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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真实的戴安娜

_4 苏菲(英)
1986年莎拉王妃的出现,给王室带来了新鲜空气。一时间王室里所有的好评都给了年轻活泼、精力充沛的约克公爵夫人。在这种情况下,再加上丈夫查尔斯劝告,她一度放弃自己,全力效仿她的弟媳。
结果是弄巧成拙。公众媒众认为她轻佻,保守的王室更不用说了。至于丈夫查尔斯,两人感情仍在恶化,已经分居了。
1987年,她和查尔斯访问威尔士南部时形同陌路,宣告着她开始好好反省了。她的效仿行动彻底失败了。
那是戴安娜最为沉静的一段时间。她驾车离开肯辛顿宫,远离那些监视她的摄影机和王室人员,挣脱囚禁她的围墙,来到她最喜爱的杜塞海岸,寂寞地行进在沙滩上。
她现在才明白,自己想和查尔斯重新和好的希望彻底没有了。他那冷漠的轻视已将她所有重归于好的幻想都践踏得粉身碎骨。她曾经设法迎合他的一切要求,但她的努力不但没有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反而使她成为嘲笑的焦点。
她终于领悟到,如果她要真正的生活,必须找回自我,找回那个真正的戴安娜·斯宾塞,那个真实的性格被抛弃、才华被埋没了7年的姑娘。
很长的一段时间,她茫然盲目地服从于丈夫、王室和媒体的种种要求,压抑住真实的自我。现在,她要平静地面对生活给予她的所有挑战了。
她要开始自己的生活。
第五章 心路历程三、寻找自我(1)
当你睁开了心灵的眼睛时,你也会发现命运之神已经向你伸出了手。
1988年3月的一次事故,又是她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她发现了自己的力量。戴安娜和查尔斯及约克公爵夫人等一行人到瑞士克洛斯特镇滑雪度假。这天,戴安娜略感风寒,吃了药在别墅中休息。忽然有消息传来,滑雪场发生雪崩,出了人命事故,死者是个男人。戴安娜和约克公爵夫人在焦虑中等待更确切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查尔斯亲王来电话了,语调沉痛。他告诉他的新闻秘书菲利浦·麦凯,他本人没事儿,遇难者是女王前侍从休·林赛少校。突如其来的悲哀震撼了每个人的心。约克公爵夫人泪如泉涌,戴安娜心如刀绞。但她慢慢地镇定下来,感到与其为死者悲痛不如为他做些实际事情。她上楼给休·林赛整理遗物,把林赛的图章、戒指、手表及黑色假发一一放进手提箱。回想昨天晚上,林赛还戴着这顶假发,逗大家开心,不禁泪已盈眶。
皮箱整理好,戴安娜提它下楼,放在托尼·帕克的床边,以便及时带走。那天晚上,人来来往往,有人来了解事故经过。雪崩是在大家正从一条极陡的雪道上向下滑时发生的。那条雪道是个事故多发段,每年这个季节都有人在那里丧生。与休在一起滑雪的查尔斯·帕尔默·汤姆金森的夫人帕蒂这次也在雪崩中双腿受了伤,接受了长达7个小时的手术。
查尔斯犹犹豫豫,还想继续度完假期,戴安娜激烈地反对。她果断作出决定,立即结束假期,护送林赛的遗体返回英国。
这是他们应尽的责任。她和王储争论道,为了安慰死者的妻子———萨拉,也有必要这么做。萨拉是白金汉宫里一位人缘很好的工作人员,她和休刚结婚几个月,并且有了身孕。
第二天,在伦敦附近的皇家空军机场,他们按最正规的军葬礼节送回了遗体。随后,戴安娜及姐姐珍妮陪萨拉在海格洛夫住了几天,努力安慰这位悲痛欲绝的朋友。
毋庸置疑,瑞士雪崩事件对戴安娜影响极大。面对突发事件和困难时期,她竟然能冷静而稳妥地控制局面!更重要的,她竟然对查尔斯提出自己的意见。她不顾丈夫的反对,决定事件的进程,发现了自己作为一个有决策能力的王妃的可能性。而对她自身来说,她走出了丈夫的阴影,开始发现了一个具有优点和潜力的自我。
也在那时,戴安娜的好友卡罗琳·巴塞洛缪再次打电话催她去治疗神经性厌食症。她口气强硬,威胁王妃说:要么戴安娜去看病,要么由她把戴安娜一直对外界隐瞒的病情公之于众。卡罗琳知道人体长期缺乏铬、锌、钾等特质会给人的精神带来难以忍受的抑郁,患者也会常常感觉自己极度疲劳,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自以为正常。
在卡罗琳的坚持下,她通过娘家斯宾塞的家庭医生找到了莫里斯·利普塞杰大夫。
利普塞杰大夫是伦敦市中心格伊医院的医生,在治疗消化功能紊乱方面极具权威性。而他的独特的处世方式也让戴安娜觉得很特别,并很快赢得了王妃的信任。
他摒弃了惯常的客套话,开门见山地问她曾有过几次自杀的企图。虽然戴安娜为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不太适应,她还是坦率地说:“四五次吧。”他一口气问了她2个小时的问题,然后胸有成竹地说,他可以帮她很快恢复正常。只要她能按照他的要求去控制饮食,6个月之内,她一定会变个模样。
医生得出的结论是:王妃并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她的丈夫。接下去的几个月,他每周来探望她,鼓励她阅读有关饮食失调的书籍。她不得不偷偷地阅读,以免王子或仆人看到;但在翻阅时,她却感觉豁然开朗。“这就是我,这就是我,我不是惟一有这种问题的人。”她告诉卡罗琳。
医生的话增强了她恢复健康的信心。慢性疾病的治疗需要较长的时间,需要他人的鼓励帮助。但是查尔斯没有给她任何鼓励,而且讥笑她白费劲儿。
医生的治疗很有效。6个月之后,她的情况有明显的改善。她说,她感觉自己好像再次诞生。她在开始治疗之前,每天要反胃三四次,现在减少到3个星期才一次。
然而一遇到紧张的气氛,她还会感到焦躁,并且不可控制地发生呕吐。当她与王室成员同住于巴尔莫勒尔、桑德林汉姆或温莎宫,当她和查尔斯去海格洛夫的乡村别墅,当她一想起英式庄园中的海格洛夫派,她就会犯老毛病,而且难以控制。
在伦敦市奈茨布里奇区的的一条繁华街道上有一家叫做圣·洛伦佐的餐馆。它是洛伦·贝尔尼和妻子玛拉创立的。
对戴安娜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家餐馆,还是她摆脱王室束缚,寻找宁静生活的避风港。一次,戴安娜正在等朋友来吃饭,玛拉走了上来,握住她的手腕,三言两语就勾勒出戴安娜孤独、痛苦的生活和她目前正在发生的变化以及将来的道路。玛拉对她生活真相的细微观察和精辟分析,令戴安娜目瞪口呆,因为她一直在设法掩饰自己的生活真相。
玛拉被称誉为“意大利美食妈妈”。对于客人,她从不摆老板架子,而更多的是付出一种关爱。她常常与客人们聊天,探讨一些有趣而不乏神秘的东西。例如,解释一下他们的星相,给出一种关于客人们姓名的解释,以及分析星座与人生命运的关系等等。
戴安娜从未料到有人如此了解自己繁华后的寂寞、笑容后的痛苦,她向极富同情心的玛拉和洛伦佐夫妇敞开了心扉,诉说自己一直努力掩饰的悲哀。玛拉夫妇也尽力帮助她面对生活中的困境。
她们鼓励戴安娜研究占星术、算命牌和其他玄学如催眠术。对于玄学的兴趣是王室成员的爱好之一,被称为“王室心理传统”。
第五章 心路历程三、寻找自我(2)
在这期间,她被介绍给占星学家德比·弗兰克。德比·弗兰克曾用星相学的知识和普通心理治疗方法结合为戴安娜提供帮助。他将戴安娜出生日期与有关星象有机地联系起来,解释她的现在,预测她的未来。戴安娜属巨蟹座,具有许多属于该星座的优点:扶弱济危、不屈不挠、重视亲情和感情生活。
对于迷失的戴安娜来说,玄学无异于一棵救命稻草,她未经选择辨别地相信了一切预言。随着自信心的增强,她不再把它们视为精神的氧气,而比较客观地看待它们了。
她会把星相学作为自己的行动指南,因为有时很准,使她得到安慰。但星相学不是她的救生圈,不是她生活的目的。戴安娜通过对星相学的探索一步步了解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接受自己。她的朋友安吉拉·塞罗注意到了戴安娜这一时期的变化,说:“没有什么比意识到自己的内心世界的成长更重要。这将是戴安娜今后要走的路。”
戴安娜的重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的情绪努力保持稳定,往往又要经历连续几周的沮丧、焦虑、抑郁。她成年后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别人,特别是由她的丈夫主宰着,而自己的个性几乎被淹没,现在要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确实需要时间。那些灰暗的日子里,心理治疗师斯蒂芬·特维格帮了她大忙。特维格学习的是瑞典式按摩和精神放松法。同时,他主张通过兼顾身体和精神治疗来改善健康状况。据此,特维格创立了一套健康哲学。这有点像中医学理论,标本兼治。他不仅通过按摩帮助病人达到了生理上的放松,还从精神上用一套生活哲学帮助鼓励你,使你放松、自信、鼓起生活的勇气。
从1988年12月开始,斯蒂芬·特维格以放松按摩为公开理由来肯辛顿宫为戴安娜进行心理治疗,每次一小时。
在与戴安娜一个多小时的谈话里,斯蒂芬谈到很多问题,从补充维生素到宇宙的意义等等。他努力让病人了解自我,使体质、思想和精神诸方面达到协调和平衡。他建议戴安娜逐渐补充维生素,并特意向她推荐了一种饮食方式。
哈耶疗法是制定精确食谱,将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分开,以此确定饮食结构作为治疗基础的疗法。
他还和王妃推心置腹地进行交谈,分析戴安娜个性的优点和脆弱点,研究她生活中的困境。针对王妃在巴尔莫勒尔的恐惧感,特维格开导她:“你要记住,不是你有求于王室,而是王室有求于你。”
为了求得内心的平静,戴安娜还求助于另外一些疗法。
罗德里兰·莱恩为她施行过催眠芳香疗法。芳香治疗是一种十分古老的疗法。这种疗法能很快使人放松下来,尽快驱逐焦躁情绪,求得内心的宁静。戴安娜所用的香脂都是约克夏郡的休·比彻亲自在她切尔西的实验室里制造的。
戴安娜还把芳香疗法和中国传统的针灸疗法结合起来使用。针灸术是先在身体上选好穴位,然后用针刺入皮肤,调节“阴阳”平衡,而阴阳平衡对身体健康至关重要。给戴安娜实施气功治疗的是护士奥娜·托夫勒女士,她曾在爱尔兰受训,几年来一直给戴安娜治疗,有时还给威廉王子治病。
戴安娜也沉迷于太极拳的玄妙境界中。太极拳包括一整套缓慢的动作,练习者常常可以将固定的招式以一种优美的形式连贯地推出,从而将精神与四肢的运动合而为一。戴安娜偏爱太极,因为她往往可以在运动后找到一种安定、流畅的感觉。
她的气功师奥娜信奉天主教,也喜欢印度的一些宗教思想。戴安娜常常与她一起沉思、祈祷,寻找内心世界的宁静。
王妃同少女时代一样,爱读爱情小说。丹妮尔·斯蒂尔把自己新出版的小说签上名赠给她。但是,戴安娜也开始阅读关于“天人合一”哲学的书籍和身体、精神健康方面的书籍。保加利亚哲学家米哈尔·伊万诺夫的著作使她能在嘈杂的环境中保持宁静的心态。黎巴嫩的哲学家纪伯伦的《先知》也是她所钟爱的精神食粮。
她开始阅读《面对死亡》一类的书,为此受到了查尔斯的指责。但她不再那么在乎了。她不但已能平静地接受自己的情感,而且也已经能正视那些濒临死亡的人们由此而产生的令人困扰的感情,在生命中大悲哀的时刻仍能够保持内心的宁静。
内心的澄澈使她爱上了赞美诗音乐。在那些教堂音乐里,她发现了深层的精神力量。她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游戏,如果她被困于孤岛,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莫扎特的《C大调弥撒曲》和弗雷与威尔第的《安魂曲》。
经过几年的不懈努力,戴安娜终于找到了自我。面具被摘除的戴安娜比人们想像中的更文静,更喜欢静静地思考一些东西,喜欢独处。她其实有些内向,面对新闻媒体铺天盖地的攻击,她总是胆怯。
那个王室中失去自我的女子,一去不复返了。10年来,她受的痛苦并不是没有丝毫报酬,苦难给了她不可或缺的精神力量,她在生命旅程中承担沉重的包袱,留下的仍是阳光般的笑容。
“我变得开朗了,我的生活已经改变,而这仅仅是开始。”
她为自己能找到生活的平衡点而高兴。
她周围的朋友也为她找回自我而高兴。他们发现戴安娜从一个羞怯、悲伤脆弱、我见犹怜的女孩,变成了成熟的、有自己的目标的女性。
精神焕发的戴安娜投身到了各种慈善事业中。
走出了王室阴影的她,为自己树立平民王妃的形象。
第六章 平民王妃一、不戴手套的王妃(1)
1981年10月,查尔斯偕戴安娜前往威尔士,进行了为期3天的访问,那是戴安娜第一次以威尔士王妃的身份执行王室任务。
第一次她就表现出了非凡的才能和不同凡响之处。
面对成千上万涌上街头欢迎她的人群,戴安娜表现得那么投入,又那么自然,好像这20年来她已经做惯做熟一样。
让查尔斯惊讶的,不仅是他新婚妻子的受欢迎程度,更主要的是她与别人那么亲切地握手、交谈,却没有戴上白手套。
长长的白手套几乎是白金汉宫女性的标志。在所有的公众场合里,她们都会戴上长长的白手套,不论是冬天还是夏天。白手套是高贵,是矜持,也是距离的象征。
但是戴安娜却不管那一套,她坦然地握住无数双热情的手,渴望的手,展现迷人的微笑。她是平民的女儿,不愿与自己失去的真实生活再隔上了一层手套。那一双双手,温暖的、潮湿的、冰凉的、干燥的、柔和的、强有力的,她都坦然地握住了。
人民为之着迷,童话王妃微笑向他们走来,交谈、接触,一瞬间的微笑似乎可以抚平心中所有的沧桑。
那是他们的王妃———不戴手套的平民王妃。
戴安娜在婚姻路上坎坷10年后,重生的她又以加倍的热情投入到慈善事业。她终于明白,作为王妃,她的价值不仅在于她的花容月貌,她还可以利用自己的王妃身份,用天生的爱心抚慰那些苦恼的不幸的人们。
1988年的瑞士雪崩事故中,在竭力安慰朋友的同时,她也经历了心灵的成长。
1990年6月,王储在奇伦赛斯特打马球摔伤右臂,被送进当地一家医院。经过几周的治疗和休息,未见好转,医生建议他接受第二次手术。王储的朋友向他推荐了诺丁汉大学医院。在探望查尔斯期间,戴安娜进一步发现了自身的价值。
在看望丈夫后,她总是花些时间和其他病人在一起,特别是因车祸受伤、昏迷不醒的迪安·伍德沃德。出于天生的同情心,她曾经默默守护在他床头许久。他出院后戴安娜还去他家看望过他。
这对戴安娜来说,再自然不过了。新闻界从迪安家人手中买到这条消息后,照例大肆宣扬一番。戴安娜对新闻界的效率感到非常惊讶。
远离了那些摄像机、满面笑容的头面人物和好奇心颇强的公众,戴安娜更能自然地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感情。3天前,鲍德顿村发生了一起悲剧,女主人弗雷达·希克林突发脑溢血生命垂危。在特别护理区,戴安娜从帷帐后发现,弗雷达正靠着辅助呼吸器维持生命,她的丈夫彼得焦急地紧握着妻子的手,坐在她的身旁。
从医生处得知弗雷达已处于生命中最后的时刻后,戴安娜轻声地征得彼得的同意,与他一起守护在病人旁边。她静静地也把一只手放在彼得握着他妻子的那只手上。大约两小时后,患者悄然逝去。接着戴安娜又与彼得及其继子尼尔及尼尔的未婚妻休走进一间屋子。休方才被抢救场面吓晕了,没有认出戴安娜,只是模糊地感到她像是电视上出现过的某个人。“就叫我戴安娜。”王妃说。为了缓解他们失去亲人的悲痛,戴安娜与他们聊一些日常琐事。她与休谈到日常生活、医院的规模、王储的伤势等,她还询问尼尔的林业生意。
戴安娜甚至叫贴身警卫去找一瓶杜松子酒,为彼得安心定神。彼得后来回忆道:“尽管和我们素不相识,她却能想尽办法使我们振作起来。这说明她在待人接物、处理问题方面很在行。她做了很多工作才使尼尔能冷静地对待其生母的过世。在我们要离开医院时,他和戴安娜已经像老朋友一样了。临分手时,他还上去吻了她的面颊。”
尼尔赞同他继父的观点:“她是一个非常亲切、善解人意的人,值得信赖。她理解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悲伤。”
在尼尔和彼得准备葬礼的时刻,他们意外地收到了来自肯辛顿宫的慰问信。在这封写在专用信笺上的信中,戴安娜写道:
亲爱的彼得:
这几天,我一直想着你和尼尔。但我很难想像你们必须经历的痛苦和损失是多么巨大。
那个星期六,在医院里你们是那样的坚强。但我一直担心,你们回到家中触景伤怀之后,将会怎样去面对。
我想让你知道,我在想着你们并为你们祈祷。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几天来一直萦绕于我的心头。但愿我能给你们一些安慰。
随信寄上我的爱和发自内心的同情!
戴安娜
这件事成了戴安娜人生中又一次成长的阶梯。长期以来,她认为自己毫无价值,除长相不错之外,对世界毫无用处。而现在她知道她可以对别人有所帮助。当人们从她的帮助中得到莫大的鼓励和安慰时,戴安娜也看到了一个新的戴安娜在向她微笑。
她发现自我价值了。她恢复了自信,勇敢地承担起一些具有挑战性的艰苦工作。她的兴趣转向卫生事业,如关心艾滋病患者等。
她不再是温莎王室中一个挂着“威尔士王妃殿下”头衔的偶像,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生命,她不再是除了穿衣吃饭时尚的生活品味外,什么都不懂的无用之人,而是一个从自身痛苦经验中成长,又为其他痛苦的生命送去快乐的有用的人。
第六章 平民王妃一、不戴手套的王妃(2)
随着她兴趣的改变,她花在其他一些部门的时间减少了。在一次芭蕾舞团的执委会上,芭蕾舞团董事会责怪这位名誉团长花在芭蕾舞上的时间变少了。戴安娜镇静而坚决地回答:“生活中有些事比芭蕾舞更重要,有人正在街头死去。”
1992年1月,在伦敦寒冷的冬天里,她同英格兰和威尔士的罗马天主教红衣主教巴兹尔·休姆一起,7次微服探视流浪汉收容所。巴兹尔·休姆是援助无家可归者基金会的一位赞助人。一个周末,她在该红衣主教的陪同下探访了泰晤士河南岸的一家收容所。那里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青少年,不少是因为酗酒、吸毒而被收容。他们对威尔士王妃在这样寒冷的周末晚上来访感到惊讶,有些人则提出一些挑衅性的问题。
当戴安娜与他们交谈的时候,一个酒鬼撞了进来,呆了一呆之后,嘴里嘟囔着“你好!美人儿!”这令红衣主教极为尴尬。有人让他闭嘴,但是,那酒鬼根本不愿听任何人的劝阻,反而加了一句:“我不知道她是谁,反正是个漂亮妞!”
戴安娜却没有放在心上,仍旧与那些年轻人谈天说笑。这些人尽管举止粗鲁,缺乏教养,但却给她一种比与王室人员和朝臣们在一起更自在的感觉。他们是真诚的,没有被规章制度束缚过。
她的兴趣改变了。在她还是英国王妃的时候,她和所有的王室人员一样,喜欢观看一年一度的身着盛装的骑士与那些雄健漂亮的马匹行进的壮观场面。但当她成为了戴安娜自己时,她发现那些场面何等的无聊。
1991年的皇家阿斯科特赛马会期间,5天之中她只有2天到场,其他时间则用于参加别的公益活动。她对朋友说:“我不再喜欢那些宏大的场面了,因为我感到很别扭。我更愿意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
她放下了自己的身份,毫无顾忌地投身到慈善事业中。几年以前,她总是对于自己所受到的种种赞美有种负疚感,那时她只是一个时装明星。而今日,每一句友善的话,每一个友好的举止,都会让她得到莫大的满足。在拯救别人的同时,她也拯救了自己。每次为别人做点什么,自己的生命也因此而充实丰富。
对于那些病患者和生命垂危的人,她的内心深处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帮助欲和献身精神。戴安娜曾经与一些宗教领袖,包括坎特伯雷大主教和其他牧师,讨论她内心的感受。她说:“哪里有痛苦,哪里就是我想去的地方,哪里就是我要尽全力的地方。”去医院探望病患者,对她来说,不是一种公务,而是一种满足。
1991年7月的一天,当时的美国总统夫人芭芭拉·布什与戴安娜一同探访一家医院的艾滋病病房。
在与一位病得已经起不来的患者聊天时,戴安娜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患者禁不住流下热泪,总统夫人和其他在场的人都被深深地打动。
艾滋病至今仍是绝症,其患者在现实生活中会遇到许多歧视。所有接近艾滋病患者的人,除了要克服自身对于疾病的恐惧外,还要面对旁观者的指点、艾滋病人的不信任和拒绝。关照艾滋病患者是一个极需勇气的工作。另外,必要的接触技巧也是同情心外的一大关键点。
戴安娜不是没考虑这些。但她按捺不住自己的真诚与同情,总想替这帮社会角落里的人做些什么。她期望以自己的努力去解决由艾滋病引起的种种难题。爱、同情、勇气是戴安娜努力奔走的力量之源。
她深深懂得,一旦她对一项真正艰难的事业注入热情,她便只有风雨无阻。一般的慈善工作谁都可以做,但要真正去帮助人的灵魂,为改善别人的处境作些切实的努力,去触及别人竭力避开的问题,就必须要有真诚而持之以恒的人道主义精神,甚至自我牺牲精神。
关照艾滋病人只是她工作的一方面,事实上,她对于沉沦于苦病中的毒瘾者、麻风病人、无家可归的人、受虐待的儿童,都倾注了自己的深切的同情和爱心。她为艾滋病人做那么多的工作,是因为她发现人们为艾滋病患者所做的少之又少。
她的确适合这个工作,因为她不仅有献身的勇气,也有关心体贴他人的善心。她的爱心总是能够轻轻抚摸到患者的病苦之处,哪怕是小小的不安。
对于这点,她的弟弟查理更是深刻地体会到了。
他曾经请他的一位美国朋友做刚出生的女儿凯蒂的教父,他是一位艾滋病晚期患者。从纽约到伦敦的长期飞行让他疲惫不堪,而有王室人员在场更让他局促不安。
戴安娜马上体察到他的心情,她走近他,以一种真正基督徒的方式同他攀谈。她询问他的身体状况,使他相信他可以坚持到底。她的关心无疑对他是一股巨大的精神力量。
她所选择的路,绝不平坦,路上多的是濒临垂危和受苦受难的人。她所要做的就是通过心与心之间的交流去抚慰受过重创的人的灵魂。她懂得他们,因为她自己也曾有过一长段灰暗的日子,经历过最痛苦的时刻。那种曾支持过自己的精神力量,现在又推动着她向前进,让她和受难的人处于同一平台上交流。
“要拯救他人,先得自己受苦。”特蕾莎修女的这句话,她越来越深刻地领会到了。经历过生命中的痛苦,她已经重生为美丽的凤凰,为每位经历着苦难的人带来希望。
第六章 平民王妃二、面对死亡
1991年长达5个月的时间里,戴安娜一直默默照顾着她的朋友———艾滋病患者艾德里安·沃德·杰克逊,直至他在安静、满足的状态中去世。
艾德里安精力充沛,极富魅力,是英国芭蕾舞团总裁、流行艺术协会主席及剧院博物馆协会董事。
这位具有领袖气质的人在80年代初发现自己血液检测为HIV阳性,一时间他还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他担任了“艾滋病危机基金会”的副主席,在工作的过程,他全面了解了该病的真相。同时,他也认识了戴安娜。
1987年,他先向女友安吉拉·塞洛塔坦白实情。安吉拉曾是皇家芭蕾舞团演员,面对身患绝症的好友,安吉拉从容镇静,在两个女儿的全力支持下,尽心尽力护理艾德里安。
1991年3月,为表彰艾德里安在艺术方面的贡献,在白金汉宫为他举行了“高级英帝国勋位爵士”授封仪式。那时,他的病一度很有起色,出席了该仪式。他当时身兼数职,既是皇家芭蕾舞团的理事,又是现代艺术协会主席,还是剧院博物馆协会会长。
在为艾德里安举行的庆贺舞会上,戴安娜和安吉拉相识了。在后来的日子,她们一起照看共同的朋友艾德里安,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1991年4月,艾德里安病情恶化,整日在自己的公寓中休养,安吉拉几乎夜以继日地守候着他。戴安娜定期前来看望,与安吉拉一起照顾朋友。有一次,戴安娜还带上了威廉和亨利两位小王子。她认为让孩子更好地成长,必须培养他们面对真实生活的能力,这也包括面对死亡。
起初,安吉拉总是避开,让戴安娜与艾德里安呆在房间。他俩一起谈论他们的朋友,谈论生活的各个方面。戴安娜经常给安吉拉送去一束鲜花或别的小礼物,她称安吉拉为“安夫人”。
安吉拉回忆说:“艾德里安喜欢听她讲她的日常工作,她的社交生活。只要戴安娜在,他的屋里就有笑声。她对他高度理解,关怀备至。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只是散发香味的装饰品。
她在时气氛总是那么欢乐,一种理解痛苦后大彻大悟的欢乐。
安吉拉还认为,那时你去看待死亡,已经不是悲伤的、沮丧的事,死亡只是人生伟大历程的一段路。
由于戴安娜的出现,艾德里安的病情神奇地减轻了。而戴安娜,也从中获得了一种生命的新体验,痛苦后的平静,大起大落后的笑看风云。
在艾德里安病重期间,戴安娜如果不能去看望他,就一定打电话询问他的病情。在她30岁生日那天,戴安娜戴着艾德里安送给她的一只金手镯,这是他俩深情厚意、休戚与共的象征。她要陪伴艾德里安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已下定了决心。
8月,他的病情开始恶化。医生建议他转到帕丁顿的圣·玛丽医院接受更有效的治疗。
按计划,戴安娜须与王室成员前往地中海度假,艾德里安对戴安娜说:“我会活着等你回来。”戴安娜揣着这句沉甸甸的活,牵牵挂挂地飞往意大利。
那个假期是如此的漫长。假期结束,一走下皇家喷气式飞机的舷梯,她就驱车直奔圣·玛丽医院。安吉拉还清楚地记得:“突然,有人敲门,原来是戴安娜。我高兴得一下子抱住了她,并立刻把她领到艾德里安床前。她还没能来得及换衣服,仍穿着度假的那件T恤衫,脸也晒黑了。艾德里安看到她,真是高兴极了。”
第二天,戴安娜带着大包的美味食品前来探望,小威廉吃力地捧着一大捧清香的栀子花跟随在后面。
艾德里安已经停止服用任何药物,安静地等候命运之神的召唤。
这正是戴安娜带威廉来的原因之一,沉着而庄严的死亡,将是小威廉人生中重要的一课。
在他们回家的路上,威廉对戴安娜说:“要是我在上课时,艾德里安不行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赶去看他。”
8月19日星期一,艾德里安徘徊于死亡的边缘,护士们叫醒正在打盹的安吉拉,让她通知戴安娜。戴安娜当时正与王室成员在苏格兰的巴尔莫勒尔相聚,她临走前曾再三叮嘱,有什么情况一定通知她。
此时,从巴尔莫勒尔到伦敦的最后一班航班业已起飞,戴安娜想租一架私人飞机,但又一时找不到,于是她决定带着警卫连夜开车600英里赶回伦敦。经过一夜长途跋涉,戴安娜于次日凌晨4时赶到医院。她不顾旅途劳顿,坐在艾德里安床边,一只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守护了几个小时。
星期二、星期三都是如此。
星期三上午,实在支撑不住了的戴安娜在走廊上打了个盹。不远的急救病房铃响了起来,一位妇女因心脏病去世,戴安娜又过去安慰那些心烦意乱的病人家属。
星期四,消息泄露,大批的记者围守在门外等候戴安娜。
8月23日上午,艾德里安去世。
戴安娜陪安吉拉一起念完了主祷文后,体贴地先行走开,她想让这对挚友单独相处他们的最后时刻。
随后,戴安娜为安吉拉铺床,坚持让她睡上一觉。
当疲惫的安吉拉入睡时,戴安娜暗自思忖,目前最好让她到法国去,与在那里度假的家人团聚。她为她整理好箱子,打电话给正在蒙彼利埃的安吉拉的丈夫,告诉他一俟安吉拉醒来,就乘飞机赴法国与她相会。
一切安排妥当,戴安娜松了一口气,到楼上的婴儿室看了看,威廉和亨利都是在这儿出生的。
经历过死,才懂得了生。生命的美好,在这肃穆的死亡中更显珍贵。
生与死的思考中,人往往能很快找出生命中哪些是外在的,哪些是内在的必要的。她这一次不再请求女王的批准,只身离开了巴尔莫勒尔。尽管王室不会欣赏戴安娜的所作所为,戴安娜也不再乞求他们任何一点赞同的表示。她站在了她自己的路上,前所未有的充实。她没有辜负朋友对她的信任,实践了自己的诺言。
经历了朋友的死亡,戴安娜才会更加懂得了爱,懂得了怎么去爱。她曾经幻想一个宽容她温暖她的丈夫,但在爱的荒漠中她只有绝望与自杀。求而不得的悲哀,一直噩梦般萦绕着她。时过境迁,她敞开了自己的心扉,用无限的同情体贴人、照顾人的时候,她终于找到爱的幸福。爱的幸福,不在于得到,而在于给予。
从前的她是沙漠中焦渴的旅人,而今,她已经化身为一眼爱的甘泉,每一滴水珠里都有她快乐的歌唱。
戴安娜对于艾滋病人的关心,并不是从朋友艾德里安开始的。
1987年,艾滋病恐慌遍及世界,人们都认为,即使与艾滋病人作最普通的接触也会危及自身。艾滋病人的孤立、痛苦和迷惘,在汤姆·汉克斯主演的《费城故事》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戴安娜没有这样认为。就在那一年,戴安娜去访问伦敦一家医院,并看望正在接受治疗的艾滋病病人。当随行者尽力调整自己与患者的距离时,他们却突然发现威尔士王妃从容地伸出手,并与一个艾滋病患者紧紧相握。
1993年,戴安娜在尼泊尔访问时,也曾经与麻疯病人握手。她用自己的行动说明,麻疯病人也是人,应该友好地对待。那些扭曲的手指后面,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一方面,戴安娜身体力行,为了帮助更多人,唤呼人们改变自己的偏见而不顾及公众的评论。私下里,躲开镜头的追踪,她仍然在默默地奉献着。
戴安娜常常去伦敦的艾滋病收容所帮忙,为患者准备午餐是她经常干的活之一。她做这些是出于真心,并不是为迎合什么。每次,她都是一个人悄悄地来,却从不在任何公共布施的时刻来。
第六章 平民王妃三、王室职责与慈善工作(1)
戴安娜与世界150个慈善机构有着密切的联系,并且是许多慈善机构的直接赞助者和经理人,这包括69家英国机构和12家海外福利机构。
她从事的慈善工作中,许多都和孩子有关。
她天性爱孩子,成为王妃之前的两份工作都与孩子有关。面对孩子,她自在地表达出她的爱。那也是她的快乐所在。面对那些处于不幸中的残疾儿童,她抑制不住同情的泪水。作为母亲,她感谢上苍让自己拥有两个活泼健康的孩子,也发誓要把上帝仁慈的爱带给每一个孩子。
英国聋哑协会,应该感谢上帝派来了一位爱的天使。因为戴安娜的努力,聋哑儿童不再是躲在角落中的被遗忘者。
成立于1880年的英国聋哑协会,从未举办过什么特别活动筹款,自从戴安娜成为协会赞助人,通过一系列大型筹款晚会,逐渐被公众认识。
戴安娜还下了一番苦功学习手语,聋哑协会寄给她一盘录像带,几星期后,她就掌握了,然后用这种新的方法与孩子们交流。
纯真的孩子们很快创造出他们自己的方式表达对这位美丽天使的敬爱。他们用手从前至后地掠过头发,勾勒出戴安娜向后梳发型。
这爱的沟通,总是鼓励戴安娜再为孩子们做些什么。
她在一家儿童医院里,认识一个穿着鲜艳衣裙的小姑娘。她也叫卡米拉。
小姑娘卡米拉因为化疗而失去了全部秀发。尽管有摄像机和新闻记者,王妃还是没有掩饰住她的表情变化。她愣了一下,转而惊诧于小姑娘的头发,接下来的,是深深的同情与无尽的爱心。
她不是圣人,但她绝对是个充满爱心的人。
在位于哈罗附近、伦敦西北部的诺斯韦士帕柯医院,王妃为新建的儿童意外伤亡救护中心奠基,她坐在那里并把小卡米拉放在腿上。
小卡米拉告诉王妃她喜欢芭蕾,王妃接着说自己也非常喜欢。
小卡米拉的母亲,36岁的安娜·菲尔科过来了,戴安娜立即起身拥抱她,询问孩子的治疗情况。
小卡米拉得的是白血病,已经先后3次住院化疗了。
“她先要在日间护理中心接受短暂观察,然后将接受第4次和最后一次化疗。”她的母亲说。
菲尔科夫人与王妃交谈着,王妃不时爱抚地摸小卡米拉的后脑勺。
记者们自然不会忘了采访菲尔科夫人,更不会忘记问起对与她女儿同名的卡米拉的看法。
菲尔科夫人说:“我只希望戴安娜仍能与查尔斯在一起。”
“我认为人们不会像这些年接受戴安娜那样接受卡米拉。”
“戴安娜对人们更有兴趣,她是真正来到人民中间的,她与每个人交谈,显得那么可爱。”
除了儿童医院,“儿童意外伤亡救护中心”也是伦敦市戴安娜经常光顾的一个地方。每月有一千五百余名儿童在这儿得到治疗。
戴安娜失去了查尔斯的爱情,但是她没有把这无爱的痛苦转化成仇恨,而转化成了对处于同样困境中的人的同情、理解和帮助。
当戴安娜成为婚姻问题辅导组织“人际关系”的正式赞助人后,该组织的筹款数额由9402英镑,激升至238976英镑。
慈善组织经常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中,他们举行的电影首映式票根本卖不出去,慈善舞会也只能筹到8000英镑的款项。但自从戴安娜加入后,一次就可以筹到2万至5万英镑。
戴安娜曾深有感触地说:“我见过太多因家庭破裂引致的眼泪、怒火、伤害和敌对。”她由衷希望天下有情人都认识到婚姻协调的重要性,不希望看见别人再经历这无爱的痛苦。
戴安娜自己,仍处在这尴尬而痛苦的婚姻中,找不着解决之道。
1992年,戴安娜以她对公益慈善的不懈努力,赢得了“圣人戴安娜”的美誉,她的受大众欢迎程度也超过女王和查尔斯,跃升“王室最受欢迎的人物”榜首。
她的婚姻仍处于困境中,1992年3月底,约克公爵与约克公爵夫人正式分居并搬离王宫,她和查尔斯的婚姻也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中。
白金汉宫正式宣布约克公爵夫妇分居的那一周,对她来讲是一段十分难熬的日子。她已经失去了一位好的伙伴,并明确意识到,公众注意的焦点将会再度转移到她的婚姻上。
查尔斯对于朝野内外议论的分居问题似乎无动于衷。在那个星期里,他参观了各地风格各异的城堡,为自己撰写的园林学搜集资料。
当他回到肯辛顿宫时,不但不理解他的妻子的情绪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紧张和压抑,而且对约克公爵夫人脱离王室之事只是一带而过。
第六章 平民王妃三、王室职责与慈善工作(2)
像往常一样,查尔斯开始对她在外面的工作评价挑刺儿,指责她去罗马看望特蕾莎修女。
戴安娜告诉丈夫,如果他不改变对她及她的工作的态度,她将重新考虑她的位置问题。戴安娜哭着上楼去了洗手间。在她极力恢复平静时,威廉王子从浴室门下塞进一张卫生纸,上面写道:“我不想看见你这么伤心。”
戴安娜的处境让她左右为难,进退维谷。她无法作出选择。一方面,她是王太子妃,有着对女王的承诺,对国家的职责和义务;另一方面,她渴望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
她的幸福,和她的两个孩子分不开,而为了寻找幸福,她只有离婚。离婚也意味着失去自己心爱的孩子。孩子是她生活的支柱和快乐的源泉。
同时,当她不再是王太子妃时,她也将被媒体和公众抛弃。又有谁会体会到她尊贵身份和美丽外表下的无奈和苦衷呢?这又意味着另一个问题,她的王太子妃身份和媒体的追捧使她的慈善工作非常有成果。失去了对公众注意力的牵引,她又有多少力量去帮助那些不幸的人呢?帮助他人正是她在新生活中找到的精神支柱。一连串残酷的连锁反应困扰着戴安娜。她常常和朋友们谈起来,心情沉重。
在这没有答案的煎熬中,戴安娜继续把精力投入了慈善事业。她的王太子妃身份对她的慈善救助工作有多大的影响,这个问题,在随后的一系列事情中最终得到解答。
她的王妃身份确实使她的工作进展顺利。人们对于这位来到他们生活中的平民王妃,惊讶、佩服而热烈欢迎。因为王妃的关照,他们得到了莫大的鼓舞。
在牛津一家滥用酒精诊疗所任顾问的乔治·希伯特博士对近来王妃的来访评论道:“她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对病人们来说,像威尔士王妃这样的人能认真地对待他们的问题,前来看望他们,和他人亲切交谈,对他们来说没有比这更令人兴奋的。因此王妃的到来对病人产生了很好的影响。”
除了她的王妃身份,戴安娜本人的爱心和相处技巧也使她受到欢迎。希伯特博士又说:“病人往往对自己的糟糕处境垂头丧气,但王妃的友善态度改变了他们对自己的看法。王妃会专心致志地听他们的谈话,会提出恰到好处的问题,那些问题显然经过精心考虑过。”
另一方面,戴安娜自己对于王妃身份并不那么在意,她更愿意以戴安娜的身份和病人们交流。
“当她发现人们不再总是对她行屈膝礼,称她作殿下时,她好像如释重负,她就融入到人群中来,和他们一起谈天说地。”
戴安娜得到了大众的心,成为了最受欢迎的王室成员,但是在王室成员的眼中,她是叛徒犹大,只是王室职责的必要执行者。尴尬的戴安娜,在1992年12月和查尔斯王子正式分居后,不得不在王室的夹缝中履行自己王室的职责和进行自己的慈善事业。
她所参加的社会活动可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她真正感兴趣的,另一类则是由王室里专门负责安排活动的秘书分配给她“必演”的“角色”。
白天,她参加一个王室方面组织的家具展销会开幕式。每个步骤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从拍照到出席宾客的名单制定。新闻界集中报道了她在开幕式上做的一个即席讲话。她的演讲轻松、愉快,但没有多少新意。这就是王室一直以来提供给新闻界的消息来源。王太子妃出色地进行了讲话,欢快地和组织者交谈,冲着镜头展现她迷人的笑容。这种例行公事,正是王室、新闻界和公众所希望看到的。
晚上,她和两位治疗艾滋病的专家出席了一个晚宴,对一些新闻界的高级官员作了关于艾滋病的真情流露的演讲。可惜人们对于白天的王子妃形象更有兴趣。戴安娜要转变自己的形象,实在是任重道远。
她与王室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白金汉宫需要的只是一个称职的王妃,而不是一个热心的慈善家。戴安娜的影响的扩大,对于她分居的丈夫———王储查尔斯极为不利。
1993年海湾战争期间,戴安娜在红十字会赞助下,前往波西尼亚慰问军队和难民,王室告诉她,查尔斯王子的计划应该获得优先考虑,结果,查尔斯以统帅身份飞赴硝烟弥漫的前线,探访参加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的英国官兵。
当年10月,王室不同意戴安娜参加沃灵顿为两个无辜被杀害的孩子举行的追思仪式,报纸和民众怨声载道。
经过种种考虑后,1993年12月,戴安娜宣布退出公众生活,辞去了绝大部分她所支持的机构的职务,只保留6家机构的赞助人资格:
皇家马斯登医院(The Royal Marsden Hospital)
英国国家芭蕾舞团(The English National Ballet)
中点社(Centrepoint)
麻疯病救助与国家艾滋病信任协会(Leprosy Mission and the Na-tional Aids Trust)
儿童护理医院(Hospital For Sick Children)
大欧蒙特街(Great Ormond Street)
那是个戏剧性的宣告,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种种猜测和说法出现,四处议论纷纷。对于戴安娜自己来说,这是一种后退,也是一次调整和喘息。月亮躲进了云层,再露脸时已云破天开,天更清澈,月更明亮。
1994年,戴安娜重回公众生活,热心参加红十字会的工作。
第六章 平民王妃四、和平天使(1)
戴安娜和查尔斯的婚姻经过丑闻的冲击,终于于1996年8月正式宣告结束,戴安娜同时失去“殿下”头衔。作为原来王室中最受欢迎的一名成员,戴安娜将来的角色会是什么?白金汉宫明确回答:“由威尔士王妃自己来决定。”
戴安娜认为她同意离婚那天是她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天。
她不会贪恋王后宝座的风光,她的路本来就与丈夫、王室和君主制格格不入。她所在乎的,是王妃这一职位能使她最大限度地关怀不幸的人。
她要继续从事慈善事业,一纸协议不会使她放弃余生的努力。离了婚的戴安娜摆脱了重重的束缚,她像一只脱离了樊笼的小鸟,展翅飞向广阔的天空。这位备受世人关注的前太子妃将以罕见的勇气和不懈的努力让世人刮目相看。
离开了白金汉宫的戴安娜,希望被看做“人民心中的王后”。她要利用媒体对自己的追捧去解决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当戴安娜投身到反地雷运动中时,人们发现此时的戴安娜与以前完全不同。她不再是美貌高贵的王妃,而是呼吁人类和平的斗士。
最初戴安娜是通过国际红十字会了解一些情况后,便开始为解决这个问题而四处奔走。“我一直了解到由于杀伤性地雷造成了连续不断的悲剧。但我想能够做的还不仅仅是读统计数据,我能做得更多。我的目的很简单———促使全世界都来关注人类由于罪恶的武器所遭受的灾难。”
杀伤性地雷问题的产生与发展本身即是一个敏感的政治问题。中国、东南亚一些国家、非洲等都因为外族入侵而留有不少未排的地雷。由于这些地雷埋藏的地点比较隐秘,因此无意中被引发的可能性极大。每个月因不小心踩雷而死亡的就有800人,另有1200人因此而致残。在安哥拉就多次发生过无辜儿童致死致残的事件。
反对使用地雷运动是由加拿大发起的,已有七十多个国家通过了永久性禁止使用地雷的倡仪,克林顿政府、俄罗斯、印度都没有此种意向,戴安娜的努力使得这一状况开始向着好的方向转变。
1997年1月,戴安娜作为国际红十字会代表,飞赴杀伤性地雷严重的安哥拉,宣传扫雷活动。在那里,她看到人为的祸害中无辜的受害者和战争结束后遍布在山野公路上的伤残儿童,而对这种人为的、可避免的祸害,戴安娜泪流满面,也愤怒异常。
在行前,她同意BBC电视台录制组成员跟踪她到安哥拉,因为她深知电视台在暴露问题方面的作用。镜头跟踪她,她则把镜头引向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
在她的日记中,真实地记下了她在安哥拉的所见所感,悲伤与愤怒。
日记中记录如下:
第二天一早,我们乘飞机前往奎多。最后一分钟我要求改变行程,去参观这座城市,因为我想亲自看看这一战争中心国的部分地区。在我们驱车前往医院参加下一个会议的路上,我一直想着保罗(保罗·伯勒尔,戴安娜的管家)告诉我的那些令人不安的故事。可悲的是,对于居住在这一地区的人来说,这些都是常事。在今天这所谓的和平时代,地雷的牺牲者大多是妇孺。妇女,是因为她们要在田里辛劳;儿童,是因为他们不知脚底的危险而嬉戏玩耍。医院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们每星期都要接纳像这个14岁男孩一样的地雷伤残者,最近男孩的家人战后返家。他正帮助家人种植庄稼,却不知道他家那一片是雷区,他失去了大半条腿,脸部受损。而他只是想尽力而为养家。
他是许多无辜受害者的典型。我来安哥拉前,就有所了解,可事实更令人震惊。在此居住的人们很清楚有人被炸死或炸伤只是个时间问题。看到那些重新学习走路的人所表现出来的自信真是令人鼓舞和感动。但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他们国家中成千上万未被引爆的地雷将会继续摧残生命。如果希望这些孩子拥有未来,我们必须停止使用这些邪恶的武器。惟一的出路就是在全球的范围内禁止杀伤性地雷。
(在现场)
戴安娜:战争期间没有人离开自己的家园,所以他们把亲人埋在花园里?
男人:是的,其实,我的老板来自卢旺达,昨天还在这儿,他带我们看了他曾住过的房子。井里面有5具尸体。
女记者(采访戴安娜):夫人,国内的一位政府部长说你支持这项运动无疑是“发疯”(松口大炮)。对此你有何反应?
戴安娜:我是真的想把一个全球性的问题摆到世人面前。仅此而已。
女记者:但有人说你这是在和劳动党政策联盟。你觉得那明智吗?
戴安娜:劳动党?我,我不道你在说什么……
(保镖介入。)
保镖:……非常感谢。
戴安娜:哦,我都哭了。谁?我?是谁说我发疯了?我不是政治家,也不想成为政治家。我带着,带着一颗心来,我想唤起苦难中的人们的觉醒,不管是在安哥拉或是世界其他的地方。事实是,我是一个人道主义者,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第六章 平民王妃四、和平天使(2)
戴安娜所投入的排雷事业不可避免地招来英国武器出口部门多方的强烈反对。因为一方面,王室成员不应该插手敏感政治事件,另一方面,武器出口是英国军械方面重要的获利部门。
果然,戴安娜回到英国,发现自己已处于政治谩骂的包围之中。英国国防部长指责戴安娜为松口大炮,因为她的言论与英国政府的不一致。戴安娜的这次大义之举,得到了全球性的关注,这种关注超乎她的想像之外。同时强烈的反对意见也在她的想像之外,她感到愤怒。
戴安娜顶住了压力,她多次与国会议员和外相进行商谈,积极寻求解决地雷的办法。罗宾·库克曾经在报告戴安娜安哥拉之行的结果时,用了“深深地理解这个话题”、“非常勇敢”等字眼。他说他本人深深地被威尔士王妃对待孩子的爱心所感动。面对因地雷不小心被引爆而受伤的儿童,戴安娜给人的感觉像一个和平天使,她安慰了无辜少年的心。
她最终得到了工党的支持,并促成了奥斯陆会议的召开。
1997年,在奥斯陆召开的国际会议的主要任务是解决关于禁止使用杀伤性地雷问题。自由民主党的斯蒂尔告诉记者:“我们有许多人为这项事业奔走呼告已达数年。但戴安娜3年前关注它之后,立刻成为头条新闻。她确实很用心。”许多人更是对戴安娜有勇气触及这种政治敏感事件而敬佩有加。
国际红十字会对戴安娜的工作非常欣赏,称赞她对国际反地雷运动的“巨大贡献”。为此,她受邀去华盛顿与四百余名国际红十字会员会晤。他们都是反地雷活动的积极奔走者。
1997年的美利坚之行,戴安娜可以说大获全胜,促成了美国加入了国际扫雷行动,也充分证明了她的魅力并不因为失去“殿下”称号而减少。
“戴安娜,威尔士王妃,已抵达华盛顿为推行‘反对使用地雷’国际禁令进行宣传活动,王妃本人对此项善事已报有极大热情。昨晚,美国红十字会执行宴上的其他400个客人也来拜访戴安娜。”美国报纸纷纷报道。
一位接受采访的人说:“我是来看王妃的,男人总是爱看漂亮女人。”
报纸上的评论则说:“看起来,戴安娜令人愉快。她面色红润,身穿惹眼的红色缀珠晚礼服,金发梳在后面。离婚并未使她丧气消沉。”
“我的目的就是将全世界的注意力吸引到这个十分重要但又被忽视的话题上来。”戴安娜告诉美国国家妇女博物馆的听众说,“任何人都应该注意到这是人类的悲剧,因而我也希望你们会理解我为什么尽力推动世界性的禁止使用这种武器的运动。”
她作了富有激情的演讲。事后连美国总统夫人希拉里也深受感动,邀请戴安娜到白宫讨论禁雷行动。这一举行有点冒险,因为当时美国军事策略并不禁雷。
当戴安娜王妃坐在德国总理科尔和鲍勃·多尔中间与他们共进晚餐的时候,为这一运动捐款的活动也正在进行。美国红十字会主席伊丽莎白·多尔和森·帕垂克·丽亚一同主持了募捐宴会。宴会上座无虚席,仅宴会上所售的领带就赢利350~3500美元。最后整晚的捐款共计60万美元。
戴安娜本人还捐献了一个小银盒拍卖,上面刻着“伴随着戴安娜的爱”,1997年,华盛顿作家吉尔·斯科特以21000美元的高价买走了银盒。“这是无价之宝”,他显得很兴奋。
与美国的狂热相比,英国显得过于低调。英国外交部声称戴安娜的访问是“私人性质”的,她住在好朋友巴西大使夫人的宅邸中。
美国新闻界为戴安娜而狂热。她的漂亮黑裤频频出现在报章杂志上。1996年9月,在美国国家博物馆,戴安娜曾与葛莱汉及《时尚》主编安·温特儿共同发起为尼纳海德中心乳腺癌研究所捐款活动。后来,位于乔治敦大学内的这家研究所共收到捐款达一百万美元之多。
在美国,她受到每一个有心想将世界改造得更美好的妇女的热烈拥抱。她是美的化身,也是勇气、善良、爱心的代言人,是一位值得效仿的杰出女性。
这世界上最受欢迎的王妃所到之处,即意味着新闻冲击力与金钱。人们仅仅看她一眼,也不会不为她的慈善事业尽力。在纽约的克瑞斯蒂展览会上,她的79件晚礼服共拍卖得资金达570万美元。戴安娜坦言,自己非常喜欢这些衣服,是威廉王子极富想像力的建议才让她动心的。
拍卖所得的款项将捐给与艾滋病和癌症有关的慈善事业中,主要包括英国皇家马斯登医院癌症基金会、美国哈佛艾滋病研究学院、伊芙琳·劳德乳腺中心、纽约医院艾滋病看护中心及艾滋病危机信任中心。
在拍卖槌的响声中,王妃也与过去告别了。
这个温莎王室的明星,摒弃浮华,卸下层层面具,下定心思再世为人,她尝试学做一个有自身价值的女人,一个游戏者,而不是一只被游戏的木偶,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一个被崇拜的偶像。
她与王室成员之间,也隔得越来越远了。当她所敬佩的女王和其他王室成员在皇家阿斯科特赛马周上尽情欢乐时,戴安娜正在斥责地雷为“这些该死的武器”,并且为帮助全世界受难者而筹款。她还拜访了巴瑟达·尼欧医院,并会见了一位伤员,这位巴西上校在洪都拉斯———尼加拉瓜边界排雷时失去了一只脚。
1997年8月初戴安娜的波黑之行是她发起的反地雷运动的又一部分,在她到达饱受战争创伤的波黑的第二天,她便造访了位于图兹拉郊区一个偏僻乡村的一户人家。
她探访的是地雷受害人、致残者和康复专家。处于弱势地位的地雷受害者在国内没有人重视,那些号召全球性禁雷组织的国际组织也忽略了他们。
穆罕默德·索里安克格告诉王妃自从5年前他的双脚被地雷炸飞后,他是如何地日渐消沉,又是如何地渴望争取得到一双合适的假足。多年来,他一直使用不舒服的临时假足,因为波黑卫生组织无力提供“真正的假足”。
今日他终于得到一双由总部在美国的地雷幸存者协会支付的假足,戴安娜的这次访问是由该组织安排的。
索里安克格说直到她来的前几天才知道威尔士王妃戴安娜这个人,非常感谢她。
离别时分,戴安娜已和这家的孩子们亲密无间了,虽然她不会说他们的语言。走在花园的树下,她一会儿拉拉这个孩子的手,一会儿拍拍那个孩子的头,颇有点恋恋不舍。
索里安克格的妻子后来说:“我很高兴,但我并不知道戴安娜王妃是谁,直到有人告诉我。”
反地雷运动任重而道远,戴安娜还要继续走下去,但命运和她作对。
1997年8月30日,车祸无情地夺去了戴安娜年轻的生命。在她去世前,她正与香港红十字会安排她去中国的事宜,共同商量签署反地雷行动协议。此前她的美国之行推动了美国反地雷行动协议的签订。如果她活着,世界反地雷运动会有更大的进展。
像戴安娜这么有影响,又像戴安娜一样献身于慈善事业的人,现在还没有出现。
也许没有人能够代替她。
但愿有人代替她。戴安娜能够在天堂里含笑看到她的事业后继有人。
但是只有一个戴安娜!
没有人能够取代她!
第七章 寻找真爱一、出卖她的情人(1)
1994年10月3日,伦敦出版了一本书———《恋爱中的储妃》。该书是由前皇家近卫军军官詹姆斯·休伊特和记者安娜·帕斯特纳克合写而成的。书中披露了休伊特与戴安娜长达5年的秘密恋情。
为了300万英镑的酬金,休伊特不惜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损害了情人的名誉,将自己与戴安娜的暧昧关系毫无保留地公诸于世。书中揭露戴安娜与体伊特前后长达5年的恋情,书中的储妃与休伊特推心置腹,两情缱绻,梦想下半辈子能够生活在一起,备受感情煎熬的休伊特甚至希望自己在波斯湾战争中壮烈殉职,以求最彻底的解脱。
书卖得十分畅销,但是休伊特受到了英国公众广泛的鄙夷和谴责。
人们说:“他可能算个军官,但绝不是正人君子!”休伊特本人因不堪战友们的唾骂,已经离开了英国。
詹姆斯·休伊特在1981年就见到了当时是王子未婚妻的戴安娜。
那时,休伊特所属的近卫军马球队和查尔斯所属的海军马球队举行比赛,戴安娜前来观看。那时的她,正为初入王宫的压抑生活而苦恼,她倚着汽车伤神。休伊特远远地看见了她柔弱美丽、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心动。
但是两人相隔太远,体伊特只是骑兵,而戴安娜则将成为威尔士亲王的新娘。纵然休伊特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埋于心底。
一晃5年过去了,戴安娜已经由美丽的处女新娘变成了倾倒众生的威尔士王妃,成为了两位可爱的小王子的母亲,成为了肯辛顿宫中的忧怨少妇。休伊特那里则是皇家近卫军少校,主管马队。
他们在1986年相遇了。
关于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有两种不一样的说法。
詹姆斯·休伊特在新作《爱情与战争》中透露了他们在白金汉宫见面的情景。那是在白金汉宫的走廊里,休伊特穿着鲜红色的束腰军服。“她光着脚站在楼梯上,穿着一件夏天的长裙,手里拎着鞋。”戴安娜笑话休伊特的军服“好看”。
4个月后,他们在伦敦高级住宅区梅菲尔的一次晚宴上再度相遇。这是外界所知的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也许那不是第一次,但那是开始。
那个宴会上名流云集,衣香鬓影,主人向戴安娜引见了王室骑兵队的詹姆斯·休伊特少校。两人好像一见如故,一个接一个话题聊个没完。休伊特从不害怕女人,他善于用无伤大雅的玩笑和恰到好处的赞美来讨她们欢迎。而对于戴安娜来说,她美貌绝伦,气质高贵,绝大多数男人会为她倾倒,但谁都小心保持距离:不可冒犯王室人员。休伊特的不同之处很快为戴安娜所发现,两人轻松而愉快地交谈着。
交谈中,戴安娜得知休伊特主管马队后,告诉他自己在10岁时骑马摔伤胳膊,一直有马背恐惧症。现在既然已经嫁入一个爱好马上运动的家庭,希望能克服恐惧,提高骑术。最后,她又强调说,她这么做纯粹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讨好别人。
休伊特立即表示如能帮助王妃学会骑马,摆脱对马的恐惧心理,将不胜荣幸。少校是个好骑手,年轻时在其母亲的种马场学就了一手高超的骑术。教王妃骑马再容易不过了,两个当即商定王妃将定期去爵士桥兵营学习骑马。
果然,几天后,戴安娜打来了电话,问休伊特日前表示愿教她骑马是否当真。休伊特笑答:“那还用问!”戴安娜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那就一言为定,待你有空就开始。”休伊特放下电话,非常兴奋,立即向上司报告王妃前来军营骑马事宜。
考虑到王妃的日程总是排得很满,骑马可安排在每天清晨,先在爵士桥兵营进行。如一切顺利,以后可安排去海德公园。
骑马课很快从每周1次加到了2次、3次。戴安娜身着骑装,足登马靴,英姿飒爽。而休伊特则身穿笔挺的军服,英俊挺拔。每天清晨的薄雾轻霜中,两人沿着海德公园慢慢兜圈子。
戴安娜心中既苦涩又甜蜜,心中期待着什么却又害怕着。与查尔斯的5年婚姻历程,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掏空了。查尔斯的冷漠已经耗尽了她的初恋情怀和爱的幻想、憧憬。她不敢再期待什么,也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去付出。
但她并没有心如死灰。她才25岁,有着令世人羡慕的美貌、财富和地位,为什么她不能拥有自己的幸福呢?眼前这位英俊幽默的近卫军官令戴安娜怦然心动。丈夫查尔斯在海格洛夫和卡米拉寻欢作乐,为什么自己要在肯辛顿宫苦守空房呢?
马术课进行了4个月后,在一次骑马散步过程中,休伊特注意到了王妃精神十分沮丧、无精打采。他很容易发现戴安娜情绪的细微变化,清楚地感到她十分痛苦,本想安慰安慰她,但又觉得不妥。在他身旁的王妃既有美丽的容貌又有光明的前途,但为什么她那么忧郁苦闷呢?休伊特体贴地建议到军营里休息一下,喝杯咖啡。
以往这个时候,是他们最轻松愉快的一刻。歇歇脚、聊聊天,不受外人干扰,让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馨感觉在两人目光的交汇中缓缓流动。
可今天,戴安娜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多少日子以来积累的不快、紧张、委屈和焦虑似乎在瞬间膨胀,令她再也无法独自承受,她终于向休伊特道出所谓童话婚姻的真实版本。
休伊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美丽动人的王妃怎么会独自承受这么多的痛苦呢?男人的同情心特别容易在美丽的女人面前表现。
王妃说:“我身边围满了人,但我非常的孤独。”幽怨凄楚的目光令休伊特心神激荡,多年前那个美丽柔弱的女孩在向他走来。“你并不孤独”,他温柔地握住了王妃的手,说,“你还有我。”
一周3次的骑术课不再够用。以后的几个月中,他们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每天打电话,每刻都恨不得与彼此分享。
时隔不久,戴安娜邀请休伊特赴肯辛顿宫———王妃寓所共进晚餐,这是他们第一次幽会,从而开始了持续几年的私情。听到休伊特的汽车声,王妃三步并作两步下楼来迎接。他们愉快地交谈,又愉快地用晚餐。
晚餐后,两人又回到客厅喝咖啡。休伊特在壁炉旁的沙发上坐下,戴安娜准备好咖啡后则坐在休伊特对面的沙发上。休伊特不由得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王妃。今晚的王妃容光焕发,更富魅力与热情,对休伊特的吸引力从未像现在这么大。他深知戴安娜热恋着他,但又想:“傻瓜,别做梦了!与王妃结好怎么可能呢?只能是朋友而已。”可是眼前的王妃却犹如仙女下凡,起身朝他走来。
春宵苦短,凌晨2点,休伊特离开了戴安娜的卧室,走入沉沉的夜色中。
骑术课照样进行,戴安娜不再让侍女跟随左右。
1987年,休伊特晋升为少校,调驻康波密尔军营,戴安娜的骑术课改变地点。从此,他们的马上漫游改在温莎大公园。
他们常去玛拉的圣洛伦餐厅吃午饭,在右边里面的“戴安娜专座”里,两人手执着手,目光纠缠着目光。没有人能够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那段时期,他们差不多每月一次在海格洛夫别墅共度周末,亲切随和、精力充沛的休伊特成了受小王子们欢迎的“叔叔”。看着他和孩子们那样快乐融洽地玩在一处,戴安娜的心中百感交集。
像所有恋爱中的人一样,休伊特也想让戴安娜了解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1988年初,休伊特邀请戴安娜前往德文郡,与他的家人共度周末。这样的周末当然也不止一次。
开始,随行的除了戴安娜的私人保镖外,还有4位军警人员,他们住在当地一家旅店,渐渐地,戴安娜就只带着私人保镖,不再需要警员护驾。
1989年5月,戴安娜的继母雷恩·斯宾塞六十大寿,斯宾塞伯爵为她在奥尔索普大屋举办舞会,只邀请家人和70位好友出席。休伊特也在被邀之列,这是休伊特第一次来到奥尔索普,第一次走进戴安娜的家人中间。
1989年下半年,他们关系逐渐冷淡。休伊特被调往德国,两人偶尔电话联络。这本是段毫无出路的爱情,既然人隔两地,得过且过也无法办到,也许只有淡忘吧。
但戴安娜不会忘记她的马术教练,那个让她真正体会到爱的欢乐的英俊少校。
18个月后,海湾局势紧张。休伊特知道,一旦战事打响,他很有可能奔赴前线,于是赶在圣诞节前回国与家人团聚。
戴安娜得知消息后,邀他前往海格洛夫别墅,再续前缘。
休伊特回德国后,被发派往波斯湾战场。
第七章 寻找真爱一、出卖她的情人(2)
恋人已走了,失落的戴安娜与休伊特家人共进午餐,又数次去休伊特在德文郡中的家造访。所有与情人有关的东西,都会让她回忆昔日的欢乐,再次感受到情人的气息。此时的王妃,如同一位纯情的少女。
海湾战争期间,戴安娜经常彻夜不眠收看收听战事报道,人们戏称她是“肯辛顿宫战地记者”。她的战略战术、坦克、沙地导弹和种种军事装备的知识,令所有人吃惊。
自休伊特抵达波斯湾,戴安娜就每天不间断地给他写信。她知道,没有什么比接到亲人的来信更能鼓舞振作前方战士的士气,她想让他明白,她一直是支持他的。
在那些热情洋溢的信件里,戴安娜与休伊特情谊深厚,对于丈夫查尔斯王子则绝望而厌倦。
1991年的海湾战争中,戴安娜的孤寂和对休伊特的思念流露了出来。信中的一部分内容摘录如下:
在你未进入我的生活以前,我的内心是多么的空虚,现在我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你。你在何处?在干些什么?但愿你平安无事。
我急切地盼望着再一次与你相见,在你拥抱之中安然入睡。
在你进入我的生活之后,的确也给了我无法忍受的压力,查尔斯和他的家人非难我,绝不会容忍我们的相爱。但是,亲爱的,当我第一次投入你的怀抱时,我感到前所未有的亲切、安全,似乎任何意外都不会发生。
戴安娜在痴情的等待中焦虑、痛苦。
我看望了你的母亲,我单独到你的卧室坐了下来,捧起你的枕头,将两颊埋进其中,嗅到你留在上面的气味,就想到我们不止一次地在那床上共同陶醉时的激情。
我极度痛苦地等待你的消息,想到你如今生死未卜,这时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坏,我不得不忍受这种痛苦,万一你发生什么意外,我真是无法再活下去了。
我知道我们的爱会在这次战争中经受考验,为了爱,我能忍受任何磨难。亲爱的!快快安全地回家来,使我们能永远共享那永恒的爱。
我每天在为你祈祷,请求上帝保佑你。今天我在教堂里为你点上一支蜡烛,为你祈祷。
无望的爱情、无助的境地中,戴安娜从占星术中寻找安慰。
我的占星学家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会摆脱查尔斯和他的家人的束缚,能和你一起共度余生,我们可以离开英国,离开查尔斯一家,开始新生活。
亲爱的,我的占星学家告诉我,你很孤单寂寞,我要把爱心永远围绕在你的身边、你永远藏在我的心中,正如我也是生根在你的心中。
恋爱中的女人往往希望生一个孩子以见证爱情,戴安娜也不例外。
我是多么急切地盼望着能为你生个孩子,希望能有一个女孩,这是我梦寐以求的。
两人的信中柔情蜜意,两情相悦,可惜世事不会那么简单,他们的爱情也有无法承受之重。
对休伊特魂牵梦萦的戴安娜曾极力争取到战场慰问军队,她不一定能见到情人,但慰问在前方出生入死的将士、鼓励他们,是她的真诚心愿。
王室阻挠了她,查尔斯去慰问了海湾前线。
1991年3月,休伊特的前度女友爱玛·斯蒂沃森把他们俩从前的罗曼史卖给周日报纸《世界新闻》,其中涉及休伊特与戴安娜的亲密关系。尽管爱玛所知有限,没有造成对戴安娜的致命打击,但小报上的风言风语足以冷却休伊特和戴安娜之间的激情,并直接影响到休伊特的远大前程。
战争刚结束,军队开始裁员,第一批遣散的名单中有休伊特。休伊特当然知道原因,皇家近卫军绝不会容忍他与王妃的亲密关系,他只有卷铺盖走人。
1994年《恋爱中的储妃》的出版,可以说震惊朝野。书中的描写,可说把王室的脸面丢尽了。太多的细节描写使书不像回忆录,更像一本商业炒作的小说。看看书中关于他们偷欢的片段吧:
他温柔地浪漫地吻她,他对她如饥似渴,却又不知道这样的柔情是不是戴妃想要的和期待的东西……戴安娜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伸出她的手,带领着詹姆斯缓缓步入她的卧室。
忽然间,她无法再忍耐下去了,她的欲望太强烈了。所以当一个舞者表演过一个经久不衰的放松节目后,戴安娜站起走到詹姆斯身旁坐在他腿上;她双手紧紧搂住詹姆斯的脖子,他很惊讶,似乎也对这种倾慕有点迷惑,他还不知道,她最想要的,最需要的激情。
再看看下面这个甜蜜中夹杂苦涩的结尾:“她筋疲力尽了,她不知道爱会带她飞到了哪里……无疑他们两个都明白,如果他们真的生活在一起,感受也就变得平淡无奇了。伟大的爱不该是平庸的。”
媒体从不同的角度看待了该书的出版。
《泰晤士经济报》称“该书在伦敦十分畅销”。
《卫报》认为该书会使王室成为世界的笑料。
《泰晤士报》则着重批评写该书的女记者安娜·帕斯特纳克的写作风格。
最严肃的新闻是历史学家保罗·约翰森制造的。他在一次电视采访中号召议会改变继承方案,越过查尔斯,由威廉王子直接继位。
这其中,最痛苦的莫过于戴安娜。休伊特是她曾经最爱的人,现在却用她的爱情来换取金钱。休伊特还保存着戴安娜写的情书。1994年末,戴安娜希望从詹姆斯·休伊特处取回那些信件。为此,她化名乔装后来到了西班牙的太阳城。休伊特将在那里还给她那些珍贵的信件。但是在旅馆里戴安娜被西班牙报界包围,休伊特无法前来还信。
在1995年11月20日的采访中,戴安娜承认和休伊特有过暧昧关系。
“你不忠吗?”记者马丁·巴谢尔问。
“是的,我爱慕他。”她说,“我确实爱过他,但他却令我失望。他不该写那本书,令我痛苦的是一个我曾经信任过的朋友却利用我来赚钱,我非常在乎。在书发售前10天,他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书中没有什么值得我担扰的,我很愚蠢地相信了他。但当我看到书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向我的孩子们解释。威廉亲手做了一盒巧克力,安慰我说:‘妈妈,我想您一定很伤心,希望这盒巧克力能使您恢复以前的笑容!’”
戴安娜死后,休伊特的一系列作为更让人寒心。她如果地下有知,当悔恨交加。
第七章 寻找真爱二、神秘电话(1)
1992年8月份,戴安娜与吉尔贝的电话录音被公之于世,詹姆斯·吉尔贝被媒介从幕后揪到了台前。他是一位经营汽车生意的高级主管。他初次结识戴安娜时,她才17岁。两人关系进一步密切是在朱莉娅·塞缪尔家的一次晚会上。他们在一起畅谈了各自的爱情和生活:他讲述了他那催人泪下的罗曼史;戴安娜则倾诉了自己那名存实亡、奄奄一息的婚姻。两人同病相怜,聊得十分投机,直到深夜。
吉尔贝的长处在于他特别善于倾听女人的诉苦,而戴安娜则迫切需要有人同情她的处境。
无论如何,旧汽车商人与美丽高贵的王妃不般配。
吉尔贝出身富有酿酒世家,曾叔祖阿尔弗雷德·吉尔贝是英国最杰出的罗马天主教神父,也是英国惟一被保罗教皇批准用拉丁语做弥撒的神父。
1988年,31岁的吉尔贝组建了自己的汽车公司。头18个月,就亏损128138英镑,两年内欠债不下50万英镑。
1989年10月的一个夜晚,也就是“Squidy”录音遭到窃录的几个星期后,小报记者拍下戴安娜正从吉尔贝的一个睡房公寓走出来的镜头。在戴安娜停留的四五个小时期间,她的3名保镖,一人守卫在前门,另外两名在后门巡视。
吉尔贝后来声称自己在与王妃玩桥牌,但小报继续发表关于他们密切关系的评论。
单身汉吉尔贝因电话事件而一举成名,各大报纸以他作为戴安娜的情人作了大量的报道。戴安娜不再是童话中的王妃,圣洁天使,而成为了偷情的怨妇。
戴安娜与吉尔贝的关系发展密切,是在1989年休伊特调防德国后。戴安娜作为名人,不太可能与吉尔贝毫无顾忌地交往,圣洛伦佐餐厅是她和吉尔贝约会的场所。
意大利裔女店主玛拉与戴安娜相交多年,她慈母般的关爱、丰富的同情心,早令戴安娜向她敞开心扉,无话不谈。
为了帮助苦闷的戴安娜,玛拉允许吉尔贝和其他朋友把写给戴安娜的信存在她的餐馆里,再由她转交给王妃。她还鼓励戴安娜多交朋友,寻找自己生活的乐趣。戴安娜经常到那里吃晚饭,与朋友聊天,享受自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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