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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上错床

_9 小孩_你过来(当代)
去掉势下力
抹去劝边又
执意孤行必失力
势如破竹何为奴?”
==========================
不欢而散
在座的各位贼众中,除了巧柔儿读过几年书略通诗词外,其他人都跟听天书似的完全不懂,奈嘉宝自顾自大口吃着喷香的饭菜听都懒得听,巧柔儿回味何云炙所对诗句,不由发出一声赞叹,“何公子所应对之词好工整呀,既通顺又合情合理……”
“咳!”朱子龙看了巧柔儿一眼,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不良势头必须制止。
奈嘉宝一抹嘴看见身前的小盅白酒飘出香气,揪揪何云炙的衣角,仰头小声询问,“我能喝一小杯酒吗?”
何云炙不予理会便是不准她的要求,端了杯茶递到奈嘉宝面前,叫她自己寻思着办。
奈嘉宝举起茶杯一瘪嘴,酒肉穿肠过才吃的爽快啊,喝茶算啥玩意儿。
朱子龙见奈嘉宝无声抵抗的模样很有趣,一想到她会离开,心里突然泛出某些不舍之情。何云炙却不知珍惜她,或许奈嘉宝在何云炙眼中只是他口中所谓的责任。
他缓扬嘴角,有感而发再出一题,——
“一女加取便是娶
屋中有玉自是宝
若君不愿便自取
好言相劝莫无礼”
何云炙一怔,‘宝’指的便是‘嘉宝’,朱子龙这是在暗示他对奈嘉宝势在必得,他的确有些不懂了,不过是个相貌稍微出众点的女子罢了,况且已为人妇,至于这般咄咄逼人吗?
何云炙坐下身,冷漠的眸中带出一抹不悦——
“一女入家便是嫁
屋中有玉还是宝
若君抢取便护玉
强取豪夺必自毙!”
朱子龙嘴角斜起,他要抢他便要护,真的激怒何云炙了?越来越有趣了,呵。
巧柔儿气得紧咬下唇,朱子龙究竟想怎样?这丫头都已嫁人且夫君尚在,朱子龙何必还要强拉硬拽据为己有?简直鬼迷心窍无可救药!
巧柔儿款款起身,朱子龙与何云炙为奈嘉宝这臭丫头已剑拔弩张,若再针锋相对的继续比试下去,这饭桌要便角斗场了!她凤眼一挑扬起唇,严肃道,“那柔儿也出个谜面,请俩位肝火旺盛的大侠赏脸猜猜?”巧柔儿见双方沉默不语无人表态,息事宁人道,“谜面七行猜七字,我不偏不向谁,谜底在出题时一同写好,就当给柔儿个面子,不论谁胜出,今日的比赛到此结束,如何?”
巧柔儿一扫眼皮,居然发现奈嘉宝事不关己在跟猪蹄叫劲,一皱眉用脚尖踢了奈嘉宝一脚,随即温柔道,“嘉宝妹子你别光顾着吃,说句话呀!”
奈嘉宝眯起半只眼,啃了半天才咬下一块筋肉在口中认真咀嚼,巧柔儿这一踢她,肉差点从嘴里掉出来,她不明所以的扬起头,“我说啥?听柔儿姐的不就得了”
巧柔儿马上给奈嘉宝一记真懂事的眼神,故作温柔似水的神色睨上朱子龙不悦的黑眸,“夫君,意下如何呀?”
朱子龙压下眼底的怒火一扬手,默道,“随你吧”
巧柔儿刻不容缓的命手下抬过一张干净桌子,摆上笔墨纸砚,眼珠一转,在宣纸上迅速写下密密麻麻的谜面——
脑中空空无一物
波澜壮阔碧连天
回眸不见其踪影
依身相视尽头止
四味杂全加一痛
恍然起身折衣领
劈木打柴又一春
巧柔儿搁下笔杆,“夫君,何公子,请两位将各自答案写下即刻”
朱子龙与何云炙互瞪一眼,各走一边看上谜面,随即泼墨挥毫落定答案。
巧柔儿走上一察看——
朱子龙给出的答案是——白头偕老长相守。
何云炙给出的答案是——学海无涯苦作舟。
奈嘉宝起身溜食儿,手举茶杯走到桌面前凑热闹,宣纸上的墨子龙飞凤舞,奈嘉宝眨眨眼,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白头啥老长相守,学海无啥苦作舟……
巧柔儿抿嘴一笑,不由左右看向两张面无表情的脸孔,胜负已分,卖乖子道,“各自说说理由如何?”
朱子龙调适心绪平缓道,“脑中空空无一物——没有是‘白’。波澜壮阔碧连天——指尽头,‘头’。回眸不见其踪影——回眸为动作,‘偕’与‘斜’动形声。依身相视尽头止——尽头,老去便是‘老’。四味杂全加一痛——‘长’与‘尝’谐音。恍然起身折衣领——衣领指男子,那便是‘相’公的‘相’字。劈木打柴又一春——劈木打柴为家中,又一春为新生寸‘土’,和字为‘守’。”
巧柔儿对朱子龙嫣然一笑,对夫君的爱恋与崇拜充满眸中,“解释的好,那何公子这边呢?”
何云炙早已厌烦了这无趣的比试,无奈叹气,“脑中空空无一物——没有,要‘学’。波澜壮阔碧连天——词句形容为‘海’。回眸不见其踪影——没踪影,为‘无’。依身相视尽头止——尽头指天‘涯’。四味杂全加一痛——草药中痛指‘苦’味。恍然起身折衣领——作会意,从人从乍本义人起身,人突然站起为‘作’。劈木打柴又一春——春暖花开造龙‘舟’。”
“妙哉妙哉!”,巧柔儿微晕红潮一线不由心底赞叹,这解释果然更为贴切通顺,但此刻只有羞愧到掩面,谁叫她自己未想到这层呢?只怪自己才疏学浅。
“柔儿的答案与夫君的相同,抱歉何公子”巧柔儿并未想过谁会胜出,只是随着记忆写下一则猜句谜,答案便是白头偕老长相守,也是她的期盼,有意无意指望朱子龙领悟她这谜底的含义,虽她百般不愿朱子龙获胜,但经考虑,夫君赢一局也不失为一缓和双方怒气的好法子,自己面子上也有些光彩。
朱子龙牵强一笑,毫无悦色,自顾自起身离去,巧柔儿见夫君怒气未消,急忙跟随而去。
奈嘉宝见朱子龙未出现胜利的喜悦,反而心情欠佳的愤愤离开,但分明听巧柔儿说他胜出了。
她费解的斜了何云炙一眼,“你输了?”
“嗯”何云炙淡然点头,输了也好,否则两局胜出更没趣。
奈嘉宝双手环胸咧嘴报复,“你可真蠢,连个山贼都比不过,哈哈——”
“那也比你强,字都认不全”
奈嘉宝脖子一横,理直气壮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识那些字做啥?”
何云炙似笑非笑的扬起唇,“可你别的也不会,不对,会吃会喝会赌”
“……”
“我会生孩子做饭洗衣裳就行了!”
何云炙一口茶喷出嘴角,挑起眉注视奈嘉宝许久,生孩子?她本身还是个孩子。
奈嘉宝不服气的瞪回去,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女人,那眼神啥意思?以为她好吃懒做啥都不会吗?开玩笑!她可是干过活农活种过庄家的一把好手,泼跤打斗也不赖!
回到房间后,何云炙依在桌边看书,一道不算友善的视线似乎已瞪了他许久
何云炙放下书,质疑道,“你看我作何?”
奈嘉宝一手插腰一手怒指,“全山寨的人都说你把我整得没人模样了,你赔我头发来——”
何云炙不以为然的继续阅读,“过几日便长出来了”
“长出来你还会剪掉的!我咋总感觉自己像你养的阿猫阿狗啊?!”
何云炙一怔,眼皮微抬,默道,“我可没这想法”
奈嘉宝气得胸口起伏剧烈,一下蹦到床下,气势汹汹的走到何云炙身前夺过他手中的书重重扣在桌上,何云炙顺口起抬起头,“你今日怎了?”
“我早就说咱两不该成啥狗屁亲,原本我在客栈住的舒舒服服滋润滋润,到头来非得跟着这天天摆臭脸的淫贼住到一起,你还整日限制我做这做那,我凭啥活的这憋屈啊!?”她就是来气,越想越来气,她奈嘉宝的命咋就这么惨?
何云炙黝黑的眸子停滞在她愤怒的脸颊上,自认对奈嘉宝未曾不好,她还希望他如何做?
奈嘉宝见他不言不语,更是火大的一拍桌子,“既然你娶了我,那是否该好好待我?”
何云炙手一拦将奈嘉宝拉进两腿之间靠近自己,仰问,“这样?”
“……”奈嘉宝心灰意冷的推开他,用手指戳上他的胸口,“我不是指身体上!不要再对我呼来喝去的,我迟早会疯掉——”
何云炙蹙眉疑惑,“你究竟想表达何意?”
奈嘉宝一愣,对呀,她究竟想要啥?说不清,但看到何云炙对自己不闻不问毫不在意的模样就来气,他们不是够和平相处了,她还想咋样?
“没事了,我喝多了胡言乱语”
何云炙一听她又喝酒猛然拉回身前,吹边的确吹出淡淡的酒气
“我曾经警告过你不许喝酒”
奈嘉宝刚刚平静的情绪又被他的厉声厉色激怒,她一甩手,“刚说别对我嚷嚷,你又来?”
何云炙也有些恼怒,低沉道,“我是你何人?”
“夫君”
“答案,就这般简单。” 何云炙不想再听奈嘉宝无理取闹,站起身推门而出——
何云炙心情顿感压抑,走到山寨西边的花圃庭院内散心,远远便看到一抹孤单的背影坐在石椅上喝闷酒,他本想离开,但那背影的主人已察觉到他的存在。
“既然来了一起喝杯吧”朱子龙举起酒杯,嘴角挂起一丝微熏的醉意。
何云炙抿唇冷道,“你我并非朋友”
朱子龙粲齿一笑,“怎了,心情不好吗?就当你陪陪我”
何云炙仰望天际,自认确实无处可去,他淡然入座,轻叹气自斟自饮三杯烧酒。
朱子龙抛起一粒花生扔进口中,“与嘉宝吵架了?”
“不算,那丫头不懂事” 何云炙百思不得其解奈嘉宝再闹何事。
朱子龙一怔,“女人是用来疼的,你总凶巴巴的命令她确实差些意思”
“……”何云炙蹙眉回想,他有那般凶狠吗?
何云炙虽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傻,自己的妻子还要从别人嘴里得到答案,但他确实看找不出缘由,“你倒告诉我奈嘉宝的优点在何处?”
朱子龙举起酒杯在唇边把玩,“何处……率真,可爱,嘴巴不饶人,哈哈”
“呵,或许你更适合她” 何云炙不敢苟同的又饮一杯。
“我也这样认为,嘉宝跟着你不会快乐”朱子龙醉意正浓,迷朦的大眼亮出几分光彩,“若不是本少主已有妻室,定不会放嘉宝走——”
何云炙听了这翻话他本该生气的,可又恼不起来,他凝视在朱子龙灿烂的笑容上,似乎想从朱子龙眸中看出些所谓真心的表情,但终究还是一片茫然,或许自己还不具备欣赏女人的独到眼光,甚至在他脑中,妻子只是一种不掺感情色彩的代名词。
三局敲锣
借酒消愁愁更愁,酒不醉人人自醉。
何云炙本就不好喝酒,却与朱子龙你来我往的喝了一坛,他跌跌撞撞的推开房门,屋内漆黑一片,他一不留神撞到桌脚上,发出一声不小的摩擦响。
奈嘉宝一惊坐起身,耸耸鼻子闻到满屋酒气,她终于抓住何云炙小辫子,借机不饶道,“不让我喝你却偷着喝酒,啥人啊你?”
何云炙寻着声音的方向挪步走去,一躺身将奈嘉宝压在身下,他迷迷糊糊记得朱子龙跟他说了许多话,何为妻何为夫之类的经验之谈,他只顾喝酒也未仔细听,只是觉得朱子龙一直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奈嘉宝被他结实的压在身下,捏起鼻子腻歪道,“你死沉死沉压的我喘不上气了!——”
何云炙似乎听明白的挪动一下,手指抚上奈嘉宝的脸颊,俯下身吻上那上那片柔软的唇瓣,舌尖在她口中涩涩滑动,奈嘉宝顿时神经紧绷不敢乱动,他他他不是又想那啥吧?
他的手指探进她的衣襟内游走,腰肢纤细的触感令他一愣,声线低沉且含糊,“你可真瘦”
“……”奈嘉宝嘴角一抽,他不会是喝多了以为自己在买猪肉吧?还挑上肥瘦了!
何云炙依在奈嘉宝怀里一动不动,一股青草的淡香吸进鼻子,他无目的的缓慢眨动睫毛,手掌顺着衣襟探进她的脊背,清瘦细滑的肌肤突然使他感到莫名的惆怅,“奈嘉宝”
“嗯?”奈嘉宝默默回应,她此刻任何大动作也不做,经前几次受罪的教训领悟出一个道理,自己越是挣扎,何云炙越是不会放过她。
“你是我的妻子,我会……”何云炙还未说完,便已将话语淹没在睡梦中。
奈嘉宝气慑息屏等待下文,可何云炙均匀的呼吸声已渐渐传到耳边,人睡着就像死了一样沉,本就一百五、六十斤的体重变得更为压迫,她推了几把也未翻动他的身体,汗流浃背的大口喘气,她又明白一件事,自己是何云炙想靠就靠想躺就躺的人肉垫子,不过侥幸逃过一难,她忍了!再如此下去,她相信终有一日自学成才学会东洋忍术。
何云炙混合酒气与薄荷叶的气息吹在她的下颌上,他的唇依在她的脸颊上,奈嘉宝轻一瞥头正好触碰到他的唇瓣上,她眨巴着眼睛愣了片刻,心口突然剧烈跳动开来,急忙闭起眼深深呼吸,这是怎了,又不是第一次与何云炙嘴对嘴,为何有股奇怪的感觉抵在胸口上,挥之不去越来越乱。他温热的掌心依旧贴在她的脊背上,感觉就如被烙铁烫到般不知所措,她翻过手臂试图拿出那只手,但何云炙一动手臂将她的身体扣得更紧,他无意识的又动了动换个姿势,此刻,已把头埋在她的脖颈上,嘴唇紧贴在她的锁骨处,他似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睡得正香,奈嘉宝吞吞口水努力瞥开头,但那温湿的唇仍然未被移开半分,屋外明明寒风萧萧冷气袭人,她却烧心烧肺的直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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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朱子龙还未见奈嘉宝与何云炙走出屋门,便走去探个究竟,他见房门虚掩,未多想便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头一震,何云炙侧躺在床上,臂弯里是奈嘉宝紧贴的身体,俩人脸对脸恬静的一起熟睡。虽这本该是意料中的事,但亲眼所见仍旧有些不是滋味。
朱子龙怔了许久,原路返回门口,沉了沉气大力敲门,“何云炙!!起床起床!”
何云炙与奈嘉宝同时睁开眼,互对眼睑放大,顿时双双起身,或许是起的太猛,何云炙顿感太阳穴隐隐作痛,他紧闭起眼安静片刻,奈嘉宝神色闪躲的跳下床,忙碌的走到桌边梳头。
何云炙缓缓睁眼看向桌边长发披肩的瘦小背影,不自觉唤了奈嘉宝一声。
奈嘉宝定定神转过身,明媚的阳光掠上她的脸颊,一双清澈纯真的秀眸堕入何云炙的眼底,朱樱一点的唇色柔软粉嫩,他似乎有些走神的怔了怔,不可否认,奈嘉宝确实很美,又非那种妖媚之色,干净的脸孔透出几分未脱的稚气。
奈嘉宝等了半天也未见他说话,不耐烦的将梳子扔了过去,“叫我做啥?你倒说话啊——”
“……”何云炙抽回神志,奈嘉宝只要不动不说话就算美女了!
敲门声再次催促,朱子龙挑衅开口,“怕了吗何云炙?今日可是最后一场比试”
何云炙本想穿鞋,低头找寻半天未果,才发现根本穿在脚上,他的思绪究竟飞去哪了?
奈嘉宝紧随其后的出来看热闹,“早呀朱子龙”
朱子龙勉强扯上一抹笑容,“哟?你今日心情很好嘛,还主动跟我打招呼来了”
“……”奈嘉宝被他调侃,顿时收敛笑容翻个白眼,心情好个屁!被那死猪压了一夜现在还浑身酸疼呢。
何云炙随朱子龙走进一处大空场,空场上摆正一张长方形的大木桌,桌面上铺着一块红丝绒
布,丝绒布上整齐码放起二十个小瓷杯,杯里似水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涟漪。
“玩儿何把戏?”
与此同时,巧柔儿与一干贼众在山寨的射箭场内坐等观战,这是一早就准备好的最终比试项目,她深知朱子龙箭法高超几乎百发百中,巧柔儿顿感忐忑不安的喝下几杯茶,今日若朱子龙胜出,那奈嘉宝非得留下跟她挣个一席之地了,这自是她最不想得到的结果,她这几日也在反省自身的毛病,闲言碎语也传到她耳中不少,是她管得太多了吗?那还不是因在意朱子龙才如此上心,这当夫君的怎就一点不理解她的心呢。
当朱子龙见到刚才的一幕后,他已改变了射箭比试的念头,此刻他有股无名火压在胸口散不出去,说他太过使性子好了,他就是看不得奈嘉宝与何云炙缠绵恩爱的模样。
朱子龙扬唇一笑,他倒要试试何云炙的胆量,“这二十个杯里,其中有三杯已下了毒,且是无色无味却可穿肠烂肚的毒中剧毒,若你敢喝又侥幸未饮到带毒之酒,本少主二话不说现在便放你们离开,不过,一旦喝错不用我放人你也活不过今日。”
何云炙黝黑的冷眸睨在朱子龙眼前,那眼中毫无戏弄之意,看来朱子龙这次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他想逼他罢手,简直可笑!
“你这并非君子所为”
朱子龙嘴角带出一抹冷笑,“呵,何公子抬举了,我本就是山贼”
奈嘉宝一听试毒方可下山,这不明摆着刁难人吗?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朱子龙!你这言而无信的小人,说好是比试就该一起喝!”
朱子龙置若罔闻的瞥开头,“随你怎样想,这山寨本少主说了算”
“祸因我起,我来喝便是了,不要为难何云炙!——”奈嘉宝不假思索的举起杯,一仰脖刚要灌酒便被何云炙扬手打掉,酒杯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酒水顷刻在地面冒出一层浓浓的白色气泡。
奈嘉宝一惊,愣在原地,她居然忘了闻就往嘴里灌,苍天!难道自己不要命了吗?
朱子龙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见奈嘉宝没事,顿口气已然说不出话来,何云炙怒火冲天的将奈嘉宝拽到身前,怒斥道,“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不用你个女人插手!”
奈嘉宝感到有些委屈,她承认自己刚有些大意了,可她能试出哪杯是毒药,何云炙硬着头皮上只能是死路一条!
“你爱咋地咋地,毒死你我可不管收尸!”她赌气的坐到椅子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何云炙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他不予理会的走到桌面前,瞪上朱子龙躲闪的双眸。
平缓道,“若我侥幸未死,你要信守承诺。”
朱子龙无力的点头,“言出必行,打碎一杯还剩两杯,何公子自求多福吧!”语毕,他命人敞开暗道大门,不由自嘲一笑,自己究竟再做何事,若真逼死何云炙,依奈嘉宝此刻紧张的神色来看必会伤透心,他要的并非这种结果,可心为何,阵阵抽疼呢?
朱子龙缓缓走道奈嘉宝身边,奈嘉宝仇视的扭过头,“毒死他你就欢喜了?输不起就别赌!”
朱子龙抑制心中的不快,坦言道,“我就是输不起,舍不得放走你”
奈嘉宝顿感吃惊的转过身,“为我这不值钱的女人你至于逼死人吗?”
朱子龙笑而不语的扬起头,自己或许任性的太无道理,正如嘉宝所说,他没有把握赢得最后的胜利,却偏偏想把奈嘉宝据为己有,是嫉妒心在作祟吧,又或许是占有欲太强,说不清是为何,只觉得她该是个被珍惜的女人,看不惯何云炙心不在焉的待她。
“你是在意他的人,还是在意自己日后的生活?”
奈嘉宝一怔,奇怪道,“他死了我还有啥日后?”
朱子龙神色黯然,终于明白了她的心意,缓了许久,硬是将满腔疑问与不舍化作会心一笑,“嘉宝,你变了”
奈嘉宝看看自己的男装打扮,皱起眉,“不用你提醒,我是变了,变的不男不女!保不准一会还要变寡妇了!”
朱子龙哧鼻一笑,她不懂他的意思,或许是还未察觉到,既然如此,他该放手才是。
此刻,何云炙在酒盅前逐一察看辗转沉思,朱子龙既不是君子,那自己也不必以公正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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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外生枝
何云炙动作敏捷且不易察觉摸上中指处的翡翠戒指,戒指边缘有一枚肉眼看不见的小孔,他顺孔内拉出一条细如头发丝般的银线,银与毒相遇自会转为黑色,如此一试,别说是二杯毒酒,再多也非难题。
何云炙举起其中的一杯,银线随之顺入杯中,若不变化异色便是无毒,他确认只是杯普通的酒水后,送到嘴边欲喝下……
“不要喝何云炙!”奈嘉宝按耐不住的跑上前挡住他的手,焦急慌乱道,“你若因救我而中毒身亡,我该咋跟跟姐姐交代啊?”
何云炙怔了怔,浅淡一笑,“你是怕我死了,没人管你?”
奈嘉宝皱眉一愣,“就算是吧,虽你对我不好,可还未恨你恨倒不死不快的地步!”
何云炙不明原因的放松心情,“你昨日曾说跟我一起委屈,这不正合你意”
“你这话也太伤人了,我不想当寡妇!——”奈嘉宝气哼哼的双手环胸,她那是气话,何云炙也太爱记仇了吧。
何云炙笑而不语的抿唇,随之抬起眼皮,冷漠的神色停滞在朱子龙脸上,朱子龙此刻也在注视他,似乎从他们四目相对中划过数道火光,彼此夹杂出不屑与怒火。
朱子龙缓缓起身走向何云炙,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紧闭双唇,即便在此时此刻,朱子龙依旧从何云炙眸中看不到丝毫他对奈嘉宝的情意或不安,反而透出一丝好战的喜悦,可扪心自问,何云炙的确文武双全睿智机敏,何况他们终究是夫妻,他该做的努力都做了,再纠缠下去似乎毫无意义。
朱子龙眸中掠过一丝哀伤,扬起手命令道,“放行!——”
语毕,他转身离去,甚至连道别的勇气都没了。
“朱子龙——”奈嘉宝一听这话如释重负的轻松一笑,她欢天喜地跑上前挡住他的去路,朱子龙顿了顿,目光不自觉的涣散远目,默道,“怎了?”
“你这几日对我的照顾,奈嘉宝会记着你的好”奈嘉宝爽快的拍拍朱子龙肩膀,咧嘴一笑,“好好待柔儿姐吧,她心里只有你,别再找女人气她了,还有少做些坏事,真是手痒痒了就抢那些肚满肠肥的贪官污吏,我们走了,有空我会回来看你的,或者你有空去京城找我玩啊!”
朱子龙怔在原地许久,耳边嗡嗡作响的再也听不进任何话语,凝视奈嘉宝一副喜悦的笑容感到自己的决定是那么正确,甚至从未如此正确过,心头涌起些极为不适的酸楚,他一把将奈嘉宝搂进怀里,“若哪日被何云炙欺负到忍无可忍了,记得回来找我,即便三年五载十年二十年,朱子龙的大门永远为奈嘉宝敞开!”
话语有些哽咽,朱子龙毅然决然的放开奈嘉宝,头也不回的向远方走去——
奈嘉宝迟钝的站在原地,双眼放空的眨了又眨,在她的印象中,朱子龙一直是个未长大的小玩闹儿,琢磨了半天也未弄清楚此刻的朱子龙是怎了……
何云炙沉默许久,拉起奈嘉宝的手走出山寨,又是一场错误,一场错误的劫持衍生出一段错误的爱恋,他该对他的肆无忌惮感到愤怒,可依旧怒不起来。
当他们顺延一条隧道走出山寨时,才注意到是森林的出口处,他的马已稳妥的栓在路边的树干上,马鞍边挂着食物与水,这表明朱子龙本就有意放了他们,何云炙不由释怀,或许,自己是误会朱子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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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炙将奈嘉宝抱上马鞍,马儿滴滴答答的踏起脚步继续前行,他若有所思的直视前方,好累,一切都让他感到疲惫,或许家才是真正令他放松身心之地。
奈嘉宝安静的坐在马背上,离别前朱子龙所说的话盈盈在耳边环绕,她不明原因的感到一股暖意,自己好比一只折断翅膀的小鸟,却有人站出来愿喂养照料,那种感觉有些凄惨可怜,却又有些言语无法表达的感动。
“在想何事?”
奈嘉宝默默道,“其实朱子龙是个心眼不坏的山贼”
何云炙一皱眉,“你还在想他?”
奈嘉宝缓缓摇头,“没有,只是有感而发,当自己觉得自己可怜时,却有人怜悯你,呵!那种感觉很怪,不晓得该生气还是欢喜……”
“你认为自己可怜?”
“我不可怜吗?”奈嘉宝转过头仰视何云炙一副不满的神情,提醒道,“你忘了咱们成亲因为啥了?非你情我愿不是吗?”
何云炙俯视着她一双天真的眼眸,莫名的有些恼火,“我讲最后一回,你是我妻,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奈嘉宝一副听天由命的平淡模样,“我从未想反抗命运,也没那能耐,只要过的去我可以忍耐,反正再过几十年两腿一伸就入土了,跟谁过不是过呀”
何云炙哧鼻一笑,这话似乎也不无道理,往往是人的思想太过执着才将自己憋进死角,看开了,风光、平庸亦是几十年,强求何事?
“咱们还要走几日?”
“若无麻烦,五日便可到京城”
奈嘉宝有一搭无一搭的点点头,眼神不远处便是一处城门,城门挺拔壮观,人头攒动的出入频繁,似乎是个很热闹的城市,她好奇的伸长脖子,“好多人呀,咱们今晚住这里吧”
“嗯,这是回去的必经之路,名‘离城’” 何云炙见城门快要关闭,扬鞭快马的走到城门外。
门口士兵双枪交差挡住去路,不客气的命令道,“下马!例行彻查!”
何云炙蹙眉,屹立不动,进出离城何时变得如此严格了?
两名士兵见何云炙纹丝不动,枪头顿时双双抵在何云炙身体两侧,“叫你下马!听到否!”
何云炙面无惧色的冷道,“你若好言好语我自然会下马,这般蛮横无礼作何?”
奈嘉宝从小村庄出来的,未见过这兵刃相见的阵势,她没骨气的咧嘴一笑,劝阻道,“下去吧,兵大哥当差也不容易”
一位管事官差见何云炙虽一身侠客打扮但气宇轩昂毫无匪色,凭自己的看人经验,观感到他绝非一般人,不由缓和上前,“这位小兄弟说的是,请俩位侠士下马配合检查一下”
奈嘉宝见台阶来了,费劲的爬下马身,赔笑道,“这位官爷要察便察,我们赶着进城”
“……”何云炙见奈嘉宝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无奈下马。
官差满意的点头一笑,从袖口里抽出一卷纸筒,不由发牢骚,“唉,还是这位小兄弟通情达理,咱也是奉命行事,城内这几日连连失窃,不提防不行啊!”他边说边展开纸卷对照疑犯相貌,扫了何云炙一眼,又转移到奈嘉宝脸孔上,突然一惊僵住笑容,他顿时向后退后几步,扬起手一声大喝命令道,“抓抓抓,快把这小子抓起来!”
还未等奈嘉宝反应过是咋回事,四把红缨枪已将她严严实实的压在其中。
“你们干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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