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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

_59 桂仁(当代)
(PS:哦耶!鞠躬感谢亲们的打赏和粉红,桂子无以为报,就努力码字报答大家吧!嘿嘿!秀才都洒狗血的说!)
第二卷 (一六○)我是真的喜欢你
(一六○)我是真的喜欢你
赵王氏说走又不走。赖在店外头拉着张发财东拉西扯的,却恨不得把一双眼睛两只耳朵全贴到那客厅里去,他们到底在里头谈什么呢?
晏博文一门心思想要给章清亭出个好主意,冥思苦想了半日,还真给他想出个法子来。却不肯明说,而是循循善诱,“老板娘,你且再想想,这有钱人除了吃喝玩乐,还喜欢什么?”
章清亭不加思索道,“还喜欢功名利禄!可那些又是我们给不了的呀?”
晏博文眼里含着笑意,“除了这些,你想想他们平日还喜欢做什么?”
还喜欢做什么?章清亭低头回想着自己往日的生活,除了考究吃喝穿戴,成天和父母兄弟、丫头婆子斗着心眼,再不就是读书写字,和一些熟络之家的大户小姐们来往一二,还能干什么?
“难道是琴棋书画?”她心里想着,嘴里不觉低声说了出来。
“猜着一大半了!”晏博文眼睛闪闪发亮,“咱们这舞文弄墨换一个不太好听的词儿叫做什么?”
章清亭思之再三,忽地明白过来。“附庸风雅!”
“正是!”晏博文击掌称赞,“可不就是附庸风雅?这*光正好,咱们何不就借这书院的文风,在此胡同里办个书画展?就请这些乡里的名人,提诗作画,包括娄大人也要个一两副,然后挂在新房子里,供人赏玩,岂不又雅致又有趣?”
章清亭眼睛也亮了,虽然百姓们不识字,但这些有钱人多半是识得的,弄一个这样的活动,象是赏春文会般,倒很是吸引人的。
晏博文又道,“这光是摆些书画还不行,我昨儿瞧着有些人家没给学堂捐钱的,心里还有些后悔。那咱们这些个书画也别白摆着,就借这股子办学的东风,弄个义卖!这样不拘东西好坏,那些富商们也有兴趣了。而咱们,不过是出个地方牵个头组织一下,到时把这些卖得的善款捐给学堂以做助学之资,如此可就是一箭双雕之计了!”
章清亭点头大力称善,“到时咱们就把书画挂满这各家小院,引得人四处瞧瞧,要依我说,这些书画的价钱也不要标得太高。也没有讨价还价的,就让那作者自己出个底价,若是旁人有意购买,价钱合适,卖了就是。还更显得风雅清静呢!咱们也好趁机推销房子了。只是此事仍得等相公回来,请他找娄大人和那些夫子们商议了,才好行事!”
晏博文心里微微有些失落,这么好的主意,成与不成却仍是要系在赵成材一人身上,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但毕竟是有身份有功名的人,和一介平民差得太远了。就这么一点小小的事情,纵然自己想得再好,若是无他的协助,也是一事无成的。
若是当真说起来,自己当年为了那一条人命所失去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晏博文心里未免有些追悔和懊恼之意,却很快被章清亭打断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章清亭毫不吝啬的赞赏,“这么好的主意,也就是你能想得出来!”
有什么比得了这样的一句表扬更让人心花怒放的?晏博文心中那一点小小的不快立即烟消云散了,只要能瞧着她开心。自己的小小委屈又算得上什么呢?
赵王氏在外头只听得里面静了一阵,忽而又是言笑晏晏,心里头那个着急啊!正寻思着是不是打发玉兰进去送杯茶递个水什么的,却见客厅的门开了。
章清亭满面堆笑的送了晏博文出来,赵王氏一推女儿,“你去打听打听,他们方才说什么了?”
“这有什么好打听的?”赵玉兰一脸诧异,“总不是谈正经事情?”
赵王氏想说什么又不太好说,“算了算了!你这丫头就是个心里头没成算的,去给我倒杯茶来,我等他们下学!”这么个重要情况,得跟赵成材汇报汇报才是。
啊?赵玉兰不解,“那还得有一会儿呢!您不早些回去歇着?”
赵王氏随口应道,“我接你弟弟放学一起回家不行啊?”
这句话声音大了些,恰好被张小蝶听到了,扑哧笑了,“咱家银宝元宝都不用接,他那么大个人还用接的?”
赵王氏很是尴尬,张发财替她解围,“亲家母,别听小孩子胡说!咱们家近,不过是出个门就回来了,你们家远,就是接接,也无妨的!这黑灯瞎火的,有个照应一起回家才方便呢!”
赵王氏脸上这才缓了过来,不过赵老实坐不住了,“那我先回去了!”
正好!赵王氏嘱咐着,“那你回去把水烧上。回来要洗用的!”
赵老实应了走了,赵王氏又坐了好一会,才听见学堂里打起了下学的钟声。赵成栋和张金宝倒是先回来了,赵成材留着最后收拾,还要晚点才能出来。
赵王氏不好再留,也不想让张家人瞧着她跟儿子说私房话,便假意告辞,拉着赵成栋又回去那学堂门外,找个暗处继续埋伏着。
赵成栋很是好奇,“娘您这是要干什么?”
赵王氏也不跟他说,“你就老实在这儿呆着,我跟你哥说几句话!”
赵成栋还怕娘又提房子的事情,倒是把哥哥之前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娘您可别自讨没趣了!”
赵王氏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多大点事,翻来覆去的说!你母亲是这等见不得东西的人么?”
她这一分神,赵成材却恰好出来了,幸亏赵成栋眼尖瞧见了,又不敢大声,提着嗓子叫,“哥!这里!”
赵成材一转身,瞧见娘和弟弟鬼鬼祟祟躲在那后头,不觉眉头一皱。迎上前去,“这又是干嘛?”
赵王氏把小儿子推开,“你到前头等我!”
等赵成栋走远了,她这才附在大儿子耳边,将方才晏博文怎么过来,怎么跟章清亭关了门谈话,又怎么笑逐颜开离开之事说了。
“这事我可谁也没说,就来告诉你了!你别怪娘总是多嘴惹人讨嫌,我可是一门心思为你好的!你自个儿想想,那个阿礼人物长得又端正,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可不比你差得远!”
“哎呀!您就别瞎操心了!”赵成材皱眉说给娘听,也是说给自己宽心,“娘子跟阿礼,不会有什么的!就是商量点正事,有什么好疑神疑鬼的?”
赵王氏嗔道,“你啊,就会跟我急!成材,你可听娘说,这买卖要做,可日子也要过。你别嫌娘唠叨,赶紧让你媳妇生个孩子吧!这女人有了孩子,心才能真正安定下来。嗳!我说你们这成亲也快大半年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别是你媳妇有什么毛病吧?”
赵成材很是无语,随口推搪着,“瞧您又想到哪儿去了?她可没毛病!就是太忙了,没工夫!”
赵王氏倒奇怪了,“再忙也不耽误那点子工夫啊?你们要是忙,等她生下来了,我给你们带孩子!这从来都是只愁生不愁养的,赶紧让她怀上啊!这要是真有什么毛病,可得趁早治!要不我明儿来带她去看大夫?”
“唉呀!娘!”赵成材直接把她往外推,“我们都这么大人了?有什么事自己能不知道吗?让您别管您就别管了呗!成天就爱瞎操心!我可跟您说,这事儿可千万别在娘子面前提起!”
“为什么不能提?”见儿子极力推脱,赵王氏更加怀疑了,“她不是你媳妇么?我这个做婆婆的难道连关心下媳妇生孩子都不成?这传宗接代可是大事,成材你别给我打马虎眼儿!”
“行啦行啦,我知道啦!”赵成材只想快点打发老娘离开,信口胡诌,“我们过两年一准让您抱孙子,这总该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赵王氏也不好逼得太急,终于转身走了,可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你可记得啊,千万别忘了!要不,我给你也抓几副药补补?”
“娘!”赵成材重重的一跺脚,“您还让人让人活了?”
“算了算了!活该你母亲就是个操碎了心,也没有人待见的命!”赵王氏嘟嘟囔囔的走了。
赵成材这才扭头回了家。心中确实也有些郁闷。这叫什么事儿!这假凤虚凰的日子得过到什么时候?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啊呀!今儿可是亏大了!
他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见到章清亭沐浴时要跑?若是就留在原地,或者故意弄出点声响该多好啊!就让章清亭发现,就让她知道他不小心偷看到她洗澡了,那她不就得嫁给他了?他现在还费这些个劲儿干嘛?
可这法子会不会卑鄙了一点?赵成材心里头很是矛盾。若是章清亭只是迫于名节的压力才跟他过日子,那多没意思!可若是不如此,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接受他?或者说,根本就瞧不上他?
赵成材百般纠结的进了门,章清亭却是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团喜色的把晏博文出的那个主意跟他说了,“这个法子好吧?阿礼这回可真立了大功了!”
他是立了大功,那我之前干的那些又算什么呢?赵成材心情不大好,闷闷的应了声,“知道了!”就自去洗漱了。
章清亭见他情绪甚是低落,倒是疑惑起来,难道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话?还是有些什么没想周到的?
盘算了半天,等赵成材出来时才赔笑道,“方才我忘了说了,这胡同要是真卖起价来了,你也是该抽几成干股的。明儿我就和方……”
赵成材脸一下冷了,“你打算用多少钱打发我?”
这是什么意思?章清亭瞧着他莫名其妙,不知该怎么接话。
赵成材重重叹了口气,“难道你觉得我是为了钱才帮你的么?”
章清亭低下了头,默默无语。
赵成材是怎么对她,怎么为了这个房子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的,她当然都清楚。可是……他现在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章清亭心里其实明白,就是不愿意把这个话说清楚,想继续装糊涂。
可赵成材不愿也不能再装糊涂了,索性撕破了脸,把话说开了,“我之前是答应过让你离开的,你若是想走,现在就可以走。”
他果断的从供奉的文曲星里抽出与章清亭签的那张协议,燃上了烛火。
你……章清亭张了张嘴巴,却又紧紧合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那张纸付之一炬,赵成材大大的松了口气,“瞧!什么都没有了。和离实在太难了,闹起来也不好看,要我现在写休书么?”
章清亭心里头一时间千头万绪,纷纷扬扬的理不清楚。
“当然,你离了我,我还是会帮你,象你要办这个义卖的事情,我也会给你做好的,让你顺顺当当的把房子卖出去。然后,你想上哪儿就上哪儿吧!”赵成材左手捏右手,抑制着颤抖的情绪,剖心挖肺的说出心里话,“那日,我在龙王庙里许的愿是真的!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也许……也许你会觉得我配不上你,就象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自嘲的笑笑,随即重重咬着唇道,“我是怎么样,我家里人是怎么样,你都已经很清楚了。我确实没什么好的,但是娘子,我的心是真的!若是你愿意,我会……会一辈子好好待你的!”
章清亭心完全乱成一团麻,为什么要摊牌,为什么不能就照以前那样过下去呢?
赵成材不想给自己机会反悔了,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心里头一阵阵的绞痛,到桌前坐下,“若是你不吭声,我就写休书了。呃,七出里,就用无子这一条好不好?”
章清亭还是不说话,深深埋着头,可是慌乱的呼吸和略显苍白的脸色也出卖了她的不安。还有,恐惧。
是的,章清亭觉得从未有过的恐惧。好象陡然被人抛弃在未明的路上,前不知去路,后不知退路,天地间就剩下她一人,如汪洋中的一道浮萍,飘飘摇摇,落不到陆地上。
真的,就要这样了结了么?
(PS:秀才终于表白了,小清亭要接受吗?想啊想啊……想粉红、想打赏了,嘻嘻!)
第二卷 (一六一)容我想想
(一六一)容我想想
夜,静得出奇。
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说说两个人如擂鼓般的心跳了。
赵成材坐在桌前提起笔,手仍是止不住的颤抖,轻轻的一支竹管,却仿佛重逾千钧,非得左手也来帮忙,才能勉强提起。最后再问一句,“娘子,我……我真写了?”
章清亭也不知怎地,只觉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不停的在吵架。
一个小人说,那就写吧!写完之后,你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另一个小人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拼命的摇着头。
章清亭给弄得心烦意乱,终于很小声很小声的问出来了,声音干涩,还微微颤抖,“你……我们……之前不是……挺好的么?”
为什么不能维持现状,为什么非要把话说开,为什么一定要逼她做出选择呢?
赵成材摇了摇头,低沉的声音也是一样的晦涩难平。“以前这样是可以,但是现在……不行了!我……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我没办法成天跟你生活在一个屋子里,还装着若无其事……我,我真的做不到!”
因为喜欢,所以想亲近。青年男子,你让他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子,如何超凡入圣,坐怀不乱?
章清亭两手冰凉,紧紧绞在一处,勒得指节发白,心如小鹿乱撞,脑子里嗡嗡作响,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赵成材沉默着,望着自己面前的白纸,象临刑的囚徒,等待她最后的判决。
时漏一滴一滴的流走,那么慢,却又似乎那么长。柔软的笔锋上悄然凝聚了豆大的一滴墨汁,落在洁白的笺纸上,染出点漆般的墨团。虽然只有小小的一点,确也足够破坏这张纸的无暇,带来一点变化。
“呀!”赵成材轻轻惊呼了一声,忙不迭的把笔搁下,揭起这张纸。真是可惜,浪费了一张好纸。
趁他忙乱之际,章清亭脑子里灵光一闪,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匆匆忙忙甩下一句话,“那个……容我想想……”
然后逃也似的进了里屋,紧紧闩上了门。
赵成材如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怏了。等了半天,还是没结果,刑期继续延长!
不过,好象也不全然是那么回事。起码,章清亭没有断然拒绝他不是么?那是不是说,她对自己还是很有几分好感,他其实还是有机会的?
赵成材的嘴角慢慢裂到了耳根子那儿,绽开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手托着两腮,直傻笑了大半夜。
章清亭在那间屋里,也想了大半夜。
和赵成材相识一幕一幕如走马灯般在脑子里不断盘旋着,有欢乐的,也有痛苦的,也开心的,也有吵架的,却最后如涓涓细流般错落交织进她的人生里。
一枝一叶总关情。若是要将他连根拔起,痛的不光是他,还有自己。
于是又想。自己将来迟早也是要嫁人的,那么该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章清亭最初的少女幻想中,当然是嫁一个年少多金,又英俊不凡的王孙公子最是合适。可这样的人现实吗?
譬如贺玉堂,这是章清亭最初到北安国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有那么点意思的有钱人,但他对于自己除了欣赏,一开始便是抱了某种更加切实的目的而来。
再譬如晏博文,这样的王孙公子,若不是落难至此,从前的他,恐怕连多看章清亭一眼都不会吧?
跟他们相比,赵成材既没有钱,又没有貌,说起来才识也不算出众,品性也不算过人,可就是这么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秀才,怎么就有点打动自己了呢?
章清亭也在深思,那傻秀才到底有什么好的?脑海里两个小人又开始争执。
一个说,他本性纯良,这是最关键的。
另一人就说,那天下纯良的人多了去了!哪有那么多坏人?
他好学上进!
难道别人都懒惰成性?象张家这些人都学得勤快起来了,这又算什么本事?
他还多谋善变!又不迂腐守旧,瞧这些时,出了多少好主意?
那也是有前因后果的,若不是时事逼着他,他能有这么出息?
但不管怎么说,他总是出息了啊?而且,将来肯定会越来越有出息的!
这可说不好,万一考不上举人怎么办呢?
那就做个书院的院长也不错啊?多受人尊敬。
你可真没出息!这样的夫婿也能满足?
这过日子本来就是如此。难道真得等到忽见陌上杨柳色了,才悔叫夫婿觅封侯?
那你不烦他家的那个娘和弟弟了?
烦还是烦的,不过他不是已经当上家了吗?你瞧这些时,他们可都安分多了,我也省心多了。
可要是再找麻烦呢?
那个……总也有办法解决的吧?
你呀!是中了秀才的毒,已经偏心眼儿了!
这边赌气了,那你说,上哪儿再找给我这么一个人去?天下之大,好男儿当然不计其数,可是我就遇上了这一个,怎么办呢?
这话说得也是,那边终于服软了,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再来一个,就算是没了这般烦恼,也会有那般愁事。两人还得从头相处,也不见得就十全十美,合人心意。
就是啊,这个呆秀才虽然不甚尽如人意,但总算是差强人意吧。
喂!那你真就这么嫁了?
呃……好象……是不是快了点?这边又犹豫了。
要不,再想想?
好!章清亭最后仍是总结到那句话上,再想想吧!
真要跨出这一步还当真有些不容易,章大小姐亦不能免俗。如普天下大多数女子一般,在这种关键问题上学起了鸵鸟。
可这鸵鸟能装多久呢?能拖一时是一时呗!
第二日,当鸵鸟对上了呆头鹅,二人都不觉有些脸红,连话也不敢多说半句,那刻意的保持距离让张小蝶都看出来了。
“大姐,你又跟姐夫吵架了?”
“哪有?”二只禽类生物倒是异口同声的予以否认。
彼此面上又是一热,赵成材干咳两声,“我们正商量着要做正事呢!你们也别闲着!”
“要我们做什么?”
这个……好象话说错了!还真没什么能让他们做的。赵成材挠头,难道能让他们写字作画?那才真是奇闻怪谈!
章清亭把话接了过来,“要你们去打扫!那么多套院子。每天都得去收拾一番,随时预备着有人来参观!”
十六套啊!全家人都不吭声了。
赵成材心中闷笑,用过早饭出门去也!
上完了课,他先把章清亭那义卖的想法跟李鸿文说了。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同事,此人又是惯爱出风头的,这种事情还是给人家一个露脸的机会比较好。
李大院长一听,当时眼睛瞪得溜圆,“成材兄,你这媳妇到底是怎么长的脑子?她要是个男人,那还了得?”
可这主意好象是晏博文出的,赵成材心里有点小疙瘩,“你就说能不能成吧!”
“当然能成!还是大大的能成!”李鸿文连连赞叹,“咱们下午就找娄大人商议,他这几日就要启程了,还得在他走之前,要几副字画来是正经!”
赵成材便邀请道,“那你要不嫌简陋,就到我家用个便饭吧!咱们吃完了,好一路过去。”
李鸿文笑道,“要是你妹子方便下厨,我还真愿意去吃!上回你送我了些她做的糕点,我拿回去,家里人都爱吃得很哩!都说比外头买的可好多了。”
赵成材笑道,“那些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你们不嫌弃就好。你等一会儿,我先回去说一声,让他们加两个菜。”
“不用了!”李鸿文拦着他道,“有什么吃什么,别又特意弄些东西。等你们家房子要卖时,让嫂夫人给我个折扣就够意思了。说真的,我爹想买一套,还找你打听价钱呢!”
赵成材一听,这个可不能胡乱答应,搪塞着道,“咱们这刚弄起了房子,还没空理账呢!等过几日吧,到办那书画展时。应该就可以了。一定给你家最低的折扣!”
一时二人过来,章清亭知道他们肯定是要去谈正事的,李鸿文嘴上不说,毕竟是个公子哥儿,太粗糙了也不象样,虽然来不及加菜,倒是让赵玉兰就着家中的食材,好生料理了几道可口小菜待客,吃得李鸿文赞不绝口,随口就提了句,若是能请到赵玉兰回去当厨子,那可就有福了。
听得章清亭心中一动,先没言语,等送走了他们,又去找方德海,“老爷子,我可又给您想了个赚钱的好主意,要听不?”
方德海乐了,“你这丫头怎么那么多鬼心思,说来听听?”
章清亭笑道,“我瞧你们这做糕饼小店生意也不错,但毕竟只赚些零钱,人也着实辛苦些。您若是觉得可行,何不给些大户人家的厨子传授些做菜的经验?就弄个什么班,借那学堂的地儿,上个几天课,学费弄得贵点,给您先赚上一笔小钱在手上。那些绝活当然留着,但是寻常菜式却是可以适当点拨下旁人的。我敢担保,只要您开课,旁人不说,那个福兴楼肯定是要派他们大厨来的。”
方德海听了,抚着下巴沉思,“这是个主意啊!具体怎么做?”
(PS:哗哗,小清亭很矛盾啊!后续到底会如何发展,敬请期待!)
第二卷 (一六二)先拔头筹
(一六二)先拔头筹
章清亭鼓动着方德海去开个厨艺班。还建议着,“就跟他们那些夫子上课似的,您也事先把要讲的东西拟好,这些材料日后整出来,您都可以当作传家宝了!交给明珠,可是了不得的好宝贝!”
方德海还真有些心动了,把自己毕业琢磨出来的心血归纳成文,传承后世,这可是份了不起的成就!
晏博文想了想,“那能不能把这些材料分个类,有些东西当然是不能公开的,但象上课所讲的材料是否可以刻印成书,拿出去卖?也是一笔收入啊!”
章清亭鼓掌,“这主意大好!我们店负责包销!”
方明珠也很是赞同,“爷爷,那您就说吧,我负责给您写。”
方德海迟疑了一下,“若是刻书,不大好吧?那岂不是砸了旁人的饭碗?”
赵玉兰听到此处,却有发言权,“不会的。师傅。象您教我做红豆糕,说起来简单,但是实际做起来,那东西的配方,火候什么的都是有讲究的。大伙儿若是光看书,只能知道个大概,却学不到精髓,还是非得找师傅点拨不可!不过若是会做之人,再有本书,时常看看,却是好的。”
方德海凝神细思了一会儿,下决心了,“那咱要不就试试?先上一堂课,要是反响好,咱们再接着上!”
晏博文笑道,“老爷子您也不必一次急着上完,咱们得吊着人的胃口,要不就显不出您的尊贵来。这一堂课要不您就讲一个主题,或是就讲两样寻常菜式,如何做出最特别的滋味来,这样既不算正经传艺,也让人能学到东西了。”
方德海听得有理,“只是若是收费教学,恐怕学堂里咱们也得付点租金才是。”
章清亭忙道,“那阿礼你就把这事记下来,写个公文样的东西,我拿给相公。让他到书院里去申请,也有个正式的样子。”
很快,晏博文便简明扼要拟了份文书出来,章清亭瞧着甚好,先拿回去了。方德海此后又多了项事情,自己口述,让方明珠把毕生的心血都书写下来,整理成册,以传后世。
赵成材那边到衙门里去找娄知县,将义卖的事情一商议,也觉得他们这主意可行。不过他多么老辣的眼光,一眼就瞧出章清亭存在其中的小小心思,略一思忖便笑着推辞,“只是本官即将卸任,再要多生事端反倒不美。这事就不要由官府出面了,就由你们以书院的名义组织了去干吧!我倒是可以留下两副字,也算是为扎兰学堂尽点心意!”
如此也好。既然得到了娄知县的首肯,他们再去找其他的夫子先生们,倒是大多都情愿来凑个热闹,或是一字,或是一画。或是扇面,或是印章等等都有允诺。
李鸿文忽地想起,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的道,“象你那位老师,何不也去求他一副字画?也算是个和解!”
赵成材一拍脑门,是啊!他还怕东西少,不够挂十六套院子的,“那不如这样,象上回那些老夫子们,还有你府上的弟妹们,若是有字画工整的,何不让人都写了来?总是尽个心意嘛!”
李鸿文点头,却又想起,“那咱们不如给所有大户人家都发份请柬,若是哪家的公子千金,员外夫人愿意出字画的都行啊!这是何等风雅之事?咱们还可趁机见识一下这些小姐们的真材实料!”
赵成材嗤笑,“你可别又想歪了!若是如此,她们找人润笔不就完了,哪里能真看得出高下?”
不过李鸿文的意见这个意见着实不错,如此一来,那些大户人家既出了字画,当然会不请自来的看房子,根本不用他多提半个字,若是有意之人,肯定会主动打听房子之事。这是何等的巧妙自然?
赵成材主意已定,便就着李鸿文这话,把请柬什么的全都拟定了,娄知县定于是二十六日启程,那他们这义卖就放在二十八号举行。
事情议定。便在学堂外头张贴告示,又挨家挨户的去广发请柬。
大伙儿瞧着这事倒是新奇,既风雅又别致,反正总是给学堂做善事,李鸿文那张嘴又能忽悠,报名参加的人还真不少。
好多人家心里还抱着这样一种想法,就是自家的字画卖不出去,也要找亲朋好友来买下,千万不可失了这个面子。所以学堂肯定是赚定了!
等到傍晚赵成材忙回来了,章清亭已经瞧见学堂外头的告示了,“你要是不嫌弃,我也写两副字画,也混出去卖着玩儿,多少也算我做点好事!”
“那敢情好!”赵成材是知道她的功底的,也不探究出处了,“只悠着点,别让人瞧出端倪。”
章清亭一笑,“我自然知道!还有一层,那些字画够不够数的?可得把所有的院子都挂满才好。要不,怎么吸引人进来逛呢!”
“我也是想到这一层,再不济,我自己也写两副凑上去。”赵成材一扬手上的请柬,“还有恩师。也得找他要两副去!”
“可别忘了杨小姐!”章清亭揶揄着,“那可是个大才女呢!”
赵成材横她一眼,“说我小气,你自己不也一样?就这么点事翻来覆去的说,腻不腻呀!”
章清亭脸上一红,岔开话题,“我倒是还有件正事跟你商量。”
她把晏博文拟的公文往他面前一摆,“你瞧瞧此事可不可行?”
赵成材看了摇头,“你说你,成天怎么这么多的脑筋?不过这事虽好,但娄知县现在可没心思干这些了。这事又不着急。不如先压一压,等娄大人走了,那个义卖弄完了,咱们再慢慢筹划,还是专心先把这两件事解决好再说。”
章清亭觉得有理,瞧那请柬,忽地想起一人来,“你可别忘了给你牛姨妈也送一份去!她不说若是这房子盖起来了,也要来瞧瞧的么?说起来还是她给咱们出的主意呢,就谢谢她也该请她来逛逛的。”
赵成材觉得很是,可他望着手上的一大沓请柬犯了愁,“但我若是去了,这些谁来送?还有学堂的事情怎么办?去姨妈那儿可得耽误好半天的工夫呢!”
章清亭笑而不答。
赵成材略一思忖,明白了。
等晚上赵成栋来上课,赵成材就把请柬交他了,“请娘明儿去姨妈家跑一趟吧!走前来这儿一趟,我让玉兰做了些糕点,给娘带着送去。”
赵成栋一脸惊奇,他还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也不太识得请柬上的字,“请姨妈来做什么?娘恐怕不会去吧!”
赵成材笑道,“这事娘知道,你只管拿回去就是,她肯定会去的。”又顺便把请柬上的字教他认了一遍。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赵王氏就换了身做客的干净衣裳过来,二话不说,接了赵玉兰一早新鲜做出来的糕饼,雇了马车就上路了。
赵成材知道娘心里始终还是惦记着小妹子的,若是有个正大光明的机会去瞧她一眼,总是好的。只是这小妹子的事情该怎么解决呢?真是愁人啊!
中午吃了饭,他便去给老杨秀才送请柬,这回仍是不肯让他进了个门,不过玉成把请柬送进去半晌,倒是出来传话,“爹说知道了,到时会送字画来的!”
多少算是个进步吧!赵成材自我安慰着走了。全不知道躲在门后的杨小桃一脸怨艾。
赵王氏傍晚才从牛姨妈处回来,带了个口信,就俩字,“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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