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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上错床

_18 小孩_你过来(当代)
“他做的?”奈嘉宝一怔捡起拐棍,怪不得那么适合她的身高,看上去手工还不错,自言自语道,“他还会木匠活呢?够全才的!”
“这几日咋没见到你爹?”她接着又问
“往京城送菊花去了”
“哦,叫啥来着,大波浪菊?”
“大波斯菊!你那脑子咋跟浆糊似的”范素儿打趣的消遣她,她从几日的观察得出结论,奈嘉宝与何云炙之间还未达到恩爱的阶段,甚至连感情一般好都算不上。
范素儿探头探脑的四处观察,确定何云炙不在院中,上前一步小声道,“对了,我听你嚷嚷的时候管何云炙叫淫贼,为啥呢?”
奈嘉宝一口接一口的啃完大鸭梨,一抹嘴将梨胡递给范素儿,老气横秋一咳,“夫妻间的事儿,你个孩子瞎打听啥?”
范素儿嘴角一抽把梨胡扔出八丈远,“你少跟我马虎眼!快老实交代!别以为我啥都不懂咋,实话告诉你”她神秘兮兮的贼贼一笑,“我看过玉、蒲、团画册……”
“玉 蒲 团?是啥画?”
范素儿贼眉鼠眼的生怕家丁听去,扯住奈嘉宝蹲下身,嘀咕道,“禁 书,荤册子,里面画的都是男女鱼水交 欢的事儿”
奈嘉宝眼珠怒出大半,教训道,“你个未嫁人的大姑娘咋那么不知害臊呢?!”还未等范素儿反驳,奈嘉宝又神色慌张的搓搓手心,斜身依靠范素儿肩头,挤眉弄眼压低嗓门谄媚一笑,“给我瞧瞧呗……”
范素儿腻歪的拨开她,“那不行,被爹知道会打死我的,不成不成”
“我看你爹只能被你气死,别卖关子了,给咱看看吧,患难之交——”奈嘉宝心急如焚的央求,虽她早不是姑娘,但对男女之事甚是好奇。
范素儿琢磨了下,好东西要与狐朋狗友分享,贼头贼脑的站起身,先行溜进闺房,在门缝处朝奈嘉宝招招手,“快进来,别等我改变主意呀”
奈嘉宝顿时屁颠屁颠的弯腰前行,早已忘了腿伤是啥感觉。
范素儿蹬高爬梯顺最顶端的大木箱底端的、红绒布夹层下的、黄布袋里的、小白包裹内正经书籍内取出《玉 蒲 团》。
奈嘉宝心急火燎的扶住椅子,“你藏那么严实做啥啊,真够累的”
“废话,这是禁 书,还是我托人情儿从皇宫里偷来的呢”
奈嘉宝嘴角一抽,“皇宫里能看老百姓就不能看了?这明摆着是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我看那皇帝老儿准是个色 胚!”
“嘘!别瞎咧咧,这话叫官府听见非砍了你”范素儿小心谨慎的将浑册子递给奈嘉宝,“别折了边角啊,我可就这一本”
奈嘉宝一撇嘴接过书,“又不是啥好书,你还当宝了”她边说边不以为然的翻开一页,双眼顿时聚焦在一副赤 裸相拥的男女裸 体画面上,惊呼一声将书掉在地上。
范素儿不悦的掸掸书上尘土,戳戳她脑门,“你大惊小怪啥?又不是姑娘,算了算了,别糟蹋我的珍藏品了!”
“别别别,我还想看!”奈嘉宝见范素儿要收起书,顿时溜须拍马的双手作揖,“我刚才只是未料到画面如此淫 荡!现在没事了,呵呵”
范素儿不耐烦的递给她,“拿好!再掉地上叫你演!”
“成!再掉地上我脱 光了到院里跑圈去!”奈嘉宝嬉皮笑脸的双手托书,毕恭毕敬的捧在手心里一屁股坐上 床,范素儿看了不下一百次,早就过了新鲜劲,坐到椅子上观察奈嘉宝,此刻她只对奈嘉宝的反应感兴趣。
奈嘉宝顺顺气,吞吞口水手指微颤的翻开画页,一副副令人咋舌害臊的欢愉姿势展露无遗,且每副画片儿旁都有详细说明,男子啥动作女子啥造型,千奇百怪无所不用其极。
当看到一副名为‘仙女坐蜡’的姿势时,奈嘉宝顿时耳根发红脸蛋燥热,这女上男下的姿势极为眼熟,女子盘腿而坐压在男子身上,她跟何云炙……她不由俯下头仔细阅读说明,看了半天愣是未读懂,这啥意思吗……此姿势女子将达到巅峰状态?
她疑惑的抬起头,询问向范素儿,“啥叫巅峰状态?是不是容易被颠死?折磨人的法子吧?”
范素儿一口水喷到地上,“这又不是酷刑秘籍!咋会有折磨人的东西?!”她虽看过但是也未‘实践’过,不由走上前跟着瞧,厉声道,“人家这不写的清清楚楚吗?女乐之!——”
“……”经奈嘉宝判断,这是本不可信的假书!啥乐?谁乐了!?她只想哭!
奈嘉宝无精打采的将书还给范素儿,溜溜达达走出房门,“趁早扔了吧,赝品”
范素儿半信半疑的翻了几页,奈嘉宝是过来人还觉得画中有假?不会真是胡诌乱画的吧?
奈嘉宝一出门便看见何云炙走入客房中,鬼鬼祟祟的随之跟进,一关门老老实实坐在床边注视何云炙的一举一动,何云炙不以为然的边饮茶边翻阅书籍,眼皮不抬的默道,“为何看着我?”
奈嘉宝忽闪着一双大眼,双目不由自主的集中在何云炙两腿之间
“你听说过仙女坐蜡吗?”
何云炙一口茶呛进嗓子,连咳数声,定神许久才侧过脸,“你从哪学来的?”又惊见奈嘉宝一双火热的眼神正在自己腿上乱瞄,顿时不自在的起身背对。
奈嘉宝有一搭无一搭的躺到床上,“没哪,我想的”
“……”她除了吃能想出别的?何云炙严肃质问,“今日你与谁聊天了?”
“范素儿,咋了?”
“……”何云炙脑中嗡嗡作响,奈嘉宝本就够口无遮拦了,再如此下去越来越学不出好样。
何云炙在屋中思前想后的缓缓踱步,沉思用哪种方式教导奈嘉宝才能令她明白且不入歧途
他郑重其事的坐到床边拉起懒洋洋的奈嘉宝,“你认识多少字?”
“百十来个吧,笔画简单的都基本能认出”奈嘉宝自认得意的露出牙齿,无冬村大多数百姓是文盲,她是在姐姐的逼迫下学习才识得几个字。
“……”何云炙忽略了奈嘉宝不学无术的缺点,这点却是致命的。
“我教你认字吧” 何云炙刻不容缓的起身取过一本书,递到奈嘉宝手上,命令道,“念给我听,不认识的字问我”
奈嘉宝伸伸懒腰翻开一页,密密麻麻的小字占满眼珠,她顿感天旋地转双眼发花,一甩手将书扔到床边,何云炙就是变着法子折磨她,怪不得这几日来百依百顺的,原来全是虚招!
“干啥啊,你又不是教书先生,这又过啥干瘾呢?”
“起来,叫你念就念” 何云炙无说笑之意。
奈嘉宝打个激灵,心不甘情不愿的坐起身,耷拉眼皮看看书名,“屈原,离……啥?”
“骚”
“骚?……啊啊啊,说你是淫贼吧你还真是,偷偷摸摸的看荤段子,这也是禁 书吧?——”
“……”何云炙眼角一抽,放弃原定计划立马抽回书,“别糟蹋先人的词文了,看来我没本事教你”摇头叹气,简直对牛弹琴。
奈嘉宝落得省心,咧嘴一笑下床走两步,“我腿伤好了,咱们啥时走?”
何云炙正在为此事犯难,范老爷出门,范家上下对他以礼相待,他们若不辞而别自是失礼,况且范素儿那还未说通……
何云炙斜睨上奈嘉宝,“你帮我做件正经事,咱们便可顺利离开”
“你说,我尽力办漂亮!”奈嘉宝自认一路惹祸,未想到何云炙还敢用她。
“你旁敲侧击的试探下范小姐,看她是否改初衷了?”
奈嘉宝眉头似懂非懂的拧起眉头想了想,急忙摇头“旁敲侧击?你叫我把打她晕咱们好逃走?其实她挺不错的啊,我可下不了手”
“……”何云炙揉揉太阳穴,“那我娶她好了!反正多一不多”
奈嘉宝一听这话急眼了,“别别别,我去打她还不行吗?”语毕,她抄起拐杖呜呜喳喳的向门口冲去,顿时被何云炙提回原位,他沉了沉气,依旧无法冷静的又深吸口气,“我拜托你奈嘉宝,做事前动动脑子,可否?!”
奈嘉宝一头雾水的扔下拐杖,这啥人那?真动手打范素儿他又不舍得了!
“那你究竟想叫我做啥嘛?你说话能不能表达得清楚明了点儿啊?——”
“……”何云炙一扬手,再也无解释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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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诡计[VIP]
何云炙在院中踱步,让奈嘉宝做事还如靠自己,只怕她越帮越忙再跟范素儿动起手不可收拾,他绞尽脑汁措辞,翻来覆去琢磨该用哪些话,婉转的离开范家,其实,说硬气话容易,反而是这好言好语的推脱之词为难了他。
“何公子遛弯那?”范素儿手持娟女扇慢条斯理的走出闺房,她已在门缝内观察何云炙许久了,在屋中酝酿半天情绪才壮着胆子故作悠哉的迈出门槛。
何云炙回神一望,有礼抱拳,“何某在范家讨饶多日,且奈嘉宝伤势已痊愈,我们……”
“何公子想走了?”范素儿脸色一变放下扇子。
何云炙一怔,看范素儿的神色依旧未打算放过他,他眼神回避的垂目,转移话题道,“不知范老爷何时回城,何某必亲自道别”
“明日吧”范素儿顺口把实话说出来,顿了顿挑起眉,“何公子仍是想悔婚?”
“……”何云炙不自在的缕缕发丝,含糊道,“那日接到绣球,并非出自何某本意,况且婚姻大事也需有父母应允”
“可何公子娶奈嘉宝也非父母之命吧?好似也不是媒妁之言,你这般搪塞我,有意思么?”范素儿不是有意刁难何云炙,但一想到如此出色的男子不能归她所有心里实在不痛快。
“……”何云炙抿抿唇,范素儿是他见过最让人下不来台的女子。
范素儿见何云炙不出声,缓和气氛一笑,“何公子,你觉得我相貌如何?”
何云炙面无表情的抬起眸,“范小姐乃是琼姿花貌”
“……”范素儿向来对自己的容貌自信不疑,但就是从何云炙眸中看不出半分欣赏之意,她不悦的嘟起嘴,“我跟奈嘉宝比谁更漂亮些?”
何云炙脑中浮现出奈嘉宝当初的丑陋模样,扬起嘴角盈盈一笑,“自是范小姐美些”
“那就奇了?你又说我比奈嘉宝长得好看,又不愿意娶我,究竟为啥?”范素儿听他这话又不像虚情假意,她就搞不懂何云炙的心思,美女倒贴还有男人急于推手的?
何云炙尴尬的摸搓唇瓣,“说句对范小姐冒犯的话,何某对女子相貌好坏,不太在意”
范素儿受不了男人毫不重视的目光,尤其是她看中的男子,她秀美微锁,恼羞成怒道,“嘿!?大把既有钱又年轻的男子为了娶我,快把我家门槛踩坏了,可我偏偏看上了你,你反而不知珍惜?别以为我范素儿无人要似的!”
何云炙不失时机的再次出击,“何某相信范小姐的爱慕者多的数不胜数,所以请高抬贵手放过何某吧”
“你!——”范素儿气得头顶冒烟,狂扇扇子降火,眼珠一转不依不饶道,“你当真爱奈嘉宝爱到不愿再娶?”
“……”何云炙怔了怔,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为难的抿唇蹙眉,似乎已与范素儿解释过其中的原因,此刻还要郑重其事的重说一遍吗?
“奈嘉宝是何某的妻子,既然娶了她,何某便有责任照顾她”
“责任?奈嘉宝是你的债主吗?”
何云炙扬起嘴角一抹坦诚的浅笑,“算是吧,何某欠她的”
范素儿终于明白何云炙为何不能娶她,心情反而轻松不少,原来,其中还有这层不可告人的重要缘故,细想过往,无论奈嘉宝有多无理取闹他仍会耐着性子照顾她,范素儿自知何云炙是不会坦言相告的,愈想愈好奇,究竟是啥吓人的债务逼得何云炙委曲求全呢?
“既然如此我考虑考虑,明日给你答复”范素儿不等何云炙回应,没好气的甩上门走回屋中。
“……”何云炙如释重负的顺口气,但愿范素儿能想通。
范素儿辗转反思无法安静,她扪心自问,依旧舍不得轻易放走何云炙,或许何云炙对她也有好感,只是碍于对奈嘉宝身上的某种债未还清,而不敢表露?她美眸扬起,灵光的脑中顿生一计,不由开怀一笑,哼!我范素儿还真不信你何云炙的心是铁打的,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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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范素儿便风娇水媚、珠围翠绕的精细装扮一番,她手持铜镜欣赏自己片刻,摆出副嫣然一笑百媚生的俏模样,沾沾自喜,今日她便能知晓何云炙对她究竟有没有心思了。
她舞态生风的走上阶梯,轻轻敲响客房木门,不一会儿,何云炙便睡眼惺忪的开了门,他起初生怕碰到奈嘉宝腿上刀伤,未上床睡过,后来因奈嘉宝口无遮拦、‘污言秽语’而不敢上床,整整六日过去,磨炼的他快学会坐立安睡了。
何云炙见范素儿穿着隆重,提提精神有礼相问,“范小姐,有何事吗?”
范素儿掩唇一笑,“哦,也没啥事,何公子昨日不是说想与我爹亲自道别吗?他老人家今日晌午便会入城门,若何公子有诚意便去迎接他老人家入城,如何?”
于情于理,范素儿这要求都不过分,且范老爷为人善良随和,何云炙浅笑点头应允,“自然,何某定去城门迎接”
范素儿伸头探脑的看向床边,奈嘉宝还再闷头大睡,她即刻收回眸子,红唇扬起,事不宜迟的催促道,“那就动身吧,现在离晌午还不到二个时辰”
何云炙洞察她眼中有些异样,若范素儿相通了,他也少些负罪感,于是未多斟酌,即刻洗漱完毕走出房门,“那何某……”
范素儿亟不可待的推起他脊背哄出范家大门,“去吧去吧,对了,在城门口帮我买些关东糖回来,别忘了啊——”语毕,她急忙关上大门,何云炙怔了怔,无奈一笑向城门走去。
范素儿顺二楼观望台瞭望何云炙的背影,确定他真的走远后,才左顾右盼的走到楼下,坦然自若的将家中家丁全部打发出门,待整个范家大宅内只剩下她与奈嘉宝两人时,她才蹑手蹑脚的钻回房中,急忙从床下取出一个事先预备好的大包裹抱在怀里,兴致勃勃的冲回二楼,那面朝街道的观望台上,她故作心不在焉的在台面上溜达片刻,见无路人经过时,顿时蹲下身,卯足力气一通忙乎……
二楼木台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动,她弄了不到半个时辰已汗流浃背,不由擦去额头滴落的大颗汗水,自言自语发牢骚,“早知如此,方才就不该先描眉化眼!这不是自己折腾自己玩儿吗?”
半个时辰后
待大功告成,她如履薄冰的站起身,一个箭步跨入房内,她看向自己精心设下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忘乎所以的夸奖自己一番后,不留神将沾满灰尘的手指摸上脸蛋擦汗,她隐隐听奈嘉宝顺楼下喊她,顿时手忙脚乱的藏起包裹,整理衣群抖擞抖擞精神,不慌不忙的款款扶梯下楼,“叫啥呀,我在欣赏风景……”
奈嘉宝揉揉眼皮扬起她,顿时捂住肚子大笑,“哈哈,黑风老妖刚来过咋的?你咋满脸是土跟泥猴似的,哈哈哈——”
“……”范素儿后知后觉的看向一双泥手心,横眉冷眼的瞥了她一眼,“笑啥笑,我顺便收拾收拾了花草,谁跟你似的,成天吃饱睡睡饱了吃!”
奈嘉宝满不在乎,懒散的躺上摇椅,“就你还收拾花草?别再弄死几盆便谢天谢地了”
范素儿一反常态的未还嘴,腻歪的踢了奈嘉宝伤腿一脚,“你腿伤彻底好了没?”
“早好了,现在能跑能跳跟好人一个样儿”奈嘉宝有一搭无一搭的回应,发现院中的小狗崽躲在花盆后,兴奋的跳起身,冲上前抱起小狗,小狗豆豆眼一眯缝,见‘大敌’又想来折磨自己,微弱汪汪两声,缩缩小脑瓜向花盆堆里面躲,奈嘉宝咧嘴一笑,拽住狗腿扯到外面,一把将小狗搂进怀里使劲揉捏狗头,小狗被她蹂躏得猛躲脑袋,奈嘉宝毫不客气的揪起两只狗耳朵左右摇晃,雀跃道,“何云炙,你好可爱啊!”
“……”范素儿走上闺房台阶,一听这狗名,踉跄一步险些摔倒,不由朝奈嘉宝喊去,“你咋给狗起这名啊,太埋汰人了吧”
奈嘉宝哼着小曲转过身,“咋了?我问过你家下人,这狗还没起名,这名不好吗?”
“……”范素儿嘴角一抽,何云炙真是瞎了眼,此刻更坚定了自己的计划。
范素儿回房重新打扮整齐,见时候差不多了,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间,奈嘉宝跟小狗玩得正欢,满院子边喊‘何云炙过来’边活蹦乱跳的围着小狗转圈。
“奈嘉宝,你跟我上二楼一趟,我有事跟你谈”范素儿板板情绪,趾高气昂的抬起头率先走上楼梯,奈嘉宝应了声,俯视小狗脑瓜顶粗声粗气的命令道,“何云炙!老实跟这待着等我回来,若不听话一会不给你骨头吃!——”
小狗似听懂般伸出舌头汪汪两声,毛茸茸的小脑瓜,亲昵的蹭蹭奈嘉宝裤管,奈嘉宝顿感心情大好,“乖了乖了,小何云炙就是比大何云炙懂事儿,若大何云炙……”
“奈嘉宝!你给我上来呀!”范素儿不耐烦的吼上一嗓子,奈嘉宝只得放弃埋汰何云炙的大好时机,漫不经心的走上木梯。
“干啥啊,你要说啥在院子里说咋了?”奈嘉宝边唠叨边靠近范素儿的位置,范素儿此刻站在观望台内缘处,奈嘉宝一个大步迈过范素儿所站的位置,还未站稳脚跟,又被范素儿一股大力扯回,奈嘉宝一愣,质问道,“你今日咋一惊一乍的,出啥事了吗?”范素儿做贼心虚的干笑两声,“没事啊,我就是让你从高处看看花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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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不顾身[VIP]
范素儿眼神闪躲的四处乱飘,“没事呀……”她用手当扇子扇了几下脸上的冷汗,“你们夫妻俩快走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奈嘉宝一听这话收敛笑容,她与范素儿虽算不上朋友,吵吵闹闹口角不断,但自从离开姐姐身边后,范素儿是唯一能与自己说上话的女子,范素儿直来直去的脾气很对她胃口,她突然感到心里有些感伤,嘟起嘴搂上范素儿脖子,“我也舍不得你,其实我挺喜欢你的,等我安顿下来会抽时间回来看你的……”
范素儿身子一僵,本是无心说出的一句话,反而弄得自己满心酸楚。不可否认,虽她嘴上说奈嘉宝这不好那不好,其实两人还是蛮投缘的。
她眼眶微红,勉强一笑,“傻丫头,若何云炙决定娶我,你还会像现在这般舍不得我吗?早气得牙根痒痒了!”
奈嘉宝放开她,内疚的垂下眼皮,难得的认真道,“打打闹闹对我来说就如家常便饭,我姐常说我没心没肺的不知记仇,而且你待我不错我咋会恨你,那日若不是我不知轻重接了你抛的花球,你或许一早便欢天喜地的嫁了好人家,这事不怪你也不怪何云炙,只怪我贪玩不懂事,其实我一早就该跟你道歉的”
范素儿怔了许久,扬起头吸吸鼻子,“啥怪不怪的,事儿都这样了也没啥好后悔的,而且像我这般美艳绝伦的女人谁不抢着要呀,是不?呵!”
奈嘉宝抹去泛起的眼泪咧嘴大笑,“是是是,你是这世间最美的女人,花见花开人见人爱”
范素儿听出这话里有话埋汰她,顿时手指刮上奈嘉宝鼻梁,奈嘉宝吃痛的捂住鼻子狂揉,怒道,“姑娘家下手咋这狠呐,小心嫁不出啊”
“哼,你都嫁的出去,我还操心啥?”范素儿双手环胸,两人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掐架。
奈嘉宝垂头丧气的耷拉下眼皮,“我能嫁出去实属大——不——幸——,也没啥可欢喜的,你不是一直问我何云炙为啥会娶我吗?看再我快离开的份上告诉你真相得了,省得你总认为何云炙是多优秀的男子”
范素儿精神头上来,耳朵竖起催促,“快说快说,让我断了这念想,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奈嘉宝拢起手掌,附上她耳际准备开说,但刚要道出事实,她却打住了,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唯恐隔墙有耳,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一队人马上。仔细看去居然是范老爷与何云炙,他们正有说有笑的走近,奈嘉宝顿时不安的拍拍范素儿肩膀,“有机会再跟你说啊,何云炙跟你爹回来了”未等范素儿回过神,奈嘉宝已兴冲冲的走上木栏招手相迎,“范大伯,您回来啦——”
范老爷眯缝起眼向阁楼观望台望去,只见奈嘉宝一脸灿烂的站在那里甜笑,不禁扬起眉毛欢喜地回应道,“是呀何夫人,大伯还给你跟素儿带了好吃的”
奈嘉宝一听有吃的笑得更爽朗,转脸对范素儿道“你爹人真好呀,我咋没这福气”
范素儿不屑一顾的轻哼,在她爹眼里,只要比他老人家岁数小的都是孩子,她都二十岁了,每次收到的礼物依旧是特产、糖果、玩偶之类的。
她吹吹指尖刚要上前,突然醒起她设下的陷阱,脸色大变,急忙跑上前拉住奈嘉宝的胳臂,奈嘉宝不明所以的眨眨眼,还未等范素儿将她拽回屋内,只听咯吱一声,木围栏顷刻间向外斜去,奈嘉宝一个重心不稳随着断裂的木栏向观望台下摔去。范素儿眼疾手快,咬紧牙关使劲,一手紧紧握着尚未完全断裂的木栏,一手拼命拉住奈嘉宝的胳臂,可木围栏在连续发出几声破裂的响声后,俩人同时失重的向地面摔去——
范老爷的表情僵住了,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惨况,何云炙卯足力气如闪电般急速冲上前,气运丹田刻不容缓地跃起身,向两个急速下坠的身体接去,残破的木柱猛然砸向他,他无暇思索的直接用手臂外侧弹开,展开右臂率先抱住奈嘉宝的腰,紧接着再伸出左臂准确无误的环过范素儿的腰身。待三人刚刚安全落地,他便一弯身将怀中二人护在身下,抵挡木桩的二次攻击,坚硬的圆木桩七零八落的骤然落下,猛摔在他的背脊上,碎成两半的木桩滑落地面,扬起阵阵沙尘。
“呃……”何云炙发出一声闷哼,腰杆向下沉了沉,奈嘉宝缩在他怀中早已吓得双腿发软,听到何云炙痛苦的呻吟声,顿时不假思索地钻出他的保护屏障,跳起身趴在何云炙的脊背上,她闭起眼,双臂紧紧地环住何云炙宽大的后背,脑中一片空白,只能闭眼听天由命。
何云炙还未来及反应,阁楼间的断裂声消失,在瞬时恢复平静,范素儿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瘫软在地,捂住头大哭——
“未受伤吧?”何云炙回过头,拉下趴在自己脊背的奈嘉宝,上下左右的仔细打量,眼中流露出一阵焦急。奈嘉宝愣了许久,回过神时,顿感后怕的咧开嘴,扑倒在何云炙怀里嚎啕大哭,“你这臭淫贼是傻了还是呆了?!咋用身体挡木头啊,蠢货蠢货!——”
何云炙怔了怔,一口血呛出喉咙,为避免奈嘉宝紧张大叫,双臂一抱回搂住她,借机擦去嘴角的血迹,“我不是好好的吗?不哭了……”
范素儿仍然惊魂未定的瘫软在原地,她那自认聪明的主意简直愚蠢到极点,本想锯断几根木梁与奈嘉宝双双坠落,试探何云炙先救哪个,以此判断何云炙的真心。即便何云炙谁也未救,那高度也是摔不坏人的,但……居然未想到还会有木头桩子一同落下,若何云炙迟来一步,她与奈嘉宝将被活活砸死在木堆下。
“女儿啊,素儿啊——”范老爷老泪纵横的跑上前蹲下范素儿身边,颤抖的手指拂过范素儿额头,“未,未吓到吧?……我的宝贝闺女哟……你可吓死爹了……”范老爷哭得比范素儿还要伤心数倍,范素儿惭愧的目光掠过范老爷早已苍老不堪的憔悴面容,后悔内疚地搂住老爹,“爹,是女儿不孝,女儿日后再也不让您操心了,呜呜,是女儿不孝——”
长长的街道上,撕心裂肺的哭声不断地回旋着,这其中有父女间的眼泪,也有妻子对丈夫的眼泪……
奈嘉宝抽抽鼻子放开何云炙,一双泪眼注视着他那苍白的脸颊,用拇指抹去他嘴角一点点血迹,“还疼不疼了?”
何云炙这会才感到手臂与脊背被木桩砸得生疼,他故作轻松的抿唇一笑,“不疼。”
奈嘉宝信以为真的点点头,又走到范素儿身边蹲下,拍拍她后背安慰,“素儿姐,没事了没事了,咱们都活着呢,别哭了”
范素儿对自己险些铸成大错悔恨莫及,她自知难辞其咎,肩膀颤抖的抽泣道,“是我……”
“范老爷,这些木桩早该修补了,你过来看看,根部都腐烂了” 何云炙抢先开口,他顺手拿起一块木屑递给范老爷,范老爷对木材不懂,但这观望台已有百年,的确是年久失修了,早该修葺,他胆颤心惊的松口气,“幸好未出大事,否则老夫有何颜面去见素儿她娘啊……”
何云炙笑而不语的拍拍范老爷肩膀,黑眸扫过范素儿脸颊,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挂在嘴角。
范素儿明白何云炙其实是在为她遮掩罪行,她更感自责的垂下眸,感觉愧对所有关心她的人。
与此同时,范素儿也清楚地看到这对口是心非的夫妻有多么的关心彼此,宁愿抛去自己性命也要护住对方安危的那份笃定,令她彻底明白了,甚至可谓大彻大悟了,爱恋未必是时常挂在嘴边的甜言蜜语,真情只流露于危急关头,他们之间是用心去交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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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范老爷与范素儿双双起身送行
“云炙呀,再多住几日吧,何必急于回京啊”范老爷对救女儿一命的恩人很是不舍地挽留。
“有空我会回来探望您” 何云炙将奈嘉宝抱上马,拉起马缰回身一笑,最后目光停留在一直不开口的范素儿身上,“范小姐,何某的出现给范小姐造成了麻烦,还望见谅”
范素儿欲言又止的一笑回应,她无颜面对何云炙,昨日她问何云炙为何要帮她隐瞒真相,何云炙只说了一句,她心里却隐隐作痛至今,他说——奈嘉宝早已把她当做姐妹,不希望奈嘉宝感到失望。
她还能说啥,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妻子,而她似乎从未在何云炙的眼中停留过。
“何云炙!”奈嘉宝突然欢喜呼唤。
“怎了?”何云炙回眸一应。
“汪汪——”
奈嘉宝即刻跳下马抱起那只叫‘何云炙’的小幼犬,脑门对脑门的蹭了许久,依依不舍的紧紧抱住,“何云炙,我也会想你的——”
“……”何云炙眼前一黑,脸色铁青。
“……”范老爷见奈嘉宝喜欢这小狗,本想将小狗送她,可见何云炙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最终未敢开口提议。
范素儿扑哧一笑从奈嘉宝手中抢过小狗搂在怀里,一推奈嘉宝肩膀,催促道“行了行了,快上路吧,这只小何云炙我会帮你好生照料的”
“嗯,我也会想你的素儿姐,虽你不待见我,可我还是喜欢你”奈嘉宝大大的怀抱拥上范素儿,小狗夹在她俩胸口间憋得直翻白眼。
范素儿心情一沉,故作潇洒的爽朗大笑,“你可真腻歪人,你究竟走不走?”
“我走了”奈嘉宝甜甜一笑,朝范老爷鞠个躬,“范大伯我们走了,若素儿姐再气你,我就回来给你做女儿,嘿嘿”
范老爷笑得有些艰难,虽只接触几日,但冷清的宅院因他们二人的到来热闹了许多,让他这位多愁善感的老者这段日子以来宽心不少,“去吧,有空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
奈嘉宝坐回马背,何云炙拉起马缰缓缓前行,她频频回顾地朝这对善良的父女挥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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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彬有礼[VIP]
因花城内是不能骑快马前行的,奈嘉宝优哉游哉的坐在马背上东张西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喜滋滋的取出一大块关东糖扔进嘴里,这糖是范老爷在临别前塞给她路上磨牙玩儿的,关东糖也叫‘粘牙糖’,是用麦芽、小米熬制而成的糖品,吃在嘴里甜而不腻,且越嚼越有劲儿,牙口不好的老者不能乱吃,容易把本就所剩无几的牙齿粘下来。
奈嘉宝从未吃过这种糖,此刻脸部扭曲的费劲咀嚼,何云炙未听到她叽叽喳喳乱叫,回眸看去愣了一下,只见奈嘉宝张大鼻孔使劲裂嘴,“你跟河马打哈欠似的做何呢?”
奈嘉宝活动活动酸疼的腮帮子,“这糖好粘牙啊,把我上下牙都粘一起说不了话”
何云炙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当初离开嘉玉客栈时,我就该买些关东糖,封住你的嘴”
“你就是嫌我话多嘴贫了是不?人长着嘴又不是光用来出气儿吃饭使的!”奈嘉宝眼中闪过报复之意,从纸袋里挑出一大块关东糖递给何云炙,“看再你救过我的份上,我请你吃糖,来来,别客气”
“……”何云炙顿感哭笑不得,她即便想粘他牙,也不用这么心急出招吧?
“吃呀!别不知好歹啊”奈嘉宝脸一翻,捏起糖块便往何云炙嘴里塞,何云炙见她一人张牙舞爪紧忙乎,故意戏耍的左右躲闪,他一跃身跳上马背,扬起马鞭向京城的位置前行,心中大石不由落地,原本几日的路程居然在路上耽误了将近一月,若日夜赶路明日清晨便可进京城,况且他再无力气去应付突如其来的麻烦事了。
但有些重要的事,还需向奈嘉宝交代清楚——
何云炙拽住马缰,郑重道,“我爹在朝为官,家中规矩多些,你必须收住脾气以礼相敬”
“四品大官是吧?我听刘大千金说过”奈嘉宝答得轻松,但心里有些没底,不知不觉又将一块糖塞进嘴里。
何云炙一怔,“可你从未跟我提起过”
“你没说我也懒得问,反正早晚会见到”奈嘉宝歪过身看向何云炙,“既然你爹是大官,为啥不给你安排个好差事?”
何云炙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顿了顿,“捕快有何不好,不用整日去知府报道”
奈嘉宝不知为啥觉得何云炙神色中有些哀伤,揪心道,“你爹不疼你?”
何云炙扬唇一笑,“别瞎猜,爹娘都很疼我”
“可你脑子好使武功又好还会做木匠活,当捕快可惜了啊”
“呵,是你觉得嫁给捕快亏了吧”
“胡说啥?我嫁你时,只晓得你是个淫贼——”
“……”何云炙一想也是,“这淫贼二字莫再提了,我娘听了非气晕不可”
“可你就是淫贼,否则你该咋跟他们解释娶了我?”
此话一出倒提醒了何云炙,他想了片刻,才艰难开口,“就说我看上你了,非娶你不可”
“……”奈嘉宝转过身注视何云炙几乎完美的面孔,出神许久后,捂住肚子仰天长笑,“这谎我扯不来,也太假了,那可是你亲爹亲娘,他们能相信你跑进山沟沟里一眼看上我,还哭着喊着非要娶个小村姑吗?哈哈——”
“……”何云炙无奈叹气,正如奈嘉宝所说,他本就因避婚事借故离开京城,这会无端端多出个媳妇,即便他爹勉强能信,可他娘那关该如何过,何云炙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痛,他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最棘手的问题还未解决。
“那就实话实说,迫不得已之下才娶你”
奈嘉宝心情沉重的垂下眸,若何云炙只是个不起眼的小捕快倒好,可他家财大气粗有权有势,且那些当官的从来不把小老百姓当人看。
“你爹娘会不会瞧不起我?”
“应该不会,我娘一直逼我娶妻,这回顺理成章了,我想应不会太为难你”
奈嘉宝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猛然转身不安急问,“那你爹呢?他是不是凶巴巴的?官架子很大那种?一张嘴之乎者也啥的?”
“呵,我爹原本是偏远山村的一名七品县令,那时我爹所管辖之地连年闹灾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朝廷拨下的赈灾款被一层一层的官员中饱私囊、据为己有,万般无奈下,我爹只得冒诛九族之险,亲自进京面见皇上,列举名单弹劾贪官污吏,年纪十六岁的隆诚皇帝倒是位明君,当机立断下道圣旨彻查此事,那年一共摘去五十七位六品以上官员的顶戴花翎,我爹品行端正,自得意皇帝重用,我们何家迁入京城,是七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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