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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凤舞苍穹(女尊文)

_31 心愿笺(当代)
  “殿下!”曹睿就叫上我,眼睛看着我不停的打量。
  
  “何事?”这个曹睿从见到我的时侯,眼睛就一直打量我,甚是无礼,我有些不耐的问道。
  
  “殿下腰间的玉牌可否借微臣一看?”曹睿不惧依旧按照自己的意思大方的说了出来。
  “玉牌?”我低头看看腰间。
  那是当初我在药王谷救了乔氏妇夫,乔氏妇夫所赠之物。据那乔氏妇夫所说,也是她们解救了其他一些人什么的,人家感恩所赠。我看着玉质不错,花样精致,后来赠与阿丹,在阿丹逝后随葬。我思念阿丹,回忆出图案,让隆玉找工匠重新打造了一块,每日挂在腰间,从不离身。
  
  “我腰间的玉佩,怎么了?”我解下玉佩疑惑的问道。
  “殿下,可否让臣细看一下!”曹睿的眼睛微微的闪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莫非这玉佩有什么猫腻,想起孟隆玉看着我递给他的玉佩图案,那惊异的样子,我若有所思。将手中的玉佩——也就是曹睿口中的玉牌慎重的递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情节早就安排的,不是硬加的.详情请看73章 因果
疑 玉
  曹睿双手接过玉佩,仔细的看着。待看清花纹的细致的脉络,脸色明显的变了一变,问道:“殿下,这玉牌从何而来?”
  
  “怎么了?”看到曹睿神秘的样子,我连忙问道。
  “这是男儿国的玉牌,是身份的象征。从表面看来,不过是普通大夫的身份象征。”曹睿边看玉牌边说道。
  “什么普通大夫?这真是男儿国人之物?”我疑惑的问。
  “是的,殿下。可以肯定是男儿国之物,在男儿国的阶级中,诸官员是以花为纹饰,品级越高花瓣越多,这个玉牌的花瓣才三瓣,所以此主人品级只是一般。不过这个玉牌甚是古怪,里面似乎还有玄机。”拿着玉牌朝太阳的方向晃动几下,仔细观察。
  “殿下,玉牌中间嵌进去一只小小的蝴蝶。若非对着阳光来看这玉牌的影子,根本发现不了。不过,蝴蝶是王室专用,如此普通的玉牌竟然有王室的蝴蝶,真乃怪事!”曹睿说完,将玉牌呈给了我。
  
  我接过来,迎着太阳看去,同样晃动几下,果真如曹睿所说,里面有一只小小的蝴蝶的影子,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小心翻看着手里的玉牌,瞬间明白了。
  当初隆玉给我玉佩的时候,我便觉得这玉佩有些不同。隆玉解释说是新的玉佩没有沾染人的灵气,显得生硬。如今经过曹睿一说,我才发现这快玉牌实际不再简单。这个玉牌和我送给阿丹的却是有不太一样的地方,不光面积大了些,里面竟然还嵌进去一只蝴蝶!
  
  这玉佩是孟隆玉打造,想起隆玉古怪的神情,和隆玉的胸上紫色的蝴蝶,断定这蝴蝶是隆玉所为!隆玉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若和男儿国真的关系,那么他定是这次男儿国进入四国的主意原因了。
  心中陡得一凉,对着曹睿道:“曹睿,你比较熟悉他们男儿国行程的路线,你去海防线上,遇到男儿国之人,务必一起拦截!不能让他们带着任何人回国!不惜任何代价!”
  “臣遵旨!臣等告退!”曹睿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退了下去。
  
  看着曹睿她们退了下去,想起玉佩的秘密,我不由得心中一痛。
  隆玉,你真的是男儿国人么?我以为最熟悉的人没有想到是我最不了解的人。
  心中一阵焦虑,看向手中的玉佩,闭上眼睛,细数隆玉的点点滴滴,胸中泛起一阵苦意,身体奇异的钻心的痛袭来,险些不能呼吸。
  
  “隆玉,隆玉,你在那里?”我在心中一遍遍呼唤着这个萦绕在胸口的名字……
  像是发觉了不对劲,我猛地张开眼睛,暗笑自己痴狂如此,隆玉何时如此深的进驻心底?不再是姐妹之情,不再是同事之谊,竟然是刻骨铭心的思念!
  
  早在他是女儿打扮的时刻,我就不由自主的亲近于她。
  隆玉受伤,我知道了她是他,只是一直男扮女装。可那时候正是我人生的多事之秋:敏之被废,阿丹逝世,少阳伤怀,隆玉告假离我而去救母,牡丹产子危急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让我都来不及细想,来不及整理自己的心。
  如今莽然回首,才发现,我是如此的在意着隆玉,爱着这个站在我身边,和我共同进退,傲世群雄的人!
  即使隆玉真的是男儿国的皇室之人,即使他是男儿国国王寻找的人,我也要强行留住隆玉。不惜任何代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凤郝玥的身体反反复复发作了好几次,我大胆的用上霸道的药石,才是病情稍微的稳定了些。凤郝玥的身体长期的毒害,五脏六腑已经溃乱不堪。已经无药石完全挽救,我只能竭力延长凤郝玥的生命,对于我来讲,这倒不是难事,恐怕这——也是魏将军请我来此的目的之一。
  
  宫中御医用药以温和为主,不是不想为病人治病,只是不敢,若主子在自己用药上面稍有差池,按照宫规,御医也是人头不保,甚至会连累家族。
  凤郝玥的身体,御医更是不敢自作主张开处方。自上次凤郝玥病危已近年余,还是按照当时我开的方子一直在服用,御医平时只是把脉,监督身体的状况,再煎药而已。
  如今凤郝玥身体病变,还是以前的处方就不合适了,御医不敢开药,也是知道陛下的身子熬不了多久的恐惧罢。
  
  伏在案头,我又开了一个方子。
  自我来凤陵国十天以来,这是第七张方子了。用的都是虎狼之药,攻的是凤郝玥体内的毒素,尽可能的再辅以珍贵人参续命。双管其下,倒是又多了十日,只是这十日自我初来时候,凤郝玥清醒过,一直都是昏迷之中,只是十日的治疗,凤郝玥病入膏肓的脸上,倒是有了些颜色。
  
  十天了,鹰準传来消息,果真有一些男儿国的人,准备出海,已经被魏将军和曹睿她们截下,这些男儿国的人个个都有身份证明,没有多余的其他人的记录。
  看到这个消息,我冷笑一声,随即批复:逐个排查,每个人的脸上都撕几把,找出易容的一个给我带回来。
  
  隆玉!我心中默叹一声。隆玉是自己藏了自己了。依他的武功才智,若是他想透露一点行迹,就是被囚,也是非常可能的。如今查了这么久,动用了这么多的人力,还是没有一点消息,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隆玉不是死了,就是自己藏起来了。而依隆玉的才能,死——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一种——隆玉自己隐藏了自己。
  隆玉要隐藏自己,不是躲男儿国他们,那就是在躲我了。
  
  想到隆玉有可能在躲我,心中陡得一痛。如果此言成立,那么隆玉是铁定放弃了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我。
  隆玉连感情和合约都不顾了么?虽然和隆玉欠了十年之约还剩下六年,但当初隆玉母亲约法三章的时候,讲明了若是隆玉要走,我不能阻拦。
  那时候我没有细想,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明白了。
  隆玉,相处这么些年,明知道我喜欢你,也未曾暗示和公开自己的男儿身份,让我一次次的误会自己的感情,甚至将自己的爱意压抑下来。你如此的聪慧,定是你知道你有一天要离我而去了么?
  ——隆玉,难道我只是你暂时留在此地一个托庇之地么?
  
  魏将军来信称已经抓到一个易容的人,正星夜不停的压赴京城,我的心稍稍落地。远处一只苍鹰迅速掠来,我微微一笑,知道来了消息。
  取下油纸,展开一看,眉头皱了起来……
  
  来到大殿,在凤郝玥床榻前诊完脉,开下新的方子给太医,细心的交代注意事项,主要是授下权柄,可以斟酌行事,惶恐的太医一干人等,面色才稍微的缓和了些。
  
  凤陵国武有魏童陲,文有甄志林,说的就是武将魏童陲和丞相甄志林。召集百官,交代事宜,好在凤郝玥九个月前已经陆续将凤陵国的政务分次,送到雨辰让我处理,对于凤陵国的内务,我也是很熟悉了,吩咐下去,臣子们按章办事,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超龄儿童六一节快乐!!!
揭 密
  海风尽情的吹着,吹乱了我的发丝和心情。我背对着那人良久,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当日魏将军来信称已经抓到一个易容的人,正星夜不停的押赴京城,不久,我就接到了鹰凖的消息,魏将军押来的那人并不是孟隆玉。我日夜兼程的赶路,赶到魏将军押解的那人,心中想要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份希翼。待看到那人之后,我的心彻底的凉了——果真不是。
  
  我固执的来到海边,势必要找出那人来。我知道,若是他真的是男儿国的人,他就一定在此地。看到我的到来,并且命令所有的人当众洗脸,还是用的我特制的化解药水。那人没有再隐藏,也知道这时候就是好想藏也藏不住了。
  
  他是——存心在躲我。我背对着那人,我怕控制不住愤怒的情绪,让事情更糟。我怕他看见我眼中的依恋和情意,让我更加尴尬。我更怕他的决绝和离弃,让我的心刺一样的痛。
  我在等着他的解释,有时候主动权不是在自己手上,我只能久久的立着,等着让时间更长些……
  
  “琪——琪——”身后传来了低低的呼唤声,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我依旧挺立身躯,不回头、不理会。喉咙难涩的痛,半句也说不出来……
  
  连日来的奔波,我的身体略显的单薄,那人见我没有言语,低低的轻轻的叹了口气道:“琪——对不起!——”
  
  我长长的吐了口气,我长途跋涉的赶来,不就是想要留下他么,为何好不容易我把他给找了出来,见了面,却赌气的不理会他。
  
  事情不是我生气或者愤怒就可以解决的,还得一点点的解决。
  
  我心里也长叹一声,身形未动,一字一顿道:“——理——由——?”声音有些沙哑。
  
  那人叹道:“好,此行我便一次讲给你听。我不是这四国之人——”
  早知道这个答案,可真的听他亲口说出,我的心不免又扯了一下,仍狠心的不回头。
  
  那人见我仍然没有言语,顿了一会儿又道:“我乃男儿国,蝴蝶王朝的死囚!”说道这里,那人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悲痛。
  我继续听着,他竟然是——“死囚”,怎么可能?我猛地扭转身子,看向那人。只见那人眼神悲痛,神态落寞,那有半点平日的风采?我的鼻子有些微酸,别过了脸。
  
  “当初,父亲生下一对双胞胎兄弟,若是平常人家罢了,若是女尊天下,女子为帝也罢了。可是我生在男儿国,又是男子,又生在皇室,就犯了王朝大忌。蝴蝶王朝祖先自有宗规,若是男子双生,必需将其中一人赐死,才不能导致皇室相克宫墙逆割死亡。”
  “蝴蝶王室历史上也有双生子,女子到罢,历来没有女子为帝,男子双生从来都是一律赐死一个。我被占卜的确定是遗弃之子,因为我没有显现王室高贵的紫色斑点。而留下的那位我没有见过面的兄长,身上倒是有些紫斑。在成长中,紫斑会慢慢长成蝴蝶的标记,成人之后,会完全显现的!”那人说道这里,偷偷的看我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那日为了救他,我看过他的身子,自然——也看到了那只神秘的蝴蝶。
  
  “母亲是举世出色的女子,爱上父亲是她人生的一个错,更错的是囚禁了自己的心灵,身有万千抱负未曾展开。尤其在得知,我要被王室遗弃赐死的那个时候,母亲愤怒了。我也是她的骨肉,母亲不忍我刚出生就被按照术士之命处死,是以将我秘密偷出皇宫。”那人低低的述说,语调平淡了。似乎所说的并不是他本人。
  
  我心中一动道:“你母亲是在雨辰国的那位么?”
  那人看了我一眼,道:“那人——是我的养母。那时我们并不知道,逃出男儿国之后的事情,一路辗转漂泊来到凤陵,才发现隔海沿岸,还有如此繁华的国家,母亲带着我在凤陵国住了下来。”
  
  “那你生母呢?”我接着问道,似乎陷入了他的故事。
  “母亲来此不久,身体日渐消瘦,不日病痛加身,竟然离我而去。养母和养父是母亲在路上收留之人,一直和我们生活。母亲临终前交代养母将我扮成女儿,一来为了防止男儿国也潜入将我处死;二来,这里的国家是女尊世界,自然女儿身来的方便。养母养父自是照办。”
  
  “你那时还小,这些是谁告诉你的?”我认真的问道。
  “我母亲留个我的玉匣子,上面细细的描述了之后的一切。怕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说道母亲,他的声音才又有了些感情,声音听起来也很黯然。
  
  “男儿国太子死亡,皇帝一病不起,男儿国出动了十瓣将军,四处彻底的查探我的消息,最终找到了我的养母。并将我的养母秘密掳到男儿国,这次跟以往不同,不是杀我,而是要我接任太子之位。”
  “据说那太子身上如今还是紫色的斑点,没有在成人之后长成蝴蝶王室的标记——紫色蝴蝶,怕是死亡也有蹊跷。术士扬言,均是我在世,克死兄长之过,抢了太子的运势。能克死别人的人,也是强势之人,并宣布我才是真正的传人。太子有些福薄,是以才在幼年时候显现紫斑。竟然混淆王室血脉流传,罪大之极,病重的皇帝一怒之下,将术士处死。派遣十二瓣将军,亲自来迎我回国,以养母作为威胁,逼迫我——。”说道这里,那人的喉咙明显的哽咽了一下。
  
  看着面前的人,委屈、不甘,矛盾种种,心中一软,声音溢出唇间:“玉——”胸中一堵,心疼的差点落下泪来。
  
  饱含柔情的一声呼唤,那人身子一抖,步子朝前跨了一步,又顿住了,双拳握紧,停了下来——他这一步终究没有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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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 裂
  我怎会让他有丝毫的退缩?我放下所有的自尊,辛苦的跋山涉水的主动来找他,我怎会让他的犹豫阻挡我和他的缘分?他不迈进,我来!
  我大步冲向那人,我怎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我?我不允许,说什么我都不允许!
  
  “玉——!”我柔声唤道,“不要走!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挨着孟隆玉很近很近,似乎都可以闻到孟隆玉身上清香的皂角的味道。
  
  “琪,生母不如养母大!我的养母被挟持,我不得不去解救!”孟隆玉的胸腹起伏了几下,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隆玉,你是骗我的,对不?你本来就是凤陵国人,故意来编排故事哄我的罢,青贵人,青贵人不是你的仇人么?你要是男儿国的人,怎会有仇人?”看到孟隆玉的拒绝,我抛弃所有的顾虑,我甚至可以颠倒黑白,只愿能够留下他。
  
  “琪,青贵人和我养父以前有间隙,他得势之后将我父亲陷害致死,那时候我还年幼,但也记得,你混淆了!”看来我给隆玉这个蹩脚的下台阶,他也不愿意接下。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离开我了。
  
  “隆玉,你真的要离开我么?”静下心来,我冷静的问道。
  “琪——,你留我下来做什么?是做你的楼主,还是小侍?你总不能再封我为后吧!”一句话将我击倒在地。
  长期以来,我是喜欢隆玉,可是我从来没有想到将他立于后宫。隆玉的才华岂是后宫能够局限的住的。
  
  “隆玉,莫非你是看上了男儿国的国主之位么?”我幽幽的问道。
  
  “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回到男儿国,会光明正大的以男子的身份生活,不会受到任何的歧视。我所拥有的权利的施展的空间会更加的宽广!琪——那是我向往的舞台!希望你能成全!”孟隆玉眼睛看着我,清明了起来。
  
  我的心渐渐发凉,这——恐怕才是隆玉躲我的真正目的所在。隆玉,岂是困龙?他有了机会自然会争取更好的发展。我即便强行留下他来,又将他置在何地?后宫?朝堂?还是楼主?
  
  隆玉如此所说,我甚至说不出口他在我心中重要的位置,一切的一切都如刺一般哽在喉咙!
  
  “若我强行留你呢?”不管不顾隆玉的态度,我冷冷的说道。
  “琪,何必呢?就是我不回去继位,也得回去营救养母,琪也不愿意见到一个至亲情不顾的隆玉罢,若是那样的隆玉,在琪的眼里还会有位置么?”隆玉针锋相对,真正的诡辩高手,话说的滴水不漏,我明知他有理也要掰持一顿。
  “隆玉,你还有六年合约未满!你不能走!”虽然隆玉是我手下签约伙伴,但讲明了只要他要走就可以离开,如今讲这些有些做作了,即便如此,我也要讲到,这是我给隆玉最后的一个台阶。
  聪明如隆玉自然知道我的心意,他的眼神有些动摇,看向我的脸色柔和了许多。
  “玉——”我呢喃的唤道,手不由得伸了过去。
  就在我几乎要碰到他的手的时候,他猛地将手收回,刻意的背在了身后!——这个动作严重的刺伤了我,我抛下自尊,来追他求他,仍然行不通,终究在我和自由的男儿国权利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握空的手撤了回来,对于隆玉的激情瞬间在清晰的理性中回归了。隆玉养母被挟持是真,隆玉回男儿国继位,他是早就决定了。
  
  “好!很好!看来你已经早就选择了,六年之约也作罢,你走吧,走吧——!”说什么不惜任何代价,说什么必须留下他,强行留下他,这些豪言在孟隆玉冷冷的拒绝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我背对这隆玉,狠心的说道,连声音颤抖了起来。
  
  背后久久的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儿,脚步声传来,却是向远处的方向——
  
  我心中猛地痛了起来,这一别——不再见了么?我忽地扭过身来,对着逐渐远去的背影——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隆玉——我爱你,我爱你的——”声音大的让嗓音有些破音的嘶哑,泪水也随之夺眶而出,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那背影稍稍一顿,有些颤抖,却被刻意的强行压制下来。那身子僵硬的立了一会儿,毅然——向远处——走了去!
  
  泪水重新模糊了双眼,人生中第一次被男子拒绝,还是我如此在乎的人拒绝!纵使我再努力还是无劳……感情就是这么现实,无论你是谁,谁先动心,谁多爱一点,那么就注定他会受到对方的牵扯和控制——还是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愿意。
  
  看着隆玉远去的背影,我是百苦齐聚,胸口压着尖锥的巨石,刺痛的快不能呼吸了……
  
  望着大海,那蓝色的海洋显得宽广博大,正因为太宽广了,阻拦了我想追过去的脚步。那高高的船只抛锚起航了,船上的人影渐渐变小,船也渐渐变小!我久立不动,只是默默的任由紊乱的心一遍遍的啃噬着……
  
  隆玉,好吧,你要飞,我便成全你!我就看看你能飞的多高,飞的有多远!话虽然有些赌气的成分,但是却是反应了我的痛心和无奈……其实要是我强留下他,靠武力是绰绰有余。可用武力留下来的隆玉,他会幸福么?依他的性情,我……
  
  罢了,罢了啊——我仰天长叹,爱他——就给他自由罢,给他——自由罢……
  
  心已冷,泪早干,调整情绪,我回过头,想找一下刚刚在背后的身影,却没有任何的焦距,他是真的走了,终究还是很舍我而去了。即使我眼见他的离去,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希翼,希望他今天只是跟我开了一个玩笑,待我回头,仍然刻意看见他那温和清秀的笑容……
  
  今日正是四月初一,后来我颁旨,指定今日是愚人节,今日说谎可以被谅解!这都是后话了。
  
  曹睿小心的来到跟前,她似乎觉察了什么,只是机灵的不言语。
  “回京!——”我冷冷的命令道。经过调整,在臣子面前。我已经恢复了自尊,自然有储君的架子。
  曹睿小心的安排着,吩咐好些精兵,随我一路星夜兼程赶回京城!这一路,我是急速前进,企图用速度滑开隆玉在我心中种下的痛。
  我疾驰的速度要比凤陵国最优秀的武将也要快上许多。我的体力、速度和耐力让不了解我的众多凤陵武将大吃一惊,看我的眼神真正的充满了敬畏。若是作战策略正确,军队行军主要在一个快字。我极高的速度,和耐力表现,从而真正的奠定了我在凤陵国绝对的军队领导地位,甚至被广大凤陵军士引为军神转世,一时间传为佳话。
  后来听到几个爱将如此的说,我真是苦笑不得。感叹着人生多变。莫非真的俗语讲的——情肠失意,“赌场”就会得意么?
  
  心中一苦,若是没有隆玉在身边相知相惜,这“赌场”的得意,也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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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 悟
  帐内一片昏暗,我默默的守候在凤皓玥的身边,自我马不停蹄的回京,已经月余。
  这一个月来,我用心的一门心思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凤皓玥的心上。专心的做这件事情,也将隆玉带给我的悲痛稍稍转移,但也将那份说不出的痛心,隐埋在内心最深的地方……
  
  我一直在不停的忙碌着,试图再挽救凤皓玥的生命。可无论怎样尽力,她的身体终是没有好转。但正是我的竭尽全力,才让她的生命又延长了一月。但这一月,凤皓玥均是半昏迷状态。
  
  身边的御医胡太医——凤陵国太医院的首座,如今甘愿成为我的助手,一起用心的服侍着凤皓玥,悉心的照顾凤皓玥的病情。
  就是这个太医断定凤皓玥活不过十天,魏将军才日夜兼程的迎我回国。当初我用虎狼之药的时候,那太医大力的求肯我,怕是病重身体抵抗不住。如今将近两月了,凤皓玥还在依旧在人世。胡太医终究明白了医术的差距,如今却是每日不顾辛劳,以堂堂太医院首座,竟然当起了跑腿的小侍,身体力行的亲自熬炖汤药,侍奉前后。
  
  清晨,窗外的鸟鸣声又响起,我心中一暖,伸伸懒腰,坐了起来。自我回京以来,我就在凤皓玥的床前置了一个小榻,每日悉心的看护。
  失去了太多我在乎的人了,对于这世上唯一仅存的长辈血亲,我开始珍惜起来。
  
  头习惯的看向凤皓玥的方向,不期然看到一双晶亮的眸子。我一愣,凝神细看,不由得心花怒放,大步跃下床榻,来到凤皓玥跟前。
  凤皓玥——竟然清醒过来了。
  
  “翎儿,你真的一直在我的身边,是么?”凤皓玥看到我飞速来到床前,长长的叹了口气,问道。
  “嗯!”照顾凤皓玥一个月以来,这是她第一次醒转,被凤皓玥如此直白的看着,我有些不太自然了。
  
  “翎儿,如今有了两个孩儿了么?”凤皓玥看我良久,醒来后的凤皓玥开口就幽幽的问道。
  “嗯!两个皇子了!”想起那两个孩儿,我的心中不由得一暖。
  
  “大皇子叫玉宙,二皇子叫什么?”凤皓玥问道,语气像是拉家常似的闲聊起来。
  “玉轩,那孩子太过漂亮,我希望他长大有些气概,才这样取的——”我温声回道,想起玉轩的娇俏的样子,唇角轻轻挑起。
  玉——宙,玉——轩!我心中低叹一声,都是玉啊。人有时候潜意识要比自己的心来的更加的明显,想到此,我的眼神又暗淡了许多。
  
  “玉轩,好名字!玉宙的生父是吴开璐的儿子,没有想到吴开璐和我有了两代的牵眷,我夺了她的爱人,她抢了我的女儿,还给了一个儿子,算算都不知道这是怎样的缘分了呢!”
  “那年,我在雨辰国游历,遇到吴开璐和你那男扮女装的父后,你父后那时候是个化名。我们三人一起结拜为异性姐妹。那时候游山玩水,真正的开怀!后来我知道了你父后的男儿身份,情愫暗生,但他眼中只有吴开璐,我最后只能成全!”
  “试想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虞若鸿定然能够嫁给吴开璐——这个贵族状元。恩爱一生……”凤皓玥的眼神迷离起来,眼中有些痛心的思念。
  
  “命运就是命,谁也不知道自己会排在那个位置。后来雨辰国一场大灾,国主来凤陵国求粮,我的母皇当时提出唯一交换的条件就是,将雨辰国唯一的皇子——虞若鸿嫁给我为夫。雨辰国主犹豫再三,终究不忍百姓受苦,最后才答应。”
  
  “你父亲嫁给我那日,我才知道,他就是我暗恋的‘结拜姐妹’。我欣喜若狂,从此独宠后宫,以至于后来有了你,马上晋升你父亲为一国之后,和我结为白发夫妻。”
  
  “后宫从来不是平静的,我对鸿儿爱的越深,鸿儿和你的危险就越大,尤其那时候,朝中的大权旁落四大家族。吴开璐来到凤陵国,这一事件被引为凤后失德,这是表面的现象。我虽然知道鸿儿过去对吴开璐的情意,可是鸿儿嫁给我这几年,我相信他的德性为人,怎会和吴开璐……”
  
  “可那时候我无力保护你们父女,我可以撤下这个理由,但是不能阻挡他们再次的攻击。我只有疏远你们,才能尽可能的保护你们。狠心将你们贬到冷宫,翎儿,这是我对你第一次放手。我当时只是希望能够保住你们几年,再多争取一些时间,等我将四大家族连根拔出,我的手中有了真正权势,才能真正的保护你们父女。”
  
  “可还是抑制不住想你们,我偷偷的在深夜里到冷宫数次窥望,被黎君发现,以至于他嫉妒成狂,将你和你父后……”
  
  “翎儿,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懦弱了,在没有能力护住你们的时候,泄了痕迹。”凤皓玥说道这里,胸腹剧烈的喘息起来,我忙上前,从炉子上到了一盅温热的汤药,服侍她服下。凤皓玥看了看我,顺从的喝了下去。
  “歇会儿罢,以后再说——”看着凤皓玥如此,我心里也是一阵堵,控制着情绪,温声说道。
  
  “翎儿,趁我现在清醒,就让我说罢,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醒来,或者,再也醒不来了!”凤皓玥的声音有些黯然。
  我的心中有些难过,轻轻点点头,仍由她说下去。
  凤皓玥的身体,我再清楚不过,治疗这么许久,能够到此,已经是奇迹了。我其实是做好了心里的准备,这才日夜尽心尽力服侍榻前。
  
  “雨辰国主将凤陵国以粮食胁迫来换亲,视为毕生的耻辱。以至于后来虞若鸿在后宫的一切遭遇,雨辰国主皆是不管不顾,男儿出嫁从妻,她恨凤陵国和我母皇,也连带着恨起了自己的皇子——她彻底的放弃了这个儿子。”
  “这就是帝王,不允许自己的骄傲被任何人踏着,可以为了百姓牺牲了自己的亲子,也可以带着恨意对自己的亲子狠心不顾。鸿儿最后的伤心,不光是我的缘故,还有很大程度是雨辰国主的绝情的放逐。”凤皓玥讲的很缓慢。这段故事我早就在父亲给我的遗书中知道了。如今听到凤皓玥亲自讲出来,自有另一番感受。也解释了为什么父亲当日被陷害至冷宫,雨辰国主置之不理的原因了。
  
  “吴开璐来接你,我也派人追了许久,后来都撤了回来,你身中了绝世的奇毒,吴开璐的母亲乃是前代医圣传人,自然对你有帮助,跟着她比跟着我来到安全,对于翎儿我是第二次放手了。”
  “如果说你父亲换亲是雨辰国主的耻辱,那么你和你父亲受到他人迫害,我却无能为力就是我心中最大的耻辱,是我保护不力的耻辱。为此,在我得权之后,斩杀了四大家族,但还是弥补不了失去你们父女的伤痛。错过了你的孩童时期,错过了和你建立母女亲情的最佳时间。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让我深受病痛,孤独终老。”
  
  “翎儿,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了你的父后,我苦苦哀求着他的原谅。他一直都不肯再理我。直到我说出,翎儿你如今在我的身边,已经是天下至尊的帝王,生活幸福!你的父后最终——竟然——看了我一眼。翎儿都是你的功劳,你的父后终于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睛已经很久很久的没有再看向我了——”凤皓玥脸上带着孩子似满足的笑容,泪水却顺着脸颊缓缓的趟了下来……
  
  看到凤皓玥如此模样,这一刻我竟然相信,她——似乎真的是爱着父亲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新坑——《问鼎商情》——言情穿越时空!欢迎亲们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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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 子
  静静的递了个毛巾给凤皓玥,凤皓玥伸手接下,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失态,脸上有了些尴尬,难为情的样子看起来脸色竟然有了些红润。
  
  “翎儿,我还没有看见过两个皇子,他们长的什么模样?”凤皓玥今日的谈兴实在不低,一直都是絮絮叨叨的述说前承往事,末了就探听我的家事。
  “粉雕玉琢,稚气可爱!”孩子的模样现于眼前,我随口说道。
  “要是能看见模样就好了。真是很想见见他们呢!”凤皓玥语气充满了感情,如今怕她已经不在是帝王,而是以祖母的身份在想念自己的孙儿罢。
  心中一动,用钳子抽出一根在药炉里的木炭,放在旁边的闭水里湿透。一阵轻烟飞起,用钳子取出木炭,放在炉火边上烘干。从书案上取出一张纸,放在硬木板上,拨下一小块烘干的木炭,在纸上涂涂画画起来。
  
  凤皓玥看着我做的这些,眼里充满了惊奇,似乎猜到了我要作的下一步骤,脸上也尽是期待。
  
  时间似乎静止了,屋内也是静谧一片,只有那药炉上散发的药味才让空气流动了起来。
  我手起手落,脑海了满是那两个皇儿的面容。快速的涂抹,刻画,顿时,一副生动的速写就跃然纸上。画面栩栩如生,正是我那两个娇美的皇儿。
  
  我将画展现给凤皓玥看。这是我的第一幅炭写素描绘画。
  凤皓玥仔细的凝神,久久的没有转目。
  “两个孩子,真是漂亮可爱!”凤皓玥对这幅画爱不释手,“翎儿,你这是什么笔法,怎会如此绘画?面容像是真人般动人。”
  我嘴角微微一撇,心下坦然,虽是许久未有动笔,但是两个皇儿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所以默写的非常的顺利。
  
  “翎儿,二皇子的生父是什么人,听说是个花楼出生?” 看着凤皓玥盯着二皇子玉轩,面容有了疑色。
  “说起他,还和凤陵国有些瓜葛!”牡丹的身份岂是花楼出生,那是他当日为了追杀我,选择的幌子而已。这些又岂能让凤皓玥知道,以她如今护犊的表现,未必不会有什么波澜。
  
  人都是一样,关心则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好像是心胸开阔,容纳百川。但事要关己,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很多道德不顾,很多原则放弃。
  
  “他父亲是黎氏家族之人,当初许配给安王做正夫。后来被牡丹的母亲遇到,抢了回去,这才生下他。不久父母双逝——”
  
  “黎家的后人啊!”凤皓玥低下了头,专注的看着画像,道:“翎儿,这画像送我罢,他日,我若去了,这画像就葬在我身边,也让我有了后人想念——”
  
  凤皓玥话说的奇怪,皇子如今都不到半岁,怎会想念没有见过面的祖母?她这番话真正的是说给我听的。
  自从来照顾凤皓玥以来,虽然朝夕相处,也是带着对于血亲的珍惜,更多的是大夫对于病人的关心。只是这病人的身份还有另一份血亲的关系,和长久的恩怨,显得复杂了。在病重面前,一切的恩怨虽然搁置,有了些弱化,但是并没有放弃。
  
  我知道凤皓玥的意思。她是委婉的希望我来认她。
  是的,我可以来照顾她,来安慰她,可以衣不解带的床前伺候。这就是血浓于水,无论怎样她都是血亲,我将恩怨搁下全心全意的治疗她。
  可是我也不能完完全全放下包袱,纵使知道她以前有那么些为难,都弥补不了当初带给我长久的伤痕。这——就是时间的距离。
  孩童时代是一个人最宝贵的时间,她错过了和我培养母女亲情的最佳时间。心里的隔阂,纵使是直系血亲,短时间内也是如何都不可能完全缝合的。
  
  为此,我道:“好!”这话明白的告诉她,我的尺度。
  凤皓玥抬眼看看我,眼底有一抹失望泛起,立刻湮灭,敛下眼目道:“大行之后,与你父后合葬罢,我总归是他结发的妻主,就让我去找他道歉,终身陪在他身边,以后就在寝陵安歇罢。”
  “说这些,做什么?你身体有好转的迹象了——不必——”话到嘴边,咽住了,凤皓玥的身体我心里清楚,所以越发的说不下去了。
  
  “翎儿,去用膳罢,我口中有些淡,想要吃些甜食!”凤皓玥无奈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道。
  “好!这就去,你先歇歇罢!”我帮着凤皓玥拉了下被角,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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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略的用了下膳,青歌一直在外殿候着。派他端上带有甜味的人参银耳莲子汤,随我一起来到大殿。迎面真好碰到刚出大殿的魏童陲将军和甄志林甄丞相。魏将军和甄丞相脸上有些忧色,匆匆的双双请了下安,便告退了。
  看着魏将军和甄丞相脸色忧心的样子,我眉头一皱,思虑走进大殿。
  
  五月中旬,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宫殿内还是清凉的。打开两扇窗户,絮絮的风透了进来,在大殿旋转着,大殿的风铃响了起来,甚是好听。
  
  接过青歌送的人参银耳莲子汤,示意他退下了。
  凤皓玥今日的精神出奇的好。竟然自己接过汤碗,用了起来。
  我在一旁看着她吃下我端上来的甜汤,内心也奇异的舒坦了些。凤皓玥慢慢将一碗甜汤尽数服下,神情多了些满足,脸色因为热汤,开始泛起了一丝红润。
  
  “翎儿,陪我出去走走罢,好久没有出去了。”凤皓玥看着窗户外,那树绿花红,随兴的说道。
  “外面很热了,你才好些——”我委婉的劝导道。
  “不妨事!这凤陵皇宫,我住了几十年了,什么都尝过了,就是没有和自己的女儿在宫里逛过。”看着凤皓玥的坚持,想想她的身子,吩咐下去,准备了御览大座,上面放了三个靠垫,尽量让她能舒服些。
  
  女皇病重月余,一直都是没有再出过大殿,如今大白天公然招摇过市,众宫侍均是俯首顿拜,一片又一片。
  这才知道,当初看到凤皓玥的宫殿的侍人只是九牛一毛。这里的宫人,要比雨辰国多了数倍不止,好在我当初继承雨辰国时,放逐了大龄宫人。若不然怕也是人满为患了。
  
  宫人抬着凤皓玥绕了皇宫内院一圈之后,来到了凤后殿。我知道,这是我父亲虞若鸿过去的宫殿,我也是在此地出生,也是在此地被迫害的。
  
  凤皓玥表情复杂,一脸思绪。在门口,她命令侍人放下大座,站了起来。
  我忙上前,扶着她的手臂。凤皓玥喜欢看到我紧张的样子,满足的笑了笑,缓步迈向凤后主殿。
  
  一路上重新展开她那絮絮叨叨的本事,从进殿开始,一步一步的讲起:一个一个小故事,一点一点的回忆的讲述了和父亲的相处。
  
  听到凤皓玥如珠如宝的回忆他们相处的点滴,从她的语言里,感觉到父亲似乎也是喜欢过,爱着过她的。男儿婚前纵使再有喜欢的人,婚后也只能尽心于妻主。何况妻主当时也是人中龙凤,真心的疼爱自己。想必长相厮守,凤郝玥专宠的那几年,父亲也是动了心罢。
  
  凤后殿有一个暖阁,用红色的丝绸围着,凤皓玥看着这个暖阁,脸色的笑容顿时完全的绽放了。介绍道,这个暖阁是他们曾经恩爱的地方,也是我出生的地方。
  
  “翎儿,这个暖阁,看这里的摆设,布置,如当初一模一样。”扯开围着的红色丝绸,暖阁顿时亮了起来。
  走进一看,才知道,这不是一般的暖阁,里面的空间布置,甚至比主殿要来的豪华的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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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 女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凤后殿,也是第一次来这个暖阁。暖阁整个布局清新雅人。屋内的植物鲜活旺盛,一看便知道,是有专人整理打扫。
  
  靠窗的位置有个大壁柜。我走近一看,尽是些孩子的玩具。木马,风车,摇鼓……应有尽有。
  “翎儿,这些都是我和你父后为你准备的,当日在此地,我们哄着你说话,哄着玩乐……”抚摸着这些玩具,内心悄悄的被情绪冲击着。
  
  “翎儿——”站立在壁柜前的凤皓玥轻轻的叫了我一声。我回头一看,凤皓玥的腿,忽然的软了下来,身子摇摇欲坠。
  自从我刚刚扶着她以后,她就拒绝宫人的服侍,并且将宫人全都避在暖阁之外。
  我忙上前扶着凤皓玥来到窗户前的榻上。下午的阳光不再那么的刺眼。让她歪在榻上,顺手拿了几个靠垫,让凤皓玥舒服的靠着。
  这一大半天,这一路上的折腾,凤皓玥怕是累着了。凤皓玥闭上了眼睛,眉头皱着,不语。我随手把了把脉,放下心来。
  
  壁柜里的小玩意儿真的很精巧。我起身来仔细的看着。
  
  “翎儿,我在人世几十年,还没有被人叫过母亲……翎……儿……,你愿意……叫我一声么?”凤皓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非常的小,我背对着她,听得更加的微弱了。若非我内力深厚,怕是根本都听不见。
  
  摸着玩具的手停了一下,我缓缓回头看去……
  凤皓玥紧紧的闭着眼睛,头朝向窗户,身子微微的颤抖,似乎在低泣……
  
  看到凤郝玥这样,我心里同样难过。毕竟这中间的是非曲直,如今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缓缓的步到榻前,伸出手轻轻的搭在凤郝玥的肩上。凤郝玥身子猛地一抖,回过身来……泪眼婆娑……
  我心中一阵添堵,心酸难过异常。我何曾想要看到她如今的懦弱和无助?我宁可她还是如以往那么的嚣张,那么的跋扈,至少我的不会如此的难过!
  真的是血脉相连么?我明明是想恨她的,为什么看到她这样,我的心也会跟着痛了起来。眼眸里透露出我此时的信息……
  
  “翎儿——”凤郝玥猛地抱住我的腰,头一把扎入我的怀里,大声的唤道。双泪飞溅,滴到我的衣服上——斑斑点点……
  我所有的心里防线都被这声饱含感情的呼唤,击的粉碎……
  如非无助到极点,母亲又怎会哭倒在子女怀里?我的手不由得搭在凤郝玥的肩上,将凤郝玥紧紧的拥在怀里,病痛这么年余的身子越发的瘦弱嶙峋,几乎勒出根根骨头来……
  
  “翎儿——你不要忘了我——我好怕你忘了我——”凤郝玥语无伦次的说着。
  这是凤郝玥第一次在我面前彻底的展现自己喜怒哀乐,这是她把我真正的当成孩子的缘故,她如今已不再是女帝了,而是人间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一个依赖孩子的老母亲……
  
  “翎——儿——”凤郝玥伏在我的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
  有几个影子闪了几下,我挥挥手,影子又消失了。我知道那是凤郝玥的隐卫,看到凤郝玥的情绪太过激动,显身来助,被我无息的撤了下去。
  
  凤郝玥半依在我怀里,哭得惊天动地,失去了所有的爱人和爱自己的人,还要在人前扮演强者帝王的累,怕是她这些年的委屈和无奈,一并的爆发出来。
  
  母亲,这就是母亲。若是换个人,凤郝玥是无论如何不会如此的失态。她无论曾经再强大,再霸道,可是如今在自己的子女面前,却是如此的依赖。
  母——亲——我心里默默念道,几乎呢喃的唤出了声。
  依偎在我怀里哭泣的凤郝玥的身子一抖,抬起伏在我怀里的头,仰视着看我,满目的泪痕,眼睛红肿一片,挂在瘦削的脸上尤其的晶亮,眼里不再霸气,是无助依赖的顺从……还有一抹惊喜——
  
  “翎儿——你刚才叫我什么?我似乎听到你唤我了!翎儿——”凤郝玥的眼神期待的看着我。
  难道真的是母女连心么?我只是在内心呼唤,在嘴边蠕动,并没有唤出声来,她如何得知?
  
  我俯身看着这一待霸王女帝,伏在我的怀里瘦弱的身子,蜡黄的脸仰起,一双含着泪的眼希翼的看着我,此时此情,我的心被彻底的化成一旺泉水了。心里低叹一声,瞬间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解开心结,我的心也似乎真的轻松了起来。难怪人常说,人最难的就是放下——
  我暗暗的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向凤郝玥,柔柔的笑着,轻轻唤出声来:“——母——亲——啊——母亲——!”
  凤郝玥听清楚我的呼唤,噙在眼眶的泪水,夺眶冲出,道:“翎儿——你终于叫我了么?我从来没有听到如此好听的声音呢!翎儿——”凤郝玥说着说着,脸上又奇异的笑了起来。
  
  解开心房,看着凤郝玥如此又哭又笑,心里也是异常的难受,伸手替凤郝玥插去泪水,道:“母——亲!母亲,你看,翎儿的衣服都花了呢?母亲要给翎儿备置一件新衣才好!”
  
  我刻意的多说了好些母亲的字眼。对于凤郝玥来讲,人生在世这几十年,没有人叫过她母亲,对于我来讲,我又何尝不是没有叫过人母亲?
  
  凤郝玥听到我如此一说,脸也不好意思起来,笑着离开我的怀抱,眼睛却是一直看着我,舍不得转身,对着空气叫道:“齐韵!”
  一个影卫悄悄显身,躬身而立。
  
  “给朕传旨,针线房立刻给储君赶制一套正衣,快去办!”凤郝玥欣喜的吩咐道。影卫齐韵躬身答应,随即隐没了。
  
  “翎儿,——”凤郝玥看着我欣喜的叫道,目光晶亮。
  “母亲这么急着给翎儿制衣,是把翎儿当作孩子了,翎儿刚刚是玩笑话——”看着凤郝玥真的在意我的玩笑,我不禁宛然,其实刚刚我只是想缓和气氛,开的玩笑而已。
  
  “翎儿——对于我来讲,这是你叫我母亲后,说的第一个要求,这也是我长久的希望。我虽为你的亲母,但是一直都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你就当是安慰我罢,一定要穿上,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嗯!”看着凤郝玥如此的坚持,我依从的回道。
  
  “饿了么?翎儿——传膳罢!就在这暖阁用膳罢!”凤郝玥征求我的意见道。
  “好,我去吩咐!”在皇宫转了大半天,如今母女相认,凤郝玥放下心来,想必感觉到饥饿了。
  
  “不!翎儿,这次我来!”凤郝玥拉着我,不让我离身,急急的道。
  我微微愣怔了一下,随即宛然一笑道:“好!”
  凤郝玥的意思我是明白的,我们除了我出使凤陵国那次吃了一顿鸿门宴之外,一直没有在一起用过膳,她的心意,只是想和我一起吃饭而已。
  心下小小的感动了下,凤郝玥的细心和体贴,估计也是父亲动心的缘由罢。只要是她想要疼爱的人,她会将情全部给与!
  只可惜她是个帝王,帝王之爱,帝王权势的盘根错节,帝王多情就是无情,帝王的无情源于她的多情……自是不允许后宫专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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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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