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与你有关的事

_17 苏格兰折耳猫(当代)
  温行礼沉默了一会儿,恍悟了什么,问:“你不会是以为我知道所以才来问我的吧?”
  温行之摇了摇头:“这事儿要想办成老爷子肯定不会告诉你。”
  “你什么意思?”温行礼有些恼火。
  “我的意思是——”他顿了顿,“你该做个决定了。”
  “做什么决定?”他斜睥他一眼。
  “做个好爸爸,现在正是时候。”温行之说,打太极打得他有些不耐烦了。
  温行礼却忽然不着急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说,“但我告诉你,我完全同意老爷子的决定。”
  说完,他看着温行之,目光沉静锐利也带有一丝挑衅。温行之不紧不慢地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说:“我知道。”
  “知道你还来找我?”
  这一次,温行之没说话,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走了。
  “行之——”他企图叫住他,见他步伐不停便起身跟上去,“温行之,你站——”
  话说到一半,“砰”一声关门声,他险些磕到额头。可见那人用了多大的力道关门,温行礼愣了一下,继而失笑。
  不能怪他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实在是很少能有人把他这个弟弟惹到这种程度。
  不容易啊!
  出了外交部的大楼,温行之在车里又坐了一会儿,便开着车子回了东郊。而温行礼在办公室前思后量了十几分钟之后,也坐不住了,交代了工作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厅里的大门还敞着,温行礼推门而入的声音大了些,便见坐在沙发上的乔雨芬嚯地一下站了起来,两人都被对方吓了一跳。
  看清楚来人之后,乔雨芬松一口气,嗔怪地看着他:“怎么都不出个声,突然就进来了。”
  温行礼失笑,“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马上就睡了。”乔雨芬接过他的外套,“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
  “嗯,事情办完就回来了。”
  温行礼略显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正是乔雨芬刚刚坐着的位置,所以理所当然地看到了被温行之撕成两半的照片。他用手扒了扒,问道:“这是什么?”
  乔雨芬看了眼,故作镇定地拿过来扔进了垃圾桶,“没什么。”
  温行礼想了想,“刚行之来家里了吧?”
  乔雨芬动作一顿,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听大门口的门卫说的。”
  “哦,是过来了一趟。”
  “没说有什么事儿?”
  “他有什么事儿什么时候跟我说过。”
  瞪他一眼,乔雨芬拿起垃圾桶去外面清垃圾,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温行礼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回房睡觉吧,我给你放些热水你洗个澡?”
  “先不急。”温行礼手指无意识地敲敲茶几,“你跟我说实话,老爷子把温远关起来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乔雨芬心一惊,差点儿站不稳,手扶着沙发才勉力支撑住,“行之找过你了?”
  “看来你是知道?”温行礼冷了脸,“荒唐!老爷子糊涂你也糊涂,再怎么不同意也不能这样!真把行之逼急了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爸执意要这么做我能怎么办?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明白,我能阻止的了?”乔雨芬急红了眼
  “你阻止了吗?”
  温行礼讥讽地看她一眼,乔雨芬也懒得跟他多说了,抹干眼角的泪:“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十恶不赦是吧?我告诉你要不是有温祁,我压根儿不想趟这趟浑水!”
  “又关温祁什么事儿了?”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温祁什么心思?”乔雨芬剜他一眼,“远远跟了行之也正好断了他的念想,我还巴不得呢。但老爷子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
  温行礼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惊,缓过来之后不禁自责自己太疏忽了,对儿子和女儿都关心地太少。
  “总之你别管了,这事儿老爷子处理。”
  乔雨芬觉得心累,不想再跟他过多纠缠,转身上了楼。温行礼僵持了一会儿,最终也无力地靠回沙发。
  回到东郊之后,温行之简单地洗了个澡,躺回到了床上。
  这几天都没能好好休息,头隐隐作疼,想必是老毛病又犯了。他起身就着温水服下两粒药片,刚躺到床上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瞥了眼来电显示,温行之顺手按下了拒听键。是成光的赵晋习赵总,他们已有多日未见,这几天联系却忽然频繁了起来。多半是他那一头殷勤,温行之起初还觉得奇怪,跟他兜兜圈子,可自打那人不经意说出陈瑶这个名字,温行之便知晓他此番的意图了。于是打到GP的电话多被拒绝。屡次被拒的结果是他直接打他的私人电话,可很显然,温行之此刻不想搭理他。
  圈子混了这么久,他是不怕得罪人的。更何况,他还不将赵晋习放在眼里。他是不知陈瑶托那人找他是想干什么,也不想知道。说明白点,他现在压根儿顾不上她的死活。
  赵晋习大概还不知他办事的风格,他亲自出手处理的人,一般都是他厌恶至极的人,知晓他脾气的都不敢在他耳边提一个字。
  靠床眯眼休息了一会儿,温行之翻开手机,拨了温远的号码。照例是拨通了没人接,只有她为他设的彩铃在响。黑寂之中,温行之安静地听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转手又拨了另一个号,下次有人接了。
  “你好,哪位?”
  听着那头传来的声音,温行之低声说:“小姨,是我。”
  ***********************************
  在老房子醒来的第二天早上,温远睁开眼,发现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愣了一下,完全无视有些胀痛的脑袋,趴到了窗边。这里实际上已经相当于市郊了,院子里住的多是一些老人,这样的太雪天是没人出来的,所以外面一层厚厚的积雪仍旧是完好无损的。看着偶尔从大院门外跑过的小孩儿,温远一脸的羡慕。
  温祁是早起来了的,听见动静也过来了,看见她只穿着薄薄的一件睡衣就趴在窗台上,皱起了眉:“别趴那儿,小心着凉。”
  这老房子里虽有暖气,可年久失修,到底还是没温家老宅的地暖管用。温远看了他一眼,瑟缩着要回到床上的时候,眼睛忽然一亮,指着窗外,惊喜地喊道:“猫!”
  温祁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瞧见了一只黄黑相间的猫,正躲在院子里的自行车棚里,正跳跃着想去够最靠近自行车棚那个单元二楼住户挂在阳台上的鱼干,可惜隔着一层玻璃,任凭它跳跃能力再强,也是够不着的。
  温远看着看着它,就忍不住笑了。
  温祁也勾了勾唇角:“估计是流浪猫?”
  “流浪猫?那会不会很脏?”温远有些纠结。
  温祁闻言,转了转头,对上她那双眼睛。琥珀棕,很温暖的色彩。
  “我想喂它点儿东西吃。”
  那双眼睛的主人看着他说,平静却有神。这两天温祁鲜少看见她这个模样,虽然嘴上已是下意识地说:“你不能出去。”
  “我知道。”温远转过头,“你把它抱上来,我在这儿等着。”
  温祁考虑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温远一直看着窗外,注视着那个猫。耳朵一直关注着门口,她注意到——温祁没有锁门!
  温远愣怔了下,顿时涌起了一阵冲动,嚯地站起,脑袋不受控制地一阵眩晕。温远手忙脚乱地扶住墙壁,慢慢站稳,等到她再看向窗外的时候,温祁已经抱着猫走回来了。
  温远苦笑一声,去了厨房。
  这只猫其实并不算只流浪猫,它在车棚那里有个老窝,平时全靠看车的老大爷喂它点儿食。可今日大雪,老大爷没出门,也就没人管它了。
  温祁用块儿旧布抱着它上来了,这猫也不躲。他一打开门,就看见温远拿根剥了皮的
  火腿肠在客厅里等着。
  看见她,温祁失笑:“你这样喂它是要把它喂叼的,以后老大爷还怎么喂它?”
  温远眨巴眨巴眼睛,明显一副不懂的表情。
  温祁无奈,自个儿去了厨房拿了块儿馒头出来,又倒了点儿水。他撕了块儿馒头放嘴里嚼了嚼,吐出来放到猫面前。这只猫凑上前像是闻了闻,然后——走开了!
  温祁忍不住抽抽嘴角。
  温远慢慢蹲下来,给它扣下来一下块儿火腿肠放它面前。猫闻了闻,一口就吃掉了。她笑了笑,又继续喂它,感叹了一句:“做只猫也不错,有自由,还有人喂它吃喝。”
  温祁一直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听到她这句话,怔了一下,转身去了厨房。
  其实才不过两日,温远还没有崩溃,温祁反倒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他站在厨房的床前,注视了一会儿窗外的皑皑白雪,忽然转身走了出去。
  “温远,起来。”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声音。
  而温远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等温祁拿好衣服出来,她还蹲在原地。温祁觉得奇怪,便伸手扶她。
  “温远?”手不小心碰触到她的额头,温祁大惊失色,“你发烧了?温远?温远!”
  温远发烧了。
  这个消息传到乔雨芬那里的时候,她握在手中的玻璃杯差点儿掉到地上。
  她放下水杯,稳定了下心绪对电话那头的温祁说:“你爷爷现在不在家,你也别着急。”
  “她发烧了!我怎么能不着急!我得带她出去看医生!”
  “胡闹!外面正冷你还要带她出去,你是嫌她烧得不够是吗?”乔雨芬低斥,“我马上让小张送老爷子保健医生过去,等老爷子回来我再跟他详说!”
  挂掉电话,乔雨芬急忙打了卫生所的电话,刚安排好,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前几天回了趟老家的成奶奶,说是坐今晚的火车回B市,明天就到。当初老爷子出院两天就借着过年让成奶奶回了趟老家,乔雨芬起初不懂,后来才明白老爷子是故意支她走,所以这话里也不能露出破绽,只能透着小心。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乔雨芬精疲力尽地坐到床头,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
  临近年底,温行礼也有很多应酬。也幸好今天是部门内的,他作为老大出场致了几句词,被灌了不少酒,也就顺利脱身了。
  以往他都是待到底的,平易近人,很得部下拥护。可今日莫名地烦躁,便早早地退场,让司机开车回了家。
  乔雨芬不喜欢酒味儿,所以温行礼下了车,也不急着进门,在外面散散了酒味儿,才慢慢地往院子里走,只是一只脚刚迈进院子的大门,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是乔雨芬。
  “温远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略显急切,温行礼也不禁凝神听。也不知那头说了什么,她再开口时语气也轻松了下来:“烧退下来就好,老爷子今晚没有回来,我明天再跟他说罢。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烧?发烧?
  温行礼一听到这儿,就忍不住了,快步走到乔雨芬面前,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乔雨芬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电话险些都握不住,“你,你怎么?”
  温行礼没工夫跟她墨迹:“是不是温远发烧了?是不是?”
  “是烧了,不过医生过去了,打了一针这烧退下来了。”乔雨芬镇定了情绪,“老房子那儿太冷了,多半是因为这个烧起来的吧。”
  “老房子?”温行礼的声音冷了下来,“老爷子把温远锁到了老房子里?”
  乔雨芬愣了下,才低低地说:“是老爷子让我吩咐温祁把她送到老房子那儿的,怎么了?”
  温行礼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了。
  “老爷子这不是糊涂!是荒谬至极!”
  他烦躁地捋捋头发,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他头也不回,“我去把温远接回来,等不得明天了!”
  司机已经把车开走了,温行礼的酒也醒了,便开自己的车。
  雪天路滑,他的车上也没有防滑链,可温行礼已经顾不得了。打了好几次火才把车启动开,刚将车子开出大院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原以为是乔雨芬的电话,温行礼直觉得想要按掉。可一看来显,又有了几分犹豫。
  是温行之。
  稍一思忖,温行礼还是按了拒听键。这事儿是不能让他知道,知道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么一想,温行礼踩下油门,加速向老房子驶去。
  市郊,老房子。
  因为发着烧,温远浑身都难受极了。迷迷糊糊中有人给她打了一针,她终于不再感觉到冷了,便沉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只觉得脑袋懵懵的,眼皮子很沉,怎么也睁不开。只听到门外有说话声,却始终听不清是谁。
  那是温祁和温行礼。
  温行礼看着温祁,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他点点客厅桌子上的药,怒道:“看你干的好事!”
  温祁沉默着,没有任何反驳。哪怕那日他并不知情,只是按照乔雨芬的吩咐把温远送到这儿,他只知道爷爷要见她,却并不知道是要关她。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不还是充当刽子手,关了她两天?
  温祁越是不说话,温行礼越是生气,“怎么样了?”
  “烧退了,好多了。”
  “好多了?”温行礼冷哼一声,“去找个厚毯子出来,我带她回家!”
  温祁闻言站了起来,跟温行礼直视。
  温行礼瞪他一眼:“怎么,不想去是不是?还想关着她?”
  温祁只是淡淡一笑,转身去了卧室。
  温行礼亲自给半醒不醒地温远穿上羽绒服,并用毯子裹住她抱她起来。她不舒服,被人动来动去,难免哼哼两声。他就像个哄孩子一样哄着她:“乖,爸爸带你回家。”
  他带着她下了楼,温祁一直走在前面给他们打着手电筒照明。等到走到楼口的时候,温祁忽然停下来了,温行礼差点儿撞上他。
  “怎么忽然——”
  他抬头,张口就要斥责他。可惜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一辆车在看到他们出现在楼口的时候就打开了车灯,待到眼睛适应了这刺痛的光线之后,温行礼才看清车里坐的人。
  是温行之。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订的周日票回家,但今天党支部忽然告诉我可以转正了,但有一万字资料要抄。老师周六日不上班,所以只有明天抄好审查通过才行,不然只能等周一了。俺本来想熬通宵的,但后来还是熬不起,所以退了票改高客。于是今晚还是更了,捂脸。
  叔没说错吧,这事儿让温行礼知道了就办不成。哈哈,玩心理战,先让他知道这件事儿,让他不由自主地操心,让他替他找,叔最后只用抱得美人归即可。但这回他是真着急了,咳咳,看他下章发飙。
  其实还有一个小点没写完,我抽时间再补。下次更新时间未定,看俺回复吧。TTATT
☆、50、
  冬夜刺骨的寒风中,温行礼微张着嘴看着温行之。
  那人就坐在车里的副驾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沉默的对峙了有十几秒,温行之下得车来,一边向楼道口走去一边不紧不慢地解大衣的扣子。
  走到温行礼面前,他脱下大衣。
  “我来。”
  说话间,他已经用大衣裹住温远将她抱到了怀里。
  温行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侧脸,瞬间也醒过神来,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温行之,“行之,你不能直接带她这么走!”
  “怎么?”
  “丫头还生着病,家里离这比东郊近,而且还有医生——”
  “我知道。”
  微微皱眉,温行之打断他,转身走回车里。
  站在原地的温行礼顿时心乱如麻,真要让温行之就这么早了那事情不就乱了套了?原本温行之跟老爷子之间就是有隔阂的,现在这么一闹岂不是更深了?
  然后出乎意料地,温行之上车之后并未急着走,过了将近有一分钟,见他还没动静,便吩咐司机按了按喇叭。
  温行礼顿时恍悟过来他在等他,忙推推温祁的肩膀:“开车!回大院!”
  而整个过程未发一言的温祁像是刚刚回过神一般,动了动手臂,关掉手电筒,接过车钥匙,便去取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开出了小区。
  宾利司机似是刻意地放缓了车速,让温祁将车开在了前面。温行之遥遥地看了眼前方那辆车,感觉到怀中人动了动,便收紧了抱住她的手。
  应该是药物发挥了作用,再加上平缓地车速没有多大影响,温远无意识地他的怀里钻了钻,睡得依旧沉沉的。
  借着车内微弱的光线,温行之低头凝视她,用手指摩挲她嫩嫩的脸颊和破了皮又带着伤口的嘴唇,眼神深邃幽暗,不复刚才的平静。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见退了烧,脸色才慢慢和缓。
  司机打量着他的神色,低声询问道:“温先生,咱们这是去哪边儿?”
  温行之抬起头,直视前方,静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答:“先跟着前面的车。”
  温祁一直沉默无言地在前面开着车,温行礼坐在副驾上,松了松领带,靠着车窗休息了一会儿,忽然哼一声来。
  “怎么了?”温祁看他一眼。
  “没什么。”温行礼揉揉眉间,没好气的说,“你老子我中了个圈套而已,亏我瞧见他着急还内疚了一把,这真是——”
  说到一半,温行礼摇摇头,无奈又失笑地靠回到座位上。温祁没接话,虽然显然他已经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又过了一会儿,温行礼心里平衡了,才缓缓叹一口气,又说:“明着不求我帮忙,那是因为我的心思全让他给抓住了。”
  那人明白,自己知道这事定然是耐不住的,他便挑准时机来个一网打尽,当真是耍得一把好诈。
  恰遇红灯,温祁把车停下,淡淡道:“您跟爷爷应该都清楚,瞒不了多久的。”
  “别提老爷子。我这儿还没想好一会儿怎么跟他交代呢。”温行礼头疼地嘶一声,“老爷子高瞻远瞩,算是没说错。你小叔这人,不当兵不进总参那真是浪费人才。怎么样,后面跟着呢吗?”
  温行礼从倒车镜里看一眼,确定温行之的车还跟在后头,便放下心转过头嘱咐温祁:“这儿车多,一会儿拐弯走,那儿少。”
  温祁无声地点点头,在绿灯亮起的那一刻打起了转向灯,慢慢地将车子拐到了另一条道上。然后就在车子转过头,温行礼下意识地往后一撇,脸色顿时大变!原来一直紧紧地跟在他们车子后头的那辆宾利没有跟着他们拐过来,而是在向前行驶的绿灯还未亮起的时候直直地开了过去。
  温行礼看着那辆车开过去,反应过来立刻叫温祁调头。可这会儿正是拐弯的时候,一辆辆车跟过来,都顺着往前开,又是单行道,哪里是说调就能调的。
  温行礼急着拨温行之的电话,“行之!给我把车倒回来!你那是回大院的样子吗?”
  “谁说我要回去?”那人的声音低沉着声音,不疾不徐地回击过来。“扣了我的人,又关在了老房子,真当我没一点脾气?”
  “你,那你带她去哪儿?”
  温行礼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完,那边率先挂了电话。
  温行礼气愤地合上手机盖,看车子停在原地,恼火地说:“调头啊!”
  “打滑了,轮胎陷进去了。”
  看了眼前方,温祁面无表情地打火开车。温行礼又侧头看了眼,回过身重重地捶了下车门。
  真他妈的!
  温远被温行之带走的消息是第二天早晨传到温老爷子耳朵里的。
  彼时老爷子刚进家门,拐杖一甩,往沙发上一坐,怒气四溢:“叫行礼来!”
  温行礼忙活了一夜,又被气得不轻,凌晨四点时才睡下,这突然被老爷子叫醒来,一双挂着红丝的眼睛里满是无奈:“您老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干什么呢!”老爷子瞪眼,“你说,这人是怎么被带走的?”
  温行礼用手捋了捋头发,挨着沙发坐下,没好气地说:“这您还是问行之吧。”
  “我要是能找到那混小子我还问你?”
  温老爷子怒哼一声,端起乔雨芬递过来的茶杯喝了口茶,压压火。
  片刻,润了桑的老爷子问:“现在知道人在哪儿么?”
  “没法儿知道。”温行礼说,“打电话不接,东郊那边的房子门锁着没人。”
  老爷子哦一声,“我听你这意思,是想由着他们去?”
  温行礼颇为意兴阑珊:“去就去吧,反正跟着行之我也放心。”
  “糊涂!”
  老爷子怒喝一声,用力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发出很大的响声。温行礼瞧着那溅出来的茶渍,也没再说话了。
  这边厢这爷俩对峙,那边听着的成奶奶倒乐了。她是凌晨到的B市,也没补觉就忙着准备早饭。这老爷子鼓捣出来的事儿她听乔雨芬说了个大概,一听见温远没事儿了她就放心了。
  这事儿她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老爷子也不想想,他跟他小儿子斗多少年了?赢过几次?
  那人有的是法儿气他。老爷子这边吧,偏偏是被气得七窍生烟也得管。管得了吗?
  成奶奶一挑眉:这结果我早就知道,我就是不说而已。
  正哼着小调,一旁的电话响了。老太太一瞧这么些个人都没心思理电话,就自个儿接起来了。结果一听电话,老太太激动地嘴都合不住了,忙往外走,冲乔雨芬招手:“快,快把院子的大门开开。”
  “怎么了?难不成是行之回来了?”
  乔雨芬一语,客厅里的爷俩也抬头看她。
  “是比他还稀奇的人。” 见老爷子皱眉,成奶奶笑道,“是他的小姨,小棠过来了。”
  老爷子脸上的表情滞了一瞬,忙站起身往外走,连拐杖都忘了拿。温行礼伸手扶住他,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徐莫修正扶着李小棠踩上门口的青石台阶。
  徐莫修不知说了什么,李小棠嗔怪着笑看了他一眼。一偏头,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温恪。
  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愣。
  大约过了有一分钟,徐莫修淡淡一笑:“小棠,咱们也算是二十多年没上门了,不会就让我们这么站着吧?”
  话虽是说给李小棠听的,可温恪却先反应过来了。轻轻拂开温行礼扶着他的手,他拄着拐杖慢慢地往院子里走,看见拄着拐杖的李小棠,他注视了一会儿,才问:“你,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一问完,他倒是想起来了。
  怕又是自己的小儿子干的好事!老爷子怒的牙根儿痒痒。
  看他那表情,李小棠就知道他是明白过来了。她扶住徐莫修的手,站稳身子:“嗯,过来了。昨天夜里家里来了两个人,我和莫修给他们腾地方,就想着来这儿看看吧。”
  她丝毫不给温恪留面子,老爷子这老脸也就没处放,用拐杖点了点地,别过脸低斥:“这混小子!”
  李小棠跟徐莫修对视一眼,淡淡一笑。
  她,就是温行之搬来的救兵,是最后一张王牌。
  ****************************
  在李小棠踏入温家老宅的时候,位于南方的A镇太阳才刚刚升起。
  阳光照进屋内,拂过温远的脸颊,原本睡得沉沉的她皱了皱眉毛。
  这一觉,她觉得睡得太长了。做了许许多多的梦,梦见了从未谋过面的亲生父母,虽然他们只给她一双背影,可梦里的温远觉得那就是。又好想梦见了温行之,他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周围,让梦都有了挥之不去的真实感。
  慢慢的,温远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有片刻的怔忪。梦境一下子戛然而止,她感到有些失落。
  可在渐渐的脱离梦境,回归现实的过程中,温远又感到有一点点的不对劲。她转动眼珠,四顾左右,而后嚯地一下从床上坐起!
  这是在哪儿?
  温远再次环顾四周,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始终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依旧是那一身睡衣。拽拽睡衣的衣角,恐惧感渐渐地爬上她的心头。
  难,难不成是趁她睡着的时候把她送走了?
  温远害怕地搓搓脸,趿拉着棉拖走到门边,略有些迟疑地打开了房间的门。门外就是一个楼梯,再往右看便是一楼的客厅,温远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终于想起来这是哪儿了!
  这是棠姨家!他们趁她睡着的时候把她送棠姨家了!这个发现让温远有些傻眼,不可能的呀,棠姨不是站在她这一边吗?
  她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地下了楼,站在楼梯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双腿禁不住发颤。终于听到有脚步声自身后的厨房传来,温远猛地一转身,看到的人却让她有种想要晕倒的感觉。
  是温行之。
  他正端着一碗汤从厨房里出来,不经意地一抬头,看见□着脚站在楼梯口的温远,眉峰稍感意外地一挑。
  “醒了?”他放下汤,慢慢地向她走近。温远没出声,他也没指望她会说话,“还难不难受?”
  温远依旧是呆呆地看着他,一只手往前伸了伸,似是要碰碰他。可伸到一半的时候唰地又缩回去了。
  她怕自己还在做梦。
  温行之站在她面前,相差两个台阶,他正好与她平视,看着她湿润泛红的大眼睛,却忽然笑了。
  他抬起手,在她的注视之下伸到她的面前,捏了捏她的脸蛋,问道:“疼不疼?”
  温远傻傻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还以为——呜呜——我还以为——”
  逃过一劫的万幸让她有种虚脱之感,脑子也是空的,说出来的话便显得语无伦次。
  所幸温行之都明白。
  “嘘——”他轻声哄着她,抱住了她的腰,吻住了她干涸的嘴唇。温远愣了下,确定那温暖濡湿的感觉是来自于他之后又用力地挣扎,不依不饶。温行之全盘接收,却依旧纹丝不动。直到她被他吻的没有了力气,才松开钳制,轻吻她鬓边柔软的小碎发:“傻姑娘。”
  “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她抽噎着说,“还以为我被送走了,我——”
  她抬头看着他,眼神委屈又可怜。
  “不会。谁也不会送你走,所以这不是梦”他抵着她的额头,亲了亲她的鼻尖,“温远,我在你身边。”
  ***********************
  饶是这样哄,温远还是用了一个小时才接受了她此刻身处A镇,又在温行之身边的现实。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一边喝着温行之喂过来的汤一边问道:“我们怎么会在A镇?”
  “我带你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
  “会有我找不到的人?”
  “那你带我过来爷爷知道吗?”
  “这会儿应该知道了。”
  “他同意了?”
  “没有。”
  “这么说,你是在爷爷不知情也不同意的情况下带我来A镇的?这算是——私奔?”
  她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吐出最后两个字。
  这倒是个不错的总结。
  温先生瞧她一眼,敲了她脑袋一下,端起空碗转身去了厨房。
  温远皱眉揉了揉脑瓜,有些气馁地跟在他身后:“我还以为爷爷同意了,我还有话想跟他说呢。”
  她要跟他道歉,因为她面对他时总是如临大敌,没有一点晚辈的样子。同时她还要告诉他,她会努力照顾好温行之的,就像那人照顾她那样。最最重要的是,她真的不想跟他分开。
  “会同意的。”不想见她内疚,他淡淡地说,“这段时间你就在这儿住着,其他事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
  “那你呢?”
  温行之看了看她,别有意味地说:“我自然会在这里陪着你,一起私奔过来的,哪有留你一个人在这儿的道理?”
  温远红着脸,切一声,瘪着嘴出去了。
  等到温行之收拾好厨房再出去的时候,温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见他,忙问道:“我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棠姨和徐叔叔去哪儿了?”
  温行之不紧不慢地坐到她身边,“去了B市,过完年才会回来。”
  去B市?温远眼睛一亮,想起来他上次带她来这里的原因了,不由得哼一声:“我怎么说你那么肯定呢,原来是让棠姨做说客了!”
  闻言,温行之哦一声,忽然将手从后面穿过握住了她的细腰:“你觉得我需要说客?”
  “那是干嘛?”温远扁着嘴看他。
  “不做什么。”透过睡衣,他的手指摩挲着她腰上的肌肤,温远敏感地打了个冷颤,而后就听见此人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提亲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吓死俺了,刚码好字电脑就卡死,幸亏我按了保存,否则完蛋了TTATT。
  咳咳,这个提亲啊,乃们猜猜是给谁提?哈哈
☆、51、
    53、
  提亲而已。
  温远被这个词囧的半死,而远在B市“提亲”的李小棠也忽然打了个喷嚏。她拿出手帕擦了擦,一抬头见温恪向她看来,便笑着解释:“有些感冒,不好意思了。”
  “是不是着凉了?”他端着一杯茶放到她手边,“你一向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李小棠捏着提珠掀起茶盖,注视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说:“再珍惜也不过是这么一具残躯,更何况老天待我不薄,命中多病却也能活到现在。”
  “说的什么话?”
  触到他不赞同的眼神,李小棠也并不害怕。
  温恪生就一张严肃周正的脸,大半生的征战沙场让他周身有种肃杀的气势,再加上后来位居军中高位,很难有人不怕他。也因此,很多人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压根儿不敢看他的眼睛。太锐利,似乎只需一眼的对视他就能将你的想法全部看透。
  于是,李小棠便觉得自己很奇怪。几乎从遇见的第一天起她就从没怕过他,甚至有的时候对他说话都很不客气。大抵是无知即无畏,她那时,还不知道他是那样一个人物。
  也许,她知道就好了……
  “怎么不说话了?”
  这一声将李小棠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的眼睛也渐渐清明,带着一股温润的笑意。
  “我说的是实话,人总要懂得感激老天才能多得眷顾不是?”
  温恪微哂地在她对面坐下,不再与她争辩。视线落在她的腿上,他说:“不久前我去A镇看过你一次,但那时你在住院——”
  “我听莫修提起过。其实不是什么要紧的毛病,住不住院都无所谓,但是莫修他坚持——”
  “既然没什么要紧,那怎么就不肯见我一面?”
  他在那里等了三四日,始终也没有等来她的松口。
  李小棠一愣:“那是因为我生病的样子很难看,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我从不见外人。”
  外人。
  温恪默默咂摸了一会儿这两个字,只觉得喝进嘴里的茶越发的苦涩。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似是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某些字眼让他不舒服,李小棠缓缓地笑了:“我这次来可不是叙旧的,是有事情要跟你谈。
  温恪嗯一声,“谈完了就要走?”
  “怎么会。”她说,“你瞧我已经打发莫修去收拾姐姐那套老房子了,所以这次过来我会多待些日子。”
  “你若是替老三来求情的,那我看你这辈子都回不了A镇了。”温恪打趣她,“我是不会同意的。”
  “当真如此的话,那事情反倒好办了。”
  “哦?怎么说?”他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李小棠非常淡定地看着他,并不回避:“那我就趁早回去给温远准备嫁妆,婚礼就在A镇办了。”
  “胡闹!”
  他被气笑了。
  “我也不想胡闹,所以现在你可以跟我好好谈谈了?”
  温恪摩挲着椅子扶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说:“丫头太小了,怎么当得好老三的家?”
  李小棠忍不住笑了:“行之那样的人,还用别人给他当家?而且你别看温远年纪小,但心细如发,未必不能照顾好行之。”
  “你也甭夸他,他再精明个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说不定这事儿就是他一时脑热的结果。”老爷子负气道。
  “你说这话才是犯糊涂。”李小棠失笑,“退一万步讲,即便是行之一时脑热,温远也未必肯。”
  “这倒是奇了。丫头打小就没见过你几面,你怎么就如此她未必肯?”
  “三年前我就知道了。”
  “三年前?你见过她?”
  李小棠挑挑眉,笑容竟有些狡黠:“是行之带过来的,那时候应该就在一块儿了”
  老爷子的脸彻底黑了,气恼不过地一巴掌拍到旁边的桌子上:“这混小子!”
  李小棠容他发了会儿脾气,才又说:“所以你说行之怎么会是一时脑热?你不妨直说得了,你是在意你温家的名声。”
  被戳破了,老爷子沉默了会儿,悠悠一叹:“我都到这个岁数了,还在乎什么名声面子。若这个都想不开,那岂不是枉活了这么多年。是行之。”他说,“他才三十多岁,这样传出去别人得怎么看他?”
  “你是嫌温远配不上他?”李小棠犀利地反问,“那你说,行之要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别人‘满意’?”
  “你不要断章取义。”温恪略有些无奈,“不管配不配得上,传出去终归是个不好听。”
  “迂腐!”李小棠气愤地说。
  温恪气极反笑,摇摇头,没再说话。
  正巧此时有车子开入大院的声音,李小棠站了起身:“莫修回来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哦?房子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温恪不经意一问,就看见李小棠又瞪他一眼:“反正也是温远才住过的,有什么可收拾的。”
  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老爷子留。
  温恪失笑地看着她,“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李小棠拒绝他,起身就走。
  温恪也明白她不愿意别人拿她当残疾人看,就站在原地没有动。李小棠一步一步地走到门口,开门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又侧过身看了温恪一眼,轻声说:“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不为别的,只是不想孩子们再走我们的老路。这种苦,你我吃的还不够吗?”
  温恪怔了一下,良久,在她的注视下,默默地点了点头。
  ********************************
  随着春节的临近,年味儿是越来越浓了。
  小年将过,各家大门上已经挂起了灯笼。与B市的红灯笼不同,这里的灯笼是用双层的厚厚黄油纸裹住的,虽没红的喜庆,但却凭添了温馨之感。沿着一条条小路走到镇中心,那里有座拱起的桥,桥边各蹲了八个石狮子,石狮子外形奇特,嘴里叼着一个铁钩,每个铁钩上都挂了一个红灯笼,夜晚亮起的时候,桥两边的河面皆泛着粼粼的红光。
  李小棠其实不愿意在B市过年的,因为这里的年味儿要比那里足多了。虽是零下几度的夜晚,但大街小巷还是有很多小孩子在玩闹,尤其是今天这种刚刚下过雪的天气,整个小镇是热闹异常。
  相比之下,温先生的家里面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吃过晚饭,温行之闲坐在沙发里,将笔电摊到腿上处理一些公事。而温远同学则坐在离他有一米多远的另外一个小沙发上看电视。这样平安无事相处了有十几分钟之后,温先生抬头,揉了揉太阳穴,唤人:“温远。”
  温远瞥他一眼,没应声,转过头,继续看电视。
  对于这种不友好的态度,温先生不在意地挑挑眉,拍拍身边的位子:“坐过来。”
  “不要!”
  很明显的,这位小同学在闹别扭。
  温先生难得地开始反思。
  那日他说完提亲,温远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脸红:“谁说要结婚了?”
  温行之倒是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也好,那你说说除了结婚之外我们还差哪一个环节,补回来就是了。”
  温远大囧,这还要她说呀!他自己那么高的IQ一想不就知道了,求婚啊大爷!
  温先生看她一脸纠结的表情,善解人意道:“怎么?抱也抱过了,吻也吻过了——”
  下面就是限制级的了,温远立刻捂住他的嘴:“不许说了!”她的脸爆红,“连求婚都没有,还想结婚,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想起什么,温远立刻警惕起来,“等等——你说棠姨去B市提亲了,她、她是代表谁去的?”
  温先生略沉吟:“她是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的,所以——”
  所以是代表她去的了?
  女方向男方提亲?这是哪家的习俗?表白,初夜她主动就算了,如今连结婚都是她?这是哪来的道理?
  温远想哭:死了算了!有她这么倒贴的吗?于是温远同学一怒之下划了道三八线,开始单方面的冷战。
  反思完毕,温行之合上笔电,起身上了楼。温远斜眼看了眼某人那挺拔的身影,正要扁嘴的时候,那人拿着衣服外套下楼了。温远急忙移开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看,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他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脑袋。
  “穿上衣服。”
  “干嘛?”她鼓着腮帮子看他。
  “该输液了。”他说,“时间到了。”
  原来温远刚到A镇的那天就感觉嗓子不舒服,咽东西非常难受,请医生一看,原来是扁桃体发炎了,要输液才能好。这镇上倒是有个医术非常精湛的老医生,离他们的房子也就隔了两条街。
  出了门,按照冷战原则,温远走在前面,始终与温行之隔一段距离。温先生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一路油纸灯笼晒下来的柔和灯光照在脸上,显得眉眼分外的柔和。
  路的尽头有两个孩子在凝结的冰上玩打滑,温远看的心痒痒,也跟着过去玩了一下,却不想脚上穿的是手工纳的棉鞋,一上冰就特别滑,温远还没反应过来,就摔到了地上。两个小朋友站在那一边捂嘴笑了,丢了人的温远同学要站起来,可是冰滑,她越着急越起不来。直到一只五指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
  “起得来吗?”
  虽然他的表情是平静的,可温远还是听出了这话中的调笑意味。她仰头看他,正要扶着他的手站起来的时候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于是她眼珠子一转,“你背着我!”
  温行之眯眯眼,在她脑袋上敲了下,把她扶起来之后,就转过身弯了弯腰:“上来罢。”
  温远一咧嘴角,趴到了他的背上,趴稳之后第一句话就是:“一会儿回来你也得背着我!”
  温行之没说话,只是托着她的手照着她的屁股来了一下,正好打到她摔倒的地方。温远嘶一声,不敢乱动了。
  老医生的诊所里病人还不算少,因为这两日华南忽然降温,一下子生病的人就多了起来。老医生的学徒在前院找了个安静屋子给温远输液,临走时被温行之叫住,要了个装满热水的药水瓶子。温远看着他回来,正纳闷他要这个干嘛,就见他拿起长长的输液软管,将它缠到了热水瓶上,这要药进了身体里就不那么凉了。
  一旁输液的老人瞧见了,忍不住笑道:“小姑娘有福喽。”
  温远红着脸,抿嘴笑了笑。然而往长椅上一坐,不小心压到了刚刚摔倒的地方,温远眉头又是一皱。
  温行之见状挑眉问道:“以后还滑么?”
  温远瘪嘴,踢踢脚上的鞋:“都怪你让我穿这鞋,影响我发挥。”
  温先生不置可否,弯腰将她抱起,落座时将她放到了自己的腿上。温远初时还有些抗拒,毕竟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可他腿上和怀里实在是舒服,她犹豫了一会儿,就淡定了。慢慢的,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周遭比之前还要安静,温远窝在他的怀里,被大衣包裹着,暖和的不想动弹。耳边有翻动书页的声音,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温行之正单手拿着一本书在看,温远瞥了眼,发现是在讲玄学的就不感兴趣地别过脑袋了。
  许是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温行之合上书,低头看过来,看她睁着两只大眼睛,便说:“还有一小瓶,再睡一会儿罢。”
  “不困了。”蹭了蹭他大衣的衣领,温远把脑袋枕到了他的肩膀上。
  温行之垂眼注视了她一会儿,伸手将她的碎发捋到了耳后。而温远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抬头,看着他问道:“我有件事要问你。”
  “怎么?”
  “不久前我见了陈瑶一面。”
  “什么时候?”
  “就你在医院照顾爷爷那两天。”她一边拨弄着他的腕表一边说道,“她说,你跟她之间,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眯起眼,温远瞪着他,“是不是真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他慢条斯理地重复一遍,“不记得了。”
  说完,就叫温远张口咬了他脖子一下。
  温先生眉峰一弹:“不许乱动,小心一会儿要走针了。”
  “谁让你不说实话。”她扁嘴。
  “是真不记得了。我工作本就费脑子,还要处理你的事,哪里有精力记得这些?还有——”他突然扣住她的两条腿,“不许再乱动了,否则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
  温远有些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待到想起她现在坐的位置,才恍然大悟过来,脸蛋爆红。
  流,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一种俺忽然变勤奋了的赶脚。。。
  求表扬吼吼吼
  正文完结倒计时开始鸟。。。
☆、52、
  输了两三天的液,温远的病好的差不多了。
  但鉴于温先生的“不坦诚”,所以单方面的cold war还是没有结束。现如今温行之到不着急了,还颇有点儿乐在其中的意思。
  小年一过,春节就快到了。由于李小棠和徐莫修走的有些匆忙,家里没有置办多少年货,所以要想在这里过年,还得去趟市里买东西。
  这天一大早,温行之开着车带着温远去了w市市中心的一家商场。一路上温先生的表现都是从容淡定的,直到推着购物车进了购物区,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之前在A镇过年,他都是除夕夜头两天过来的,那个时候李小棠和徐莫修已经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连包大年夜的饺子都不需要他动手的,因此他甚少操这方面的心。
  但俗话说的好啊,不操心就得出问题。温先生瞧着一排排摆满商品的货架,思忖着到底应该准备些什么才算不辜负这个大年夜。
  温远就非常悠闲地跟着他溜达,时不时地顺手从货架上取下来一些东西放进购物车,温行之打量了下她放进来的东西,突然笑了下。
  他想起之前在家老太太说的话,说每年买年货都要带着温远去,怪不得现在这么有模有样。
  于是乎,温先生就放慢脚步,跟在了温远的身后。
  温远是又往购物车里丢了几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温行之走到她后面去了,她扭头,鼓着嘴巴看他:“你怎么在我后面?”
  “怎么?”
  温先生挑挑眉,走过来将她往里面带了下,一辆购物车恰好此时在她身后经过。温远瞥了眼,回过头指着货架最顶层对他说:“我要牛奶,香蕉口味儿的!”
  温行之抬头看了一会儿,这个顶层设置的很高,他伸直了手臂还要踮脚才能取下来。温远满意地把牛奶塞回到购物车里,又指了好几个东西要他拿,都是在最高层的。
  温先生扬了扬眉,看她一眼,把她要的东西一一都拿了下来。温远同学圆满了:“好了,可以去买别的了。”
  看着那张略微得意的小脸,温行之微哂道:“等会儿,还有个东西忘了拿。”
  温远睁圆眼:“什么?”
  温行之没说话,推着车子越过人群径直走到了倒数第二排的货架。温远好奇地跟在他身后,等到了一看他准备放进购物车里的东西,脸腾地红了。
  “你,你买这个干什么?”
  “自然是有用。”他长臂一伸将她带到身边来,温远看着从旁经过的人,简直要囧死了。这以D打头的五个字母的东西是她专属的超市克星吗?为什么每回来都得栽到这上面?!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