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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三部曲之尼罗河之鹰

_4 水心沙 (当代)
  "镪!"以刀身挡住来袭的刀刃,展琳只觉得虎口震得微微发麻,惊,对方是极有力而且迅猛的,这样的身手绝对曾受过有章法的训练!
  "雷!你快走!"抽空推了身后男孩一把,她又接下数刀。
  "姐……"一心应付难缠的对手,展琳没注意到在她保护下雷铁青挣扎的神色,及时而握紧,时而松开的拳头。
  杀死3000多年前的古人对未来会不会有什么重大影响?这问题展琳已经放弃考虑了,当她挥刀割断那名砍向雷的男子的咽喉时,染血的刀锋便再停不下来。
  "走啊雷!快走啊!!"对着身后只知道躲闪,就是不肯听话逃开的雷,展琳想不通平时滑头得象条鱼一般的少年怎么在这时变得迟钝起来,那些人可是真正亡命之徒啊!虽然对他们被追杀的原因一无所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些人不顾一切地要他们的命!
  意识到展琳的难缠,余下几人互相使了个颜色,突然齐齐朝雷扑去!
  惊呼一声,展琳扭身回防,却不料他们猛地改变方向,刀身反掷同时另一只手一抖,几蓬白色的粉末在展 琳眼前毫无预警地绽开!
  急忙伸手去挡,眼睛里已然吃到了不少粉末,顿时刺痛得睁不开眼来。
  耳边传来雷的惊叫声以及刀子呼啸而来的破空声,几把飞刀在第一时间一齐朝她飞来,而她却因为眼睛的受袭而一时失去反应能力,'完了',她几乎放弃闪避的打算。
  手腕一紧,有只冰冷干燥的手在带动之间引导她偏开身体,虽然手臂上被狠狠扎入一刀,但总算避开了致命的袭击。随后,在那只手坚定的牵引下,她跟随手的主人在黑暗中拼命奔逃。
  纤长的手指斜握住刀柄,下压,轻挑,"扑"的一下半弯的刀身从伤处迸出,溢出一蓬鲜红。当炙热的火把熨烫到伤口上,展琳忍不住低哼一声,眼前黑了黑。
  "姐!"丢下火把,雷飞快地为展琳包扎伤口:"很痛吗?一会儿就好。"
  "我没事,"望着一头汗水面色苍白的雷她安慰地笑笑:"雷手艺不亚于一个真正的医生呢。"
  感觉雷的手指顿了顿,片刻后,他仔细地完成最后一道手续:"我一直被人追打,当然要学会这些基本处理伤势的方法了。"
  "你说,那些人是谁?为什么拼了命的想杀了我们?"
  "不知道,可能是我以前的仇家。"背对着展琳收拾地上的狼籍,雷轻描淡写地道。
  "以前的仇家?"展琳不以为然地摇头:"得罪那样的仇家你这小鬼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他们的目的绝对不是教训一个小乞丐那么简单……"话还没说完,却被雷捂住口:"别想了,早点休息吧,伤那么重后天法老王的生日典礼就别去参加了,我明天去和他们说。"
  "那不行!"展琳扯下他的手:"这点伤口没关系的,你不许去和他们说!"真是的,想当年她受比这严重得多的伤还能和匪徒火拼,这一点伤算得了什么。
  默然看了看她,雷转身出门:"那你早点休息。"
  "雷。"看他即将走到门外,展琳突然叫住他。
  "什么事啊姐?"
  "等有了钱,你去读点书,学点手艺吧。"
  怔了怔,他笑笑:"好的,姐。"
  在温度越显升高的小屋子里醒来,发现已是中午了,习惯性想开口叫雷,却想起他今天有事一早便已经出门。
  '姐,明天我有些事,不能去看你的表演了,你自己一定要当心啊。'
  好吧,有事有事,你这小鬼还能有什么正经事要办?不看就不看吧,那可是你自己的损失哦!伸个懒腰,展琳因伤口的牵扯而痛得龇牙咧嘴。
  摇摇晃晃来到舞蹈部,别人都早已换好衣服等着了。
  "琳!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了呢。"许久没露面的勒墨德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堆着一脸关切的神情迎向展琳:"你的脸色不太好啊,听说这两天你身体不舒服,要不要紧?"
  死老头,是担心演出砸锅吧。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展琳淡淡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勒墨德嘿嘿笑着:"衣服在里头,你快点换,我们马上要去宫里了。"
  感觉被一堆烈火烫着了眼,展琳有些惊艳地看着面前那套裙服。
  红色,收腰紧身的绸质上衣,衬着轻盈微透明的薄纱长裙和宽松长袖,四周围绕着云雾般光滑的红色缎带,华丽妖艳得让人吃惊。
  "这可是巴比伦使者从遥远的东方运来的,"看到展琳惊讶的颜色,勒墨德不无得意地道:"全凯姆?特只有这么一件,稀罕着呢,你看,是不是很衬你的发色啊?"
  回过神,展琳点了点头:"总管大人,我要换衣服了,可不可以请你出去?"
  "好的好的,快点啊,嘿嘿……"小老头捻着胡子乐颠颠地走了出去。
  看到他身影消失,展琳立刻关上门,转身,将那一堆轻柔的衣服搂进怀里,用脸磨蹭着这些熟悉的面料:
  这辈子回不去了吗?我的家园……
  夜幕降临,底比斯王宫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高耸的看台下,是宫里最华丽的祭台,十米高的舞台架在祭台中央,这样的高度离看台上法老王的座位很近,就是为了便于王看得清楚而专门设计的,四周围绕着无数鲜花与彩带。
  坐在帐篷里,展琳百般无聊地听着周围那些舞伎兴奋的低声议论,等待表演开始的时刻。
  "好多人啊。"
  "听说来了好多国家的使者。"
  "真难得,可以亲眼看到王,听说他长得象神一般俊美呢!"
  "少花痴了,再美也和你没有关系,你有没有见过他的未婚妻朵拉公主?听说漂亮得不可思议。"
  "嘘!看,王来了!"
  远远的,最高看台上出现了一行黑甲士兵,走到看台边分两处站定,随后,头带代表上埃及的白色王冠,身着白色短衫金色披风的年轻法老王领着一身绣金黑裙,冷艳的朵拉公主出现在看台上。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奥拉西斯淡然扫视一圈,随后同公主一起坐下,抬手示意,众人这才重新落座,音乐声响,气氛再次热闹起来。
  "咦?黑鹰将军也来了啊?真是希奇!"一名舞伎突然指向看台兴奋地轻嚷。
  "啊?是吗?他不是一直不喜欢参加宴会的?这次怎么会出现?"
  "真的?让我看看!让我看看!"门口处几名眉飞色舞的舞伎挤作一团。
  "谁是黑鹰将军?"看她们这么兴奋,展琳有些好奇地问。
  "不是吧?琳!你居然连法老王身边最年轻有为的黑鹰将军都不知道?"听她这么问,那些舞伎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很有名?"不想被那种目光杀死,展琳缩了缩头,不甘心地问。
  "法老王身边有两只最宝贵的雄鹰,一只是给他传递重要信息的赫露斯,还有便是年仅19岁就当上法老王麾下第一部队黑骑军统领的雷伊将军了,因为他经常一身黑甲,又因为他打仗时作派雷厉风行,所以王给了他个绰号叫黑鹰。"
  "这样啊……"展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望向高高的主看台。果然,在光芒四射的法老王身后,悄然站立着一条修长的黑色人影,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他带着头盔的脸看不真切。
  "喂!都傻杵在这里干吗,快准备一下,马上要上场了!"勒墨德不知何时出现,紧张兮兮地催促。
  悠扬的乐声响起,身着白色筒裙的舞伎由四面八方涌入祭台,围着白色圆锥形舞台偏偏起舞,随着四肢有节奏的抖动,缀在她们手腕脚腕上的银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连绵起伏的身影,远远望去好似托着尖塔的白云。
  忽然,所有音乐静止,只留下银铃错落有序地打着拍子。紧接着,一道红光从正对着舞台的帐篷内闪出,灵蛇般顺着台上的阶梯蜿蜒爬上至高顶端。解开绳结,十多米长的红色皎纱自肩头滑落,瀑布般沿着雪白的舞台缓缓堕地,与此同时,展琳皓腕一掷,一团如火红纱直射入半空,绽放,落花似的四散撒下。
  周围顿时寂静无声,这样壮观的入场方式他们还头一次看到,而台上那明眸皓齿的红发少女火光与落纱中宛转摇曳的身姿更在瞬间生生夺去了所有人的神智。
  无声的,奥拉西斯离开座位走到平台边缘,倚着围栏单手支肘,撑着头,读不出什么表情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来。这个女孩,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狼狈却桀骜,第二次出现在他面前时愤怒而大胆,第三次……他的嘴角突然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第三次出现在他面前,却是这样美丽得令人心颤。同一个人,怎么会给人这么多不同的感觉来呢?
  该死!怎么办……从上台后用力抛出彩带时牵动伤口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痛,不知不觉手臂上的衣料已被伤口渗出的鲜血浸透了!脚步微微感到发软,展琳只能不停告诫自己要坚持住,马上就能结束了。
  旋转720度,弯腰,抛纱,抬头,不经意对上俯瞰着她的奥拉西斯若有所思的眸子,吃了一惊,头一眩,腰竟再也直不起来,失去重心的展琳软软往台下倒去……
  为什么,每次碰到这个人自己都该死的会那么倒霉?!为保护他的陪葬品和木乃伊莫名其妙落入3000年以后的古埃及、差点被他的马拖成碎片、被他抓去坐大牢、在他皇宫安静漂亮的内河里碰到鳄鱼……一直到现在突然犯晕从10米高的舞台上头朝下堕地,老天啊,自己在21世纪亲手保护的那个混蛋老古董难道命中注定是自己的灾星??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她扪心自问还会去保护那批展品吗?答案绝对是--否!
  一条有力的臂膀突然伸出,闪电般托住展琳的背,轻轻回转,她便跌进了散发着淡淡麝香味的怀抱中。感觉抱着自己的人旋身一荡,稳稳落到地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得救了。
  '不是吧!'被放到地上,抬起头,看到奥拉西斯毫无温度的双眼,展琳只觉得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救我的居然是这个家伙!'
  抛开借力的彩带,奥拉西斯抬起抱过展琳的右手看了看,随即皱眉--手心里触目惊心一抹猩红:"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众人闪闪烁烁的目光和窃窃低语令展琳颇为不自在,而来自看台上一束严厉审视的目光更令她仿若芒刺扎身。一甩头,她挑衅般回瞪上两手撑着看台围栏,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的朵拉公主。
  吃了一惊,朵拉公主下意识避开了她的目光。
  "我好象记得以前吩咐过不准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没有理会展琳无礼的态度,奥拉西斯淡淡地问。
  "忘了。"
  "你怎么会跑到勒墨德的舞蹈部里。"
  "为了钱。"
  "钱和我的命令哪个更重要?"
  将视线转向法老王那张波澜不兴的俊脸,琢磨片刻,吐出一个字:"钱。"
  哗然。
  倒抽冷气的声音源自边上哭笑不得的众舞伎。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来自周围窃窃私语的各国使者。
  扬了扬眉,奥拉西斯出乎意料地微微一笑:"好,赏!"
  随后在展琳有些吃惊的目光中一甩披风转身若无其事地返回看台。
  音乐重新响起,人们的目光再次投入到热闹的祭坛中去,片刻间忽略了展琳的存在。
  错觉吗?站起身回到帐篷去的路上,总觉得有道隐约的目光在她背后留连,而回头看去,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头晕,今天很不顺利啊。
  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贫民区的小屋。
  四周寂静无声,屋子里漆黑一团,雷可能已经睡着了。
  踮手踮脚走进屋,摸索着寻找火石,谁知道好死不死一脚踩到滚落在附近的土豆上,轻呼一声,人猛地往前栽去。
  黑暗里突然闪过一道身影。
  瞬间,肩膀被温暖的手护住,展琳撞入一副结实的胸膛内。
  "谁!"
  正要挣扎,头上轻轻响起熟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你回来了。"
  "雷?"展琳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你还没睡?"
  "没,我在等你。"松开手,雷点亮了油灯。
  有种莫名的感动,她笑笑说:"等我干吗,怕我会在王宫里惹出什么祸来吗?"
  "很难说哦。"
  "你!"
  "你的伤口裂开了。"侧头避开展琳习惯成自然挥来的拳头,雷翻掌将她的手握住。
  火光下,展琳支着头看雷一丝不苟地为她上药,包扎:"喂。"
  "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皱着眉头的样子像个小老头?"她坏笑着用空闲着的左手手指戳了戳他微蹙的眉头。
  细长的睫毛一颤,雷的眼里一丝古怪的光。扭头闪开捣乱的手指,他一本正经地说:"有啊。"
  "哦?谁?"
  "一个白痴老女人。"
  "你……臭小子!!"
  "呵呵,白痴。"
  清晨,被阳光晒醒的展琳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地翻下床。
  雷似乎出门了,无聊地洗完脸,被强制禁足三天的展琳准备出门去晃晃。
  踏出门,一群小孩嬉笑着从她面前跑过,心情真好,微笑着,她目送这些快乐的小孩打打闹闹跑向街道口,突然,脸上的笑凝住了。。。。。。不会吧,这么倒霉?
  只见那些孩子消失的方向,一队人马正缓缓朝这里走来,为首的,赫然是一身短甲,有着邪魅容颜的法老王奥拉西斯!此时,他正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听边上战战兢兢的官员说着什么。
  瘟神挡道,今天不宜出门!展琳叹了口气,正准备缩回屋子,猛听到一声清朗的叫声:"琳!"
  跨出的步子不甘心地收回,她认命地转过身:"原来是尊敬的无比高贵的法老王,会在这里碰到真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
  "你在恭维我?"说话间,奥拉西斯已经策马来到展琳身边。
  "我不知道什么叫恭维。"是某些人自作多情而已。
  "琳,我救过你的命呢,有必要总是对着我张牙舞爪吗?"
  "不要指望我会因此而感激你。"直视着奥拉西斯深邃的眼,她淡淡道。
  "你很固执。"低叹一声,他忽然伏身吻住了展琳的唇。
  "啪嗒!"重物落地的声音一瞬间夺回展琳全部的意识,她猛地推开他,倒退数步用手背狠狠擦着自己的嘴唇:"你!混蛋!!"
  有所感应地转过身寻向声音的来源,却看到雷微微泛青的脸,动也不动僵立在自己身后不远处:"雷……"
  他似乎没有看见展琳,只是慢慢将目光移向马背上法老王没有丝毫温度的眼,僵持了片刻,他震了一下,单膝跪地,头垂了下来。
  马蹄声越走越远,而雷没感觉似的一直跪着不动。展琳忍不住跑过去蹲下身搭住他的肩头:"雷,他走了,雷。"
  腰一紧,展琳毫无防备地落入雷炙热的胸膛中。
  "雷?!"
  "一会儿……"俯在她耳边,雷低声道:"就一会儿,姐……求你……"
  温热的气息拂得展琳双颊泛红,她失去推开他的勇气,只是一动不动地由他搂着,越来越紧的臂膀,仿佛要将她整个揉入他的世界。。。。。。
第六章 琳,我爱你
  月色如水,赤着上身,只着一条白色围腰的法老王斜靠在卧榻上静静看着文书。如缎的黑发垂在肩头,在夜风中丝丝缕缕荡漾。   半晌,他沉寂的脸上溢出一丝微笑:"你来了。"   黑色身影悄然出现在法老王身侧,单膝跪下,带来一缕清淡的微风:"王,深夜召臣来不知有什么急事?"
  "两天后,回我身边。"
  "王?!"黑影人身子一颤。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给你两天时间,到时就回来吧。"
  "那她怎么办?"
  "我自有安排。"
  "可是……"
  "走吧。"淡淡挥手,法老王口中是不容质疑的语气。
  古代叙利亚地区位于亚非欧三大洲,扼古"锡道"要冲,是古代海陆商队贸易枢纽,历来为列强必争之地。 埃及曾多次发动过对叙利亚地区的征服战争,力图建立和巩固在叙利亚地区的霸权,但埃及建立霸权的努力遇到了埃及强邻赫梯的有力挑战。此时一个位于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国家--亚述,因其好战的习性及先进的军事装备而在群雄角逐中悄然兴起,而叙利亚,也是他们虎视耽耽的目标之一。
  熊熊的火光照亮青铜面具后那双灰色野性的双眸,张扬的银发狂乱地披散在脑后。接过部下递来那副闪着幽光的长弓,有力的臂膀轻扯,拉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指着远处在废墟中挣扎逃跑的小孩。
  指动,箭脱弦,远处奔跑的小孩突然颤了一下,红雾般的鲜血从后颈急烈喷出,倒地。
  垂下手,屹立在这座被3千铁骑践踏成一座死城的空城内,亚述王辛伽嗜血的薄唇露出淡淡的笑:"只是开始。"
  "雷,你怎么了?"看到平时大大咧咧的雷盯着盘子里的食物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展琳忍不住地询问。总觉得自从那天碰到奥拉西斯之后,雷就变得不太正常。
  "我在想……"
  "想什么?"
  "土豆好难吃啊。"
  "咚!"展琳手里的勺子重重砸在他头上:"吃!"
  摸了摸头,雷不吭声地把土豆塞进嘴里。
  沉默。
  这顿饭索然无味,匆匆吃完,展琳开始收拾桌子。
  "姐,我惹麻烦了。"突兀的,雷开口道。
  停手,展琳不动声色看着他:"什么样的麻烦。"
  "很麻烦的那种。"
  "没法解决?"
  "没。"
  "你打算怎么办?"
  "离开这里。"
  "离开?"展琳一挑眉:"去哪?"
  "孟菲斯。"
  "……"
  "姐。"
  "……"
  "和我一起走。"
  "为什么,"转过身,展琳面无表情道:"你逃难,没必要我得跟着你。"
  "姐,你真狠心。"
  不理会他可怜的表情,她将头别向窗外。
  "好吧。"打开门,雷非常落寞地往外走去:"也许我会被人杀死的。。。。"
  手一颤,想起那天在街上遇刺的一幕,展琳咬了咬唇,挫败地低下头:"算了,我和你一起走就是了!反正也正好想去参观那座政治宗教中心。"
  回过头,雷笑了,很灿烂的那种。
  "有必要连夜出城吗?"夜色中,两个被破旧的斗篷罩得严严实实的人影穿过街头,步履匆匆地往城门赶。
  "嗯。"漫不经心地回答,雷的双眼一直看着城门。
  "你好象有点紧张,怕什么呢,又不是第一次出城。"展琳有些好笑地看着神情异常的雷,却冷不防被他抓住手:"别说话,姐,出去就好,快。"
  一怔,他的手,冰得可怕……
  忽然,雷的脚步止住了,顺着他阴骛的眼神,她看到城门处那些守门的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一列列黑甲骑兵,神采奕奕地把守着每道关口。
  "他们是什么人?"
  "黑骑军……"
  雷下意识握紧展琳的手:"我们走。"
  高大的城门就在眼前,却仿佛又遥不可及,难道他知道自己会这么做吗?四周的人很多,混在里面并不起眼,几步而已,只差几步而已。
  "啪!"一柄长枪斜斜挡在面前:"你们,站住。"
  "大人,有事吗?"松开拉着展琳的手,雷垂着头问。
  "把斗篷解开。"
  "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揭开你们的斗篷。"十多骑黑甲士兵在一个看上去象是头领的骑士带领下慢慢靠过来,为首的这人淡淡道。
  眯着眼,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垂着头的雷。
  叹了口气,转头看了满脸疑问的展琳一眼,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解开斗篷。
  斗篷顺着他桀骜的长发滑下,抬起头,雷对着马背上的骑士微微一笑:"他让你们来的?"
  顷刻间,马背上的骑士纷纷翻身下马,围着他俩跪倒在地:"属下参见将军!"
  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到雷傲然挺立在一群跪着的将士面前,周身骤然间爆发出凌厉的威慑之气!苍白着脸,她听到自己嘴里发出冻结人心的声音:"雷,到底怎么回事。"
  "果然在这里啊,我亲爱的雷伊将军。"随着微带戏侃的声音,一身白衣的年轻法老王在侍卫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过来。
  雷伊将军?!黑鹰将军?!雷?!种种念头在展琳的脑袋中瞬息万变,回过头,对上雷无温度的眼神,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两天期满,这就是你的答复吗。"
  无语。
  "知道背叛我的代价是什么。"
  "王!"对着法老王,雷突然双膝跪下,匍匐在地:"臣不敢背叛王,但臣也不得不这么做!"
  "放肆!"从不轻易动怒的奥拉西斯突然脸色一变,美得摄人心魄的眸子凝聚起两点危险的寒光:"雷伊,你在做什么,骄傲如你竟为了她象个奴隶一样趴在我的面前吗!"
  一片寂静,法老王无形的怒气把周围的人如木偶般凝固在当场。
  "雷,你是奥拉西斯派来监视我的?"
  "雷,为什么要欺瞒我。"
  静默中,传来展琳冷静得有点过分的声音。
  "姐……"
  "不要叫我姐!!!"乍然一声怒吼,展琳腾身后翻,没等四周的士兵反应过来,她已经退出包围圈:"我不认识什么雷伊将军,不认识!"从未有过的悲愤出现在展琳眼中,不再看雷那近乎绝望的眼神,扭转头,她拔足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温热的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咂咂着嘴,展琳从昏沉的黑暗中醒来。
  白色披风,金光四溢的鹰形王冠,面前的身影怎么这么眼熟?
  "奥……奥拉西斯?"迷迷糊糊中她毫不客气地直呼对方的名:"怎么每次我倒霉时总会碰到你……难不成你也死了……"
  衣领猛地一紧,她被一只大手狠狠提起,意识瞬间恢复,展琳睁大眼看着眼前一手托着碗,一手揪着她领子的奥拉西斯。
  半晌,他将她丢到地上。皱着眉,他脸上似笑非笑:"是不是很巧,我又救你一命了,琳,你该怎么感谢我?"
  "谁会要你救?!"粗嘎着嗓子,展琳用肿胀的喉咙发出嘶哑的抗议:"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犹记得那晚气急败坏一个人冲出城,在旷野中漫无目的跑了一个晚上,等恢复思考,却发现自己已经迷失在无垠的沙漠之中。激怒之后内心空荡荡的,于是茫然朝前不停的走,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直到最后的意识消失……
  五根手指在她眼前晃晃,奥拉西斯不动声色地道:"五天,你这一觉睡得够长,如果不是赫露斯带回你衣服上的碎片,只怕你早成了秃鹫的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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