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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上错床

_27 小孩_你过来(当代)
何云炙不以为然的浅笑,“爹是第一次打我,我不忍能怎样,天底下没有一个孩子会记恨父母,而父母的严加管教定是出自一片关心,你若再出言顶撞长辈,小心我揍你”
奈嘉宝嘴角一抽,他站都站不稳还敢威胁她?
“啧啧,若不是我来得及时,你没准早被活活打死了,现在还有脸说教?看你平日对我横眉冷对的可威风了,报应来了吧?这>就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看你挨打我欢喜还不来及呢!日后你再挨打我一准站边上放鞭炮庆祝——”
“……”何云炙将体重施加在奈嘉宝身上,眸中掠过一丝坏笑。
奈嘉宝并未察觉他是故意的,龇牙咧嘴的嘶喊,“来两人啊,快把这>头死猪弄回房间——”
“……”这>丫头的称呼越来越难听!
两名家奴速速跑上前,将何云炙搀扶回屋,奈嘉宝走在他们一行人身后,注视何云炙血痕斑斑的衣衫,双手紧握,眉头紧蹙。
“去请郎中过来,叫郎中踩上风火轮速度点——”奈嘉宝从未对家奴发号过施令,此刻她担心急躁的神色展露无遗。
何云炙背朝天爬在床上,单肘支身打趣道,“呵,少奶奶的架势摆得不错”
奈嘉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就没见过比你还笨的人,你不能学学我啊,该服软的地方就别死抗!省得受皮肉……”她捂住嘴立刻止声,一不小心,咋把她对付何云炙的招数说出来了啊。
何云炙不以为然的扬起唇,“我要跟你似的,咱们如今还跟京城外晃悠呢”
“……”奈嘉宝故作没听见的取来一把剪刀,走到床边,压下何云炙的肩膀逼他平躺,何云炙因伤口被扯痛,闷哼一声,注意她手中的剪刀,面无表情的判断道,“蓄意谋杀。”
“是啊是啊!一刀一刀剪死你!”奈嘉宝翻个大白眼,她小心翼翼的剪开何云炙衣衫,大片的红肿抽痕渗出一条条不见血的红肿凸起,密密麻麻的浮肿如藤条般交织在皮肉内。
奈嘉宝呆滞的目光停滞在这>惨不忍睹的一幕里,眸中渐渐模糊不清,咸涩的泪水直线滴落,喃喃不平道,“下手咋那么狠……就说是当爹的也太狠了啊……”
何云炙顿感一串泪水烧在伤口上,他咬住下唇忍了又忍,伸出手臂搂过奈嘉宝的大腿,向怀里一拉,奈嘉宝哭哭啼啼的蹲在床边,垂下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滑落,何云炙缓慢的眨动睫毛,原本想讽刺她两句,说她变成了爱哭鬼,但却久久凝视她伤心的表情,话到嘴边再也说出半句玩笑的话语,他用手指拭去她的眼泪,“不疼的,莫哭了……”
奈嘉宝边啜泣边自行抹去泪水,“别装英雄好汉了成不!?我挨了一下现在还火烧火燎的疼呢!你又不是木头人——”
何云炙一听这>话,顾不得自身伤痛,急忙坐起身将她整个后背翻过,撩起她衣衫一看果真有道深红色的抽印,此刻浮肿成一条斜线印在脊背上,奈嘉宝使劲揪住衣裳下缘扯了扯,因为何云炙撩得太急太快,连她的肚兜一起掀开,她一手护胸,一边伸头探脑的向门缝瞄去,“快放手,门还没合严实那!”
何云炙眸中掠过心疼与自责,他缓慢的松了手,还未等奈嘉宝整理好衣衫,已被他拉到两腿之间站立,何云炙抬起眸凝视奈嘉宝许久,不由自主的撩拨开她脸蛋上的凌乱发丝,奈嘉宝从未被何云炙如此火辣辣的目光注意过,她心慌意乱的撇开头,不知所措的推开他肩膀,“你,你要干啥?”
何云炙抬手搂住她脖颈,迫使她弯身靠在自己唇边,他黯然的眸,柔光散开,微抬下颌,火热的唇盖在奈嘉宝柔软的唇瓣上,奈嘉宝傻乎乎的眨眨眼,还在反应迟钝之际,那伴随凉爽薄荷的舌尖已浸入她口中,她下意识的向后仰头,何云炙却未给她躲闪的机会,搂住她的腰紧紧扣住,奈嘉宝顿感心要跳出喉咙,既紧张又胆怯的闭上眼,任由他霸道的舌尖在她舌上纠缠,她生涩的回应,虽这>不是第一次亲吻,但这>次的感觉尤为特殊,好似掺进眸中轻柔且暧昧的情绪,她不由浑浑噩噩的沦陷了,放开护胸的那只手,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搂上他脖颈,尽情释放那枚一点即燃的导火索……
她若隐若现的肌肤摸搓在他赤 裸且火热的胸膛上,何云炙一双炙热的手掌探进她的衣襟内,指尖在她躯体上游走,体内骤然上升一股燥热的冲动,这>副他已熟悉的躯体,似乎不知蜕变为酥若无骨的青丝软缎,柔滑细腻,他的唇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耳垂边,锁骨上……小巧饱满的胸线旁,暧昧缠绵的动作渐渐不再受大脑支配,奈嘉宝亦是一身湿淋淋的潮热欲出,她低吟一声,失控的迎合而上,缓缓拱起脊背,一阵酥麻疼痒袭遍周身,微肿的嘴唇贴在他的耳根儿处,轻柔的气息吹得他更是欲罢不能,他解开她的衣衫将她抱上床……
“呃……”奈嘉宝脊背处有伤,依旧忍不住叫出声,可她心里的确不想破坏气氛来着……
“儿子啊——我的宝贝疙瘩哟——”门外传来何母哭天抢地的悲痛喊叫,而且听这>声音马上就要跨进屋门。
他两顿时一惊抽回迷离的神志,但未等何云炙坐起身,何母已第一时刻破门而入……何母哀怨的泪眸落在儿子儿媳双双赤 裸的上半身处,张目结舌的看了许久才撇开脸,随之尴尬的红了脸,何母心绪平复久久,顺口气别扭道,“娘急得火上房了,看来伤得应是不重,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做这>种事”
“……”奈嘉宝脸蛋‘唰‘的红成大苹果,如蹿天猴般跳下床,捡起地上的衣衫手忙脚乱的穿上,心想——还好未脱裤子!
自己的亲娘,何云炙倒不会太难为情,他见奈嘉宝已整理好衣衫,无力的趴在床上招呼门口吃惊过度的母亲,“娘,您进来吧”
奈嘉宝见婆婆的脸蛋跟她一样烧,傻傻一笑,画蛇添足的解释道,“娘,我们还啥都没干您就来了,嘿嘿……”
“……”何母一听这>话险些昏过去,话说是她来的不是时候啦?
“……”何云炙手攥被褥,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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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母俯视儿子伤痕累累的脊背,心碎的泪水再次流下,即刻怒火中烧、不顾形象的不平道,“那老东西要死啊,居然下手如此狠毒,我今儿非跟他拼命不可!”
何云炙抓住母亲的手,朝奈嘉宝使个眼色,奈嘉宝心领神会的一溜烟跑出屋门,她本来就想出来透透气,因为体内挥之不去的燥热她根本无从释放,急忙没头没脑的冲进别屋找水喝。
何云炙平和笑起,“娘,爹是误会了,爹认为我私下与六王爷交往甚密,安排一出升职戏码欺骗他老人家,现在都解释清楚了”何母一听这话更是来气,愤愤的拍在床头,“说起这事儿!娘更是恼怒,自己的亲生儿子升官发财父母欢喜还来不及呢,他居然百般阻拦你出人头地,凭我儿的聪明才智早该当上从五品以上的官臣了!看中你是六王爷眼光好、有远见,你说说这事儿!连六王爷都不忍埋没你的才华,就算是你自作主张经六王爷之口转达心意,你爹也未失何颜面啊,说来说去你爹也不该出手打你,那老东西的脑子一定是发霉了!”
何云炙收敛嘴角,眸中沉寂片刻,默道,“爹这么做一定有爹的理由,娘莫迁怒爹,何况孩儿也未觉得委屈……”
何母唉声叹息,慈祥的目光落在何云炙脸颊上,“你这孩子,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何事总是先替别人着想,会不会很辛苦?”
何云炙轻松一笑,“不啊,孩儿不知苦为何滋味,呵”何母眸中染上无限疼惜之情,轻轻抚摸他的发鬓,盈盈笑起,“十月怀胎,你是娘身上掉下的肉,此刻见我儿含冤莫白遭此毒打……疼在娘身那……”
何云炙笑而不语,紧了紧母亲的手背。母子间的交流只需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自会暖意传达,这便是一种言语无法表达的至深亲情,他此刻不由回忆起种种过往,嘴角一抹温暖的笑意,活到二十三岁,他似乎未做过一件令自己后悔的事,当然,也包括奈嘉宝在内。
待郎中赶来,首先替他敷上创伤药,包扎好伤口。据郎中表述,伤势不算太严重,只是皮外伤较多,也未伤到筋骨。但何母生怕伤口化脓,提心吊胆的再三询问注意事项,郎中开了几副止痛药引交给何母,又交代患者在伤口愈合期间不可再做剧烈运动后便离开了。何母见儿子已然疲惫入睡,蹑手蹑脚的帮儿子盖上被子,不安的伫立原地凝视许久后,才轻合门而出。
何母将一切安排妥当,转身回屋时注意到奈嘉宝,此时,奈嘉宝盘腿坐在石凳上,手持一把八仙扇猛扇风。
何母想起医嘱,干咳一声走上前,奈嘉宝见婆婆缓缓靠近,规规矩矩的站起身,一板一眼的欠身行礼,“娘,何,夫君他没事了吧?”
何母一副高姿态,换上长辈的口吻,旁敲侧击道,“嘉宝你可听好了,你夫君近日都不可乱动,你莫再招惹他”奈嘉宝完全没听懂的重重点头,“请娘放心!儿媳不会惹他不高兴的,所以他不会动手打我”“……”何母唇齿微张,不过一想到奈嘉宝的领悟能力之底无人能及,缓口气,换种说法,“你有孕在身不足三月,正是安胎保胎的时候,不能……不可……”何母难以启齿的手帕掩唇,“那事尽量避免”奈嘉宝大概明白了婆婆的意思,婆婆一定是怕肚里的宝宝看到那事学坏,嘿嘿,大不了等晚上宝宝睡觉了再那啥不就得了,她随即咧嘴一笑,“娘,我懂了,您尽管放心!”
何母满意的点点头,“这算算日子,定做的新娘装也该做好了,明日随娘去取衣裳”何母的目光不由自主移到奈嘉宝小腹处,微微蹙眉,“这肚子为何还瘪瘪的,这般瘦弱连带腹中孩子跟着受苦,娘当年怀云炙时能吃能睡的,重了二十多斤呢,你这可不行啊”奈嘉宝低下头摸摸肚皮,心里不由咯噔一响,难道未怀上宝宝吗?不会种宝宝失败了吧?!为保万无一失,必须再接再厉才行!
当晚何云炙浑浑噩噩的在疼痛中醒过几次,每次睁开眼都看到身旁的奈嘉宝——只穿一件小肚兜倚在他臂膀边,他此刻即便有邪念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索性将奈嘉宝哄出卧房,奈嘉宝睡得正迷糊,未多想便拖沓走进隔壁的卧房倒头大睡。
=================================次日一大早,奈嘉宝便跟随婆婆去绣庄取衣裳,她心情大好的哼起小曲,摇头晃脑的在轿中扭屁股,不知新娘衣服做得美不美,她不要脸的咧嘴大笑,这小身条!穿啥都好看,哈哈哈——当她们走进绣庄大门,绣庄老板顿时脸色煞白,唯唯诺诺的吱唔道,“何夫人,您定做的新娘装……被宫内一位公主看上了,小、小人不敢不转让于她……”
何母脸色一变,微怒道,“新娘装自是按新娘身材而定,宫中自有手艺精湛的裁缝,怎会看中何家的衣裳,你有何难言之隐不妨直接道来!”
绣庄老板谁也得罪不起,骑虎难下的擦擦冷汗,“不瞒何夫人说,因这件喜服做得太漂亮,小人生怕弄褶,便挂在二楼雅房妥善保管,小人也告知那位宫女,这是何大人家定做的喜服,可那位宫女执意要买下,据说是她家主子路径此地无意间看中,小人身为卑微不敢不从,何夫人是本店的老客户,小人即便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欺瞒何夫人,此话句句属实,若有半句不实愿遭任何处罚”当绣庄老板呈上一枚刻有皇家标志的银锭证明时,何母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就此作罢,但心里仍旧不舒服,这并非普通的衣衫,而是儿子儿媳大喜之日的婚服,良辰吉日已选好,此刻再赶工一件已来不及,皇宫大内哪种绫罗绸缎寻不到?这究竟是哪位不知通情达理的刁蛮公主所为?何必要坏了何家喜事,简直大煞风景!
奈嘉宝一听喜娘装被人抢走,不乐意的嘟起嘴,但婆婆已经气得说不出话,她又不好火上浇油发牢骚,于是嬉皮笑脸的给婆婆宽心,“算了娘,再做一件得了,那公主一定是比我着急嫁人,咱不跟她一般见识,哈哈”何母一听这话,确实宽心不少,‘噗嗤’笑出声,随之摆出一副顾全大局的镇定模样,“你这孩子,怎可评论皇族的家务事,不可乱言!哈哈——”绣庄老板见暴风雨快要过去,毕恭毕敬的鞠躬俯首,“何夫人,小人愿无偿为何家这位新夫人重新量身订做一件新娘服,若日夜赶工不出五日便出成品,请何夫人放心,小人保证这件定比上一件更精美考究”何母顺顺气,绣庄老板算是识大体了,火气自然退去,缓声命令道,“罢了,银子本夫人会照付的,尽快重做一件,但做工不可有丝毫马虎”“是,小人这就请裁缝动手做起,五日后亲自送到您府中”是以至此,何母掐指一算,“不必心急,这月已无吉日,下月中旬做好就得了”绣庄老板躲过一难自是满口答应,保证再三后恭送何母离开,奈嘉宝落得空欢喜一场,无精打采的瞥向那些精工的长裙,心里还真堵得慌。
===============================何云炙一觉醒来,伤处依旧很疼,但不影响正常走路,家奴传老爷的话——若无大碍,命他今日便去刑部上任,若体力不支便修养几日再去,老爷自会跟六王爷说明原因。
何云炙了解父亲的个性,刚正不阿、出言直率,虽在朝为官几年知己依旧寥寥无几,父亲的清廉在旁人眼中则是自命清高,他更不愿让老父登门求情看人脸色。
想到这,他故作轻松一笑,“去回老爷话,就说我今日会去刑部报道,请他老人家不必担心”待家奴离去传话,何云炙站起身松松筋骨,刚一展臂背部便传来一阵刺痛,他咬住下唇忍了忍,套上一件干净外衣,骑上马直向刑部而去——何云炙见快到刑部,为表示尊重下马前行,走至刑部大门时,刚准备询问侍卫该如何走,侍卫便一眼认出此人是京城第一捕快“炙展云”,即刻笑脸相迎,唤出何云炙的新职头衔,“何督捕,刑部侍郎在书房等您多时了,请随小人这边请——”何云炙不由一怔,督捕司这职务算起来也不算何大职位,刑部侍郎一早等候?这就好比私塾先生一早特意等学子前来上课般不合理。
刑部侍郎手持一封宫中密函书信,眯缝眼细细重读,生怕漏掉半分指示,门外来报何云炙已到,他急忙将信函塞进衣袖,振奋下情绪,命人请进——何云炙站姿挺拔,郑重行礼,还未等他开口自我介绍,刑部侍郎已和蔼可亲的走上前,随之上下打量何云炙周身,不由满意的点点头,亦真亦假的热络道,“可谓英雄出少年啊,何贤侄不必多礼,老夫与你父亲关系甚好,老夫早闻何贤侄文武双全机敏过人,只是一直苦于无缘相见,今日一见才知还是位风度翩翩的俊小伙,哈哈——”何云炙倒未想到刑部侍郎如此热情,平和道,“承蒙大人抬爱,在下一介武夫罢了”刑部侍郎为尽快完成任务,转身坐回椅上,严肃道,“何贤侄,于公老夫是你的上层,于私你又是何大人的长子,于公于私老夫必会照顾你,历年老夫所派去科考的武、文生从未顺利进过三甲,今年!老夫已刑部侍郎的身份派你参加文、武双科考,这几日不必来刑部报道,在府中修心静养吧,势必为老夫挣个面子回来!”
何云炙伫立原地许久,微微蹙眉,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上来,只是……一切似乎过于顺理成章,令他难以用正常的思维方式去判断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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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回到何府,奈嘉宝手捧十几套新衣裙走进卧房中,她随手抄起一件举在双肩比划,如此柔软华丽的绸缎,她该啥时候穿合适呢?
她见房门射入光亮,这才注意何云炙已不在床上,她转身看向门口的人,询问道,“你去哪闲逛了?身上有伤还乱跑”
何云炙若有所思的坐在椅上,为转移话题瞥向新装,“新娘服拿出来,穿上我看看”
奈嘉宝憋气的抛下新群,“一提这事儿我就来气,也不知皇宫里哪个公主吃饱了撑的!非看上我的新娘裙,触霉头的玩意儿!”
何云炙一怔眉头微蹙,不解道,“你说宫中有人买走了那衣裳?”
奈嘉宝愁眉苦脸的扑到床上,嘶吼道,“是啊——真不是个东西——”
何云炙见她愤怒至极,扬起嘴角打趣道,“你就这般着急嫁给我呀?”
“……”奈嘉宝愣了片刻,嘴角一抽坐起身,“呸,我是怕宝宝越长越大!肚子鼓起来穿衣裳难看,不信问你娘去,她为了把你生出来胖了二十多斤到现在还未恢复呢!”
“……”这臭丫头,拐弯抹角说他娘胖?
说到这,他倒想起这阵子忙乱不堪,还未请郎中为奈嘉宝诊脉,可娘又说未避人闲言碎语议论要保持低调,他不由扫过她平坦的小腹,若是怀上也该有点起伏了吧?她整天能吃能睡的也不见长肉。
何云炙单臂支在桌上,“你过来”
奈嘉宝顺从的靠近,何云炙一只手轻压在她腹部上,她惊慌失措的急忙倒跳一步,“你想干啥都不行,想干啥也得等到晚上,你娘说宝宝会看到!”
“……”娘这样说的?
何云炙不带任何情绪的起身取过一本书籍,他漫不经心的翻开书页……科考一事要先与父亲交代一声,若父亲不应允的话,我便回绝刑部侍郎。
……
夕阳西下,何松青整日闷闷不乐,下堂回府,边走边担心何云炙今日刑部上任之事是否进行的顺利,是否有人出面刁难,但因昨日刚打了儿子,此刻又舍不下老脸询问,只得愁云不展的独自思量。
奈嘉宝突然从花圃中蹿出,“爹,您回来啦?”
“……”何松青着实吓了一跳,定定神勉强一笑,“嘉宝啊,你在花圃中做何呢?”
“抓蛐蛐啊,我听到蛐蛐叫了,嘿嘿”奈嘉宝理所当然的回答,还伸出满手是泥的五指给公公展示,她笑嘻嘻的指指书房方向,“何云炙叫我在这等您,他说在书房等您商量事儿”
何松青见奈嘉宝笑脸相迎,反而自己眸中略带内疚之意,“昨日老夫那般对云炙,还在无意中打到你,你是否生老夫的气呀?”
奈嘉宝没心没肺的劲儿又来了,一摆手,“没事,我皮厚打在身上不疼不痒的,实话说吧,您打何云炙那会儿我确实挺难受的,也挺生气,不过后来一想,打就打了吧,他能吃能睡的我看也没啥大事儿,就当您替我出气了,哈哈——”
此话对何松青来说,无疑是莫大的宽慰,他手捋胡须,展颜浅笑,奈嘉宝这孩子的确与那些大家闺秀、金枝玉叶有着天壤之别,心直口快心思淳朴,有这样一位儿媳,家不和都难。
“这可好这可好,老夫因打你一杖心里过意不去,至今内疚不已……”
奈嘉宝没大没小的拍上何松青肩头,老成道,“内疚啥啊,若您哪日手痒痒了想打人,我就帮您按住何云炙让您打个痛快,别打歪打到我就成,哈哈——”
“……”何松青汗颜的呛咳声,拔腿转身,“你玩吧,老夫去书房一趟”
奈嘉宝龇牙咧嘴的一笑,初到何家就是公公为她解开心中不快的,她心里一直记着——公公是个没官架子、和蔼可亲的好老头。
何松青站在书房门外收敛嘴角,沉了沉气,端起严父的架势推门而入,何云炙见开启,放下书起身行礼,拿捏语气轻重后,郑重开口,“爹,孩儿有事要得道您许可”
何松青深邃的目光落在何云炙脸颊上,惆怅袭来,静默的缓缓坐下,“坐下慢慢讲吧……”
何云炙坐下身,一五一十的向何松青汇报前后经过,当提及科举一事时,何松青按捺住眸中的怒火尽量听全,但渐渐的……何云炙在说何事他已听不清楚,心绪随回忆拉向遥远的天际,沉思片刻,他一声无奈且挣扎的轻叹,或许这就是云炙的命运,云炙的前途本不该断送在他手上,而且……这一切又不是云炙的过错,自己也是不得已而出此下策罢了。
何松青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苍老的手指微颤着扶上额头,“岁月如梭……你已在不知不觉中长大成人,那就试试吧,莫辜负刑部侍郎的一番美意……”
何云炙本已做好回绝的打算,但未想到父亲会点头同意,他眸中不由跳出喜悦的火花,在他的思维逻辑中理解——父亲是怕他年少轻狂、向刑部侍郎夸下海口,倒时不入三甲无退路可寻,或许也算父亲对他某种程度上的担忧与不信任……他跪身行大礼,严肃道,“爹,孩儿不会辜负您的栽培,定入三甲而归。”
何松青艰难的点点头,道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话,“去吧,这是你的命,看来躲是躲过的……”
其实,何云炙心中早有打算,机会难得不容错过,而且,即便闯入三甲也未必要做官,比起墨守成规的官场,他更向外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当一次证明自己实力的考核吧。
奈嘉宝刚吃饱,捧着肚子在院子里遛弯,只见何云炙脸上洋溢难得一见的轻松。
“哟……捡银子啦?笑得跟枝狗尾巴花似的”
“……”何云炙顿时收敛笑容,面无表情的缓缓靠近奈嘉宝,奈嘉宝见他来势汹汹,吓得直打嗝,连连倒退,急忙求和道,“嘿嘿,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看我笑得像不像大喇叭花?嘿嘿,别,别过来……啊……”奈嘉宝只觉身子一轻被他腾空托起,何云炙仰视被他举过头顶,哇哇乱叫的慌乱丫头,心中喜悦满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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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牢房处的密室内
一名男子肃然安静的稳坐在石椅上,秀丽的黑眸掺杂几分憔悴,纤手双双合十,闭起双眸仰向上苍,祈祷远方的亲人,永保安康。
石门伴随磨擦声缓缓开启,密室内顷刻被油灯照射得灯火通明,男子面不改色的一动不动,当大内侍卫退下,石门再次合起——
“为何不愿帮朕”隆诚帝平静的气息在石洞内显得格外冰冷。
男子从容的展开眸,朱唇扬起,反问道,“民男已将《黑卷宗》交给皇上了,民男倒想问,民男还能做何事?”
隆诚帝沉默片刻,手中折扇轻轻拍打于掌心,“或许在你眼中,朕算不上一位好皇帝,实不相瞒,朕原本已对《黑卷宗》之谜死心,但……”他抿唇一笑,坦言道,“有位男子无意中闯入朕的生活,令朕对未来有了某种意义上的憧憬,换言之,是她让朕懂得生存的乐趣”
男子似懂非懂的缓慢眨眼,她眼中似乎看到隆诚帝率真的一面,为难道,“民男对皇上除了尊敬,绝无他想,只是民男确实无能为力,既然皇上破得千难万阻抓获民男,自然知晓民男不懂医术,此时此刻,就连皇上究竟身患哪种病痛民男亦不知”
隆诚帝抿抿薄唇,旁敲侧击道,“你父亲已死,这天底下除了你之外,确定再无人能解了吗?”
男子骤听噩耗,嘴唇微微颤抖,眸中掠过的一丝伤感转瞬即逝,许久后平静开口,“呵,他死了倒好,世间又少了一位心狠手辣的庸医……”
隆诚帝察言观色片刻,本以为她因伤痛会方寸大乱,但显然她对亲生父亲感情淡漠,他双手背后转过身,“朕已给了你太多时间考虑,若再搪塞朕,唯有满城张贴你的画像寻人了!”
男子大惊,花容失色的抬起头,“民男乃孤男一名,世间再无亲人,皇上要寻何人?!”
隆诚帝眸中平静,莞尔,“需找一位令你愿说出实情的人,或女、或男、或人……或鬼。”
语毕,他踱步走上石阶,男子举足无措的惊慌跪地,“皇上请留步!民男再想想……”
隆诚帝自信的眸柔和撩起,这世间无一人没弱点,当他自认对任何人不会再存有真情时,是奈嘉宝令他体会人性软弱的一面,他不由自嘲,即便是当今皇上也未能逃过世俗的牵绊,他究竟是凡人一名,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愈来愈强烈的生存信念在支撑他即将面临的苦难。
“朕在给你十日考虑,若再给不出令朕满意的答案,你心知肚明朕会如何做”
男子为拖延时间,忐忑不安的垂目相告,“民男知晓……请皇上派人送来《黑卷宗》,民男凭记忆细细斟酌,皇上有所不知,家父有个习惯,用过的药剂绝不重复使用,甚至很快忘记,所以才会出现《黑卷宗》一书,民男尽力而为便是了……”
隆诚帝居高临下的气势,散发出不容质疑的霸气,“朕要的是,一定。”
男子心神不宁的点点头,“是,民男定效犬马之劳,替家父赎罪……”
待隆诚帝,男子失魂落魄的瘫软在地,泪水大颗滑落,皇上这招确实如当头一棒击中她致命要害,不难想象,当她的画像铺天盖地的张贴四处,即便咬舌自尽也无用,她已无力回天,该如何是好呢……为保护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双手掩面无助的失声哭泣。
嘉宝,可怜的嘉宝,姐姐该怎么办,怎样才能保护你,嘉宝,千万莫要自投罗网啊,姐姐不怕死,求你快些离开京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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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母对何云炙参加科考的事举双手赞成,眼见科考大日迫在眉睫,她为给儿子创造良好安静的温习空间,将奈嘉宝安排到她隔壁的房间暂住,奈嘉宝落得的人可以睡大床倒也开心,只是偶尔也会偷偷跑回后院骚扰何云炙的下,可每每都会被婆婆的眼线抓住遣送回前院。
“娘,我好困啊……”奈嘉宝边吱唔边打哈欠
“快用手掩住嘴,妇道人家成何体统?才坐了不到半个时辰,挺直腰板!”何母闲来无事又想起礼仪之教,原本奈嘉宝粗鲁的举她可装未看到,毕竟不经常见面,但谁叫儿媳妇跑到自己眼皮底下来了呢?所以何母在忍无可忍之下,再次操刀教导儿媳,这会儿便是在练习二个时辰的端庄坐姿。
奈嘉宝懒散的正正身子,眼角挤出的颗大困泪,耍赖道,“娘啊……我肚子里的宝宝说困了啊,不是我——”
何母思量的下也对,孕妇是比较容易困乏的,她心慈手软缓声道,“既然如此,坐满的一个时辰,你便可回房休息了”
“……”奈嘉宝眼角乱抽,该死的何云炙吃错药了啊,好端端的参加啥科考啊,当个小捕快多美啊,害得她天天被婆婆死盯!她碎碎叨叨怪起何云炙的不是,根本忘了当初她还挺支持科考这档子事儿。
因时间急迫,何云炙早已进入头悬梁,锥刺股的恶补阶段,还有三日便要进入考场应战,不过,他等待这的天的道来已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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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清晨
何云炙的袭斯文的长袍马褂打扮,还真令奈嘉宝看不顺眼。她挤眉弄眼的上下打量何云炙,虽也挑不出哪里不和谐,其实风度翩翩的还不错,但她印象中的何云炙就该是威风八面的大侠装扮,狠劲十足那种。
她与何母送到府门口,何云炙因衣着不便,只得步行前往。
待何云炙与何母道别后,看了奈嘉宝的眼,欲言又止的转身离去,奈嘉宝注视他的背影许久,突然大喝的声追过去,踮起脚尖亲了他脸蛋的口,随之咧嘴的笑,“放心去吧,爹娘由我照顾,不要有后顾之忧啊——”
“……”何云炙怔怔的摸下脸颊,似乎还留着她唇上的余温,不禁失笑,“我走过前面两条街就到了,你别假惺惺的话别,可否?”
“我听说出先生就是这样讲的啊”她从怀里抽出的块手帕,捂在眼角故作哀怨道,“先挥泪送别,夫君——安心上路,父母就由媳妇照顾……呜呜呜呜——”
“……”何云炙见她夸张的手扶墙歪靠,还假装哭泣涟涟,嘴角的抽,无奈道,“你别给爹娘添麻烦便是万事大吉了”
奈嘉宝收起蹩脚的表演,眼的横催促道,“快走吧,我不祸害你爹娘”
何云炙笑而不语转身前行,走出几步又转过身,俊俏的脸孔在阳光下洋溢的抹灿烂的笑容,学着奈嘉宝的言辞,浮夸道,“嘉宝,等着做状元夫人吧”
奈嘉宝的听这话来了精神,挥舞小手绢送别,“好好好,吃香的喝辣的全看你拉,状元夫君我等你,哈哈——”
此刻,何云炙心中丝毫无学子赴考前的恐慌,坦然自若,洋洋洒脱。
……
四面八方的学子汇集的堂,当何云炙拿到试卷题目时,不由更是自信的扬起嘴角,今年的科考正中下怀,为——《腐败与衰败》。考生根据此题目发挥所长,对本朝腐败现状各抒己见提出利弊。
何云炙泼墨挥毫,用犀利尖锐的笔锋,毫不留情的批判了当朝某些不合理制度,又已客观的态度,认真分析了本朝体制中的弊端与益处。
他自认评论得不留情面,不过,若顺利进入前十,便可会由皇上亲自批阅,那他提出意见的目的便达到了。
而武科考试就无这般有趣了,熟练骑射再加一点点的运气便可。
今年科考试卷批阅与往年不同,为避免徇私舞弊埋没真正的有识之士,杜绝收受贿赂等无耻之行,皇上诏书有命,经由八位饱学诗书的辅政王爷亲自审批。
六王爷手举的份试卷,困顿的揉揉肩膀,他已经连续看了三日的考卷,此刻满眼都是黑框字竖条,每位王爷分得的百五十份考卷着实不是个小数目,皇上诏书又限五日内全部审批完毕,所以,他们这些王爷只有马不停蹄的昼夜审阅。
六王爷揉揉昏花的眼睛,的看手中试卷字迹不算工整,便不用看内容了,本朝有规定,文笔再好无笔法视为无效卷,他爽朗大笑扔在的旁,用手肘戳戳身边的三王爷,“本王又逃过的张,哈哈”
三王爷手持的份试卷,愁眉苦脸的无心说笑,“去去去,别扰乱本王批文”
三王爷是六王爷的亲大哥,两位王爷的屋批阅考卷,所以他也不拘泥于礼节,六王爷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抿口茶在摆满卷轴的审批房内踱步,“三哥啊,你歇会吧,其他几位哥哥弟弟八成早睡上了”
三王爷眼皮不抬的摸过茶杯,待的口气看完试卷后,不由连连赞叹,“这文章实在是佳作啊,六弟你快过来看看”
六王爷不屑的瞥瞥嘴,三王爷在他眼中本就是个书呆子,对国事不闻不问漠不关心,的听批卷倒比谁都积极。
六王爷心不在焉的走上前端详试卷,“嗯……字儿写得刚劲有力,书法不错啊”三王爷没好气的扯回试卷,“你就知看笔法,内容!主要是内容!”三王爷抿口茶,不管六王想不想听,侃侃而谈道,“此文章字字连珠气贯长虹,淋漓尽致!深刻的指出本朝其弱其强,难得的见的好文呐,此考生定是博览群书、学富五车的贤能后辈。”
六王爷爱答不理的抬起眼皮,“三哥,您平日不管国事吗?本王怎感觉你平日是装糊涂呢?”
“……”三王爷故作障听的忙碌开来,国事他并非不想管,只是待皇上独控大权之日,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其实本朝腐败、贪官云集与辅政王爷脱不了干系。所谓,乱政则不正,唯有期盼皇上龙体早日安康。
他仔细认真的记下此考生的姓名——何云炙(晋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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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隆诚帝御书台上摆放十份考卷,正等他选出三份进入最后的轮的殿试。他沉沉气,刚拿起的份试卷在手,小墨子启奏,惠新公主来访。
他放下试卷,惠新公主满面春风的搭在他肩头撒娇,只因她已透过渠道得知何云炙的试卷也在其中,她甜甜笑起,“皇上今日可忙?”
隆诚帝拍拍她手背,抬眸打趣道,“惠新公主想见朕,朕即便忙也不说忙”
惠新故意忽略他话中隐晦的忙碌,边帮他按揉肩膀边征求道,“那可好,惠新想见识下武考为何样,皇上可有空的同前往观战呀?”
隆诚帝的怔,神色略显黯然,“朕又不懂骑射,由陈将军选出便是了”
惠新公主早料皇上会拒绝,眼珠的转,乖巧笑起,“不如皇上拟道圣旨,今年的武状元由惠新来选,可否?”
隆诚帝不以为然的扬起嘴角,“女子不可参政,莫闹了”
“这为何算参政呀?陈将军年事已高脾气又古怪,惠新是怕他看走眼,错过精英良将,惠新懂骑射,在旁指点的二就好,大主意还是由陈将军拿”
隆诚帝眸中掠过的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你那心上人也在其中吧?”
惠新公主见已被揭穿,索性承认,含羞点头,“皇上可谓心思缜密无人能及,惠新小小的把戏逃不过您的锐目呀,正是此原因”
隆诚帝沉寂思索,惠新中意的男子便是奈嘉宝的夫君,他倒未认真想过惠新依旧对那男子念念不忘,虽自己对他无好印象,可见惠新面带桃花,喜上眉梢……记得奈嘉宝曾说过他夫君是朝三暮四的花花公子,若他执意想娶别的女子话,还不如成全惠新……
隆诚帝的纸诏书——今年武状元,以惠新公主定夺为准。
惠新公主手捧诏书欢喜的走出御书房,何云炙呀何云炙,本公主为你了,煞费苦心不惜付出这么多心计,不把你感动到热泪盈眶才怪呢,呵呵。
待惠新公主抵达骑射场时已进入最后的评选,各路英雄豪杰经三日的浴血奋战,拼搏厮杀,经陈将军的筛选已初步定夺四人入围。何云炙高超娴熟的骑射技术令陈将军着实满意,而且何云炙不但是四人中最年轻的的名,又是最沉稳不苟言笑的的个。
陈将军生性严谨刻板,最厌恶嬉皮笑脸心浮气躁的年轻人……不由关注何云炙,假以时日必在他亲自调教下,造就新的代的国之栋梁。
惠新公主蹑手蹑脚的走到陈将军身旁,陈将军的见公主驾到,刚要起身行礼便被惠新制止,她小声询问,“陈将军,您看好谁呀?”
陈将军直言不讳的指向东面,“那小子不错,老臣看上了!”
惠新顺视线望去,扑哧的笑将诏书藏于身后,看来不需要她出面,何云炙早已胜券在握。
惠新公主秀美的黑眸不由自主向何云炙看去……
此时,何云炙身姿提拔,神色凝重,正闭起的眼瞄准把心,弯长的睫毛在阳光下盈盈发光,手指的松,瞬间,如闪电般的红穗铁箭不偏不倚正中把心,顿时引来观看者的满堂喝彩。
惠新公主双颊绯红,心生爱意绵绵不绝,此等才貌双全之出众男子,她岂能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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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普照[VIP]
隆诚帝缓步挪到窗前,窗外柔和的日光洒在一片纯白的栀子花瓣上,清新幽雅的白如此纯净,安逸轻眠,如沐浴在金光下的皑皑暖雪,浓郁的气息弥漫的空气中,香而不腻。
阳光明媚的晌午……他心不在焉的回眸转身,目光落在整齐码放于御书台,那三份如行云流水、言辞犀利的最终试卷上,似乎感概颇多,当他废寝忘食消耗仅存不多的光阴时,换来得究竟是天下太平、繁荣昌盛……还是百姓苦不堪言的怨声载道呢?
隆诚帝走出御书房,漫步在温暖的柔光下,白皙的肌肤如一朵脆弱柔美的栀子花,白得晶莹剔透内敛沉寂,单薄的身躯却散发出别样的芬芳,他微仰湛蓝的天际,嘴角扬起一抹迷人的弧度,好似带出憧憬的渴望……
“皇上,到服药的时辰了”小墨子生怕扰了皇上的清净,小心翼翼的呈上一碗药汤。
隆诚帝瞥了一眼黑忽忽的药汤,在他的记忆里,自他二岁后,就未曾与各式各样味道浓重的中药脱过干系,他举起药碗一饮而尽,小墨子立刻呈上甜酸梅去苦味,隆诚帝口中含梅,突然想去走走,“朕要出宫透透气,你去准备”
小墨子眸中充满担忧,“皇上,端午降至……”
“够了!”隆诚帝顿感一阵烦闷涌上心头,小墨子立刻跪倒领罪……他的一片忠心天地可鉴,隆诚帝自觉不该拿奴才发泄怒火,随之平和道,“正因那日越来越近了,朕想仔细看看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小墨子心头一震,急速挥去无限落寞,“是,奴才这就去安排,皇上今日想去何处?”
隆诚帝淡然浅笑,“先去平安寺,朕很久未拜访空门方丈了,旁晚嘛……游湖赏月”
“是,奴才即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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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寺历史悠久香火旺盛,主持方丈空门——德高望重宅心仁厚,自做主持以来,不分贵贱均可入寺敬拜神灵,所以平安寺被奉为本朝最灵验最宽厚的寺庙之一。
奈嘉宝跪在一尊大佛前,蔫头耷脑的瞥向身旁振振有词默念的婆婆,婆婆佛心虔诚,从不吝啬香油钱,此刻前往是为保佑儿子何云炙顺利闯入三甲。
奈嘉宝肚子一疼,跪蹭上前小声汇报,“娘,我上去茅厕,一会儿回来找您”
何母口中经文未断,缓缓点头,奈嘉宝得到批准,捂住肚皮向庙门外奔去,因寺院中百姓众多,她连挤带侧躲的跑出寺庙冲进茅房——
待她肠子顺畅后,轻松自在的晃悠出来,只见不远处一男子高于其他人一头,而且侧脸极为眼熟,她伸头探脑的靠上前,待确定是谁后,她站在那男子身后猛然拍上他后背,“小慕!我是奈嘉宝,还记得我不?”隆诚帝一怔之际,小墨子已冲上前挡住奈嘉宝,户主心切的厉声恐吓道,“又是你!休得对我家公子放肆!”
“……”奈嘉宝最讨厌这家奴,每每都是凶巴巴的,好似他主子是瓷花瓶一碰就碎似的。
“我说这位小胡子哥哥,你总板着脸,见谁吓唬谁不觉得累啊?”
未等小墨子回应,隆诚帝已用扇子拨开小墨子的遮挡,不免眸中一愣,奈嘉宝今日一袭淡蓝色的素花长裙格外端庄,“奈嘉宝?”
奈嘉宝故作嫌弃的拨开小墨子,朝隆诚帝咧嘴一笑,“小慕,咱们可有日子没见啦”
“……”小慕?她还真不见外。
隆诚帝展开折扇轻摇,“哦,很久吗?”
奈嘉宝肯定的点头,“嗯啊,你来拜佛啊?是来保佑中状元吗?”
隆诚帝抿唇一笑,“嗯,是呀,我估计考得不算理想,心里没底”
奈嘉宝好心的指向正殿,“去那拜吧,我带你去”
虽他对平安寺路面轻车熟路,但依旧不动声色的随她走去,不由注视奈嘉宝活泼的背影,她看似总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奈嘉宝走到庙门前朝他做了个嘘的动作,现学现卖的啰嗦道,“去吧去吧,别大声吵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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