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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上错床

_12 小孩_你过来(当代)
刘紫璃早已晕头转向,“是的,知府大人呀”
奈嘉宝如痴呆状半张开嘴仰天发懵,她眼前顿时出现挥金如土锦衣玉食一出门三五十个随从夹道簇拥的美妙景象,苍天!您待我不薄啊,一直以为自己嫁了个挣不了三瓜两枣的穷捕快,居然让她摊上个有钱有势的知府公公,哈哈——
“何,何夫人,您还好吧?……”刘紫璃凝视奈嘉宝许久,她一直表情怪异的张嘴做大笑模样,以为是担心何云炙伤心所致,奈嘉宝吸吸口水放下脑瓜,“我没事呀!哈哈,好的很”
“……”刘紫璃只是对何云炙娶的这位妻子不满,但并非真想逼得奈嘉宝神志不清,她定定情绪缓和开口,“这样好了,紫璃与家父商量下,若家父应允自会领您去见夫君”
奈嘉宝想入非非,早已把何云炙的死活抛出十万八千里,她有一搭无一搭的点头微笑,“行,若为难便算了,对了,何云炙患的啥病?”
“染上风寒”
奈嘉宝一听风寒顿时笑容僵持,她还想留着小命花天酒地胡吃海塞呢,捂住嘴猛摇头,“那可是传染的恶疾,我还是待在这吧,不必麻烦了!”
“……”刘紫璃震惊不已,奈嘉宝应是在说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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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炙被一波猛烈的咳嗽震醒,他捶捶胸口虚弱坐身,顺口气望向窗外黑如泼墨的天际,三两颗星斗微弱闪亮,黝黑的眸子掠过一丝黯然,思绪随之带入明日该如何审讯的纷乱中……
沉思甚久,天色已从骤黑转为天白,何云炙穿戴整齐走出房门,神色带出几分凝重,他吸进清晰的空气,当下做出个欠妥的决定,虽身为朝廷之人不应如此断案。
刘知县听下人说何云炙等候多时,急忙穿好官服夺门而出,见何云炙脸色甚差关切道,“何公子这么早便起身了?病情可有好转?”
“无大碍” 何云炙浅笑相迎,“何某改变注意不去公堂审案了”
“哦,为何?”刘知县一无所解。
何云炙展颜,“何某有话要对刘知县私下讲”
刘知县不知所云的吱唔道,“请何公子在厅堂小坐片刻,老夫即刻过去”
何云炙随下人走进厅内,顿感一阵头疼欲裂的卧在椅子上,他用手肘支撑额头,体内似乎有股寒气流窜,令人呼吸压抑,病来如山倒果真不假。
刘知县紧跟两步上前搀扶,焦急道,“何公子若体力不支还是先回放歇息吧,有何话你我改日在谈如何?”
何云炙闭起眼一摆手,“早说早完,何某有要事在身,那盗贼何某已知是谁,刘知县听后请先保持冷静,有何异议也等何某说完。”
刘知县一听那猖狂的盗贼已有了下落,喜形于色的亮了眼珠,“哦?何公子请讲,老夫洗耳恭听便是!”
何云炙闷咳一声,抿口茶缓道,“是,咳……知县千金刘紫璃……咳咳……”
“你说谁?老夫小女是盗贼?!”刘知县腮帮僵持,敛笑微怒的冷哼一声,“老夫小女一不习武二不结交三教九流,自小知书达理性子内敛温顺,何公子是在与老夫说笑吗?!”
何云炙早料刘知县会如此反应,这也是他不想私下讲的原因,突生麻烦。
“刘知县少安毋躁,听何某讲完您再发怒也不迟” 何云炙气力虚弱,慵懒的依在椅背上,他不去理会刘知县怒火冲天的神色,缓缓闭目平板道,“盗贼身高四尺八左右,盗取各宅院财物直捣黄龙,这说明盗贼对各宅内地形熟知,证明此人不是家贼便是有准确消息的来源,而知县府的名单薄记录的清清楚楚,这为何某怀疑之一”
“其二,奈嘉宝上公堂那日,当进入知县衙门时曾与刘紫璃擦身而过,试问,除了刘小姐有机会将猫眼石放入奈嘉宝袖口外,还有谁人有此胆量,此疑点只是何某揣测之意,刘知县莫往心里去。”
刘知县火冒三丈的攥紧拳头怒道,“即便本县错抓了你夫人,事后又办事不利!但何公子因怀恨在心将这盗贼之名强加于小女刘紫璃身上是否有些不尽情面了!?”
何云炙扬起嘴角叹气,“何某并非是爱记仇的小人,请刘知县自行去找刘紫璃,她左肩膀应有伤口,前日盗贼潜入钱家时受了轻伤,知县也该从钱掌柜口中得知盗贼受伤一事吧?”
刘知县恍惚一愣,他刻不容缓的跑出厅堂,为证明女儿的清白,他必须马上严明事实。
何云炙目光悠然的睨上屋顶,刘紫璃所做之事虽算荒唐,但毕竟是为百姓着想才出此下策,从某中程度上看他倒可以理解,那日对刘紫璃言辞刻薄,曾不屑一顾的讲明——在自己眼中贼就是贼,也只是为激怒她再次行动,小女子心思单纯毛躁沉不住气,这点也让他想放过刘紫璃。
不大会儿的功夫,刘知县拽着刘紫璃走进厅内,神色慌张的紧闭大门,举棋不定的来回走动。‘噗通’一下跪倒在何云炙身前,老泪纵横的呜咽请求道,“何公子,是老夫教子无方,请您无论如何要放我们父女俩一马啊,求求您——”刘知县磕头谢罪,却被何云炙即刻拦下,他坦然自若,冷静道,“何某既不在公堂审案正是有此打算,刘知县不必慌乱”
刘紫璃半边脸蛋火烫,显然是吃过几个耳光,她双眼含泪的依在门边发呆,虽她承认自己便是那盗贼,可并不认为自己错在何处,她不服道,“你怎会想到是我所为”
何云炙扶起刘知县,走到刘紫璃身前,“那日你我在路边相遇迎面冲过一马车,我顺手拉了一下,你手臂坚实有力,何某自小习武不会辨错”
刘紫璃一怔,她不自觉捏上臂膀,依旧茫然,“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我便是盗贼,何公子还有何推断之由?”
何云炙缓和一笑,“刘小姐带何某去找那位见过盗贼的店小二,那店小二含糊其辞神色慌张,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只知官府例行盘问心生胆怯,但却在何某盘问期间,他有意无意注视过刘小姐三次,若不是那店小二对刘小姐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定不敢冒冒然有此举动,自然会令何某心中生疑。”
刘紫璃全神贯注仔细回想,连她自身都未察觉到事却被何云炙注意上,不得不佩服何云炙观察入微之细腻。
何云炙扬起三根手指,“最后一则便是在那次酒楼的楼梯间”
“楼梯?……”刘紫璃再次回想,“我见那小而迎面甩来闪避一下,这也能看出破绽?”
“呵,一般女子遇见此类突发状况先是尖叫或惊慌失措,而你只迟疑一瞬便闪身躲过,动作敏捷轻盈游刃有余” 何云炙抿唇抬眸,“况且刘小姐走路甚轻,这便是习轻功者的习惯,即便刻意加重脚力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真相。”
刘知县越听越觉得何云炙太可怕了,他捶胸顿足,心乱如麻的歪在椅子上,他的乌纱帽保不住是小,倘若何云炙对小女栽赃陷害奈嘉宝一事耿耿于怀该如何是好?!
刘紫璃见老父愁眉不展木讷呆滞,顿感内疚的扑倒在刘知县怀里,泣不成声哭喊,“爹,是女儿不孝,是女儿贪玩任性,您莫气坏身子啊!”
刘知县苍老的手掌颤抖着抚摸在刘紫璃头顶,“紫璃啊,为父视你如明珠对你更是疼爱之至……为何?你为何要让为父无脸做人愧对众人那?!”
何云炙冷眼旁观,默道,“倘若刘知县问心无愧对得起黎民百姓,何某猜想,刘小姐也不会做如此恶劣之事视朝廷法纪于不顾,或许该反省的人,是知县您”
刘知县身子一僵,回想多年来自己对百姓增收的赋税,每年俱增,百姓怨声载道叫苦连天,他只管中饱私囊视而不见,曾经为官时自己所立空图大致满腔热血早被日益膨胀的贪婪所遗忘,此刻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已看不下去,他仰起头泪水顺皱纹滑落,是该觉醒了……
何云炙似乎看出刘知县有悔过之意,贪官是这朝代的普遍现状,清是清不完的,只有靠那一丝仅存的良知改观心态,他能做的,也只限于此。
“请刘知县尽快放出吾妻,何某只当从未来过此地,但愿刘知县莫让何某认为自己决定有误”
刘知县懂得这话中的含义,何云炙确实决定放过他们父女俩,万不可再执迷不悟,他喜极而泣的拱手起身,“老夫这就命人请何夫人进府,老夫对何公子的恩情感激不尽啊!老夫惭愧啊——”
何云炙感一丝的宽慰点头,虚弱的躯体似乎终于耗尽,他靠在门边缓和片刻,刘紫璃即刻跑上前扶住何云炙的手臂,语重心长真心挽留,“何公子请先留在府中养病,您若这般身带病痛的上路只会令病情加重,这里有紫璃有家父照料您,何夫人年纪尚轻未必懂得看护病人”
何云炙勉强一笑,指望奈嘉宝照顾他?不在药碗里撒两把泻药便算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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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魔缠身
起初,刘紫璃对何云炙感受为仰慕,在查案的过程中又对何云炙玩世不恭的态度存有不满,而以至今日,何云炙处事谨慎宽宏大量的心境令她刮目相看,又似乎对这京城第一捕快产生某种别样情愫。
刘紫璃为聊表诚意,亲自接奈嘉宝出牢。
奈嘉宝抬起手遮挡刺眼的阳光,再不放她出来,她都快忘了阳光是多暖和的东西了。
她眯缝着眼转向刘紫璃,“何云炙好点了吗?”
刘紫璃眉头微蹙,“不大好,似乎还严重了些”
“哦,盗贼还没找到吗?”
刘紫璃怔了怔,出门前何云炙叮嘱她莫把此事告诉奈嘉宝,其实细想不无道理,奈嘉宝无缘无故在牢中关了好几日,若知道她所谓定会暴跳如雷。
刘紫璃羞涩一笑,何云炙还是蛮替自己着想的。
奈嘉宝斜眼睨上刘紫璃娇红的脸庞,“刘大千金,你咋满脸通红,莫非也染上风寒了?”
“啊?……”刘紫璃早知自己有这喜形于色的毛病,尴尬一笑,“何夫人唤我刘紫璃好了”
奈嘉宝的心思早已移到路边的小吃摊上,她随口一回,“哦,那你也别叫我何夫人,我叫奈嘉宝,夫人夫人的像在叫老太太”
刘紫璃甜甜一笑,似乎奈嘉宝并非自己想象中难以接触的刁蛮女子,但凡谁无辜关入大牢也会闹脾气的。
一股甘甜入肺的香气钻进奈嘉宝的鼻孔,她耸耸鼻子向那香味的来源地冲去,眼前一大笸箩里堆满综褐色的小圆球,似乎上面还有些渣土状的东西,她拿起一个端详半天,香味的确是从这小球中散出的,她望向摊主的叫卖条,蹦豆似的念叨,“米,糖,火,少,……西,木子……”她没见过也不知能不能吃,顿时眉头凝成一团,这啥玩意?
“大哥,这米唐火少西木子是吃的吗?这么长的名字有啥讲头?”
老板一听这话翻炒的大铲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擦擦手仰视自己的招牌,就说自己写的字难看点也没难看到这地步吧?
“你这小子诚心笑话我是不是?这分明是糖——炒——栗——子!”
“……”奈嘉宝见老板一脸怒气,好死不死的继续问道,“那糖炒栗子是吃的吗?”
老板怒目圆瞪,以为奈嘉宝在胡搅蛮缠,他不耐烦的扬手哄撵,“这是往嘴里送的,不卖别乱碰!走开走开别挡我生意!”
奈嘉宝眼一横,将手中的栗子扔到老板脑门上,“你这人咋这态度啊,我没见过还不能问啦?黑乎乎的跟驴粪蛋似的,说是吃的,不知晓的还以为你卖煤球呢!”
老板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抄起翻炒栗子的铁铲向奈嘉宝打去——
刘紫璃此刻满脑子都是何云炙,听到一声巨响才猛的拉回神志,此刻,她张目结舌的捂住唇,奈嘉宝已将栗子摊上的整筐栗子踢倒在地,刚出锅的热栗子随之四处滚动,几颗较大力的已滚到她脚边。
奈嘉宝捋起袖子一脚蹬在摆笸箩的台面上,两只手支撑起扑头而来的铁锹,老板更不示弱,使劲夺抢‘凶器’俩人龇牙咧嘴的互不相让——
“嘉宝你在作何?”
奈嘉宝头也不回的大喊道,“刘紫璃快快,快趁他腾不出手踹他腰眼儿!”
“你个小子!砸我栗子!毁我摊子!欺负我李二麻子!你——”
“……”刘紫璃不暇询问起因,急忙走上前劝架,她将一锭银子放在台面上,“这些够赔您的损失,对不住,这位小兄弟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莫见怪”
老板一双小眼直勾勾的瞪在银子上,喜笑颜开的即刻松了手劲,奈嘉宝重心一偏顿时摔在地上,满地大小不一的栗子咯在屁股上挺疼,她唉哟一声跳起身,见那不友善的栗子老板此刻笑得合不来嘴,不由抽抽眼皮,这年头,没银子行吗!?
“嘉宝你没事吧?”刘紫璃拍拍奈嘉宝身上的尘土,“好端端的怎会大打出手?”
刘紫璃语气柔和,奈嘉宝便少有的如实道来,“我没见过这小黑球,问他是啥他不好好说,还用白眼珠翻瞪我!”
刘紫璃怔了怔,扑哧一笑,“即便老板语气不好,你身为何夫人也不该动粗呀,以后莫再如此了,这会令何公子为难的。”
奈嘉宝不急不恼歪头注视刘紫璃,“你说这话的口气好像我姐……”她想姐姐想得快要哭了,即便是教训指责,她也愿意听。
刘紫璃嫣然抿唇,她从奈嘉宝眼中看出一抹思念之情,随即蹲下拾起一颗栗子,剥去难看的硬壳露出金黄软绵的栗子瓤,递到奈嘉宝嘴边,“尝尝,很好吃的”
奈嘉宝也不伸手,张开嘴咬进嘴里咀嚼,栗子滑香甘甜的味道令她一阵惊喜,她舔舔嘴唇兴奋大笑,“未想到这黑漆马虎的东西这般好吃哇!”
老板将银子验明正身后揣进怀里,满意道,“废话!我李二麻子的糖炒栗子谁不赞好!”
奈嘉宝脖子一横,还李二麻子,那该去卖芝麻烧饼。
可这叫栗子的玩意儿味还真不错,“咳!麻子大哥,快把地上的栗子给小爷装袋儿,小爷我带回去仔细研究研究”
栗子老板心甘情愿的满地拾栗,“中!您拿回去慢慢研究,研究好了再来捧场啊”
“……”莫非她奈嘉宝脸上写了个‘馋’字?!
刘紫璃见奈嘉宝一只胳臂夹着大包栗子,另一只手急不可耐的连拨带吃,她横看竖看也看不出奈嘉宝的优点在哪,或许何云炙就喜欢她的粗鲁模样?
奈嘉宝用牙齿掰开一个递到刘紫璃嘴边,“你吃吗?”刘紫璃吓得向后一躲,本不想驳奈嘉宝面子,但那栗子肉上还挂着滴滴口水,不得不婉言拒绝,“我,我用过饭了,你自己享用吧,不过这栗子不能多吃,会上火的”
奈嘉宝抽回手一仰脖将栗子扔进口中,边嚼边满足的咧嘴一笑,“真是好吃,上火也值了”
“……”何云炙不像虐妻的那种人呀?
奈嘉宝随刘紫璃进入知县府后花园,丫鬟随即上前相迎,见刘紫璃身边跟着个年轻貌美的小伙子,热情伸手欲接过奈嘉宝手中的大包裹,“小的帮您拿吧”
奈嘉宝顿时紧张闪开身,上下打量那眉开眼笑的小丫鬟,她想抢我栗子?!门都没有!
小丫鬟遭到拒绝,面色尴尬的垂头不语,奈嘉宝不想给人留下自己太护食儿的坏印象,她伸手在大纸包里掏了半天,忍痛割爱的抓出一把栗子放到小丫鬟手心里,“别说我小气,这些给你,仔细吃哦!”本想再说点啥,奈嘉宝听到刘紫璃召唤自己,一溜烟追她而去。
小丫鬟猜想小帅哥送了她礼物,握着手心小鹿乱撞,心花怒放了好一阵后,才羞答答的平摊开手掌,几枚黑黢黢的栗子钻入眼帘,顿时半张开嘴神色木讷,气哼哼的一扬手扔出八丈远。
刘紫璃想到何云炙依旧在病痛中煎熬,心情略微沉重的推开客房门自行进入,奈嘉宝并未急着进来,她用手帕折成三角系在脸上,自认可隔离病患妥当后才跳进门。
奈嘉宝跟没事人似的看向床边,何云炙似睡非睡的苍白面容映入眼中,刘紫璃浸好一块湿巾轻轻敷在何云炙额头上,奈嘉宝突然心情有些压抑,她渐渐收敛笑容,放下栗子摘下手帕走到何云炙身前,缓缓的坐到床边注视,何云炙似乎睡得很不舒服,眉头紧蹙嘴唇发白,她不由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滚烫的触感令自己心头抽了下。
“郎中说他病的很严重吗?”
刘紫璃见奈嘉宝神色一副凝重担忧,不禁跟着严肃道,“到也未提多严重,似乎染上风寒的人都是如此,嘉宝莫太过伤心”
奈嘉宝突然感到眼眶有点酸,她随即一笑遮掩,“我哪有伤心,他不会有事的”
刘紫璃会意浅笑,接过丫鬟手中的汤药边吹边靠进床边,奈嘉宝站起身,“我来吧”
刘紫璃一怔,自觉有些突兀,奈嘉宝都在这了她怎一点觉悟都未有。
她将药碗递给奈嘉宝,叮嘱道,“这药或许是太苦,何公子总是喝了就吐,所以几服汤药白浪费,不见好转。”
奈嘉宝斜起嘴角,得意道,“我有办法让他喝下去——”捂住他嘴不就得了,这群人真笨!
刘紫璃显然发现自己是多余的,她不自在的走向大门,“哦……那可好,紫璃先行告退,若有何需要唤丫鬟叫我”
待刘紫璃离开,奈嘉宝拉过木椅坐到床边,舀起一勺黑药汤送到何云炙嘴边,学何云炙口吻命令道,“张嘴,喝药。”
何云炙朦胧中听到奈嘉宝的声音,但眼皮很沉便一直未开启,他撇开头不耐烦道,“拿开,这味道让我反胃”
“哟?你个大老爷们还怕苦啊?哈哈——”奈嘉宝不失时机的嘲讽道,“乖,七尺男儿咋是鼠胆?别叫我看不起你”
“……”何云炙似乎心思被看穿的斜了奈嘉宝一眼,嘴硬道,“我不想喝,是药三分毒!跟怕不怕苦无关联。”
“……”奈嘉宝一赌气将勺子扔回碗中,“爱喝不喝!难受死你个胆小鬼!”
她把药碗往桌上一蹲,给自己倒了杯茶,翘起二郎腿悠哉游哉的继续吃栗子。
何云炙见状懒得回应,翻个身昏沉入睡,闷闷的咳嗽声从被褥内微微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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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日
奈嘉宝之——愚人节番外三月三十一日旁晚奈嘉宝一人百无聊赖的在河边溜达,她在感悟人生的真谛,自从嫁给何云炙后,她的生活似乎变得越来越无趣,而且经常被何云炙劈头盖脸的一顿大骂,这也就罢了,甚至连听她讲故事的人都没有,想到这,她很憋屈的双手合十——“各路神仙!救救我这孤独寂寞遭人蹂躏的小花朵儿吧——”此话一次,只见天地间划过一道金银交辉的惊天闪电‘喀拉!’一声巨响,霹雳横空,瞬间,劈在奈嘉宝脑顶上——“……”奈嘉宝耷拉下眼皮,黑黢黢的脸蛋,爆炸式的新发型外加口吐白烟她刚要破口大骂,却惊见发现天地之间起了变化,她抬起头仰望天空,云雾拨开,显现出一轮金黄色的偌大光晕漆黑的夜空顿时被照射得白昼通明一位头顶光环,身后长白色翅膀的金发碧眼男子,如天降骑兵般悬浮半空——奈嘉宝一惊,此人从面相看非人非兽,两指伸出,“哇喳喳!是人是妖报上名来!”
男子异常镇定,笑容和蔼,“哈喽,我是天使,为满足你愿望而来”“天屎?!”奈嘉宝捂紧爆炸头赶紧躲开,生怕一陀屎掉在脑瓜上。
天使笑容可掬的点点头,“是的,我是来自西方的天使,你是我降落东方后,所见到的第一位小姐,所以我要赐福于你……”
“赐福?”奈嘉宝不耐烦的扬起手,“啥西方东方的,别忽悠了,说!你是不是迷路了?”
“……”
“小姐,不要急,明天是我们西方人的愚人节,你可以畅快淋漓的做一些坏事”奈嘉宝想入非非的扇动大眼珠,“天屎大哥你是神仙吧!我想要一座金山!”
“……”天使无奈摇头,“你找的那是阿拉丁神灯,不是我”奈嘉宝眼一横,“那你能实现我啥愿望啊?”
“呵呵,我可以赐你一日愚人节,在愚人节这天,不分男女老幼,你可随意说谎开玩笑、愚弄欺骗他人,还可以吹牛说大话,无论扯多大的谎,被愚弄者都不可生气,是不是很有趣呀?呵呵呵呵……”天使得意一笑。
奈嘉宝想了想,认真道,“可是不在愚人节,我也经常这样做”“……”天使渐渐变得不镇定,抓狂道,“可平日欺骗别人会被爆打吧?愚人节里不会挨抽!!”
这句话深得奈嘉宝中意,“啊?那可好,我要这天愚人节!谢谢天屎大哥啦,请赐给我吧!”
天使满意点头,心中爱心涌动,双臂伸展光环普照,能满足人类小小的愿望,夫复何求啊?
“好,你闭起眼睛,数到三,愿望就会实现的……”
奈嘉宝听话的闭起双眼,数完一二三,天空随之又转为平常无奇的漆黑,她慢慢睁开眼,云朵间回荡出天使美妙且磁性的声音“小姐,你的愿望已经达成了,四月一日清晨一到,痛痛快快肆无忌惮的去愚弄别人吧,绝对不会有人生气,哈哈哈,祝你玩的开心——”奈嘉宝心生向往激动不已的朝天际慢慢挥手,热泪盈眶呐喊,“多谢啊,你真是大好人——”她兴高采烈的跑回客栈,跳上床钻进被窝,无心睡眠的等待愚人节到来——终于熬到清晨,奈嘉宝欢天喜地的跳下床,见何云炙依旧舒舒服服的睡大觉,想起今日便是愚人节,顿时眼中贼贼冒坏光,捂嘴偷乐的跑到厨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盛满一大木盆冰冷刺骨的井水。
奈嘉宝贼眉鼠眼手捧木盆,欢天喜地的跑回床边高高托起木盆,对准何云炙的身躯,猛的将一盆凉水泼在何云炙身上——何云炙惊喊一声从梦中扎诈醒,冻得嘴唇发紫喷嚏连连,面部神经全部僵硬,看看自己全身上下的透湿,又看看乐得满地打滚的奈嘉宝奈嘉宝全神贯注的注视何云炙,他似乎真的没有生气,她爬起身走到何云炙身前,搓搓手心,‘啪!’扇了何云炙一耳光——何云炙看不出情绪的抬起头,似乎还没有生气的迹象。
奈嘉宝捂起肚子笑弯了腰,”哈哈哈——愚人节我太HAPPY了——”片刻,何云炙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走到奈嘉宝身前,提起她的后脖领,打开窗户,揪着她的身体原地兜三圈,运用十成内功,一把将她顺窗口抛了出去……瞭望奈嘉宝在天空中越来越小的身影,他安心的打个哈欠,合上窗户,继续睡觉。
“啊啊啊——”奈嘉宝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飞入云端,怒不可赦的大骂道,“啥狗屁天屎啊,臭骗子一个!!本姑娘这下来命都不保啦,呜呜——”这时,云朵间似乎飘来一声自言自语“呀!我好像忘了把时差算进去,但愿那小姐还没开始愚弄人,哈利路亚……”
雪中送炭
奈嘉宝故作得意的边笑边嚼,但何云炙接连不断的咳喘令她心里越来越烦躁,似乎被那压抑的声响憋的喘不过气来,她火上眉梢,扔下栗子端起药碗气势汹汹的冲到床边,一把撩开三层厚的被褥,刚要开骂,只见何云炙瑟瑟发抖的蜷缩成一团。
她有些迟疑的垂下眼皮,缓和道,“把药吃了病就好了,你别让我着急成不?”
何云炙默不作声的拉回被子,他此刻没有多余的力气吵闹。
奈嘉宝调适了许久的情绪,才平静的坐到床边,像哄小孩似的柔声道,“就喝三口,喝三口我绝不再逼你”
何云炙依旧紧闭双眼不语回应,奈嘉宝晕口气,舀起一勺药汤生硬的惯到他嘴边,怒火再次爆发,“我还治不了你了?你今儿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何云炙一甩手将瓷勺打落在地摔成碎片,“说了不喝,别烦我!”
奈嘉宝瞪着勺尸体更是气不顺,何云炙咋这样啊?喂他吃药就跟要杀了他似的。
一不做二不休,奈嘉宝一仰脖向口中罐进一大口药汤,鼓囔着腮帮跳上床扑在何云炙身上,何云炙顿感压力袭来,睁开眼的同时,奈嘉宝涌满中药的嘴唇已盖在他唇上,他一愣忘了躲闪,苦涩难闻的中药汤随即冲进他口中,他感到反胃的马上要吐,可奈嘉宝用嘴唇死死的扣住他,他身体虚弱无力,这会连奈嘉宝的重量都搬不动,只得听之任之的艰难咽下。
奈嘉宝听他喉咙一响,得意的坐起身咧嘴大笑,“哈哈——还是喝了吧?我就说自己有办法”
何云炙用手背擦去残留药痕,“我是怕你传上”
奈嘉宝向来好赖坏话都不听,不以为然的又灌了一口贴在他唇上,何云炙这次有所提防的紧闭牙齿,奈嘉宝见计划失败,瞪大眼睛威胁他,何云炙与之相对,眼底却流露出胜利的浅笑。
她眼中一转,伸出两只‘魔掌’直冲何云炙腰眼挠去,何云炙未想到她还使这损招,顿感一痒齿贝微开,那股浓重的中药味再次惯入口中,奈嘉宝柔软的唇摸搓在他干涩的唇瓣上,他突然不再闪躲,一双深邃的黑眸凝视奈嘉宝久久,随即顺从的咽下苦药。
“我自己来吧” 何云炙举起药碗,凝视黑漆漆的药汤片刻,一仰脖全部送入口中。
奈嘉宝唯恐何云炙耍诈,依旧跨坐在他身上像看犯人似的死死瞪牢,直到碗中一滴不剩时才满意的跳下床。
她见何云炙表情极为痛苦,走到桌前剥开一颗最大的栗子,握在手中又走回床边,笑眯眯的对上何云炙摊开手掌,“因你表现出色,赏你个甜栗子吃”说着,她便伸出手递到何云炙唇边,何云炙看了眼栗子,锁起眉,“你别用哄小孩那招对付我”
“小孩我可不舍得给他吃,张嘴!这栗子很甜可中和苦味儿”奈嘉宝面无狰狞的将栗子硬塞进何云炙嘴里。
何云炙叹口气,若不吃奈嘉宝还要接着闹,他张开嘴咬了一半,不过这栗子果真很甜,似乎口中苦味也被化解掉不少。
奈嘉宝咧开嘴傻笑,“味道不错吧?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叫栗子的食物,别看外表丑丑的,心里美哇,哈哈——”
何云炙呛了一下,“快下去,你很沉”
奈嘉宝眼一横,“这就嫌我重?!你压在我身上睡好几夜我都未提过!”
“……”何云炙不自在的瞥开眸子,何必说的如此露骨?
奈嘉宝跳下床走到水盆前拧了把湿布,又坐回床边擦去何云炙因挣扎弄脏的衣襟,她专注的擦拭着,一点一点拭去污渍。
何云炙似乎有些难以接受此刻的奈嘉宝,她认真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抿唇不语的替他抹去汗珠,他黯然的黑眸掠过一丝微笑。
“我前几日叫贼给绑了,你知晓这事吗?”
何云炙一怔收回思绪,生硬道,“知晓,没事就好”
奈嘉宝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你对我的死活也太漠不关心了吧?真不知晓要你这老爷们有啥用?你可知那贼人把我关在一个潮湿阴冷的破屋子里,那王八羔子就给我留了三十个大馒头,我可是死里逃生才跑出来的!对了,我还威猛神武的打了那贼人一顿!打的他满地找牙,连连求饶!吼吼——”
“……”何云炙强忍笑意,“有馒头吃就不错了,又没饿着你”
奈嘉宝一开吹就来劲,她抬起手腕瞎比划,“我就这样一出拳!打在……”
“呃……”何云炙正中眉心的撞上床背,一捂后脑又是一声闷哼。
“啊啊啊,不好意思啊……”奈嘉宝见自己殴打病人成功,故作慌张的帮何云炙揉揉后脑勺,“没事吧夫君!?我可真不是故意的……”奈嘉宝心里暗爽的胡乱揉搓着,可何云炙脑后似乎肿起一处,她一皱眉刚想开口询问,何云炙已将她手移离自己。
何云炙自知她是故意的,一针见血指出,“你的表情毫无诚意”
奈嘉宝无暇回应的扬起头回忆,“那贼人有些面熟,我还用石头砍了他,身高嘛,好似与你差不多……”
“咳咳!……咳咳……水……”何云炙赶忙打岔,身为官差劫狱是知法犯法,他才不会承认,虽他心里很想揭开奈嘉宝当时‘英勇无敌’的谎言,但只能装聋作哑忍了!
奈嘉宝急忙倒杯茶递到他手边,“每日按时服药,我会瞪着你”
“……”何云炙躯体发冷,躺下身,“帮我把被子盖好”
奈嘉宝冲着他的背影摩拳擦掌,小样儿的!真把她当佣人啦?哼!她才不管呢——
对空气发泄之后,她将厚重的棉被一层一层盖在何云炙身上。
奈嘉宝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展开双臂大口呼吸自由的空气,心情随之轻松快活。
“何公子把药喝了吗?”刘紫璃总有一种预感,奈嘉宝会与何云炙吵起来,心神不定的又辙回客房院中。
奈嘉宝回神一笑,“嗯啊,我有法子降服他”
刘紫璃好奇的挑起眉,她似乎对奈嘉宝越发感兴趣,“哦?何法子?”
奈嘉宝张着嘴要说,但转念一想这招也就她能用。
“就是吓唬他,不喝药别想吃饭,呵”
“……”刘紫璃尴尬的勉强一笑,所谓一物降一物,何云炙自是疼爱妻子吧。
奈嘉宝皱起眉,“对了,何云炙皮肤火烫,他为何还说冷?”
刘紫璃娓娓道来,“风寒症状便是四肢酸痛无力体内骤寒,是种较折磨人的病痛”
“哦,体内寒冷,那盖再多的棉被也不会觉得暖和吧?”
“是这道理,但保暖对病患更重要,何公子自是受凉才患上风寒,若体内寒气散不出,自然无法康复”
奈嘉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生活的村庄几乎没人得过这复杂病,或许乡下人身体壮实吧。
刘紫璃自觉久留不妥,叮嘱了奈嘉宝几句便匆匆离开,不论奈嘉宝在自己心中有多不堪,虽不可否认,对何云炙来说似乎是此时唯一信任的女子。
刘紫璃脚步沉重,心中挫败感油升,奈嘉宝好比一只千疮百孔的旧玩具,只有玩具的主人才当宝贝般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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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嘉宝从别的客房又抱来几床被褥,两条盖在何云炙,其余的扑在地上做褥子,她折腾半天才躺下,黑暗的房间内只剩下何云炙粗细不均的呼吸声,她时不时张望床边,平日耀武扬威英姿勃勃的何云炙,此刻就像只脆弱无力的小猫,她无时不刻期盼何云炙会有一日软弱无力,好被自己痛痛快快的打上一顿,可愿望实现时,她反而不好意思动手。
“咳咳……冷……”
奈嘉宝提起遮身的棉被盖在他身上,心里有些焦急,六条棉被盖在身上还叫冷,若换做普通人都捂出痱子了。
她在黑暗中摸搓上他的额头,冰凉的汗珠寝在她手心里,她不知所措的爬在棉被上抵御那未知的寒冷,泪水情不自禁的滑落在被面上,“淫贼,快些好起来……”
何云炙在半梦半醒之间忍受折磨,一只温热的小手依在他的脖颈上,他昏沉的抓住那只手,似乎需找热源般放在胸口处,嘴角盈盈扬起,“很暖……”
奈嘉宝一怔,急忙把泪水在被褥上蹭干净,她本想抽出手,却被何云炙牢牢的抓在胸口,奈嘉宝翻上被子山滚到床内侧,撩开一道缝钻进被褥下,搂住何云炙臂膀轻轻摸搓,奈嘉宝暖和的身体令何云炙浑浑噩噩的睁开眼,他睫毛缓慢的眨动着,心中泛起一丝宁静的安逸。
奈嘉宝并不知他已醒了,腾出一只手被他紧握的手,一颗一颗解开衣扣,褪去上衣,将赤裸温暖的身体拥在他躯体上,她曾经听说书先生讲过,那些武林大侠便是借助内力身挨身替患者疗伤,虽未必是真的,虽她无内力,但至少可以尝试尝试。
她随即又解开何云炙冷汗浸透的衣衫,何云炙不做任何动作的任由她摆弄着,他不清楚这丫头想对自己做何事,但这种暖暖的体温令他无法拒绝。
当俩人都已赤裸上身后,奈嘉宝将大半个身子压在何云炙胸膛上,随即困顿的合上眼。
待她睡着,何云炙拥她入怀,心里似乎隐隐的,又酸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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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火上身
六层厚重的棉被压得奈嘉宝呼吸困难,她仰脖伸脑吐舌头,清晨的光亮衬在床榻旁,她抽了半天才抽出一只手臂探到被褥外散热,歪头一看,何云炙似乎睡的很安稳,他呼吸是平顺的,仔细听去,喉咙未发出粗重的闷气声,肤色润泽光滑。
奈嘉宝自我感觉良好,原来她有可帮人治病的内力!
她用小指拨开何云炙垂眼角的发丝,他弯长浓密的睫毛缓缓眨动,奈嘉宝再次感概,如此一副完美的轮廓加上一张清秀的面孔……却是个淫贼的底子!
何云炙在奈嘉宝抽胳臂的那一刻便醒了,似乎身体的无力感消去不小,也不会再忽冷忽热的打哆嗦,虽不明原因,但病情好转与奈嘉宝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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