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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只白骨精

_12 清歌一片(当代)
罗虎一行立刻横刀挡在了林娇等人身前。那人唇角微微下垂,目光似有讥诮,根本不看罗虎,只盯着林娇道:“杨夫人,我名顾象,乃是你夫君当年的结义兄长。我不会伤害你,你跟了我走,余下人都可平安。否则休要怪我不念旧情。”
林娇立刻想了起来这人是谁。便是先前杨敬轩发现自己往他酒中下药与自己翻脸时提到的那个义兄。论到对付杨敬轩的法子,自己与他倒不谋而合。他此前虽没见过自己,但这里的年轻女子中,就她是妇人装扮,自然一眼认出。
“顾象,你当年也算是个人物,如今却堕落到为难几个女流,算什么英雄好汉?今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休想带走一人!”
林娇正思量该如何时,忽然见何大刀带了些人从后踉跄着身形而来,到了近前,单手撑了大刀站定,腿上虽鲜血淋漓,去双目圆睁,怒道。
顾象回头看了眼何大刀,似有些惊讶,摇头道:“你倒也算条汉子,这样了还追到此处。可惜你不是我对手。不过枉送性命而已!”
何大刀怒道:“我人虽粗,却也知道义字如何书写!你口口声声自称旁人义兄,所作所为却令义字蒙了羞耻!我虽技不如你,寨子里的这些弟兄却全是歃血而盟义干云天,拼了剐尽一身血肉也绝不会轻易叫你得手!你带来的几个人都死,剩你一人,虽武功高强,我却不信你能以一敌百!”
顾象看了眼立在林娇身前的罗虎等人,再看一眼立于何大刀身后的众人,飞快盘算了下。
这里的人,论单打独斗,自然不是他对手,便是十个二十个一起上,他也未必会输。但真若这么多人齐齐围攻,他便是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把要的人带走。他的目的是带走杨敬轩的女人,并不是和这些人拼了老命纠缠。略一皱眉,环顾四周,忽然踢起一块石头高高飞向对面几十步外一株大树树冠,惊动夜枭四下飞散,说时迟那时快,他已解下后背弯弓射出飞箭,只听一声哀鸣,一只飞得最高的夜枭已经脖颈中箭,在深蓝夜空中划出一道直线般飞快坠落。
“我弓箭如此,手中长剑更无情。谁再阻拦,我不取他性命,只一剑挖出眼珠,叫他一辈子当个有眼无珠之人,应是有趣的紧……”
顾象看一眼露出微微惧色的山寨众人,阴森森说道。
林娇感觉到身畔能武死死拉住她手不放,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心中叹了口气。知道今天自己必须是要跟他走了。
“弟兄们!别信他的大话!跟我一起上!”
何大刀大声吼道,已经提刀而上。
“那就先挖了你一对招子!”
顾象暴怒大喝,身形陡然前飘,剑光快如闪电,直取何大刀面门,斜里忽然一物挟裹风声而来,叮一声,何大刀只觉耳廓一凉,剑锋走偏刺了个空,竟是被块石子带偏了去。后背顿时绽出冷汗。
“顾象!你弓箭精妙长剑无情,那就由我陪你过招如何?至于我的夫人,劳你遥遥仍然这般记挂。我杨敬轩若不还你情分,往后叫我如何在夫人面前立足?”
林娇长吸口气,刚迈出半步要挺身而出,忽然听见一人声音伴了呼啸山风而来,心脏立刻狂跳,睁大了眼望去,见杨敬轩正从山侧一条斜径大步而来。跳跃火光照耀之下,他目光冷肃,神情端凝,身着正装甲胃,外罩将军氅被山风卷得猎猎狂舞,身资英挺如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 过堂、黄色月亮、小莲子吃葡萄、愛古言、百花晓月、梅格安安、十八迷 等投雷、手榴和火箭炮。
☆、V章
林娇眼眶微微发热,定定凝望不远处那个正踏着火光与月影朝她大步而来的男人。他正是她熟悉的杨敬轩,却又带了点叫她说不出来的陌生。她看到他站定,目光透过层层人群,立刻接到了她的注视,朝她微微颔首,火光映亮他的半身铠甲与一半侧脸,如有血焰燃于其上。
她的心又怦怦跳了起来,一阵面红耳热。正如恋爱中的女人终于等到苦候不归的情人。这种体验新鲜而又热烈,她之前从未感受到过。
“杨敬轩,英王屡次示好,你却践踏他的美意,我也仁至义尽。今日你我只能割袍断义各为其主!”
顾象随了话音,人已如鹰隼般朝他扑去,剑意森然。杨敬轩抽刀而应。
昔日的左右同袍,结义兄弟,今日虎豹相争,杀红血眼。刀光,剑气。他们熟悉对手,就像熟悉自己。甚至能猜到对方的下一个招数和下一脚步法。
火杖霍霍跳跃而燃,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呼吸,紧紧盯着正在缠斗的那二人。
林娇的手已经捏得在颤抖,嘴里忽然一阵咸腥,这才惊觉下唇已被自己咬破。
“杨敬轩,女人抱多了必腿软。受死吧!”
顾象忽然得意大笑,剑锋如灵蛇般直刺杨敬轩的咽喉,被他闪避而过,却顺势入肩,林娇一声尖叫,空气却随了她的叫声,瞬间仿佛凝固。
一道血花已经从顾象执剑的手臂飞溅而起。剑坠,半截手臂亦随之坠,叮一声落于地上。
顾象如一尊石化的雕塑,死死盯着片刻前还属于自己的那截肢体。掉在地上的手掌尚牢牢握剑。只是此刻,与他的身体分离了开来。
“顾象,这是我新就的左刀,离开军营后才练的。当年李大将军虽非你所杀,你却难逃其咎;今日你效忠你主,是你本分,只你不该把主意动到我夫人身上。我断你一臂并不为过。往后你好自为之!”说罢锵一声将染了血迹的刀归于鞘,朝林娇大步而来。
林娇顾不得四下旁人,如鸟儿般朝他飞奔而去,忽然看见有血迹从他刚才被刺的肩头溢下,慌忙伸手要去捂,却听他凑过来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阿娇,我想你。这里人太多了!”说罢拖了她手,转身便往片刻前他来时的那条山径而去。
林娇心怦怦直跳,无暇去应身后李夫人的呼叫之声,被他拖着如阵旋风般地卷走了。看不到身后火光了,脚下一轻,他已抱起了她,在遍洒白色月光的山径上飞奔。
他身上的甲胄坚硬,硌得她有些疼,她却闭上了眼睛紧紧抱住他,恨不能钻进他的身体才好。他忽然停了脚步,林娇睁开了眼,见已拐入一爿浓密的香樟林中,她被紧紧抵在了一颗老树枝干之上。她还没来得及站稳,男人带了浓烈思念的吻便已经压了过来,瞬间将她整个人吞没。
“伤……你的伤……”
当他的吻渐渐带了**,戏够了她的唇舌,开始游走于她的脖颈和袒露的胸脯,并且感觉到那**越来越浓时,她终于娇喘着抵住了他,用手捂住他还在慢慢渗血的肩。
“小伤而已,死不了人。”
他一笑,解了身上甲胄,哗啦掷于地上,一双大掌已经摸上她臀用力揉捏,附到她耳边低声央求道:“阿娇,给我吧……”
鼻息里满溢着香樟的馥郁和这男人散出的熟悉体味,被他一双手肆虐过的身体仿佛点燃了火焰。她情迷意乱,顺从无比。身下忽然一凉,才觉到他已扯下自己裙袄里的锦裆,用他如椽的有力臂膀将她托起顶在树干上,将她双腿盘住了他强健有力的腰身。
她闷哼一声,觉到他已经强行劈开了自己那片还带了些生涩的沃土,浅耘几回,觉到她甘露滋润,立刻便用了蛮狠的力道横冲直撞,甚至轻撼她身后的树干,惊起酣歇在树上的雀鸟,不知发生何事,惊慌不安地振翅逃离温暖巢穴。
隔了衣衫,林娇后背亦被树皮蹭得发疼,心里的那团火却越燃越旺,听到他粗浊如野兽般的呼吸和因了畅快逸出的低沉喉音,整个人如痴如醉,沉迷于被他一下下攻击的无比快-感之中。这快-感出自她正在被他掌握的身体,亦出自此刻早化作一滩春水的心房。随了他再次重重杵入,她的身体深处生出一种战栗的极度快感,整个人无力软在了他的怀中。他却在她那阵战栗还未消尽的时候忽然抽离而去,她失望呻吟之时,下一刻腰一松,她已双腿着地,靠着树干而立。
骤然失去了他的依托,她双腿发软,低头却见他已跪地撩起她下覆的裙摆,贴靠而来亲吻她身体那最娇嫩的可爱承欢之处。男人的唇舌过处,引发她阵阵新的战栗,又留下无比的疼爱与宠溺。她喘息着低头,却见他已被她阔大的裙摆所遮。她终于经受不住软了跪地,被他稳稳接住了,顺势从后再次挤入她的身体,深贯而入。
林娇受那个单膝正跪在她身后的男人操控,已忘却此刻天光四境,喉间只满出悱恻靡丽的娇软之音,手被推送着,无意识地一下下抓住身前香樟树下蔓延的荒草,又一下下无力松开。一次次被顶得扑挪向前,又一次次被无情地拖回。男人觉不到弄戏的满足,只愿与她这样无穷缠绵,最后却敌不过她温暖甜美的诱惑,终还是臣服缴械。
“阿娇,李大人受了伤,虽无大碍,只阳谷关战事正紧,我留不下来,等下就要走了……”
他替她整着凌乱衣衫之时,用带了歉意的温柔声调对她说道。
林娇望他片刻,终于叹道:“好啦。你现在是大牛人了。全国十八军区总司令呢。你能这样过来一次,我就感恩戴德啦,我的司令大人!”见杨敬轩似懂非懂,神色有些苦恼,这才笑道:“咱们回去吧。我不想去那劳什子的京城。我只留在这里等你回来。”
杨敬轩沉吟片刻,终于道:“好。我向你保证,平叛不会拖很久,我也不会去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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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分,山寨在晨光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昨夜那场意外过后留下的痕迹。
李夫人经历昨夜一番惊魂,又知道援军已到,改了主意也不去京城,只说与林娇在此一道等待叛乱平定。这山寨较之清河县衙易守难攻,离阳谷关更远,需半个月的脚程,地方也隐秘,何大刀若非是自己放了顾象进来的,也不会被他这样轻易摧折。杨敬轩又交代了何大刀一番布防便携了被拘的顾象要离去,被林娇检他肩处伤口,见所幸伤得不深,血口也已凝固,上了药才放他。何大刀伤重不良于行,只好留下养伤,应了一旦伤好便带人投奔阳谷关。
寨子里男人不缺,只能做事的仆妇除了先前的那位迟婆子,剩下的几个也都不过惯做些洗衣煮饭的活。李夫人经此一事,对何大刀的好感度噌噌地直线上升。见何大刀伤得不轻,便派阿元过去伺候一些细致之事。阿元不愿,只听林娇应了下来,说自己反正无事,过去伺候就是,无奈这才过去。
对于林娇和杨敬轩昨夜后来的去向,除了招娣傻乎乎地多嘴去问,被李夫人笑着用他夫妻二人长久未见说几句悄悄话给打发过去后,大家都很自觉地当没这回事了。只是再过些时候,林娇便知道事情大概要包不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可能怀孕了。
事情是这样的。这时候离前次那事过去快俩月,何大刀伤已好了。命罗虎率了一部分人留下继续守寨,自己便带了其余人奔赴阳谷关。战事应该还很吃紧。因为杨敬轩再没来过。只听了些消息,说镇**已经挺出关外追击叛军,叛军原本的十五个州,如今已失过半,正被压缩合围。若无大的变故,平叛指日可待。
林娇与李夫人闻讯,自然高兴。这日一早起身用饭,剥了个山鸡蛋壳的时候,闻到那微微腥气,竟然又一阵胸闷反胃。
这情况几天前就有了。那时她还不大在意。只以为自己吃坏了。现在接连这样,别说是她,就连在侧的李夫人也大约想到了什么,惊讶片刻过后,拉她到了屋里盘问。
前次与他撇下众人单独离去,纯洁些的人,比如阿元啊招娣还有能武啊,或许还真的就相信他俩只是叙叙别后离情而已。现在没想到居然搞出人命。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俩后来干了什么好事么……饶是林娇脸皮虽厚实,也是一阵面红耳赤。
李夫人知道必定是跑不了了,惊讶过后,反倒噗一声笑了出来,见她脸涨得通红,安慰道:“你们是拜过堂的夫妻,也没什么。有了便是天大的好事,倒是敬轩回来若是知道了,不知会如何。想我当年有了头胎,男人也是外出,恰我临盆之日才回,听到我喊痛之声,惊得只靠在门板上两眼发直,要不是人扶,腿都软了要坐地上,如今想起还觉好笑。”
林娇见李夫人贴心,这才缓了些羞臊。李夫人当天便叫罗虎去山下请了个郎中过来,搭了下脉,道喜脉无疑。没过几日,统个山寨的人都知道了她的喜事。林娇自觉没脸见人,连外面也不好意思出去了。心里把杨敬轩恨个牙痒,打定主意等他回来了必定要他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 懒洋洋的高贵、梵高的耳朵、蓝晓宁投雷
☆、V章
  到了五月,时令已转暖,寨子外的山头林岗处处叠翠,晚春暖香团团袭来。
阳谷关外已经传来了好消息。就在小半个月前,这场历时近半年的叛乱被镇压下去。最后一场麟州决战时,叛军早人心涣散,守在最前阵的叛军守将接受了镇**节度使杨敬轩的招抚,弃戈投诚,镇**势如破竹,英王在亲信保护之下仓皇向西狄逃窜,最后被围堵在两国境线的太安山下,走投无路自刎而死。
林娇现在已经三个多月的身孕了。
杨敬轩一去这么久,一开始自然想念。但比想念更多的,其实还是担心。毕竟刀剑无眼,在外头替皇帝干活,对杨敬轩来说,本来就是桩赔本的买卖。赔本就算了,还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现在知道大局已定,担忧立刻去了。只算着日子等他来接自己。
从这里到宁州,半个月。从宁州到麟州,大半个月。再从麟州到太安山——她估计以杨敬轩的兢兢业业,必定会自己亲自去追击的,听说要小半个月……加上他也不可能干掉英王就撒手过来,所以,至少也要两个月后了。到那时她已经五六个月……
她摸了下自己的小腹,想象着两三个月后肚子变成小皮球的臃肿样子,一阵郁闷。
肚子里的这小东西,完全就是个意外的结果。虽然还没生出来,她已经有预感,往后必定和自己气场不合。有时候甚至阴暗地觉得这小东西就是向她讨债才来折腾她的,故意要和她过不去。一直就是吐。吃什么吐什么,吐得她天昏地暗。别说油腥味,有段时间甚至连喝水也吐。吐得她胸口发疼眼睛发绿,又不敢饿着了肚子里的杨家小祖宗,只能继续吃,吃了等着继续吐。
林娇以前虽然没生过娃,但也知道少有孕妇像她这样吐得到了这程度,请了郎中来看服了几帖药,没用。且也怕服药对孕期有影响,也不吃。李夫人看不下去,每日只叫人做最清淡的口味,甚至怕那些吃食染了厨房的油腥味熏到她现在比狗还灵的鼻子,自己也跟着她一道吃素淡的。但还是没用。林娇被折腾得有气没力痛苦不堪。先前还担心着杨敬轩的安危问题,现在一知道他没事了,对这个始作俑者的仇恨便如黄河之水滚滚不绝,只等着他回来一并算总账。至于捎信告诉他自己正在替他杨家孵蛋好让他高兴这种事……想都别想!
六月,林娇已经随了李夫人一道迁回清河。战事刚定,往来马队还未完全复兴,想来生意便是有,也极寡淡,林娇便没立刻重新开张脚店。倒是李夫人不放心她身边人。一个是有点不着天地的招娣,一个是才十岁出头的能武,所以全接过去了到县衙与自己同住。离去之前虎大王本就被寄养在这里,如今倒又一家团聚了。
李夫人每日细心调理林娇饮食。虽比头个月要好些,只还是闻不得油水味。倒把李夫人愁得不行,道:“瞧你这面黄黄的样儿,敬轩回来瞧见,不定怎么心疼,怪我这干娘没把你照看好呢。”
林娇如今快五个月的身孕了。她这只孵蛋的母鸡虽然一天到晚吐得要死要活病歪歪的,只肚子里的那个杨家小祖宗把她元气都吸去了很欢脱倒是真的。小腹处已隆球,瞧着一日高一日,一早踢顶林娇肚皮几下就算了,有时半夜她睡了过去时,也要来段伸展运动弄醒她。总之就是各种变着法地折腾。林娇已经算好了,自己肚子里这小祖宗的爹现在应该就在回来的路上,她也在一天天培养自己的仇恨。等到一个月后他回来,要是也留了胡子啊之类的,她一定会效仿阿元,先狠狠揪它几根下来玩,绝不手软。
这天午饭,林娇吃了碗县衙厨子特意给她做的粟粉面,面里下了嫩笋和剁碎的虾绒球,因为昨天吃过一回,难得没吐,所以李夫人吩咐今天又做。林娇吃了,坐片刻见也没吐的感觉,有些高兴,这才被阿元扶着起身,想回屋先补一觉,实在是昨夜又没睡好。没想到起来刚走两步,胃里一阵翻涌,竟又俯身吐了个精光。李夫人命阿元端了清水让她先漱口,又要亲自去吩咐厨子再做别的。林娇实在是没胃口了,忙阻了,补喝几口寡淡的白粥便回屋里一头栽在榻上,把杨敬轩拎出来又暗骂了一顿。迷迷糊糊终于睡了过去。睡梦中一个翻身,手竟似打到了什么,本就睡得不深,睁开了眼,顿时呆住了。
她身边的榻沿上,坐了个身着布衣的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低头正看着她。脸容之上还带了丝风尘,精神看着却极好,目光炯炯。神情间满是欢喜,又有些担忧的样子。可不就是她睡之前还正骂了一通的孩子他爹!
这世上没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无缘无故的恨,果然说的没错。林娇扫他一眼,没胡子可抓,下巴颏上不过是圈没来得及刮净的青刺胡茬。一语不发,猛地坐了起来握起两只拳头就朝他胸口死命地捶,擂鼓般地捶得咚咚作响。
这男人呢,一打完仗就脱了战袍,把虎符往李观涛那里一送,自己便日夜兼程地往这里没命地赶,就是为了早点见到心爱的女人。来的路上他可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突然提早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反应。高兴激动那是必须的。倒不是自恋,而是他对这个有十足把握。飞奔过来主动送香吻也是很有可能的。至于剩下的别的那什么什么的,也不是没希望的。他一路上就是靠着这强大的精神支柱,才硬是把本来要俩月的行程给压缩到了一半,而且人还精神焕发,越到后头越是劲头十足。没想到今天刚入清河衙门,迎接他的不是甜蜜小女人,先是他要当爹的消息。
老实说,男人知道自己要当爹了,还是心爱女人给他生的仔仔,自然一千一百个高兴。但问题是他之前毫无心理准备,本来一心只想着回来给她惊喜然后抱老婆的,现在居然一抱有俩大拖小,这个就不止是高兴,还惊吓了。也没心思再听李夫人说别的什么了,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她。简单提了几句外头的事,说李观涛约莫下月才能回,知道她在睡觉,一口气便直奔到她住的屋子前才停了脚步,在门口六神无主地绕了好几个的圈,等怦怦跳的心稍定了些,这才慢慢推开了门,轻手轻脚地进去,坐她榻侧看她。见因了天渐暖,她身上只穿件豆绿的春衫,曲腿侧卧着,腰身还和以前差不多,只小腹处却果然隆出了个山包。再看她睡容,眉头微蹙,脸色有些苍白,竟是瘦了,哪里还有从前的红润鲜艳模样?顿时心疼起来。忽然见她翻了个身,手打到自己醒来,睁大了眼,还以为她要又惊又喜地扑过来死死抱住自己,没想到却忽然面现怒色,握起两只小拳头便狠命捶了过来。虽然不痛不痒,却也是吓了一跳,任由她捶了十几下,见她还不停,这才一手握住一只小粉拳道:“阿娇,你这是怎么了?”
林娇见手被他抓住动不了了,气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不想看到你!”
杨敬轩一头雾水,只见她面上神情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的,哪里还肯说个不字,忙一口应了道:“是是,都是我不好。你别气坏了身子。”
林娇更气了,用力挣脱开他手,哼了声道:“你知道我抱了你的窝,很高兴吧?很得意吧?觉着自己厉害吧?”见他先摇头,后又点头,一脸迷茫之色,更恼了,把从前的胡搅蛮缠本事一股脑儿地都使了出来,道,“你刚才既然说你不好。你哪里不好了,你自己说!”
杨敬轩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哪里不好。只被她这样逼问,只想让她快点对自己露出笑脸,抓了下头,只好说:“我不该撇下你这么久,连你有了身子的事都不知道。阿娇你真的辛苦了……”
据说女人在怀孕时,性子最易喜怒不定自怜自艾。从生理上说,貌似血液黏度酸性都有改变,从心理上说,眼见自己要从个女孩变成大婶,身材一日日走样,对这种变化的潜意识抵抗心理说不定还胜过要为人母的喜悦自豪。
林娇大概就属于这种母性不强的类型。听到辛苦俩字从他嘴里冒出来,想起自己自打怀了他娃娃的种种情状,气就不打一处来,恨恨道:“都怪你!你前次为什么要拖着我过去干那事?你一走我就有了,寨子里谁都知道那晚上你拉我去做什么了!害得我简直没脸出去见人了!还有,你家的这个宝贝,他是不是存心要和我过不去?都五个月了,你见过哪个孕妇怀孕五个月了还这样吐的没?早也吐晚也吐,吃进去的吐出来,我还不敢不吃,就怕饿到了你杨家的小祖宗。你说,我容易吗我……”越说越觉委屈,恨恨又打了他几下。
杨敬轩这才明白过来她为何这样憔悴,见她眼皮微微泛出桃花颜色,更是心疼,急忙搂了她到怀中,安慰道:“阿娇,是我不好,真的是我不好。我不该一时管不住自己,让你受苦……”
林娇被他抱住,起先还扭着挣扎了几下,听他在耳边不住告饶求好,虽然没揪下他胡子,心里聚了好几个月的气渐渐也消了点,便任由他抱了靠在他怀里,絮絮叨叨地问他一些打仗的事。杨敬轩见她终于不再向自己亮爪子了,暗地松了口气。原先路上的种种幻想期盼现在早成了沉塘的石头,哪里还敢再往歪里想。忙一五一十地答了。林娇听到他先前在京中接过镇**节度使虎符时,便在新皇帝面前得过许诺,道平乱之后绝不会再勉强他入京朝见,所以往后只要没大变故,应该就再也不会离开自己了,这才重新欢喜起来,终于伸手抱住了他腰身,把脸埋在他胸膛上,拿出从前缠人的本事,娇娇滴滴道:“我中午吃的又呕掉了。现在肚子又饿了。我要你喂我吃东西。”
杨敬轩一听她饿,急忙起身。刚出门口,却见李夫人和阿元正端了碗蛋羹笑吟吟而来。李夫人知道他夫妻分离长久才见面,自然有话要说,也不多打扰,放下了托盘,对他道了声“这蛋羹里加了点高汤去些腥气,若吃了还吐,我再叫厨娘做别的。”
杨敬轩道谢送走李夫人,忙断了碗到榻边,拿勺子搅碎了些,舀了一勺吹凉,送到她嘴边。
林娇被他一口口喂着吃了下去。一碗吃光了,坐等反胃犯呕。杨敬轩也是有些紧张,拿了盆盂在边上等。等了半晌竟好好的。林娇有些意外,叫他扶了自己下榻再走一圈,还是没事。心中便犯起了嘀咕。
杨敬轩却是松了口气,欢喜道:“你饿了这么久,才这么几口蛋羹,哪里吃得饱,我再去给你拿吃的。”
林娇有些不信了。这倒弄得她刚才好像夸大其词在骗他一样。忙道:“不用你拿,咱们一起过去。我记着中午厨娘做了粉条白汤羊肚丝,好像还有剩下。我想吃。”
这羊肚丝一股羊膻味,她就不信自己吃了还没事。就是要吐给他看下,眼见为实,他才知道替他生娃娃有多辛苦。
杨敬轩见她见了自己胃口便好,自然高兴,扶了往厨房去。那厨娘听说她要吃这个,虽然不解,却也把锅子里剩下的热了起来,盛出来满满一碗,入了羊汤、姜汁、笋丝火腿丝,瞧着色香味俱全的样子。若是之前,别说吃,她就算闻到这味道也要犯呕。现在却真的奇了,半碗下肚,竟毫无异常,只把边上的厨娘乐得直笑。
林娇肚子实在撑得吃不下了,这才只好放下筷子。看着杨敬轩高高兴兴地把她吃剩的挪了过去,几口扫完了。怔怔半晌,忽然明白了过来。
她肚子里的这小祖宗,别管是儿子还是女儿,虽然还要好几个月才能出来,但她现在已经可以妥妥地下结论了,往后必定会是当爹的心头宝。至于她这个做娘的,靠边吧。没见现在,他(她)就开始拍爹的马屁了么……
孩子,你不带这样玩你娘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 yoyo、啪嗒~pon、bsjt、炭、梅格安安、陌上清瑶、森酱、油豆腐投雷。谢谢读者黄色月亮、过堂,投手榴弹。
☆、V章
  林娇的孕吐在杨敬轩现身之后,居然真的就痊愈了。晚饭吃了油汪汪的老汁鸡煨猪蹄,撑得原本就圆了的肚子更是圆滚滚,竟和下午时一样,没丝毫不适。
终于能正常吃东西,对林娇来说自然是好事。之前最盼的也就不过是如此了。只现在这幸福大约来得太突然,她竟被砸得有点郁闷了。实在是自己前几个月吐得连老命都要去了半条,最严重时只能整天躺着,男人一回来却立刻能吃能喝活蹦乱跳,之前积聚的所有委屈怒气一下像拳头打到了棉花堆里,软软地找不着劲了。
别管她这个当事人心里怎么别扭,反正看她吃饭的杨敬轩和李夫人却是喜出望外。李夫人笑道:“前些时候我特意去问了那个徐顺。他说保不齐跟阿娇的思虑也有干系。以前他就见过个妇人,也是有了身孕。男人出去几日,她便吃喝不香呕吐不停,男人一回来,立马就好了。我原先还不信,觉着他诊不清便信口雌黄。不想竟是真的。这眼前就是个活例子么……”
边上的阿元和厨娘等人都笑个不停,林娇也应景跟着干笑了几下,见杨敬轩望着自己,连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后了……
她想他确实没错,只不过不是那种想,而是想他回来好跟他算账挠他几爪子。瞧他现在误会得瑟成这个样子……
林娇心里不服地哼了一声。
吃完晚饭,天也就黑了要掌灯。林娇先回了房洗漱早早歇下。李夫人白天抓不到杨敬轩多问李观涛的近况,这会儿自然要细细盘问。杨敬轩一一答了,李夫人满意了,见他有些坐不住的样子,自然晓得他此刻的心思。毕竟是少年夫妻又分离久了的。便放了他走。见他感激涕零起身要去,又有些不放心,招手叫他靠近,附在耳边低声道:“阿娇如今有了身子,不比平时。我也就倚老卖老提醒一句。照理你俩要分房才好。如今既一起,你自个儿要拘着些,千万别由了性子来。”倒把杨敬轩闹了个红脸,低声唔唔了两下不敢迈开脚步了。李夫人笑了下,知道他本就是个稳重之人,又有自己这样吩咐,想来是不会乱来了。这才放心去了。
杨敬轩回了房,看见林娇已经换了身薄薄的杏色软衫,正半坐半卧在榻上,一只手扶在隆起的小腹上,仿似正在出神想着什么。坐到了她身侧榻上,又见她衫子的领口有些松开。她人是消瘦了些,显得下巴颏比以前还要尖,胸前那对乳团儿却比从前更显丰盈,领口料子也遮掩不住,曲线起伏极是触目。禁不住喉咙一阵发干,挪了眼睛盯着地面。想起李夫人的叮嘱,犹豫了下,虽极不情愿,却终于也吞吞吐吐道:“阿娇……你如今有了身子……咱俩是不是要……分房睡……”
林娇方才就是故意弄散领口逗弄他的。见他果然有了反应,嗯一声,说:“也好。不过我现在才五个月,还要四五个月才生呢。分房也好。”
林娇话说完,见他一脸失落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才觉着舒服了些。便凑近了往他脸上亲了一口,手搭在他颈上笑眯眯道:“那你先去洗个澡。咱们睡是要分开睡,不过每晚上你可以过来先陪我说说话。去吧。”
杨敬轩心中虽失落,只毕竟也不是那种没轻重的好色之徒。比起自己的欲望,老婆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更重要。见她对自己露出笑脸这样说话,哪里会不遵,立刻点头便出去。等洗掉一身路上尘土换了衣服回来,见她正手拿针线在缝什么东西,走近才见是个小肚兜。只她显见是针法不熟,瞧着虽极用心了,针脚还是缝得有些歪歪曲曲。
林娇听见他靠近的脚步声,头也未抬道:“这些天干娘都在给我肚子里的娃娃做小衣服小鞋子。我瞧着有趣,便学做这最简单的小肚兜。你等等,我快缝好了……”
她话没说完,便见身侧伸来一只大手,拿过了她手上的针线和那块正缝着的柔软布料。不解抬头,见他竟已经接了自己方才的针脚缝了起来,飞针走线有模有样。
林娇惊讶地睁大了眼,见他那针脚缝得竟比自己还要齐整许多。没一会儿便缝好了,他把线打了个结,拿剪刀剪平线头,动作一气呵成。轻轻放下了针线和缝好的小肚兜,这才抬眼对着吃惊张嘴的女人笑道:“以前在军中时,衣物刮破撕扯了都是自己缝的。这么多年下来,就会了。”
林娇干咳两声,再不忍心看自己那与他的相较之下更显歪扭的针脚。假意捶了下腰,伸手去拿剪刀,嘴里道:“好些天没剪指甲了……”
杨敬轩比她更早拿到剪刀,把烛火挪得更近了些,望着她柔声道:“我帮你。你靠着就是。”说着往她后背塞叠了两个枕头,小心翼翼抱她过去靠了,这才坐到她外侧榻沿上,拉过她一只手,低头仔细给她剪起了指甲。一只手剪完,换了只手。等两只手都剪好,坐过去再检查下她的光脚丫。搬了她一条腿到自己的大腿上,再低头给她剪起了脚趾甲。
林娇舒舒服服地靠着,看着他认真小意地帮自己剪脚趾甲,脚底心被他手指头捏住有些发痒,极力忍住了。
杨敬轩伺候完了一只脚,再换另只脚。怕剪到她肉,可谓心无旁骛了。正专心着,忽然觉到腰间仿佛爬上了什么东西,挠着有些痒,微微侧头看去,才见是她伸了另只白嫩嫩的小脚丫过来正在一上一下地蹭他腰。抬眼望了过去,见她正咬着唇望向自己,一脸的俏皮。笑着摇了下头,也不拿开她脚,只任她闹。不想她却越来越放肆,渐渐竟把脚勾到了他身前脐下几寸之处,寻到了个小山包,轻轻踩了下去。
小杨敬轩立刻有了反应,噌一下便抬了头。
杨敬轩心中一阵鹿撞。
他自一年多年注意到这女人开始,被她勾勾搭搭到了现在,时不时换着花样撩拨几下。偏偏造化弄人,统共也就下嘴过那么寥寥可数的两次,心火一直便都烧着。现在见她有了身子,好容易压下了欲念决定安安分分再当几个月的和尚,偏她又这样故意捉弄。手一动,苦笑了下,扭头看着那女人道:“阿娇,你再胡闹动来动去,小心我剪到了你脚上的肉。”
林娇不理会。不但不收敛,反而从他手上抽回自己的另只脚,一齐交叠在他大腿根上,嘴里嗤嗤地笑。
杨敬轩低头,见她两只养得白生生的小脚隔着衣衫夹挤住他越发膨胀的山包搓来搓去的,再被她这样捉弄,真要出去浇凉水了。忙伸手按住她脚掌挪开了,沉着脸道:“你再不听话,我打你屁股!”
林娇哼了一声,真侧过身去把臀部翘向他,道:“你打好了。又不是没打过!”
杨敬轩没辙了。只好哄道:“阿娇,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先睡。”说罢起身匆匆要走,没走几步,却听身后那女人带了丝埋怨的娇软声音传了过来,道:“你好狠的心!撇下我去了这么久,让我一人替你杨家养娃娃。现在好容易回来了,你还这样对我,连多跟我说几句话都不肯。是不是我怀了娃娃变丑了,你就不喜欢?还是你现在当了大官,算准过几天皇帝要给把你和别的什么美人儿送作堆,所以你就不理我了?”
杨敬轩被她这样一说,脚哪里还迈得动,只好转过身来道:“不是不是,你别想歪了。”
林娇这才转怨为喜,从榻上爬了起来半跪而起,朝他伸了手娇滴滴道:“那你都好久没抱我了。”
男人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撒娇,脚便跟被牵了线似地朝她走,女人已经欢天喜地朝他扑了过来,立刻抱个满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 947395扔手榴弹,谢谢读者 懒洋洋的高贵、蓝晓宁、breathesky2007投雷。
大家今天有点事,等下还要出去,只写了这么点,先发了。明天尽量多补点回来。
☆、V章
  林娇扑入他怀中,甜甜蜜蜜亲了个嘴,顺势便把他缠着一并躺了下来。她在里,他在外。头枕在他肩上说了一会儿的话,嘴没空着,手更不会停。渐渐便把他衣衫剥开胸腹袒露,检查起他身上的新伤旧痕。见他肩头的那处伤口已经消得只剩个浅浅疤痕,身上别处却又添了几道新伤的痕迹。问起缘由,见他不过随口带过,并未多加渲染当时情境,却也知道必定是万分凶险。心中顿时溢出万般怜爱,凑过去往他各处伤痕上轻轻吻过一遍。
杨敬轩见她用柔软红唇亲吻自己身上伤痕,望着自己的眼中满是怜爱之色。不止被她香唇碰触过的身体皮肤起了反应,心中更觉幸福得一直在冒泡泡。只觉这样与她厮守一世到老,便是最大心愿了。见她细细亲吻过自己胸膛,渐渐挪移到了腹部,竟还慢慢往下,身体渐渐便紧绷了起来,有些紧张,想阻拦她继续往下,却又有些期待,手竟动弹不了,只屏住了呼吸望着她。
林娇亲到了他的肚脐之上,终于停了下来,抬眼望他一下。见他正紧紧盯着自己,神色绷紧,又带了些紧张,忽然朝他妩媚一笑,一只手已经搭到了他的裤腰之上,小指钻了进去勾住,慢慢地要往下扯。
杨敬轩口舌发干,见她越拉越下,自己那处山包也越顶越高,眼见就要被扯脱,猛地抬手按住她手,摇头道:“阿娇,别闹了。”
林娇睁大了眼,无辜道:“我不是在闹你。我是想起来你腿上有个旧伤,就那里,”指了下他大腿根处,“既然检查了,那就不能落下……”话说着,用力一扯,早怒胀而起的小杨敬轩便从裤子里猛弹了出来,她没提防,又因靠得近了些,一侧脸颊被条滚烫的东西啪地打了下。
林娇哎呀了一声,坐起身伸手擦了下自己的脸,皱眉嫌恶地望着还在微晃的施刑者。杨敬轩脸已经涨得快滴出血了,慌忙要往上拉自己的裤腰,那女人却又忽然转为笑脸,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摇头道:“没事没事,我不跟你计较。我只看下你的伤处。你躺着别动就好。”说着轻轻搬开了他的手。
杨敬轩呆呆望着这女人。她一只手沿着他的下腹下滑,滑过那片粗硬的倒三角草皮区时,仿佛觉得好玩,食指打着圈缠绕了片刻,这才继续下移,终于挪到他大腿根处的那个旧疤处,指尖触了上去,轻轻擦蹭了几下仍有些狰狞的表皮。
“怎么会这样……”
她抬眼望着他,认认真真地问道。
杨敬轩又有了一种在她眼皮子底下毫无遮掩的羞耻感,恨不得立刻扯过被衾遮上。却又感觉到她在抚摸自己那处伤疤时,手背不时如蜻蜓点水般擦碰着他的怒胀之处,极力压抑住了那种微妙感觉,才费力道:“不过是许多年前的旧伤,被箭所射。阿娇,你还是早些睡……”
“幸好偏了些……一定很疼吧……叫人看了真是心疼……”
他话没说完,便被她柔软呢喃的话语打断了。睁大了眼,见她竟慢慢俯□去,凑到了那处伤痕轻轻一吻,又伸出粉红的小舌尖舔了下。那火热的物被她微凉的鼻尖和额头轻轻擦碰,一阵透骨蚀心般的酥麻之感顿时如电流般传到全身四肢百骸,禁不住微微跳动几下。
这样的艳福,他真真是消受不起了。再任由她这样下去,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阿娇,阿娇……”他终于咬牙,把她从自己的胯部拖到了胸膛之上,道,“你再这样,我……”
他“我”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额头已经微微沁出了汗。
林娇朝他娇媚一笑,坐了起来,竟当着他面慢慢解了衣襟,脱掉衣裳,一丝-不挂地屈膝在他身侧。
“你看……我脱得比你还要少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杨敬轩的视线被她柔软娇嫩毫无遮掩的肢体所吸引,定定望着,忘了说话。
林娇低头看了眼自己微圆的小腹,伸手揉了下,仿佛有些害羞,双手遮挡了护住,叹道:“再过些时候,还要更肥……我真的丑了呢……现在还勉强能看,过些时候我就不让你看了……”
杨敬轩心中流窜过一阵糅杂了激动与兴奋的血流。这样的她,在他眼中不但丝毫不减美丽,反而更增了几分带了神秘的妖娆,他被这种感觉刺激驱使着,猛地坐了起来,将她抱了坐到自己腿上,伏低双臂环住她腰身,低头不断亲吻她的小腹,喑哑着声音道:“我就是喜欢看你这个样子,不要遮起来……”
林娇刚才在他身上弄了半天,自己也已是有些情动起来,觉到身下已是汪汪一泽。任他抱住亲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将他又推倒在榻,见他那里早硬邦邦指天而立,也不用多费力气了,爬着跨坐到了他身上,摆出从前弄过的那个姿势。
杨敬轩是男人,立刻便明白她的意图了。虽然恨不得立刻将她反身压住狠狠爱怜一番,只李夫人的叮嘱却不敢忘记,费力阻拦她道:“阿娇,这样不行。你有身子了……”
林娇不理睬,只低头忙着认路。等终于探好路径,微微坐下了些,感觉到他已入了个顶,这才气喘吁吁道:“干娘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杨敬轩已经感觉到微微入径的畅快,却丝毫不敢动弹,只急忙伸手托住她臀,不让她再下去,红了脸道:“她说你有了身子,叫我不好随了性子来……”
林娇嗤一声轻笑,道:“对啊,她说的没错。你是不能由了性子来,我却没问题。你就这样躺着别动,千万别动,我来就行。”说完挥开他阻拦的手,慢慢地压坐了下去。
杨敬轩只觉立刻被一阵火热的柔腻所包裹,整个人如坠神仙妙乡。不敢,也不愿推开她,又不放心,只能僵着不动任由她上下慢慢折腾,嘴里道:“阿娇,还是小心些好,别……”
“你好啰嗦!我知道怎样!不会伤了你杨家的小祖宗!你别动就是。”
他的话被她打断。见她有些不快,杨敬轩只好闭嘴。看着她在坐在自己身上上下折腾。
林娇慢慢弄了片刻,觉着挺累的,两腿有些酸软,比起来还是自己躺下面省力点。只压都压了,不甘心就这么结束,干脆便整个人趴到了他胸膛抱住了,慢慢上下磨蹭。见他皱眉,神色绷得紧紧,又似欢愉又似痛楚,还想再开口说话的样子,不想听他再啰嗦,干脆再用嘴堵住了他嘴。身下的男人呜呜了两声,也就没了声息。
孕妇比起平日更是敏感,像她长久没碰男人了,刚又很情动,被身体里那紧紧撑着的肉物摩擦了数十下,很快便来了感觉,再寻着敏感点蹭几下,呻吟一声,春水涔涔而下,人已是到了峰顶,顿时软软趴在他身上不动了。歇了片刻,这才终于微微抬臀,啵一声拔出,翻了个身躺到里面,道:“好了……”再没看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 懒洋洋的高贵、KUMAKUMA、深红浅红、breathesky2007、黄色月亮、梵高的耳朵投雷。
我为什么总是大白天的写这些……罪过罪过……晚上还有二更。
☆、V章
  杨敬轩顿时没了脾气……愣了半晌,见她侧卧背朝自己一动不动,一头乌黑秀发散满了枕。因了天微热,方才一阵折腾,她光溜溜的后背上隐隐似有汗渍,沾住了几缕散发。试探着轻声叫她两句,只听她含含糊糊应了声“累”,连头都没转过来。怕她着凉会冻了,也顾不得自己如何,先扯了被替她盖上。坐她外侧想了下,无奈只好先起身穿了衣,出去到井里打了凉汪汪的水,入先前沐房里把自己浇了个透,洗去她方才留下的痕迹。想起她爱干净,也不敢支使丫头。自己悄悄到厨房里从汤婆子里打了盆温水来送回了房,拿巾子绞了,坐她外面替她擦了□上的汗并身下之处。
杨敬轩忙活完了,见她卷了被子堆在胸口,露出两只白生生的腿,一只手撑着头侧卧朝外,看着自己笑吟吟的,脸颊如盛春桃花粉艳,神情慵懒满足得像只吃饱喝足的猫。虽则刚才被她这样半路活生生抛下还有些难受,只她高兴也就行了。犹豫了下,到了她外侧躺下,叹口气道:“你前些时候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刚又累了,早些歇了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说完吹灭了身侧灯火,抱了她便躺下去。毕竟是不敢再多看她的媚态。再干看下去,只怕就要□焚身而死了。
杨敬轩在黑暗里一臂绕住她腰身,老老实实管住了自己的手,没敢再摸她。刚才实在是被惹得火大,虽然浇了凉水,那里现在是软了些下去,只心头的那阵邪火却一直没压下。再动她只怕就要管不住自己了。过了片刻,觉到怀中的她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虽有些不舍,只还记着先前她说分房睡的事,且现在的境况,与其像这样搂着她难受,还不如自己去别屋,说不定火还能消了去。便轻轻挪开了手,慢慢地正要起身下榻,忽然觉到一只柔软的手伸了过来,摸索着探到了他的下腹处,握住那鼓鼓一包,轻轻捏了下。
杨敬轩一怔,知道她原来还没睡。苦笑了下,忍不住附到她耳畔道:“阿娇,你这是真的想让我遭罪好把我憋死?我可是你男人!”话说完,听见窝在他怀中的女人哧哧笑了两声。
屋子里灯灭了,他看不到她的样子。只听这笑声,也可以想象她现在的神情是何等的得意妩媚。他还没反应过来,笑声中她整个人已经像泥鳅般滑了下去,一直滑到他的下腹处停下。然后他听见她用娇娇软软的声音蜜里调油地说;“我刚逗你呢。你是我男人。我不疼你疼谁?”话音之中,他觉到她的手已经再次钻入他的裤腰扯下。他的火热立刻被一只微凉的小手握住,很快又加了只手。包握住揉搓抚蹭几下,他又感觉一阵湿热。它竟已经被含在了个它从前未曾去过,不止未曾去过,甚至连想都没想过的绮丽泽沼之中。
他明白她的意图了,浑身一阵战栗,寒毛尽数竖立。觉自己在她温热小嘴里被一团柔软小舌摩来挲去,顿时**散魄飘然欲仙。
这一次,他绝不会阻拦的。不但不拦,一只手还按压住她头,想让她更深入些,更。她却忽然挣扎着退了出来。失去了她温热潮湿的裹含,他顿时满心失望,不甘心就这样半途而止。一咬牙,也不管她的意思了,五指一收,深深插入她后脑长发中,用力扣她脸贴近顶着迫她再张口,她唔唔了两声,勉强侧过了脸避开,喘息着说:“讨厌……我是想问你,要不要点了灯看我服侍你……”
男人松了口气,很快被她这提议激得后背如有烧红的针在密密麻麻地刺,哪里有拒绝的道理?立刻松开了她头发,起身下榻点了灯。
屋子顿时又被一团昏黄温暖的光笼罩住了。杨敬轩回身,见他的女人已经从榻上爬着赤-身坐了起来,眼睛水汪汪似要溢出春水,长发散乱地沿着两只雪白膀子堆垂至腰间,饱满的雪白乳团儿在乌黑藻发间若隐若现,勾得他心怦怦直跳,刚浇过凉水的后背又冒出了层热汗。耐不住性子已经飞快朝她而去,只站在地上便将她强行拖到榻沿边,飞快地箍住她头压低了些,挺了腰身便往前送去,强行破开她檀口进出起来。
林娇方才叫他点灯,本是还想再与他调弄下的,不想他竟急成这样了。头皮被抓得有些疼,嘴里被胀大的硬物塞得满满无处可避,他再一顶,竟到了喉,顿时欲呕,眼中泛出泪花,忙蹙了眉想叫他停,只舌被死死压住哪里还说得清话,只呜呜了几声,他只觉一团湿热包裹里似有软肉在推挤,低头又是满眼蠕动的活色生香,再也挡不住腰下传来的阵阵酥麻,蓦得最后一送,便直直喷涌而出,顿时浑身畅快如登仙境。
男人终于是痛快了,林娇却猝不及防,被他灌了满口的芡液呛住了,一阵浓浓膻腥气味袭来,等他终于退出,再也忍耐不住,剧烈咳嗽几声,“哇”一声俯趴在榻沿上便呕吐了起来,连他灌入的东西和还没消化尽的晚饭都吐了个精光,只软在了榻上手脚发软动弹不得,涨得通红的脸上爬满眼泪,唇边还沾了些残余的乳白津液,那狼狈模样,活脱脱就是遭了无情摧残的春夜海棠,端的是雨打花枝人勘怜。
杨敬轩长长松口气,还没从极乐中返回,便被她这一阵咳嗽呕吐给弄得惊慌失措,登时后悔不已。急忙到她身侧抚揉她后背,等她终于咳吐完了瘫在榻上,拿了巾子替她擦拭脸上的残余和眼泪。
林娇缓过了气,便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巾子自己擦了,嘴里再吧嗒几下,却尝到仿佛还有他留下的那种腥味,也不管别的了,冲着他怒道:“你这个坏蛋!谁叫你这么欺负我的!呛死我了!你看我往后还让不让你这样!”
杨敬轩自知理亏一语不发。闻到屋子里都是一股酸味,飞快穿好了衣物,又哄着帮她穿回了衣衫,再将她身子用被裹了,去推开窗子透风。回头见满地狼狈,也不敢去叫丫头来清理,自己到了院里寻了扫帚拖把,回屋把她刚吐在地上的都给打扫了,又拎了水来冲过一遍,这才重新关窗。
杨敬轩忙完了,见她还靠在枕上翘着嘴仿佛还没消气,凑了过去道:“都怪我鲁莽。你刚吐了,肚子一定饿,我去厨房叫厨娘给你做点吃的再送来。你要吃什么?”
林娇倒也没真生他气。刚才不过是被他那强横给吓了一跳,兼呛狠了,这才揪住发泄几下的。见他忙碌了一通后,又细心地来哄自己,心里便立刻高兴了起来,脸却还绷着,说:“我不吃。饿死好了。”
杨敬轩央求道:“阿娇,别生气了,还是吃点吧。”
林娇被他求了四五声,脸上这才露出了点笑,想了下,说:“我不想吃厨娘做的了。我想吃东夜市里王二麻那家的芝麻臊子面。要放许多的油辣椒,越辣越好。还要加醋。你去给我买回来……”
她话说着,嘴里便生出了津。
杨敬轩犹豫了下,道:“阿娇,我记得你不吃辣……”
林娇现在已经恨不得立刻吃到嘴了,只觉馋得要死。咽了口口水,急忙推他催促道:“吃得下,吃得下!你去给我买来就好,快点!”
杨敬轩实在搞不清她的口味了,见她催得狠,只好起身要去,刚站起来,却听门外有人敲门,李夫人的声音已经传了来:“睡了没?”
杨敬轩与林娇对视一眼,忙起身去开门。
李夫人被阿元陪着站门口,一眼便看到地上刚被水拖过还湿着的痕迹,道:“哎,刚听个小丫头说看到你忙着进进出出打扫,我不放心便来了。阿娇又吐了?怎么搞的,不是好了吗?”
杨敬轩恩哼了一声,顿时脸热,说不出话,求助地望向还在榻上的林娇。林娇狠狠剜了他一眼,这才对着走过来的李夫人笑道:“是啊,本来好好的,躺着就忽然又吐了。大约是晚上油的吃太多了。干娘放心,已经舒服了。”
李夫人这才放心,想了下道:“那我叫厨娘给你送消夜来。”
林娇忙道:“不用。他忽然想吃东夜市王二麻家的芝麻面,我就叫他顺带给我捎一碗来。”
李夫人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怀孕的女子有时口味会大变。这是他小夫妻两人之间的小情趣,她自然也不点破,只看一眼杨敬轩,呵呵笑道:“那也好,你快去快回。”
杨敬轩如逢大赦,急忙转身而去。
李夫人又陪着林娇说了一会儿的话,这才回了房。林娇再等一会儿,终于等到他回来了,也不管他跑得微微喘息,抱怨了一句“叫我好等”。打开一看,好一碗油汪汪红辣辣的臊子面!上面洒了羊杂和芝麻,还冒着腾腾热气,顿时垂涎三尺,接过筷子便闷头大吃起来。一边被辣得嘴里咝咝透风,一边还吃个不停。到了最后一碗面下肚,连汤也喝了半碗,这才打了个嗝,心满意足地笑眯眯放下筷子,结过他递来的巾子擦了下嘴。
杨敬轩见她终于被伺候得服服帖帖了,这才松了口气。出去叫了丫头把碗筷都收拾走了,坐到她身边犹豫道:“阿娇,真的要分房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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