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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绣

_66 吱吱(当代)
大夫来复诊的时候,赵凌请了一天的假。因为有丈夫陪着,傅庭筠只放了里面的销纱帕子。
赵凌站在床前,他虽然神色温和,可傅庭筠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很紧张似的。等到那大夫仔细给她诊完脉,朝着赵凌微微点头的时候,赵凌已掩饰不住激动,一下子就握住了傅庭筠的手。
“阿筠,你怀了身孕,我们,我们要做父母了……”

O(∩_∩)O~
会不会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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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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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夫人望着红光满面,神色娇羞的女儿,眉宇间满是欣慰,但还是轻声喝斥女儿:“成了亲,就要留个心才是。怎么到了快三个月,大夫来诊了脉才知道。雨微呢,她不是在你身边服侍吗?你的小日子来没有来,难道她也不知道?”
见母亲生气,傅庭筠忙道:“这件事不怪雨微,都是我太大意了。”她把雨微觉得自己命不好,为了避嫌,一个月没有接触她东西的事说了。
傅夫人面色微霁,道:“怎么不早些来报了我?”如今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女儿才告诉她。“是不是你爹爹又说了些什么或是做了些什么?”
傅庭筠一怔。
母亲怎么突然间这样不相信父亲了?
有个异样就猜测和父亲有关?
她心中微动,道:“是赵凌他不让。他说孩子还不到三个月,怕受了惊吓,还是在家里养着好。”说着,想起赵凌自从知道她有了身孕,每天回来条一件事就是洗漱,第二件事就是摸着她的肚子和未出生的孩子说话,让她觉得赵凌之所以对她这么好,全是因为肚子里孩子的缘故,语气中颇有些抱怨的味道。
傅夫人听了眉头频蹙,道:“既然赵大人让你在家养着,你就在家养着就是,何出言不悦?”又道,“如今已经成了亲,又马上是做母亲的人了,怎能对夫婿还‘他、‘他’的称呼?或是顺着外人称一声‘九爷’,或是尊声一声‘夫婿’才是”
傅庭筠嘟着嘴驳母亲:“我在家叫他‘九爷’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顶嘴?从前荃蕙可不是这样的。可见都是叫赵凌给惯出来的
本应不悦的傅夫人却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这是为你好。难道你以后在孩子面前也这样称呼他们的父亲不成?”说着,望着她的目光已柔得能滴出水来,轻声道:“你这些日子反应大不大?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
“就是特别喜欢吃酱菜。”傅庭筠见母亲高兴,心情也愉悦起来,眼角眉梢都是盈盈笑容,“至于反应,”她眼中流露出困惑之色,“我听人说,头几个月吃什么吐什么,可我除了时常觉得疲倦想睡觉之外,却没有其他任何的反应。要不然,我又怎么会怀了孩子都不知道呢?”她说着,眼神一黯,低声道,“您说,这孩子会不会……”脸上闪过一丝骇怕。
这样的念头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就时常会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可一看见赵凌那满心欢喜的脸,她就谁也不敢问。今天来看望母亲,她抱了很大的希望,盼着母亲能给她一个答案。
傅夫人一愣,随后不悦地瞪了她一眼,道:“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人家求也求不来的事,你却嫌弃你可知道你这是随了谁?你这是随了你祖母你祖母生了六子三女,没一个折腾过你祖母,而且孩子个个身体都好,全都活了下来。”
傅庭筠听着双眸闪亮,一扫隐忍的担忧,脸庞像开在阳光下的夏花般的明亮娇艳起来,竟然比平时还要精神三分,哪里有半点怀孕女子的颓然。
傅夫人看着不由笑着摇头:“想当初,那俞家之所以求娶这门婚事,全因你祖母和我都宜生养,又拿了你的八字给请了龙虎山天一道长相看,说你是宜男的命格……”
傅庭筠愕然。
她还以为是因为傅家门庭清白,她性格开朗活泼讨长辈的喜欢……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理由。
母亲既然知道,可见家里的长辈也多是知道的。
还好自己没有嫁到俞家去,否则,她成什么了?
她有些不悦,更多的却是庆幸。
接着想到了前两天和赵凌猜测是儿子还是女儿的事。
赵凌曾笑言,说他们家就只剩下他这一支独苗了,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他都稀罕,还说,他们要多生几个孩子才好……后来两人说着说着,赵凌又开始不老实起来,还说些什么“没有肉也要让他喝口汤才行”之类的混话,可到底只是玩笑的意思多,情/欲的味道少,她能真切地感觉到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他心里没办法表达出来的喜悦而已。
如果她真随了祖母,那他们岂不会有很多孩子?
赵凌要是知道了,岂不要高兴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傅庭筠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小小儿人,有着和赵凌一样的眉眼,还有会一样的斜了眼冷峻的瞥人……就这么一想,她就先欢喜了一半。
而傅夫人话一出口就已后悔,待看到傅庭筠面露异色,更是在心里暗骂自己糊涂。
女儿现在过得好好的,她怎么鬼使神差地提起从前的事来,白白让女儿心中不喜。
傅夫人忙补救似地道:“还好你没有嫁到俞家去?否则就算你有宜男之像,那俞家大公子肩挑三房,只怕你不生五、六个儿子,俞家的长辈都不会满意。”
一旁的修竹家的却满头大汗。
今天夫人这是怎么了?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全然没有了平日的精明能干。
好好的,怎么就说起俞家来。
莫非是因为前些日子俞夫人派了贴身的妈妈来探病,让夫人有感而发?
可如今姑奶奶木已成筏,再说这些,只会让姑奶奶心里添堵而已。
想到这些,她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忙笑道:“姑奶奶,您都喜欢吃些什么酱菜?我听说京都的百味全酱菜是最好的,过两天我给您送些去。”
傅夫人听着回过神来,她忙笑道:“还是修竹家的细心,看我,只顾着说话了。荃蕙,你都喜欢吃些什么酱菜,我让修竹家的给你送些去。”
母亲把自己的贴己钱都给了自己,又没有了舅舅补贴,手头肯定不宽裕,她和母亲的心意一样,不想再接受傅家的任何馈赠,就更不想母亲用钱了。
“您可千万别送酱菜到我们家了。”傅庭筠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九爷这个大嘴巴,逢人就说自己要当爹了,还说我这些日子只想只酱菜,他的同僚、上司纷纷送了自家做的酱菜或是卖了百味人的酱菜送过来,我们家现在最少有五、六十种酱菜,都可以开酱菜铺子了。”虽是语气中透着三分不满,却有七分的甜蜜。
傅夫人看着,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这孩子,虽然嫁了人,却还是一团孩子气。
她已经在这孩子困难的时候无能为力了一次,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这孩子再次陷入困境。
傅夫人就深深地吸了口气,笑着问她:“孩子的小衣裳什么的,谁在准备?”
“赵凌又买了两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回来,说都是有经验的,以后服侍我做月岁,照顾孩子。这些日子雨微正教她们规矩,顺道领着她们给孩子做小衣裳。”
“与其买两个妇人回来,还不如先买一个回来。”傅夫人知道赵凌对女儿一向体贴,但听到这些,心里还是止不住地高兴,指点他们,“以后还有乳娘,乳娘带着两个小丫鬟帮着照顾孩子就行了。”
她总不能当着母亲成说,当初她也这么说的,赵凌却嬉皮笑脸地说什么“现在你觉得人多了,以后只会觉得人少了”的话吧……
傅庭筠神色间就露出几分窘然。
傅夫人还以为她是面子上过不去,笑着转移了话题:“你们开始找乳娘了吗?”
傅庭筠连连点头:“九爷跟同僚们打听,大家都说大兴府的乳娘好,就是宫里的乳娘,也多出自大兴。正好九爷有个兄弟在大兴府当差,就找了他,他已经帮着相看了好几个,只等翻过年来把人定下来。”
傅夫人微微颌首。
这个赵凌,可见心里十分的喜欢荃蕙,否则,他一个男人,怎么会事无巨细地过问这些事。
她不禁拉了女儿的手,再次叮嘱她:“九爷待你这样好,你可不能辜负了他。”
怎么每次见面母亲都会这样叮嘱她,好像她是水性杨花的性格似的。
傅庭筠有些不高兴,娇嗔道:“我对他可好了,一年四季的衣裳鞋鞋都是我亲手给他做,他生辰那天要进宫当差,我赶在他之前就起了床,亲手给他做了碗寿面……”
傅夫人就望着她呵呵直笑,把傅庭筠笑得有些不自由起来:“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嘛?”
“难道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傅夫人笑吟吟地望着她。
傅庭筠脸色通红。
※※※※※
送走了女儿,傅夫人靠在床头的大迎枕上发起呆来。
修竹家的不敢打扰,轻手轻脚地收拾着茶盅。
傅夫人突然道:“少奶奶送了些什么东西给荃蕙?”
就像长了后眼睛似的
怎么刚才却像鬼上身似的,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修竹家的在心里嘀咕道,就听见傅夫人像是感慨又像解释地道:“少奶奶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她是真正的名门闺秀,虽然懦弱,却做不出那等卑劣下作之事,既然知道荃蕙有了身孕,她怎么也会贺喜荃蕙一番的。”
“还是夫人厉害。”修竹家的真心地赞叹,“少奶奶寻了几件大少爷的旧衣裳送给了姑奶奶,说是让姑奶奶早生贵子。”
傅夫人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我好后悔当初不应该听他父亲的话,把他留在京都,要是跟着我在华阴,他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修竹家的半晌才明白过来,傅夫人所说的这个“他”原来指的是傅庭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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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说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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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说项
虽说立了春,京都的天气却不见一丝和暖,依旧是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可傅庭筠屋里从去年立冬就开始烧地龙,因一直未断而温暖如春。
她只穿了件大红色宝相花的小袄,脸儿红仆仆的,窝在临床的大炕上看着棋谱。
窗台摆放的一盆大红色十八学士的茶花,开得灼灼如火,沉甸甸压弯了枝条,艳丽而繁嚣。
感觉到有点渴,傅庭筠抬起头来,安静地坐在炕边小杌上分线的珍珠忙站了起来:“太太,您要什么?”
也不知道赵凌从哪里听说的,怀孕的时候孕妇要是做了针线,孩子出生后耳朵上会长针眼。
傅庭筠将信将疑,特意让人雨微去问母亲,结果俞夫人也是这么说的,吓得她再也不敢动针线。赵凌知道了,更是紧张,最后发展家里所有的人,不允许在傅庭筠面前拿针。
因珍珠和蔻儿在她面前服侍,给未出生的孩子做针线的事就全落在了年前新买进来的两位妇人童氏和周氏的身上。尽管如此,珍珠和蔻儿也没有闲着,时常帮着做些分线、熨烫之类的事。
“帮我倒杯水来。”傅庭筠懒洋洋地道,“不要茶,温水即可。”
怀孕都快六个月了,可她身子还是懒懒地提不起精神来,以至于赵凌每次见了都戏称她是“海棠仙子”——整日慵懒地躺在床上。
珍珠应声而去,很快倒了杯温水进来。
傅庭筠正喝着水,童氏奉了几件小衣服走了进来。
她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子,相貌端庄秀丽。
据帮他们买人的金元宝说,这童氏原也是好人家的闺女,只是父母死的早,叔叔当家,把她嫁了个破落户,那破落户又不学好,在外面胡闹借了银子无力支付,想把童氏卖到勾栏院去,童氏宁死不从,投河被救了起来后,自请买身为奴,在牙人哪里碰到了金元宝……别一个周氏是农夫,因家独子生病无钱看病,她自愿被丈夫卖了。
周氏的相貌十分普通,却透着股敦厚的味道,做起事来也分外的认真。
两个人傅庭筠都很满意。
“这是这几天做的小衣,”童氏将手中的小衣服放到了炕桌上,“你看看还有没有哪里需要改动的?”
傅庭筠拎起衣裳……五寸宽的肩,四寸长的衣袖……她不禁惊呼:“这,这太小了些吧?”
“不小,不小。”童氏笑道,“刚出生的孩子只有这么大一点。”
傅庭筠听了仔细地瞧着那些衣裳。
小小的,像给玩偶做的,觉得十分的可爱,竟然有些爱不释手起来。
“这些衣裳怎么都没有钉扣子?”她问童氏。
童氏笑道:“要等孩子出生之后再钉扣子,寓意着圆圆满满。”
这些东西太多的讲究,傅庭筠已经疲于应付,闻言也不追问,只是吩咐珍珠将东西收了。
蔻儿隔着帘子来禀:“太太,吴夫人过来了”
去年九月九她婉言拒绝了计夫人邀请后,吴夫人又下了张帖子,请她到家里赏菊。只是那个时候她已诊出喜脉,正好理直气壮地推了。吴夫人和计夫人知道她怀了身孕,还曾特意来看望过她。
傅庭筠一面吩咐蔻儿“快请吴夫人进来”,一边下了炕去趿鞋子。
童氏已灵敏地蹲下身来帮她穿鞋子。
待穿好了鞋子,傅庭筠整了整仪容,又重新换了件衣裳,去了厅堂。
吴夫人由珍珠服侍着,正好撩帘而进。
两个人打了个照片。
“哎哟”吴夫人抢在了傅庭筠之前和她打着招呼,“看你这气色,更好了。”然后上前拉了她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露出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傅庭筠只当没有见,和她分主次坐下,珍珠上茶退下,傅庭筠笑着问吴夫人:“您这些日子在做些什么呢?听说皇上改了年号景德,还举行了盛大的祭祖仪式。元宵节的时候,不仅西大街,就是东大街,鼓楼街,都举办了灯会。可惜我不方便出门,要不然,定要去看看热闹。”
“我这些日子也是瞎忙。”吴夫人笑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为了去接俞夫人,我们两家的马车差点撞在了一起?这些日子我就是在陪俞夫人。”她说着,脸上露出几分与有荣焉的表情,“俞大公子肩挑三房,成亲快两年,那俞少奶奶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俞夫人心里暗暗着急,让我和计夫人陪着在各大禅寺拜佛求子呢”
当初吴夫人说俞夫人送媳妇来京都和儿子团聚的时,傅庭筠就隐隐猜到几分。要不然,那范氏上有老婆婆,下有少婆婆,怎么可能跟着丈夫到任上?
“京都很多禅寺都很灵验的,”她笑着应酬吴夫人,“想必过些日子俞家少奶奶就会有消息了。”
“我也这么宽慰俞夫人。”吴夫人说完,端起茶盅来呷了口茶,然后发出一声略显得有些夸张的惊呼,“这可是去年秋天上市的铁观音,味道真是醇厚。”
茶是王夫人托人来带的,随行的还有王家两位小姐绣的两方帕子,五十两银子的随礼和一封回信。
“夫人喝出来了。”傅庭筠笑道,“是一位远在福建长辈送的。”
“你们家还有在福建的亲戚啊”吴夫人啧啧称奇,突然压低了声音,道,“我听人说,赵大人交游很广,在陕西的那些年,很置办了些家业。不知道是否有这件事?”
傅庭筠见她神神叨叨的,加上她不希望有人知道赵凌贩过私盐,心中有些不喜。
她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神色冷了下来,道:“我八月份才嫁进来,您说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吴夫人自然能感觉到傅庭筠的变化,她眼底闪过一丝讪然,忙道:“还请赵太太不要误会,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是因为我有事求赵大人帮忙,所以才有这一问。”
终于说到主题了。
傅庭筠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道:“虽然同为三品官员,可你们家吴大人却是礼部侍郎,我们家赵大人不过是个守卫而已。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
推辞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吴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很快就振作起来,笑道:“我们家吴大人是礼部侍郎又如何?说起来,这件事还真只有你们家赵大人才能办。”
傅庭筠很怀疑。
吴夫人已道:“赵太太,我有个亲戚,一直做丝绸、茶叶生意,听说到关外做生意的人这几年都赚得盆满钵满,也起了这个心。只是路途遥远,从永靖到嘉峪关又是行都司的管辖,我们是一个人也不认得,就想请赵大人帮着指点指点。”又道,“赵太太也好和我一起,每次都赚点脂胭水粉钱。”
竟然公然的行贿
傅庭筠对这位吴夫人更是瞧不起。
“我记得吴夫人是江南人,既是吴夫人的亲戚,想必也是江南的人吧?江南东有宁/波/市舶司,西有广东市舶司,我看与其这样辛辛苦苦组了商队出关,不如做海运生意,一样的赚钱。”
没想到傅庭筠还有这样的见识,吴夫人神色微凝,道:“那宁/波/市舶司和广东市舶司都由宦官坐镇,宁/波/市舶司和广东市舶司已是皇上的私钱袋子,想插手进去完全不可能。当然,我们也想过私下出组船出海,可我们和那些巡检司也搭不上话……”
铁了心让赵凌帮着打个招呼。
如果没有刚才吴夫人所谓的脂粉钱,她可以还会帮着给赵凌传个话,可现在,她却是无论如此也不愿意沾若这位吴夫人了。
“夫人放着菩萨不求,却求庙里的祝公。”傅庭筠抿了嘴笑,“您既然认得俞夫人,何不让辅国公府出面为您说句话?那可比我们说十句、百句都有效果。”
吴夫人露出异样的表情,轻声道:“赵太太有所不知,我听说,颖川侯马上要调回五军都督府任职了……只怕请了俞大人出现,辅国公府也未必肯帮这个忙”
还是调回来了
傅庭筠有片刻的恍惚。
之后和吴夫人水来土掩,将来兵挡,任吴夫人怎么说,她就是不答应帮吴夫人传话给赵凌。
吴夫人恼羞成怒,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起身告辞。
雨微有些担忧地问傅庭筠:“要是她给九爷穿小鞋怎么办……”
话还没有说话,听到一个神轻气爽的声音笑道:“你们怕谁给穿着小鞋呢?”
帘子一撩,赵凌走了进来,直奔傅庭筠而去。
傅庭筠的眼睛立刻明亮了几分,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下了炕要去趿鞋,赵凌已一把将她按住:“这些日子事情顺了,事也就少了很多。”他说着,像往一样蹲在了傅庭筠的面前,一面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肚子,一面柔声地和肚子里的孩子说着话:“你今天乖不乖?有没有吵着你母亲啊?爹爹今天回来的早,你母亲很高兴……”
这是现在赵凌回来每天都要做的事。
傅庭筠有些吃味地道:“会打扮打扮十七八,不会打扮打扮月子时的孩了——你这样孩子又听不懂。”
“他懂不懂有什么关系,”赵凌吻了她的肚子一下,“我知道就行了。”愉悦之意溢于言表。
傅庭筠半晌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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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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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调动
赵凌和傅庭筠嘻闹了片刻,珍珠捧了茶进来,赵凌这才在傅庭筠身边坐下,端了茶,和她说起稳婆的事来:“……姓吕,今年四十来岁,在京都颇有名望。本想让她四月初就住进来,可找她的人实在太多,我给了三十两银子的订金,她这才勉强同意四月二十日住进来。”
她的预产期是四月二十八日,这才刚二月……而且还要人家在家里住上十来天……这未免也太兴师动众了些吧?
傅庭筠不由面露窘色,道:“会不会太早了?”
“未雨绸缪嘛”赵凌不以为然,“总比事到临头慌手慌脚的好。”
正说着,蔻儿进来禀道:“九爷,陌大人来了。”
赵凌微微一愣,吩咐蔻儿:“请他到南屋厅堂坐了。”然后对傅庭筠道:“我去看看他有什么事?”
傅庭筠要起身送他,却被他阻止:“你现在怀着身孕,讲这些虚礼做什么?”又道,“外面冷,你小心着了凉。好好在家里呆着,我马上就回来。”然后亲了亲她的面颊,低声道,“等会我陪你下棋。”
童氏哪里见过样的阵势,面色一红,忙低下了头,用眼角的余光朝两人望去,就见傅庭筠搂着赵凌的腰依偎在他的怀里低声道:“那你早点回来”
神色间一片坦然,语气里充满了依依不舍。
“知道了”赵凌捧着傅庭筠的脸在她红润饱满的的唇上啄了一下,说了句“等着我”,这才松了手,转身离开了内室。
童氏只觉得脸上像火在烧。
原来还有两口子是这样过日子的……
想到这里,她觉得鼻子一酸,顿时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来。
她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几步。
傅庭筠哪里注意到这些,她脱鞋上了炕,见童氏还低头站在那里,有些意外,柔声吩咐她:“你先下去吧,我看会书。”
童氏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忙高声应喏,退了下去。
傅庭筠一个人在屋里摆了个棋谱,阿森下学回家过来给她问安。
两人聊了聊私塾里发生的事,屋里的光线渐暗,阿森起身告辞。
傅庭筠喊了珍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珍珠进来答道:“已是酉初三刻。”一面答着,一面麻利地点了灯。
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候了,赵凌既没有回来,也没有让人带信说要留陌毅用晚膳……
傅庭筠在心里嘀咕着,吩咐珍珠:“你去南房厅堂看看,要不要留陌大人用晚膳?”
“嗳”珍珠应着,撩帘而去。不一会,折了回来,“太太,九爷说,留陌大人用晚膳。”
“搬坛金华酒出来,”傅庭筠道,“用野鸭子做个火锅,拍个黄瓜,炒个小白菜,其他的,让郑三娘看着办。”
野味还好说,这青菜在冬天里却是稀罕的吃食,寻常人家有钱也买不到,这还是赵凌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弄回来的。
珍珠恭声应“是”,去了厨房传话。
赵凌和陌毅的这顿饭一直吃到了亥时才散场。
傅庭筠被吵醒的时候赵凌正在嚼着茶叶。
“出了什么事?”她掩嘴打了一个哈欠,“怎么说了这么长的时间?”
“没什么事。”赵凌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身上淡淡的茶香里和着些许的酒味,“皇上这些日子正在调整五军都督府的人事,陌氏有从龙之功,又家大业大,肯定是各有各的想法,陌毅也颇为无奈。”
这倒是。
世家子弟,得到了家族的庇护同时也需要对家族有所贡献的,风光的背后也有苦涩的无奈。
傅庭筠不由搂了赵凌的脖颈:“还是我们好虽说没有人相帮,可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我们自己赚的,用着也安心、踏实。”
赵凌无声地笑。
笑意从眼底溢出来,柔和了他的表情,如冬日阳光般的温暖。
※※※※※
第二天,赵凌还没有回来,林迟来了。
听说赵凌没有回来,他有些惊讶,道:“那好,我等等他。”
砚青这些日子和安心住在一起,又见赵家来来往往的都是些禁卫军的将领,胆子渐渐大起来,行事也就越来越有章法。闻言请了林迟到南屋的厅堂坐下,奉了茶,上了点心,去报了傅庭筠。
看来这次皇上的动作挺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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