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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丝洞38号

_30 卫风(当代)
  “不好说?”他微微沉吟:“是不是与子恒有关的事?”
  我猛点头。
  凤宜真是太知心了!
  “那可以写下来么?”
  呃?这个,貌似,我答应是的绝对不说,没说绝对不写。可是写出来……真的好么?但是如果对小心的事放置不理,我这辈子心里都不会踏实,会永远拧着一个疙瘩在那里的……
  凤宜把纸笔递给我,我犹豫了下,凤宜比我能力强办法多,他可能会有办法帮助小心的……
  这么一想,我下定了决心,在纸上简洁快速的把那天在水潭边的见闻写了下来,然后不忘添上一句:你有没有办法帮她?
  这句话写地比前面地都粗大。唯恐凤宜忽视了。
  凤宜问地很仔细。包括她现在脸容地形状颜色都问了。我一一在纸上写出来告诉他。然后用满含期待地目光看着他。
  “这不是毒。”
  “啊?”我看地书虽然挺乱挺杂。但都没涉及到这方面地。蛊咒……呃。听起来都很吓人。
  “这么说。是有人害她
  “这是一定地。”凤宜微微沉吟:“这事先不要告诉子恒……还有他夫人。”
  “我不会告诉他的,小心不让我说。”
  “嗯。我会留心这事,你不要急切。也不要擅自做什么事……或是说什么话,知道吗?”
  我瞅他:“我又不是笨蛋,再说,我本来答应她不说出来地。”
  “我又不是外人。”他不以为然的说:“你地事就是我的事,看你眉头皱的那样。都能夹死蚊子了。这事要放着不管,你能记一百年。”
  我一边捏衣带,一边又忍不住想傻笑。
  他还真了解我。
  不过我忽然想起来他刚才说的话:“那个,告诉子恒的夫人,是不是很不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董仙子似乎对自己地身份很自傲。总是要不着痕迹的显摆显摆,而且看上去一副女强人的架式,不是一般的精明干练。小心的事。说不定她,嗯。也许知情,或者……
  我不知道为啥一想子想起什么大宅门啊。深宫暗斗啊那里面的情节来了,呃。也许小心这样,董仙子是幕后黑手?呃……我也知道自己这是胡思乱想,不过难免会朝那边联想。
  “快换衣服吧。”
  “呃?”话题突然拐了一个大弯,我很不适应。
  “带你去拜见几位长辈。”
  “啊?”我呆了。
  见长辈?我当然没长辈,那,可是,我也没听说凤宜家有什么长辈啊!
  他指指放在妆台上地衣裳首饰:“妆扮一下吧,也不要太紧张了,随意就好。虽然我族中长老也没有几位了,不过我在幼时,也承蒙几位仙界长辈照应看顾。我们既然已经要成亲了,自然得带你去拜见他们的。不用胆怯,他们为人都是极和气的,不会难为人。”
  得,他不说还好,越说我越觉得紧张。
  “嗯,好,好……”
  我梦游似地开始换装,头发也另行梳过。和衣裳配套的是两枚碧玉簪,一朵美丽地重瓣鲜花。凤宜的品味当然不容质疑,衣裳是雪白,领衽袖边都用浅绿丝线绣着和那朵重瓣鲜花同样地缠枝花样纹路,裙幅是浅绿的,上头却洒着白色小花,从上至下,由疏而密,裙幅飘散开来象云朵般柔软飘逸。我打量着在镜子里地自己,被这身衣服一衬,三分人品添了七分空灵之气,倒也算是个中等的……呃,清秀佳人。当然,那枝乌木凤钗也是一定要戴上的。
  我们出了子恒的院子,我忽然想起从前天回来就没见子恒。
  凤宜解释说:“南面又到了多雨之季,他是要忙些的。”
  “哦,这样啊。”
  凤宜指着一架不知道何时停在宅院台阶下的马车:“我们乘车去。”
  我好奇的打量那两区拉车的马,青灰的颜色,马极神骏超逸,马车倒看不出特异之处,车架比平常的宽一些,车帘是整幅灰紫绣布。
  “这就是……天马吗?”
  “时候不早,先上车吧。这马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讨两匹来。”
  “不用不用,我就是好奇。”
  我要天马做什么,我又不是神仙。
  嘿,天马啊,跑起来四蹄生云,神骏异常,果然不同凡
  我探头从车窗朝外看,一路上云雾起伏如波涛一样,天马撒开了四蹄就在云海上奔腾,马蹄起落间,溅起的不是水花波浪而是飞烟流雾,真是……真是……
  真是神仙的世界啊。
  清风迎面而来,远处景物依稀,琼枝花树,碧青隐隐。
  凤宜在我身旁,我们肩并肩坐在一起,他一手握着我的手,一手指点着窗外景物向我轻声描述,何处是七花湖,何处是云西坊,何处是墨龙湾,何处又是小岭峰。这些地方都是一些闲逸散仙居住之所,远远看去霓霞环绕,虹彩变幻。实在是美极了。
  我一句句的听着,但是一句也没能记住。他的声音象这么清朗悦耳。动听无比,声调高时象是水晶冰泉轻击互撞。声调低时就又如深涧幽风。我光顾着陶醉,压根儿记不住他都说了什么。
  “本来可以请他们到子恒地洞府来的,不过……唔,还是我们去拜访地好。”
  “对对,”这句我却听清了。急忙说:“哪有让长辈过来见我们的道理,理该我们过去拜见才对。”
  凤宜不说话,只是微笑着,握紧我地手。
  呃,我说了什么吗?唔,好象只说了……我们去拜见长辈……这有什么好值得笑的。真是……
  我一边腹诽一边转过头,但是脸还是微微的热起来了。
  “好了,快到了。”
  “啊?这么快?”我急忙整理衣裳。又拢拢鬓边,从袖子里摸出面小镜子来前照照后照照。凤宜似笑非笑:“已经很齐整了。都告诉你了不必紧张的。”
  马车停下来,凤宜先下了车。再扶我下车。
  前方是一座云上孤岛,几只鹤悠然迎面飞来。在凤宜身前停下,低下优雅的头颈,恭敬地说:“凤王来了,几位仙长都等着呢。”
  “嗯,许久不见,你们一向可好?”
  “多谢凤王记挂垂询。”那几只鹤感动的说:“承蒙仙长们的照拂教导,我们几个都很有进益。平时除了偶尔送个信之类的小事,其他时候都可以潜心修炼。”
  “好,这位就是桃姑娘。”
  那几只鹤又郑重的朝我行礼:“见过桃姑娘。”
  我一时不知道该还礼,或是该说些什么,求助的望向凤宜。
  “不必多礼了。”凤宜替我说:“前面引路吧。”
  他们在前引路,凤宜轻轻携着我地手飘然而行。
  呃,这可真是云中漫步
  脚下的感觉既轻盈又流畅。这几天我也摸出门道,在云上行走时不能太刻意太紧张了,嗯,轻飘飘的滑行就很适宜,太刻意反而会陷下脚,走起来很费力,拖泥带水跟在深雪里艰难迈步一样。
  花树重重间,又有不少我叫不出名字来地仙禽灵兽出来,远远朝凤宜行礼作揖。看起来他真是很有地位和威信的。
  路径转了个弯,前方是一片平阔地水面,有个身影就站在水面上,手负在身后。这人……身形很修长秀逸,不过一头披散着的头发……却是华发银丝。
  凤宜停下脚步,扬声说:“长林师叔,静立沉思,又有什么心得妙着了么?”
  那人微微侧身,他地脸容却不苍老,看起来也就和凤宜差不多年纪,长眉星目,唇边的微笑显地十分儒雅。
  “适才你师姑还在念叨你们怎么还没有来。”
  他足不抬腿不动,身形飘然而起,仿佛清风流云一般,转瞬就站在了我们的眼前,含笑打量我,说:“这位就是桃姑娘?”
  凤宜含笑给我介绍:“这是长林师叔,从前他一直教导过我剑法的。”
  我刚才挺紧张,现在却不觉得局促了,裣衽施礼:“见过师叔。”
  “不用多礼,不用多礼。”他虽然看起来年青,但是笑容却宽容沉静,很有长辈的风范气度:“嗯,是个好姑娘,怪不得凤宜这么眼高于顶,也肯定下心来了。我听说你住在伽会山盘丝洞是么?”
  “是的。”人家对我的事知道的还真不少啊。
  “盘丝洞?盘丝?呵呵,这名字取的不错。”
  我有点羞愧,这可不是我的原创呢。
  不过这个长林师叔真是很和气,我们一边朝里走,他说:“要是凤宜他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了,你尽管来和我们说,我们自然劝导管教他。到了这儿不要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你几位师伯师叔都好相处,你见了就知道
  他忽然提气扬声:“师妹,师弟,你们快出来看看,凤宜小两口已经来啦!”
  他说完又转头笑着和我说:“你小师姑最爱臭美,一定在精心梳妆打扮,务必要收拾的光亮闪闪才肯甘心。”
  凤宜在一边听着,脸上一直带着纯然的,愉快的笑意。
  我也觉得,感觉很奇妙……
  呃,我和凤宜相爱……然后忽然间多出一堆的亲故长辈来……真是,真是……
  突然冷了!
  盘丝洞38号*正文 一三八 师姑的收藏癖好
  我们进了一间敞厅里,正中的位置上坐了三个人。
  唔,加上刚才这位长林师叔,一共四位长辈。
  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会要面对一屋子的人。
  “这姑娘我一看就喜欢,”三个人里有一个是位美女,呃,她……她看起来双凤宜还要小啊,眼睛圆圆的水汪汪的,皮肤晶莹细白,但是凤宜介绍她时,又的确说她是师姑,采玫师姑笑成一朵花:“过来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我被她打量的有点不好意思,她却已经急切切的说:“哎呀,这打扮的也太素淡了,小姑娘怎么能不好好收拾一下呢?常言说的好,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啊。来来,师姑这些年可是攒了不少好东西,我又没女儿没徒弟,正想着这些东西将来要怎么办呢,现在可好了,来来,你跟我来,随你挑,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呃……这位采玫师姑好豪迈啊。
  “行了师妹,知道你家底丰厚,不过你也不用急啊,先坐下来,好好说会儿话。”凤宜的大师伯看起来倒有个长的样子,一把美髯,眉毛也长长的,尾梢有些垂下来,笑容和蔼。
  他们的态度完全没有严厉,高傲或是挑剔,我的心情慢慢也放松下来了。小僮端茶上来,还送上来各种点饿着了,不停的劝我吃这个尝那个。结果没一会儿我地肚子就给撑的鼓胀胀的,到了正式吃午饭的时候,我的肚子可是什么也塞不下了。
  “你还是头一次来仙界
  “嗯,”我说:“这儿云霞明灭,奇景处处,可真漂亮。 ”
  “那是,这儿也不光是风景漂亮,关键是对修炼是大有裨益的。在这里修炼的话,一年可抵得上在凡间。在别处十年数十年。我以前就说给凤宜置一处宅子的,他说不喜欢在这里居住,所以不肯要。等你们成了亲了。我带你慢慢挑,我手上有好几处地方。风景美仙灵之气又充沛,就算将来生……”
  “师妹,你快吃饭
  我抿嘴偷笑。不过,她刚才说生什么?呃,不会是生……那个吧?
  我舀了一勺汤喝,把那个疑问也咕咚一声吞下肚。
  “你们是住在姓敖的那孩子家?”大师伯问。
  采玫师姑叹口气,把筷子放下:“那孩子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地,脾气好。人也聪明,就是……娶了那么个活夜
  “呃?”
  大师伯劝她:“师妹,那不是他能作得了主的事。东海那一帮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姓个敖以为身上的鳞都是金子打地似的。走路地时候恨不得眼珠全翻到后脑勺去……”采玫师姑喋喋不休的抱怨着,滔滔不绝的刻薄言辞从那两片形状很美的薄唇中喷射出来……
  我小声插了句嘴:“子恒他例外。他就不是那样的。”
  “那是因为那些姓敖的也看不起他,说他血不纯嘛。”采玫师姑长吁短叹:“唉。好好的孩子,我还想把程仙子的师妹介绍给他地……结果他居然就……这辈子可不就毁了么。”
  我听的心惊胆战的:“那个,他现在地老婆,看着还好“你才认识她几天啊?有三天没有?能看出什么来?唉,你要是住的时候长了就知道了,她地大名我们这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唉,仗着圣泉老母宠爱,她以前……”
  “师妹,好了。今天凤宜他们两口儿过来是好事,你净提这些干什么。你不是要带桃姑娘去挑你的那些宝贝家当地?趁这会儿没事儿就快去转忧为喜,扯着我的手就走:“来来,看看师姑攒下来地东西,嘿嘿,你肯定喜欢!”
  可我心里还想着刚才那些话呢。
  “师姑,那个董仙子,很糟糕吗?”要说了,反正木已成舟。子恒虽然性子温吞点,不过也不会任她欺负。咱们这些外人操心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的。”
  “可是,呃,既然董仙子不好,为什么还要娶她呢?要是……要是感情不合,还能不能离……嗯,我是说,休掉她?”
  采玫师姑转头看看我,摇摇头:“唉,你不知道,他们这亲事,远不止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而是圣泉老母和东海敖氏的……复杂的很了。反正,你不要管那么多,总之不要理会那个丫头,哼,我一看她那副装模作样的表情就浑身不舒服。她要是敢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我去给你出气去。 ”
  我摇头:“没有,她没欺负我。”
  “哼,她敢!你现在可是凤宜的人了,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对你放肆。俗话说么,打狗还要看主人……”她忽然停住口,尴尬呵呵笑:“啊啊,你看我,一高兴就什么话都乱说。师兄他们教训过我好些次了,可我一高兴还是嘴太快……”
  “没事儿师姑,我知道的,凤宜对我很好,很照顾。”我摸摸头上的钗:“不过一开始他给我这根钗的时候,我不知道这个很要紧,被别人看的很不自在呢。”
  “啊,说起这根钗呢,我告诉你啊,这个可是有来历的……”嘿嘿,转移话题成功!
  可是等采玫师姑领我进了一间仓房。 献宝似地让我看她的收藏时,我……
  呃,这位采玫师姑……难不成也是属大老鼠的吗?这,这种容量的收藏,一般的收藏癖根本不可能达到啊!象灰大毛那么喜欢囤东西,也没见着他能囤这么多——当然了,灰大毛肯定没有采玫师姑活的时间久,要是他再活上千百年,大概也能收集这么多东西。
  “看。这边全是衣料,花样可稀罕了,这些都送你。要当新媳妇啦,可不得添妆裁衣嘛。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我呆滞的看着堆码地看不到边的织品,这要是做成衣服,我一天一件的换着穿,那得穿个多少年才能轮过一番来
  “来来,看这边,这里地珠宝样式有些老了,不过你可以找人重新镶过。 你看这宝石,这成色。这光泽……”
  呃,这是宝石啊……我还以为是大煤球呢……
  “你觉得如何?”
  “呃……珠光……宝气……”
  “哈哈,我就知道你喜欢!”
  我说了我喜欢么?
  也可能刚才我无意中说胭脂,是我和人讨来地蟠桃花瓣捣汁。又掺了那些珍贵的配料,蒸晒了九次。这个胭。会随着天气冷暖变颜色,而且会让肌肤越来越粉嫩哦。这个呢。是雪茉莉宫粉,这个粉啊……”
  我听的晕头转向,被一股又一股的甜蜜香味儿弄的鼻子都不太灵光了。
  “师,师姑啊,您收集这么多东西不容易,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咦?我从来不用脂粉啊,我只是喜欢这些漂亮的颜色和漂亮的小匣子小盒
  我彻底无语了。这位采玫师姑,不光长的象小姑娘,性格爱好也很象啊。
  不光采玫师姑,大师伯还有长林师叔他们也各有见面礼拿出来,实话说,虽然我知道是好东西,可是一时也不知道都有什么作用。反正凤宜示意我都收下,大师伯说长赐不可辞,我也觉得应该收下,嘿嘿,不收白不收嘛。
  采玫师姑把要送我地东西打了一个包,看起来轻飘飘的扁扁的小包袱,光看外面绝对不知道里面塞了多少东西。
  “财了财了……”上了马车我小声念叨,一把拉住凤宜地手:“你不知道师姑给我多少东西啊,说是给我添妆的……简直,简直……”
  “我知道,师姑肯定不会亏待了你。”凤宜微微笑:“不然我干嘛要特意带你来拜见他们呢?”
  “呃?”凤宜居然……居地形象一贯高洁啊,和铜臭,贪财这些字眼可是半点扯不上关系的!可是他居然也会这么说……
  “嗯,不过……”我看着窗外地云海,想起师姑说的话:“子恒和董……董仙子,是不是并不恩爱啊?他们相处和睦么?”
  “你放心,子恒虽然不声不响,可是他这个人外柔内刚,他那个老婆总还要顾着面子地。”
  “那,你说,小心的事,会不会和董仙子有关系啊?没准儿,就是她……”
  “这个,先不好下定论,今天你和师姑进去的时候,我向师伯请教了一些蛊咒的事,回去后可以试一试看,也许可以帮到她。”
  我点头,他又说:“师伯说,过两天让我们再去一下,勘核定下婚期……”
  “哦……”
  我脸一热,把头转过去,不过……心思却没放在窗外的风景上。
  好快啊,一转眼我居然是个要成亲的人了。
  有点不太适应,但是,惶恐中又带着期待的感觉……
  我们的马车到门口,下车的时候,正好董仙子从宅门里出来,脸色有些怒冲冲的。这几天见她都是笑容满面,不过她一板起脸来,眉毛显的有点过于锋利,嘴角也有点显的太刻薄。
  “咦?这是要出去?”
  “哦,凤王回来了。”“师门有事,我要先回去一趟。”
  看她行色匆匆,大概是真有重要的事。
  我目光跟着看过去,凤宜拉了我一把:“进去吧。”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这章要叫什么
  一三九 无边落木萧萧下
  “就在这底下?”
  我有些紧张的左顾右盼,水潭边这里很幽静没有别人来,女主人也不在,
  “嗯,我先下去看看,要是,嗯,要是她不太排斥,就用你说的办法试试看能不能帮到她。
  “好,你去吧。”凤宜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给你把风。”
  呃,凤宜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脸说着玩笑话,真让人有点不适应。
  我点点头,然后跳进潭水里。
  水灵珠淡淡的白色柔光包裹住全身,四周的水都被这层光给隔开了。
  呃,可是……
  奇怪,水潭里的鱼呢?上次来的时候有很多鱼啊?
  我觉得奇怪,别的鱼我不记得,但是那个叫小妹的我可是记的一清二楚的。
  我潜到潭底,缓缓朝前走了两步,轻声喊:“小心,小心?听到了么?我是三八啦。”
  那几块石头堆起的……这潭底下的石头不多,我不会认错,就是这里啊。
  可是石缝里没点儿动静。
  小心是不是觉得我挺嗦挺讨厌啊?呃,我也答应过她不告诉别人,但是凤宜……凤宜不算别人。
  不对……
  “小心?”
  还是没有声音,我弹出一条丝,划了一圈的丝又缩了回石缝里没东西。
  小心已经不在那里了。
  呃。上次来地时候,她不是好象还被束缚在里面的吗?她去哪儿了?这水潭里的其他的鱼又去哪里了?
  我心里浮起不详的预感……
  我在水底找了找,只有几只小虾瑟缩的藏在水草中,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它们还没有灵性,无法告诉我这里出了什么事,小心和那些鱼儿又去了哪里。
  “不在?”
  “是啊。”我靠在水潭边,疑惑而不安:“不光小心,上次我来时见过的鱼群都没有见到了。有条有些灵性的小鱼,叫小妹的……怎么全都不见了……”
  “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排水口……他们是不是游去了其他地方?”
  “不知道啊……”我挠挠头:“真糟糕……,难道这里有鱼鹰那种东西……”
  啪地一声。我哎哟一声叫唤,泪汪汪的摸着被敲的头瞪凤宜。
  好吧。鱼鹰也是他家一族地,我的口气不好被敲是我活该……
  看来以后真得多当心,要不然……对了,灰大毛他们以前还常弄点野味吃,什么风干山鸡……呃,这要是也让凤宜看到了,那岂不……咳咳,以后得告诫他们可不能随便吃鸡。要吃也不能当着凤宜地面儿吃!恒回来了,大概真是很忙很累。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一副很疲倦的样子。看到我们两个站在回廊下。露出一个带点欣慰的淡淡笑容。
  “你们今天出门了?”
  “嗯,去了西面。见了几位长辈。”
  “哦,是长林师叔采玫师姑他们吧?这几位长辈是自然要见的。”
  我关切的问:“你工作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帮忙?”
  “没关系。 都已经忙过去了。”
  凤宜却说:“我看你疲倦是另有原因,时辰桩或是布雨棋可不会让你这么疲于应付。让我想想……不会是东海又找你麻烦,让你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吧?”
  凤宜果然比我更了解子恒的,一看他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地苦笑就知道,凤宜应该没说错。
  “不是的。”咦,他却摇头否认了。
  “那就是圣泉那老乞婆又耍什么花样了?”
  子恒一笑:“先吃饭,我这里还有些好茶,晚上咱们再说。”
  我们进了饭厅,没有董仙子在,只有我们三个,我觉得这顿饭一定可以吃的很顺心。和董仙子一起吃饭,筷子沉,食器讲究地过头,反正让人品尝不出食物的味道来,注意力都放在吃以外地事情上了。不是很不快乐……
  我觉得,他身上那种温柔轻松的气韵慢慢地变淡了,淡的快不见了。
  如果,这桩因为利益而结地亲让他这么不快乐……
  我很想帮他,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
  子恒家的菜口味清淡,吃一顿两顿不觉得,这几天总这么吃……老觉得没滋没味儿的,用书里的话形容,那是“嘴里能淡出个鸟来”,哈哈,这个话只能心里想想不能说,不然这个鸟字肯定又犯了凤宜的忌讳,他又要敲我的头。
  桌上的菜差不多,一个侍女端了一个极大的汤钵来。 那个钵口都快有脸盆大了,不知道是熬的什么汤……呃……
  凤宜的眉头一皱,然后,我看到子恒的脸色……也变
  我想象不到子恒居然会有这样的表情……
  那个侍女把汤钵放下,还小声说了句:“这是夫人特意吩咐,让燕双姐姐亲手做的,给大人补养身子的补汤。”
  她说完这话立刻退走,那速度简直象是有鬼怪在后面追赶她一样。
  我疑惑的收回目光,凤宜的一手按在子恒的手背上。
  而子恒,却死死盯着那个大汤钵,一动不动,眼神深沉。
  这个汤钵……得,这屋里有一股渐渐增大的压力,压在胸口让我都感觉喘不过气来。
  刚才还好好的……转变的关键,就在这个紫彩描花双耳汤钵上头。
  我实在觉得压抑,霍的站起身来,一把揭开了汤钵上面的盖子!
  看到汤钵里的东西的一瞬间,我手里的那个汤钵的陶盖,啪的一声掉在地下,打了个稀烂,碎瓷片迸到脚面上,可我也没觉得疼。
  我觉得这一定是场恶梦……就象,就象我们在魔域遇到八面食人魔,在它的巢穴中看到的可怖的恶心的景象,不,不,比那还要恐怖。
  那锅汤……那锅汤……是一锅鱼汤!最显眼的就是浮在汤面上的,青黑丑怪的,一张硕大的令人作呕的鱼脸!
  那张脸我印象太深绝对不能忘记!
  那是小心!
  我觉得眼前的那锅汤……那锅汤,那张鱼脸直欲跳起来将我吞噬,再也忍耐不住,踉踉跄跄的几步跑出厅门,伏在栏杆上哇哇的呕吐,搜肠刮肚的,似乎连苦胆都要吐出来。
  是谁,做这什么事……不只是残忍,不只是恶毒,也不
  给子恒端上这一锅汤,这,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我是真的起不出标题来。
  一四零 风云际会风波起
  一块手帕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来,脸上一塌胡涂,我胡乱擦了一把。凤宜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肩膀上:“冷静些。”
  “我……我不行!这种事,这种事……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这……杀掉她都不为过!小心之前变成那样一定也是她害的!她……”
  “你冷静点。”凤宜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加重了力气:“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你说的对,她是不可饶恕,但是现在如果真的冲到圣泉老母那里去找她的麻烦,恐怕,还正中她的下怀。”
  呃,我总算冷静了一点,不由自主的再转过头,子恒还坐在桌前,姿势同刚才一样,一动都没动。再一看到那个汤钵,我又趴回栏杆上干呕,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凤宜的手在背上轻拍安抚,我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身体顺着栏杆就滑了下来。
  “凤,凤宜……”
  “没事儿,你睡一会儿吧……等你醒了我们再说……”
  “你,你们别……”我抓住他的袖子。
  “嘘,没事,没事的……”凤宜让我靠在他肩膀上头,低声说:“这件事很复杂,牵连太大,你不要卷进来……”
  怎么可以这样呢……
  我焦急地对抗着越来越沉重地睡意。子恒是我地朋友到这种事。我怎么能……
  置身……事外……
  真糟糕……每次到这种时候。我都帮不上什么忙……
  这种感觉。太讨厌了……
  无能为力地。沮丧地感觉。
  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可是手指还是紧紧掐住凤宜地衣角不放。
  我也想和他们一起面对,哪怕我帮不上太多忙,我也不想被撇在一边……
  “别扔下我……”
  隐约听到凤宜叹了口气,一股凉意从脸上拂过。
  突然间到来的清醒让我措手不及。手上用力过猛,嘶的一声,凤宜的袖子被我撕开了一条大缝——
  “好了,我知道了。”他一点不介意被我撕破了衣裳:“不会扔下你的,可是你也别冲动。”
  我绝对不冲动,我保证!
  我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把嘴巴闭的紧紧地。
  要是光会哭光会呕吐,那我什么忙也帮不上还会拖他们的后腿。
  凤宜扶着我站起来,两步走回去。一挥袖,那个汤钵随之消失不见了。
  “子恒。”凤宜的声音听起来清冷淡泊,一字一字象是敲击在胸口一样:“圣泉老母是不是要和紫薇宫翻脸
  子恒抬起头来,他的脸色是一种难看的铅灰色,眼睛显的茫然而空洞,似乎人还在这,可是神智却不知道跑去哪里提高了:“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这不过是个开始!你要还处处忍让下去,你身旁的人只怕还会再遭毒手!”
  子恒肩膀一震,眼神一下子清明锐利起来。
  他站了起来。我地目光从他身上又移到凤宜身上……
  神仙之间,也有这样的恩怨争斗……这个仙界,也并不象我看到的那样,一片太平美好。
  “你先去紫薇仙君那里,我和三八去正和仙君处,该说什么,我心里有数。无论如何……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小心,也不能白白的
  子恒伸出手来。和凤宜紧紧一握,只是低声说:“当心。”
  我还是有些懵懂,不过,他们俩人之间那种沉郁肃然的气氛,让我也冷静下来。
  我不懂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那姓董的贱女人晦气,而要拐弯抹角去找旁人,但是他们既然这样做,一定有他们的理由。
  凤宜一手揽住我,身形化成一道金红焰火似的流光,我可以看到两旁景物飞逝。云海莽莽。
  疑问太多,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现在也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仙界靠东域有几块大地一派。虽然都是女子,但是势力极广。靠联姻也笼络了不少助力……紫薇宫是另外一派,两边行事作风不同。时有龃龉冲突。”
  “那,与今天的事……”我强压下恶心的感觉:“又有什么关系?”
  “东海也是其中一派。但是东海毕竟是水话,一向不参涉在仙界的这些事情里。圣泉老母用得意爱徒与东海联姻,打破了这其中的平衡……”
  我隐约明白了一点:“是不是那个董……”我提起来她都觉得舌头舒服:“她想让子恒做什么事,子恒不肯?”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我开始慢慢明白,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找那个女人麻烦。
  首先她可以推的一干二净,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那样做的话,等于子恒一个人,去挑战那一整股势力。而且,他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他的举动,或许会被人视为是东海水族地表态,代表着一股势力向另一股势力决裂而向第三方靠拢……
  如果不能直接找麻烦,那又能怎么办呢?仙界有什么衙门司案的地方,可以找这个公道吗?那么事情又绕回来了,姓董的可以把事情推的一干二净,还有,从我这些天的见闻来看,这里的仙人都很傲岸自矜,为了一条微不足道的小鱼个公理,还真的无处去找。
  太复杂了,我想不通。
  胸口堵着一股闷气,凤宜也没有再说话。
  远远的我看到了一个牌匾,云雾向两旁散去,那匾上写着:正和宫。
  有人出来接待我们,顺着长长的山道朝里走。这里显地沉静详和,四周传来草动虫鸣,簌簌的啾啾的声音混在一起。
  心里慢慢平静下来。
  四周地平静让我有种感觉。好象刚才的经历是一场噩梦,是错乱地幻觉,而现在才是真实的。可是一时又觉得,此刻地安静象一种假象,也许下一刻,这种平静就会被打破击碎。
  “凤王请这边走,仙君在前面等您。”那个侍者有礼的说:“这位姑娘请暂在此地等候。”
  凤宜安抚地拍拍我的手,我说:“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看着凤宜和背景隐没。我心里泛上一种莫名的,微微的失落。
  习惯一个人的存在很容易,因为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温暖,也要安全……要快乐。
  我坐在那儿安静地等待。
  子恒现在怎么样了呢?
  我和小心不是同族,交情也不深,看到那残酷的一幕都无法忍受。子恒他……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他一定悲…可是,可是他还是冷静的去处理这些复杂的关系纠葛。
  世人都说神仙好。可是神仙一样有烦恼。
  我不想成仙……我只想做一只自在的妖,过简单的生活,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没过多久,凤宜就从里面走出来,从他的脸色上看不出什么,他携着我朝外走。
  “怎么样?”
  “唔,出去再说。”
  出去后他选择的方向并不是回子恒地洞府,而是我们刚去过的,采玫师姑他们那里。
  也是。出了这样的事,估计连子恒自己都不会想再留在那里了吧?
  “正和他只说,两不相帮。还有,他倒是表示私下会有一些动作。灵泉圣母的作为,也实在是有些跋扈
  唔,这算是达到了我们来的目的了么?
  我不知道……
  远远的,天河象一条长长的带子,从云海边缘流淌而过。
  明明天地这么广阔,可是那些仙人的心胸却狭窄地一线光都透不进。
  他们凭什么成仙?他们有什么值得自傲之处?争权夺利,心地阴险。手段残忍……
  我觉得他们甚至不如田间一农夫。
  好吧,我也不是什么心胸宽大的人。起码,小心……小心这个仇。我绝对不会那个姓董的女人……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对我们的去而复返,采玫师姑倒是喜出望外。完全不奇怪我们怎么不打招呼大晚上又跑回来了,长林师叔却面色凝重。想必知道我们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凤宜简单的交待了两句,只说子恒夫妻有些不妥。我们不方便再留下做客。我看得出他是不想当着采玫师姑的面说出刚才那件恐怖的事情来,不然以采玫师姑这个性子,比我还藏不住话,怕不马上暴跳如雷要操刀砍人或是冲出去骂街……
  “你先和师姑一起,我还要再回去一趟?”
  “去哪儿?我一时没明白过来。
  “子恒府里还有几个是他的同族……我去将他们接出来安置好。”
  “好好,那你路上当心。”
  凤宜比我想象中还要细心的多。
  应该先安置他们地,不然……说不定又成了这种残酷的争斗下的牺牲品了。
  “行了行了,到底是情热意浓啊,分开这么小会儿就舍不得。”采玫师姑笑着拉我进去:“让他去吧,来来,你晚上吃了什么没有?我让人端点心来给你吧……”
  提起吃我就觉得胸口发紧,好险又差点干呕起来,急忙说:“不用不用,我不饿,喝就行。”
  “啊,你也喜欢品茶么?来来,尝尝我泡制的好茶……”
  我现在对茶可是提不起精神来,采玫师姑说地什么芙蓉清露玫瑰芳露的,我也一知半解,跟着乱点头。
  长林师叔匆匆进去,大概是凤宜刚才走时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去找大师伯商议了吧?
  我和采玫师姑在一起说着话喝着茶,不知道怎么话题就拐到了用毒上头。
  “那桃心茶我也试过几次,可惜里面总还有毒性去不掉……”
  “哦,我以前……”我忽然问:“师姑,你知道我是会使毒地吧?”
  “知道,凤宜说过。这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用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地事啊。”
  “不,我是想问,唔,师姑,我的毒,不知道对仙人有没有效用?”
  她愣了下,捂着嘴偷笑:“你这孩子,是不是看董家臭丫头不顺眼想整治她?”
  我滴乖乖,师姑猜的正中!虽然她不知道我们遇到的这变故,可是我正是想整治那个臭女人啊!
  想标题又想半天,最后取的这个还是觉得不靠边
  月底啦,感慨啊。。
  一四一 关于下毒的学问
  这一宿,灯光彻夜未熄。
  啊,我觉得我和采玫师姑真是……真是……呃,臭味相投!
  呃,这个形容词是不太好,可是我一直之间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别的词来了!总之,我们相见恨晚,终于找到了知己之人!我把自己所能下毒的方式都拿出来向采玫师姑请教,被她批驳为手段野蛮,原始,方法简单粗暴。下毒阴人应该分门别类,对症下药。比如对某种要如何如何,对另一种要怎样怎样,听的我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嗯,单一的下毒手段不太容易成功,应该多管齐下,水里空气里墙上……只用一种属性的毒即使别人中上了也很好解,如果属性不同……比如,阴寒的里面其实还纠结着对血液组织的破坏性毒毒……这样解一个就会加重另一个,或是缠缠绵绵根本不要想着彻底根除……
  呃,话说采玫师姑怎么对下毒也这么有研究啊。
  我都到天亮时才想起问这个问题,她微微一笑:“嗯,小桃你是毒寡妇蛛是吧?”
  “嗯啊。”我点头。
  “凤宜没和你说过天下有什么比你还毒的么……”
  “有说过。”我使劲儿的想了想:“嗯,那还是好久以前,那会儿他说我排个前五不成问题,还有象一种蛇,一种蝎子,一种花……嗯,还有鸩鸟……”记得清楚是因为当时凤宜闲谈时说起来。为什么说人心地歹毒是蛇蝎心肠呢,那是因为这是有来由地等等等等,如此这般,我才记住了那次他说的话。呃,记得子恒也说过……
  采玫师姑掩口窃笑:“嘻,是啊是啊。想当年我也是毒遍天下无敌手的呢……哎呀,真是年少轻狂啊,现在想想那会儿做事可真冲动。”
  “呃?”难道你现在就是老人家了吗?好吧,采玫师姑你以为你现在做事就不冲动了
  不过我仔细一琢磨。凤宜地几位前辈显然也都是长羽毛会飞地。象大师伯。凤宜提过地。他乃是他们这一族中地神鸟朱雀。长林师叔好象是青鸟……呃。但没有说起采玫师姑是哪种……难道……
  “我就是鸩啊!”她笑地得意洋洋:“怎么样?是不是大名如雷贯耳啊!”
  呃。是啊……
  我呆呆地点头。
  哪个看过小说地。不知道鸩酒这东西啊!就算没看过小说地。也知道一二吧。传说里面。皇帝一要赐死人。就会给杯毒酒恩典恩典。这杯毒酒在少数情况下叫牵机。大多数情况下。叫鸩酒……
  采玫师姑说:“唉。我可收山多年了。和师兄师弟他们住在这儿。清静是够清静了。不过有时候也会想起当年地风光啊……”
  呃,那风光……您老可是风光!风光到名声如此显赫,凡间的种种传说中都有您的大名……毒名在外!
  厉害啊……
  采玫师姑看起来明明是几位师叔伯里最没城府的一个,果然人不可貌相。
  “要对付灵泉圣母她们那帮子女人,我可有心得了。当年为了……唔,我们还斗过一次法呢!要不是她请人调停,我才不给她解毒,非把她毒瞎不可!姓董的臭丫头既然是她地得意门生。那肯定也是善用火力的。我跟你讲,对付她们,最好的方法是
  我拼命点头。怕自己会记漏她说的话,还摸出纸笔来做笔记。这下子采玫师姑讲的更加起劲儿了,口沫横飞连说带比划。还实地举例子查数据,甚至连灵泉圣宫的地形图都摸出一份来……
  呃。师姑大人,您老实在太强悍了!
  “哟,天都亮了。”她意犹未尽的转头看看外面:“啊,好久没提起这些旧事来了,一说就刹不住了呢。你休息会儿,咱们一块儿用早饭眼,困意这会儿才爬上来……嗯,也可能是夜里太兴奋,精神高度紧张,注意力集中,所以一点儿没觉察困意啊。
  可是,天亮了……
  昨天的变故,今天会延续。
  子恒在哪里呢?凤宜又在做什么?
  啊,今天可没有功夫让我睡觉啊。
  我跟采玫师姑一起去饭厅,大师伯不在,长林师叔也不在,鹤侍说他们一早就出去了,我们吃了一半时,凤宜回来了,他的头发虽然还是很整齐,可是很明显能看出被风吹地……嗯,鬓角有些稍稍凌乱。
  “一大早你去哪儿了?”
  “去了若云仙子处……”凤宜低声向我解释:“若云仙子算是小心的半个师傅,也是水族出身,这事情当然要告诉了她……”
  我点点头,心情又慢慢变的沉重了,喝到嘴里的粥似乎味道也慢慢在发苦。
  “今天或许外面不会太平,唔,我还是……”
  我知道他说还是想让我留在安全的地方,不过我先抢着说:“我和你在一起。”
  凤宜微微沉吟,没有说话。
  采玫师姑却凑过头来,下巴靠在我肩膀上,象二八芳华的小姑娘一样有点嗲声嗲气的说:“凤宜今天只怕有许多事做,你不如和我在一起得了,反正我们和他一路,咱俩互相照看,就算帮不上什么大忙,起码也不会拖后腿。”
  啊,这是明目张担的护短啦。
  采玫师姑,您,您实在是太可亲太可爱了!
  凤宜也郑重地表示了谢意:“有劳您多费心了。”
  “嘿。咱是一家人,跟我客气什么。”采玫师姑挤挤眼,促狭的笑:“要想谢我,你们就赶紧地成亲,再生下小凤凰来让我哄就行啦。”
  呃,小。小凤凰……
  我的脑子一下子变的有点晕晕乎乎,倒是凤宜大大方方地说:“好,今天……无论如何,总会有一场热闹可看。师姑,你们不妨先去观云台,我去找子恒,然后和他一起过去。”
  “好吧,那我们先去观云台等你。”
  我有些不舍地目送他出去,转头问:“观云台是?”
  “哦,是个大家每个月都会去集会地地方。视野开阔,所以名为观云。唔,反正象紫薇宫和灵泉宫每次在观云会上都会皮里秋阳你来我往一番……没办法,天生是对头。灵泉宫虽然名字里有个泉字,却从上到下全是一群脾气火爆的……紫薇宫有男有女,两边儿谁也不服谁。不过灵泉圣母那老太婆很想占紫薇宫地地盘。那个紫薇宫的透雕地台可是仙界地人都知道的好地方,灵泉圣母打那个主意很久了……”
  我们一边说着,采玫师姑已经带我出了院子朝东南方去。她的身法轻灵快捷,带着我也举重若轻毫不吃力。
  观云台并不远。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这台子很广阔……呃,我现在一看到大的广场平台就条件反射地想上厕所——没办法,几次见大场面记忆都不算太愉快。在梅山仙会,在魔宫庆典,好,这次鸟枪换炮,升格了来到仙界参加这观云会。不过不同的是,前两次我不知道要出事,这次我是已经稳知道今天不能善了,肯定会开打!就算别人不打我也要去把那个姓董的贱女人打成个烂臭头!
  “唉。我就说你年轻嘛,沉不住气。来来。”
  采玫师姑带着我,走上石阶……嗯。经过荷花池,再穿过回廊。她看起来漫不经心,非常轻松。还和几个相识打招呼。那些人对她的态度绝对是温和又尊重——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采玫师姑真的很有实力。
  这些天下来我已经了解,仙界这儿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揭下温情的面纱,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当然,我这几天所见的,所处的,只是仙界地,非常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可我想,其他地方,应该也是如此。
  采玫师姑看起来好象什么也没做,但是实际上从刚才起她就暗示过我了。
  嗯,我想采玫师姑的座右铭一定是宋杀错没放过,或是,黑猫白猫逮着耗子就是好猫……反正她下起毒来那叫一个豪迈……我不是说她动作豪迈,而是手笔极大!和她一比,我在梅山的时候把缠丝下在饮水里,真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
  找了个地方坐下,我打量过四周,小声问:“师姑,圣泉宫和紫薇宫的人来了么?”
  “没呢,他们两边都自恃身份不肯早来,认为来早了太跌身份了。”
  唔,这种心态可以理解,一般领导们总是在大家都到了之后才到。
  采玫师姑朝我挤挤眼:“他们晚来才好,正好我们先布置布置。就算今天打不起来,起码也有个自保的凭借,让他们也得明白明白,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很好!
  俗话果然没说错,谦受益,满招损。他们要不那么傲慢,我们也不能这么正大光明的钻空子。
  我一个小妖在仙界放毒,放的还很开心。
  采玫师姑看起来简直……神采飞扬,一边偷偷布置一边还哼着小调。
  我们既分工,也合作,忙活了一通。采玫师姑拉了我一把:“他们来啦。”
  我以为她说地是圣泉宫啥的来了,回过头却看到凤宜,他身旁正是子恒。
  奇怪,左肩膀什么时候拉伤了,现在一抬就生疼。。
  啊,九月啦时间过的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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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四二 观云仙会
  只是一夜……子恒看起来却……不一样了。
  我发觉他有些不同,可是,却迟钝的在看了他半天之后,才发现,他哪里发生了改变。
  不是憔悴的眉眼,不是起来孤独的身形……
  子恒的鬓边,怎么会,那些发灰发白的鬓发,是怎么一回事?
  我只听说过一夜白发,可是……这却是头一次见着。
  我宁原我一辈子不要看到这种事情才好,尤其是……这种事,发生在你关心的,重视的朋友身上,你却只能看着,只能……
  帮不上忙……
  我的脚不由自主的就移过去,还是子恒先看到了我,然后凤宜转过头来。
  “来啦?”不知道该怎么说。
  心里……觉得很难过。
  凤宜握着我的手站在一旁,虽然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奔波忙碌,但是他看起还是气宇轩昂,没有半分萎靡之态。
  采玫师姑。我。还有凤宜与子恒。我们四个单坐了一席。位置并不显眼。观云台名字是台。但其实地盘很大。更是是座云中孤岛。荷花池。回廊。小桥。假山。花园。亭子水榭敞轩。采玫师姑小声和我说:“你仔细看着。什么人和什么人坐地近些。他们多半出身也相近。有事也会守望相助。”
  我四处打量。小声问:“那坐地远地。甚至是坐完全对立方向地……关系就很差么?”
  “那也不一定。”有个人经过我们席前不远。朝采玫师姑长揖行礼。采玫师姑微笑颔首。看起来比在家地时候稳重多了:“象敖家地子弟。有时候也会来观云会。不过他们单坐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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