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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

_2 齐天小圣(当代)
  他又换出一个瓶子,笑着道:“还好你乖,还有这么多。”
  这瓶上也写着东西。
  春心荡漾百衣脱,王母娘娘不穿衣。
  他从没有见过女人的身子,此番有着一种别样的激动。
  城中的最华丽的一所客栈中,偏远安静的屋子里竟然发出了令人消魂的声音。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她姐姐的确病的不轻,只是这病,任何一个人男人都可以为她治愈。
  她流着汗,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双手经不住诱惑,摸了摸尖挺的胸。她脑子非常清醒,只是身子骨里传出一股子骚劲,让她骚痒难忍。
  “幽兰,你快点出去。”
  她的手想解除这份痛苦,可是妹妹却在自己的身边。
  “姐姐,你忍着点,我去找大夫来。”
  “别......”
  冷幽兰已经跑出门外。
  她怕客栈里就有大夫,或者自己不懂事的妹妹随便带个男人来,自己这个样子如何见人?
  她全身酸软,下体汗香凝聚着处子的芳香,清幽的散于屋内。
  可是靠近她就不然,这味道令人疯狂!
  甚至丧失理性。
  她还未丧失理性。
  所以当她见到自己的妹妹带着他走进门,伸缩抓摸在下面的手马上停止活动,忍住呻吟。
  冷幽兰道:“姐姐,这个哥哥是神医的儿子,他说他能治你这个病。”
  李赖儿一副年少不更事,自信满满的笑容,点着头道:“姐姐,我肯定可以治你的病!”
  冷幽泉差点吐血,她忍着性子道:“好弟弟,你带着我妹妹先出去走走,姐姐没事,等会就好的。”
  谁知,出去的不是李赖儿,而是冷幽兰,她道:“哥哥,你说过只要我出去不偷看,你就会治好我姐姐呀,我在门外等你。”
  李赖儿忙不及然点头,认真的道:“你先去大堂坐着,那里还有几个人。”
  冷幽兰小小年纪,想起门外没人,又黑又暗,不由应了一声,也不管自己姐姐的叫唤,关上了门。
  李赖儿转过头,西西一声,笑着道:“姐姐,我们真有缘,我刚到这家客栈投宿,就见着你们了。诶?你哪里不舒服?”
  冷幽泉的上衣早在被窝中脱去,下面的裤子也被褪到小腿上,她急的往床里头挪,道:“好弟弟,姐姐真的没事了,你先出去好不好?”
  李赖儿慢慢的走过去,道:“病人一定要看大夫,姐姐先让我看看吧。”
  冷幽泉还未发现他的诡计,惊慌羞愧的道:“你别过来!”
  “诶?姐姐,你的手呢?让我先帮你把把脉。”
  恶魔般的小手伸进了她的被子里。
  她突然屏住了气,瞪大了眼睛,似乎在感觉靠近自己的他的那只手。
  他摸到了她的腿,使的她惊叫起来。
  她的腿想摆脱他的手,可是被他没有看清位置的摸了摸,她忽然感到一丝渴望。
  她竟渴望这个孩子摸摸自己。
  “姐姐,你的手在哪里呀?”
  他说着慢慢的往上移。
  冷幽泉本是冰冷的女人,此时竟然被烧的沸沸扬扬,一声娇吟,将她内心的yu望暴露出来。可是她又无奈的压了压被子,不想让李赖儿的手继续上走。可是她无意中又分开了双腿,引导着他的手探向那里。
  李赖儿道:“姐姐,你热不热?”
  她确实已经很热,汗水湿透被褥。可是她却拼命的摇头。
  李赖儿凑近她美丽的脸蛋,笑着道:“把棉被拿开好不好?”
  她将被子拉到脖子上,几乎掩住了嘴,声音沉闷的发出在被子边缘,“滚出去!”
  李赖儿侧着头,耳朵抖动,问道:“姐姐,你说什么?再上面?”
  他的手果然又往上伸,刚好沿着她双腿中间的空隙。
  她的身子一下子软了软,哀求道:“好弟弟,别闹了好不好?”
  李赖儿突然又认真的道:“不行,我一定要治好姐姐的病!”
  她突然呻吟,整个人提了起来,头用力的往后仰,一种说不出的刺激在敲打着她的灵魂。李赖儿的抚mo使她无法再平静下去,她转动着头,手按在他的手上,却没法阻止他,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想阻止。自己的手随着他的手开始移动,而在一些特殊的地方停留,似乎是她意思着他的手在这里抚mo。她打了个激灵,闭上了眼睛。
  李赖儿皱着眉头,箱子里的《阴阳百炼》上面关于女人,书上至少写了几十种可以在独特的部位让女子欲生欲死的手法。他思索了几种,一一试来。却忘了手下的冷幽泉已失去了理智。他被她抱住,紧的他摆脱不了,他不由停下了手,可是她却缠了过来,说来奇怪,本来玩的开心的他被她这么一缠,没有生理反应的身子竟然难受的很,觉的很别扭。
  棉被落到冷幽泉的肚脐眼,她的酥胸直顶着李赖儿的脸,他闻到她身上的汗味,难过的推她,却推不开。
  “姐姐,你抱着我我怎么给你治病啊?”
  冷幽泉听不到他的话,胸上一阵酥麻,嘴里空虚,低下头去亲在他的嘴上,李赖儿愣住了,想到《阴阳百炼》上有讲到一些亲吻的技巧,他还不了解亲吻是什么,有什么用。这下虽被抱着难受,但是顽皮的性子又冒了出来。
  这不用还好些,一用,他差点没被已同野兽没有区别的冷幽泉给勒死。
  “惨了惨了!玩出祸水了,女人怎么是这样的?老爹居然受的了?真是奇怪了!”
  他想到娘的疼爱自己的脸,有点失落,毕竟一直在身边照顾自己的娘几天没见了。可是想到他娘,他又在思考着,女人到底是怎么生孩子的?他拉开棉被,冷幽泉的腿就露了出来,他看着那本来是一根会放水的玩意,奇怪的想:“怎么她身上没有?”他忽然想到白天长街之上,冷幽兰问的话,心里恍然大悟。原来女人和男人不一样,不只是胸长的多了点,下面也不一样。
  《阴阳百炼》上面并没有说女人下面没有男人的那玩意,所以他虽然知道女人下面有个要命的洞,可是却不知道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了。
  他低下头,细细的打量这个美丽的世界。里面的,是神奇与秘密的。
  碰巧他这举动,被吻过后没有别的刺激有点平静的冷幽泉发现,她脑中仅剩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个比自己小上十岁的孩子正在看着自己的下面不能被别人看的地方。女人的这个地方,岂是随便给人看的?而且这还是在一个黄花大闺女,千金大小姐的身上。
  “别看,你在看什么呀?”
  她伸手去拉棉被,可是还没有看个清楚的李赖儿如何会让她得逞。他按着她无力的手,再一次认真的像个老中医的道:“你这里有病,我在给你看呢!”
  “不!我这里没事,你别看!”
  李赖儿用手指摸了摸上面,她整个人都颤栗起来,“哦......”她呻吟着,直等到李赖儿的手离开,她仍在意识中享受。
  “这还不是有病?”
  “你小孩子家懂什么?放开我!”冷幽泉被他的顽皮与严肃搞的快要崩溃。如果他动点真格的,让她宣泄一下,她也情愿。可是这样时玩时停,却比酷刑还要难熬。偏偏她无法要求他,这如何能开的了口?
  李赖儿凑近闻了闻,搞不懂是什么味道,看着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冷幽泉,他说道:“姐姐,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冷幽泉不清楚千奇百怪的他还想怎么样,道:“你想问什么快问。”
  李赖儿卯足了劲道:“女人是怎么生孩子的?”
  冷幽泉如果不是身子还在昂奋中,只怕已经晕过去了。
  “这可恶的小鬼!”她心想,冷不防李赖儿小手捏着自己的脚,在脚趾上触摸了一番。她松塌在床上,胯时不时的挺一挺,像有一样东西在身体里满足着她。
  能做到让她完全沉醉,堕落。当然又是《阴阳百炼》上的绝技。李赖儿的真气极其低微,但是手法老道独特,这本秘籍他几乎隔三岔五的就会看几眼,其中的招数早印在心里,此番使来得心应手不说,更有一种英雄找到用武之地的感觉,毕竟平日因奇怪书上写的东西,对性完全不认识的他在这块空白的领域是完全陌生的,所以经常翻看。现在终于可以一试,他又怎么会放过机会。但他心里仍怕的要命,对刚才冷幽泉突然出现的反应,他惧怕不已,那是茫然且无法适从的。
  他只有小心的尝试,当发现到她竟然在自己的行为下,慢慢的成了一具玩偶,随着触摸的轻重方位,她的反应也一点一点被他找到了出发点,而有所规律。
  可怜李赖儿是一代侠客李天凡的独子,竟然因为淫魔户万穿的一本秘籍就变成采花大盗。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在他六岁那年,碰到在路边采野菜的户万穿,硬是拖着他要他讲故事——在那里每个人都有着独特的经历,天天都有人讲新奇的故事给他,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习惯,逢人就索要故事。于是跟着户万穿回到家中,磨着他讲了一个又一个故事,当讲到他平生最得意的一件事后,他就要来了这本《阴阳百炼》。当然要的方法极不高明。
  户万穿在三十岁的时候曾经喜欢上广西提督的千金,女子长的几乎每一样都可以用上一个“最”字。人也精灵古怪,身边的追求者被她耍的团团转,户万穿化名接近,也吃尽了苦头。一时气愤便掳走了她,一夜缠斗,竟硬是将这位孤芳自赏,眼高于顶的大小姐整的如家中小狗,百依百顺,前迎后跟。
  李赖儿听闻这样的趣事,因为户万穿说的激动,外加好奇,他便要他将《阴阳百炼》拿出来看看。户万穿知道他是李天凡的独子,自己也已经皈依佛教,吃斋念经,将往事忘于脑后,怎肯答应。李赖儿耍着性子,居然躺在他床上不让他睡觉,这倒也罢,他要小解,他跟着。他要吃饭,他抢菜。他要洗衣服,他倒墨汁。总之这个昔日令江湖上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夜不出户,梦生冷汗的采花大盗已被他整的奄奄一息,头大如斗。只是如此他还忍着,偏生李赖儿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最后竟然拿着他家中供奉的观音玉像,欲砸个粉碎。这叫信佛之人如何能忍?最后以李赖儿天下无双的赖皮大法获胜,捧着《阴阳百炼》渐渐远去,却不想屋外的户万穿呆滞着,嘴里直喊作孽。
  所以,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年少不更事。
  如果李赖儿以后成了采花贼,当是这长街之上,一泡猴尿所害。
  
第四章 始知女人原是麻烦精
更新时间2006-6-8 22:25:00 字数:2101
 话说到李赖儿玩的不亦乐乎,冷幽泉已是身不由己,完全忘了坐在床边的还是个孩子。
  玩到兴奋处,冷幽泉一阵痉挛,终于慢慢的放松下来。
  李赖儿熟读《阴阳百炼》,如何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无趣的站起身,任由冷幽泉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床帘。飞快的走过大堂。冷幽兰扶着额头,靠在桌上,单薄的背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的凄苦。
  李赖儿走过她的身边,挤眉弄眼,揉颊抚腮,将脸上搞的神采飞扬,然后拍了拍她的肩。
  她醒来,转过头问道:“哥哥,我姐姐是不是好了?”
  李赖儿笑着拍拍胸脯道:“好了!你放心吧!有我神医之子李赖儿在,你姐姐天大的病也不用担心!”
  冷幽兰合掌道:“那我去看姐姐。”
  李赖儿一把拉住她,道:“别急,你姐姐现在缺一味药,我需要你帮我才行。”
  冷幽兰一听姐姐还未治好,急着道:“哥哥,我该怎么帮你?”
  李赖儿眼珠子一转,笑道:“跟我来。”
  他想知道,冷幽兰的身子和她姐姐有什么不同,还有女人到底是怎么生孩子的。如果搞不懂这个,他觉的活着就没了意思。因为他连自己是怎么到这个世界上的都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让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他想知道。
  李赖儿坐在床边,叹了口气,道:“我得知道你的身子是什么样的,还有,还有......”
  冷幽兰拉起他的手,问道:“还有什么呀?”
  李赖儿道:“还有,我要知道你们是怎么生孩子的。你会生吗?”
  冷幽兰瞪大了眼睛,想了半天道:“我不知道呀,我没有生过。”
  李赖儿挠挠头道:“那你把衣服脱了,让我检查检查。”
  冷幽兰皱着眉头。
  李赖儿叹了口气道:“你姐姐病的很重,难道你不想救她?”
  冷幽兰咬着红润晶莹的小嘴,过了半天,她脱下上衣道:“哥哥,你以后要娶我呀。”
  李赖儿盯着她的身子看,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冷幽兰道:“你愿意照顾我一辈子?和我相守一辈子?”
  李赖儿从思索中清醒,问道:“为什么要照顾你一辈子?相守是什么意思?”
  冷幽兰听了如遭雷击,急着道:“娘亲说,我们的身子是不能给男人看也是不能给男人碰的,哥哥你是男人,你看过我的身子就要照顾我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生活呀!”
  李赖儿小眼转动,问道:“是不是像你爹爹和娘亲一样?”
  冷幽兰含着小泪点点头,一不小心流了下来。
  李赖儿对女人生孩子有了点模糊的印象。他小嘴一撇,喃喃道:“女人就是麻烦,难怪爹一身本事,都不愿意出来,原来是有娘在,他要照顾娘。看来生孩子未必是好事,以后都要照顾女人,岂不是做什么都得束手束脚?这样做人有什么意思?如果看了女人的身子就得和女人这样,那真的是玩完了。这还叫人怎么活?”
  冷幽兰神情落寞,裤子已褪到脚根,整个人都赤裸了,听见李赖儿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她有些害怕的道:“哥哥,你会娶我吗?”
  李赖儿眼神一聚,抬头假笑道:“当然当然!”
  冷幽兰笑容洋溢,道:“那以后兰儿和姐姐就跟着你了。”
  李赖儿感到整个头皮在发麻,他干笑着,边笑边起身往门边走,边走边道:“没问题!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治好你姐姐。”
  冷幽兰疑惑的问道:“哥哥,你不是还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生孩子的吗?”
  李赖儿转身关门而去。
  冷幽兰满心的不解,穿上衣服,来到姐姐房中。冷幽泉已睡了过去。却不见李赖儿身影,她幼小的心灵被无情的蹂躏,坐在地上放声哭了出来,哭了几声,她马上掩嘴。她发现姐姐的衣服也全在地上,她闭上眼睛,希望这不是事实。
  李赖儿灰头土脸的掠出客栈,在寂静的长街上走。
  他心里想道:“原来女人是这样的,只要脱脱衣服就可以让男人照顾她们一辈子,有刀来男人挡,要钱来男人花,要房子男人盖,只需要脱脱衣服,或者让男人摸摸,其实摸摸还是她们赚了,瞧她多舒服的样子。哎,这是什么世道?咋有这样的事呢?简直是吭人!女人原来是男人的克星,碰到女人就倒霉了,冷幽泉醒来不知道会拿我怎么样,如果她要我照顾她,我看只有逃回去了,她的外功不弱呀。赖皮王呀赖皮王,你以后可得注意了,千万别靠近女人,她们实在麻烦,尤其得注意不能让她们在你面前脱衣服,不然你又得多照顾几个,多背几个包袱,这多划不来?要是我脱脱衣服,就能让她们照顾,这才是好事!”
  如果李天凡知道儿子有这样的想法,不知是该庆幸他终还是脱离了采花大盗的行业好呢,还是该担心自己的爷爷的名分。
  总之李赖儿小小年纪,哪里会考虑到这些,只欲玩的尽兴,做想做的事。他几曾会在意后果,想起责任。何况微微有些自大的他也从没把谁放在眼里,只想独自玩耍,乐得逍遥,无拘无束。他从小遭遇的事情,都是别人在迁就他,此时要他去迁就别人,只怕天变地,地成天了,才有可能。
  所以李赖儿一逃了之,一路去往江湖武功院。
  可是这样的孩子,所过之处,又怎会风平浪静,安逸和谐呢?
  
第五章 啸天野的野
更新时间2006-6-9 18:17:00 字数:20696
 一
  李赖儿从一辆铺满了黄草堆的马车上跳下,冲着远去的回头看他的一位大伯挥手。
  他伸了个懒腰,走过一座桥,低头见着清澈的河水,他一高兴,卷起裤管,放下箱子,便跳进河,连踢几记鸳鸯腿,扫出一片镜花,在水面上翻了个跟头,踏的水花飞溅,在空中闪出星星,几点绚烂的让他忘了神。坐在草地上,将双腿浸在河中。脑中呼啸而过几篇画面,有自己和武林高手比斗,一脚踩在对方鼻子上的情景,也有自己背后跟着一大堆手下,在街上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的样子。可是想了半天,还是被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给打破,目前他离武功院还有近百里的路程,他可不愿意用两条腿去赶路,可是进了前面的路段,应该就是十三大盗盘踞的地头了,他们抢钱放人,动手不流血,算不得黑心强盗,但是自己往这边走,怎么算都会被搜查一番,到时候自己的钱不是没了?没钱事小,让别人知道堂堂的赖皮王被人劫了财物,岂不是笑话。其实他早已计划好,等有同行的人一起走,不然自己年纪这么小,一个人过去,肯定引起他们的注意。
  李赖儿秉承了其父机智聪慧的头脑,也被上天赋予了一肚子的坏水与无赖的劣性。
  见到从桥上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一缕长须随风飘动,面带微笑,与身边坐在马背上的一个年轻女子相聊甚欢,身后有一个老者落入李赖儿的眼帘,吓的他不敢出声,愣在原地,竟没有根据计划请求与他们一起同行。
  这老者下巴极短,嘴如兔子,上唇中间分开,一双眼睛血红,眼睛上只有光光的额头,没有眉毛,头发松稀,后脑勺一片净光。
  李赖儿早听人讲过江湖上有这么一个人物,名为夏山,为朝廷做事,专杀绿林好汉,食人心肝,修行血炼内功,掌上有毒。让李赖儿惧怕的是他时常食用孩童的心肝,以为新鲜所用。
  这是不为人知的秘密,像这样挂着羊头卖狗肉,为朝廷做事以达私人目的的人,许多侠义之士奈何不得,就算有人找上门,也反被他的奇功所败,事以早先就有退隐的前辈在故事中告之于他。
  夏山行至桥下,眼角微微有些跳动。李赖儿心里随着猛然一动,暗叫不好!他抱住双腿,将头低下,放出哭声。
  那与中年男子并骑的女子听见哭声,朝他看去。甜声道:“刘师兄,你看这孩子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中年男子停住马,先与夏山道:“夏前辈,我们不如先去看看,万一啸天野这厮就在附近,这孩子岂不危险?”
  夏山不去看李赖儿,微一点头,也不做声,坐在马上,没有打算跟他们前去。
  中年男子与女子并骑踏过草地,来到李赖儿身边。
  “孩子,发生了什么事?”女子下马,蹲在他身边,低头问道。
  中年男子也下了马,温文尔雅的说道:“孩子,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李赖儿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泪珠,抽泣道:“我爹不要我了,他把我放在这里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要去找他!可是这里坏人多,我不敢去。”
  中年男子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坏人多的?”
  李赖儿道:“我爹告诉我的,他让我别乱跑。”
  女子道:“刘师兄,也许他爹已经......”
  中年男子皱着眉头道:“你还是在这里等等吧,你爹也许已经赶回来了。”
  女子沉默无语,打算起身。李赖儿小眼一转,一把抱住她,手指按的地方极其巧妙,刚好可以让她全身无力,心起涟漪。他口中嚷道:“姐姐带上我,姐姐别丢下我,小牛牛怕!”
  女子心中怜悯,轻幽道:“本以为江湖太平,想不到还有这般可怜的孩子。”
  中年男子其实不愿带上李赖儿,故意说道:“这孩子的爹万一赶回来不见他怎么办?”
  女子心想也是,顿时没了办法。
  夏山在一边道:“孩子,你爹要带你去什么地方?为什么往这条路走?”
  李赖儿心里暗恨,这老家伙估计是看上自己了,要不然怎么会帮自己呢?他这么一问,等于在帮他,只要知道他要去哪里,当然就可以带着他了,他一想到要与这个家伙呆在一起,就感到整片背脊都寒颤着。他脸上满是可怜的神色,嘴上道:“我们本来要去前面的曹皇镇,爹想让我在那里读书。”他说着,眼睛看向自己放在草地上的箱子。
  女子道:“刘师兄,这孩子还背着这么大的一个书箱,我们就带上他吧?”
  这位刘师兄只有答应,对着女子道:“那只有让夏前辈照顾这孩子了。”
  女子道:“不用劳烦夏前辈,等会还有赖前辈出手协助大家铲除恶贼,就让我来照顾这孩子吧。”
  如此,李赖儿总算不必面对夏山那吓人的样子,但是坐在女子的身前,随着马背的起伏,他也难逃女子的关爱。
  “你叫小牛牛?”
  “大家都这么叫我。”
  “小牛牛几岁了?”
  “小牛牛八岁了。”
  女子被他的可爱逗的在马背上直笑,身如花枝颤动,余香流溢。
  李赖儿不敢多去了解,只希望快点走过这东北道。他们显然是来对付一个恶贼的,瞧他们的实力,估计还有帮手,一场恶战难免,万一牵连到自己就不妙了。李赖儿不欲麻烦上身,他是个只喜欢去找麻烦的人,当然其中还有他独特的挑选。
  他本就是个好事的人,只因为遇到了夏山这个魔鬼,他一想到这人吃人心肝的样子就害怕,天性中的懦弱使的他一改脾气,路上默然不响,只有女子问他话了才应付几句。可是刚刚才有的女人就是麻烦精的他,遇到温柔善良的她,也毫无根据的把她当成了麻烦精,其中的小心不比应付夏山少些。
  这女子名叫周蜜,人如蜜糖,与那中年男子俱是江湖武功院的人。
  这中年男子就是刘建飞,后来应了黄爵士的请求,纠集了侠剑盟与一些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打算在这块地方围堵啸天野。
  说来啸天野为什么要来东北道,如何被他们得知,也有一段故事。
  二
  啸天野有一个好兄弟,名叫落凡尘,喜弹琴,善烹饪,却完全不会武功,身有雅士之风,居有隐士之习。处在东北道中间位置,刚好是十三大盗每天行程毕经之地。曾经与十三大盗发生冲突,因为啸天野适逢其时,刚好化解,相识之下,成了知己。
  每年啸天野都会来这里和这个好兄弟见面,聊上一天,于第二天而去。
  今天就是这个日子。
  落凡尘与十三大盗是邻居。他与啸天野的关系自然被他们得知,在刘建飞等人的打探下,方才了解清楚。加上他们早想除掉这个不正不邪的大麻烦,所以有了现在这个行动。
  三
  周蜜抱着李赖儿,放慢速度,与刘建飞聊到黄爵士。
  “黄师弟不知有没有赶到。”
  刘建飞轻落马鞭,说道:“这次拿啸天野来祭剑是他提出的,没道理比我们迟,而且他的护院师傅劳叔是昆仑派的内家高手,对付啸天野这种外家功夫是再好不过,加上夏前辈,渡花无边,佛手人心,只需要布置妥当,不愁逃的了他。”
  周蜜紧张的道:“他会不会有帮手?”
  刘建飞笑道:“江湖上都知道啸天野我行我素,向来独善其身,怎会有帮手?”
  马后传来夏山冷嘲声,“这厮自持破军刀锋芒不二,破军刀法凶猛无比,外有铜身铁肢,内有混元一气功,想蔑视群雄,嘿嘿,今日就叫他死在老夫手上!”
  周蜜疑惑的问道:“我听人说啸天野外家功夫已练至登峰造极,就连少林伏虎堂首座罗烈也败在他的手上,夏前辈有把握可以对付他?”
  夏山听了顿时心里不快,但想至这丫头江湖阅历浅薄,心思单纯,不会说话,也忍过去了。
  刘建飞听夏山没有响声,忙在前说道:“夏前辈的内功玄妙神奇,几十年未曾遇见对手,只怕啸天野放开手和前辈捉对必败无疑,我们担心的是这厮见我们实力强大便一走了之,所以才请动众多高手,势必将他围在此处一举歼灭!”
  李赖儿坐在周蜜的怀里感到眼皮越来越重,心里想道:“这姐姐心地好,只要不脱衣服,看来是不会让人伤害到我了,有他们保护,我还担心什么?睡会儿或者更好,免的这老头看我的眼神起怀疑之心。”他早听过许多欺瞒的人被揭穿就是因为眼神暴露的想法,有经验的人只需要看对方的眼神就可以找出破绽,一个人的眼神很难保持长时间的改变,脑中的思想会不经意的透过眼神流露出来。李赖儿思考到啸天野的身份与他们即将发生的冲突,眼神就有点兴奋,却因为在周蜜的怀里所以没有被后面的夏山发现,此时夏山座下马首已越到身边,看来他马上要插进其中,按照李赖儿的思维,他应该是有事要和刘建飞商量。
  他一闭上眼睛,就放松了脖子上的力量,整个小而可爱的脑袋靠在了周蜜的胸前。
  周蜜心灵纯净,也没有什么顾虑,反倒松开一个握缰小手,搂住了他的肩,将他抱的更紧,以防掉下马去。如此在李赖儿的心中便起了一层对母亲一般的眷恋与喜爱。
  一行人加快了速度。
  夏山在刘建飞身边道:“十三大盗都在北林准备,落凡尘现在应该已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再过一个时辰啸天野就会出现在那边。”
  刘建飞凝重的神色将他前面的轻松一扫而尽,他眼角扫到被甩到后面的安心照顾小鬼的周蜜,轻声道:“一旦发现他,马上动手,万一让他施展开破军刀法,到时就算杀了他,也会有人死的。”
  夏山低声道:“这厮的刀法我没有见过,不过连罗烈也败在他的手上,只怕我们没有几个能抵挡,只有靠人多将他杀死。”
  刘建飞道:“等会老烦前辈对我这位师妹多加照顾,我毕竟已是三十出头的人了。”
  夏山会心一笑。
  约莫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了十三个绿林好汉打扮的人,兵器杂乱,身材结实,围在一所屋外。屋子背溪临园,草木小筑。
  刘建飞勒马抱拳朗声道:“十三位好朋友辛苦了。”
  十三大盗头领江有量笑道:“刘大侠来的好早。”
  刘建飞问道:“落凡尘可在?”
  江有量道:“贵盟四位少侠已在屋内看着他了。”
  刘建飞笑问:“可是衢长白,王弓,梁军,俞宅四位兄弟?”
  江有量道:“正在他们。”
  刘建飞虚拱夏山道:“这位是朝内高手夏山夏前辈。”
  江有量吃了一惊,躬身道:“想不到前辈也来了,此次啸天野恐怕难逃一死。”
  夏山微笑道:“不客气,大家都是为他而来,不分彼此。”
  “妙极妙极!夏前辈与刘师兄来的好早。”
  刘建飞望向林边小径,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走出林子,后面跟着二十多人,俱是书童着装,却因为年近三十,所以跟在后面显的十分别扭。
  “夏前辈,这位是我们武功院文一武二的孙琴。”
  孙琴带着淡淡的笑容,站在林边道:“等会啸天野来了,我们会在林中实施偷袭。”
  夏山眯着眼睛,从孙琴的曲线明显的手臂上看出,这人的外功也有颇高的造诣。
  刘建飞道:“孙师弟一张八百强弓百步穿杨,有这样的暗中协助是再好不过。”
  孙琴笑道:“别忘了还有我这二十家丁。”
  夏山突然想起一个使弓的大家。
  江西孙方,家有二十童子,小弓长箭,据说江湖上能躲的过他们一齐出手的人不出十个。
  这人难道是孙方独子?
  孙方一笑掩入林中。
  此时又有一方人马赶到。
  刘建飞问马前一人,“黄师弟呢?你们没有碰面?”
  戚少明不是江湖武功院的人,但自小与刘建飞相识,所以加入侠剑盟比较早,大小事务基本上都由他掌理。此次将十一个刚加入侠剑盟的新人也带来助阵。
  “他与劳前辈从济南赶来,路上有些事耽搁了,所以会迟点。”
  刘建飞一点头,回首对夏山道:“我们照计划办吧?”
  夏山考虑了一下,冷然道:“老夫认为还是在这里光明正大的等妥当些。”
  江有量吓了一跳,立即应道:“夏前辈这万万不可!”
  一边的周蜜问道:“不光明正大的等他,难道还要躲起来偷袭吗?”
  刘建飞沉声道:“正是,师妹,为了众多师弟的安危,大家还须谨慎行事。”
  周蜜不满的道:“谨慎行事是应该的,但是我们武功院侠剑盟可不能做偷鸡摸狗的事!就算是围剿这恶贼,也不能有失侠义。”
  她这一番话说的江有量血气上涌,一张脸变的通红,几乎要破口大骂。
  刘建飞急着道:“师妹!我们行侠仗义确实不可落人话柄,但是对付这恶贼,还是应该按照计划来!”
  夏山道:“不如等人到齐了再决定。”
  戚少明摇头道:“夏前辈有所不知,这恶贼常常行不定时,说不准再过一会儿就到了,渡花无边,佛手人心,劳叔三位前辈还未来,如何能拉开架势干?”
  刘建飞装做苦苦沉思,似在抉择。其实他与夏山早定好演上这一出,好叫众人知道,他们暗中突袭也是逼于无奈。其实渡花无边,佛手人心两人早已埋伏在林中,只等啸天野的到来!
  “大家听着,侠剑盟不能失却侠义二字,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将啸天野击毙!这厮杀了苏大公子,苏大公子也曾有恩于我,师妹,难道你忘了苏穆然请我们泛舟湖上,谈论江湖当世豪杰时的风度与气魄了吗?啸天野连他都杀,简直猪狗不如!”
  周蜜颦起细眉,不再言语。
  夏山下得马来,道:“那么我们就听刘大侠的安排吧!”
  刘建飞安排十三大盗埋伏屋的四周,戚少明前往路前隐蔽,一有啸天野的人影就暗中通告,行成包围。
  就算他要发难,自己手上还持有落凡尘这重要的人质,不怕他不就范。
  周蜜骑在马上,看了眼沉睡中的李赖儿,低声对刘建飞道:“我们没有必要抓住落凡尘呀,他是个隐士,怎么能伤害他呢?”
  刘建飞暗道:“真有办法我何必这么做,你怎么就不懂呢?”面上不动声色的道:“其实我们也是保护他,以防啸天野刀下无情。”
  周蜜道:“这啸天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见过他吗?”
  刘建飞道:“江湖上见过他的人不多,但是传闻他长的五大三粗,马背熊腰,脸上胡子可以当暗器用,平生从不洗澡,脚奇大,手有扇子般方圆,应该比我高上一个头,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周蜜道:“他为人怎么样?”
  这时,靠在边上注意动向的夏山沉声道:“戚少明那边有动静!”
  刘建飞伸出头去,从林叶间见到一个人慢步走在路中央,步调轻松,脚下似装了弹簧。
  “戚少明那边有没有讯号传过来?”
  后面的一个年轻男子答道:“没有。”
  “会不会不是他?”周蜜问道。
  刘建飞摇头不语,眼睛眯成一条直线,可是距离太远,实在看不清那人的样子。
  林子静的出奇,本应有的鸟声像被抽空,拿走,显的如此的诡异。有多少江湖英雄是默默的死在林中,已经数不清了,现在有,以后仍会继续,再好的武功也敌不过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难怪古人有言:逢林莫入。就算太平的年头,行镖走人的也不敢往林子里窜悠。一马平川的地方少之又少,所以江湖上林中多寇,是常理。但是寇也不敢往林中走,除非是有本事的,但有本事的多死于林中,这也是命。
  啸天野是否会在这林中命丧黄泉?
  这是侠剑盟希望但又奢望的事,但是他们也没有底,这已经不是个人所可能去衡量的,对付这样的不是人,也只有不是人的方法可以去尝试。
  只从他每年都会在这一天里来这里,路经十三大盗的地盘,去和朋友见面就可以猜测的出,这样的男子,这样的身上挂着几个胆子。
  一身血债,被江湖厌弃的他,仍要来这里,哪怕四面楚歌。换做别人,是不可能也不会去做的。
  就是因为这样,才给了他们计划与希望。
  现在这个男子越走越近,他们的心里则有着不一样的活动,但是每一个活动的背后都充满着血腥,暴力,铺张着无限的光明与正义,哪怕只是些胆小鬼,也血液奔流,手筋毕露。
  这个男子依然迈着轻松无比的脚步,走在暗箭与冷刀之中。
  他披散着长发,斜背着长琴,腰间的一块碧玉在白丝的缠绕下悠闲的晃荡,一起一伏。对于他的长相,很少有女子会不满意,其中既带着书生的儒雅,又具备江湖人的侠义,修长的身段显的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偶尔轻弹的指间则抹上一层女人的柔美。
  刘建飞满心疑问,这样的男子怎么会独自往这里经过?
  周蜜看的脸有微霞,已生爱慕。
  夏山轻合双唇,竟想着这男子的心肝。
  刘建飞悄声道:“吩咐大家按兵不动,让他过去!”
  他话音刚落,这男子竟然在他们面前的小道上席地而坐,将长琴平放在膝上,意欲抚琴高奏。
  夏山是这里的最老的江湖了,资历丰富,也看不明白。
  周蜜道:“他是怎么回事?”
  刘建飞探首往远处路的尽头看去,没有人影,他突然道:“夏前辈,我与你一起拖他进来!”
  夏山道:“好,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计划!”
  两人飞越到那人的身边,夏山双手探出,抓向他胸前大穴,欲一把将其制住。
  这男子右肩一抖,琴声骤起,左手扫向夏山双肘。夏山不及收回,双肘已被击中,他双手一软,心里一惊,猛往后退。刘建飞遥出一指,点向这男子的左手臂中,只需点中,这男子的这条手臂就别想再抬的起来。可是这男子左臂如鞭,柔软无骨,“啪”的一声抽在他的手腕上,他被打的整只手腕如被火烧,不过他不像夏山,不退反进,另一只手拳出,双腿一曲,用膝盖顶向他的前胸。后面的夏山略一提气,手臂已经恢复过来,忙加入战局。
  “你们两个莫不是强盗?在下身无分文,何必相逼?”
  这男子左手应付两人,右手弹奏,随着高雅绝尘的乐声,轻松的说道。
  夏山怒道:“你不想打便随我们去,事后自会放你,不然让你死在此处!”
  这男子奇道:“你怎这等凶狠,朗朗乾坤,我自在无羁,凭什么听任你摆布?”
  刘建飞急着一睹远处路口,仍未有啸天野的人影。
  这男子以一手抵挡两人,奇在招术上,完全是没有定向,杀伤力虽不强,认穴断脉也非常浅薄,但是招与招间快灵无比,抑制着两人的功夫发挥都不到三成。
  刘建飞轻唤一声,从林中窜出一人,左手成爪,右手直拳,使的竟是虎鹤双行,少林的外家功夫。他便是戚少明,父亲是少林藏经阁长老,到四十岁才还俗,得他一子,平生就是这套虎鹤双行,走南闯北,化险排难。在少林寺中将这套拳法使到刚柔并进的也只有他这一人。
  戚少明得父真传,一出手自有不同,拳有雷劲,爪有狠心。那男子右手拉过长琴,左手在琴上一拉,竟是一股先天罡气自琴弦上激射而出。因右手五指,便有五道罡气,三道正中射向戚少明,一道射向刘建飞,一道射向夏山。
  三人反应各不相同。刘建飞轻功较高,采取的办法以轻功为主,头下脚上一个翻身,不但避过,还出拳打向男子的天灵盖。但是男子用尾指一勾长弦,便又是一道罡气打向身在半空的他,他已没有余力回避,迎着罡气一指点去,两劲相交,他飘然而起,一个翻身,落在男子的身右边,等于翻过了他的头顶站下。低头看指,只见指甲上已有紫色淤血。
  戚少明完全是外功路子,爪划拳挡,三道罡气虽然化解,但是他胸口如被重锤打中,面色充血,脚步轻浮。
  夏山则是内功深厚,修行的血炼内功此时也不甘隐藏,聚于双掌,左掌含胸挡住罡气,右掌猩红拍出,逼的这男子连挥两记琴弦,一共射出十道先天罡气。两人全拼内力,竟然不分上下,但是由于前面这男子的内功多分出四份去攻击刘建飞与戚少明,使的他后来运气不畅,无法一股脑使出内力。而夏山早有准备,此番出手当真是一倾而尽,相比之下,这男子吃了大亏。
  只见他坐在地上,琴一歪,支着地身子跃起,在空中连划三下琴弦,划出便吐了一口血,笑道:“你们好不要脸,人多欺负人少,还用邪功!”
  他既已内息不平,功力减少,又强行打出三下先天罡气,当然引起体内气血上涌,吐出了血刚好调平内息。趁着三下先天罡气分射三人,他欲逃离。却不料林中突然射出一支利箭。
  他身在半空,箭射向他肋下,取的刚好是他见不到的死角,他仍完全没有发觉。
  这一箭的速度对人来说,四十丈内比眨眼还快。六十丈内刚好是眨眼的速度。
  这样的箭当然只有孙琴射的出来,当然只有他会取这样的角度,因为他埋伏的地方就在那里。
  在林中看着的周蜜只见到箭光一闪,一条银灰的尾羽在空中划过,她不及惊吓的叫喊,因为她实在不愿意这个男子就这么死了。她不及惊吓的叫喊是因为突然出现了一样东西挡住了箭。
  一根银针,一根吊着红线的银针。
  “孙方,你找死?敢射我二弟?”
  刘建飞眼快,先看到了针,这针是柳二娘的,柳二娘的暗器就是红线银针,她在江湖上的名头比孙方要大,不过孙方家厚力雄,她却独来独往,所以外人反以为她不如孙方,直至一次两人陌路相逢,比试一招,才被人发现,原来柳二娘的银针竟比孙方的飞箭厉害许多。
  可是,说话的人却不是柳二娘。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而且是个极粗野的男人,他破锣般的嗓音传出,人已从对面的林中摇摆着走来。他的背上抗着一支似他两个人这般长的乌黑长枪,他走到那男子身边,男子的头刚好在他的胸口,他转目四周,展开浓眉问道:“你们是侠剑盟的人?”
  他问出话,至他所在的林中又走出一人,是个身材矮小,容貌一般的女子,但是她手上系着的红线已表明了她的身份,柳二娘!
  刘建飞目光一撇,发现还是没有啸天野的人影,当下暖暖一笑,说道:“正是!在下刘建飞,没想到能在这里与铁狮,柳二娘相会,实在荣幸至致。铁兄有所不知,射箭之人乃是在下生死兄弟孙琴。不知这位朋友......”
  铁狮错把孙琴当成他父亲了,醒悟过来不由哈哈一笑,手上拉起那男子,道:“这是我二弟,以前没有在江湖上混过,这次我特地带他出来开开眼界。”
  男子尴尬一笑,背起长琴道:“小弟孔秋寒,功夫拙劣,让各位见笑了。朗朗乾坤,何来大盗?各位也是为了啸天野而来?”
  刘建飞微微摆手道:“大家都是误会,孔贤弟切莫见怪。”
  夏山一边冷声道:“先天罡气用在琴上,只怕是琴剑书生的传人吧?”
  戚少明眼快,发现远处有一黑影,他赶忙道:“大家还是先藏起来,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铁狮傲然道:“要藏你们藏,我既然露了面就不藏了,二弟,我们干脆一起等他吧!我本就不想躲起来!”
  柳二娘跺了跺脚,一拉他的衣肘道:“本来让你二弟引他出手,我们偷袭,现在你二弟内息不平,你还要硬来,莫不是疯了?”
  铁狮铜做的头颅竟然变的通红,频频点头,不敢多话,飞快的随着她躲入原先的林中。
  原来这里不光只有刘建飞等侠剑盟与十三大盗等人在埋伏。十三大盗当然也不会只把消息告诉刘建飞等人,前有大善人苏穆然死在他手上,自然这次林中之行被众侠义人士盯上了。
  众人将目光牢牢锁定了那一个越来越近的人影,这人影移动的好快!脚下尘土浮动,似乎飘然离地,踏着沙尘而行。
  众人的目光跟着,引的头很快的转动,前面的戚少明已经发出了信号,目标明确!就是他!
  他就是啸天野了!
  周蜜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透过密密的叶缝,她见着了这个江湖上谁也不敢惹,谁也惹不起的人。她想起江湖上对他的称呼,千奇百怪,有的说他是个疯子,有的说他是个野人,有的说他是个君子,有的说他是个野兽,也有说他是个太监,不管是什么,更多的说法让她明白,这是个与众不同的男子。她盯着这个男子的时候,手慢慢的摸到腰间的一把小剑,她想起苏穆然就是死在这个男子手上,正义感与仇恨油然而生,她死死的看着他。
  这使的她忘记观察他的样子了,她一直很好奇他到底长什么样,可是真的遇见了他,反到忽略了这一点。
  很多人都忘记去看他的脸,哪怕看着,甚或只能算看着,也只是眼睛与脑子分离般,看着的只是一块血肉,而脑中想的却是别的。现在他们要杀的已是啸天野这个名,而不是这个人了。
  刘建飞待他走近,猛的发出尖啸声。
  林中的长箭随着他的尖啸声一哄而出,如蜜蜂般,黑忽忽一片。
  林对面也射出两支银针,声音完全被这边的弓弦声淹没。
  刘建飞啸声一顿,路远头的戚少明先带着众人窜出林中,堵住了他的退路。前面的孙琴已开始向刘建飞这边移动,将排成一行以防他往林中逃窜。刘建飞与夏山率先冲出。就在他们冲出的时候,对面的铁狮三人已冲出林外。
  场面极热烈,箭如雨,一共二十一支长箭,看的林边的铁狮等人吃惊不已,但是要命的还是那两支银针,平时绝对奈何不了他,可是现在有长箭们做掩护,强如啸天野也难以发觉。
  箭堆积在众人的视线中,似已穿透了啸天野,这厮恶贯满盈,一死便让众人开怀庆幸。但是他们的笑容还未表露在脸上,箭群中的啸天野猛的一声大喝,竟原地旋转起来,身影顿时变化成一个陀螺,这些劲道十足的箭,碰在他的身上似乎只是碰在墙上一般,又好似他的身外有一层风在旋转,将这些暗器全部打落,但是小如银针,加上柳二娘独特的内力与手法,竟然穿过他旋转而出的气罩,刺到身上。
  柳二娘没有看清,但是她断定这两支针刺进去了。
  旋转变成直立。
  他拍了拍身子,两支针掉落在地上,头全歪了。
  刘建飞沉住了气,当先动手,夏山跟着出手,血影手掌横抹他的后背。
  众多的人还在刚才的惊讶中,来不及出手。倒变成只有他们两个在攻击他了。
  他纹丝不动,站着挨了两人的攻击,往前迈出一步,竟似继续往前走,而无视身边的众人。
  忽然停下。
  他看着站在林外,抱着李赖儿的周蜜。
  突然开口。
  “你带......带着孩子来,来杀俺?难道是……俺,俺偷了你的汉子?莫不……是杀了你公公?”
  他的嗓音极其普通,但说出口,众人都不由一愣,他竟是个口吃。她没来由的突然被他这一顿嘲讽,怒火烧的全身都沸腾了起来。
  随着他的开口,任由刘建飞与夏山的攻击打在身上。众人沉默了。
  那份好奇占据了每个人的心灵。
  他们看着这个男子。有的只能看着他的背,但仅是如此,仍看的如此仔细,生怕漏过他的任何一个举动。
  周蜜看着他的一双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有一双深黑的眼睛,瞳孔比一般人要大,方直的鼻,方正的嘴,脸上基本不带一点特色,只有一道跑江湖的人大多都会有的疤痕,它就在他的左边,从眼睛底一直挂到嘴角靠里一点的地方。他穿着一双布鞋。鞋子上沾满了泥,裤腿卷的老高,露出铜色的小腿,上面的肌肉粗糙,柔软,深黑的毛密如林,垂斜着似一把把利刃。他身上光着膀子的汗衫,破旧,不是很干净,看上去江湖味道很重,但从整体上看,如果将他放进跑江湖的汉子中,几乎分辨不出。只是他背上的刀却截然不同,一柄刀背镶着金边,刀口略宽,平整斜尖,比一般的刀短上三寸,刀尖的背上有一个圆口,刀柄被布绑着,刀身被绳子缠在身上,似个懒鬼般随便简单。但看上去却是如此霸气。她搂紧李赖儿,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退的有点莫名其妙,她不知道自己怕他什么,相比之下她更怕铁狮的那份魁梧与气势。可她确实因为惧怕而退了一步。
  他见她退了一步,不由叹了口气,往一边走出一步。
  在他走出这一步的时候,铁狮的长枪挑出,浑厚的力道刺的长枪破风声凌厉。啸天野不回头,往后打出一拳,竟然用拳头打在枪锋上,将其打偏。忍不住焦急的刘建飞叫道:“大伙儿上啊!”于是身边的人出剑的出剑,出刀的出刀,都是一般兵器,但是在大白天却引起了一阵不同凡响的光辉,阴白而森严。
  他身处包围中,只朝前看着十丈远的小屋。心里似在思忖,落凡尘的安危。围着他的人总是有限,挤着进攻的人夹杂着呐喊。他像被厚厚的布包裹其中。只是这布对他来说太过松弛易碎。
  啸天野毫不费力的几个横扫,将身边的人踢倒在地,那些刀剑就像木头做的,打在他身上完全没有用处。
  铁狮长枪一抖分开欲上去再围住他的众人,道:“都散开!让我来对付他!”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徒逞英雄!刘建飞心里冷笑,侧在一边,袖手旁观。他这一来使的侠剑盟本杀气颇重的人都停下,夏山与戚少明也看出啸天野不欲动手,但是今日不分个你死我活是无法罢手了,干脆让铁狮去探探这人到现在还未出现的真正实力。
  这边周蜜见怀里的李赖儿仍睡的香甜,狠下了心将他放在马背上,站到刘建飞身边,拔剑在手,双眼紧张的盯着对峙着的啸天野与铁狮。
  铁狮大咧咧的道:“啸天野,本来你做啥事都挨不着我,但是你这厮干谁不好?偏偏害了苏公子,他可是我的恩人!”
  啸天野出奇的平静,听了他的话,转过身,用极慢的,拖沓的,咬字不准,略微含糊的语调,道:“你的恩人有多少?你就像那些主人脚边的猫,猫。没人养,你便只有死。你杀你的,我走我的,有本事就杀死我。”
  他说完便又转过去,往小屋走。
  铁狮被他瞧不起的神情激的整张脸怒的像只狮子,咆哮着道:“老子撕了你!”他说的时候已经举着枪向他砸下。这支长枪在他手中顿时成了一柄细长的锤子。啸天野举手一挡,“哐!”发出的撞击声让人不敢相信,这竟是由一只手与一支长枪相击所造成!铁狮偌大的身子被他的反击力震的平地小跃一记,落脚后蹲稳了马步,回转长枪,平直刺出,在劲中带上旋转,他就不信自己的长枪不如啸天野的手。
  啸天野往前走,身后的长枪跟到,他这次有心露一手给大家看看,居然不格挡,完全不去理会。长枪刺到他背上,反而向后震退,铁狮粗糙的大手被长枪柄硬生生的磨出一片血痕。枪柄倒撞在他的胸口,打的他如平板一块向后倒,摔的地上一片黄土飞扬。
  周蜜吃惊的叫了一声。
  这还是人吗?
  夏山惊惧着道:“这厮一身铜皮铁骨竟有如此厉害!”
  外功练到他这份程度,真可谓是登峰造极了。
  所有的人围着他,慢慢的随着他的脚步前进,这份尴尬使的刘建飞咬牙咬的刺耳声不断。
  在左边跟着的孔秋寒见长兄受伤,慌忙间不顾身体,长指挥动,发出先天罡气。夏山瞄准时机,一跃来到啸天野上方,掌若天雷,带着血雾。刘建飞几乎同时斜胯出剑,剑舞长空。戚少明伏下身,虎鹤齐出,死咬啸天野的下盘。
  这四人一起出手,几乎将他全身罩住,外功内功,拳掌剑气,可谓是密不透风,铁打的人也挨不起他们四个强强出手。
  啸天野毫不在意!
  只见他单腿着地,单腿踢出,躬身出拳,使的是一招好汉临世。这是一招独特的进攻招术,腿的位置可以打前面一人,拳的方位在两边,重要的是讲究其中拳腿合一,速度分明,腿慢,则拳劲小,拳快,则腿势轻。面对四人的攻势,完全不加理会,竟然我行我素的使出这一招,好象在说:“你打你的,我踢我的!”
  他果然这样做!
  刘建飞的剑刺在他背心的穴道上,好象刺进洞里,这其中完全是空的,不着力,进去了却不破皮,待这时方遇到一股反弹之力,弹的剑身一曲,震的他单手失去了知觉。退却中他犹自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个人?怎么会连身上最脆弱的穴道也如此强悍?”下盘的戚少明被他一腿快如闪电般踢中下巴,疼的眼泪淌出,拳爪打在他单腿上,好象打在一根大理石柱上,五指似断。一边的孔秋寒见他空门大露,心里一惊,他本就富有君子之风,若不是大哥与柳二娘的要求,他也实在不愿意用计对付啸天野,这一方面铁狮其实也是被柳二娘逼的。他发出的先天罡气是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五道罡气打中啸天野的肋部,竟打的他一震,如钢般的身子居然有了反应,看的一边的众人齐声叫好。
  啸天野侧目道:“先天罡气......果,果然厉害!”可就在他说话间,他的拳已经打在夏山的双掌上。他一皱眉,感觉有一丝毒气侵入拳内,从经脉中飞流。他的拳爆发出惊世的劲道,拼的夏山整个人直直飞了起来,有五丈之高。
  “你是夏山?俺,俺不来找......你,你倒找上俺了!好!来......的好!”他说到好字时人冲天而起,喊到第二个好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连抵抗余力也没有的夏山,抓着他的人,落到地上,昂着头道:“凭......你也想,想替苏穆然报,报仇?只,只怕辱......了他的大好名声!”飞起一脚,踢向他的小腹。就在他落地时,刘建飞与戚少明一起出手救人,藏在林中的孙琴弓如满月又射出一箭,箭比他们两人要快,射向啸天野的脖子。啸天野面无表情,移过夏山的人,用他挡了这箭,只听见他惨叫一声,已被箭贯穿了左肩,整支箭就尾羽挂在身上。啸天野的腿不停,在一半的时候足尖一偏,还是对向他的小腹。
  周蜜看不下去,鼓足了勇气挥出短剑,她步法极高明,隐隐透着峨嵋流云步的步调。手中剑携着湛青的光芒斩向啸天野那踢出一腿的足踝。
  啸天野脸上出现了一丝苦涩的神情,他一转足踝,竟让自己的脚筋部位对着周蜜的剑锋。周蜜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好的事,一剑斩上,却发现好象斩在一块老透的牛筋上,丝毫没有切割感。
  她还未反应过来,啸天野已经曲腿踢开了她的剑,一股霸道的力量,却又似非常小心的将她推到三丈之外。
  被她这么一闹,他的腿又有变化,足尖已在夏山的身边,他将腿往下一放,横着一踢,于是,足尖仍对着夏山的小腹。他就像看中了这地方一般。可怜夏山一身血炼内功修得不易,一把年纪却连啸天野的一根寒毛也伤不到,反被提在手中,全身受制,眼睁睁的看着众人相救,这边腿影逼近,又再改变,当真是吓的冷汗遍身,如二月里洗了一场冷水澡,外热内冷。
  刘建飞与戚少明的招术空自打在他身上,像是小孩子玩耍的打闹。
  一边的林中在这时跃出两道极快的身影。
  在他们跃出的时候,铁狮缓过了劲,找到了自信,又打出长枪,一招赫然是林冲军中挑帅,摘桃剥瓜。他人高马大,枪长力沉,突然使出这招,宛如天上神将下凡,吓的身后的几个侠剑盟的人不觉的往边上躲,生怕他突然打错了位置。始终没有出手的柳二娘这时抓住他万夫莫敌的气势,甩手发出四支银针,针分前后,好象银光一线。
  啸天野面对着那两个从林中冲出来的人,腿下不停,踢的夏山恭成一个虾米,飞向那两人左边一个。那人接过夏山,被余威撞出,直至树杆,撞的树叶纷飞。啸天野这边终于踢中夏山,另一边背后已经中枪。四枚银针分别刺中他背部四处穴位。那冲出林子的另一人出手打向他的天灵,掌影中含着花瓣般的绚丽,竟没有一丝杀气。
  他被枪刺到后,脸上好象被抽了一鞭子,疼痛感出现在脸上,只是他极刚韧,顷刻间被脸上一股只有经过大风大浪,历阅生死悲情的男子汉才会有的坚毅不屈,这样的神情所吞没。转眼间他又从平凡的一个普通江湖人变回了钢铁所筑,无敌不损的硬汉!
  他伸出手,然后对方的掌便落到了他的手中。
  面对生死一线的时候,他仍在往前走。
  周蜜混身是汗,感到一股庞大的力量笼罩着自己,压住了,并逼的她呼吸困难。
  有这样感觉的不止她一人。
  连刘建飞都屏住了气,盯着铁狮收回的这一枪,只见枪尖血迹淋漓,仍在滴答于地。这血赤红的恐怖,仿佛来自地狱,或者别的世界,完全不像一个人身上所应有的。
  这时,空寂的场面突然传出了啸天野寂寞的叹息。
  他抖了抖肩,将背后的四支银针震落,结结巴巴的道:“柳二娘,你,你的针上居然,也会,有毒?”
  这完全没有一丝愤怒,转而出现的是异常的惋惜。
  周蜜没由来的突然感到心痛。
  柳二娘踌躇着站着,答不上话来。
  刚才出现的就是一直藏在林中找寻机会的两人,接住夏山的是佛手人心方言,被啸天野抓住手掌的是渡花无边君无恶。
  啸天野走着,迈着稳重的步子,向小屋走去。
  君无恶身不由己被他带着。
  铁狮一抖长枪便要再战。
  刘建飞忙拦住道:“啸天野!你的朋友在我们手上!”
  啸天野回过头,道:“他跟整件事一,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要,要把他抓了?”
  刘建飞沉住气道:“你放了君兄,我们便放了你的朋友。”
  众人没有异议,啸天野已然负伤,不再有那般泰山难撼的威势。
  他在他们的眼中已经成了笼中的猎物,只是谁先下手杀了他的问题。
  一边的方言沉痛的道:“夏山死了!”
  林中的孙琴这时叫道:“这厮手下无情,我们和他讲什么道义?杀了他!”
  啸天野波澜不惊的,用他那结巴的,费力的声音说道:“他吃人的心肝,难道?难道,我,我杀错,错他了?”
  周蜜含着泪道:“你别瞎说!夏前辈是好人,是你心狠手辣!”
  啸天野叹了口气,看着她,默默的低下头,似乎微微的摇了摇。
  刘建飞冲着屋边喊道:“江兄,你们出来吧,大家光明正大的和这厮动手,衢长白,王弓,梁军,俞宅,你们把他带出来!”
  屋子的门被打开,走出来的人相距啸天野七丈,落凡尘脱俗的容颜现的如此平静,他在四个人的中间,居然还带着微笑,淡淡的道:“天野兄,这个江湖委实太乱,鄙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侠义之士居然会与大盗勾结。”
  啸天野道:“对付我这样的,大,大盗,与盗勾,勾结,也是常理,他,他们不会在乎。”
  刘建飞道:“闲话少说!你把君兄放了!”
  啸天野默默的点了点头,放开了君无恶。君无恶像受伤的兔子,一下蹦开,轻轻的揉着他被扭的麻木的手腕。
  带着书生巾的梁军解开落凡尘身上的穴道,道:“你走吧。”
  落凡尘一拱手,道:“多谢四位大侠不杀之恩。”
  他走向啸天野。
  啸天野一摆手道:“你先走。”
  落凡尘摇了摇头,笑道:“君子以厚德载物,我想看看这些侠义之士是怎么对付你这个大盗的。”
  啸天野道:“看与不看,都,都是一样。”
  落凡尘边笑着摇头边向他走过来。
  江有量却突然发难,闪亮的钢刀劈在落凡尘的后背。他被一刀劈倒,背上的血如喷泉飞激,却未听见他的哀号与惨叫,他接受伤残与死亡,显的异常平静,倒在地上立即死去,这疼痛感只在他心灵出现了一刻便悄然而逝。
  啸天野勃然大怒,一个箭步冲向江有量。刘建飞等人飞身将他拦住,刀寒剑森。他脸上的疤痕突然间随着他的咧开的嘴变的凶狠,残忍。“我杀了你!”他这句话说的又快又疾,似乎是一团怒火从体内爆发而出。
  紧随着的是他背后的刀。
  刀在手,是突然出现在手上的,好象有生命一般从背后变到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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