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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龙门客栈

_12 星野樱 (当代)
  “这等复杂的关系,小王早就忘却了,只不过姐妹嫁一对父子,为何每个人提起来都诚惶诚恐的样子,你以为小王还会在意这些小事吗?他的母妃美貌冠绝后宫又如何,我连自己娘亲长什么德行都不记得了,又怎会在意一个不知该叫奶奶还是姨娘的妃子.”宫曜凰淡淡一笑,似有深意.
  “小王爷,在圣上面前您可千万别如此说辞,都知道圣上对十九殿下的母妃思念有加,对您亲父不顾他的颜面执意要娶您娘亲的行为更是怒在心头,所以…”
  “我若摸不清楚皇爷爷的脾气,早被他丢出皇宫了,小王不是说了吗,那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谁爱记谁记去,小王有自己要做的事,既然龙晓乙还忘不掉,就让那些破事去扯他的后腿好了.”宫曜凰说罢,唇角换上飞扬的弧度问道, “我那未过门的小娘子今日又惹了什么笑话?”
  “她?哼,唉,我同她随口提到小王爷您如何走至今天这般地位,她倒好,只回了一句,他爹娘不在了,就跟着爷爷,真是可怜,还说什么空虚,什么就学着耍阴险…”
  “……”宫曜凰的眼眸骤然一眯,又道, “她还说了什么?”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在下要同小王爷说,她向我问到十九殿下的事.”
  “她问龙晓乙?”
  “对啊,所以这个丫头靠不住,小王爷您可要多提防着她点.”
  宫曜凰听罢,旋身就往书房里走,调子还扬得老高: “哈,莫不是小王还会中这般没水准的美人计么?”谁在谁的套子里,还没准儿呢.
  宫曜凰推开书房的门,就见那个爬在墙角偷听的很没技术含量的龙小花正要缩回书桌边,他一拎她的后衣领,将她整个人丢上书桌,扳过她的脸孔阴笑道: “听得还尽兴吗?恩?恩师说给你听的,你不要,就是要听从小王嘴巴里说出来是吗?”
  “我们还没成亲,考虑一下我的岌岌可危的小名节呀.”她现在很清醒,他的嘴巴能不能不要离她这么近呀.
  “小王比较想用嘴巴告诉你一些事情的真相,比如,小王到底空虚不空虚.”他抵住她的额头,笑得几分邪气,那酷似爹爹前夫的表情,看得她心惊肉跳.
  “你…你最好不要这样哟,你知道你这样很像什么吗?”
  “像什么?欺负良家妇女的登徒子?”
  “不是,是很像小如意的淫书里被人拆穿了悲惨过往,洞察了心思就恼羞成怒要对女主…唔唔唔……”很经典又标准的男主亲吻架势,把女主拎高了丢在桌子上坐着,两只手一压她身侧的两个爪子,他只要稍倾下身就方便自己行凶,但是,他找错女主角了啦,她是他婶婶呀,婶婶呀!嫡亲嫡亲的青春无敌梦幻的婶婶呀!
  宫曜凰吃饱了,迷眼道: “恼羞成怒?哼…小王想你那些淫书不会到这步就打断才是,好戏似乎还没上场…”
  “你你你你这样是不对的,虽然我原来看淫书也觉得女主很讨厌很难搞讲那么多废话干吗直接上就好,但是我现在发现错了,错了,严重的错了,精神沟通很重要啊很重要,我们绝对不能忽视掉.”她别开唇,第一次体会到女主角的龟毛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哼,精神沟通?你莫非还真以为你能窥视小王心里在想什么?”他冷然地一瞪,对于她的话直觉理解为意有所指,她那空虚论只不过误打误撞,这个女人脑子里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坏念头,恩师有句话说的好,她…不得不防…在心口,他要提前对她设防, “不过…小王倒是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他拉起她的手碰向她的胸口,低语道: “在想着龙晓乙,想从小王这里逃跑出去找龙晓乙,对不对?”
  “噗…我…我绝对没有这样的念头,我在这里吃的好住的好,我…”
  “我可以放了你呀.”
  他眯眸一笑,云淡风轻地松了钳制住她的双手,让她的手从他的掌心溜掉,看着有些木然的表情扩大了笑意.
  “别再打围墙和狗洞的注意了,明日龙晓乙会到礼士大道那儿办差,如果你想去,就从大门走出去吧.”
  “你…真的肯放了我?”
  他挑了挑眉,并不言语,转身就朝门边走去,只是在离开前又转头回来对她自信满满地说道: “小王可不打算一辈子囚着自己的媳妇儿,我赌明儿个你会乖乖回来小王这里,心甘情愿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好迷茫,熬夜更新,现在整个人都呆掉了,语言不能
  请大家鄙视这乱伦的皇家吧,我就整个是在乱伦的小孩
  那皇帝大人的辈分也乱,主要是他太色了,稀饭肖想人家可爱小MM
  人家七皇子还是很有爱的,不仅贯彻了只娶一个好,并且是和年岁相当的女娃娃成的亲哦
  这是后话哒,我已经困到剧透了,啊啊啊啊,我要睡觉,明天来兴奋地看回帖,要乖乖回喏
  要不然好没动力喏~~~~乱么一下,躺平了
  最后丢一句,下一章,见晓乙,恩哒
  OH NO,这么没前途的男角儿...已经被我从第二卷开始就遗忘哒,他到底是谁啊好陌生的人,要好好摸摸感觉哒,大家也来帮我摸摸吧,晓乙呀晓乙~~~
  第五十九章
  宫曜凰真的信守承诺,准许龙小花从曜王府的大门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他甚至特别差人搬了一张上好的红木躺椅放在前庭前的草坪上,一派悠闲地躺卧在椅上晒着午后的太阳,脚儿没规矩地架得老高,任由下人替他捏着,丫鬟端上来洗得晶莹剔透翠绿溜丢的番帮葡萄就搁在他手边,他大爷还嫌麻烦,由着那小丫鬟周到地摘下梗儿上的小果,喂到他大爷那张线条娇好的红润唇边.
  龙小花提着小裙正要朝外逃,可瞧见宫曜凰那边刮起的颓废贵族淫靡风,绣鞋缩了缩,一脸戒备地瞧向他,他也太放松太放心太放荡太放浪了吧?一边口口声声男角儿气势十足不容人家拒绝地要娶人家,一边这么大方大度大摇大摆地准许她去私会很有爱的爹爹前夫?他也太自信了吧,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她和爹爹前夫见完面会不会一个天雷地火,就近找家客栈然后把的情节复习一下,再顺便把的情节发展完满下,他哪里来的自信她还能保持着小处女之身爬回曜王府呀?
  “我走了哟.”她大声地嚷嚷道.
  宫曜凰两唇咬住一颗小青果挑眉应道: “早去早回.”
  “我真的要走了哦!”
  “恩,替小王砌盏茶来.”前面那一个字是送给她的,后面的话明显跟她没什么关系.
  毫不在意的语调完全否认掉了龙小花这个人质肉票魅力价值,她狐疑地接受了滚蛋的命运,却毫不含糊地撒开两条腿奔出了曜王府的大门,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还回头看看有没有追兵,要知道皇城里的王孙贵族和淫书里的变态男角儿是没有任何区别,可以画上等号的,什么欲擒故纵啦,先放后抓啦,先奸后囚啦这些都是他们平时的生活爱好和择偶标准,他们的共同兴趣就是和女角儿玩你追我赶,你逃我抓的游戏,那些安生的媳妇儿反而乱不得宠,她这一逃,如果被他抓回去,还不得被疼爱的死去活来哇!
  赶快逃跑去找爹爹前夫,她一点也不想关在猪笼子里看世界哇.
  “礼士大道…他说爹爹前夫会去礼士大道,可礼士大道在哪里哇?”
  当奔出老远,站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京城大道上,龙小花才意识到自己杵在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城市里,繁华京城,天子脚下,酒楼林立,商行遍地,轿道上的轿儿排着队地向前移着,行人面色匆匆没有一个熟面孔,她渺小兮兮地站在路中间,没有人八卦她是没人要的下堂妻,没有人认识她是龙家吃干饭的小姐,甚至没有人多看她一眼,想她在桐溪城多有名,就连乱路边啃糖果的小孩也知道她是没出息的龙家小姐,被掌柜占了当家的位置踢去当小可怜,她那像光环般的过往因为京城的陌生繁华而失了光彩,她这才惊觉这是和桐溪城完全没有任何联系的天子脚下,这里也许鲜少有人认识她的爹爹前夫,却不会没人知道那突然回京的十九殿下.
  “吁!”
  勒令马儿停住脚步的拉长的调子从她的头顶传来,她转头一瞧,却见一匹猛然停住的马儿正抬起两条前腿要砸在她脑袋上,她被吓出一身冷汗,曲着腿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这丫头杵在马车道上发什么愣,找死哇!”猛然刹车的车夫火大到了极点,看着还不明白何事坐在地上被吓得打抖的龙小花怒呵道, “要找死到别处去,别耽误了余大人办差的时间.”
  那马车帘儿被人撩起,一位身着官服的大人探出了头问那正在破口大骂的车夫: “何事?”
  “回大人,一个小丫头站在车道上发呆,这才勒住了马,您在里间没事吧?”
  “没事,别耽搁时间,十九殿下还在礼士大道那儿等我一起清点右相家充公的财物.”
  “是!”那车夫赶紧安抚了受惊的马儿,看了一眼那还赖在地上发呆的丫头, “大人不治你阻挠办差之罪你还不快让道,非要让我驾着车从你身上碾过去吗?”
  龙小花立刻翻身要起来,却见那车夫已经不耐烦地驾起了车朝她冲来,她眼疾手快地改为四脚爬动,这才没让那赶着投胎似的马车在自己的胴体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她看了一眼那辆远去的马车,大致明白自己该朝哪个方向追过去了,那位大人她认得,就是他去桐溪城把她的爹爹前夫押回这个很没爱的皇城的,一副言之凿凿,之乎者也,公事公办的冷脸,她是长得有多像路人甲啊?她这么一个关键人物,他竟然一脸完全不认识她的德行.
  “现在不是在乎像浮云一般的虚名的时候,赶快滚去礼士大道!”
  结果龙小花这一滚,又耗费了一个时辰,等她拖着两条半残的腿走到已处在戒严状态的礼士大道,那街道的入口已经围满了一众看热闹的百姓,她狐疑地拖着步子走上前,看着那些踮着脚儿,拉长脖子的人们正被挡在一排士兵身后,她个子小,完全不知道最前头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等光景比她亲自操办的小如意签售会还有热闹,她的爹爹前夫这么有人气嘛?大家为了见他一面都不惜被踩扁?最最重要的是,他怎么都不分场合和年龄层次,把人家男女老少,老弱妇儒全给魅惑了?
  “快瞧快瞧,那珠宝一箱一箱的,天呐,金光闪闪的,我这辈子也没瞧过那么多珠宝!”
  “呵!那珍珠快和我家儿子的脑袋一样大了,这么些个东西搁在家里,说那右相没贪钱,谁相信啊!”
  “唉,我还以为这右相是个清廉的主呢,结果也这般黑,那十九殿下是什么来头?怎么才回京没些日子,就把右相的家给抄了?是曜小王爷的人么?”
  “是吧是吧,前些日子那小王爷不是领着跟他七分像的年轻人到处上茶馆喝茶听戏么?兴许那时就掩人耳目商量着怎么把右相给参下来呢,这小王爷多聪明的人啊,这得罪人的差使自是不会沾手,这十九殿下刚回京,这么一闹,好大的一个下马威呀!”
  人群在涌动,耳边的八卦络绎不绝,无关龙晓乙,却字字句句系着十九殿下,龙小花踮着脚却怎么也看不着前头,她索性一跺脚,弯下身再次摆出四脚着地的造型,她仗着个头小外加一套熟练的爬行动作终于匍匐到了最前头,她吹了吹被人踩了好几脚的手儿,正要缩着脑袋站起身,只听头上传来一声看热闹的声音:
  “快瞧,那是右相的小女儿,咱京城的有名的美人哪.”
  她顺着视线望过去,只见一名绿衣少女拖跪在地上,身子朝前倾着扯住身前那人一角深紫色的朝服,她面容娇好,杏眼灵动红唇略启,只是两条柳眉皱得极深,吐出声音清脆可人却带着浓重的哭腔:“十九殿下,您又何苦赶尽杀绝,我爹爹一人得罪您便是,您为何祸及我家上下还污我爹的的官名?”
  龙小花突地瞪大了眼睛,顺着那被娇嫩的柔夷握在手心里的朝服望去,只见那人着深墨色滚紫金边的贵气朝服,单手负在身后凉凉地立在一边,冷淡地俯视了一眼趴跪在地上我见犹怜的少女,那黑沉的瞳孔微微一眯射出的温度却寒冷刺骨,那是比嫌弃更加厌恶的视线,他不再挪动朝靴任由那少女抽噎着拽住,只是幽幽地答道:
  “小姐说笑了,右相与我同为臣子,一朝之臣何来得罪之说,即便政见不同,一切也为龙意天裁,此番动荡皆是圣上旨意,我也只是尊奉圣旨而已,以右相的忤逆贪污种种罪行,只是充军发配,已是皇恩浩荡.”
  “我爹为官清廉,此番侮辱您觉得他还能苟活着吗?”
  一声冰凉的笑意从勾起的唇角溢出,那黑瞳扫视过面前琳琅珠宝,微微弯下身朝那少女靠近了几分,压低了声音从两片唇飘出:
  “如此,那便去死好了.”
  “……”那少女一窒,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笑得几分邪恶的十九殿下, “十九殿下如是说,小女不得不怀疑您是否在暇私报复!”
  “报复?右相一向自持做事无不忠君,审事无不为国,如此无私之人,会有何事值得我报复?”
  “十九殿下是在为十年前家父为圣上提出以女换粮,远嫁您母妃之事在暇私报复!”
  “……”
  “家父惦记国家苍生,为圣上想出以女换粮,开仓放粮,救济百姓的应对急策,为国为家为君,您怎能因为家父之功而…”那少女话没说完,只觉下巴吃痛,瞳孔猛得放大,却见那本高高在上的十九殿下突得弯下身捏住自己的下巴,一阵让人毛骨悚然地审视过后,那两片薄唇扯开了一条细缝…
  “小姐可有许过人家?”那似挑逗一般的话被他暧昧地一问,顿时让少女脸上韵开一团红晕,也忘记了他这句台词似乎和此情此景不搭,忘了为亲父讲话的义正言辞,结结巴巴地应道:
  “小女…尚未许人家.”
  “那便好,余忠君余大人!”他并未松开她的下巴,只是转了视线叫来一同清点财物的大人,问道, “财务可都清点齐了?”
  “回十九殿下,所有财务全部清点齐全,照圣上旨意收归国库,这是清单.”余大人一恭身正要递上清单本儿,却被十九殿下一手推拒了开来.
  “还未点齐.”他扯回了视线看向自己捏在手里的脸儿淡道, “若是别人家也就罢了,右相的家里该有个特产.”
  “殿下?您是指……”
  “女人.”他强势地抬高自己手里的脸儿,却见那少女面色迷茫,泛起的红晕还未褪下, “既然右相觉得女人可换粮食,他这没出闺的小女儿也便收归国库吧.”
  “殿下…这…从未听说过国库里可囤女人的……”
  “我说可便可,囤下来,等到无粮时我有大用处.”他说罢放开了手,一抚长袍站起身,看着那少女瞬间苍白的脸孔继而道, “你该谢谢你亲父为朝廷想的好主意,以女换粮,说不准会历代沿用,你身为右相之女是否早已有了觉悟,掂量好自己值几石粮食了?”
  “……你…”
  他不再多看一眼那跪在地上惊恐的少女,转而对记载清单的余大人说道:“余大人,在清单上多列一项,亲女一名,以待换粮.”
  “……是.”
  那跪在地上的少女撑起身体挣扎着往旁边挪动了身体,抬手指控那将话说得不咸不淡的十九殿下道“你这公报私仇的小人,冷嘲热讽若有所指无非就是在帮你母妃暇私报仇,你妄为人臣人子,十年前若非你亏空国库,我爹又怎会想到以女换粮,若非番帮国君非你母妃不要,圣上又怎会休离了她,你不怪你母妃名声招摇被人觊觎,不怪自己亏空国库,为何迁怒他人!”
  龙小花觉得自己正在看戏,一出很吵很闹矛盾很激烈男女角儿互相报复折磨纠结最后结局多半不是拥抱大团圆的戏,这一点也不符合她平素里喜欢看梦幻大团圆结局的标准,若不是那正卖力演出的男角儿实在像透了她的爹爹前夫,她大概早就提脚走人,还要嚷嚷着“骗人退票”的倒彩.
  她看着那少女一边抽噎一边挣扎着身体向自己的身边挪过来,不知道自己该退后些腾出足够的舞台空间给人家,她想跟着群众一起安全的后撤,向后一摸,却发现身后突然变的空荡荡的,再一回头,只见那群看热闹的家伙也不打声招呼竟都自觉地退后了好几大步,只留下她这个刚刚占了看戏的位置,却因太过投入迷恋男角儿的家伙突兀地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女角儿在地上哭得梨花带泪,男角儿正散发出危险又阴险的气息步步逼紧而来.
  “来人!带她下去,好生将养着!”
  作者有话要说:好歹是两更,这章也要乖乖回帖哟,乱飞媚眼~
  第六十章
  紧接着一片兵荒马乱的声音,女角儿被变态邪佞的男角儿押了下去,估计就这么开始了悲惨虐恋的一生,龙小花来不及感慨她比自己还小可怜的悲惨遭遇,也来不及对选角的人抗议为什么要让她们俩共用一个男角儿,只因那同爹爹前夫长得像透了的家伙并没有多看自己一眼,扫视过还赖在地上的她便要抬脚走人,她就着自己很有优势的体位,一个急捞拽住了他正要飘然远去的衣角,得到的却是背后群众的一阵很不客气地嘘声,似在鄙视她现学现卖的抄袭行为.
  好啦,她也知道,人家女角儿才前脚刚走,她就立刻剽窃人家跪抱男角儿大腿的行为很没创意很让人讨厌啦,可是,她没时间搞什么创新了嘛!
  “等…等一下!”
  被再次拖住脚步的人不悦地转过身来,冷睨着那视死如归地抱住自己的朝靴的家伙,并不言语,只是站定在原地,似在等她接下来的废话.
  她不顾观众的抗议,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细细观察他.
  细眉魅瞳,润唇略薄,一头束起的乌丝虽不似以往般随意地披在肩上,但依旧怎么看怎么像她的爹爹前夫,可她的爹爹前夫一向不屑干这男角儿架势十足的差事,总喜欢朝继母的方向发展吗?勾着良家妇女的下巴跟人家玩阴险搞暧昧的事,她是很喜欢啦,可他不都很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吗?而且就算要搞暧昧,干吗不挑她当对象,要去欺负人家一看就连淫书也没瞧过,被他一个动作就勾掉了几分魂魄的小姐呀.
  “你…认识龙晓乙吗?”她唯唯诺诺地蠕动了唇瓣向身前的探究道,只因有了小王爷那个前车之鉴,她奔放地啃了自己的嫡亲侄子已经很禁忌了,眼前这位气质卓然,贵气尽现,完全没有她家爹爹前夫亲和力,孩子气,小别扭,小闷骚,一点也不可爱的男人也不是没有可能是他的外甥二号,或者是表哥三号呀.
  话刚问出口,她抱住的身体便突地一僵,她感觉自己被自上而下射来的视线死死地盯住,刺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痛.
  “不认识.”
  若是龙晓乙定会拽起她的耳朵,耳提面命地骂她这个连自己前夫都认不出的不守妇道的家伙,若是龙晓乙定会拎起她的衣领,将她就地按在腿上在她这个欠收拾的家伙的屁股上一顿好打,若是龙晓乙定会点着她的脑袋,数落她又没良心又不要脸,把他赶走又没原则地跑来扰他安宁,若是龙晓乙定会冷哼阵阵地问她,白马良人,红杏出墙的游戏还要玩吗?要是她很乖地摇头,他大概会拍着她的脑袋问上一句: “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吃苦?”
  可是他只给了她三个字的答案----“不认识.”
  他说他不认识龙晓乙,她明明听见他们叫他十九殿下.
  十九殿下不就是龙晓乙吗?他影分身哦?
  “放手.”他命令道.
  “他除了性子比你可爱一咪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耶,这样你说你不认识他?”她不死心地又拽紧了手里的衣服,这是大实话,眼前的这位殿下实在是太过腹黑邪佞阴险狡诈了,还有喜欢欺压良家闺女癖好.
  “既是我没他可爱,你抱着我做什么?”他凉声戳穿她的言行不一,对自己可爱与否更是没兴趣,“你找他做什么?”
  她正要开口答他,却被捷足先登地截断了发言权:
  “又想要他来照顾你了,所以来找他,发现自己一个人不行了,又想来撒娇,要他回来?这一招你对他使了多少年了?你当真觉得他还吃你那套?”
  “……”那扯住朝服的手下垂了些许.
  “他没空了,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时间照顾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会扯后腿的小丫头.你最好打哪来的回哪去.”
  “……”她的手完全垂回了自己身边,指尖儿微微地抖动,那身影只在身边逗留了片刻,便毫不停留的扬长而去,她呆呆地赖坐在地上接受群众的指指点点,他们以为她只是搭讪未果,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被人从心口高高的位置甩了下来,跌在地上像一摊烂泥,高度的落差让她痛得扁嘴巴.
  她突然忆起白风宁的话:
  “十九殿下回京后,他便不再是龙晓乙,龙晓乙会要的东西,十九殿下都不会要,包括你.”
  因为龙晓乙是她一个人的,他可以纵容她撒娇淘气,任由她放肆地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没大没小,没章没谱,随随便便地把他摆在心口什么位置都好,当家也罢,继母也罢,前夫也罢,爹爹也罢,他一直任由她去折腾,因为他是她一个人.
  可十九殿下不是她一个人的,他甚至不是她的,所以他可以说不认识她,可以不要她,他可以拒绝照顾她,被她拖后腿,他可以推拒和她这个不怎样的女人有任何牵扯.
  就算她真的不怎样,就算她只会扯后腿,她还是好想钻回他心口那个很高的位置,她明明那么贪恋那个位置,却因为自己挥霍无度他的用心把他整个输掉了,也被他彻底开除出那个位置了,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再次霸占掉那里,然后自私地把他变成她一个人的……
  宫曜凰觉得自己的耐性在崩溃的边缘,他抬眼看着爬上夜空的月亮,撑着下巴盘着腿儿眯眼盯住敞开却空无一人的大门.那个臭丫头还没回来,有那么流连忘返吗?估摸着,这回子应该早被龙晓乙那张冷脸吓得哭着跑回来了,这京城她又一人不识,那白风宁还悠闲闲地在进京的路上,依那人的品行,势必一步三摇的慢,她更别想投靠他,眼下能容她的,还不就只剩下他这个允诺要娶她过门的未来夫婿了.
  “小王爷,咱们是不是该回屋了,晒太阳有益,可晒月亮伤身啊,这夜开始凉了.”
  一边下人的提示更让他无名火烧得很旺,他都从太阳晒到了月亮了,那个臭丫头还不按着他的计划走,她是不知道顺着男人的心意会显得可爱一点吗?他都放话说她势必要回来,她还不给他滚回来,薄了他的面子,看他怎么收拾了她!
  “什么时辰了?”
  “该传晚膳了,是不是让小的去厨房帮您布菜?圣上特赐来了宫廷的纯酿,您要不要小酌几杯?”
  “酒?”他仿佛被提醒一个很关键的词,猛得从躺椅上坐起身,穿上鞋子就往外头冲.
  “小…小王爷,酒在咱们府里,您这是……”
  “该死,千算万算忘了算那个女人没酒品!”她最好别给他玩什么借酒消愁,然后又故伎重施,随随便便对着个路人把她那套抓人就啃的坏习惯给释放出来, “备马!小王要去趟礼士大道!”
  他骑上备好的马儿冲出曜王府的大门,那马儿还没撒开腿儿跑起来,就瞥见一个拖着步子蹒跚而来的熟悉身影闯入他的视线,他一勒缰绳停住了马步,突然觉得自己冲出来的举动很是蠢货,他的计划明明不似这般,他应该神情自若,相当镇定地待在府里,用晚膳晒月亮,等这个可怜兮兮的女人抱着他的大腿哀求他收留她才对,他干吗打破自己的计划骑着马儿跑出来,倒好象变得是他舍不得她走在求她回来似的.
  “小王不是要去找你,只是策马四处奔奔而已.”
  龙小花抬眼看着在月光下闪烁出一身银光的通体雪白的骏马被宫曜凰驾驭着,却意兴阑珊地嘟了嘟嘴.
  “喂,你可是见过龙晓乙了?如何?最后还是决定要回到小王的怀抱?恩?”他相当自鸣得意地一哼.看来她别的眼光不如何,选男人的眼光还挺有远见.
  龙小花深深地抿了一下唇,突然抬头直视宫曜凰: “我决定要配合你当一个由内而外的淑女啦,你找人恶狠狠地调教我吧!”
  “啊?”怎么完全不是他要的反应?喂,她就不会像个正常女人一样被前夫抛弃了就装可怜来博取同情吗?害他难得准备好的温柔安慰,顺便骗身骗心的戏码要找谁去演啊?
  “他想假装看不到我,以为还像原来一样故意凶我嫌弃我,摆出一副继母样,我就会怕吗?呸!我才不会让他故意无视我这个小可怜哩,我非要带着满身光环刺眼又闪光地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夺回我的位置,再仰天长笑三声,完美的计划!”
  “喂!谁准你在小王的面前定什么计划的,你存在的意义就是照着小王的计策走,你只是小王的棋子而已!”
  “有什么关系哇,反正我们现在有共同目标了!”骑在白马上对她吠就很了不起哦,她更大声地吠回去!
  “谁跟你有什么共同目标!小王是为了要看龙晓乙绿了的脸,让他彻底颜面尽失!”
  “对呀!我也只是想看他粉红别扭的小脸而已!目标很一致呀!”
  “哪里一致啦!”宫曜凰使劲拽住手里的缰绳,因为他越来越有驾马行凶的冲动.
  可龙小花却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径自陶醉在自己的计划里:“十九殿下有什么了不起,十九殿下也是会吃酸的,他就继续摆出那张大家不是很熟的小脸吧,哼,我死都不要从那个位置滚开,看我怎么爬回去!”
  “……你是打算篡位吗?”
  “是恋爱中的女人在巩固自己的社会合法地位!”
  “……”
  他还是继续和她保持陌生,不要过分理解她的思维比较好.
  第二卷:墙外红杏砸落谁家
  第六十一章
  一盏罩上上好的丝绸灯罩的摇曳油灯被搁在满是帐册的书桌上,透出亮堂的光度.
  龙晓乙合上手里的帐册,一手肘搁着案桌上,斜依着下巴,他眉心拢得正高,眸色随之一浓瞥向窗外那透过虚掩木窗的月.
  他在担心那个没头没脑没计划甚至连盘缠都没有就冲上京城,信誓旦旦要索回他的龙小花.
  他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错,怎会亲手养大了这么一个欠收拾的臭小鬼,仗着他的溺爱便肆无忌惮地对他挥之即来,呵之即去,毫无将心比心之意也便罢了,竟然还大言不惭地嫌弃他变的“不可爱”,更怄的是,他竟然因为她的这句“不可爱”火大到现在.
  派出去寻她的人到现在还毫无消息,这更让他没了心思查这些破帐,他是不明白天下父母心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谁带她来京城的,只见她孤身一人,旁边谁也没跟,可她被自己养在深闺十余年,别说进京城,便是那座桐溪城他也没让她出过,他早该明了她那多动的性子,怎会等着他派人回去寻她,就算寻着了她,大概也不会顺了他的意,被他派遣的人送回桐溪城.
  白风宁还未进京,究竟是何人带她上京城,还特意安排她来见识他的阴险手腕,且不论那人是谁,矛头多半都是冲着他来的,她目前应该是没事.
  只是,他最不想让她瞧见自己的那副嘴脸,结果却硬生生地暴露在她面前,无可厚非地引起她的怀疑和嫌弃,她是来找龙晓乙的,是来找那个把她宠上了天,纵容她胡闹的蠢货龙晓乙的,不是来找他这个有许多事要做的十九殿下的.
  她无非只想找个人回去宠她,可他却觉得乏了,这样一味地纵容被她挥霍后,却换来她的一句不稀罕,他胸口的钝痛不能因为她出现在京城就悄然平息了,他刚认命的心思也不能因为她想要他回去便跟着她溜了,在龙家的时候,他是她一个人的,所以他任由她挥霍他的用心,可现在,他也想贪心地要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照顾一个人,尤其是照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没良心不给任何回应的家伙,明明累心又累身,他何苦还要甘之如饴.
  所以说,龙晓乙是个蠢货,可十九殿下却懂透了有仇报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公平原则,他不会因为龙小花想要个人宠她便心满意足地跟回去,他已做不到她的要求,天家的人如何照顾别人?天家的人都只会自顾不暇,明哲保身而已,父母如是,兄弟如是,夫妻更如是,他属于龙家的时刻已经终了,回到了天家,自然也该遗忘了那对人掏心挖肺的感觉,现下寻她,也只是将她塞回她该待的地方,不想多留一个把柄留给别人.
  书房的门被人敲响了,一名家丁走进来,他抬眼望去,急道: “有消息了?”
  “回殿下,派去的人还未回,倒是曜王爷差人来送了一张邀帖,说是过几日便是小王爷的十九岁诞辰,特邀您过府一叙,顺便让您参谋参谋他看上的未过门的新媳妇儿.”家丁将手里的邀帖恭敬地弯身递上案桌.
  龙晓乙意兴阑珊地接过帖子,并未展开细看,倒是眉头一皱瞥见跟那帖子一同递上来的一本包着很厚实油纸的书本: “这是什么?”
  “啊,这是今日收到的,听说是一位穿白衣的公子托人特别从外地捎给您的,说是过几日进京便来拜访您,他不肯留下姓名,只道是您拆了‘厚’礼便知道他是谁了.”
  那本包的厚实的书与他曾经做的一件蠢事很相似,他大手一挥,将油纸一扯,只见那书皮上赫然地印着几个刺眼的字---
  “……”他的唇绷出一条很紧的唇线,捏住那本该死的淫书发出一声冷哼,转而对那家丁吩咐道,“府里可有现成的狼狗?”
  “狼…狼狗?”
  “若是没有,明儿个上集市多买两条,关上几天,饿上几日.”
  “这…殿下,您要狼狗是……”他们王府的看守已是不少了,还要多买狼狗来浪费口粮么?
  龙晓乙懒懒地翻开了淫书第一页,薄唇轻轻地丢出两字:“迎客.”
  “……”
  他翻过第十页,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淫书的重点戏,他眉头一皱,突然加话道:“你再在去找些白布裹点肉儿盛在盘里,放在狼狗旁边,让它们看的着吃不着.”
  “唉?”
  他盯着那些颠鸾倒凤的字里行间无不透出一股熟悉的气息,只觉得这女角儿何其该死,夫婿的休书还没拿到就跟小叔滚到床铺上去乱七八糟,她那没有贞操观厚颜无耻且对乱伦有无上爱好的个性根本就是以某人为原型的,可偏巧这本破书的男角儿那飘摇欠揍的性子也像透了某个混蛋: “我要让它们看着穿白衣的就扑上去咬.”
  “……”
  老实说,十九殿下待在户部实在可惜了人才,他应该被调任刑部才算物尽其用才是.
  被白风宁一闹腾,龙晓乙将宫曜凰的邀帖给搁在一边,他忙着调教那些看见白衣就扑上去咬人的狼狗,忙着满城地找那消失的龙小花,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那本搁在案桌上被他一翻再翻的淫书,几乎快要认为是这两个混蛋在联合起来耍他时,他那嫡亲的小侄子的诞辰却悄然而至了.
  他被邀请去看看那未过门的侄媳妇够不够格儿配他的小侄儿,这才忆起圣上那句不知玩笑还是故意的话,非要让他替自己的小侄儿选房媳妇,哼,他那小侄儿是何许人也,眼高于顶,桀骜不驯,身边的人皆为他所用,又怎会屈就于他选的对象,而他也没兴趣管自己小侄儿的闺房之事,娶妻这等事,关乎一辈子,他自己就糊涂过一次,又怎好再误人误己,娶错妻房可非同小可,他可不想害自己的小侄儿到了自己这把年纪还满京城的找那寻夫未遂便闹失踪,还爱好红杏出墙的离缘前妻.
  十九殿下的轿子停稳曜王府大门前,龙晓乙从轿中跨下来,被小厮引入满是当朝权贵的前厅里,一阵议论声分明因为他的到来而住了口,他并不做声,只是淡淡寒暄过后,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水,只到一位素日里与宫曜凰有所交际的大人同他恭声道:
  “十九殿下,众人皆知圣上钦点您帮小王爷选妻房,先且不管您与小王爷同朝为官,看在叔侄的份上,这次也请千万要劝解小王爷呀.”
  他略瞥了那位官员一眼,悠闲地交叠了双腿,抿下一口热茶随兴地问道: “哦?他这次又玩什么花招了?找的媳妇很不入各位的眼儿?”
  “臣私下听王府里的下人说,那女人只是一届民女,身份低贱根本配不上小王爷的尊贵身份,只是小王爷外出游玩,一时兴起拣回来的小丫头,若收为妾室也便罢了,可听说小王爷被那妖女迷的失了平时的冷静,连着几日都同她厮混在一起,咱们几位大人劝解了好一阵子,却丝毫不见起色,这才请十九殿下以皇叔的身份千万劝解小王爷,不可纳这等只知道狐媚男人,耽误男人前程的女人为王妃啊!”
  “嗤,他竟会迷恋普通民女?”龙晓乙飞出一声嗤笑,搁下手里的茶盏,突得对那名素未谋面的侄媳妇感兴趣起来, “想必是名才情并貌的女子,竟能让自恃甚高的曜王爷不顾皇家颜面上演这场好戏.”他倒是没想到他的小侄子有这等创作佳话的兴致,娶个民女进王府?他就不怕这天家的规矩把他的小情人给吃了?
  “十九殿下,现下可不是看戏的时候,那等狐媚子若进了王府的大门,只怕小王爷的身体也吃不消呀!”
  “哦?我倒是不知,他很虚吗?”瞧他平时总是火急火燎,做事说话都果断干练,说一不二的,难不成只是外强中干?
  “您是不知道那女子的兴趣爱好,只听说小王爷为了满足讨好她,把这京城的淫书坊都给搜遍了,您说说这算什么呀?哪有女子整日流连淫书间的?定是个不守妇道不守空闺的妖精,您可得好好帮着咱们劝劝小王爷,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娶了这要命的女人啊!”
  “……”他满是嘲弄的笑在听到那女子的兴趣爱好时骤然僵住,黑瞳若有所思地一眯,正要开口询问些什么,只见那黄帘布被人一撩开,一名家丁走出来朝各位大人躬了躬身.
  “各位大人,我家小王爷吩咐,偏厅里设好了戏台,请诸位移驾偏厅共赏一曲再开席.”
  龙晓乙率先站起了身,撩过帘布就朝偏厅走去,一进偏厅的大门,他一眼便认出那依跪在地上,斜靠在宫曜凰软椅扶手边的家伙便是他寻了几天的混蛋王八蛋,他深深吸下一口气,冷睨住那个突然多添出无谓的女人味,巧言微笑正在对宫曜凰说着什么的前妻.
  她是突然得了软骨病吗?为何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跪依在宫曜凰的椅子边,下巴搁在扶手上笑得很是没节操,完全不像曾经用小板凳坐在他身边时那般不情愿,那张鲜少沾着胭脂水粉的脸上,此刻色彩斑斓得恰如其分,金步摇只插了一只,却刚巧垂得摇曳,红色的小珠配上粉蓝的流苏点缀的大俗大艳,就连那手儿也仿佛被人精心料理过似得,不再比出爪子似的姿势,而改用兰花指在他的视线里移向一个果盘,食指和拇指轻轻一用力,掐下一颗葡萄再挪回宫曜凰的面前,停在他的唇边.
  然后,用他龙晓乙这辈子都没听过的嗲声嗲气声音轻柔道:
  “王爷,吃果儿.”
  “你刚才不是说酸,还摘给小王吃?真是坏心的小丫头.”
  “王爷,您说人家的手是甜的,这果儿沾过人家的手儿了,人家要你吃嘛.”
  “好,依你了.”
  宫曜凰勾了勾笑得很是放肆的唇,一低首就吃下龙小花手里的葡萄,再顺便压低了音量在她耳边沉道: “你这臭丫头琴棋书画集体砸锅也就算了,撒娇都不会?能不能不要这样假!你以为吸着鼻子讲话就是撒娇了?再狐媚娇气些!”
  “你要求能不能不要这么多,我已经使出我吃奶的力气才撒娇了,你才是哩,不会再宠人一点哦,什么叫深情款款痴心一片,你到底懂不懂哇!”
  “去!少罗嗦…”宫曜凰迅速地抬起头来,作势舔了舔唇儿,将跪在地上的龙小花一把捞进怀里,看向门口几位面色铁青的大人,和冷眼旁观的龙晓乙淡道, “各位大人已经到了,小王有佳人在怀忘了起身相迎,各位自便入座吧.”
  “王爷好讨厌哦,那各位大人都有位置坐,人家就要坐在地上陪你看戏,人家不依啦!”
  “小王怎舍得让你坐在地上,来,坐在小王的腿上,小王抱着你瞧戏,”宫曜凰一边搂住那鼻音浓重的丫头,一边抬手招呼着各位不知该不该挪动身体的大人, “唉,各位别都站着呀,入座入座,啊,十九皇叔,侄儿领你瞧瞧,这就是侄儿看上的新媳妇儿,您看看如何?”
  龙晓乙眯了眯眼,瞧着面前那对小王八蛋,不怒反笑,也不言语,只是站在原地.
  “十九皇叔?您这般不言不语是何意思?到底是满不满意我挑的未过门的媳妇,您好歹也给句话啊?”
  “你看不明白我的答案?”龙晓乙微微一哼,转而看向那骨头还在软的没妇道的女人, “那你问问你怀里那随手拣来的未来媳妇,她准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喂,他什么意思?”宫曜凰推了推自己怀里那突然僵直的身体.
  “……”龙小花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小声地向宫曜凰报告道, “他…他在说…跟我斗,你…你们两个小王八蛋是想找死吗?”
  “……”
  龙晓乙一撩墨袍泰然自若地率先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架起腿儿,两手交叉着指儿放在腿间:“既然明白了,那便看戏吧,戏班子都就位了,好歹也该让人家把戏唱完不是?不过下了台,是不是该打赏,可就不是由唱戏的说了算.”而是由他这个坐在这里看戏的大爷观众说了算!
  十九殿下镇定自若地坐在位上等着听戏,龙小花却在他身后挤眉弄眼地瞪着宫曜凰:
  “不是你说这个撒娇计划万无一失的吗?他为什么完全没有变脸呀!粉红粉红的纠结小脸在哪里呀?”
  “还不都是你这废物根本不讨他的欢心,以小王看,他根本当你是路人甲吧,哪有半分在乎你了,你都已经在小王怀里这般那般了,他还无动于衷,嗤,没点分量的女人!”
  “谁说的,他原来明明很会吃酸的,根本是你不进入角色,都叫你多看两本淫书了,你不听,看吧,一点都激发不了他的醋意,嗤!真失败!”
  “我说小侄儿,你同你的未来媳妇还要在我身后打情骂俏到何时,这戏还唱不唱了?”龙晓乙并未回头,只是压低了音飚向身后的两个互相鄙视的家伙.
  都唱到一半了,能不唱下去么?
  宫曜凰随意地挥了挥,舞台上的戏班子便吹打了,而龙晓乙却斜视了一眼摆在手边刚刚被那家伙用手指染指过的道具葡萄,他随手摘下一颗,抿在嘴里,咬了咬牙.
  混蛋,果然是酸透了!
  想同他玩唱大戏?逼他先跳脚下台说他唱不下去了?哼,他倒看看谁能唱到最后!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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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曜王爷的十九诞辰被一场“好戏”拉开了序幕,龙小花的脸色在十九殿下阴郁地吃下一颗酸葡萄后骤然一绿,他是气疯了还是彻底由龙晓乙的性子完全变态了,竟然会伸手去摘那种圆溜溜像算盘珠子的食物吃?
  宫曜凰看着龙小花死盯着身边的龙晓乙,假装亲密地将她搂回怀里,蹭了蹭的脖子,挑起她的下腭仿佛在检视她的红妆,却是为了压低声音丢出一串威胁:“我说你在小王的怀里盯着别的男人看什么?你要是连这场戏都演不好,小王就丢你出去吃自己.小王的腿上是老虎凳吗?你坐得像根被钉死了的木头桩子似的干吗?”
  龙小花委屈地看了一眼宫曜凰,两只不着地的脚互缠着,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这一挪却惹来数道锐利的目光,宫曜凰的几位幕僚官员纷纷射出誓杀祸水的视线刺向她,她被瞪得一阵无辜,直朝他翻白眼,正想告诉他龙晓乙那个恐圆家伙竟然在咬牙切齿的啃葡萄,以他有仇必报,铢辎必较的性格来看,肯定正在想什么阴谋诡计对付他们两个小王八蛋,需提防啊需提防!
  可她话没开口,宫曜凰那个目光短浅,只顾眼前爽快的家伙已然笑着朝一直盯戏台目不斜视的十九殿下示威道:
  “我说十九皇叔,你瞧我这小媳妇多生涩,连抱自己的男人都不会,真不知道这父母是怎么教的,老是同小王瞪眼睛,仗着我宠她便肆无忌惮,手儿再不圈住我的脖子,掉下去小王可不捞你.”
  “……”这个时候,她应该很配合地说一句“讨厌,你就知道欺负人家”,可是她嘴巴一张却见十九殿下笑得很是灿烂转过头来,淡淡地扫视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开了口.
  “父母教的再好,也得她自个儿乖巧听话才成,你皇叔我是过来人,这媳妇不知恭顺可不是件好事儿,需是‘好好调教’才行.”
  “皇叔说的是,侄儿今后准保不再宠她,定会‘好好调教’,让她知晓恭顺.”宫曜凰一边挑衅暧昧地答道,一边拿腿儿颠了颠猛咽口水的某人.
  她是聪明人,她当然不会以为这对水火不容的叔侄口里的“好好调教”是字面的意思,可宫曜凰却不认为她够聪明,于是他揽下她的肩头,当着十九殿下的面,对着她的耳朵吹进一阵浮躁的热气: “连皇叔也提醒小王该好好调教你呢,恩?”
  “唔…”小耳朵一受到刺激,立刻敏感地反射回大脑声音,直接逼得她发出一记很有碍风化的声音,立刻遭到背后众位大人更加激烈的鄙视.
  “何必等以后,皇叔今日就可以代你好好调教她一番,还不下来给我敬茶?”十九殿下抬手撩起墨袍,交叠起长腿,泰然自若地招过一名下人吩咐道, “沏一盏好茶来,递给她.”
  上好的白瓷杯被交到龙小花手里,她呆呆地看了一眼手里的杯儿,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却听见十九殿下阴郁地一笑: “还赖坐着做什么,下来给我敬茶!”
  龙小花被他笑得有些怕怕,急忙离了宫曜凰的腿儿,端着杯就走到十九殿下跟前去.
  “谁准你这么没规矩的,给长辈敬茶有站着的么?”他挑起眉头来,斜睨着她,完全不去看她递过来的茶盏.
  “……”他明明知道她从来就没有规矩过,竟然来刁难她,她撇了撇唇,却见宫曜凰正在对自己使眼色,提示她小不忍则乱大谋,大不忍她今天晚上就要露宿街头,她暗暗咽下一口气,自己难得走一次绝代妖姬的路线绝不能这样轻易被破功,她随即笑逐言开地端起茶盏,半福下身去, “十九皇叔,侄媳妇给您敬茶了.”
  “……”
  坐在高位的十九殿下黑瞳一眯,抿紧了唇,十九皇叔?她还真敢随着那个小王八蛋乱改称呼,谁是她十九皇叔,去她的侄媳妇,他还没荒唐到会跟自己的侄媳妇拜堂成亲!
  “十九皇叔,侄媳妇给您敬茶了.”见他不动,龙小花微微抬起头来,看向他.
  “……”你再敢叫一遍那个混蛋称呼试试,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龙小花的屁股不可避免地传来一阵隐隐的痛楚,他要在这里打她屁股,这算不算猥亵侄媳妇啊?被他一恐吓,吓趴在地上,困难地吞咽下一口唾沫,立刻禁了声.
  十九殿下的脸色微有缓和,拽过她手里的茶盏却是不喝,将杯儿重重地砸在茶几上,惹来各路官员一阵暗自叫好,看样子这掌握小王爷婚姻大事的十九殿下也不太满意小王爷这次的眼光,正在给她脸色看呢,有十九殿下在,这女人就别想进门了,哈,十九殿下回朝这么久,也终于干了件好事!
  众臣正在暗自窃喜,个个舒心不已,端起茶盏互相使了一个放心的眼色,却听见下一刻十九殿下话锋一转:
  “还愣着做什么,刚刚不是很会伺候人?这会端盏茶就傻了?”
  “……”
  “鼓着眼睛看着我做什么,不是要学着恭顺长辈么?还不过来我身边伺候.”
  “……”挪啊挪,挪啊挪…
  “我要吃这个,这个和这个.”
  “可这些葡萄花生都是圆的.”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了…他不是讨厌圆的东西么?平时看见就一脸厌恶的表情,干吗今天对这些食物疼爱有加啊?
  “你管是不是圆的,只管喂便好.”
  “……哪有侄媳妇伺候叔叔吃东西的嘛…”她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眯眼,冷瞪。
  “哇!别别别别打我,我我我我喂…呜…我喂就是了…”她的绝代妖姬路线又失败了,急忙摘下一颗葡萄就要往他嘴里丢,他却不满意她敷衍的态度皱眉道.
  “你很赶时间吗?我瞧着你刚才不是这般伺候人的,这张嘴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什么来着?”
  “……我我我我有说过什么吗?”
  “要不,那句小手很甜是我的幻听?恩?”他抓起她的又恢复成爪儿的手,伸到自己面前,皱了皱眉,虽是对她的兰花指不太期待,只是对她如此差别对待感到郁结, “你都是用这双爪子伺候男人的?”
  “……”
  “我的小侄儿还夸这双爪子是甜的?我倒要尝尝能甜到哪儿去.”他说罢,一口咬上那只对别的男人撩拨不已的爪子,牙齿磨上她的手心的嫩肉,舌儿一卷滑润地一舔,惹来所有官员一众的喷茶声,相当一致.
  “噗…咳咳咳!”
  宫曜凰咬了咬牙,好个以调教为名调戏为实的招数,当着他的面子撩拨他的女人,最重要的就是那个没节操的混蛋竟然还脸红耳赤,一脸心痒痒地任由自己的手被人唇舌齿三方位挑逗,不会把手缩回来哦,不会推开他那个色咪咪的混蛋皇叔,哭哭啼啼地跑来躲进他怀里说那个老不休为老不尊调戏她哦,竟然还一脸陶醉地巴不得把另一只爪子也递上去给人家好好伺候一番,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环胸,将不爽摆在眉心: “皇叔,你这样对待我的女人,不太好吧?”
  “你的女人?”他哼笑一声, 唇儿依旧停在那个小王八蛋的爪子上开开合合,温润的湿度挑逗着她的皮肤,“她连抱男人都不会,实在没有高攀曜小王爷的资格.”
  “不就是不会抱男人嘛,小王不介意啊,小王亲自教她怎么抱便好.”
  “我介意!”
  “啊?”
  “这等孙媳妇,别说过不得我这关,便是连你皇爷爷也不会同意随意乱来吧?”
  “皇叔倒是真会在关键时刻端大架子出来压小王,可皇爷爷也说了,小王的婚事由皇叔你说了算,只要你点个头,皇爷爷那儿是君无戏言,小王也好抱得意中人归,就算小王欠皇叔一份人情,日后定会还您,如何?”
  “不如何,她不行.”
  “哦?不行?皇叔为何执意她就不行呢?”
  “因为她不胜酒力,陪不了你去应酬,因为她娘家势力贫弱,不够你尊贵,因为她个性闹腾,最爱演那武松打虎的闹剧,因为她不是完璧,成过亲嫁过人!”
  “什么?她不是完璧?”最后一条条款让宫曜凰变了脸.
  “噗!你说什么呐,我什么时候不是完璧,我的小贞操明明还…唔唔唔…”龙小花的辩解声被十九殿下一手遮天给掩盖掉了.
  “哼,十九皇叔为何说的好象很了解我的小媳妇似的,”宫曜凰稳下情绪,挑起眉头咧嘴道,“我的小媳妇拜堂第一天就被休离是桐溪城众所周知的事,又怎会不是完璧呢?”想用激将法对他?省省吧!
  “哦?那你可听过离缘夫妻住在一个屋檐下会毫无沾染?”死小鬼,跟他玩攻心唯心,还太嫩了.
  宫曜凰被他堵得一窒,狐疑的视线立刻射向一边被捂了嘴巴百口莫辩的龙小花,没去理会她的手舞足蹈冷笑道: “那也没法子了,十九皇叔,怪只怪这丫头拿走你的侄儿的心魂,我就心痛她身世可怜,没被人好好疼爱过,就算她非完璧,小王也非她不娶.”
  十九殿下眯眼打量了一眼还在自己手里挣扎的家伙,突然阴恻恻地低声道: “我倒忘了这个死小鬼也是骑蠢白马的!真碍眼!”骑白马的就没有一个安省的家伙!
  宫曜凰踮了踮脚尖,一派无所谓的样子应道:“大不了娶了她,再去砍了她那前夫泄恨便是!若皇叔没有成人之美,小王只好同你僵着,这婚事小王不肯办,只怕皇叔那里也不好对皇爷爷交代吧?”
  “……”死小鬼,用皇帝来压他,哼, “如此僵着,怕是不成.”
  “那皇叔可否退一步成人之美呢?”
  “不如,你我赌上一局.”
  “赌?这姻缘之事,只讲男女之间,你情我愿,怎么赌法?”
  “既然你非要娶她,我也不阻拦,可这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之女比比皆是,论容貌才德娘家势力无不高出这家伙许多,我这做叔叔的,也盼你有个好姻缘,我们就赌赌看她是不是有这个福分够的着你.”
  “……什么意思?”
  十九殿下笑得很是放肆,唇儿也弯出娇好的弧度,完全无视在自己手里扑腾的小蚱蜢,眸儿一闪,淡淡地轻道:“七日后,你---曜小王爷在这临阳城里抛绣球招亲,姻缘天定,谁抢谁得!”他倒想看看他手里的小蚱蜢到底能跳多高,哼!
  “噗!”一众喷茶声配合着宫曜凰怒火万丈的调高嗓子压过了龙小花的“唔唔”声响彻在曜王府.
  “什么!你叫小王一个大男人抛绣球招亲?!龙晓乙,你去死吧!”
  “唔唔唔!!”对,去死吧!好馊的一个主意!要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去抢男人的绣球哇!他哪里变了,十九殿下?呸!他根本从头到脚,由里到外,从小嘴唇到小心脏都还是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变态邪佞继母纠结腹黑爹爹嘛!
  作者有话要说:上来解释一下关于锁结局的事,所谓锁结局主要是为了防盗版,不是为了怕大家看,所以如果某樱能在10月底完稿,11月书上市的话,12月应该就可以争取放结局了,大家不用担心,
  趁着没V赶快更~~~大家猛烈打分喏~~~
  还要回答关于VIP和出版的问题:
  首先要跟大家打预防针,结局是肯定要锁的,盗版猖獗啊,实在米法活哒,不想引起不必要的争吵,一定要和大家先说一声,想跟着看的亲可以购买VIP,觉得不划算的亲也可以等书或者踹飞某樱了(摸着屁股爬来爬去),但是某樱保证书上市后就跟编辑沟通尽快放结局,乱扭,相信某樱的信誉度吧.
  然后看到有亲问关于<一直挖不动>的纸书,皱眉,出版社的大叔好龟毛喏,一直在纠结牛郎的问题,目前还在终审,拿到书号后就快哒~~~
  最后关于送积分的问题,一定要注册的亲才可以送积分喏,这点要注意,跟下来的亲我都会送积分的,要积分的亲还是老规矩,跟某樱说声"某樱人家要",现在还没开始V,大家表要的太早,某樱会昏迷不记得,19号开始V大家才开始对我撒娇吧~
  这些天的更新,大家想保存的请尽快保存哒,免得将来回顾要花钱~
  第六十三章
  宫曜凰觉得一定是老天爷在同他开玩笑,要不然就是皇爷爷真的已经病糊涂了,当龙晓乙随性地斜倚在宫廷走廊的琉璃柱边,手执着一卷他刚刚请下来的圣旨---也是圣上赐给自己皇孙的生辰礼物,龙晓乙一点也没有正而八经宣读的意思,只是小人得逞地一笑,将那明黄的卷轴往他的怀里一塞,阴险奸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侄儿,好事多磨,这抛绣球又称撞天婚,你就全当尽孝道为圣上撞个天喜,替他的身体冲冲喜,如何?”
  宫曜凰咬牙切齿地接下那卷明黄的圣旨,怒瞪着笑得放肆的龙晓乙,那过分张狂的表情明显写着: “死小鬼,想乱伦也不问问你皇叔我同不同意,跟我玩出其不意,见招拆招?那便来试试好了,这绣球你是抛定了”.
  于是,曜小王爷---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嫡亲皇孙六日后在麟翔楼上公开抛绣球招亲一事便如此尘埃落定,一时间临阳城内风起云涌,暗潮汹涌,女祸澎湃,众家千金无不心旷神怡,心向往之,百姓茶余饭后也有了新的谈资,只觉得这天家人的脑子构造就是不同凡夫俗子,男人抛绣球女人接这等有创意之事也能想的出来,惊叹完毕,回去却赶紧训练自己闺女飞天擒拿的好伎俩,可这些丫头被关在深闺已有时日,个个缠着小脚出门就上轿,别说飞天擒拿,多上几阶楼梯都很成问题.
  龙小花不愁,她正在为十九殿下露出爹爹前夫的嘴脸的初步胜利而兴奋不已,再加上她乡下小姑娘一个,脚丫子纯天然品种,按道理她也算是一小姐,可全拜自己裹小脚那阵她哭得呼天抢地,赖在地上打滚来打滚去,愣是诱惑出了爹爹前夫那还剩几分的小良心,愣是没舍得让她裹那小馒头,再加上往日的跑堂经验,那些病秧子根本不是她这健康活泼青春系小姑娘的对手.
  抛绣球倒计时前六日,龙小花在愁眉不展恨不得当夜就派杀手干掉自己皇叔的宫曜凰面前拍了拍胸脯: “绣球的事我来搞定,你安心啦!”
  宫曜凰一脸狐疑地斜视了一眼这位琴棋书画不通,诗词歌赋不了的小未婚妻,对她实在信任不起来,还是觉得派杀手过去手起刀落比较能解决他的面子问题,抬手挥挥想让她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
  可龙小花完全看不懂他的嫌弃,只觉得他愁眉苦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像透了她的爹爹前夫,曾经她家的客栈入不敷出的时候,爹爹前夫也这般愁过,她不自觉地抓住他的手,摆出一副嫡亲婶婶的派头坚定的安慰道: “你的清白就交给我了,我会保护你的!”亲亲小侄儿,这五个字她憋在肚子里不敢说,生怕说出口就会遭到他的虐待,但不管怎么说,她迟早都是他的长辈嘛,就算气势没有他那么足,疼爱幼辈也是她这个婶婶该做的,尤其是在那个当叔叔的老不休欺负自己侄子的时候.
  “……”宫曜凰被她信誓旦旦得毫无根据的话怔得一呆,直直地看着她,任由她把自己的手拽在手里.
  “很感动哦?我就知道没人保护过你!”听过他恩师的叙述,他从小就没爹没妈,连后爹后妈都没有地跟在皇帝身边,蛮可怜的呀,难怪能耍阴险耍出了伟大的成就.
  她拍了拍他的肩,正为自己婶婶派头乱激动一把,却觉得腰间一紧,她的小侄子将猛得将她捞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抵住她的额头好似眷恋般地深看了她一眼,便闭上眼,侧垂下俏脸用过分激烈的动作回报了她做为婶婶的热情和安慰,那略启的唇轻碰了一下她的嘴唇,退后一些,怪异地看了她两眼,她反射地退后了脑袋,却被他扣上后脑勺的手而往前一推,堵上他迎上来的唇.
  “小王就信你一次.摘不到绣球,小王就提前找你洞房.”
  “噗!”这世上没有哪个侄子会逼自己婶婶去抢自己的绣球,拿啾啾最奖励,还以洞房做惩罚的呀.
  抛绣球倒计时前四日,龙小花反悔了,因为她完全不知道十九殿下能阴险到那般地步,而且她从小到大讲得最多最顺最溜的话就是大话谎话和瞎话,反正屁话放完,爹爹前夫从来没有期待她能兑现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曜小王爷顶着一张和他相似到骨子里去的脸,可对她显然太过期待和高望了.
  “你敢反悔?”宫曜凰死死地盯住她,将她逼到墙角,他抬起一脚踩在墙上,阻截掉她所有的后路.
  “我会死的呀,这种状况我也不想呀,可谁让他临时加了一条那么破的规矩.”
  龙晓乙能阴险到什么地步,龙小花心里是有数的,抛绣球招亲的确是很符合他的变态个性,可是某些条款实在是只有十九殿下那等无耻之徒才能想出来的,抛绣球就抛,男抛女接也没啥,女人之间比个体力,跳跃力和持久力,也蛮替小王爷的性福着想的,而且也很符合公平友爱的体育精神,但是…
  “哪有叫娘家雇人来抢绣球的规矩呀!什么叫攀比娘家势力,没势力的就一边去,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歧视,这么不公平的规矩,你叫我拿什么去抢呀!你没听外面传的多恐怖吗?好几个吃饱了饭没事干的大官小姐已经开始雇佣江湖杀手和毒门侠客了耶!”她只是想去帮小侄儿摘颗绣球,不必要拿命去玩吧?
  “我会被弄死的,我不要不来不玩了!”她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向他声明自己对生命的热爱,她的娘家势力微弱,只剩下些老弱妇儒,经不起这般折腾的.
  “谁同你在玩!”宫曜凰对她玩笑的态度嗤之以鼻,随即怒哼道, “你不是要保护小王吗?”
  “我拿什么保护你呀?我这等血肉之躯,手无缚鸡之力,别说连那绣球的边都够不着,就是够着了,也会被那些恐怖份子给乱刀砍死呀!呜…你叔叔定是对我没半点爱了,竟然连这么狠毒的招数都想的出来!”
  “你稀罕他的爱做什么,哼,小王有的是!你只要帮小王摘到了绣球,你要多少爱,小王给你便是!”
  “……”她要那么多小侄子的爱来干吗?就算是全世界最受侄儿爱戴的婶婶也没什么好骄傲的吧?
  “你从今日便开始跟着小王的武师学武!”
  “噗?四天,只有四天啦,你要我学什么一簇而就,毁天灭地,排山倒海的武功来抢绣球呀?”她哭丧着脸,比出四根伸不直的指头,几乎快要声泪聚下,她只是找个前夫,拉拢个侄子而已,为什么苍天就这么为难她呀, “不如,你有没有什么武功很高很绝世的人,叫上十几个二十个来灌点什么真气,什么仙丹,什么天山雪莲来给我补补吧,也许我能一夜飞升也不一定呐!”
  “一夜升天还差不多!对你这种东西灌真气仙丹,哼,你也不怕补得你爆血管!”
  “那你说怎么办呀!要不你找条白绫让我直接挂麟翔楼前,吐个舌头,吓死他们先?”
  宫曜凰看着她抓耳挠腮地着急,不自觉地放软了的音调,可那土匪抬脚踩墙阻拦良家闺女的架势依旧不改:“小王也没期待你能学有所成,只是要看看你保护小王的态度而已,你这般急噪做什么!”
  “我能不急噪嘛,你是坐在城楼上看人厮打的,我是城楼下替你卖命的呀!”
  “不是替小王卖命,是保护小王!”他双手环胸强调对他很重要的两个字眼.
  “……”有必要纠结两个很差不多的字眼吗?她觉得卖命比较能体现她生命的危险系数,保护那两个字似乎太高级了一点,
  “你只管去学便是,从马步扎起也好,小王自有对策.哼!”
  “你有什么办法?”龙小花半信半疑地眨了眨眼,指住他的鼻子, “不是说奖品不准参与比试,违者犯规弃权么?”
  “谁是奖品啦!”
  “赢了就能拿走的东西,不是奖品是什么?”
  “你要说小王是你的东西才对!”而且是势在必得,属于她一个人的东西,这才够气魄够气势够霸道,嗤,什么破奖品!
  “唉?我哪有命要.”她斜视了他一眼,不明白这种很良家妇女且如此有归属感的话怎么会出自这位小王爷口里,相当怪异.
  “你就算不信自己,难道还不信小王么?”他自信满满地挑了挑眉.
  “我就是信你才倒大霉的…纠结粉红小脸没看到,还要被丢到擂台上和江湖变态厮杀,呜…不不不要敲我,我信就是了…那我现在…”她抱着脑袋躲过家庭暴力.
  宫曜凰一指庭院对她呵斥道:“去练马步!”哼,对她就不能给半分好脸色看!
  “……”
  于是,艳阳高照下,龙小花为了抢小侄儿的姻缘绣球悲愤地扎着马步,一路锻炼到夜幕低垂,直叹道这世界真奇妙,婶婶为了侄子因缘苦练熬通宵.
  与此同时,一名身着白衣手提银剑的人站在了一座气势恢弘的府邸大门前,那人握紧了手里的银剑抬眼看着那府大门上的匾额----
  暄王府.
  “暄”字的确是十九殿下的封号,并且是继承他母妃暄妃的封号,那人提步向前正要踩上台阶,脚尖还没沾上地板,却听见几声内有恶犬里的吠叫声,他皱了皱眉头,正在疑惑中,突然几条凶猛的狼狗从大门里奔放地跳出来,说也奇怪,路上行人二三,那几只畜生谁也不咬只是往他的白衣身上扑.
  他足尖点地,急忙跃上房顶,看着那几只蹲地而叫的狼狗依旧不知疲惫地对着他乱吠,而一阵乱吵也把这宅子的正主儿十九殿下由前庭书房闹了出来.
  龙晓乙披着一件黑色纹竹的披风,抬首看着那站在自家屋顶上的人,倒不意外,只是一笑:
  “姓白的果然刁钻,他还打算在路上晃到几时?”
  白无忧站在屋顶上,抬手朝屋檐下的龙晓乙一抱拳回复道: “在下奉少主之命将这把白家剑交由十九殿下处置.”
  他说罢将手里的剑丢下,十九殿下接了个正着,横过剑身,淡淡打量着,当初在龙家他硬要塞给他这把破铜烂铁,他便知道他是何用意,白风宁要臣服于他十九殿下,十九殿下若手持白家剑,能号令的可不只他白风宁一个,甚至任何一个白家门人都须拜倒在这把剑下,这家伙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弑君夺位.
  他这次不再推拒,垂手握住剑身,只是抬头问道: “那家伙人呢?”
  “少主…我俩进京半路遇截,故少主特意与在下换了装束掩人耳目,让在下先来送剑,他随后一步就到.”
  “哼!”龙晓乙冷哼一声, “好个故意换装束,掩人耳目.”
  “……”白无忧不语,他就知道少主笑嘻嘻地要同自己换衣服定没好事,果然…他又做了什么招惹十九殿下的事, “临行时,少主有交代在下转话给十九殿下,凡事勿要急进,稍安无躁,右相一事妄殿下三思后行,与人留条后路,莫要让天探出虚实来.”
  “……”他垂下眸子并不言语,白风宁的劝解在他心头一转,他的确又险些犯了锋芒毕露的忌讳,对着他的皇父,每一步都需小心为上,皇父的招数打来的虚虚实实,他的确很难分辨, “他究竟在路上磨蹭些什么?”他需要他来帮他阻隔一层父子关系.
  “少主沿路救了不少身世可怜的姑娘,因此耽搁了行程.”
  “……”哼,他还真是和那个小王八蛋一样,把白马良人的游戏玩上瘾了.
  “最重要的是…少主把盘缠给花光了…”这个姑娘塞一点,那个姑娘留一点,剩下他们两个人喝西北风.
  “……他莫非等着我去救济他?”龙晓乙斜视了屋顶上的白无忧一眼.
  “应该不会,在下与少主分别时,他说可能会被人先‘请’到某个地方做几天客.”
  做客?是又去吃霸王饭吧,不知道又有哪个家伙要倒霉了.
  第六十四章
  龙小花在曜王府的大草坪前庭上扎着很丑的马步,两只脚青蛙似得很不良家妇女地趴开,两拳搁在腰间,视线放平凝聚地盯向前方,热辣辣地盯着她心所向往的标的物,一脸向往。
  “扎一刻钟马步,那本新出的淫书就归我了,你说的哦,不能反悔。”
  宫曜凰坐在一边的石椅上,将拿在手里的淫书意兴阑珊地一翻,发出一声不屑地哼声,叫骡子干活丢的是红萝卜,叫龙小花干活砸的是淫书,他显然对她保护人的态度相当不满意: “你扎了三天马步还维持不到半个时辰,竟敢问小王要淫书看?你丢不丢人?”
  “喂,我肯为你扎马步已经很了不起呐,这种很没女人味的活本来就很不适合我嘛!”
  那句“为你”听在耳朵里还算顺耳,宫曜凰脸色稍敛,抬手提起石桌上的白玉瓷壶倒出一杯冰镇好的菊茶,递到她面前,没好气地“恩”了一声,她一见有水喝,脑袋一低就着他递过来的杯子大口大口的咽着水。
  “喝慢点,小王有短了你的茶水吗?”他看着那副急噪的样子,正要抬手去顺她的背,可手一抬却又想起什么似地顿住,眼眉一抬,状似无心地问道, “小王问你两件事,你需实话告诉小王。”
  回应他的是“咕噜咕噜”的吞水声,她以实际行动表示她饥渴得并没有脑子来说假话。
  “那白风宁同你并没有暧昧关系是不?”他扬了扬杯,喂下更多水儿进她喉咙。
  “咕嘟咕嘟”
  恩……姑且当作“是”,答案差强人意。
  “你与龙晓乙并没有洞房是不?”
  “咕噜咕噜……唔……噗!”
  “你们俩果然洞房了?什么时候的事?”那声被抓奸的“噗”是什么意思?
  “咳咳咳!咳咳!!哎呀我的妈!”她被呛得翻江倒海,茶水险些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令堂的,他什么怪癖,要问问题平时不好好问,偏生挑她扎马步喝水的时候来问这种破问题,“我什么时候洞房了?我怎么不知道?”那背了一夜女诫的洞房着实没有什么快感,她绝对不承认那算什么破洞房,哼!要是她早点开窍聪明了,准保一早把她的爹爹拆吃入腹,管他爱不爱那么多,先把他变成她的人再说,淫书宝典的教育,男人被女角儿吃了以后都会好乖的,嗤,也就不会有她在这里辛苦地扎马步,他还不认她的事发生了。
  “哼!他果然是在诓我!”11岁的小鬼他龙晓乙若吃得下去,等他大业得成,准保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禽兽开除皇籍。
  “你该不会一直从那天开始就怀疑我的清白到现在吧?”龙小花狐疑地看了一眼这位根本不相信自己的战斗同盟军,搞什么,她还以为他们俩沟通得不错哩,结果他老先生根本被爹爹前夫的随口一句话就怀疑起她这个婶婶的清白,拿有色眼光看了她那么多天哦?那些在爹爹前夫面前吼得什么怜她身世可怜,非什么不娶的话都是屁话哦?男人果然是一被刺激就好容易说大话的动物,怪不得说男人床上的话不能信呀!
  宫曜凰不置可否,只是神清气爽地拿着杯儿回到石椅,将摆在石桌上的一个纸盒推到她面前: “这是给你的。”
  “什么东西?”
  “你保护小王那天要穿的衣服。”
  “不就抢个绣球,有必要穿得那么华丽去抢嘛?”她瞥了一眼那被他打开的盒子里透出来的衣裳,质料华丽,喜红的颜色滚着铁灰的边儿,透着一股嚣张劲儿,大概是怕她人没什么气势,为了怕她一出现就被人踩死,所以让她穿的稍微有存在感一点吧。
  “不是,小王怕你一出现就被人拿刀枪剑乩戳死了,这是特意订购的铠甲,鳞片儿都被缝在里间了。”
  “……那你为什么不用低调点的颜色?”
  “恩?这颜色不好看吗?”他向来张扬惯了,对低调这两字毫无概念可言.
  “我是要去被人打呀,你弄个大红大拽的,这不是找打吗?我还计划着缩着脑袋等他们混战一片倒光了,我再捡个绣球仰天三笑哩,这种衣服太暴露太没安全感了!”
  “小王喜欢这个颜色!”他斜视她一眼,强调自己的穿着品位。
  “……我觉得你是打算玩死我。”
  她正要继续抗议他的品位很有可能把她的小寿命直接缩短,却见一名下人走近了他,鬼鬼祟祟地低身在他的耳边悄悄地说着什么。
  “抓到了?”他有些喜出望外地从石椅上站起了身, “确实是他么?他可喜欢玩什么偷换装束,掩人耳目的那套。”
  那人点了点头又恭声道: “以那般讨人厌的性子来说,该是没错的,主上可要现在去看看?”
  “走!”他说罢就抬步要走开,回头却见龙小花正拿“你快走,我好偷懒”的眼神朝他使劲眨眼睛,他随手将桌上的淫书摸走,哼声道, “小王临时抽查,你若不在练习,小王就在你面前买一本淫书撕一本!”
  “噗!”好阴险残酷的刑罚哇,正中她龙小花的罩门。
  宫曜凰风一般地带着随从离开了,只留下龙小花继续欲哭无泪地扎着马步,可直到日落也不见那位说要临时抽查的大人来瞟她一眼,她觉得她自己练的仁至义尽了,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就往后院溜,这都已经是吃饭的时候了,再怎么废寝忘食她也不可能一夜变成女侠,还是先填饱肚子比较厚道。
  她哼着小曲正要溜去厨房,却在阴暗的柴房边听到了一阵让人耳熟的不行的声音---
  “我说宫大少爷,您这样火急火燎地把白某抓来你家做客,真是盛情难却啊。不过,你最近不应该忙着你那绣球一事么?怎会有空来管白某何时进京呢?白家剑此刻可不在白某手里了。”
  “废话少说,你现在人在小王手上,小王要你办的事,你允是不允?”
  “宫大少爷,您这不是强人所难么?白某可是货真价实,血统纯正的男儿身,对龙阳之好也只略有耳闻,涉及未深,敬谢不敏,又怎好去和那些美娇娘一起抢您的姻缘绣球呢?”
  “噗!”
  现在是什么状况?
  那分明是白风宁的声音?!他进临阳城了?还被曜小王爷给逮住了?关在柴房那种经常囚禁女角儿的地方?还还还还还被邀请去抢她亲亲小侄儿的姻缘绣球?想想她的小侄儿第一次绑架她就是为了要逼出白风宁,难道她的小侄儿对她的小叔……
  噗!她是不是又发现什么藏在阴影下面的小秘密了?!这是个什么崩溃的世界哇,救命哇!
  龙小花缩着脖子正要抱头逃窜,却被宫曜凰带着命令的语调给叫住了身:
  “门外那个连偷听都不会的女人,你给我进来!”她都不知道她的“噗”声有多刺耳多暴露目标吗?简直就跟举个牌子向大家报告“龙小花在此”没什么区别。
  “……”一阵沉默,门外没有动静。
  “姓龙的,敢逃跑,小王一定‘调教’你到会偷听人讲话为止!”
  “刷拉”一声,柴房的门被龙小花急急地打开,她露出一阵“好巧好巧,真是兴会”的脸同各位黑衣暗行大哥打招呼,那宫曜凰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摆出一身架子非常没爱地俯视着双手被缚在前方,一脸不快地打量自己的白风宁,而那白风宁的神情好似在说“龙儿,你最好解释一下,你会杵在这里凑热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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