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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上错床

_10 小孩_你过来(当代)
何云炙见形势突变,刚要拔剑,却见士兵的抢头已抵上奈嘉宝的喉管处,他立刻抽出腰间令牌对向官差,“我是何松青何知县府门下捕快何云炙,你们绝对是抓错人了!”
官差先是一愣,半信半疑的走上前仔细盘查,经他判断,这令牌确实不假,他毕恭毕敬的双手奉还令牌,道,“既然是何知府的人,小的自然不敢为难,但这小兄弟与本城缉拿要犯身高相貌极为相似,若何捕快不信请自行察看”官差谨慎的展开画像亮在何云炙眼前,又解释道“离城刘知县下了硬命令,吩咐小人必须严格把关追查,否则饭碗不保”
何云炙睨上画卷中的疑犯模拟相貌,确实与奈嘉宝脸型三分相似,身型且矮小,但疑犯鼻下蒙布根本辨不清长相,他不由闭目烦闷,莫非这是天意弄人?本打算让奈嘉宝女扮男装顺利入京,未曾想这也成了节外生枝的祸根。
奈嘉宝伸头探脑的看向疑犯相貌,急得直跺脚,“这哪是我啊?!鼻子嘴都看不到,何云炙你这蠢货!非要把我打扮成男人,这下好了吧,还未走出百里我又成盗贼了!”
官差听出弦外之音,注视奈嘉宝片刻,“你是女子?”
奈嘉宝头如蒜捣,“是是是,我是女的!不是那画上的那小子!”
官差顿时喜出望外的一拍手,“对呀,这盗贼个头瘦小没准是女人扮的,就是你了!随我衙门走一趟吧!”他并不想为难何云炙,毕竟京城的官差不好惹,随即押送奈嘉宝进城。
“……”奈嘉宝一翻白眼差点没晕过去,这就叫瞎猫碰上死耗子,自找倒霉!
“且慢!”何云炙一声唤住官差,压住火气平和抱拳,“有劳这位官差知会刘大人一声,何某随后便登门拜访”他此话的意思很明确,警告几人莫虐待奈嘉宝。
官差心领神会的点头答应,“放心吧何捕快,一切由刘大人秉公办理,小的只负责抓人”
奈嘉宝被五花大绑的推进木笼,见何云炙动也不动的屹立在原地,以为他见死不救明哲保身,愤怒大喊,“何云炙——我恨死你了,刚才就该毒死你个王八羔子!”
“……”何云炙跃上马顺口气,与官差多说无益,此刻能做的便是尽快找刘知县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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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不下
奈嘉宝手脚已拷上沉甸甸的铁链,被侍卫推推搡搡的扔进牢房,侍卫临走时还不忘放句狠话,“给我老实待着!”
奈嘉宝吃痛的爬起身,抹去脸上的泥巴汗水,双手抓在牢房的木栏上一阵猛摇晃,“我不是盗贼!想诬陷我门都没有!——”她吼了几嗓子根本没人搭理,叫天天不应的躺倒在地,苍天那!我咋又进牢房了?!何云炙那臭淫贼不知蹲哪偷笑呢,她突然想起何云炙不予阻拦的情形,此刻在想象中似乎还带出得意的坏笑,不对!弄不好就是他一手策划的阴谋,离城离城,独自离开此城,那家伙一门心思想整死她,绝对!绝对的!呜呜——
刘知县府邸的会客厅堂内宽敞明亮,何云炙不由扫视四周,名家字画随处可见,柚木桌椅做工精细考究,离城知县府的确比无冬村县令府气派不少。
“怠慢怠慢,本县有些公务要办,来迟了”刘知县跨门而入,不卑不亢一笑。
何云炙起身抱拳,“不请自来实属何某人行使吕莽,还望刘大人见谅”
刘知县见何云炙话语谦逊有礼,满意的手捋胡须一笑,“莫拘礼,何大人近日可好啊?”
“承蒙刘知县惦记,何大人仍是整日忙碌” 何云炙很烦这类礼尚往来的无谓热络,但这又是该做的本份。
刘知县莞尔点头,“何大人与何捕快是何关系呢?”
何云炙眼皮微抬,早有耳闻刘知县为官八面玲珑,果然具备些洞察力。
“是在下家父”若不是为了救奈嘉宝,他真不愿报出身份。
刘知县眼前一亮,具报这捕快姓何,初见何云炙不由感到几分贵气,猜想或许是何大人的某位亲戚,未料到居然是何松青何大人的亲儿子。
“啊哟!何大人家的公子呀,快请坐快请坐,还不快看茶!”刘知县阿谀奉承的嘴脸立刻换上,“老夫冒昧问一句,何公子一表人才气宇非凡,为何要当个默默无为的小捕快呢?”
何云炙嗤鼻轻笑,刚要开口便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厅外传来——
“爹,听说何云炙来了,他在……”女子乌溜溜的眼珠已注意到何云炙存在,不由吐吐舌头急忙行礼,“失礼了何公子”
刘知县极为宠爱女儿刘紫璃,招手唤她进门,刘紫璃扬起甜笑,乖巧的走到刘知县身后,刘知县略感歉意的尴尬道,“何公子莫见怪,这女儿让我宠坏了,哈哈”
何云炙不以为然的回礼一笑,“刘小姐认识何某?”
刘紫璃双腮绯红,欠身回礼,“自然知晓,何云炙乃京城第一捕快,破案无数美名早已四处传开,又闻何公子神采英拔风流潇洒,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刘知县一怔,忙仰起头看向女儿,“紫璃,何公子便是那京城第一捕快‘炙展云’?”
何云炙顿时被呛到,干咳一声,炙展云不就是火烧云的意思吗?这是谁给自己起的绰号,他怎都未听说过。
刘紫璃抿唇含笑羞涩点头,虽何云炙不认识她,但她可对何云炙仰慕已久了。
刘知县对京城第一捕快的传闻也听得不少,据说这炙展云年少有为聪慧过人,且传的扑朔迷离,据闻京城一桩匪夷所思的凶杀案令官府大为头疼,一则是密室杀人,房门反锁,房中四面无窗,犯人从何而逃。二则屋内未留下任何有用线索,只有一把尖刀插在死者胸口处。
当年,年仅十七岁的炙展云,却在三个时辰内便抓出真凶,那真凶便是死者的管家,管家供认不讳承认自己便是凶手,众人则百思不得其解,据炙展云事后详解,虽说密室杀人,其实死者当时只是被打人昏并未死,凶手则是与官差进入密室现场时才下的杀手,管家利用众人眼皮底下绝不可能犯案的心里实施杀人计划,自然更无人会怀疑到管家身上,而这桩案件破获之快之准,一时引起不小的赞叹与轰动。
刘知县小眼聚光的抱拳向礼,随即亟不可待的起身,“哎呀!老夫此时正在为一件棘手事犯难,何公子来的巧啊!”
“……”何云炙沉沉气,“刘大人莫非是说离城失窃一案?”
刘知县更是一惊,“何公子果然神通广大,正是此事!凡是城内有财有势的几户宅子无一例外的连连被盗,这胆大妄为的盗贼居然顶风作案,唉!搞的老夫可是焦头烂额啊,各门各家的财主掌柜子们快把知县府的门槛踩烂了,人人惶恐不安,非逼着老夫在三日抓到此贼,可这单凭一张不清不楚的画像哪去抓人啊!老夫只得大网撒鱼逐一筛查,这不今日又抓了几个嫌犯,老夫还未来得及去审问,愁那!”
何云炙身为捕快自然晓得官府的办案规矩,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犯,他扬唇一笑,“何某体恤刘大人的辛劳,不过,大人今日确实抓错一人”
“抓错人?”刘紫璃凝视何云炙久久,一听这话顿感好奇。
何云炙自觉荒唐,“正是,今日官差例行搜查,在城门外误把何某夫人当疑犯抓了去”
刘紫璃一惊,冒然道,“你成亲了?”她如此关注何云炙的消息,怎未听说他有娶亲?
刘知县恍然大悟何云炙是为何前来登门拜访,顿感歉意的干笑数声,“这帮当差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怎会抓了何公子的夫人,老夫身为知县未管好下属真可为难辞其咎啊”
“呵,刘大人秉公办案刚正不阿,何某怎能怪您处事严谨呢” 何云炙巧妙一抬,给足刘知县的面子。
刘知县借坡下驴的展颜大笑,“说的老夫怪难为情了,哈哈,马上放人,老夫即刻吩咐下去”
“爹,不能因是何云炙的妻子便通融放行吧?官差按画像抓人又非无道理,那其余嫌犯是否也该一并放了呢?” 刘紫璃轻声细语的刁难阻拦。
刘知县愣在原地,看来是自己把这女儿惯坏了,恼怒道,“你这丫头今是怎了?出言如此没轻没重的,何公子的夫人难不成是盗贼?于理不通,于情不合。”
何云炙黝黑的目光扫过刘紫璃脸颊,不急不缓开口,“既然城内连日失窃,若那盗贼今晚出动可否洗清我妻罪名了?”
刘知县拭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啊呀!何公子莫生气,小女并非那意思,只是心疼老夫,怕老夫对外不好交代罢了,真无其它含义,何公子……”
何云炙扬手止声,眸中掠过一丝烦闷,平缓道,“无妨,何某可以等,身为官府之人更知一视同仁的道理,何某也不好因私人理由坏了规矩,刘大人大可不必解释”他随即抱拳,“但何某求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刘大人通融一下,让何某与我妻见上一面”
刘知县此刻衣衫湿透,且不去管何云炙是不是京城第一捕快,他老爹可是从四品知府啊,这何知府一怒之下怪罪下来,他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但话赶话顶在脖子上,放人不是不放人也不是,他早已方寸大乱。
“自然,自然可以,何公子随时可以进牢房探望何夫人,老夫这就吩咐官差好生伺候何夫人,绝不会让何夫人在牢中吃一丁点苦头!”刘知县哆哆嗦嗦的取下通行腰牌,“何公子用这腰牌进牢房,准保畅通无阻,若那盗贼今晚再次犯案,明日一早老夫立刻放人”
何云炙顺手接过,意味深长的睨了刘紫璃的一眼,“有劳刘大人费心了,告辞”
“何公子稍等片刻!”刘紫璃急忙上前,乖巧一笑,“何公子莫怪紫璃出言不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紫璃只是有口无心的道了句事实,何公子莫往心里去”
何云炙似笑非笑的垂眸,“呵,刘小姐识大体顾大局,何某气从何来?”
刘紫璃嫣然笑起,“既然何公子不气,就由紫璃陪你一起去吧,就当带路赔罪”
何云炙微蹙眉,“这有些不妥吧,不劳刘小姐一同前往了”
“何公子,让紫璃陪你去吧,这孩子虽是女儿家却不安分”刘知县从怀里掏出一袋子银两递给刘紫璃,将功补过的叮嘱道,“顺便带何公子转转离城,品尝些特色美食”
刘紫璃吐吐舌头,顽皮道,“女儿自知该如何做,不会怠慢了咱的贵客”语毕,她自顾自走出门槛,朝何云炙招招手,“何公子,我们父女俩可都怕得罪您,您可别不赏脸让我们下不来台哟——”
何云炙再不好推辞,随之面无表情的走出厅门——
刘紫璃与何云炙并排行走,打破僵局道,“何公子喜欢吃哪类菜肴?”
“先去牢房吧”
“瞧给何公子急的,何夫人定是位倾城倾国的美丽女子,紫璃只是好奇,嫌犯明明是位男子,可为何会被官差当疑犯抓了去呢?”
“……”何云炙不知该如何回应,这女扮男装的作俑者就是他。
奈嘉宝百无聊赖,蹲在牢房中数栏杆玩,无聊到比较牢房舒适度,经她观察,离城的牢房要比无冬村的牢房宽敞明亮许多,而且犯人不多,每间牢房之间相隔甚远,这样睡觉的时就不会被其他牢房中传来的臭脚丫味熏醒了,相比之下,她还算满意。
她见对面的妇女衣着干净头发梳理整齐,妇人一副平静自若的神情,不止是妇人,关在其余监牢中的犯人也是干干净净的,看来离城并不做屈打成招的恶事,又相比之下,她放心不少。
“大娘,你为何被关在这里?”
大娘抬起眼皮,微微动唇平静道,“杀人”
奈嘉宝顿时瞪大眼睛向后退去,“你你你是杀人犯?”
大娘不屑一哼,“你吃惊啥?这间牢狱是专门关死刑犯的地方,在这的所有人都会死……小兄弟,你杀了几个?”
“……”奈嘉宝吞吞口水再次看向四周的犯人,各个一副视死如归的坦然神色,苍天啊!原来距离隔的远是怕犯人互杀,承认杀人当然不会再挨打了,妈啊!救命啊——我还年轻不想死!!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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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辞其咎
“早死早托生,死了好,死了好啊——哈哈——”
“快让我死吧——我早就活腻了——啊呜呜——”
奈嘉宝耳边四处传来鬼哭狼嚎的哀怨嘶吼,顿时吓得腿肚子直转筋,她托起沉沉的铐链猛然站起身摇晃木栏,朝牢房门口侍卫大喊,“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杀人放火,你们凭啥把我和死刑犯关一起!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何云炙!”
侍卫喝着小酒顺回廊喊回一句,“你个小兔崽子瞎嚷嚷啥?!到这的都是死刑犯,如今见天王老子也没用懂不?!不老老实实等死吵的爷心烦,再叫唤爷把你舌头揪下来!”
“见你老子有用不?!官府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抓人,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奈嘉宝火已冲上脑门,撒泼气势再次俯身,她不能让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命吧?!
侍卫火冒三丈,摔下酒杯抄起打人木杖向奈嘉宝冲去,“嘿!你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跟爷这么说话?!”
“不怕死你就开门啊,反正杀了你正好凑齐十个——”奈嘉宝信口开河的本领一同回来,她不闹的这监牢鸡飞狗跳她就不姓奈!
侍卫确实被唬的一愣,他的手僵持在门锁上迟迟未开,阴阴一笑从墙上取下皮鞭,朝地面一甩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抽响,“你以为爷拿你没办法了?今日爷非打熟你个小兔崽子!”说着,侍卫扬起鞭子抽进木栏缝隙内,奈嘉宝一闪身跳到墙边躲过,“瞧你那缩头乌龟的窝囊样,有种开门啊,拿个破鞭子瞎甩,当自己街边耍把式的呢?”
侍卫气得牙根痒痒,从未见过如此猖狂的犯人,看来这小子是一心想死啊!
“来人啊,给我拿两条长枪来,爷今还不信了!”侍卫话音刚落,一名手下已手举两条高过一人的长枪递到侍卫手上,他斜眼瞪上奈嘉宝,奈嘉宝没想到还有这东西,顿时气焰全消的贴在墙边,侍卫啐口痰吐在地上,狰狞大喊,“怎么?接着骂啊!”
枪头顷刻伸进木栏抵在奈嘉宝的肩膀上,她闭起眼破碗破摔道,“知县还未判我有罪!你若杀了我便是名副其实的杀人犯!来来来,有胆子你就捅!——”
本朝有明文规定,不得对死刑犯施以额外刑法,侍卫气得怒火四溢,这小子临危不惧出口成脏必定知道自己罪无可恕,他若万一重伤了死刑犯,上面怪罪下来也不是好玩的。
侍卫收回长枪,心中又生一损招,阴邪冷笑,“哼,得罪谁不好你偏偏得罪爷,行!爷不打你不骂你,活活饿死你!”
“你要饿死谁呀?”刘紫璃站在侍卫身后嬉笑道。
侍卫顿时身子一僵畏畏缩缩的转过身,“大大大小姐,您来了,没没没饿死谁”城里无人无知刘知县的女儿与他爹截然相反,是位爱民如子的千金大小姐。
奈嘉宝一抬眼,看到站在女子身后的何云炙,激动的撩起稀里哗啦的锁链抓住木栏,“何云炙何云炙,快把我弄出去——”
何云炙见奈嘉宝灰头土脸手脚束缚,心中泛起一阵波澜,他眼中带出怒火斜向刘紫璃,“这就是你们父女俩口中所谓的好生对待?”
刘紫璃顿感无辜的嘟起嘴,“何公子莫急,紫璃并不知情”她随即唤来侍卫,“开门,把这位夫人身上的烤链全卸去”
侍卫不懂的眨眨眼,拿着钥匙不知该开哪个门,夫人在哪?
何云炙上前一步,奈嘉宝即刻抓住他的袖口,不知怎的眼泪直淌,“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算了?至于这般一次一次糟蹋我吗?!”
何云炙低沉不语,探进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诚恳道,“我跟这城内的刘知县已讲清楚了,很快便能放你出去,这次的确是我不对连累你受苦。”
刘紫璃看在眼里有些不是滋味,方才高傲不可一世的何云炙见到妻子却变得如此低声低气。
牢房门一开,奈嘉宝如抓住救命稻草般一下扑到何云炙怀里,泪水哽咽得无法开口骂他。
何云炙一怔,从未见过如此可怜无助的奈嘉宝,即便自己关过她三天也不见奈嘉宝这般颤抖害怕过,他轻拍她脊背心情更是压抑,自责不已,“我在这陪你,直到出去为止”
奈嘉宝把鼻涕眼泪全抹在何云炙衣领上,“为啥不放了我?我又不是盗贼”
“因你体貌特征与那缉拿要犯有所相似之处,官府这样做也不无道理”
奈嘉宝一把推开何云炙不满道,“我呸!身高一样的多了,抓的完吗?到最后还不是随便拽出一个屈打成招低头认罪!官字两个口,有理说不清!”
“何夫人,您这话有些过了” 刘紫璃不悦的板起脸,“其他城县我不知晓,但离城绝不会出现您口中那种冤假错案”
奈嘉宝听这话音才注意这还站着个女人,她没好气的上下打量,见女子绫罗绸缎柔嫩皮滑,又看看何云炙,无名火上头。
“你谁呀?我跟我夫君说话你插啥嘴?”
何云炙无奈叹气,“休得无礼,这是知县大人的千金刘紫璃”
奈嘉宝不理不睬的瞥开头,她才不会跟这女子打招呼,蛇鼠一窝没一个是好东西。
刘紫璃确实吃惊不已,想象中何夫人该是位温柔贤淑的柔弱女子,虽这女子是男装打扮但依旧小有姿色,可这蛮丫头也太无礼了,她不由心寒,看来何云炙也是位贪图美貌的凡夫俗子。
“何公子,此处是死牢不宜久留”
何云炙蹙眉,“何某倒想请问刘小姐,既然是疑犯为何关入死牢?”
刘紫璃说话的语气显然有变,“这是家父定的规矩,小女子不知”
何云炙嗤之以鼻,“何某猜想,因那些被盗之处多为达官显贵宅院,刘知县怎会掉以轻心,不知这番解释是否能说的通了?”
刘紫璃自然听出何云炙是在羞辱老父趋炎附势,虽她也看不惯,但也听不得一个外人旁敲侧击无礼相待。
“何公子!这会只可就事论事,全城内外人心惶恐不安,不杀一儆百怎能镇得住那盗贼,你身为京城第一捕快说这话是否太武断了?”
何云炙不急不恼的轻声一笑,“在何某眼中,事实胜于雄辩,何某并非为一己之私无端指责谁或某件事,只是这般大张旗鼓兵刃交加的抓捕百姓,不但不得民心还会造成更多百姓的不安与恐慌,为了一小部分人的安心而动用武力伤害无辜是否又太草率了?”
刘紫璃自知辩不过何云炙,她微怒抬眸,“既然如此,小女子再无话可说,那就等盗贼落网后两位再离开本城吧。”
何云炙抱拳相送,“承蒙厚爱,何某感激不尽”
刘紫璃走出一步,一跺脚气哼哼的走出牢房,何云炙!看你能狂妄到哪日。
奈嘉宝像卧佛似的仰靠在草垛边看热闹,心情渐渐转好,“行啊你何云炙,小嘴也够刁的,瞧给那千金大小姐脸都气绿了,哈哈……”
“……”何云炙走进牢房,自行合上牢房木门坐到草垛上,折支草根在手中把玩,“你还有心情说笑,若那盗贼抓不到,咱们不知何时才能返京”
奈嘉宝一惊,收敛笑容推了何云炙一把,“你去抓啊,在这做啥?”
何云炙眨眨眼转身,“方才不是你哭闹着不让我走吗?”
“我啥时不让你走了?我说让你陪我,没说让你住这!”奈嘉宝翻脸不认帐的胡乱掰道。
“……”何云炙想了想,这两句话的差异在哪?
奈嘉宝揉揉肚皮,顺脚顶了何云炙一下,“我饿了”
“……”何云炙听她喊饿才察觉自己整日也未吃饭,“我如今到哪给你找食物去?”
“出去买啊,你又不是囚犯,你别忘了我是为啥被抓进来的!”奈嘉宝得意的扬起下巴,她终于有使唤何云炙的资本了。
“……”何云炙掸掸土起身,堂而皇之的走出牢房。
当他一离开,侍卫顿时跑上前将牢门紧锁,奈嘉宝眼一横,“刚才我夫君在的时候,你咋不过来锁?现在着急忙慌的欺负我个女人”
侍卫点头哈腰赔笑,“对不住啊何夫人,咱不是不知晓您是女子吗?不过刘知县家的千金吩咐过,若你夫君离开便要锁门,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怪小的不懂事啊!”
“啥意思?怕我跑了?”
侍卫左顾右盼拢嘴小声碎嘴道,“您还没看出刘知县的千金看上您夫君了吗?面带桃花含情若水的,我这外人都看出来喽——”
奈嘉宝眉头一拧,回想久久,“我还真未看出来”
“……”侍卫原本想讨好奈嘉宝,可未料到这丫头如此迟钝,“您歇着吧,等何公子回来我再给您开门。”
奈嘉宝顿时翻个白眼,说了半天还是怕她逃跑,何云炙是官差有信誉有面子,自己仍旧未洗去盗贼的嫌疑!
何云炙从未指望当地官府能抓到盗贼,他坐在路边的小酒馆内边漫不经心的饮茶边打探消息,酒馆是百姓闲话家常的聚拢之地,或许会有些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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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手不及
“你说那位盗大侠今日是否会洗了柳财主家?”
“不好说,柳财主家,家门紧闭戒备森严,盗大侠可千万别出事呀”
“我可真想一睹盗大侠的庐山真面,官府张贴出的抓捕令你见了吗?”
“嗯,是个年轻男子,个头不大,不过这个头小容易钻门进院啊,你我这大块儿可是当不了飞贼,哈哈,喝酒——”
何云炙垂下眸,听这两位男子的交谈,莫非是位劫富济贫的侠盗?
“何公子?”刘紫璃路径此地,老远便看到何云炙一脸沉思。
何云炙稳稳起身,“方才何某多有得罪”
刘紫璃掩唇一笑坐下身,“无妨,紫璃话语也冲了些,何公子莫见怪”她自顾自斟杯茶,“紫璃负气离去,性子太急躁,走出不远才记起还未请何公子品尝当地美食,所以我又回牢房寻你,未曾想在这又遇上了。”
何云炙若有所思的随口回应,“何某对吃并不在意,刘小姐不必多礼”
刘紫璃乌溜溜的大眼一转,“何公子在想何事?”
何云炙敷衍浅笑,起身抱拳,“吾妻还在牢房中等候,何某先行告退”
“且慢何公子,你是否还在生紫璃的气?”
“何某从未生过刘小姐的气,依法办案无错可言”
刘紫璃口气有些酸,“那就是何公子对爱妻太过疼爱,见不得她在水深火热中吃苦”
何云炙扬起嘴角一抹好看的弧度,“算是吧,吾妻无端入牢实属何某罪过”
刘紫璃好奇且疑惑道,“哦?此话怎讲?”
“实不相瞒,何某与吾妻在进入离城之前,吾妻才被山贼劫了去,几经周折方得安然脱险,所以……”
“所以何公子避免再生事端便叫夫人女扮男装上路?”
何云炙不语否认的点点头,“何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刘紫璃不禁注视他的一举一动,望向他不卑不亢略带惆怅的英俊面孔,如此说来,他的担忧是因歉意所至,似乎自己是误会了何云炙。
“紫璃此话有些突兀,但好奇到不得不问” 刘紫璃开颜甜笑,“据紫璃所知何公子尚未娶妻,怎会多出位夫人呢?”
何云炙一怔,“呵,刘小姐在关注何某?”
刘紫璃双腮娇红急忙摆手,“何公子莫误会,紫璃对何公子只是敬仰,何公子上有独行侠之称,只是好奇罢了”
还未等何云炙回应,一辆急速而驰的马车迎面冲来,何云炙一把将刘紫璃从道路中拽向身后护到安全之地,刘紫璃眼中含笑的凝视何云炙背影,何云炙蹙眉转身,见她不但不慌还在痴笑,道,“未吓到吧?”
刘紫璃抿唇浅笑微微摇头,“多谢何公子挺身相救”
“举手之劳,天色已晚刘小姐快些回府吧”何云炙转身而行,刘紫璃踮起脚尖张望着何云炙的方向,甜甜滋味入心里。
奈嘉宝盘腿坐在地,手托一个大碗,认真吃面,抬头看到何云炙一副沉思安静,用袖口擦擦汗找茬道,“那女的看上你了?”
“……”何云炙听她这么一问,到觉得刘紫璃表情确实有些怪异。
“没有的事,吃你的面”
奈嘉宝不屑的撇撇嘴,“即便看上你也只能说明她瞎了眼,看长相有啥用,好看的脸蛋又不能换大米。”
“……”何云炙斜了奈嘉宝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奈嘉宝吃饱喝足躺上床有些困意,“我啥时能出去?”
“要看那盗贼今晚是否会作案”
奈嘉宝顿感一惊,“那他要永远不偷东西我还出不去了?”
何云炙蹙眉,“但愿他今晚出动”
何云炙听不到奈嘉宝的回应,不由回身观瞧,奈嘉宝双眼紧闭已去见周公,他起身拉起一条薄被盖在她身上,目光滞留在奈嘉宝微闭半启的红唇上,何云炙扬唇一笑,原来人可有这般大的诧异,她此刻恬静的睡颜如此柔顺,但凡清醒睁开眼便像只随时抵御外敌的刺猬。
刘知县越想越觉得这关押何云炙夫人之事甚为不妥,次日清晨便使唤衙役去牢房,传奈嘉宝走走形式上堂审判,他已打算好,随便问几句之后赶紧把人放了。
奈嘉宝打着哈欠站在公堂之下,何云炙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坐在堂边,奈嘉宝是未睡够,而自己是根本未睡,昨晚他潜伏在柳家门外探察盗贼行踪,可等候一夜那盗贼也未现身。
“何公子昨日未休息好吗?还是暂住知县府吧” 刘紫璃一早便跟随父亲上堂看热闹,说是来看热闹,其实打个幌子为见何云炙而来。
何云炙顿了顿回过神,“多谢刘小姐好意,不必麻烦”
奈嘉宝一双迷迷糊糊的睡眼斜到刘紫璃白嫩的脸蛋上,心想这女人也太猖狂了,当她面还敢勾引何云炙,这要她不在场是不是都扑到怀里去了?
“看座看座,何夫人请坐”刘知县注视奈嘉宝片刻,未想到从四品知府的儿媳确实一副平民的粗布装扮。
奈嘉宝倒不客气的坐上椅子,“知县大人,有啥话您就问吧”
刘知县见奈嘉宝口气不悦,尴尬一笑,“误会,全是误会,本县即刻放您离开”
奈嘉宝一听这话乐了,“英明英明,知县大人果然明察秋毫秉公办案,哈哈”她边笑边拍马屁,手舞足蹈的跳起身,身上突然掉出何物的‘噼啪’一声。
奈嘉宝听到似弹珠的声音从脚下传来,她蹲下身捡起一枚如拇指大小,琥珀色的透明宝石,她未见过这东西,但晶莹剔透的看起来挺贵,摊开手心四下询问,“这是谁掉的?”
刘知县的师爷走上前眯缝眼看上一会,顿时瞪大眼睛张目结舌,小碎步跑到刘知县耳边说了些悄悄话,刘知县一听这消息顷刻惊呆,他难以置信的目光飘向何云炙,何云炙不明所以的叫过奈嘉宝,将她手中的宝石取过观察,抬起眼皮询问,“奈嘉宝,这猫眼石你哪来的?”
奈嘉宝费解的摇摇头,“啥猫眼石,这不是我的”
刘紫璃凑上前一看,不由惊呼一声,“这不是王员外家的镇宅之宝极品猫眼石吗?据说前几日被盗贼偷走,怎会在何夫人身上?”
奈嘉宝勃然大怒,“胡扯啥?前几日我们还未进城,难道我有分身术不成?”
何云炙见事件突变,随之清醒起身,挪步沉思片刻向刘知县行礼,“何某若说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不知知县大人可信?”
刘知县用袖口擦擦冷汗,“老夫自然相信何夫人并非那盗贼,可这猫眼石的事该如何解释?即便老夫愿放了何夫人,可那些不知情的人未必同意”
“我没偷过啥猫眼石,你们想诬陷我是不?”奈嘉宝火冒三丈的举起椅子欲砸向审案台,却被何云炙一个疾步拦下,命令道,“你冷静点奈嘉宝,弯的直不了,我会尽快查处真凶的”
“他们冤枉我!若你找不到那盗贼一定会说是我干的,我才不要背这大黑锅!”
何云炙黝冷的眸子渐渐深邃,这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捅刀子,但,某些事也隐约浮出水面,栽赃之人无疑暴露了行踪,牢房至知县府相隔不远,又或许是昨晚待他离开后潜入牢房将赃物放在奈嘉宝身上,更说明那盗贼还未离开此地。
刘知县骑虎难下的怯声道,“何公子,此事可大可小,您说本县该如何做?”他将难题转移到何云炙身上。
何云炙嗤鼻一笑,“在真相未水落石出时,还望刘知县暂时照顾吾妻”
奈嘉宝直翻白眼,那她还得回那阴冷的牢房待着去,这算啥事啊!
刘知县故作谦卑的弯身抱拳,“何公子放心,本县相信此事定有蹊跷,何夫人暂时收押,何公子莫怪老夫不近人情呀”
“莫担心何公子,清者自清,紫璃也相信何夫人是清白的”
奈嘉宝冷眼旁观,轻哼一笑,“既然都相信我是清白的,为啥还不放人?说来说去全是废话!”
何云炙微怒喝道,“奈嘉宝!是非曲直自有公道,不得对知县不敬”他心里也有火,只是这火没凭没据发了也无济于事。
“……”奈嘉宝气哼哼的闭上嘴,她这是又招惹上谁了,自从自己跟何云炙一起过日就未消停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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