎着包强撑着往外走。走的时候,脚都有点儿晃了,还是咬牙挺背。她知道席恒在身后看着她,她更不能倒下去。
  可实在难受得紧,她就后悔了。人情算什么呢,不还又没人逼着还。可又想,当时又不知道席恒在这里,不过是关心一下上司,倘若出差时他出什么事,自己也是脱不了干系。
  席恒望着她,紧紧的抿着唇。
  还是这样宁死不屈。
  他心里极烦躁,面上又不动声色。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撑几时,倒要看看,她还
  能不能走出这个门。
  
☆8、你不来,我去
  席恒有些烦躁,他扯了扯领带,坐在一楼的客厅里。
  肖振南说了句什么,他敷衍地点头。他的态度,令肖振南震惊,望向席恒的眼神多了些复杂。
  一旁的席苒没有这些顾虑,直皱眉问:“哥,今天怎么了?不舒服?”
  席恒无所谓地笑了下。他怎么了?能怎么了,不过是顾长安昨天还是坚持走出了那扇门,最后坚持不下去罢了。
  席恒的反应,席苒更疑惧了。
  她的哥哥是不是中邪了?对工作一丝不苟,甚至苛责的他,在自己汇报工作进程时,他给的答案是敷衍?
  直觉告诉她,哥哥不正常了。
  她从来都不是能憋得住事的人,不由问:“哥,昨天我听说,你最近认识了一个叫顾长乐的人?她和那长安有关系吗,还是她就是那位长安?”
  席恒目光淡淡瞥向肖振南,对于席苒的问题,他一点也不意外。只有肖振南,他只觉自己被雷劈了,震惊一点也不亚于当时得知长安跟了席恒更震耳。肖振南从来都不敢奢望这样一天,时隔一年了,再次听到相熟的名字,却是和一个名叫顾长乐的人有关。他希望自己没有猜错,这位顾长乐就是长安的妹妹。因为他一直记得她说过的那句话,她说她妹妹纯如天使。
  席恒淡淡瞟了一眼肖振南,心里有些发紧。他这是什么反应?不过是听了名字而已,一个极近的名字而已,要是见着真人是不是要崛地而起。
  席苒呢,天真无邪的眨着眼,死拧着问:“哥,那个她会不会成为我嫂子啊?”
  席恒笑问:“你希望成还是不成?”
  席苒嘿嘿地笑:“这事我哪能做主啊,你想谁成为嫂子,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振南,你觉得这顾长乐会成为我嫂子么?”
  她笑着看向肖振南,肖振南笑了下:“这只能问阿恒了,说实话,这些年了,我也在琢磨阿恒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
  席苒娇嗔:“琢磨出来了吗?”
  肖振南摇头。
  席苒挺失望,又锲而不舍地游说:“哥,改天跟我吃顿饭呗,就一顿饭的功夫也舍不得给分给我?不会真对那顾长乐来真的吧?”
  “没影儿的事,别给我乱说,人家可是正经姑娘。”席恒眼角一沉,语气也凌厉几分。
  席苒回头看看肖振南,他也是一脸的萧肃,温度忽然就降了几分。席苒愕然,想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肖振南夫妇又呆了片刻,席苒有事急着要走,肖振南看了看时间,说:“让司机先送你,我和阿恒还有些
  事要处理。”
  席苒急着要走,没有注意两人间的暗潮急涌,挥手说:“我懒得理你们。”
  席苒一走,肖振南就问:“你中邪了?”
  席恒笑问:“你倒给我说说看我中了什么邪?”
  “阿恒,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顾长乐是谁?”肖振南紧紧地瞅着席恒。
  “你留下来就是为了这事?你不怕小苒知道?肖振南,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妹妹对你怎么样,别说你不清楚。可你呢,这一年来,背着她都做了些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很好奇,你对长安到底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
  被说穿心思,肖振南也不慌,不紧不慢道:“阿恒,要问我什么心态?我不怕你笑话。今天在这里,我明白的告诉你,我肖振南爱她顾长安,我爱顾长安,没有人知道。今天你也别告诉我道义是什么,我肖振南横竖就这一个人,你们席家给我的一切,我有今天,我不会忘记。但这不意味着我不能爱她,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爱她,纵然我和她分开了,不知道她在哪里,但她住在我心里,这辈子谁他妈也别想在住进去。”
  席恒仍是淡淡的表情,好像肖振南说的那个人和自己无关。不过他很清楚,肖振南再爱她又能怎样?结果就摆在那里,爱算什么?
  肖振南看着平静的席恒,他甚至觉得席恒是在可怜他。肖振南自嘲地笑了下:“阿恒,我没办法爱上小苒,真没办法,我也尽力了,但还是爱不上怎么办?”
  “爱是什么?你会为了爱丢下江山放弃你的家人?”
  肖振南怔了下,苦笑:“这问题太深奥。”
  “深奥?振南,你骗得过小苒骗不了我,你不过是不甘心,因为顾长安并没有你期望的在乎你。就算是你放下一切跟着她,她未必稀罕,我也不认为你能够放下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你呢,阿恒,顾长乐又是怎么回事?”
  席恒笑了下,“我的私生活你也感兴趣了?”
  “阿恒,她是长安的妹妹。”
  “哦?妹妹?你们了解到那一层面上去了?如果没有小苒,是不是还打算谈婚论嫁?”席恒不急不慢地笑。
  “不管你怎么想,她是无辜的,放过她吧,她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席恒挑眉:“我喜欢什么类型?”
  “阿恒,我们都一样,没有物质基础,什么狗屁都谈不了。”肖振南神情一肃。
  席恒无所谓的笑,扬了扬下巴,问:“要喝一杯?”
  肖振南微微一叹,知道说什么,席恒也是四两拔千
  斤。可他真不放心,希望席恒不会一时兴起,到时自己又无能为力。
  长安醒来口干舌燥,她起来去找水喝才发现她身在陌生的环境里。她警觉地扫了一眼,房间布局令她窒闷。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席恒的钟爱。
  她酿跄一步跌坐到床上,告诉自己,镇定、镇定。待她情绪稳定,她把先前发生的情节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她记得在离开前,喝了一满杯酒,然后头有点儿晕,接着丢下叶政一个人走出去,后来的细节,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揉了下额头,捂住眼睛,后悔不迭。为什么要逞强呢,为什么非要喝那一杯呢。
  她理清头绪,走出卧房,穿过长长的廊道,尽头的灯盏,洒下柔软的光。她沿着自己的影子慢慢的走过去,她知道,走到头下楼,然后就可以离开这里。
  她觉得自己挺镇静,比起第一次对垒,她觉得自己有了少许进步,虽然这一点进步在席恒眼中不足一提,但对她来说,进步就是进步了。
  她胡思乱想,穿过廊道,走到楼梯玄口处,弯曲的楼梯尽头,隐隐有些光亮。她打算下楼,却在此刻,楼下传来一阵对话。听到这声音,她登时止住了脚步。
  肖振南?
  他在这里?
  长安怔了一晌,忽然觉得全身上下都有点儿发虚。她没打算有生之年会重逢肖振南,从来没有想过。然而当下,他就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只要她走出这片黑暗就能和他四目相对,但相见了呢,之后要做什么?
  长安慢慢的蹲下来,抱着膝,思维有些乱,心也很累。
  最近运气真糟,她想。其实自己的心里也是清楚的吧,重逢席恒,又怎么可能逃得过肖振南。
  她没有逃开,是不是也等着这一天?
  长安晃了晃头,眼前有些发晕,所以一屁股坐到地面上,熄灭的灯闪了闪,就好像她过去的生活。
  肖振南也没有什么不敢见的吧。她安慰自己。
  也不一定非要打照面吧,她想。
  但要是见面了呢。她微微叹气。
  当一个个念头都被自己否决后,长安几乎想望天长叹。如果说席恒像鬼魅阴魂不散,肖振南呢,他像什么?
  她恼恼地想着,剪不断理还乱。
  席恒走上来时,长安还是低着头在冥思,没有发现他踏近的脚步。
  当他站在她脚尖前,一团黑影压下来,她才惊觉,登时心慌气短。
  他要做什么?
  席恒微微低着头,面无表情地打量她。长安微微扬头,只看到他腰下。也正因他那修长的腿,长安好像明白了,逃并不明智,留下也不可能,周旋又不是对手。再骗他一次?上当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个想法后,长安几乎想要拧断自己脖子,这样一了百了。
  朦胧中,他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伴着讥嘲:“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长安移开了视线,反问:“有证据指名我偷听?我有听到什么了?”
  席恒微微皱眉:“知道摄像头是用来做什么的吗,顾小姐,我若没记错,你好像曾对我用过。”
  长安不想他翻陈年旧账,有些恼火,但她坐着,腿脚发麻,火气忽然就没了,或者是因为身体的痛让她忘记了发火。
  席恒没有催她,静静的等着她开口。长安顿了下,没有他语气的激烈,她平静地说:“你确定那个人是我?”
  “我只知道她叫顾长安,至于是不是你,有什么关系?顾长安,我们的账,我会一笔一笔跟你算,算不完你别想走。”
  听了席恒的话,长安笑了:“席恒,你确定要跟我算?”
  “不确定的人是你,长安。在我席恒这里,你最好少玩一点手段,不然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舍得?”
  “舍不舍得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席恒的声音愈发低沉。
  长安笑得有些僵硬:“算了,你还是找其他人吧,我对你的提议不感兴趣。”
  席恒也不恼,蹲下来,一指勾住她下颌,靠近她低声说:“肖振南呢。”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爬上来更新了!
☆9、你不来,我去2
  席恒不按常理出牌,这令长安很苦恼。因为无论哪一种,她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下一步会做什么,会不会勃然大怒,会不会一怒为红颜?
  后一种是她‘自信’的高估自己,寻求焦躁的安抚。前者,是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可惜,底牌这种东西,没有人会轻易亮出来。
  长安有些遗憾,内心深处,她是盼望着席恒大发雷霆,这样一来,她是不是就能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遗憾的,席恒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在他提起肖振南后,灯光闪了一下,她以为是他动手了,她知道男女力量悬殊反抗只会令自己受伤,在权衡利弊后,她选择闭上眼。
  她没有等来预期的冷嘲,更没有等来无情的拳头,他冰凉的手指陡然松开。长安蓦地睁眼,看到他转身毫无留恋的下楼。
  长安急了,真怕他把自己关起来,朝着他背影故作镇定地说:“你去哪?”
  他顿了下,哂笑:“你以什么身份过问?”
  长安被他噎了一下,也想讽刺两句,理智却不许。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好吧,算我没说。”
  席恒不悦地皱眉,觉得今天不该留下来。他不回头,也可以知道她笑起来是什么样,即使是假笑,也是甜腻人的。他低眼,又迈开步子,到了拐角处,长安的声音才传来:“席恒,说吧,你想要什么?”
  席恒微微扬眉,把问题扔回去:“你觉得我要什么?”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她嘴硬道。
  席恒轻轻一笑:“我确实对你有点儿兴趣,在这之前。不过顾长安,你太扫兴了。这样不懂风趣的女人,我犯不着给自己找不快。你放心,我席恒说过的话就会遵守。”
  长安听得心惊肉跳,她张了张嘴,只觉心跳都要挤破胸腔了。她有些着急,即使是命令自己冷静,也安慰自己,他不过是危言耸听。然而昨晚一幕,她没有忘记。
  有人将她认作长乐,她不清楚长乐和席恒是不是牵扯上了,但她看得很明朗。无论席恒是以何种心态跟长乐相处,绝对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长乐单纯,席恒复杂,这样两个人,长安光想想就冒虚汗。她很希望昨晚是自己幻听了,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但席恒明明白白告诉过她,他对顾长乐感兴趣。
  这个人,随性而起,还有什么事做不出?
  想到这,长安打了一个激灵,从头麻寒到脚板心。
  她想都没想就喊道:“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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