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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龙门客栈

_11 星野樱 (当代)
  “小风宁,压上去.”
  “好,没问题,我压…噗…等等,你叫谁压我?”人爬上了床,衣服脱到了一半,龙小花终于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她在偶像面前奔放地宽衣解带做什么?
  “我第一次云雨卡了,你们做给我看一次,我有灵感就可以顺着写了呀!”
  “……”
  “你们俩都傻愣着做什么呀,小风宁,没时间呆了,脱衣服呐,你不脱我来帮你脱咯,你笑眯眯地瞅着我做什么呀!”
  白风宁一撑膝儿,站起身,拨开那只要解下他白玉腰带的亲娘手,唇角抿出好看的弧度,发问道:“……白池氏,敢问你这次写的书叫什么名字?”
  “我没告诉你么?呀!”
  “噗!”龙小花毫无反抗之地躺平了……
  “……”白风宁一挑眉头,看着已然躺在床上主动奔放的嫂夫人,深叹了一口长气,<嫂夫人,请享用>?他的娘亲还真是写乱伦上瘾了,打完了晓乙的主意,这回又把脑筋动到他身上了.
  压与不压,这是个抉择呐……
  第五十三章
  龙小丙在后悔,严肃又扼腕地后悔,如果大当家有灵位,他大概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抱住那木牌儿对大当家忏悔哭诉,顺带解决近日里来对大当家的相思之苦.
  他错了,他彻头彻尾的错了,他不应该和大当家一样心慈手软总是等着那个女人,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就应该提脚走人,当机立断,不顾后果,奋勇向前,娶妻生子,入赘他府,直杀京城,那么多条路,他随便拣哪条,只要离开这龙府,他也能落个眼不见为净的结局,好过继续窝在龙府里看着那个毫无长进的大小姐一连几日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地爬上白家山庄私会那姓白的姘头,还美其名曰为商量商场对策.
  呸!
  他跟在当家身边多年,从来没见过大当家同她一样为了商量对策而衣衫光鲜的出去,衣衫不整的回来,那一脸餍足的模样看得他一阵愤怒,而贾管家更是三天两头在他跟前哭诉不已,直说是他这个不长进的东西把小姐逼上了绝路.
  “都怪你都怪你,非要同小姐打那什么破赌,这回可好了吧,你看看你把小姐都折磨成什么德行了!”
  “管我什么事,我哪知道她会如此自甘堕落地爬上那白少的床!”
  “呜,我早就说那白少一脸邪佞样,定不是好东西,当家一走他便露出真面目了,肯定是知道你同小姐打赌,所以对小姐威逼利诱,小姐为了客栈这才不得不委身…”
  “你觉得她会有那么大的情操吗?我看她根本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眼看着大当家不要她了,她就琵琶别抱才对!你瞧每晚回来那脸餍足的表情,闷在房里头还发出窃喜的笑声,那是被威逼利诱委身能发出来的声音吗?”
  “小姐定是怕我们担心所以才…嘘,小姐回来了.”
  正说着,龙小丙回头看向龙家的大门口,可不正是那对奸夫淫妇的身影,他见贾管家脖子一缩脚一踮就往门边缩,他不屑地挠了挠头,正要故作不在意地走人,反正一个月后,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走的,龙家大小姐在他眼里就将变成一段过往云烟了,哼,他还要带走所有大当家的贴身物品,免得被那不成气候的小姐给沾污了.
  “龙儿,今儿个是不是把你给累坏了?”
  一句话飞进龙小丙的耳朵,他嗤之以鼻得轻声哼道: “哼,果然无耻,两个都是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房事的淫秽之徒!”
  “唔,我还能挺得住,只是明天不要再用那个姿势就好,你家的床好硬呀,明天可以换张床么?”龙小花打了个哈欠提议道,却听见自家墙角边传来两声明显地倒抽气声,唔,谁那么好兴致大晚上跑来墙边练气功么?
  “明儿个换你在上面好了.”奸夫很风度地提议道.
  “好呀,万岁!不过她的进度如何了?”淫妇毫不遮掩地附和道.
  “你没瞧见她眼都写红了么?应该还算顺利吧.”
  “那就好那就好,我…”
  “你们两个不要脸的无耻之徒到底说够了没!”再也听不下去的龙小丙从墙角边蹦了出来,一张脸儿被那过分刺激香艳的对话给涨得通红.
  贾管家吓了一大跳,完全没注意到这龙小丙是何时跳出去的: “小丙,你不是走了么?”他刚刚不是一副懒得理小姐是死是活的模样,这回子怎么比他还激动地跳出去了?
  “我再不出来,还不知他们要把大当家的脸给丢到哪条河里去,白少,今日已晚,我家小姐不接客,你请回吧!”龙小丙说罢,就推着半瘫的龙小花进了龙府,回头一见那白风宁依旧站在门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对他护主心切的举动也不多话,只是别有深意地看着他笑,笑笑笑,有何好笑,身为大当家的好友,竟然肖想自己的嫂夫人,女子要从一而终,就算是被休掉了,也不能让他越雷池半步才对.
  龙小花莫名其妙地被甲丙丁塞进了房间,杜绝了她同自家小叔道别的权利,一个大澡盆搁在自己房间,里面还撒满很戏剧性的花瓣,她看得眉头直皱,问站在一边的小丁:
  “我有臭到要洗花瓣澡吗?很恶心耶…”
  “小姐,小丁知道你是为了我们龙府才没名没份地委身了…小姐,小丁好感动,无以为报,就让小丁伺候你洗澡吧!小丁会尽量帮您恢复以往的冰清玉洁的!”
  “什么叫以往的冰清玉洁?我现在是残花败柳么?”她眨了眨眼睛,却没得到任何答复就被小丁拨光了衣服按进了澡盆里,狠狠地被料理了一番.
  片刻后,龙家的偏厅里,甲丙丁三人交头接耳着…
  “我觉得你们搞错了,小姐跟白少绝对没有滚到床上去!”小丁以资深经验者的态度评价道.
  “错?怎会错,她都已经奔放到同那白少谈论谁上谁下的问题了,我龙小丙亲耳听到的!怎会有错!”
  “可是,没有小草莓呀.”小丁咕哝道.
  “什么小草莓?”贾管家不解地问道,现在年轻人词汇太过丰富,他实在有点跟不上咯.
  “小姐的身子还很光溜溜,绝对没有任何小红印呐,我亲眼检查过的!”淫书里的男人不都很喜欢在女人身上种小草莓么?以白少通读淫书的性格来看,她不觉得他会放弃种小草莓的机会耶.
  “……你…你们这些不知所谓的女人!”尽知道看淫书!
  “小丙,我在说小姐?你脸红什么了?你又在思念当家哦?”
  “我哪有在脸红!”龙小丙矢口否认道.
  “不过说来说去都是你不对,谁让你和小姐打赌,把小姐个逼急了!”贾管家点了点小丙的脑袋斥责道.
  小丁也频频点头: “对啊对啊,留在小姐身边帮小姐打理帐目有什么不好的,你真以为出了龙府,还能找到像小姐这般没架子没脾气好伺候的小姐嘛!若是碰上林内涵那种阴里阴气,笑不是真笑,哭不是真哭的小姐,瞧你该怎么办,你真能应付过来?”
  “……”龙小丙沉默了一阵,复又咕哝道, “……你们懂什么.”
  “你不就是气小姐赶走了大当家么,她不是知道错,在努力补救嘛!”
  “她哪里在补救了,只知道和别的男人鬼混,哼!我看她压根忘记要去京城找大当家的事了!”
  龙小丙说完,甩开偏厅的门,不再听老弱妇孺的劝告,只觉得憋了一肚子的气,反正一月之期就要到了,反正他说什么也要离开龙府,反正那个龙家小姐就继续和白少鬼混吧,完全配不上大当家的家伙,就让她为帐本算盘继续头大到死吧,才不会有人真心愿意帮没出息的龙大小姐呢!
  他边咒骂着边向房间走去,转念一想,干脆先去大当家的书房把东西打包打包,也好方便他赶紧上路,于是鞋儿一转,迈向书房.
  大当家的书房竟然亮着灯,这个认知让龙小丙不觉加快了脚步,推开了书房虚演的门,莫非这几日诅咒思念当家太多,终究把大当家的魂灵给盼回龙府了么?
  几盏烛火晃悠的油灯被搁在书房的案台上,案台上摊满了一堆打开的帐目和一个被埋在帐目里趴睡的人---龙家大小姐,猥琐又没出息的龙小花.
  他深呼吸了一口,走上前去,正想把她拎起来给丢出书房去,她把大当家的书房弄得一团乱,还在大当家努力工作的案台上流口水,简直是…
  一把很奇怪的木算盘被压在龙小花的侧趴的脸下,方粒的算盘珠子正戳进龙小花那有点肉肉的脸颊边,留下一排很丑的印记.
  龙小丙正要拎起她后衣领的手缩了缩,正要发作的情绪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看着面前那趴在大当家位置上鸠占鹊巢却毫无架势的家伙,他应该鄙视唾弃嫌弃她,不要以为摆出一副好象有努力的样子就可以骗过他,不要以为一把破算盘就代表她对大当家还没死心,不要以为这种破招数就能让他留下来.
  “唔, 卑弱第一…夫妇第二…敬慎第三…妇行第四,专心第五,曲从第六…”
  一段毫无错误的从龙小花的嘴巴里飘出来,这大概是大当家梦想了好久的时刻,小姐能安分守己地乖乖听他的话,精准无误地把背的滚瓜烂熟,不成,他不能同大当家一样那么好打发,对她的要求如此之低,只不过背个,这是哪家小姐都会的事儿,他不能那么快就……
  谁的手指在她的嘴巴上挑逗她的理智,龙小花皱了皱眉,脑子里还梦着背洞房的事,直觉地张开嘴唇,一口咬下那两根手指: “唔,不准走,我再也不准你走啦!”
  “哇!”
  一声不似龙晓乙的声音从她身边跳出来,手指从她的嘴巴撤了出去,她转醒,揉了揉眼,却只见书房的门被人迅速地甩上,她挪开了椅子走到门边隔着门板看着黑影探问道: “小丁么?我刚刚做梦是不是咬到你的手了?”
  “……”门后的人不做声.
  “唔,你不是这么小气吧,咬个手指就不睬我了?我刚刚做梦嘛,帮你揉揉就好了么.”
  “……”门后的人侧了侧头,似乎很不屑地发出一声哼,随即昂着脑袋走开了.
  “唔?她在拽什么东西呐?”
  半晌后,小丁推开书房的门,把宵夜搁在书桌上,拍了拍还在看帐目一脸纠结算盘红印的龙小花: “小姐,你跟小丙又吵架了么?”
  “晤?小丙?我没瞧见他呀.”
  “我刚刚看见他气呼呼地红着脸走过去,叫他也不理人呐.”
  “他不是一向都气呼呼地不理人么?”
  “不一样,他脸红呐,他那张娃娃脸一红起来,一副可爱相呐.”好想捏一把,不过小丙的脾气一向不好,估计会一脚踢飞她.
  “唔,大概是在想某人吧.”和她一样想爹爹前夫…
  “对哦,他只有想到大当家才会露出可爱点表情,平时都一副吊眉头撇嘴巴的拽样.”
  “唔,对了,你刚刚很恶心地摸我的嘴唇干吗,还很肉麻地摩挲耶,你吓到我了!”这种很男人味很有爱的动作实在不适合小丁.
  “唉?我摸小姐的嘴唇?我干吗摸你的嘴巴呀!好恶心呀!”
  “不是你?”
  小丁摇头摇头.
  “那是谁在吃我豆腐?”
  “难道是…小丙?”小丁嘶牙道.
  “怎么可能,他看见我没拿脚踹就很好了!”
  “对呀,你们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呐,话说小姐,你前几天拜托我去问休书的事情有眉目了.”
  “如何如何?”
  “我特意跑了一趟专业的鹊桥汇,媒婆们都说,夫家没有给休书,就不算休妻,所以,你,龙小花还是龙晓乙的娘子没错呐!”
  “我果然还是有夫之妇.”欣慰啊!
  “不过大当家还是可以随时补签休书给你的.你们分居多年,你又不听话地多次红杏出墙未遂,只差一纸休书而已了嘛,很快就会解脱的!”拍拍小姐的肩膀.
  “……”用眼神杀死你,小丁!
  “不过小姐,既然你还是有夫之妇,你还要继续和白少做的那么激烈么?”
  “没办法呐,剧情需要.”说罢,翻过一页帐目,不过,还是看不太懂…
  “剧情需要?什么剧情?”什么剧情能怂恿嫂夫人和小叔这样那样的呀?
  “么.”
  “唉?”
  “唔,不看了,明天还有一场云雨就解放了…”她随即合上帐目,准备回房间去睡觉,临走前端起小丁拿来的排骨汤咕嘟嘟地灌了个饱, “小丁,其实,云雨一点都不像书上写得那般好玩,好累的,常常要维持一个姿势保持一个时辰以上,脚都麻了,呜…”
  “唉?”她家小姐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云雨啊?白少有那么强大吗?保持一个姿势一个时辰以上,白少好持久,小姐好性福哦.
  第五十四章
  揉着酸痛的肩胛骨,龙小花不甘不愿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其实她根本没有睡醒,神志还处于不清醒的状态,为了帮偶像小如意找寻那飘忽的写作灵感,她连日来做的都是费劲体力的销魂体力活,要不是想起爹爹前夫最忌讳厌恶唾弃那种睡到日上三竿不事生产的懒家伙,她是大可以不顾主子的形象睡到日落再起的,要做好女人也真是不容易,难怪他以前总用嫌弃的眼光看着她,嫁给他七八年,也没能够在自家夫君起身前起过床,更别说伺候他起身洗漱更衣吃早饭,反而能躲就躲,能懒就懒,能逃就逃,虽然他是认了栽,抱怨归抱怨却也没派人把她从床上踹下来,可细想来,她还真失败.难怪要被他休掉了,摇头摇头.
  忏悔完毕,她坐在饭厅里等着小丁端来一大碗稀饭,准备呼啦啦地喝上一碗,再配上撕成小段的油条,丢进稀饭里搅和搅和,吃饱喝足,才能被小如意继续蹂躏,饭厅门一开,她立刻喜滋滋地望过去,却见龙小丙端着早膳的托盘儿走进饭厅里,不明意义地白了她一眼,随即将食盘儿放下,拿过她面前的碗儿就要帮她盛粥.
  她吓了一大跳,一把拽过自己的瓷碗警戒地看着他: “你要干吗?”
  “当然是在帮你盛粥,碗拿来.”
  “唔,你干吗要帮我盛粥,小小小丁呢?”她把碗儿抱在胸前,完全迷茫地看着不知吃错什么药的龙小丙.
  龙小丙耶,这个自从跟了龙大当家出门做生意,管帐房,见过所谓的世面后,就再也没拿正眼瞧过她,还一直唾弃她的家伙,说要帮她盛粥,谁知道里头有什么阴谋,小丁在哪里,她还是比较喜欢小丁帮她盛粥啦.
  见她四下探头就是不肯接受他的“好意”,龙小丙皱了皱眉: “小丁不在,今儿个,我伺候你用早膳.”
  “唉?”不要吧,他们俩这样僵化敌对互相唾弃的情敌关系,坐在一起吃早饭?好痛苦哦.
  龙小丙不顾她的嘶牙咧嘴,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瓷碗,舀了一大勺稀饭滑进她的饭碗里,推送到她的面前,然后用一种很理所当然的眼光盯着她道: “吃吧,你还呆什么.”
  “……”她憋屈地看着面前伺候人也放不下派头的龙小丙,小心翼翼地拨过碗,举起筷子,正要下嘴,只听龙小丙咕咕哝哝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伺候的.”
  “……”她也不是让人随便伺候就很开心的,比起他这么严肃又有责任感的伺候,她还是比较喜欢小丁那种温柔欠抽系的伺候法.
  “帐房我今天会过去看看,该核对的帐目我会核对.”他一边说着,一边别开了眼.
  “唉?你…不娶妻生子了哦?”
  “废话,我当然要娶妻纳妾生子,堂堂男儿自然要安生立命!但是……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胃口好大,还企图纳妾呐,嗤!
  “我觉得是时候了就会娶,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啊!”
  “我……”她只是想提前找好帐房先生,免得青黄不接嘛.
  “就同你这么说,那赌约全当我没提过,你也不要…不要再去白加山庄了.”他说罢,头也低垂了几分.
  “不去白家山庄?那怎么行!”小如意的新书马上就要出炉了,热腾腾的呐!
  一听此话,龙小丙那娃娃脸一皱, “啪”得一掌拍上桌子.
  “我都愿意为你留下来了,你做什么还要去见那姓白的!”
  “你留下来和我去白家山庄没什么必然联系呀.”什么叫做为了她呀,她有付给他银子的,这种男主角对女主角说的话,从龙小丙的嘴巴里说出来,好怪异哦.
  “总之,你就想跟他继续鬼混就对了!你到底还把当家放在眼里嘛?”
  “我有把他放在心里就够了呀,我去白家山庄还不是为了他!”存够了盘缠,她就可以直杀京城,选一处人来人往的大店铺,把大龙门客栈的招牌扛过去呀!为了显示她的出息,她正努力着,谁都不准来拖她的后腿呀!
  “你跟那姓白的鬼混还说是为了大当家?”他说罢,夺过她吃到一半的碗.
  她被抢掉吃食,立刻不爽地憋起嘴巴,一把将碗夺了回来: “你懂什么,我是在为艺术创作努力着呐!”
  “那你就为了你的艺术继续饿着吧!”
  话音一落,龙小丙抢回她手里的碗儿,拿起碗就将剩下的稀饭倒进了大瓷碗里,端起食盘,看了一眼拿着空碗呆若木鸡的龙小花,重重地一哼,甩门走人.
  白家山庄,白池如意的书房内那张不堪蹂躏的凌乱床铺上,此刻正躺着以女上男下的暧昧姿势聊天的双人组,男子仰躺在软铺上,衣衫被拉开了好大襟口,露出勾魂彻骨的锁骨线条,左膝曲起,顶住那很不客气地骑在自己身上的女子,生怕她一个不安生掉下床铺去,女子低俯着身子,摆出一个很有男人味的动作把两只手儿搁在他脑袋两侧,居高临下地瞅住身下的凤眼微眯,桃花含笑的可人儿,一副很是霸道宠幸男人的味道,完美的体位,完美的姿势,只是几声不完美的咕噜噜声音从龙小花的小肚子里翻腾出来,很是打扰情绪和气氛.
  “娘亲,你少待几刻,让人拿些吃的给龙儿好么?儿子我实在不喜欢被个肚子空空的女人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白风宁侧了侧脸,看着在一边的书桌台前奋笔急书不时发出几声“嘿嘿”满足淫笑的娘亲,她连头都没抬,只命令道: “不准动,保持这个姿势,啊,这个姿势太完美了,既然是,男角儿就该柔弱点,躺在床上被女角儿压才对,唔唔唔!最后一次云雨就用这个姿势升华!我的灵感,灵感涌现出来了呀呀!就在此刻,嫂夫人一把摸上那白玉腰带,愤然解开,怒道:’今儿个,轮到我糟蹋了你!’说罢,就将他压在软塌上…哈哈哈完美完美…接下来就…”
  白池如意已然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深刻入戏地一边写一边念着台词.
  一见自己抗议无效,白风宁只得继续当个孝子,满足自己娘亲的恶劣嗜好,柔弱地继续任人欺压,他笑转了眸儿看向饿得一张苦瓜脸的龙小花,问道: “你说龙小丙今晨答应帮你打理帐目了?”
  龙小花就着自己恶霸的姿势点头道: “对啊,他臭着一张脸说,从今天开始老子帮你打理帐目,你这女人不用吃饭了!然后,他把我的碗抢走了,呜…我又要被虐待了.”反正他能把两件没关联的事情放在一起搅和,那她也可以,恶人先告状,是她擅长的活儿呀.
  白风宁倒是习惯了她这套指鹿为马的说法,眼眉儿一挑,淡道: “他今天和昨天有什么不同么?”
  “不同?没有呀,还不是吊着眉头撇着嘴浪费一张娃娃脸.”
  “故意不看你,对你没来由的好,欲语还休,欲盖弥彰,还不准你来我这儿?恩?”
  “耶?你跟小丙玩心有灵犀哟?”
  “……”他深深地白了她一眼,用眼神告诉她,他才不想跟恋主控的娃娃脸小童玩什么心有灵犀,而是她这个没自觉的家伙又在乱开桃花,可趴在他身体上,跟他肉体紧密贴合不留缝隙,却毫不贴心的家伙根本搞不清楚他的暗示,他只得沉下音,继续蔓延庸懒的笑意扬视着她,如果她仔细观察,她不难发现他正在摆黑脸, “既然你都找到让男人死心塌地的方法儿了,你还要小如意的签售会做什么?”
  “我要赚钱存盘缠上京城呀!”她理所当然地飚出这句话,不去管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也忽略掉他已经在火大的边缘.
  “去京城?”他凉笑了一声,绷紧了唇线,不用问,他当然不会呆呆地问她要去京城去做什么,更不会以为龙小花转了性子,开始在乎自己的生意版图有多大,能让她信誓旦旦地踏出这座从小生活的桐溪城,也只有那个连卖身契都能当礼物送人的龙晓乙吧,他还是那转送人呢…哼.
  他看了一眼还挂在自己身上的龙小花,左手肘撑起了上半身,抬起右手很符合书中剧情地在她的脸庞边摩挲了几番,然后冰凉凉阴侧侧地说着不符合柔情动作的台词: “下去.”
  “唉?”
  “我叫你从我身上下去.”
  “可是,小如意她…”
  “你没瞧见我在发脾气么?嫂夫人?今儿个突然没有被你糟蹋的兴致了.”他拎起她的后衣领,将她扳离了自己的身体,自己则起身整理衣袍,打理衣领口,瞅也没瞅一眼被丢在床边的女人,随即抬脚走出了大门,那模样像透了吃干摸净撇清关系释放完毕就翻脸不认人的混蛋男人.
  “对对对,这个台词好!下来,然后男角儿翻身而上,诱惑道:你没瞧见我在发脾气么?嫂夫人,今儿个突然没有被你糟蹋的兴致了,因为轮到我糟蹋你了!啊哈哈哈,然后继续…”
  白池如意搞不清楚状况的淫声淫语给了白风宁的话语神秘的解释,她正要抬起头来指示两位工作人员换个姿势继续配合她工作,却发现两位工作人物一点也不像自己投入淫书事业,毫不入戏也就算了,等她定睛一看,她家儿子不翼而飞,另一个还饿趴在床上苟延残喘.
  “男角儿哩?”她迷茫地问龙小花.
  “嗤,谁知道他又做什么突然要立贞洁牌坊了呀,我不过是说我要上京城嘛!”
  白池如意眨了眨眼,拿着毛笔蘸了蘸墨: “你也要上京城呀?小风宁也快要进京了.”
  “耶?他也要上京城?他去京城做什么呀?”
  “唉?他没告诉你,他要进京赶考了么?”
  “他要上京赶考?”她呆了呆,随即看着那扇被他很优雅地合上的门, “他干吗不告诉我,我我我我也要上京城呀,不过我不认识路,他应该对京城很熟吧?”
  “他呀?反正到处乱逛,应该没什么地方是他不熟的吧,还赶考,嗤,老娘最鄙视当官的货了,真不知道这个儿子怎么尽喜欢玩邪佞耍手段,呀,莫非是我邪佞的男人写多了,所以遭报应么?”
  一听到白风宁也要上京城,龙小花立刻穿上鞋子就往门边跑,为了不迷路,结伴同行是最好的办法呀.
  出了小如意的书房门,右手边就是平湖边的凉亭,白风宁正站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着湖里的小禽兽,他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撒着瓜子仁儿,湖面因为他的施恩而群鱼跳跃,却没有让他忽略背后浊气很重的脚步声.
  “你做什么不告诉我,你也要去京城呀!”她小跑上前,很有兄弟架势地狠拍了一下他的背脊.
  他视线微微向后一斜,不做声,继续喂着鱼儿.
  “你要什么时候启程呐?”
  他抿了一下唇,扯出一句: “如果可以,我巴不得今晚就走.”
  “今晚?”她皱了皱眉头,她的银子还没有攒够,听人说去京城开店得投好多好多银子,因为爹爹前夫的后路铺得太过广大,她惊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小富婆,但是要到京城开店的话,估计还是不够吧, “你再宽限几天呀,我我我我攒好银子,跟你一起上京城!”
  他一把撒去所有的花生仁,惹来鱼儿抢食声盖住了她的鸹噪,一直待到湖面平静下来,才淡道: “你上京城做什么?去拿休书么?”他说罢,转过身来看着有点呆的表情即尔又笑道:
  “其实,就算你没有休书我也无所谓,偷情不是挺有趣的么?”
  “我不同你耍闹了,我在问你正经的事.”她被那似曾相似的字眼一刺,咬了咬唇.
  “所以,你一直认为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在闹着你玩,耍弄你,逗你,不会是认真的,就因为我欺过你一次,你就这般小心眼的惩罚报复我?”
  她被他突来的质问给怔住,只得不出声沉默着,老实说,她的确分不出他哪句话在玩笑,哪句话是认真,索性全部当作胡闹不是更简单,一句一句去分辨很累人的,本来就是他的错,到头来他却怪她报复他.
  他见她不做声的默认,更是扩展了笑意:“那你以为我还留在这桐溪城是为什么?”他留下来,拖着进京的时间陪在她身边,她却只是一心想存够钱,离开这里,她在讽刺他吗?就算他迟了一步,先亏空了她的信任,但他也有在补救,她这般视而不见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心有愧疚,觉得对不起我,所以可怜我同情我就顺便帮我一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帮他看住我,怕我捣乱丢脸而已,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身边还有什么你要的东西,你又要把它骗走.”她反正被人同情可怜嫌弃惯了,不多他一个.
  她回应的声音很大,把那些吵闹的小鱼儿正争食的声音全部压了下去,白风宁站定在原地,只是看着她低着脑袋对他吼,他不太明白她嚷嚷的意思,只觉得晓乙离开后,她那停在半空中,没有甩在他脸上的巴掌,此刻毫不减力道地抽了下来,当初,他应该逼着她打下来的,因为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痛楚.
  “原来,你就是这般看我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想从她的身边直接绕开,他不是好脾气的家伙,听到她那些让人火大的话,他下意识地想避开,脚步一踱,却又停在她身边,伸手想要拉过她,娘说过,女人是要哄的,他已经在尽量哄她回来他身边,所以,赶考不急,离开不急,陪着她打理客栈也好,胡闹一通也罢,她都不看看他在挽回吗?这个他不经意挖大的坑,一失足成千古恨,把他困在桐溪城不能动弹,她怎能杂货这时候对他说要去京城?
  “我要去京城,一定要去.”她看着那只手快要抓上她的爪子,率先丢出了自己的决定.她不要面前的人哄,因为那有可能是假的,他也许只是不想她去扯那位十九殿下的后腿而已,而且她不能让那个一直对她好一直纵容她的人就那样离开,瞧她最后对他说的没良心的混帐话,她没有不要他,她也有做错事,也要挽回,比白风宁还迫不及待.
  他的手僵在空中,不动.
  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上幽幽飘来:
  “你若想去,便去吧.”
  “……”
  “不过,我的话你信也好,全当我再欺你一次也罢,容我最后提醒你,不要再去找晓乙,十九殿下回京后,他便不再是龙晓乙,龙晓乙会要的东西,十九殿下都不会要,包括你.”
  第五十五章
  她的男角儿和女角儿吵架闹别扭了.
  当白池如意真正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画下完美的句点,她把书稿交去印刷的人手里,正准备大功告成窝在家里吃个大饱再睡个昏天暗地,却发现自家儿子在两母子吃晚饭的时候,撑着下巴看着面前那碗红烧肉丸发着呆,人家书里的嫂夫人和小叔已经踹开了前夫,无视了一切纲理伦常,天天窝在床上翻翻云覆覆雨,坐着看云起,抱着看日落,生活简直妙不可言,可现实却差强人意…
  她扒了一大口白饭,正要去夹那肉丸吃,却被自家儿子同时伸过来的筷子碍了事,她索性摆下了筷子,伸手到自己口袋里掏了掏,随手“啪”得砸出一个小玉瓷瓶.
  “什么玩意?”白风宁的筷子还停留在那可恶的肉丸上撩拨着,有一搭没一搭的,他了无兴趣地看了一眼亲娘砸出来的小瓶.
  白池如意继而举起筷子继续扒饭,囫囵道: “春药!”
  “白池氏,你随身带着这么危险的药品?”他讪笑道.
  “你别想歪哦,我是怕随时能碰上你爹嘛,谁让他天天忙着中原江湖上行走,碰上了我就…呸,现在不是讨论我的时候,我可是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才把这西域绝顶销魂的春药拿给你的,家里存货都不多了.”
  “你都是这么对付爹的?高招啊.”他举起那可爱的小瓶打量了一番,又重新放回了桌面.
  “你还给我做什么,母子俩不分你我,你有难,你先拿去救急啊.”她又吞下一口饭.
  “你要我往哪儿用?”他挑起了眉头, “望你不吝赐教.”
  “废话,当然是对晓乙的小女儿下一记猛药嘛,你忘了为娘是怎么教育你的了?”
  “到达女人心窝最快的办法是欢好,管她嘴有多硬,先用身体征服挑逗撩拨她再说.”
  “对哇,那你就去哇!你这不是记的很清楚么,咋还坐在这里这么不开窍呢,春药这个可爱的东西,是每个淫书作者的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呀.去把该做的做完了,让晓乙哭鼻子给你看,顺便给白家续个香火,举一反三,多么美妙!”
  “可你也说过,女人要先入为主了,那就十头牛都捭不回来.”他斜视了身旁这位女性哲理老师, “我怕这药下去,她把你儿子我当练习燕好的人肉沙包,满口叫别人的名字,你觉得你儿子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
  “呃……以你的脾气,大概会…”
  “我肯定会火大到把她脱起来去浸冷水,吹冷风,倒吊起来晒一个晚上月亮再说.”
  “…...”论起残酷刑法,他还真是当仁不让.
  “所以,为免出人命,还是算了吧.”他推开春药,拿着筷子又看向那桌子上的小肉丸,复又启唇道, “再过几日,我便进京赶考.”
  白池如意停了停正扒着饭,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他: “终于决定要滚了?”
  “不走做什么?你儿子有那么不济吗?惦记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他玩够了,是该收心,专心操持他大业的时候了.
  “不过晓乙不是已经恢复郡王爵位了吗?看这老皇帝也似乎有心传位给他,你还那么急着进京做什么?”
  “我只怕他一回京又忘了形,你觉得以晓乙的性子会放过当年那些人?那老皇帝的心思虽不难摸,但隔着一层似有若无的父子关系,我恐他又心软.”
  “嗤,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只有你喜欢搀和在中原那摊子破事里,你和你爹一个样,一个滚在江湖,一个混在官场,中原那摊破事有什么好管的,要我说,你想当官,在番帮不照样能有所作为,省得受那中原人的气!”
  “白池氏,你夫君可是最讨厌你那套中原和番帮的调子,你最好收敛些,免得我这中原番帮的杂交娃娃难做人啊.”白风宁哼哼一笑,挑起饭粒准备吃饭,却在娘亲下一句话停住了筷子.
  “喂,我问你,如果晓乙正如你所说当了皇帝,他会不会……攻打番帮?”
  “……”
  “他一直频频造访番帮,还经常逗留我们家,不就是都想救回他嫁来番帮的母妃吗?你不会想帮着他攻打你娘的娘家吧?那可是咱们家,被我知道你吃里爬外,我非……”
  “娘,你想太多了,以中土现在的实力,不要被番帮攻打就很好了,哪有多余的余力想其它.”
  “现在不想,不代表以后不想啊!”
  “等晓乙把那温吞的老皇帝赶下来再说吧.”
  “嗤,我最讨厌中土的皇帝,出事了就把老婆顶出去的烂货色,一点也不符合书里的完美男角儿,我听到这种事多伤心啊,伤心的我都没办法写淫书了,多么破坏人家的梦想嘛!你要待在晓乙身边循序煽诱,晓乙的美色已经够格了,只要别让他遗传到他爹的破习惯,把他培养成完美的皇帝男角儿指日可待呀,娘亲的愿望就靠你了!”
  “白池氏,您那只娶一个好的先进思想,在中原不流行,在皇宫行不通,在晓乙身上大概也会失效的.”
  “蛮难想象晓乙建后宫的耶.”
  “是皇帝了,就不难想象,这叫顺理成章.”
  白风宁说完,推开了饭碗,起身正要离开饭厅,脚儿刚要跨过门槛,却又停了下来,回头同还在吃饭的娘亲淡道:
  “那丫头的签售会……还望娘亲别诓她才好.”
  “唔?”白池如意一听,眉头飞挑起来, “你不是不要惦记心有所属的女人吗?你还管我诓不诓她?”老实说,她还真的蛮想马上摸好包袱趁夜滚回番帮去,反正书写完了,那小丫头也没利用价值了,她一点也不想为个小丫头把自己的隐私暴露在外,还破坏她的神秘感呐.
  他突得收起一贯的笑,只是深盯着自己的娘亲,那唇儿一抿,拉出一道委屈的弧度,那表情让白池如意看得心儿一颤.
  “你真作孽,竟然为了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故意拿这种小可怜的表情来让为娘心疼,你都多少年没这般同为娘的撒娇过了,呜…好啦好啦,就算回去会被你爹罚跪搓衣板,我也帮那个该死的龙小花开什么签售会啦!又不是不知道人家的毛笔字写的很难看,还故意让人出丑,呜…”
  她一边呜咽一边扒着嘴里的饭,等待着那该死又暴露的签售会到来.
  白风宁启程进京的日子也正是那天.
  大龙门客栈被蜂拥而来的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小如意在二楼的雅间里摆开了阵势,一溜长队排出大龙门客栈的大门,许多小姑娘红着脸捧着书从客栈里跑了出来,他抿唇大概又料到了她的馊点子,定是逼得娘亲女扮男装,好符合这些小姑娘的梦中情人形象,这样也好,免得被他爹给知晓了动静,他轻笑了一声,估摸着她正在数银子数到手软,也没闲功夫来送他,他也只是因为城门口就在客栈的北头,不得不从这过,所以来得空来溜达一圈.
  “无忧,咱们动身出城吧.”
  “不同夫人知会一声吗?”
  “不必了,她知道我今日会走.”
  “那龙家小姐呢?”
  “……”
  “在下好象刚刚看她跑下楼来了,要等等她么?”
  “……她都杵在我面前了,我能不等么?”
  白风宁看了一眼从人群里挤出来,涨红了脸的龙小花,只是扬着微笑,幽幽地打着招呼: “这回银子赚够了吧?”里子面子都给她赢走了,掌柜不会再刁难她,下人不会再不服她,就连那个不在话下龙小丙也该是对她忠心耿耿了,她不再是一个小可怜,祖业的客栈也回了她的手里,他也算完成了她想要的白马良人份内的事,该功成身退了,这算不算还了欺她的代价.
  “你现在就要去京城?”
  “恩,不能带你去,抱歉.”
  “……”龙小花沉默了一阵,站在那高头大马面前,显得实在有些微不足道,她鼓了鼓腮帮,想尽量自然些,却听见自己的声音还是多了几分不像她的怅然, “原来,你一直都不骑白马的.”
  白风宁微微一怔,看了一眼自己胯下的坐骑,那是一匹枣红色的马驹,通体没有一丝白毛,这才是他平日里出远门的用的坐骑,而那匹有些傻呼呼的白马只是为了逗弄她和晓乙一时兴起买下的,大概此刻仍旧在山庄里啃着它偏爱的草根,他至今还能想起她第一回见到那白马儿的表情,仿佛他是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骑的是白马,当时他是得意着自己投其所好正中下怀,现在…只觉得几分涩然…
  “恩,其实我从来不骑白马.”自然也不会是她的良人,她的梦早该醒了,如今透彻了也好,“好似,我又欺了一次,呵.”
  “……”她吸了吸鼻子,提起了几分唇角,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 “令堂的,你这个坏性子我是习惯了,以后记得改改,否则,谁受得了你呀!”
  “……”恩,还算她有良心,没说哪家姑娘受得了他,大概是惧了他骑得这匹精壮的马儿,它可不是那匹小白,惹火了估计会从她身上踏过去.
  “这个还你.”她说罢,举高了手,伸向他.
  他狐疑着,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落在她那儿,微一弯身,将手儿摊平在她面前.
  一颗白玉的纽扣滚进他的手掌里,让他心头一刺,想起当日对她的一句戏言.
  “无妨,这是定亲信物,待他日你若对他有兴趣了,白某替我家少主恭候您.”
  他突然后悔那日没有坚持在她的房间里把这颗白玉纽扣找完再出房门,那时候她心思懵懂,根本不知道自己心里惦记着谁,他又何苦敲醒她,只需稍加诱惑让她糊涂一点待在他身边不是挺好么,如今这定情的信物回到他的手里,他似乎也失了一个再探闺房的借口.
  “原来,你一直留着玩意?”他将那棵纽扣把玩在指尖,只是扬着微笑,风度气度一刻也不能输人,只不过是赌局玩输了而已,他没那么输不起,只不过是刚巧他惦记的人,心里有别个家伙而已,他没那么放不下,只不过被人赶出了那扇房门,他没那么耍赖.
  他将那扣儿握在手心里,一勒马缰绳,那枣红色的马儿从她的身边绕了过去,他淡淡留下一句“告辞”便骑着马儿出了城门,只留下龙小花站在原地大呼了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挤回了客栈,然后她找了813,把整个脑袋搁在人家的背上喃喃道:
  “813,我好辛苦,给我靠一下.”
  “唔,不要靠了啦,都是兜揽回来的生意,害我变的那么忙,以前都能很轻松赚到银子的,都怪你那么死相,竟然连小如意都被你找到了,要不是看在偶像的份上,真的很想咬你耶,突然好怀念大当家在的时候,我们都没那么忙的,呜…”
  “晚上不是会开庆功会嘛,你还在那唧唧歪歪.”
  “要是没有庆功会支撑着我,我早就躺平了,1227,白公子要去哪里呀,骑着马儿一脸凝重的样子喏.”
  “京城.”
  “唉?怎么大家都去京城?”
  “我也要去京城呐,反正再过不久就会再见面,根本没什么好伤心的嘛,嗤!”收起自己伤春悲秋的情绪,继续干活挣钱才更重要.
  “唔?你是在为大当家伤心还是…白公子呀?”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好象很花心的两个都有耶!”
  “……我没有,我很守妇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就算他不是那么完美无缺,有时候又喜欢虐待人,关键时刻还很喜欢威逼人家做让人不爽的事,口是心非的比我还严重,闷骚纠结,还喜欢搞些琴棋书画让人抓狂,但是……813…你说大当家和十九殿下有什么区别吗?”
  “唔?没有区别啊,一样很让人垂涎呐!”
  “……没人问你美色那方面,算了,我不该问你这种连我都想不通的高难度的问题的.”
  “那你就别靠着我呀,我还要忙呐!走开!”
  “啪”
  龙小花被毫无姐妹热情的813无情地推了开来,哀叹着女人间的友谊.
  作者有话要说:要回帖喏,不准着急看下一章,抽打霸王龙哒~~~
  第五十六章
  于是大龙门客栈一路红火到夜晚,好容易打了烊,收了班,客栈内正不知离愁别绪地开着庆功会,那小如意因为一身男装刚好解了禁,抱着酒坛大喝特喝,看得813一阵心悸,大嚷着: “我就爱这么豪爽又美艳的男人”一边扑了上去,结果一阵乱摸,不小心摸到了比自己还大的两个肉包子正憋屈地被布条缠在小如意的胸口,正有迸裂的趋势,她顿时欲哭无泪,正要四下找寻1227来哭诉,却四处都望不到人…
  “我家小姐呢?”
  与813有同一问题的是半夜来寻自家不听话又没出息的主子的龙小丙,他鄙视地看了一眼这一片醉鬼,略瞪了一眼那位妖艳的淫书作者,嗤,都是他,把小姐害成这副下流没气质的德行.
  “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小如意抱着酒坛子明显还在晕陶陶, “对对,那个没良心的把我儿子的小芳心给骗走的龙小花呢?人家要好好敬她一杯呐,没想到能见到这么多可爱的小读者,以前都使劲写,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喜欢人家,好有成就感,呃…”一个酒咯, “喂,姓龙的臭丫头,还不给我出来,嫁到我家来有什么不好,有吃有喝有美男抱有淫书看,而且我从小教育那个臭小子,只娶一个好,他虽然荒唐点,溜过妓院也早就不是什么清纯小雏鸟了,但是成亲以后绝对会乖乖的守身如玉的嘛…唔…你做什么瞪着我,小鬼…”
  “我家小姐已经嫁人了,女人要从一而终!”龙小丙自有他的言论.
  “呸呐,对谁从一而终,晓乙?呃,他要当皇帝,建后宫,变成臭男人了,除了美色,他就…呃,压根不是我家儿子的对手,呃…虽然我很喜欢晓乙那张小脸啦,但是胳膊还是得向自家儿子拐,喂,龙小花臭丫头,你跑到哪里去了嘛!”
  “小丙呐,我刚刚看着小姐抱着酒坛子也跟着小如意喝了不少,你快去四下找找吧,指不定跑到哪里去了呢!”唯一一个还算半清醒的420掌柜对龙小丙提示道.
  龙小丙立刻转身奔出了客栈,只得四下找那越来越没气质,竟然还像个流浪汉似地抱着酒坛醉倒街边的龙家小姐.
  此刻,龙小花的确正像个流浪汉似地窝在街脚边打着酒嗝,她抱着酒坛子蹭着脸,半躺在墙边,发出一阵小声的哼哼,她不知道自己干吗缩到这个小角落来触景伤情,这个十年前拣回龙晓乙的小角落,她早就忘记的差不多了,平日上街,也不会因为这里曾经躺着位皇子而多看几眼.
  她一直一相情愿地以为,等她赚足了钱爬到了京城,站到爹爹前夫面前,说上一句对不起,她没有不要他,一切就该像书上大结局了,她现在已经在最大的劫难里了,只要撑过去,最后的完美无缺的大结局势必要到来的,但是…
  白风宁的话让她胸口抽痛了一阵,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爹爹就是爹爹,夫君就是夫君,他是十九殿下也好,不是也好,这十年,他不是一直都待在她身边吗,这是皇帝也不能赖帐的事,他才管不着他们的事哩.
  “皇帝有什么了不起,反正我有卖身契,我最大!呃!”她一边嚷着,一边泛出一个酒嗝来.
  十年前,他就坐在这个角落里,仿佛在想着什么,没人要他,没人理他,是皇帝把他赶出家门的,也是她把他拣回家去的,所以他就该是她的人,幼时的记忆,她记不清那时他是带什么样的表情跟着她走的,只是觉得那把高傲又寂寞的声音在听到她也被逼着学算盘时,不觉得放柔了些,好像在心疼她,那碗讨好他的清汤挂面是她第一次滚进厨房做出的食物,她还记得上面那煮黄的青菜,没有油水只有面粉味的汤头,为什么那个时候她不再多加一颗蛋下去呢?香喷喷的蛋花,他一定会更加柔和兮兮地看着她吧,就像现在…
  现在……耶?他在看着她…龙…龙晓乙在看着她?
  那个站在她面前正抿着唇角,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俯视着她的人是谁?那分明是一身深色贵气长袍的龙晓乙,只是为什么他缩水到十八岁时的模样了?难道她相思到回光返照了么?唔…喝多了酒的头好晕呐,看什么都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她终于能体会他上次酒后乱性的感觉了,唔,他…在看着她?他真的从京城回来了吗?还是她在做梦?赶紧掐自己一下…
  “哎呀,我的妈,好痛…”她不该掐自己的屁股的。
  “哼,你以为你在做什么美梦呢?”那人扯了扯唇角,撩起下袍,单膝一弯,亲近她的身边,却只是皱着眉头地嗅着那闹人的酒味, “抱着个酒坛在这里疯言疯语,真不像个女人!”
  “唔…你从京城回来了嘛?”她丢开酒坛子,就使劲往他身边蹭过去,他却嫌弃似地推拒了她几分,她以为他还在生气,更是厚颜无耻地扒上他的肩膀,搂过他的脖子, “呜,我没有不要你,我是蠢材猪头才会说那样的话,虽然这种话比较适合男角儿讲,我讲会很好奇怪,虽然你好象缩水得跟十年前我遇见你一样了,虽然我有点花心肉麻无耻,但是,我还是要说…我要你呀!”
  “……你在讲什么鬼扯的话,别搂着小王!脏死了的女人,你…唔…”
  那严肃拒绝的声音被突然凑上来的嘴唇堵了个扎实,宫曜凰顿时愣在原地,任由那醉得一塌糊涂,今夕是何夕都不知道的女人搂住了自己的脖子,啃住了自己的嘴唇,还奋力地要把舌儿塞进他的嘴巴,他皱了皱眉头,只觉得一股热气升上脑门心,正要开口拒绝,却被那抓住了时机的舌儿登堂入室,在他的嘴巴里大闹天宫,她是彻底用行动了,她要人的动作很彻底,而且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她吻得很是销魂,根本不管人家接受不接受,好容易舍得把舌儿从人家的嘴唇里退出来,却嫌不够似的,还在人家的嘴唇上,鼻尖,眼睛落下几记酒气冲天的轻吻,最后又移回嘴巴,然后直杀脖子,扯开衣领,嘴儿轻碰锁骨,爪子也跟着摸上人家的胸口…
  “你心跳的很快耶,很期待哦…嘿嘿…”
  “你…你这该死的女人…小王…”才没有在期待什么鬼东西!
  “再亲亲…”
  “唔!”
  “亲…”
  “我…”
  “…唔……反正你都回来了,明天再亲,我困了…最后亲一下…睡…呼…”
  结果龙小花最后的一亲没有成功,便已经撑不起脖子,软倒在宫曜凰的怀里,瘫软得像块泥巴一样,还淌出一滩口水…
  “主…主上,你还好吧…”一直站在一边的随从不知道该不该出口打扰面前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人,只得在一切归于平静后才发出微弱的声音,不过如果主上随便挥挥手,他们也会立刻出手把那觊觎主上美色的路人甲女人给从主上身上拖下来,可偏生主上被啃的欲罢不能,完全呆住地任人吃干摸净了…
  宫曜凰抬袖拭了拭唇,脸上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烧,似乎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就这样被一个脏兮兮的女人给啃得这般彻底,还呆若木鸡,任由她为所欲为,还让他毫无还手之念,更没回嘴之力。而这个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女人,竟敢放肆完还睡得畅美不已,可恶…
  他这才惊觉自己被她扑上身,整个人坐在地上任由她赖在自己怀里,他一撩衣袍,赶紧起了身,却瞥了一眼离了他的依靠就要滚到地上去的女人,皱了皱眉,他一把拉住她,对随从说道: “准备好马匹,连夜起程回京!”
  “那…这个龙晓乙的前妻呢?属下率先准备好了麻布袋了,是不是要把她……”
  “……”他看了一眼随从递上来的麻布袋,抿了抿唇,仿佛挣扎了许久,突得将那醉死的人拦腰扛在肩头,挥手道, “不用了,这女人诡计多端,谁知道她又会施什么奸计,小王亲自来看着她便好,启程,咱们即刻回京,哼,就让龙晓乙来同我斗好了,走!”
  “是!”
  一众马队趁着夜色正浓出了桐溪城,奔向京城.
  第五十七章
  天亮了.
  阳光射入摇曳的围幔,很是刺人眼睛,龙小花陷在软绵绵的榻里,对周身不对劲的晃动丝毫未觉,宿醉的头痛让她皱了皱眉啧啧唇,她正打算懒洋洋地翻一个身,再赖床几刻,顺便重温她昨日翻身强吻男人的美好梦境,却惊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禁锢着,根本翻不得身子,她眼儿眯眯,打开了一条细缝,这才发现自己向右侧躺在一团软榻中间,身上被人盖上一条软被,而那禁锢她的东西就是来自左侧帮她按住软被的一只手儿…
  手?谁的手?竟然如此大胆的轻薄有夫之妇?
  她显然还没太过清醒,头儿微微一动,看向躺在自己身侧的人,那张娇好还透着分未褪尽的稚气的容颜分明是龙晓乙的缩小版,从鼻梁到唇儿都带出几份熟悉的味道,紧皱的眉头配上微抿住的红艳唇儿更是让她觉得安心透了,这套耍别扭的动作明显是得了龙晓乙的真传.
  “难道我从小就很垂涎你嘛?为什么你跑到我梦里来还要返老还童一下?不应该呀,我明明欣赏成熟路线的男人呀…”
  她蠕动了一下身躯,抬起手,疑惑地伸手想去戳一下那张近在咫尺,连呼吸都吹拂在她脸上,真实的过分的幻想,却不想她那意淫对象突得挑开了眸子,那双黑亮的瞳孔骤然睁开,面面相觑地盯着那还在自我迷醉的女人一瞬,二话不说,顺势将她往坏里一捞,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侧过脸儿就要吃上她的嘴.
  她被他一系列性感兮兮的动作给彻底震住了,十八岁的龙晓乙满脑子都是帐目算盘银票,对她不屑一顾到了极点,何时露出过这等香艳表情让她养眼,可一大清早就这么油腻荤腥,酒池肉林是不是太过分了,就算是做梦,但好歹也不要太过真实香艳暴露了,这样不是显得她的脑袋里全是黄色废料么.
  她深深咽下一口唾沫,却抵不住诱惑微微嘟起唇角,眼见那略微红艳过头,带着微肿的漂亮唇儿就要落上她的嘴巴,想到他对贞洁妇道女特别情有独钟,她这样嘟着张嘴巴似乎不太获他喜爱,于是她决定张显一下自己最后的矜持,明知故问道: “你…要做什么?”
  那黑亮的眸子自上而下斜视了她一眼,要落下的红唇跟着一顿,一把完全不同于龙晓乙那略显沉稳又带出几份优雅的嗓音从那红唇飞出来,那声音贵气显尽,锋芒毕露,即便带着刚刚寐起的沙,却依旧减不下傲慢的调子:
  “做什么?自然是做你这不知检点的女人喜欢做的事儿.”
  “噗!”那和龙晓乙大相径庭的声音让她陡然睁大眼睛,从淫梦里中惊醒,看着那人带着七分与龙晓乙起床时同样的庸懒,却明显不是龙晓乙本人,大张着嘴巴,不知该做何反应…
  用小如意的形容词来说,他轮廓里带着几份爹爹前夫的味道,却不似爹爹前夫版的魅态尽显,一撇唇一眯眼都邪气十足,那当然,乳臭未干,定性未成,举手投足间痞气十足,媚气有待加强,好好培养,应该也是好苗一朵,想当初爹爹前夫发育期的时候,也不是这般…噗…现在不是少年养成的时候哇!
  “你是谁哇!你要对良家妇女做做做做什么呀呀呀?”
  “良家妇女?在哪儿?”宫曜凰凉凉地一恒,只手撑起身子,看住她,“我只瞧见一个躺在小王车驾的榻上,宿醉得今夕何夕也不知,见着小王就放荡形骸,嘴里不干不净地嚷着’要亲亲’,不给亲还撒酒疯赖地胡搅蛮缠哭鼻子的淫娃荡妇.”未免她大半夜的哭闹把这夜路上的狼给招来,他着实牺牲了不少色相,只得拿自己两片唇哄着这酒醉的疯女人,把她喂了个饱饱,瞧她那副吃的餍足不已,舔唇又啧舌的模样,他就觉得自己窝囊,当肉票当成她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还吃起他这个绑匪的豆腐,这会子倒好,她酒醒了,就想对着他立贞洁牌坊?他还没任人在他面前这般放肆过。
  “噗!你…你说我…我强吻的那个人是…是是…是…”她的手指头颤抖地要指向他,却见他过分红艳的唇儿一张,顺势暧昧兮兮地咬上她的手指,微微使力地磨牙道:
  “吻?哼,莫非是小王见识不多了,你那德行也叫吻?小王以为你是饿了几宿没吃东西的饿鬼,看见肉就想要嘶咬才是!”
  “你不要开玩笑了,我的吻技可是从小如意的书里看来的,每日都啃着排骨做练习来着…呸呸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你你你是谁哇,你干吗要绑架我,还吃我…好吧,是我不小心染指了你…”她的声音在宫曜凰警告地一眯眸下转换了音调,随即又升回高调, “你你你到底要绑架我去哪里呀!”她一边说着一边抽回自己的爪子,要和这个偷了爹爹前夫七分相貌的家伙保持一定安全距离.
  宫曜凰挑了挑眉,对她蜷缩在角落装可怜的德行不已为意,也没意愿阻止她,只是身一挺,一扯半落下的衣,襟口大开地下了床,走到前方的小茶几前,倒下一杯水,坐在椅边,自己喝着,看了一眼马车帘外的天色,分明已经晌午已过,朝那车门外问道: “到哪儿了?”
  外头传来一个声音答道: “回主上的话,离临阳城还有一日半的路程.”
  “恩,跑快些,到了下个驿站,再换一次快马.”
  “是.”
  他交代完毕,转回势在必得的眸子看向那窝在床上抱着被单的家伙冷笑道: “现在可知道了?”他是谁,他们要去哪,他可一并回答她了.
  “噗!你是那日摔我的淫书的那个猪上……”
  “……”他眸子警告似地一眯,立刻听见一阵咽唾沫声.
  “主…上…”她立刻识相地改了口,随即又拉着被子没义气地出卖同胞,“姓白的已经进京赶考了,我对那把什么剑完全不了,你抓我这废柴也没用呀呀呀!”
  “你同白风宁究竟是何关系?”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呀.”有点不清白的叔嫂关系,在乱伦边缘打了个盹儿,大家又迷途知返,各归各位的关系,很复杂很不好解释呀.
  “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他会拿白家剑来赎你?”
  “那后来他还不是又偷回去了嘛…”
  “……”他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显然不愿意提这段不光彩的回忆,转而又道, “那龙晓乙呢?”她若不是白风宁的女人,那最好,收买人心可不能让女人给离间了,他可不想为个女人影响了他的大业.
  “……”这管她的爹爹前夫什么事?这不是他们三个人的恩怨么?
  “龙家小姐,你11岁嫁给龙晓乙被休去跑堂可是桐溪城里人人皆知的事.哼…”
  “……”她出名的方式总是不太正常, “那…那又怎样,这是我的事,跟跟跟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哼.”宫曜凰轻轻一笑,唇儿咧出放肆的弧度, “关系可大了,如果小王说要娶你进门,你说这跟我有没有关系呢?”
  “噗!你你你在开玩笑吧?”除了那次隔着麻袋,大家水中望月,雾里看花过一次,他们根本是第一次见面呀,他这就向她求婚?不太好吧,她是很开心自己的魅力上限又飘高了一下,但是他还这么没素质又不浪漫的求法,抢亲外带胁迫,很有碍大家日后相处耶,她可不可以……拒拒绝呀?
  “小王要娶你---龙晓乙的前妻进门伺候小王!”宫曜凰重申道,那眼神摆明了写着“敢拒绝就宰了你”,他要以此跟龙晓乙正式宣战,朝堂上各自为战,不要老拉着他到处逛茶馆看什么武松打虎的蠢戏.
  “不不不不是前妻,我……”她还没有拿到休书啦.
  她被那威胁的眼神一瞪,吓得什么也不敢问,只想发出几句憋屈的有妇之夫的申明,可惜却完全被人忽视了……
  “你这德行怕是要给小王丢人,后日到京,你就给我待在王府里乖乖地学着规矩,等着小王挑了日子来娶你过门!”
  “我我我我还没有被……”她还没有被法律上休离啦.
  “哼,龙晓乙,就让他来看小王娶他前妻进洞房好了,看他还如何拿我在皇爷爷面前搪塞婚事!”说什么自己已经成过一次亲,被打击到了,暂时对女子没有兴趣,却是看着自己的侄儿至今未娶,望皇爷爷给他先把婚事办了,皇爷爷他一提醒,顿时一句话压下来,说什么他先父早逝,小叔为父,让那龙晓乙给他挑房媳妇?这还了得哼,他根本就是想安插个自己的眼线在他身边,顺便在朝臣面前张显他那皇叔的架子吧,他才不能让他如愿.
  若龙晓乙知道他带回去的小娘子便是他昔日的前妻,那张淡然自若的脸表情一定十分精彩,哼!哈哈哈!
  一边新人笑.
  一边旧人哭.
  宫曜凰笑得张狂不已,根本不顾虑那个被多次打断讲话企图的龙小花已经被脸憋的涨红.
  “你憋着气,把个脑袋涨得和猪头似的做什么?”他嫌弃地瞥了一眼刚刚被自己定位为新嫁娘的家伙,姿色平平,身段平平,吻技……算是马马虎虎,想起昨夜里她的放肆,他微刺的唇儿一抿,拉回思绪继续思量着……她只是边境城池的商贾之女,没势没权,却是他安全的上上之选,不过,看来他得培训她好一阵,才能拿的出手,带的出场,最重要的是能气煞羞辱那龙晓乙,哪个男人能忍受绿云罩顶,况且还是被自己小侄子娶了自己的前妻,哼…
  “我有个问题.”憋了半响,她终于找到了她能说话的缝隙, “重婚罪很严重么?”
  “什么玩意?”
  “我想请教一下…咱们朝廷的律法,那重婚罪是如何论处的?”
  “浸猪笼.”宫曜凰漫不经心地丢出三个字,却让龙小花彻底软倒在榻上,“你且记着小王对妻室的要求,要出的厅堂,入得厨房,戏得闺床,最后一条,小王算你勉强过关,前两条,哼,你可是望尘莫及,所以一回京,你便跟着小王替你请来的老师好好学着.”
  “学…学什么?”她趴在榻行垂死挣扎,有力无气地问道,她都已经注定要被浸在猪笼里了,学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学什么?自然是琴棋书画,好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大家闺秀,什么是知书答礼,什么是相夫教子!”
  “……”这几句台词为何那么熟悉,他非要用那张和爹爹前夫七分像的脸对她进行这种精神虐待么?她难道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琴棋书画,大家闺秀,知书答礼,相夫教子的阴影么?为什么男人的品位都是朝着那几个字眼去的嘛,呜…
  “总之,我俩成亲那天,小王要看到一个在人前由外而内的淑女,在人后嘛……”他很有文章似地停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起她昨夜里的表现,挑唇戏谑道,“在小王的床上,你要怎么个玩法,小王都没意见,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让小王尽兴了.”
  “噗!”
  他没有意见,她意见却很大,她该找谁投诉呀!
  京城……京城可是她爹爹前夫的地盘,可是京城那么大,她这个还没城就被绑架抢亲的小孤女,要怎么找到她那失散的爹爹呀?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哒,更新迟到了,之前某樱的电脑充电器坏掉了,今天跑了N多家店只买到了一个二手货,这让人鄙视的国家喏,配个电池还要打电话去厂商那里调,所以我的电脑就两天多没有打开,多么作孽的经历啊,期间一直一直一直在酝酿着要怎么写这个小皇孙,咳咳,如大家所看到了啦,典型的一个纨绔子弟,强抢民女,做些很没爱的事就对哒, 啦啦啦,还强自己的婶婶回来成亲,大家请期待爹爹绿了的脸吧
  第五十八章
  临阳城内曜王府一如往昔,大门高耸,贵气万千,并不因为自家主子做了强抢民女这等伤风败俗却很男角儿风度的丰功伟绩而有任何异常.
  门口两座麒麟玉雕是圣上御赐给自己的嫡亲皇孙宫曜凰的,表面镇宅,实则张显,见到御赐之物,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要进曜王府的大门先得低个几分品级,要说曜王府小王爷的手腕也算玩得带转,要不怎么才十八岁就肩挑重任,能让圣上拨让军权给他,军权大事可不只是血缘关系加几份宠爱就能拿的下来的,怎么堵了朝臣的悠悠众口,怎么为自己立威扬势端起架子,怎么让比自己年长的家伙惧自己,这些威信可都是宫曜凰一手玩转出来的,单靠圣上的恩充可成不了事.
  曜王府不是前王爷世袭给小主子的,而是圣上格外开恩新建府院赐于皇孙宫曜凰的,这位小王爷从封号爵位到府邸没有一样是承袭自己亲父七皇子的,只因这位七皇子忤逆过圣上的裁决,因此并不得圣上欢心,与自己的发妻又去世的甚早,只留下宫曜凰这棵独苗儿,别说府邸早已荒芜,便是连爵位也因种种原因圣上从没有恩赐.所以,曜王府的小王爷能有今日这份势头,全仗着自己从小被接进宫待在圣上身边伴驾.
  “这些你可都听明白了?”
  留着八字胡的先生将曜王爷的生平说得头头是道,却只见那朵头上蹦出一个大大的问号的龙小花正用迷茫的眼神盯住自己,一副鸭听雷轰隆隆的模样,他身为曜王爷的恩师,对这位早慧的小王爷一向赞许有嘉,直到今日他才对这位一向让他满意的门生很有微词.
  品位也太差了吧,他这是从哪挖来的啥也不懂的乡下小姑娘,跟颗土豆似地赖在小王爷的书桌前,用看说书的眼神盯住自己,连自己的要嫁的人是什么人物都不知道,这还了得,将来势必阻了小王爷干大事.
  “你的意思是说,他爹娘都挂了,跟我一样蛮小可怜,然后他就陪在他爷爷身边,他爷爷很喜欢他,……”
  “都同你说了多少遍了,小王爷不是单靠圣恩走至今日的,他是……”
  “很能耍阴险,耍到今日的?他爷爷很喜欢他,但是他还是觉得乱空虚的,就从小学着耍阴险耍出了伟大的成就?”没有比较高大一点呀.
  “……”
  “好了,我大致明白了,下一题.”
  “……”
  “夫子…”
  “都同你说过了,我不是夫子,我乃圣上御赐的……”
  龙小花对那套御赐显然没什么兴趣,继续打断人家的话问道: “你可认识那啥…十九殿下?” 这个夫子比那姓宫的看起来好沟通,那人把她没头没脑地从边境抓来京城,一关就是四天,天天让她跟这个八字胡夫子学啥了解夫君的课程,不能这样下去了,她决定表明一下自己也还不低的身份,皇子没休掉的前妻,总会得到合理的对待吧?
  “……”八字胡先生一皱眉,突然警戒地打量住面前这个小丫头, “你是指圣上的十九皇子?”
  “对对对呀!其实我是那个……”
  “对什么!不对!”
  “唉?”
  “那十九殿下如今可是小王爷朝堂的第一政敌,对小王爷百般挑剔刁难,常以叔侄身份欺压之,已然忘记了十年前究竟是谁让国库亏空的罪了,哼,圣上宅心仁厚,他却有恃无恐,掌管国库却对小王爷索要军饷总是推托再三,你且记着,那是你未来夫君的对头,迟早要被小王爷连根拔起的,见着了不可给好脸色看!”
  “那如果有十九殿下的人潜伏进曜王府的话…”
  “自然是先逼供再灭口!”
  “……”
  “你且记住,这是小王爷的府邸,你若要当好当家主母,这里里外外下人的底细你心里都要有个底,在宅子里护好自己夫君的周全舒适是本分女人该做的事!”
  “……”
  龙小花面如死灰听着贤妻守则,心思全完全跑的老远了,本以为上了爹爹前夫的京城地盘,随便报出自己强硬的后台,肯定有人屁颠颠儿把她送回十九殿下那里去,可是,她好象走错了地方了,这根本是敌人的后方阵营,在这里亮出她是爹爹前夫的人,估计他们就要教育她什么是真正的耍阴险了.
  这下她要考虑得不仅仅是挽回前夫心的问题了,怎么保住自己的脖子上的脑袋也是紧迫的课题呀.
  “……唉…等等,你说十九殿下是宫…小王爷的…叔叔?”她似乎漏掉了一个好严肃的环节.
  那夫子一蹙眉,看样子他前几日灌进去的皇族族谱是全部对牛弹琴了: “十九殿下是小王爷的嫡亲十九皇叔,我前日让你回去记的族谱,你是一字也没看吗?”
  “噗,他是他叔叔,那我不就是他的……”
  婶婶?
  搞了半天有血缘关系呀,怪不得长得那么像,她就说他竟然剽窃她爹爹前夫的长相来魅惑良家妇女.
  他是有多变态呀,明知道她是龙晓乙的前妻,还坚持要娶自己的婶婶进洞房?反正浸猪笼的是她,他是不痛不痒哦.
  她正在浮想联翩着,却听见外头有人回报王爷回府,从木雕空的窗户看去,只见宫曜凰边走边同人商议着什么,神色有几分凝重,皱着眉头垂眸思量了几分,随即给了身旁的人答复,那人立刻诚惶诚恐地点着头,立刻回转身就走开.
  宫曜凰这才得了空,正要抬脚上前走进书房,却见自己的恩师从书房里走出来,向他先请了个很礼数的安,这才使了个眼色让他走到一边,明显是有话要对他交代.
  他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告那家伙的状,从木雕窗里白了她一眼,随即踱步跟着恩师站到了一边.
  “小王爷,在下觉得,要削十九殿下的锐气方法很多,您当真要用书房里那连您是谁都不知道的小丫头来同十九殿下斗?”
  “要跟龙晓乙斗方法很多,但是这个最快,最直接,最伤人.”他漫不经心地转了转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戒, “恩师尽管教便是,这几日全当是给她点甜头,后几日可不会让她消磨过日子,她要配得上小王,需要学的东西可多着呢.”
  “只怕朽木不可雕也.”
  “到小王手里,就算是枯木也得逢春.”他略微捏了捏拳,又淡道, “到是眼下有一事要请教恩师.”
  “小王爷可是说你离京时十九殿下的动静?”
  “恩,圣上真的准许他把右副相的家给抄了?”
  “当真如此!小王爷,您说这十九殿下到底在想什么,他一回京,先是拉着你逛了几趟戏院子,查着户部的帐却也是漫不经心,倒是把一直迂腐老道的右副相的家给抄了?这圣上也怎么就被他那么套住了?右副相一生忠君,对您锋芒毕露更是曾在圣上面前颇有微词,十九殿下这么做,莫非是在帮咱们?”
  “他?哼…只怕是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还哽在他喉里,趁机报复而已.”
  “十九殿下目光怎会如此短浅?真是难成大事,说到十年前,小王爷,在下倒觉得十九殿下难成气候,他同圣上毕竟与你不同,您从小伴驾,而他和圣上之间永远插着他母妃那根刺在.”
  “……”一提到龙晓乙的母妃,宫曜凰难得地沉默下来,并没有接下恩师的话,恩师一见他沉默,也跟敛了口,却复又开口道:
  “小王爷,在下知道您与十九殿下关系非同寻常,您可别被他蒙蔽了.”
  “你是怕小王会对他手软?只因他的母妃是我娘亲的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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