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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次逃婚

_4 Vivibear (当代)
如果一看到绿洲两个字,就立即将它和郁郁葱葱,苍翠茂盛这些赏心悦目的词语联系起来,那无疑是大错特错完全错。
这里的绿洲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偏僻冷清的小村庄。放眼望去,到处沙尘弥漫,一片荒芜。植被品种也十分贫乏,唯一能称得上绿色植物的恐怕就是那些椰枣树了。状似棕榈叶的绿色叶子下悬挂着一串串金黄色的椰枣,黏乎乎地粘在一起,令人垂涎欲滴。身为游牧民族的贝都因人过去住的都是帐篷,根本就不讲究住宿条件,也没有先进的技术来盖房子,所以搭建的房屋都极其简陋,基本上都是用黄褐色土坯搭起平顶小屋然后再加一个院子,每个院子里或多或少都拴着几只骆驼。
在阿拉伯人的眼中,骆驼的地位可是至高无上的。
尽管这里的一切和想像中相去甚远,但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能出现这样的地方,对处于绝境中的刘芒他们来说无异就是人间天堂了。
白袍男将阿布杜拉和刘芒两人安置在了自己的家里,并给他们拿来了一些清水和食物。贝都因人的房间里也同样是空空荡荡的,只摆放着一张破旧的小矮桌和几张坐垫地毯。
刘芒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又干又硬的阿拉伯大饼,双眼不禁大放绿光,那神情就和看着一桌满汉全席没什么两样。现在的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节风范,先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口水,然后就抓起一个大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结果因为吃得太急,还差点给噎着了。
她赶紧又灌了几口水,在脱离“险情”后侥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不然吃了那么多苦,最后却栽在一个大饼上那实在也太不幸了。
反观人家阿布杜拉殿下,王子就是王子,即使是在这种饿得两眼发花双腿发软的情形下,他还是保持自己该有的贵族风范,慢慢地吃完了一张饼。
此时此刻,房间里安静的有些诡异,只听见了两人------吞咽食物和喝水的声音。
吃着吃着,刘芒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霍然抬头朝门外一望,差点又再次噎着了。嘴唇边的大饼屑也无声地飘落……
狭窄的门口居然挤满了村子里的那些人,男女老少全都有,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里都写着好奇这两个字,女人们用面纱半掩着脸小声的笑,小孩子们干脆跳到了窗台上将脑袋往里凑,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她。
不过无一例外,这些人的脸上都带着比矿泉水还要更纯天然的笑容。
刘芒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被热切关注的感觉,这无疑让她想起了国内动物园里的猴子大哥们。但唯一的区别就是,她很难像猴子大哥那么镇定自若地将东西吃下去。
“他们只是好奇而已。没有恶意。”阿布杜拉在一旁开了口,这也是他到了绿洲以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尽管声音还是非常暗哑,但听起来似乎已经稍稍恢复了一些元气。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好放慢了狼吞虎咽的频率,这才有了一点空隙时间回答对方。
“我知道,可是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对不对……”刘芒实在没办法不把自己和猴子大哥联系起来。
“平时这里几乎就见不到外人,现在不但来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异族人,他们自然会很好奇。要知道,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阿布杜拉看起来对这种情形并不感到意外,反而还给她解释了一下。
听他这么说,刘芒心里稍微释然了一些,再加上肚子继续抗议,她也管不了那么多,继续干起了填饱肚子大业。阿拉伯大饼刚出炉的时候又软又香,但这里可能是使存放已久的关系,吃起来不但又干又硬,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奇怪味道。
当然,这会儿就算是块石头,刘芒也照样能啃下去。
在吞完三张大饼后,刘芒终于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气,自己的小命看来是捡回来了。
就在这时,那位白袍男人也推开了堵在门口的人群,匆匆走进了房间,手里还拿着一些木板和黑乎乎的糊状物。他进来先和阿布杜拉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天书,王子点了点头之后也回以同样的火星文。而刘芒唯一能听懂的就是那句谢谢。
接着,那个白袍男就开始将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抹在了王子的伤腿上。接着王子又问了几句话,在听到白袍男人的回答后他的神情似乎凝重了几分。
“阿布杜拉,这是什么?你的腿到底有没有事?不会影响行走吧?”刘芒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如果未来的一国之君因为救她而落下个什么后遗症,那她还不被这些白袍哥哥们剥皮抽筋?搞不好还影响中阿两国的友好往来呢。啊……简直就不敢想下去……
阿布杜拉哪里知道她的脑袋里在转着什么念头,只是以为她单纯在为自己担心,胸口不知怎么就一暖,神色也变得柔和了一些,“他是这里的村长扎义德,现在正在用贝都因人的传统土方给我接骨。”
“传统土方?那会不会有后遗症?这里难道没有和外界联系的方式吗?最好还是让特别救护队什么的把你送到正规一些的医院吧?”刘芒边说边联想着电视上看到过的情形,很多拯救沙漠脱险者的纪录片不都是出动直升机什么的吗?
阿布杜拉垂下了眼睑,脸上掠过了一抹复杂又奇怪的神情,“这里地处偏僻,和外界联系很少。每个月有一次,会有商队来这里和村民们交换一些食物,这也是他们和外界的唯一联系。”
刘芒的心蓦的一沉,急忙又问道,“那商队们可以帮我们传达消息啊……”
“不错,他们可以。”他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静静凝视着她,“只不过,这个月到达的商队昨天刚刚离开了这里。”
第101次逃婚 20 王子殿下的新仆人
比起高调宣传名声在外的奢华之城迪拜,阿联酋的首府阿布扎比就显得保守低调了许多。但是作为全国主要的石油采集地,她的经济实力远远强过任何一个酋长国,在整个国家联盟中占据着最为重要的地位,就连历任总统也几乎都是由阿布扎比的酋长担任。
身兼国防部长的阿布扎比王储失踪的消息一传来,立刻就惊动了整个总统府。酋长萨利赫在严密封锁消息的同时,也迅速派出了大批手下去查探王储的下落。
紧邻着黄金海岸线的总统府,是一座典型的阿拉伯风格建筑。此时在融合了波斯和中亚风格的阿拉伯拱顶下,正坐着一位表情肃穆的老者。他看上去约有五十几岁,刀刻般硬朗的脸部线条隐隐透着一种难以亲近的威严,琥珀色的眼眸里闪动着比鹰更锐利的光芒,浓密而整齐的络腮胡子更为他平添了几分沙漠民族的彪悍。
无论是在大楼的楼身,高耸的墙面,还是街旁的灯箱上,随处都可以见到这张冷硬肃穆的面孔。
在禁止任何偶像崇拜的阿联酋,这是为数不多的允许被张贴的画像之一。
这时,一位身材中等的白袍男人匆匆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在老者身旁弯下了腰,“陛下,目前我们已经查到王子的飞机是在叙利亚一带失去信号的,但那一带正好是飞机雷达的盲区,所以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老者点了点头,随即又皱起了眉,紧抿的唇线难掩忧心如焚。这位万人之上的酋长大人,此刻也只不过是位普通的父亲,为了自己儿子的安危而担心。
“哈里法,再多派些人去找,另外让叙利亚的军方也配合搜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找到王储。”酋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乏力。
“陛下,这几晚您都没有睡好,还是请早点休息吧。真主一定会保佑我们的王储。”哈里法露出了一脸的担心之色。
酋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像是随意地问了一句,“还没联系到加麦尔吗?”
哈里法迟疑了一下,犹豫着说道,“加麦尔殿下应该还在英国,我们会再尝试联系殿下的。”
老酋长的眼中掠过一丝薄怒,“就连阿布杜拉的好朋友埃米尔都亲自赶到了叙利亚,身为哥哥的他居然联系不上……他永远都是这么靠不住。”
“陛下,加麦尔殿下这次去英国也是为了替您……”哈里法像是想要解释几句,但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酋长口中的的这位加麦尔殿下,虽然贵为长子,但由于不是身份最为显赫的大王妃所生,所以一出生就注定了无法继承酋长之位的命运。
“行了。”老酋长明显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你先去把法国的那个投资计划书拿给我。”
“陛下……”哈里法一愣,“您还要继续工作吗?”
酋长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微闪动,“尽管发生了很多事,但我们还是要一直往前走。这是----我们唯一的方向。”
将计划书交给了老酋长之后,哈里法在离开之前忍不住又望了他一眼。只见在淡黄色的光晕笼罩下,老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翻看着手里的计划书,他的影子被映照在象牙色的墙壁上,就像是一尊稳如磐石的雕像,一座冷峻巍峨的大山,给人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安全感。
就算是多惶恐的心,在看到他的身影时也能渐渐平静下来。
不知为什么,哈里法忽然感到眼中有些酸涩。
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老酋长,他们的国家才会一直不停往前走吧。
远在千里之外的中国,刘芒一家也同样陷入了混乱之中。和刘芒失去了联系之后,她的父母发觉不大对劲,很快就报了警。驻阿联酋的中国大使馆收到消息后也表现的相当重视,立即请求当地的警方帮助搜寻。
但当地警方除了查到刘芒何时失踪,以及一些在帆船酒店的物件之外,暂时也查不到更多的东西。
谁又能想到-------她现在正和本国的王储殿下在一起呢?
而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刘芒同学此刻在听了阿布杜拉的回答之后,又被深深的打击了。本来还以为很快就能解脱,谁知还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上一个月……爸爸妈妈一定都急坏了吧?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电视台里的同事领导会怎么想呢?会不会把她当旷工处理开除她……
一想到这些问题,刚刚获救的喜悦又很快被无尽的担忧取代了。
虽然再三对自己说要坚强一些,再坚强一些,但眼里那里酸酸胀胀的感觉还是骗不了自己。
可是,当着他的面,她不想表现出那么软弱的一面。
“父亲已经派出了很多人来寻找我的下落,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这里了。那么也就不用等上一个月了。”阿布杜拉扫了她一眼,又看似不经意地开了口。
“那倒是。”对方的话又让刘芒的心里涌起了一丝小小的希望。
扎义德村长替他敷完了药之后,又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走了出去。在门口围观的男女老少也渐渐散了开来,只有那些孩子们还依旧笑嘻嘻地盯着他们。
“如果我没记错,上次你说袭击你的那些人也是贝都因部落的人吧。”刘芒小声道。
王子的脸色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尽管还是有些淡淡的憔悴,但眼中的锐气却丝毫未减,仿佛一把利剑,随时能穿透世上最坚硬的盾牌。
“贝都因人原先起源于沙特阿拉伯沙漠,在公元642年的时候随着阿拉伯人进犯中东世界而拓宽了居住地。到现在为止,大大小小的部落已经超过了上千个,他们大多数都过着平淡的生活,有时也会因为部落之间的矛盾发生冲突。我的母亲就来自于实力非常强大的阿比部落。”他顿了顿,这次袭击我的贝都因人,可能是一直反对我们王族的人或是阿比部落的敌对者。”
刘芒轻轻叹了一口气,“听起来真是复杂。那你应该还没告诉扎义德你的真实身份吧?”
阿布杜拉点了点头,“虽然扎义德是个好人,但行事还是要谨慎一点的好。”说着,他的话锋一转,“等你回到中国之后,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最好也不要记得这里发生过的事。”
“你放心啦,我什么都不会记得,而且打死我也不会再来第二次了。”刘芒飞快地答道。不知为什么,心里却又有点闷闷的。或许是因为沙漠上一起经历的那些同生共死,就被他这么一句话轻描淡写的给抹掉了。
平民和王子的交集,果然就像扫帚星一样短暂。
阿布杜拉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神情的细微变化,心里微微一动,仿佛湖面上漾开了一层轻浅的涟漪。
连他自己也感到奇怪,听到她说再也不会来第二次的时候,他的心里好像也有一瞬间的失落感。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刘芒想了想,还是将话题扯回了营救的问题上,“可是如果你父亲派人搜寻的话,这里应该比魔鬼沙漠更加容易……”
“行了。”阿布杜拉的面色忽然一敛,打断了她的话。脸上又恢复了原先那副冷漠和张扬,“我现在需要休息,你的问题也该到此为止了。出去吧。”
面对他的突然变脸,刘芒显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就立即往门边走去。
她可没那么皮厚,既然碍人家的眼,那就消失好了。
“等一下,”他又叫住了她,“给我端一杯红茶进来,然后可以离开了。”
这个口吻……听起来为什么那么不爽呢。她轻轻咳了一声,转身对着他露出了一抹非常公式化的笑容,“殿下,我好像不是您的仆人吧。所以,我应该有拒绝的自由。”
“扎义德以为你就是我的仆人。不然他怎么会让你和我共处一室。”他面不改色地看着她。
“诶?”她立时呆住,“你说什么?那你为什么不和他解释?”
“如果要我解释清楚也可以,不过贝都因部落的规矩是不能留外族人的,当然,你是我的仆人就另当别论了。所以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要不然暂时充当我的仆人,要不然,今晚就离开这里。”他的神情看起来极为冷峻,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应该感谢自己的体质不会让我呕吐,不然就连仆人也冒充不了。”他还不失时机地挑了挑眉。
刘芒只考虑了两秒钟,毫不犹豫地就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这就去端红茶!”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微微眯起了眼,那鹰隼般深邃的眼眸流露出了几分促狭的笑意。
第101次逃婚21 从奴隶到仆人
自隋唐时代开始,阿拉伯人就对饮茶情有独钟,甚至到了饭可以不吃,茶不可以不喝的地步。对于一般的阿拉伯人来说,每天喝个五六次茶那都是算少的。所以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无论是在奢华之城迪拜还是物资贫乏的贝都因部落,无论是日出还是日落,茶都是他们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饮品。
阿拉伯家庭的主妇们几乎都有一手煮红茶的好手艺。她们通常是先把茶叶放在容器里慢慢煮开,然后按照个人喜好放上牛奶或是薄荷叶,讲究一点的再放点柠檬汁,有的地方甚至还加入新鲜的牛羊肉。
不过无论放什么,唯一不能缺少的就是糖,大量甜到让人发腻的糖。
此刻王子殿下想要喝杯红茶,其实也算是人之常情。端杯茶对刘芒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小事而已。但如果是用仆人的身份端上这杯茶,那还真是有点不是滋味。
刘芒心情郁闷地出了房间后,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位蒙着面纱的女人正在煮着热腾腾的红茶。而离女人较远的地方有一个用秸杆搭成的凉棚,部落里的男人们都聚在那里抽着水烟,边喝茶边聊着天。一串串抑扬顿挫的阿拉伯语随着夜风传入她的耳中,清晰可闻。这些平时让她一个头变成两个大的天书语言,此刻听来却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总算是-----逃离那个可怕的魔鬼沙漠了。
想起魔鬼沙漠上的种种磨难,她的心不由又是一软。如果没有阿布杜拉,恐怕她早就死跷跷了,哪里还有命在这里胡思乱想。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更何况他还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了伤。算了算了,就当是报答他吧,一个月……就一个月好了。
就在这时,那位煮茶的女人忽然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刘芒走到了那女人跟前,也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只好指手划脚,用原始的肢体语言和她进行了一番“对话”。没想到对方倒还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拿出了一个破旧的铁马克杯,又指了指还在冒热气的茶,好像是让她再等等。
尽管女人的面容被掩藏在了黑纱之下,但那双笑意盈盈的明眸却无意中泄露了主人非同寻常的美貌。
刘芒的目光一转,看到旁边角落里还有位大妈正在烙着大饼。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阿拉伯大饼的制作过程,不免好奇多看了几眼。只见这位大妈拿着一根细棍子将面团擀成薄薄的一片,然后就放在加热的铁盘上,没一会功夫就烤成了又硬又脆的薄饼。
刘芒在一旁看得聚精会神,不知不觉又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咦?刚才吃大饼的时候好像也隐隐有这股味……她吸了吸鼻子,发现怪味的来源好像是来自铁盘的下面……
大妈也正好烙完了最后一张饼,于是就熄了火,把铁盘拿了开来,并将下面还未燃尽的那堆东西拨拉了出来。
那堆东西看起来黑乎乎的,不像木柴,也不像别的燃料……
煮茶的美女似乎看出了刘芒的疑惑,笑着指了指被拴在不远处的一只骆驼,这似乎就是白天惹事生非闯入魔鬼沙漠的那只骆驼。好像是为了证明点什么,这位老兄高傲地瞥了她们一眼,不屑地转过了头,相当配合地稀里哗啦的拉出了一大坨东西。
看着如此相似的形状,刘芒的脑中叮的响了一下,难道这所谓的燃料就是……
她的额上顿时冒出了好几道黑线,赶紧又仔细比较了几眼,终于很无奈地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真的,真的是----骆,驼,粪!
她强忍住了想要吐的冲动,连咽了几口口水,才将胃里涌起的一阵翻腾给压了下去。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她的承受力已经很强大了,比起死蜘蛛和狐狸血,这点小小的恶心又算得了什么。
煮茶美女看着她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将红茶倒在了那个铁马克杯里,顺手又放了差不多半杯糖。刘芒刚接过杯子,忽然听到王子殿下的房间那里传来了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黑袍大妈被吓得飞奔出来,对着扎义德就是哇里哇啦一顿喊叫。
她愣了愣,立即猜到了什么事,暗暗叫了一声不好就拔腿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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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现场的情况正如她猜测的一样:尊贵的王子殿下正痛苦地蜷着身子干呕,浑身还轻微抽搐着,那张苍白英俊的脸此时看来更是面无人色。见到这样的“惨状”,刘芒也不由愣在了那里。这些天来她见过了王子很多不同的一面,盛气凌人的他,张扬傲慢的他,冷静镇定的他,甚至是温柔暖和的他,却唯独没有见过这样的……在看到她进来的一瞬间,王子的眼睛明显一亮,那种期待的表情简直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星。
扎义德进了房后小心翼翼地替王子查看有什么不妥,还一脸紧张地询问着他。王子干呕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有气无力地也回了扎义德几句。在听了王子的回答后,扎义德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又看了看刘芒,嘱咐了两句就转身走了。
一见扎义德离开,刘芒连忙将手里的红茶端给了王子,没想到却换来了对方一个凌厉的眼刀,吓得她一缩手,差点把杯子掉到地上。
阿布杜拉喝了几口红茶,显然是恢复了一些元气,音量自然也提高了不少,俨然一副主人的口吻,“刚才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
“我过去的时候茶还没煮好,我一直都在那里等啊。”某人已经不知不觉将自己代入了仆人这个角色之中。
“是吗?”王子殿下似乎有些怀疑。
“原来有女人靠近你真的会呕吐……”她颇为惊讶地看着他,发出了一堆好奇的感慨,“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只要是女性就会发作吗?那如果其他非人类雌性动物靠近呢?会不会让你发作?”
阿布杜拉的嘴角抖了一下,迅速又飞出了一个眼刀,“不会让我呕吐的有母骆驼,母羊,母牛,还有你……”
“你……这算是变相骂人吗?”她怒了。
他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就在这时,那位受到惊吓的黑袍大妈又战战兢兢地探进了头来,连眼都不敢抬放下一包东西就赶紧闪了出去。刘芒侧头瞟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套阿拉伯女人传统的黑袍。
阿布杜拉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从明天开始你就换上这套衣服,以后只有和别的女人或是和我在一起时才可以脱下面纱。”
“什么!”刘芒一下子跳了起来,“为什么!我又不是阿拉伯女人!”
阿布杜拉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反应,不慌不忙答道,“虽然你不是阿拉伯女人,但现在你是我的仆人。你总该听过入乡随俗这句话吧。”
刘芒不甘心地反驳,“可是在迪拜好多阿拉伯女人都不戴面纱的,她们……”
“那是在迪拜。”他很快打断了她的话,“这里是贝都因人的部落,越是闭塞的地方就越会坚持传统的东西。不戴面纱的女人和一丝不挂无异。”
“诶??”她的小脸开始痛苦地扭曲,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有面纱这个东西啊……”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可怜兮兮,阿布杜拉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一些,“先知穆罕默德说过,男人都是脆弱的,经不起美丽女人的诱惑。为了保护男人的弱点,避免男人产生不必要的欲念,杜绝男人犯罪的机会,女人们必须要戴上面纱。”
“这算什么呢?把男人的欲念归罪于女人的容貌,牺牲弱小的一方,保护强大的一方,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刘芒用力摇了摇头,“这样说来,那些出售化妆品和漂亮衣物的商场都该关门大吉才对。”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类似的话语她好像也听埃米尔提过。
“你错了,这才是保护女人的最好方式。”阿布杜拉凝视着她的眼睛,“如果有两个同样美丽的姑娘走在路上,其中一个穿着黑袍戴着面纱,全身除了脸和手部外都被遮盖着,而另一位却穿着迷你裙,这时正好有流氓出现的话,那么你说两个姑娘中哪一位更容易遭到骚扰?”
“女人保护自己的的方式有很多,并不一定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殿下你不是还在英国留过学吗?难道思想也并没有因此变得开明一些吗?”刘芒耸了耸肩,“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会尊重你们的信仰。反正也只要穿一个月而已,之后我们就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里,互不相干。”
阿布杜拉的手指扣着铁马克杯,琥珀色的瞳仁映着杯子里残留的深红色液体,微微轻晃出几丝涟漪。
“这一个月当然不止是穿这套衣服而已。除了照顾你的主人外,你还要和其他女人一起做该做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去打个水,烙个饼,捡点骆驼粪而已。”他脸上的神色一本正经,只差没说出这个活儿很轻松这几个字了。
“诶?”她忽然开始觉得头痛了,难不成要她穿着这身黑袍打水,烙饼,捡骆驼粪??老天!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夜之间穿越回了远古时代……Oh,no!!
“等下会有人带你到扎义德的妹妹的房间里去。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做。”阿布杜拉边说边留意着对方那副深受打击的表情,心里暗暗好笑。不知为什么,这女孩的反应让他想起了自己最喜欢的宠物拉比亚。
看来让她暂时成为自己的仆人,并不是个错误的决定吧。
第101次逃婚 22王子的仆人不好当
刘芒一出房间,立即有位黑袍大妈将她领到了附近的一间房舍。这间房子看起来比刚才那间还要简陋几分,屋顶上铺着一些干芦苇,房间里同样也是空空荡荡的,只有墙旁边的木杆上挂着几件衣服。而所谓的床,也不过是在地上铺了个草垫子,然后又在草垫上铺了几张褪色的旧地毯。
眼前的一切已经让刘芒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唉,睡就睡吧,反正王子殿下的待遇也同样是打地铺。
这时,从外面又进来了一个年轻的黑袍女子。刘芒一下子就认出了她就是刚才那个煮红茶的女人。黑袍大妈见她进来,吩咐了她几句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黑袍女子进来之后也不说话,径直走到了墙边,慢慢伸手脱去了头巾和面纱。
当那头如浓云般美丽的黑发滑落下来时,刘芒只觉得眼前一亮,而当那位女子转过脸时,她惊艳地瞪大了眼睛,竟然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以前总听说阿拉伯美人多,这次她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撇开完美的脸型和性感丰润的嘴唇不说,最为勾魂的就是女子那双深褐色的大眼睛。当这双眼睛凝视着别人的时候,就像是一池微微荡漾着醇香的美酒,令人甘愿沉醉其中千年不醒。那种充满异域风情的美,是用任何语言都难以描绘出来的。
刘芒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阿拉伯女人要戴上面纱了。这样绝色的容貌,如果不严严实实包裹起来,还真是容易让男人们方寸大乱呢。
“法蒂玛……”女人笑着指了指自己,清晰地吐出了几个音节。
刘芒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是这个女人的名字。尽管语言不通,但名字的发音听起来还是差不多的。她也笑了笑,指着自己发出了一个简短的音节,“刘。”
法蒂玛试着重复了一遍,又像是感到自己的发音有些奇怪,连忙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是唇边又忍不住漏出一丝笑容。
看到她这么羞涩可爱的表情,刘芒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
或许在这里的一个月时间,并不是那么难熬吧。
这一夜,是她流落沙漠以来睡得最安稳最香甜的一次。
第二天一大早,刘芒就被法蒂玛叫醒了。在对方的帮助下,她费了不少劲才套上了那身黑色长袍。谁知还没出门,她就被长袍结结实实绊了个嘴啃泥。
倒楣的一天,就从这一跤开始了。
通常来说,贝都因人寻找到沙漠里的地下水源之后,就会在水井边盖起简易的房子定居,他们也会养些骆驼和羊之类的牲畜。等到水井枯竭之后,他们又会带着全家离开这里,重新再寻找其他有水源的地方居住。
离这个部落不远处就有一个水井,也是这里的村民赖以生存的唯一水源。
刘芒跟着法蒂玛跌跌撞撞地来到了那里,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沙漠里的水井------原来样子和中国农村里的水井也差不多。她好奇地低头往下一看,吓!没想到井水这么深,估计有个四五十米吧。
法蒂玛走到了取水的辘轳旁,用力摇动着摇把,不一会儿就打上了一桶水。刘芒见对方打得这么轻松,也不禁跃跃欲试,对法蒂玛指手划脚了几下,表示自己也要试试。
不过,这毕竟不是快乐的旅行团体验生活游。当刘芒摇动着摇把,发现那个家伙居然纹丝不动的时候,她又开始郁闷了。再加把力,再用劲,辘轳总算是缓缓地移动了一下。慢慢地,慢慢地……好不容易将桶吊到了一半,她的手没劲了……只听哗啦啦一声,水桶又悲惨地掉到了原点。
苦难并没有到此结束,比打水更可怕的是把水带回去。虽然刘芒只是个普通百姓,但在国内她好歹也是个独生子女,从小就没吃过苦,更别说做什么体力活了。在台里也有死党萧捷罩着她,什么摄像机啊带子啊机器啊都是他在拿。试想在炎热的天气下,不但浑身要包着个黑床单,就连嘴巴和鼻子也被藏在面纱下,透个气都不方便……还要再承受份量不轻的负荷,对于刘芒来说,这可真是和受刑没什么区别。
-------现在她的情况似乎并不比魔鬼沙漠好多少啊。
“刘!”法蒂玛忽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往天边指了指。
刘芒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厚厚的云层后面似乎透着淡红色的光芒,将灰白色的天幕映照成了一片浅玫瑰色,随着浅玫瑰色的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广,一轮红色的旭日就像是捉迷藏般突然从云层后跃了出来,刹那之间将万丈霞光撒落在全世界。
整个世界都仿佛因为这片光芒而变得耀眼,温暖。
不远处的沙丘也似乎被涂抹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弯弯曲曲的沙纹就像是有了生命般轻轻变换着线条……
看到刘芒的眼中涌出了晶莹的小泪花时,法蒂玛万分理解地笑了起来,这样的美景不让人感动到想流泪才奇怪呢。
当然,只有刘芒同学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
原来……原来自己天没亮就开始做工了……真的是太可怜了……
回到了村落之后,刘芒还要马不停蹄地将早餐送到了阿布杜拉的床……不,地毯前。贝都因人的早餐也是十分简单,羊奶,大饼,另外再加一些椰枣。把食物端进去的时候,刘芒又非常倒楣地被黑袍子给绊了一下,而且还非常悲惨地正好绊到了王子殿下那条受伤的腿上……
“要是在我的王宫里你就死定了。”阿布杜拉冷冷地甩出了一句话,微微抽搐的嘴角泄露出他刚才着实狠狠挨了一下。
刘芒背后一凉,慌忙从他腿上爬了起来,没想到手忙脚乱之中肘部又撞了他的伤处……
你真的真的死定了------王子的眼里明明白白写着这句话。
“对不起,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啊。我真的从来没有裹着床单到处走路的经验啊。”刘芒振振有辞地辩解道。
“床单?”阿布杜拉顿时被这个形容气乐了。
刘芒还想说上两句,肚子却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几声。这无疑又再次提醒了她自己的劳作时间从天没亮就开始了。
“早饭吃了吗?”阿布杜拉一反常态地关心起了她的三餐问题。
她微微一愣,迟疑着说道,“没有。我一大早就去挑水了啊。”
阿布杜拉像是同情地摇了摇头,拿起了还冒着热气的大饼,递到了她的面前。
刘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子殿下曾经流露出的温柔一面难道真的不是昙花一现?她犹豫着伸手去接,就在手指离饼还有一公分的距离时,他忽然将饼拿了回去,还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
紧接着,他那冷冷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没吃?那就干完所有的活再去吃。”
刘芒张了张嘴,手僵在了半空之中。此时此刻,她真的真的很后悔。
------后悔刚才没有撞他再撞得重些!
气呼呼地跑出来之后,刘芒又被黑袍大妈拉去继续干活。这次的内容更加叫她抓狂-----果然是捡骆驼粪!
怎么说她也是堂堂一位主持人啊……这,这也太惨了吧!
骆驼们似乎也故意欺负她这个外来人,劈里啪啦一阵狂轰滥炸,贡献的“宝贝”比往常都要多的多。这还是刘芒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楚骆驼粪,昨晚太黑没看清楚,原来阳光照射下的骆驼粪看上去居然有点像糖炒栗子。同行的法蒂玛热情地示范她该怎么做,轻轻巧巧地就捡了几个圆粪蛋放到了背囊里。刘芒只好一边捂住了鼻子,一边伸出了颤抖的手捡起了“糖炒栗子”。
唉,仆人这口饭真的不好混呐。
好不容易捡完了“糖炒栗子”,刘芒才总算有了休息的时间。身为仆人自然就不能享受王子的同等待遇了,羊奶也理所当然地被替换成了叫不出名字的面糊糊。因为用餐的地方是在凉棚下,所以为了避免被别的男人看到脸,这些女人们都是戴着面纱吃饭的。只见她们在吃饭时一边用手将挡脸的黑色面纱掀起来,一边用勺子熟练的把食物从底下送到嘴里。
这个难度对刘芒可不是一般的高。她也只好无奈地学着那些女人的样子吃饭。开始几勺差点送到了鼻子里……
到了黄昏的时候,法蒂玛又教她如何烙饼。或许是劳动了一天的关系,她觉得今天自己烙出来的大饼又香又脆,特别好吃,而且也根本感觉不到骆驼粪的味道了。
经过那头高傲的骆驼时,刘芒也顺手撕了几片给它吃,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吃得津津有味。正所谓吃人嘴软,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骆驼们。本来还傲慢无比的骆驼吃了几片饼之后居然还对着她抛了两个华丽丽的媚眼。
在把晚饭送到王子房里的时候,刘芒所有的心得体会就只有一句,
--------骆驼们也很爱吃用自己的粪便烤出来的饼哦。
第101次逃婚 23 沙漠里的中国美食
这样悲惨的仆人生活转眼就过了一个星期。
贝都因人的神秘药物果然是有奇效,用了几天之后,阿布杜拉腿上的伤已经逐渐开始好转了。虽然暂时还起不了身,但看起来再过个十天八天他就能下地了。这显然和刘芒所认知的伤筋动骨一百天的静养观点完全不同,或许在沙漠里成长起来的阿拉伯人是特别强悍一些吧。
不过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几天王子殿下吃什么东西好像都没什么胃口,就连扎义德大叔特地为他宰杀烤制的羊肉都吃不了多少。
“阿布杜拉,你怎么剩下这么多?这也太浪费了。”刘芒看到那盘几乎没怎么被动过的羊肉,体内那节约的本性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阿布杜拉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那么这些剩下的就赐给你吃吧。”
什么?这个赐字严重打击了刘芒的自尊心,三道黑线顿时在她的脑门上欢快地波动起来,现在又不是拍古装宫廷戏,这个家伙到底学的是什么中文?尽管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仆人,可是------仆人也是有尊严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阿布杜拉面露不悦之色,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众人的追捧奉迎,所以对她的反应感到有些不爽。
刘芒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当然有问题。我从来不吃别人剩下的东西。还有,王子殿下,请别忘了我只是你的临,时,仆,人。”最后的这几个字她特别加重了语气,心里也不免有些郁闷。为什么在魔鬼沙漠里的他和现在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呢?
王子这种级别生物的心思果然不是她这等平民百姓可以了解的。
阿布杜拉的脸色一沉,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理她。
刘芒也不去搭理他,自顾自上前收拾起盆子和喝剩的羊奶罐。就在她端着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或许是心不在焉的关系,她并没留神地上滚过来的一颗椰枣,还不偏不倚一脚踩了上去!
还好她这回反应的快,竭力保持住了平衡才没有悲剧重现。不过,这身体虽然是稳住了,可手上端着的东西却不听使唤了……她右手盘子上的那个羊奶罐正在欢快扭动着往外移,准备跳下去寻找自己的新天地……
快速目测到那个着陆地点,她立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只浮现出两个字-----完了。
“砰!”只听一声闷闷的撞击声,那个羊奶罐准确无误地着陆在了王子殿下的胸口,白色乳液四下飞溅,为他的俊脸做了一次名副其实的羊奶保养。
悲剧,就是这样开始的。
“你是故意的吗?”阿布杜拉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羊奶,脸色铁青地看着她,“如果有什么不满意,你可以立刻离开这里。”
她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声也不吭。
这种消极态度更是惹恼了阿布杜拉,他紧紧抿住了嘴角,绷出了一条轮廓分明的唇线。即使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王子殿下看起来还是那么优雅而不失风度。
“啪答!”一滴热乎乎的液体忽然落在了他的手上,阿布杜拉微微一怔,紧接着又是一滴落了下来……
“我也不想待在这里……”她吸着鼻子抬起头来,眼眶里的泪水争先恐后地挤了出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单位里已经很顺利了,用了全部积蓄来迪拜散个心,谁知被莫明其妙的卖给了个变态。得救了之后以为没事了,谁知又遇到了劫机爆炸事件,还掉到了那么恐怖的魔鬼沙漠。好不容易走出了魔鬼沙漠,我又要在这里做苦工……我,我怎么就这么惨呢,没有人比我更惨了……”她干脆坐到了他的身边,肆无忌惮地大哭起来。
对于女人的眼泪,王子殿下也不知如何应付,但听了她的叨叙之后又忍不住想笑------这个女孩的这次旅行经历,还真不是一般的曲折。
出于尽快让自己能安静下来的心理,他只好生硬地开了口,“别哭了。”
谁知刘芒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还哭得更加伤心了,就像是饱受了不良雇主的严重欺诈,要把所有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
这下轮到阿布杜拉郁闷了,现在处境比较糟的人好像是他吧。
“失踪了这么久,爸爸妈妈都不知会多担心我,可能以为我已经死了呢!”她边抽泣边顺手拿起了旁边的一块布胡乱抹着鼻涕眼泪,“还有我工作的地方,说不定也把我开除了,回去都不知道怎么办……”
听到她提到父母,阿布杜拉也不由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此时此刻,父亲一定早就派出了军队搜寻他的下落了,而母亲,那位来自贝都因部落的温柔女子,必然是躲在宫殿的一角因为担心自己而默默流泪吧。
想到这里,他心里的某个部位仿佛变得柔软起来,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温情,“那就别哭了,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她的肩膀还因为抽泣而一耸一耸,看起来就像只被欺负惨了的兔子。这无疑又激发了王子殿下作为一个阿拉伯男人所具有的强烈保护欲,在一瞬间居然有种想将她恣意搂在怀里温言安慰的冲动……
真是要命……他怎么会对一个兔子……不,一个孩子产生这种奇怪的冲动……
这女孩看上去绝不会超过十六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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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事和我也有关系,我会负责的。你放心,到时不会像你想的这么糟。等援救的人一到,我就让使馆用最快的速度赶出你的护照,并且派人用私人飞机送你回去,也会用一个体面的方法向你父母解释这件事情。”为了起到安抚她的效果,他又开口说了一些更实际的措施。
刘芒红着眼抬起了头,这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兔子了,“真的吗?我会很快回到自己的国家,对吗?”
“对,如果你的单位真的开除你,那么我就把它买下来给你作为补偿好了。”他用一种很不以为然的语调说着,就好像是和说打算买个红薯送给她那么轻松。
“啊……”最后这句话终于触到了刘芒的笑点,让她忍不住破涕为笑------这个冷笑话太有爱了……
看到她露出了笑容,阿布杜拉的眼中也飘过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好了,现在还是继续履行你作为仆人的义务,去打水来给我洗个脸。还有……”他无奈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把这个也洗了。”
刘芒低头一看,脑门上顿时又出现了三条欢乐的黑线--------她刚才用来擦眼泪鼻涕的东西,居然,居然是王子殿下的头巾!
Oh,神啊。
这要是在古代,她已经不知被杀了多少次吧。
刘芒洗完了头巾,再打了水回来的时候,发现王子殿下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这倒也不奇怪,毕竟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她来回打个水还是挺花时间的。
淡淡的月光仿佛具有了生命般流动在他的身上,细细勾勒出了他完美的面部线条,为他笼上了一层冷冽的银色光华。他那让无数女子也自愧不如的超长睫毛微微抖动着,仿佛无数精灵扬起了华丽的羽翼,优美神秘的令人迷醉。
当然,如果忽视那些羊奶印渍的话,他的脸看起来会更加无懈可击。
这样美丽无害还带点小可爱的睡颜无疑也激发了刘芒loli脸下深藏的母性,就这么看着看着,她心里一时漾起了难以言说的柔软和怜惜。
这个家伙有时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讨厌……而且,吃不下东西的他……好像还蛮可怜的呢。想到这里,她的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对了!怎么没想到呢,利用这里现成有的食材,可以尝试着做做那道好味道的中国菜啊!说不定他也会喜欢吃呢。
就在她看得有些入神的时候,王子的眼睑蓦的一动,浓密的睫毛顿时掀开了一帘眸光流转,琥珀色的瞳仁就那样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隐隐绰绰涌动着无人能看清的复杂神色。
刘芒一时没收回眼神,也定定看着他,胸口猛的就狂跳了起来。对方那种强势又带着攻击性的深邃眼神,令她感到了一种莫明其妙的紧张,脑中居然无端幻化出了一只狮子正准备扑倒一只兔子的奇怪画面……
啊,啊!不要!为什么那只兔子长着她的脸??
哦,神啊,她都在想些什么!
刘芒使劲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终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连忙支支吾吾道,“我。。那个,你睡着了,我正打算给你擦脸呢。”
听到这句话,阿布杜拉飞快地变了脸,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个眼刀,“打个水也这么磨蹭,要是在王宫里,你这样尽做错事的人早就挨鞭子了……”
有那么夸张吗?刘芒轻声嘀咕了一句,又不是古代的阿拉伯,还动不动就鞭子,野蛮!
抱怨归抱怨,该干的活还是要干。她把手里的软布绞了水,小心翼翼地准备擦他的脸。正当她擦拭他额头的时候,对方那柔软的睫毛无意中轻轻刷过她的手背,带来一种酥麻的触感,让她的脸又唰的一下红了起来,不由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动作温柔一点,放慢一点,有这么擦脸的吗?”察觉到她心不在焉,王子殿下开始不满了。
“擦个脸而已,要怎么折腾呀。你的脸是黄金打得不成?”她也没好气地应了两句。
“在王宫里,每次都有三个仆人伺候我洗脸。“阿布杜拉平静地看着她,”一个负责挑选香精,一个负责调试水温,一个负责擦脸加按摩……嗯,如果你也在的话,或许可以负责……“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容,“---倒水。”
“阿布杜拉……“她再次被他郁闷到了。
这个家伙,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那么讨厌。
“我只是你的临时仆人,如果再对我挑三拣四的话……”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边忽然浮现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你说如果我把椰枣汁倒在你的脸上,然后招呼沙漠里的那些蚂蚁过来聚餐……哼哼……哈哈……”
阿布杜拉的眼前也好像出现了似真似假的幻觉,那只楚楚可怜的兔子脑袋上,不知何时居然生出了两只恶魔的小尖角……
兔子……要开始反击了吗?
虽说那天晚上是不欢而散,但刘芒还是决定将之前想到的那个念头付诸于行动。在法通过了和扎义德大叔一番指手划脚之后,又加上法蒂玛的帮助,她终于开始实行她的中美食炮制行动了。
第101次逃婚24 贝都因人的婚礼
沙漠里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刘芒还是像往常一样天没亮就起了身,先是跌跌撞撞地跟着法蒂玛去打了水,回来又急急忙忙生火烙饼,然后边打着哈欠,边将准备好的早餐送到阿布杜拉殿下的面前。当然,如果动作慢一点的话还要顺便挨上对方的几个眼刀。
每天从凌晨开始,刘芒的仆人生活就是这样悲惨的拉开序幕了。
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能适应环境的高级生物。刘芒终于深深体会到了这个真理。短短时间内,她已经从一个城市白领成功的退化为了沙漠游牧民。
这些天来,不管是什么挑水烙饼还是喂骆驼,她都做的似模似样,甚至有时还能跟着法蒂玛到更远的地方去放牧。就连那讨厌的黑纱长袍,在她的眼里也不再一无是处。除了令呼吸有点不畅快外,这衣服平时除了可以遮遮太阳,挡挡风沙以外,用来擦汗也是挺方便的……所谓的白床单,黑床单,看起来也是为了适应环境而存在的,所以才会经历了几千年都不曾变过吧。
尽管这里条件艰苦,没吃没喝,却也让她体会到了一种以前从来不曾体验过的生活。远离了电脑电视这些现代化的东西,远离了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远离了社会交际中的种种压力……她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上这样简单纯粹的生活了。
在和法蒂玛她们的相处中,她也学会了几句非常简单的阿拉伯文。她那不标准的发音总是惹得那些女人们乐不可支,但她还是坚持用自己仅会的这些阿拉伯文和她们交流,这让大家都感到很高兴。所以当她用肢体语言夹杂着阿拉伯文表达出自己的请求时,大家都很热情的为她准备起了食材。
从下午开始,刘芒就开始忙碌起了她的中华美食炮制行动。扎义德大叔已经将她要的原材料准备好了。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一副被砸开的羊骨,鲜嫩的羊肉和一些面粉。为了去除羊肉的臊味,她将这些羊肉反复飘洗了好几次,又放在冰冷的井水里浸泡了几个小时,然后才切成了一大块一大块待用。
接着她请法蒂玛找了一口可以熬汤的锅子,先将被砸裂的羊骨放进去熬制,等汤变成乳白色时再将骨头捞出,撇去浮沫。随即又把切好的羊肉放在里面熬煮。作为燃料的骆驼粪此时当然要发挥它的威力了,不一会儿功夫锅子里就飘出了香浓的味道。
沙漠里的调料稀缺,刘芒也只能用现成的一些调料,再加了些盐。好在这些羊肉够鲜嫩,所以熬出来的汤已经非常美味了。
在熬汤的同时,刘芒也没有歇着,聚精会神地在一旁烙着面饼。这个可不是平常的面团,而是由死面和发面一起烙制而成的。烙完之后,她又将面饼掰成了黄豆大小,放进了用来装食物的深底盘子里。
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她,不知她到底会倒腾出什么东西。直到她将一盆泡着小块面饼的羊肉汤端过来时,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尝第一口。最后还是法蒂玛够意思,勇敢地做了试菜第一人。
才吃了两口,法蒂玛就开始激动了,叽哩咕噜地迸出了一串阿拉伯文,其他人也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立刻上前你一口,我一口的尝了起来。
尽管听不懂阿拉伯文,但看着大家积极踊跃的反应,刘芒也知道了自己的这道菜做得很成功。
那是当然了。鼎鼎大名的西安羊肉泡馍可不是盖的!
在沙漠这个没什么原料可以用的地方,实在是没有她可以发挥厨艺的地方,所以只能想到这道又好吃又适合阿拉伯人口味的食物了。
怀着得意非凡的心情,她也端了一盆送到了阿布杜拉的房间里。
“我不想吃,拿走吧。”王子显然并不领情,一开口就把一兜冷水浇在了她的头上。
不过今天刘芒倒是难得的好脾气。她将食物放在了地上,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今天的这些食物都是我亲手做的,是一道很出名的中国菜哦。不管怎么样也请你尝尝。阿布杜拉你这些天不是胃口不好吗,这个或许会让你会觉得有胃口呢?”
听到她说的话,阿布杜拉的心里不由微微一动,难道这些食物是她特地为他做的?他抬头望了望她,只见她的笑容仿佛分解成了温柔的碎片,零零落落随风融入他的心间,这样笑着的她就像是初春的枝头初绽的一丛新绿,带着干净清新的气息,让他的整个人都觉得舒畅起来。
“你可以自己把面饼掰成碎片,这样会更好吃。”她还是不甘心地推销着。就在她有些灰心的时候,终于看到尊贵的王子殿下试着吃了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她就像是个等待老师评分的学生那么紧张。
王子似乎愣了愣,像是有些不相信这么棒的味道出自于她的手。他脸上的表情明明已经认可了她的厨艺,但口头上还是一句称赞的话都没有。
没过多久,那盆羊肉泡馍就见底了。
“哈,虽然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很好吃。”刘芒得意地眨了眨眼
从阿布杜拉的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她的眉毛还沾着一些白乎乎的面粉,在她眨眼的时候,那些细碎的面粉也随着簌簌落下,透着说不出的滑稽。他不自觉地弯了弯唇,一丝笑意从他的眼中泄出。
“别动,这里脏了。”他低低喊了一声,伸出手指轻轻抹了抹她的眉毛。
刘芒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温暖有力的手指在她的眉间摩挲,一股热量随着他的指尖传了过来,竟让她的脸也微微红了起来。
忽然,他的手指停了下来,指尖却还是驻留在她的眉尖流连不去。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眼,发现他正静静地凝视着自己,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晶莹润泽,深邃幽远,仿佛就是夜空里最明亮的那颗北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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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很不合时宜地传来了扎义德大叔的声音,“阿布杜拉,我的好兄弟,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这个突兀的声音无疑打破了此时在空气中漫延的暧昧气氛,阿布杜拉像是忽然回过神来,飞快收撤回了自己的手,并且用命令的眼神示意刘芒立刻将面纱戴上。
真是个专制的男人……刘芒回瞪了他一眼,不得不地重新蒙上了那个让她呼吸不畅的东西。
扎义德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刘芒,脱口道,“原来你在这里,那正好。”他又转过头对阿布杜拉说道,“是这样的,我的侄子阿明过几天举行婚礼,到时能不能让你的仆人帮我们做点刚才的食物?”
“这样……”阿布杜拉瞥了她一眼,“那到时您就随便借用好了。”
“那就太好了。”扎义德说着又查看一下他的伤势,“你恢复的很快,看来再过几天就能下地了。”
“那也要谢谢您的高超医术。”阿布杜拉也彬彬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医术对于贝都因人来说都是家传的技艺,并且只能男子才有资格学习。所以懂得医术的扎义德自然也是这里最为大家所尊重的人。
“那么你就好好休息,真主会保佑你的,孩子。”扎义德又低低念了几句。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男子,他就觉得对方的身份可能不同凡响,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所能拥有的。
扎义德的前脚刚踏出房门,刘芒就赶紧将面纱扯了下来,忍不住又问道,“刚才他说了什么?”或许是职业病的关系,她对于自己未知的东西总是有些好奇。
阿布杜拉轻描淡写的把扎义德的请求告诉了她,刘芒一听,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看来自己炮制的中华美食还是挺有市场的呢。可惜这里的原料太少,展示不出中华美食的千万分之一,那也只能怪他们投胎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什么口福了。
“那让我考虑一下……”虽然对于自己的厨艺还算有信心,但那毕竟是别人的婚礼,万一出什么差错的话,那责任就大了。
王子冷冷看了看她,“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我已经答应把你借给他了。”
“你……你也太不尊重人了吧。至少也要问下我啊。”刘芒被他的渺视态度刺激到了。
“现在你的身份是我的仆人,也就是我的私有物。”阿布杜拉像是在说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唇角边挑起了一次嘲讽之色,“如果你有支笔,别人问你借的话,你会去征求笔的同意吗?”
刘芒一时气结,喂!她不是一支笔好吧?那有可比性吗?一支笔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食物吗?
王子殿下的脑电波回路果然和她不是一个级别的。
郁闷归郁闷,到了婚礼的那天,她还是乖乖的去执行了自己艰巨的使命。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贝都因人的婚礼总体说来还是比较简单的,当一个男子看中了本部落中的女孩时,就会直接向她的父亲求婚,一般会送上几头骆驼作为聘礼。当然如果要娶别的部落里的女孩,那骆驼数就翻好几倍。而扎义德的侄子阿明这回迎娶的就是其他部落的女孩,所以一共付出了十五头骆驼作为聘礼。
对于贝都因人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为了宴请双方宾客,新郎家特地还搭建了一个临时帐篷。当天的婚礼非常热闹,除了男女双方部落里的族人,从其他的部落也有不少人专程赶来送上礼物。
婚宴的食物一般都是阿拉伯面饼和烤全羊,当然这次刘芒的西安泡馍也在宴席中大放异彩,受到了一致的欢迎。如果要评选个婚礼上最有人气的食物,那一定是非她的泡馍莫属了。
作为女眷,刘芒还有幸看到了新娘的真面目。那是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满月般的脸蛋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稚气,脖颈上那被叫做hirz的银项链几乎要压断了她柔细的脖子。
这里果然还是原始社会,早婚早育是流行呐。
婚宴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刘芒忙得连吃饭的功夫没有,好不容易得了空闲,连忙拿了一张饼就躲到旁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就在她咽下最后一口饼的时候,忽然感到好像有人在注视着她。她抬起头看到不远处有个年轻的阿拉伯男人正直愣愣盯着自己。从他的装束容貌上来看,应该是其他部落的贝都因人。小伙子虽然没有王子殿下那么绝色,但也算五官端正,腰间佩戴的那把阿拉伯弯刀更是衬出了他的彪悍。
此时,对方那双深邃的棕色眼睛里写满了好奇,显然是对这里忽然出现的异族人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刘芒这才想起刚刚因为吃东西,所以将面纱扯下来了。不过她又不是这里的女人,也没有这么多规矩。既然已经被别人看到了,她索性干脆朝他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一转头居然就走了。
这么害羞的男人?刘芒心里暗暗好笑,也没有把这个当回事。宴席结束了之后,她又乖乖地去了王子殿下的房间报道。
别人借走的东西,用完了自然要还给主人。
这样想着,她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最近发生的这一切,让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越来越强大了。
“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如果没什么吩咐我先回去休息了,“她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无意识地用上了撒娇的语气,”忙了一天,我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阿布杜拉的眼底飘过了一丝笑意,“今天看到新娘了吗?”
“看到了,那个新娘真漂亮,可是年纪还那么小,在我们国家,这个年纪还在上初中呢。”这个话题立即引起了她的兴趣,其实今天看了这么还是有很多感慨的,可是周围全是阿拉伯文没法交流。在这里能和她顺畅交流的也只有这位王子殿下了。
“不过听说阿明的另外两位妻子更加漂亮。”他随口说了一句。
刘芒一愣,“你是说,这个女孩是他娶的第三个妻子?”
阿布杜拉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有什么奇怪的?阿拉伯男人通常都能娶四位妻子。”
“我知道,你们的古兰经里也说了,要对每位妻子公平,一视同仁。”刘芒摇了摇头,“可是人是有感情的生物,怎么可能做到完全没有偏差呢?总会特别喜欢这个一点,或是特别喜欢那个一点吧?即使物质上能做到公平,在感情的分配是做不到绝对的公平的。既然没有绝对的公平,那么又为什么要娶这么多妻子呢?”
阿布杜拉似乎微微一怔,深邃的眼神在瞬间变得令人看不清楚,“其实在如今的阿拉伯世界,很多人也只是娶了一个妻子而已。但人在社会中的身份是多样性的,对于有的人来说,妻子,有时并不意味着只是妻子。”
“那么王子殿下你呢?是不是以后也会像传说里那么拥有一个庞大的后宫呢?”刘芒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看过的一千零一夜,在兴奋的同时又有点说不清的情绪。
王子正要说什么,扎义德的突然到来却打断了他的话。
“这么晚了,没打扰你休息吧?”扎义德看起来心情极好,还笑眯眯地望了刘芒一眼。不知为什么,这个笑容让刘芒觉得有点诡异。
“扎义德大叔,今天一切都还顺利吧。”阿布杜拉对别人总是优雅有礼。
“托安拉的福,今天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你的这个仆人果然是很能干。”扎义德又看了看刘芒,压低了声音,“不过我今天来,是有另外的事情想告诉你。”
“哦?”阿布杜拉的神色还是淡淡的。
扎义德大叔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极为八卦的笑容,“是这样的,新娘的弟弟穆罕默德今天看到了你的这个仆人,所以特地托我来向她的主人求婚。”
第101次逃婚25 意想不到的抢婚
扎义德大叔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极为八卦的笑容,“是这样的,新娘的弟弟穆罕默德今天看到了你的这个仆人,对她很满意,所以特地托我来向她的主人求婚。”
阿布杜拉的眼中飞快掠过了一丝惊讶的神色,“求婚?听说新娘只有十五岁,她的弟弟应该也是差不多年纪吧?”
扎义德哈哈一笑,“不错不错,穆罕默德今年刚满十四岁,不过看着就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了。我的好兄弟,你也知道我们贝都因人成家都早,十四岁就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了。而且你的仆人最多不过十五六岁吧?稍微大两岁应该没有关系。”
阿布杜拉不动声色的答道,“虽然她是我的仆人,但这毕竟也关系到她的终身大事。我就先问她一下吧。”
“那是那是,告诉她一下也是应该的。不过最后还是应该你这个主人说了算吧。”扎义德似乎对这桩婚事已经十拿九稳了。
阿布杜拉瞥了刘芒一眼,只见她根本就没留意他们在说些什么。当然,即使留意了她也完全听不懂。他自然是清楚这一点的,但看到她那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心里不知怎么就冒起了一团火。
才这么短的时间这个女人就在外面招蜂惹蝶?居然还把人给招惹上门了?连王子自己也不明白,只是求婚罢了,为什么会让他有一种私人领域和私有财产被侵犯的恼怒……
“刘芒,“他冷冷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扎义德大叔有话要我转告你。”
此刻的刘芒还沉浸在一千零一夜的庞大后宫幻想中,忽然被阿布杜拉这么一叫,顿时回过了神来。
”什么?“她露出了一脸的懵懂状。
阿布杜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来你要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了。新娘的弟弟穆罕默德向你求婚了。”
刘芒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吱声,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干笑了起来,“阿布杜拉你的中文果然还是不过关,我怎么都听不明白了?你还是用英语再说一遍吧。”
他倒是很配合的又用英文翻译了一遍。
怎么……英文也是这个意思?求婚?刘芒似乎一时还不能消化这个事实,但这么荒谬绝伦的事情又实在无法让她相信。
”怎么可能呢?什么新娘的弟弟,我连他是胖是瘦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向我求婚??”
阿布杜拉哼了一声,露出了一个那就要问你自己的表情。
这这这难道这是真的?刘芒只觉得有大滴大滴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拼命在脑海里回想着今天看到的所有人里哪个比较符合新郎弟弟这个形象……
“阿布杜拉,你看她刚才都笑了,应该是同意了吧。现在嫁过去,怎么说也是穆罕默德的第一个妻子。”扎义德敏锐的捕捉到了刘芒刚才的干笑。今天不知是不是阿布杜拉的疏忽,一直都没叫她戴上面纱。
阿布杜拉蹙了蹙眉,又看了看刘芒,“不过我要提醒你,他家里已经有三个妻子了,而且个个彪悍,儿女成群,你嫁过去的话,如果孩子不生到两位数估计很快就会失宠了。”
“我才不会嫁过去呢。”刘芒尽管一口否决了这所谓的求婚,但听他这么描述还是有点心惊胆战,真的有那么夸张吗?
扎义德见她神色有异,又急忙说道,“阿布杜拉你告诉她,穆罕默德说了如果她答应嫁给他的话,家里的事情可以什么都不做。”
“哦,他还说如果你嫁过去的话,什么家务都要做。做不完的话就用鞭子抽打,抽完了还用盐水淋,淋完了继续抽……”王子殿下的翻译水平显然……很有想象力和创造力。
“好了,别说了!我不嫁,绝对不嫁!”听到这几个抽抽淋淋,刘芒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惨白的。
“到底怎么样?”扎义德看到刘芒的脸色大变,似乎也感觉到不妥了。
阿布杜拉遗憾的耸了耸肩,“看,她就都吓成这样了。不是我不想答应,但她这么抗拒,我怕反而会给你们添麻烦。扎义德大叔,万一这女人以后发什么疯的话,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你也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破坏了和新娘部落的关系吧。”
扎义德看了看脸色发白的刘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女孩子没福气,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扎义德悻悻离开之后,刘芒就迫不及待的向王子询问事情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推掉了这桩荒谬的婚事。
阿布杜拉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沉着脸问了一句,“今天你是不是把面纱摘下来过?”
刘芒点了点头,“吃饭的时候当然摘啊。”
“那么,吃饭的时候有没有让别的男人看到你的脸?”
“吃饭的时候……”刘芒的心里一个激灵,脱口道,”难道是那个少年?不对啊,我都根本没和他说过话,只是对他很友好的笑了笑……“
“你对他笑了?”阿布杜拉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那就难怪了。阿拉伯女人是不能随便对男人笑的,你这么一笑,就等于给了他一个强烈的暗示和信号。”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可以完全不接收这个信号啊,再说我又不是阿拉伯女人……”刘芒不解的摇了摇头,“谁对他笑就要娶回家,将来他家里一定会人满为患吧。怪不得已经有三个妻子了,估计都是这么娶回来的。”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留意到王子殿下的眼中飘过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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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道菜是你母亲教你的吗?”王子殿下的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脸上的神色也自然缓和了几分。
“你也觉得很好吃吧?”刘芒对于自己的这门厨艺相当自信,不由得意的弯了弯嘴角,“这道菜是中国西安的名菜。我之前的男朋友里有一任是西安人,所以就从他那里学了这一招。”
王子的表情微微一僵,“之前……有很多男朋友吗?”
“很多倒也没有。”刘芒开始掰手指计数,“加上网上认识的,朋友介绍的,工作中相识的……大概也有四五个,不,五六个,嗯,应该是六七个吧……”
随着她口中的数字不断增加,阿布杜拉殿下也越来越像黑面神,到了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冷冷打断了她的话,“一个女孩子在婚前交这么多男朋友,这也太不自重了。”
听他这么一说,刘芒也有点不爽了,“在结婚前当然要多做选择。这样才能看的清楚一点,免得将来后悔。再说我又不是脚踏两只船。反正比那些同时娶几房妻子的人不知好多少……”
当然,最后一句话她是嘟囔着说的。
其实她没有说出来的下文是,这几个男朋友最长的交往时间也不过一个月,最短的就只有几天,最亲密的动作也只限于拉手而已。
优惠券女王的名头可不是盖的,简直就是人见人------逃。
阿布杜拉显然是听到了那句话,眼底飞快掠过了一丝怒意,但又立即被他压制于无形之中。
“如果你是在阿拉伯,恐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真主安拉绝不会祝福那些不自重的女人。”他的口吻变得极为冷淡,“现在没你什么事了,出去吧。”
又来了!刘芒这下子真的被惹火了,积聚在心里的郁闷也都趁这个机会都发泄了出来,“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也没有权利随便责备别人,更不能根据自己的想法随意否定别人。阿布杜拉,你太自我,太偏执,你才是最没有家教的人。”
说完这些话,她干脆利落的把盆子里剩下的水全都泼在了他的头上,二话不说就跨出了房门。
夜晚的沙漠显得格外的宁静。从远方吹来的热风卷带起地上的沙砾,在空中轻轻飞舞着。细小的沙粒映着淡淡星光,倒是别有一番朦胧的美。
刘芒气鼓鼓的往前走着,一直走到骆驼圈旁才停下了脚步。比起那个惹人生气的王子殿下,这些骆驼明显可爱多了!
不远处,一些前来参加婚宴的阿拉伯人正和新娘部落里的人热情道别,看起来是准备离开这里了。就在刘芒好奇张望的时候,一个年轻的阿拉伯男子骑着马来到了她的面前。
确切的说,这应该是一个少年,只是长得比较成熟而已。刘芒定睛看着那个少年,忽然想起来之前好像见过他,而且……对了!她还对他友好的笑了笑呢。想到这里,她的心里顿时一个激灵,难道他就是那个来求婚的新娘弟弟?
少年见到她顿时眼前一亮,神情也变得有些激动,对着她叽哩咕噜说了一大堆阿拉伯文。刘芒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对他茫然地摇了摇头。
少年想了想,忽然又朝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咦?难道这就是最后的握手道别?刘芒的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条件反射的也伸出了自己的手。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碰到他手指的一瞬间,少年忽然狠狠一使劲,顺势将她拉到了马上!
几乎是同时,马匹撒开四蹄飞也似的朝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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