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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

_4 Vivibear (当代)
托托的表情似乎有点无奈,“索菲娅,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吧。”
“真对不起,托托先生,这个月底我们一定会好好检修一次,保证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索菲娅一脸的抱歉。
“托托,反正这楼只有七八层,我们就自己走上去吧。”流夏冲着索菲娅笑了笑,拉起托托往楼梯走去。
“等一下,流夏。”托托摘了下墨镜,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柔情,“我背你上去。”
“诶?”流夏微微一愣,连忙摇了摇头,“我又没缺胳膊少腿,干吗要你背。”
“咦?小时候你还经常哭着喊着求着让我背你呢,”他非常绅士地摆出了一个请上来的姿势,又笑着扫了一眼她穿的那双6公分后跟的鞋子,“好了,别磨蹭了,还不快点上来。”
流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胸口又泛起了那种莫名的涟漪,仿佛有什么在轻轻牵扯着她的心。本来以为脑海中的有些记忆已经随着时间渐渐淡忘,可此时此刻却慢慢清晰起来……
“流……流夏,你手松开一点,我快被你掐死了……”
“不要,我怕掉下来……”
“啊,真的……会……死人的……流夏……咳咳……”
“还在发什么呆?”他笑着挑挑眉毛,“怕摔下来吗?”
“谁不敢了,我是怕你背不动。”她鼓了鼓嘴,索性将手上的包往肩上一扔,像小时候那样利索的爬到了他的背上。
他的背部结实又柔韧,充满了成年男子所具有的力量。随着他一步一步踏上楼梯,她能清楚感觉到对方温柔的呼吸和海风般清新的味道,以及,从他身上传过来的暖暖的温度。
“流夏,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眼就能认出你吗?”在爬上三楼的时候,他忽然问道。
“这个答案你不是刚才已经说了吗。”她用手轻揽着他的脖颈,恶作剧地用了一下力。
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继续往上走。
就在快要到五楼的时候,他忽然又低低开了口,“流夏,之所以能立刻认出你,那是因为这十年来,我一直牢记着我们之间的约定。”
听到这句话,流夏一时愣在了那里,胸口瞬间涌起了海浪般的波动,心脏的某一处犹如被电流轻微刺激而变得柔软起来。
也许很多人曾经有过这种体会,小时候结识的朋友就算关系再铁,可一旦因为种种原因而分开后再继续保持联系的却是寥寥无几,这是因为往往没有可以一直维系着彼此的牵绊。但是他和她之间,那些只属于彼此的情谊,在时间的流逝中却从来不曾消失,反而如陈年美酒般越来越甘醇。
那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牵绊从来不曾消失。
而那个牵绊就叫做----“约定”。
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时光流年,隔着心灵与心灵,他们一直都在为这个约定而努力。
于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更用力地揽住了他的脖颈……几秒钟后,曾经熟悉的对话很快再次上演,
“流……流夏,你手松开一点,我快被你掐死了……”
“不要,你现在高了这么多,摔下来我会脑振荡……”
“会……死人的……流夏……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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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到了七楼,托托将流夏小心翼翼地放了下来,拿出钥匙打开了左侧的一道门。这个套房看上去差不多有200多平方,整个家居设计充满了轻盈典雅的意大利新古典风格,细节上处处体现着精致简约的风格。之前在网上查找租房资料的时候,流夏也看到过这个地段的租金,差不多100平方的房间每月租金就高达7000欧,更别说这么宽畅的套房了。
“托托,这是你买的还是租的?“她好奇的问道。
“前阵子刚买的,觉得怎么样?”他弯腰替她拿了一双柔软的拖鞋,“流夏你可是我第一个带进来的女人哦。”
“真的假的?”她笑着换上了拖鞋,懒懒地坐到了松软的沙发上。
“不信就算了,唉……”他像是无限惆怅的轻叹一声,转身走进了明亮的开放式厨房,接着就听见锅子铲子打架的声音。
“好了,好了,就信你一次。那我可真荣幸呢,”她说着从沙发上起了身,左右环顾了一圈后也慢慢踱到了厨房里。
刚一看到里面的状况,她就差点笑歪了嘴。掌勺大师那一身Dior Homme的衣服还来不及脱掉,直接就在外面套了一个浅绿色的围裙,看上去是说不出的滑稽。
“托托,我要是拍下你这个造型投给报社,一定能赚一笔。不过你一定会砍了我,哈哈。”她忍不住开着玩笑。
“那也未必,说不定那些姑娘们看我这么体贴能干,更喜欢我了呢。”托托边说边用铲子翻炒着香喷喷的米饭。
流夏的眼睛不由一亮,“啊!是我最喜欢的意式杂菇烩饭!好多年都没吃了!”
“我知道这是你最喜欢的。记不记得以前每次我妈妈烧这道菜,你都会跑来我家蹭饭吃,有一次还差点和我妹妹玛丽娅打了起来。”托托回忆着往事,眼神变得格外温柔。
“怎么不记得,谁叫玛丽娅和我抢最后的一盘烩饭呐。”她自己心里也暗暗好笑,去别人家蹭饭居然比主人家还霸道。
“结果我那时把那盘烩饭给了你,后来玛丽娅足足一个月没理我。”一谈起家人,他的神情更加愉悦起来。
“玛丽娅现在还好吗?”她的眼前浮现出了那个有着一双大眼睛的漂亮姑娘。
“她和她的男朋友去了那不勒斯,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会南部看看。”
“好啊,顺便还可以去我一直想看的庞贝古城呢。”
“好。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陪你去。”
吃完了晚饭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些过去的往事。回忆到有趣的地方彼此就大笑,结果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直到流夏无意中抬头看到挂钟的时候,才发现时候已经不早了。
“啊,已经十点了,我该回去了,不然会打扰卡米拉她们的。”流夏急忙站起了身,伸手去拿沙发上的外套。
“等一下,我送你。”托托也利索地穿上了自己的外套,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这个周末我们俱乐部去米兰比赛,因为这回的对手是AC米兰,所以这周我们会加紧训练,可能没什么时间和你见面。不过,流夏,”他顿了顿,压低的声音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期待,“如果你有空的话也可以来看我周六的比赛,比赛完了周日我可以带你去维罗纳转转。”
“维罗纳,不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的家乡吗?”流夏有点心动,但随即又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可惜这些天我也会很忙。我们老师刚刚布置了画人物的习作,可他要求这次被画对象不是模特,而是普通市民,这个听起来很容易,其实难着呢。你也知道,一个人如果没有别具一格的气质,是不会让画家有那种特别强烈的“想要画”的念头和灵感的。”
他笑着挑了挑眉,“你不是曾经说要画我的吗?”
她的心口一暖,低声道,“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流夏,你说过要画下实现了梦想的我。”
“嗯,我一定会画下实现了梦想的你,不过,不是现在。”她笑了起来,“不过你放心,我就不信偌大一个罗马城,我会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对象。
“流夏的话一定没问题的。”托托说着又转身进了房间,然后拿出了一条大围巾顺手给她披上,“晚上有点冷,小心着凉。”
“嗯……”流夏用脸颊轻轻蹭了蹭那条柔软的薄羊绒围巾,真的—---很温暖呢。
接下来的几天,流夏都趁着休息时间寻找目标人物,但始终没有找到一个能令她灵感迸发的人选。倒是静香很快找到了一个在地下铁弹奏小提琴的男孩,而卡米拉虽然还没找到合适人选,却忙里偷闲在学校附近的酒吧找了一份调酒的兼职。
眼看着离交作品的日子只有两天了,流夏只好将晚上的时间也都利用起来了,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输给那个阿弗洛娜。
她不想输给任何人。
“流夏,在发什么呆?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卡米拉的声音将她蓦的拉了回来。
“还不是在烦作品的事情吗?对了,你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小姐,我现在的时间很宝贵……”流夏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大半夜的你在街上游荡又不安全又见不着什么人,我劝你还是在这里蹲点的好。说不定会有让你眼前一亮的人呢。反正我已经在这里物色到了一个非洲美女。”卡米拉顺手递给了她一杯调好的鸡尾酒,“来,喝杯酒舒缓一下。”
“你请客?”她笑着扬起了眉。
“当然不是我,是那个帅哥请你喝的。”卡米拉神情暧昧地瞟了她身后一眼。
流夏转过了头,只见一个穿着冷蓝色衬衣的年轻男子正对着她笑。这种搭讪方式在酒吧里并不少见,于是她也大大方方地报以一笑。
“哈,那帅哥站起来了,朝着你走过来了……流夏,你的浪漫艳遇要开始了。”卡米拉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Ciao,美女,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帅哥走到了流夏的身边低声问道。
流夏正要说话,忽然发现这位帅哥的目光落在了某个方向。他的脸上飞快掠过了一丝惊惶之色,匆忙说了一声抱歉就转身从后门离开了。
带着一丝疑惑,流夏也抬头往那个方向望去。
在一大群嘈杂的客人中,她一眼就看到正推门而入的那个少年。
少年轻轻摘下了自己的灰色软呢帽,他头发的色调令人想起了提香最擅长的暖金色,最璀灿的阳光似乎也不及那金色温暖柔和。水蓝色的眼眸仿佛拉斐尔笔下的圣母像般纯净柔和,远远望去,恍如有星星的碎片坠落其中,泛着梦幻而恬静的光芒。当他轻轻扯起嘴角的时候,那明媚的笑容就像乔尔乔内所用的色彩一样令人头晕目眩,可笑容下隐藏的一抹讥讽之色却又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这种无懈可击的完美和谐。
他的身上似乎同时揉合了天真浪漫的气质和玩世不恭的痞味,比毕加索诡魅的画风更加变化多端。
这已不是单纯的美丽,仿佛是远古时代最迷人的神话重现,令每一个画家都有想将这样特别的美永远留在自己画布上的冲动。
在这一瞬间,流夏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开始奔腾,内心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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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菊少年还未出场,请再等等哦^^
少年扫视了一圈酒吧里的客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快步走向了后门。流夏哪里肯放过这个好机会,连再见都来不及和卡米拉说,急急忙忙就跟了上去。
罗马城内多的是弯弯曲曲的小巷,如果不是本地人,一不小心就会迷失了方向。这间酒吧的后面就有一条狭窄的巷子,流夏看到那个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巷口,也毫不犹豫地拐了进去。
厚厚的云层遮住了一轮弯月,天空中只有零落的星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巷子里似乎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黑暗,凉飕飕的空气令人感到了一丝凉意,时明时暗的路灯更为这里增添了几分阴森可怖,但墙上镶嵌的圣母神龛却是那般神圣柔美,与这里的气氛形成一种强烈又诡异的对比。
“还想跑到哪里去,保罗?”一个清亮的声音忽然从巷子的尽头传来。
流夏循着声音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发现原来发出声音的正是那个目标人物。她将半个身子藏在了神龛旁,悄悄探出了头---
少年居然就那样随意地坐在遍布锈迹的铁扶杆上,被牛仔裤紧裹的修长双腿还在不安分的摇晃着。夜风带着一种柔和的冷冽,吹散了他一头暖金色的头发,云层也不知何时已经散开,银色月光旋转着轻柔的舞步,在他的脸上晕染了一层皎洁的浮光。那一瞬间,流夏仿佛看到圣母绽开了仁慈美好的笑容,天使们齐声吟唱起了赞美诗……
“你---是来关灯的吗?”那个叫做保罗的男人转过了轻微颤抖的身子,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在看清那个人的容颜时,流夏又是微微一惊,这不就是刚才和她搭讪的男人吗?
“告诉我,这件事除了仓库里的老鼠,还有谁参与?”少年伸出手轻轻顺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他那细白的指尖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诡异。
“如果我说出来的话,你就会放了我吗?”保罗面色苍白地看着他,眼中明显写满了恐惧,仿佛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好。”少年干脆地点了点头。
保罗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急忙擦了一下额上的冷汗,“好,那我告诉你,做这件事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尼诺。”
“你没说谎?”少年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绝对没有。”保罗朝着流夏躲藏的方向退了几步,“我已经说了,你答应放了我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流夏直觉感到了隐藏着的危险气息,但她实在想观察多一些少年的神情和动作。尽管知道自己应该快点离开这里,却又挪不开脚步,就好像摇摇晃晃地站在悬崖之间的独木桥中间,无法决定何去何从。
“我说话向来算数。”少年的唇边露出了一抹天使般的笑容,“你可以离开了。”
保罗愣了愣,随即立刻转身朝着巷口发力狂奔。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出这个巷子,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就在他跑到圣母神龛旁的时候,少年忽然从怀里取出了一把泛着银光的手枪,面无表情地对着保罗的方向开了一枪。手枪加了消音器,只听见沉闷的扑一声过后,保罗惨叫了一声就捧着左膝盖摔倒在了地上。
他顾不上疼痛一脸惊恐地回过了头,睁大眼睛对着少年低喊,“你,你不是答应放了我吗?”
少年微微一笑,再次举起枪。
“砰!”这一次正中他的眉心。
“我是放了你啊,只怪你自己跑得太慢了。”少年面带遗憾地耸了耸肩,轻轻吹了口枪管的硝烟,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枪放回了怀里。
流夏僵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有什么灼热的液体溅在了上面,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那是刚才那个男人脑袋开花时四处飞溅的血花。
“躲在那里的家伙,看的还过瘾吗?”少年接下来的话更是她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停止了流动,彻骨的寒气迅速从指尖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怎么办?该怎么办?要是知道会卷入这么恐怖的事件中,打死她也不会跟进来。可现在……或许先发制人活下来的机会可能还会大些?
想到这里,她握紧拳头从神龛旁缓缓走了出来,黑色的影子拖曳着一地的凉意。
“哦,想不到这里躲了个漂亮的东方姑娘。”少年似乎有些惊讶,随即无比甜蜜的笑了起来。
流夏警惕地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的手一有动作,她就会立即攻击他的要害。
“这么漂亮的姑娘杀了未必可惜,这样吧亲爱的,就当你今晚什么也没看见好吗?”他以一种随意的语调说着这番话,就好像在大街上和姑娘们调情那般轻松。
流夏刚才已经见识了这个少年的狠毒,哪里会轻易相信他的话,还是继续一言不发。
“答应的话你就可以离开了。”少年轻挑着唇角。
流夏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要离开你先离开。”
少年微微一愣,扑哧一下轻笑出声,“你是怕我像对付刚才那个人那样对付你吗?”
流夏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肯定了他的猜测。
“既然你不放心的话,好,那我就先走,不过在走之前……”少年话说到一半,忽然鬼魅一般凑到了她的身前,极快地在她的右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的流夏瞬间石化了……
“一吻换一命,很划算。”少年冲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戴上呢帽转身就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该死……”流夏恼怒地擦着自己的脸,眼中却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她想她没有看错,那顶灰呢帽的侧面有个小小的标记----EE.
EVIL EYE----恶魔之眼。
回到公寓的时候,流夏的心还在一直狂跳。刚才发生的一幕实在是比电影还要惊险。虽说她已经匿名报了警,但那一幕在眼前始终挥之不去。更加要命的是,那个少年的一颦一笑,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回放,让她几度有拿起画笔的冲动。
可……她怎么能让恶魔的模样出现在自己的画布上?
但……那种想要将那个人画下来的欲望却越来越强烈……强烈的让她无法控制……
就这样纠结了大半夜,直到天色渐明时,她才像是想通了般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径直冲向了自己的作画工具。
胶油混和了白粉调配出了肌肤的颜色,调了浓稠的中铬黄晕染开了最温暖的金色,熟褐和粉色为少年抹上了灰色的背景……她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挥动着画笔,层层点染覆色,大块大块的颜色淡化了线条,勾勒出了色彩织就的梦幻世界……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少时间,直到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房间时,她才长舒一口气放下了画笔。
终于……完成了。
手机铃声忽然在这时响了起来,流夏低头一看来电号码,不禁笑着摁下了接听键,“早啊托托,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早安流夏,不知为什么今天一起床特别想听听你的声音。”托托笑着在那一头说道。
这句话传入耳中,流夏的心里不由微微一动,接着又听他继续说道,“怎么样,决定好了吗?周六来不来米兰看我的比赛?”
“如果这次的习作拿到第一我就来。”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那副刚完成的作品上,嘴角轻轻扬了起来,“不过,我想你应该会很快在米兰见到我。”
“这么有自信?”他轻快地笑着,“那这次我要为了你赢这场比赛。”
“为了我?”
“是啊,大力水手要为他的奥莉弗赢这场比赛。”
淡淡的晨风温柔地吹起了她的头发,仿佛也将那段孩提时期的对话从遥远的记忆里吹到了她的面前。
“哈,那到时我就天天给你去加油!每天给你带你最爱吃的中国饺子!让你像大力水手一样充满力量!”
“呵呵……那Estate你就是是奥莉弗了?”
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仿佛蛛丝般从流夏的心底轻轻划过,
她忽然觉得眼眶有点湿润,有点发涩,这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是欣喜,是感动,是为了友情而骄傲,还是,连她自己也无法明白的----
“我会来,我一定会来。”她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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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里奥教授规定的评论作品日很快就到了。因为这是大家的第一次习作,再加上同学之间也不是很熟悉,所以在刚开始讨论作品的时候,彼此之间的批评都颇为客气。
流夏还来不及拿出自己的作品,就被卡米拉拖到了一旁。
“流夏,你看,这是阿弗洛娜的作品!果然不愧是天才少女,这副画用了自下而上的透视缩减法,看起来超完美,人体也贯穿着充分真实的重量感。“她侧过头对着流夏低声道,“你的作品我们都还没看过呢,你赶紧拿出来,我想一定不会比她的逊色!”
流夏在看到画面的一瞬间的确感到了一种有力的冲击,无可否认,这副画真的非常完美,想要挑出缺点并不容易。
“宫流夏,你的作品呢?是不是不敢拿出来了?”那个叫安娜的女同学也趁机挑衅。
流夏压根连正眼都没扫一下安娜,而是大大方方地望向了阿弗洛娜,后者的脸上虽然没有十分明显的神情变化,但眼中分明按捺着隐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好了!都给我住嘴!”在一旁听着同学们互相批评的朱里奥教授忽然一声大喝,“你们这也叫狠狠的批评吗?全都是在说一些废话!”他边说边走到了那些作品旁,接着就开始爆发了。
“看看这副作品,线条没有一点表现力!简直就是垃圾!”
“还有这副作品!背景是怎么过渡的?都不知你怎么考进来的?我看你还是赶紧退学去吧!”
“这个……我都没话可说了,是用脚趾画的吧?”
“上帝啊,惨不忍睹……色彩都挤压的没层次了!”
朱里奥教授几乎是用了最恶毒最刻薄的语言来挑剔画里中的毛病,有的甚至还上升了到了人身攻击。听着教授颇有节奏的发飙声,大家面面相觑,个个震惊不已,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有几个女生已经红了眼圈,差点哭了出来。这也难怪,怎么说在进入美术学院之前,大家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材生。可现在在朱里奥教授的口中居然全成了垃圾。流夏对于眼前的一幕自然也是大跌眼镜,她也根本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朱里奥教授居然有这么恐怖的一面……
这,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教授身份啊……
“至于这副……”朱里奥拿起其中一副画的时候突然停止了骂声,倒是又仔细看了两眼,声音显得缓和了一些,“这副总算没让我太失望,笔触就像珍珠一样细碎典雅,而且没有完全依赖色彩,只用明暗和线条就勾成了空间距离感。当然,要说缺点的话……”他停顿了一下,“就是色彩的过渡还需要加强。”
这样温和的评价从暴跳如雷的朱里奥教授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被骂得晕晕乎乎的同学们像是被打了一拳般清醒过来,同时望向了他手中的那副画。
-----那正是阿弗洛娜的作品。
“你们现在继续,我不想再听到和刚才一样的讨论了。”朱里奥将那副画放回了原处,用相对和善的目光看了阿弗洛娜一眼。
流夏的心里掠过一丝说不清的失落,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打开了自己的油画筒。可那位安娜同学此时却偏偏不合时宜地走了过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那丰满的臀部正好撞了她的手一下,只听咕咚一声,流夏的画连同油画筒都一起掉在了地上。
“安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卡米拉首先愤怒了。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安娜扭着腰笑道。
“你……”卡米拉更加恼怒,静香在一旁示意她别太冲动,弯下腰帮流夏捡起了那副油画,在她伸手去捡那副画的时候,另一只手已经早一秒捡起了它。
同学们顿时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位捡画人居然是----朱里奥教授!
朱里奥顺手将那副画摊放在了桌面上,目光在匆匆一瞥之后蓦的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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