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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傻子、色情狂

_6 迈克尔・法夸尔 (美)
  格列高利九世死于1241年。没过多久,他的继承人英诺森四世为宗教审判所书写下了绚丽的一笔——酷刑拷打。现在,就算是意志再坚定的异教徒也会招供了。
  证人们也得受刑,不过14岁以下的男孩和12岁以下的女孩可以免刑。英诺森四世还大发慈悲地要求审判官在用刑期间不许让受刑者残废或死去,但是这样的错误一直无法避免。他还规定每个人只能受一次刑,但这就是条款解释的问题了——有时候一次刑讯能持续好几个星期。
  后来还出版了一本审判官手册,大家都管它叫《亡者之书》(Book of the Dead)。
  这可不是法学著作:接受审问之人若自行招供则可裁定为有罪。若拒不招供,但有他人证词证明其有罪,也要裁定为有罪。如果该人承认了针对他的所有指控,那么他绝对犯下了所有罪状,但是如果他只承认了一部分罪行,他也仍然应该被判定犯有所有罪状,因为他招供的部分证明他有能力犯下所有罪状。
  肉体刑罚是已知最有益且最有效的令人忏悔的办法。因此,宗教裁判所的法官有权根据受审之人的年龄、性别、体质等因素决定采取何种刑讯方法以达到最佳效果。
  如果那无耻的罪人在受过所有刑罚之后仍然否认他的罪过,那么他就是魔鬼的牺牲品。这样的人不配受到上帝仆人的同情,也不配受到神圣教廷的怜悯与宽容——他是地狱的子民,就让他和那些永世不得翻身的罪人一起腐烂吧。
  第七章 盛气凌人
  红衣主教本尼迪克特。加塔尼(Benedict Gaetani)并不是虔诚的信徒,但是心诚与否并非是当教皇的必要条件,而且这个人一心想爬到那个位子上。教皇席位在这个世界上最为显赫,而且加塔尼也特别想占有这个席位带来的权力和财富。
  1292年,教皇尼古拉四世去世,加塔尼看到了一线希望。
  当时,罗马的两大望族——奥尔西尼家族和科隆纳家族正在进行激烈的争斗,他们两家尖锐的矛盾直接反映在选举下一任教皇的主教团的意见中。一半成员希望下一任教皇出自奥尔西尼家族,而另一半成员则希望科隆纳家族胜出。选举陷入了无望打破的僵局。好几个月过去了,人们仍然看不到新教皇的影子。
  本尼迪克特。加塔尼既不拥护奥尔西尼家族,也不拥护科隆纳家族,而且对于任何一方而言,他的表现都是特立独行的。选举团的主教们无休止地争吵时,他在一旁伺机观望,并认为他们最后会选自己作为折中方案的。但下面发生的事情给了他不小的打击。选举团里的一个主教可能是打趣地提议他们不如结束对峙,选“摩罗尼的彼得”这位知名的隐士当教皇算了。其他的主教们不顾这个提议是否只是个玩笑,一致同意这个建议,因为此时此刻他们已经互相看看就想吐了。于是他们长途跋涉地来到了彼得在山中修行的岩洞,宣布他这个迷惑不解的隐士成为教皇。
  长期以来,世间的教皇全是从罗马的富豪之家里选拔出来的,所以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个质朴纯洁的人能够当选一定是圣灵插手的结果。但本尼迪克特。加塔尼并不这么认为。他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上了天,而正在上演的这出滑稽剧令他羞愤不已。虽然他必须得接受这个结果,但他的心里早就有了一番盘算。
  “摩罗尼的彼得”现在是教皇切莱斯廷五世,世俗的教皇政务令他这个外行头晕脑涨。他习惯于在深山老林里修行,而不是统治整个天主教世界。疑惑重重的教皇便把加塔尼当做专职顾问来咨询,而加塔尼正挖空心思地想把教皇领下台呢。据记载,加塔尼在切莱斯廷五世的房间里安了一根管子。每天晚上教皇就寝的时候,他就在管子那端低声呢喃道:“切莱斯廷,切莱斯廷,放下你的政务吧。对你来说这件事太大了。”切莱斯廷五世认为他听到了上帝的声音,于是欢天喜地地辞职了,本尼迪克特。加塔尼旋即当选为教皇卜尼法斯八世。
  在安心享受权力之前,卜尼法斯八世先得除掉自己的前任。
  前教皇切莱斯廷五世虽然变回了“摩罗尼的彼得”,但是他退位以后仍然有很多人拥戴他。卜尼法斯八世不能容忍前教皇切莱斯廷五世成为民众忠心的焦点。尽管彼得不求别的,只求回到山洞里继续平静地祈祷,但他仍遭到了逮捕和拘禁。几个月以后,他死在了污秽的囚洞里。
  虽然彼得在肮脏的监狱里渐渐腐烂,但他的追随者们仍然认为“他放下了教皇的头衔,像神灵一样休憩在缀满紫色和金色饰物的躺椅上”。彼得在被捕以后给卜尼法斯八世下了一条非常准确的预言:“你像狐狸一样溜了进来,你将像狮子一样统治,并像狗一样死去。”
  卜尼法斯八世对他的预言充耳不闻。新教皇的对手不在了,这下他要好好地享受世界上最伟大的统治权了。他穿上了最华丽的紫色长袍,并在罗马各地都竖起了自己的雕像,显然他深谙此道。他睥睨一切,并把所有和他交往的人都拒之门外。
  阿拉贡国王的使节杰拉尔德。阿尔巴拉托写道:“主教们全都盼他早点儿死,他们无法继续忍受他的残暴。红衣主教兰布尔夫说,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还不如死了的好。他巧舌如簧而且眼观六路,但是他身体的其他部位全都烂透了,所以他也活不了多久。”
  卜尼法斯八世与中世纪最后几任教皇格列高利七世和英诺森三世等人一脉相承,他也公开宣称教皇的最高权力,其声势之大简直盖过了他的前辈们。“罗马教皇就是法律,”他号令天下,“只有不加思考地服从于罗马教廷才是得到救赎的基本要素。”虽然卜尼法斯八世既缺乏对宗教的虔诚态度,又没有道德准则,但他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我们声明、宣布并阐述我们的一贯立场——对于每个人来说,要想得到救赎就必须臣服于罗马教皇。”
  而他在私下里说的话和他的公开言论就差之千里。
  “怎么啦,和女人、男孩子上床就与搓搓手一样简单。”这是他对性道德的看法,而且如果他不是教皇的话,他对灵魂不朽的看法也会让他上火刑柱的:“希望死后永生的人和餐桌上那只烤鸡没什么差别。”
  卜尼法斯八世的议事日程上没有精神救赎那一项,只有聚敛钱财的计划。一位西班牙外交官给他下了个不错的结论:“这位教皇只关心3 件事:长命百岁、荣华富贵以及家底雄厚。”为了达到这些目的,至少是最后两个目的,卜尼法斯八世利用教廷的财产在罗马周边地区不断攫取土地和城池,他想建立起可以匹敌罗马所有望族的加塔尼王朝。然而,加塔尼家族的扩张却损害了科隆纳家族对财产和继承的特权。他们之间必然的冲突最终导致卜尼法斯八世不光丢了面子,还丢了教皇的统治权。
  一切始自一次大胆的抢劫。科隆纳家族的年轻成员斯蒂芬。科隆纳(Stephen Co1onna )劫掠了一辆马车,那辆车上装着教皇打算用来买地的黄金。科隆纳家族的两个主教听说这个后果严重的冒犯之后,主动找到教皇恳求他恕罪。卜尼法斯的答复是只要他们把劫走的东西还回来就可以了,这听上去合理得近乎虚假。
  但是他进一步要求教皇的军队要进驻科隆纳家族在罗马周围的领地,这一点对科隆纳家族来说是不可忍受的侮辱。
  科隆纳家族不但没有服从这个命令,反而揭竿而起。他们在罗马散发传单,质疑卜尼法斯八世的合法性,并指控他从“隐士教皇”切莱斯廷五世手中窃取了皇位。
  于是教皇奋起迎战,他把整个科隆纳家族都逐出了教会,“甚至第4 代也未能幸免”。
  这是一种强有力的精神武器,因为被逐出教会就意味着这个人得不到法律的保护,任何人都可以杀掉他或是夺走他的财产,而且这么做还是值得称道的。
  卜尼法斯八世继续得寸进尺。他召集了十字军攻打科隆纳家族。虽然没有多少人愿意为了让教皇自己捞好处而加入军队,但支持摧毁该家族的人也足够了。最后,战败的科隆纳家族成员聚集到了仅剩的领地——古城帕莱斯特里纳中。帕莱斯特里纳的城墙固若金汤,他们还可以阻挡一阵,但是卜尼法斯八世的军队完全有能力攻进去。他骗取了科隆纳家族的信任,让他们认为只要放弃城市并向他屈服便可解决所有问题。
  科隆纳家族全体成员都在教皇面前跪了下来,族长们亲吻着教皇的双脚,乞求他的原谅。然而,卜尼法斯八世没有放过他们。
  我们可以在但丁的《神曲。地狱篇》中找到卜尼法斯八世在最后一击中的所作所为以及他的下场(卜尼法斯死了以后,他和其他几位教皇被打人地狱的第8 层——脸朝下栽进一条裂缝中)。教皇下令将帕莱斯特里纳城彻底清剿。这座拥有无价古迹和悠久历史的辉煌城市顷刻间化为乌有,城内恺撒大帝的宫殿也遭到了灭顶之灾。教皇手一挥就把帕莱斯特里纳夷为了平地,而且还命人在耕地中撒上盐使之永远贫瘠。卜尼法斯八世似乎赢了,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但科隆纳家族在得到了法国国王腓力四世的协助以后必将报仇雪恨。
  教皇和腓力四世之间的矛盾就是一个金钱问题。他们俩都需要大量的资金,腓力四世需要用钱巩固刚开始扩张的封建帝国,卜尼法斯八世则需要用钱来资助他不断膨胀的领土扩张野心。教皇想阻止腓力四世继续掠夺法国教廷的财产,因为那是十分重要的资金来源,而腓力四世的频频反抗令教皇十分恼火。卜尼法斯八世警告说:“我的前任们一共罢黜过3 任法国国王。你要知道,一旦事态必要,我们会把你贬为马夫的。”
  但是教皇没有意识到君主们受到教皇控制的时期已经渐趋终结了。在卜尼法斯八世的威胁和命令面前,腓力四世不但没有诚惶诚恐地顺从于他,反而召开大会宣判教皇为罪人,并秘密资助了远征罗马的行动。1306年9 月,一群武装分子进入了阿纳尼城,那里是卜尼法斯八世的出生地,也是他喜欢去休养的地方。这群人在一位科隆纳家族长者的带领下攻人了教皇的宫殿,卜尼法斯八世正傲慢地坐在宝座上等待着他们的光临。
  老科隆纳看着曾经毁灭了自己家族的教皇那傲慢的样子不由得怒发冲冠,他攥着匕首冲过去意欲手刃仇人。就在匕首即将刺中教皇的最后一刻,他的同伴由于害怕这个渎神的行为会触怒上帝而拦住了他。卜尼法斯的性命保住了,但是他的尊严全完了。
  老科隆纳和同伴们剥下了教皇的法衣,并把他用锁链套走了。他一共被关押了3 天,据说在那段时间里他的精神失常了。尽管在加塔尼家族势力的影响下,卜尼法斯最终恢复了自由,但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一个月以后,中世纪最后一任教皇在颓丧和绝望中咽了气。
  第八章 各自为政
  法王腓力四世打败了教皇卜尼法斯八世以后就成了龙头老大。
  他选了一位法国教皇克雷芒五世作为手中的木偶,并由此开创了“巴比伦式(以奢侈豪华、寻欢作乐为特征的放荡糜烂的生活方式)囚禁”。教皇的驻地从第一任教皇圣彼得的埋葬圣地罗马搬到了法国要塞阿维尼翁(法国东南部城市,在罗纳河岸边,1309—1378年是教廷所在,1378“1417年是几任伪教皇的居住地)。
  从那以后,在将近一个世纪的时间里,一连串的教皇在罗纳河岸边的豪华宫殿里边享受边统治,而且那里的刑讯室令他们的统治毫无缺憾。伟大的学者彼特拉克(意大利诗人、学者和人文主义者)曾把那个教廷描述为“世界之耻”,也许是教皇本尼迪克特十二世同自己妹妹乱伦的传闻倒了学者的胃口。但阿维尼翁毕竟没有比罗马更堕落。
  最后,罗马把教皇召唤了回去,这引起了1378—1417年之间的教会分裂。回归的大部分主教都是法国人,罗马的民众们强迫他们选举一位意大利教皇。为了平息民众的怒火,主教们在1378年火速选举了巴尔托洛梅奥。普里尼亚诺(Bartolemeo Prignano)为教皇乌尔班六世,但他并不是优秀的人选。
  主教们选定的人是个酗酒无度的疯汉。乌尔班穿上崭新的法衣之后叫嚣道:
  “我什么都能干啦,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他仗着手中的尚方宝剑为所欲为,曾经拷打并杀死了6 位大胆反抗他的主教。教廷的枢机主教们发现他们竟然缔造了一个疯子,便选了个新教皇克雷芒七世{ 如今的观点普遍将本文中提到妁克雷芒七世看做伪教皇,比他晚两个世纪当政的克雷芒七世(拒绝亨利八世与阿拉贡公主凯瑟琳离婚的那位)才是公认的正牌教皇。这里提到的本尼迪克特十三世和亚历山大五世也都是伪教皇} 代替乌尔班六世,然后法国主教们带着克雷芒七世赶回了阿维尼翁。但惟一的问题是乌尔班六世不想挪窝,他自己任命了一批主教,并继续在罗马一手遮天。
  现在出现了两个正式选出的教皇和两套主教班底:法国一派,意大利一派。在这次教会分裂中,天主教世界也根据不同的效忠对象分成了两派。比如,法国和苏格兰就正式服从克雷芒七世的领导,而英格兰、德意志和其他中欧国家都明确表示要接受乌尔班六世的教诲。甚至连圣徒们也彼此划清了界线:锡耶纳的圣凯瑟琳支持乌尔班六世,费拉尔的圣文森特支持克雷芒七世。一切乱成了一锅粥,而且向着更乱的方向发展下去。
  乌尔班六世死于1389年,罗马教会选出卜尼法斯九世为教皇,他刚一上台就把克雷芒七世逐出了教会。后来克雷芒七世也去世了,阿维尼翁教会也选了新教皇接替他。于是,教皇与伪教皇针锋相对的局面一直维持到双方都受不了了为止。1409年,对立的两派重新走到了一起,他们分别罢黜了格列高利十二世(罗马教皇)和本尼迪克特十三世(阿维尼翁教皇)。握手言和的主教们共同推选亚历山大五世为教皇。目前的障碍就是原来的两个老家伙不想下台,所以现在是3 个教皇鼎立欧洲!
  最后,康斯坦茨会议永久性地解决了这个问题,3 个教皇全被罢免,新教皇马丁五世于1417年走马上任。教皇体系正好在这段时间实现了新陈代谢,重新积聚起实力,面对即将迎面而来的文艺复兴时期。
  第九章 毁誉参半
  15世纪,文艺复兴席卷了整个欧洲,但教皇体系受到的损失并不大,只是有些教皇对于黑暗时代还念念不忘罢了。比如,教皇西克斯图斯四世在任命凶残的托尔克马达掌管西班牙宗教法庭的同时,还命人将西斯廷大教堂隆重地整饬一番。他的侄子尤利乌斯二世在脱下战袍的时候也曾大力赞助米开朗琪罗和拉斐尔的艺术创作。
  尤利乌斯二世曾在战场上吼道:“咱们看看谁更有种,是法国国王还是教皇。”
  英诺森八世看来是第一个从容应对教皇制度现代化的教皇,因为他率先公开承认了自己的私生子。在他之前,所有教皇的私生子都被心照不宣地称为教皇的“侄子”或“侄女”。然而,英诺森八世好不容易表现出的些许文艺复兴之子的气概,却被他自己的行为完全抹杀了,因为他很快就批准出版了一本历史上最具杀伤力的书。
  他签发的教皇训谕为残害巫师的事业吹去了春风,而且还成为了《巫术之密》(The Witches Hammer)一书的前言,该书探索并阐述了巫术和巫师的详细情况以及应该对巫师们采取何种刑罚,它的作者是教廷里最冷血的两名审判官——海因里希。克莱默(Heinrich Kraemer)和约翰。斯普兰格(Johann Sprenger )。
  “游离于天主教信仰之外的男人和女人们已经把自己交给了魔鬼,他们是男性恶魔(incubi)及其女伴(succubi ),”英诺森八世写道,“他们可以运用咒语、咒符、魔法及其他妖术杀死尚在母亲子宫里的胎儿……他们会阻挠夫妻生活,并阻止女人怀孕。一旦受到他们的诅咒,丈夫便不认识自己的妻子,而妻子也不会再接受自己的丈夫。”
  若不是《巫术之密》这本书在几个世纪之内害得成千上万的人被烧死,它真的可以算是历史上最好笑的愚蠢专著了。书中很著名的一个段落提到了“斯派尔(德国西南部城市,临莱茵河,于1111年成为自由城邦)城道明会(由圣道明于1216年建立的托钵修会)一位德高望重的神父,他以诚实和博学著称”。
  那位神父说:“一天,我正在主持忏悔,一个小伙子在忏悔当中对我痛苦地说他的”命根子‘不见了。我听了以后大吃一惊,以为他是来寻开心的,就没有轻易地相信他。然后,小伙子脱下了裤子。我一看,他那个地方确实空空荡荡,这才信了他的话。
  为了安慰他,我问他是否怀疑谁给他下了咒。他说他的确怀疑是某人捣的鬼,但她不在这里,她住在沃尔姆斯。然后我建议他赶快去找她,然后尽量用甜言蜜语和诺言打动她的心。他照我说的做了。几天以后他又回来感谢我,说他现在又是个完整的人了,而且身体恢复了正常。我相信了他的话,但是是在亲眼看到了证据之后才相信的。“
  英诺森八世大动干戈地杀害了不少巫师之后,在晚年一定经历了一段思维清晰的时光,也许他认识到了自己造成的悲剧和危害。1492年,弥留之际的教皇祈祷让更好的人接替他。唉,他的愿望没有实现,因为他的接班人是罗德里戈。博尔吉亚(Rodrigo Borgia)。
  第十章 有多少圣洁可以购买
  15世纪的博尔吉亚家族堪称最早的黑手党家族。他们和如今所有黑手党家族一样只顾自己的利益,用不义之财铺路,而且杀人不眨眼。但在宗教方面,他们却摆出伪善的样子,他们家的暴徒几乎从来都没有错过一次弥撒。罗德里戈。博尔吉亚当上了教皇亚历山大六世,他的统治期以谋杀、贪婪和淫乱闻名于天下,而他是历史上最为声名狼藉的教皇之一。他崛起的过程,造就了他波澜壮阔的职业生涯中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章。
  罗德里戈。博尔吉亚早就声明自己具有成为文艺复兴时期伟大教皇的素质。据说他第一次杀人时才12岁,那次他用刀子捅死了一个同龄的男孩。他的叔叔,教皇卡利斯图斯三世在罗德里戈25岁的时候任命他为红衣主教,并给他谋了个教廷副大法官的职位,让他在教廷中初步确立了地位。托他叔叔的福,罗德里戈的腰包很快地鼓了起来。
  当时有人写道:“他非常富有,而且他对各国国王和君主都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他已经在圣安杰洛桥和菲奥里中心广场之间的地段盖起了一座美丽舒适的宫殿。他的巨额收入来自教廷的职位、他在意大利和西班牙拥有的修道院,以及他的3 个教区瓦伦西亚、波图斯和卡塔赫纳……他的碗碟镶着金饰,他的衣物都由绣花丝绸做成,他的藏书特别符合帝王或教皇的身份。我就不再赘述他那些豪华的床饰、马具和其他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了,更不必说他拥有的大量金币了。“
  罗德里戈。博尔吉亚的财产为他日后购买教皇职位的行动大开方便之门。同时,他把自己当做教廷的统治者,和情妇瓦诺扎。德。卡塔内(Vannozza de Catanei )
  过起了骄奢淫逸的生活。
  他先前的艳史已经给他留下了不少孩子,而瓦诺扎在此后的20年里又给他添了4 个私生宝贝。其中的切撒尔。博尔吉亚(Cesare Borgia )和卢克利齐娅。博尔吉亚(Lucrezia Borgia )和他们的父亲一样成为了闻名遐迩的小黑手党。
  虽然罗德里戈对瓦诺扎情深意切,但他对一夫一妻制还是退避三舍,一如他对禁欲主义的态度。他的叔叔卡利斯图斯三世对他的丑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卡利斯图斯三世1458年去世以后,下任教皇庇护二世就觉得看不过去了。虽然庇护二世本人也在床上勤为耕种,并生了两个孩子,但他仍然为红衣主教博尔吉亚的行为感到震惊。
  庇护二世在听说了博尔吉亚某晚的纵欲狂欢之后提笔给他写了封信:“孩子,我们闻悉4 天以前有几个锡耶纳的女人聚集在乔万尼。迪。比齐斯(Giovanni di Bichis)的花园里。她们简直是人间放荡的极品,而你则忘了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和她们从下午一直厮混到晚上。像你这般年岁的神职人员应该时刻把自己的尊严和职责铭记在心。我还听说那天艳舞不断,浪语声声,而你对这一切则相当驾轻就熟。
  提到这些事情都让我觉得羞耻,不但因为这种行为本身性质恶劣,而且它和你的地位极为不相称。你为了满足自己的色欲,把那些女子的丈夫、父亲、兄弟和其他亲戚拦在了门外……整个锡耶纳城都在谈论那个荒唐之夜……我的不快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红衣主教应该是洁白无瑕的。“
  红衣主教博尔吉亚在频繁混乱的性交狂欢间歇中,继续大把捞钱。他收受别人的钱财并免去他们的罪责,有的时候他甚至会放过最凶狠的罪行。他曾经用受贿的方式放过了一个杀死了自己女儿的父亲。当别人对此颇有微词时,他反驳道:“上帝的旨意并不是让罪人去死,而是让他们活着并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
  博尔吉亚的财产除了可以为自己搞到教皇的职位之外还绰绰有余。虽然教皇不再由罗马的望族或天主教国家的君主们提拔上任了,但选举教皇的主教们会收取大量贿赂。在1484年西克斯图斯四世去世以后举行的教皇选举会议上,博尔吉亚败给了著名的巫师杀手英诺森八世。然而,1492年英诺森八世作古以后,博尔吉亚卷土重来,这次他说什么也不想再和世界上最有权威的皇位擦肩而过了。结果这次参选差点儿让他破产。
  竞争十分激烈,但博尔吉亚财大气粗。他曾吹牛说他家的金子能堆满整个西斯廷大教堂。虽然他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外国佬(博尔吉亚和他的叔叔卡利斯图斯三世都是西班牙人),但是他开出的价格却让不少冷酷的罗马主教们感觉良好。
  可是他也碰上了一个十分顽固的对手。红衣主教阿斯卡利奥。斯福尔扎(Ascario Sforza)同样家财万贯,而且他来自米兰公国的统治家族,所以他的靠山更硬。博尔吉亚把斯福尔扎叫到一旁,直白地问他需要多少钱才愿意退出。斯福尔扎最后同意在教廷担任副大法官,并接受一笔巨款。第二天,满载金条的骡子,队一路向斯福尔扎的豪宅迸发。现在博尔吉亚还需要一张选票,不过这一张他也从威尼斯主教手中买到了。虽然威尼斯主教拿的钱和博尔吉亚付给别人的比起来不过是个零头,但对那个96岁的老主教来说,他这辈子也没几天可以享乐了,所以他也挺知足。
  选举如期进行,罗德里戈。博尔吉亚不出所料地获得了胜利。
  新当选的教皇亚历山大六世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他在法衣加身的时候激动地喊着:“我是教皇啦!我是教皇啦!”乔万尼。迪。美第奇(Giovanni di Medici)
  (后来的教皇利奥十世)曾评论道:“我们被世界上最野蛮的恶狼抓住了,我们或者逃跑,或者被他生吞活剥。”
  亚历山大六世举行过奢华荒淫的加冕仪式之后,便开始在新职位上施展拳脚。
  他把长期厮守的情妇瓦诺扎换成了更年轻、更水灵的吉乌利娅。法尔内塞(Giulia Farnese )。那姑娘16岁,而教皇已经是奔60的人了。罗马百姓们立刻给吉乌利娅起了“教皇的婊子”和“基督的新娘”之类的绰号,但是她的地位为她积累了一定的势力,让她哥哥谋了个薪水颇丰的主教职位,她的哥哥后来成了教皇保罗三世。
  要想在教廷里任职就得大花血本,亚历山大六世利用任命新主教的方式攫取钱财。据说一旦对方付了钱,教皇就会把他毒死,好空出位子再让别人购买(亚历山大六世的儿子切撒尔是个例外,他一分没花就当上了主教)。讽刺的是,亚历山大六世本人也是被毒死的,那很可能是他想毒杀别人的时候失手了。1503年,73岁的教皇离奇地死去,他的助手约翰。伯查德生动地记下了当时的情景。
  教皇在床上来回翻腾,吞咽困难,他的脸涨成了桑葚的颜色,周身的皮肤开始脱落,肚子上的脂肪化成了水,肠子涌了出来。
  亚历山大六世挣扎了好几个钟头才断气,但他需要面对的羞辱才刚开始。就在他乌黑的尸体开始流汤儿的时候,他的舌头突然肿大起来,并把嘴顶开了。据伯查德回忆,他的嘴就像炉子上的水壶一样冒着白沫。他的尸体像气吹的一样鼓了起来,宽度很快就和长度一样了。最后,它爆裂了,每一个孔洞都散发出硫磺一般的恶臭。
  威尼斯大使写道:“那是人们见过的最丑陋、最怪异、最恐怖的尸体了,怎么看怎么不像人。”这番话同样可以用来形容亟待改革的罗马教廷。
  第十一章 神啊,放纵我吧
  教皇利奥十世完全没有把教廷的纷争看在眼里,他正忙着快活呢。“现在我可以享受生活了。”1513年他当选以后给表兄写信时这么说,而且他说到做到。利奥十世这个大方的享乐主义者消耗了大量的美食、美酒,并享受了不少饭后娱乐节目。
  他偏爱年轻男子的陪伴,沉溺于“体面人羞于启齿的淫乐”之中,这是佛罗伦萨的政治家弗朗西斯科。奎齐亚迪尼(Francesco Guicciardini)的原话。没准这就是利奥十世没有“侄子”的原因。
  他是慷慨的艺术赞助人。一位同时期的历史学家写道:“哪怕他(在艺术方面)
  的成就能够让他增长一丁点儿在宗教方面的学问的话,他都会成为完美的教皇。“
  不过,针对利奥十世宗教建树的这番评价有失偏颇。他毕竟还知道不该让一位天主教徒去处决一个谋反的主教。为了表示虔诚,他雇了个穆斯林完成了行刑的工作。
  利奥十世为了纪念自己的统治,制定了详细的建筑计划,其中最大的手笔就是重建被前任教皇尤利乌斯二世毁掉的圣彼得大教堂。他希望新教堂成为世界上最宏大、最辉煌的教堂,但他的雄心壮志需要长期投入大量的资金才能够实现,而他总是花钱如流水。为了缓解财政危机,利奥十世动用了一项历史悠久的教皇特权——出卖赎罪券以补贴银根。
  人民可以通过付钱给教皇的方式换取死后一定能进天堂的保证,这个理念惹恼了德意志修士马丁。路德。1517年,马丁。路德把自己写的《九十五论纲》(Ninety -Five Theses Upon lndulgences )用钉子钉到了维滕贝格大教堂的门上,标志着他对教皇滥用职权的勇敢蔑视。他在文中写道:“教皇比任何人都富有,为什么他不用自己的钱去修复圣彼得大教堂,而非要压榨贫穷的天主教徒们的钱财呢?”
  利奥十世意识到马丁。路德对他统治的威胁,于是就把他逐出了教会,并命人焚烧了他的画像以示惩罚。
  但是利奥十世到死也没有为教廷改革作出任何贡献,教廷仍然在不同政见的对立中摇摇欲坠。
  第十二章 该隐之痕
  教皇保罗四世和利奥十世不一样,他不可能在各国君主和平民一致对罗马竖起中指的时候,还能安心地在梵蒂冈开心快活。
  这个在79岁高龄当选的老牧师脾气暴躁,脏话连篇。可能他实在太老了,所以无法纵情欢乐。他还是个强硬的极端保守主义者,一心想重振教皇的无上权力。
  首先,保罗四世开始动手打扫房子。他特别讨厌米开朗琪罗在西斯廷大教堂里绘制的大量裸体人像,于是命人给画上的人物都添上衣服,这毁了不少艺术珍品。
  完成这项任务的画家丹尼尔。达。伏尔特拉(Daniele da Volterra )从此便落得个“画裤子的”的外号。保罗四世对横扫天主教世界的改革运动十分恼火,因此他再度点燃了宗教裁判所的熊熊烈火。他经常亲自主持针对异端邪教的审判,并对所有向他或他的权力提出质疑的人宣战。
  甚至出身行伍的圣徒依纳爵。罗耀拉(1gnatius Loyola )一想到触怒保罗四世的下场也会“全身每一根骨头都颤抖”。
  保罗四世怀着保持正统的强烈愿望制订了《禁书索引》(1ndex of Forbidden Books ),这是思想钳制史上的一座里程碑,其余威一直延续到20世纪。索引的头条目录禁掉的是荷兰学者伊拉斯谟的著作和所有不是用拉丁文写成的《圣经》,而且从薄伽丘到哥白尼等一系列人物全都被及时地请进了后来不断增加的黑名单,其中哥白尼因为大胆地提出日心说,在此之后的一个世纪里也遭到了教皇乌尔班八世的迫害。
  虽然保罗四世如此憎恨异端分子,但他对犹太人的憎恨比这还要强烈。教皇本来就不是宽容的典范,保罗四世更是以犹太人当年杀害了耶稣为旗号,采取前所未见的凶狠手段对犹太人进行残害。他把罗马的犹太人赶进犹太区,命令他们把自己的财产以极低的价格转让给天主教徒,他的做法比纳粹早了400 多年。他还让犹太人戴上区别身份用的黄帽子,规定他们不能和天主教徒结婚,也不得为天主教徒行医看病。犹太教堂遭到拆毁,犹太教的经文被烧成了灰烬。
  尽管保罗四世是最招人白眼的教皇——1559年他死了以后,欢腾的民众在罗马游行,把他的塑像砸了个粉碎,但他心胸狭窄的特征却在此后几百年中的教皇身上得到继承。直到20世纪,才出现了一位伟大的教皇弥补了一切仇恨和不公播撒下的恶种。教皇约翰二十三世高风亮节并广受爱戴,他曾经在祷文中写道:“我们的额头上印着该隐之痕(在《旧约全书》中,该隐是亚当和夏娃的长子,他出于忌妒而谋杀了他的弟弟亚伯并逃走,上帝在他的额头上用手指按了一个印记,以标志他犯下的杀人罪)。几个世纪以来,我们的兄弟亚伯(《旧约全书》中亚当和夏娃的儿子,后被其兄该隐杀害)一直被我们拽倒在血泊之中,他为我们遗忘了上帝之爱而泪流满面。主啊,请您原谅我们以犹太之名对他们发下的错误诅咒,原谅我们在残害他们的时候再一次把您钉在十字架上,因为我们并不知道自己犯下了怎样的罪孽。”
  第九部 死得难看
  看在上帝的份上,让咱们坐下来聊聊国王们都是怎么死的吧。
  ——《理查二世》,第3 幕,第2 场
  世间万物都有终了之时,但一向严肃的死神在把镰刀挥向王族的时候似乎特别漫不经心。是啊,死神怎么能够拒绝如此轻易戳穿所有浮华和伪装的乐趣呢?诚然,死神在为王室成员准备死亡方法的时候具有十足的魔鬼创造力,但死神纵使聪明绝顶,也想不到自己竟能弄出那么多惊人的杰作。
  第一章 吃得太多
  在上一个千年交替的时候,“征服者威廉”(即威廉一世)成为了举世瞩目的成功人士。他是一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勇士,他的一生是由接连不断的胜利组成的。
  早在人们还称他为“私生子威廉”的时候,他就战胜了庶出的身份给他带来的不利条件,当上了诺曼底公爵。威廉公爵攘外安内,待权力巩固之后就把眼光投向了英格兰。他在1066年的黑斯廷斯战役中轻松地打败了英格兰国王哈罗德,成为了日后持续统治英国的一系列君主的开山鼻祖。但是20多年以后,他死了,那以后的事情可就不太妙了。
  1087年,威廉一世停止了呼吸。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国王马上变成了一具肿胀的尸体,其后等待他的奇耻大辱是他生前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的。其实,威廉一世去世以前所受到的致命伤对他而言就是侮辱的序曲。在他带领着军队和法军交锋的时候,重创他的并不是敌人的战斧或利剑,而是他自己的马鞍——他的战马受到战火的惊吓突然前蹄腾空,高高立起,马鞍的前桥扎进了他的身体。史料并没有详细记载威廉一世究竟哪里受了伤,我们只能凭空想像了。
  家臣们把重伤的威廉一世抬到了圣热尔修道院,几天以后他就在那里闭上了眼睛。威廉一世忠诚的部下们一看主子已经死了,便各为其利地忙活了起来,把威廉一世的尸体留给了他的仆人们。
  “征服者威廉”到了可以“收获”的季节啦。贪婪的仆人们把威廉一世身上值钱的东西风卷残云般洗劫了一空,甚至把他的衣服都扒下来拿走了。死去的国王就这么赤条条地被人遗忘在冰冷的地板上。
  下一代的诺曼底编年史家奥尔德利库斯。维塔利斯(Ordericus Vitalis )记载了那可怕的一幕:“看哪,这个曾经令千万武士死心塌地臣服的君主,他下颔轻点就曾让无数国家颤抖,如今却被他的随从剥了个精光,在这间不属于他的房子里从清晨到中午一直躺在没有半点铺盖的地板上。”
  煎熬还没结束。最终,一群修士装殓了威廉一世的遗体,并为他举行了葬礼。
  然而,当人们把尸体装进棺材里的时候才吃惊地发现那棺材的尺寸不太合适,威廉一世的尸体把棺材塞了个满满当当。他过上好日子之后身材有些发福了,所以把他塞进去颇为费力。突然,一股刺鼻的臭气在教堂里弥漫开来。奥尔德利库斯。维塔利斯在故事的结尾这样写道:“他的肚子被无数珍馐美味填得满满的,这时竟很没面子地爆裂了,不论是智者还是愚人都从中得到了深刻的教训——吃得太多就会导致这样的下场。”
  第二章 眼中钉、肉中刺
  英王爱德华二世高大强壮,金发浓密,他的每一处都是中世纪理想君王的写照。
  可惜他偏偏喜欢香喷喷的男性情人,而且对自己的妻子以及国王的职责不屑一顾,否则他的形象一定会更加光辉完美。实际情况是,堂堂的英国国王爱德华二世把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讨好皮尔斯。加维斯顿(Piers GaVeston)这件私事上,后者曾被爱德华二世的男子汉爸爸爱德华一世驱除出境,因为他和王子行为不端。
  1307年爱德华二世即位以后,把大量的土地、高贵的地位和床笫之欢都赏赐给了加维斯顿,同时疏远了王后——法兰西公主伊莎贝尔,以及国内势力强大的权贵们。当爱德华把结婚礼物全都送给了加维斯顿,并说自己更喜欢和加维斯顿上床的时候,伊莎贝尔王后心生愤懑。同时贵族们也觉得国王忽视了他们,而把财富和荣誉全部送给了那个对他们冷嘲热讽的暴发户,这件事不是一般的可恶。
  贵族们受够了这种侮辱,就把加维斯顿从国王身边劫走,然后砍了他的脑袋。
  但是爱德华二世的情欲就像九头蛇一样,斩也斩不死,很快他就找来了新欢填补空虚。这下伊莎贝尔的忍耐到了极限。她逃回了家乡法国,找了个情人罗歇。莫蒂默(Roger Monimer ),然后举兵入侵了刚愎自用的丈夫所统治的王国。
  1326年9 月,他们的军队在英国长驱直入,没遇到任何抵抗。
  爱德华二世被迫退位,把王位交给了儿子爱德华三世,然后就被关进伯克利城堡的地牢里挨饿。伊莎贝尔和莫蒂默想杀死爱德华二世,但他们采取了一种不留痕迹的手段。因此,爱德华二世被一根烧红的铁钎从嘴里刺人了身体,这种死法光是听听就令人汗毛倒竖。
  第三章 不胜其扰
  凯瑟琳。帕尔是亨利八世6 任妻子中最后一位。十分幸运的是,她比那个危险暴躁的老国王活得更长。亨利八世去世以后,她又嫁给了自己最爱的人——托马斯。塞穆,他刚好是她上任丈夫的前小舅子。生活给39岁的孀居王后赐下了不少欢乐,然而她的生命却永远定格在1547年她生孩子的那天。虽然她被安葬在她的领地萨德利城堡的教堂里,但在今后的几个世纪里她都别想静静地安息。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存放着凯瑟琳遗体的教堂被人们遗忘了,而且那教堂在18世纪里破败坍塌了下来,谁也不知道王后的茔冢究竟在哪里。1782年,萨德利城堡的业主约翰。卢卡斯(John Lucas)偶然在老教堂的残垣断壁中发现了王后的棺材。
  卢卡斯那病态的好奇心战胜了他对死去的王室成员的敬重之情,他把棺材劈开了,发现死去200 多年的王后的遗体在棺材里近乎完好地保存着。
  但是,古尸无法长久保存。一年以后,人们就发觉从棺材里散发出了难闻的气味。于是人们在王后的墓穴上封了一块大石板,阻止别人继续近距离参观。但是10年以后,凯瑟琳王后再度受到了侵扰。有一群醉汉认为应该把王后厚葬一番,所以动手挖了个墓坑。可是很不幸,他们把王后脸朝下地扔了下去。
  19世纪早期,藤蔓缠绕的坟墓再一次被人发现了。这一次它被永久地封存了。
  人们在重建的萨德利教堂里摆放了凯瑟琳王后的大理石雕像,并为她建立了圣坛。
  凯瑟琳。帕尔在死了差不多300 年之后终于得到了永恒的安息。
  第四章 一而再,再而三
  苏格兰的玛丽女王专门给自己找麻烦。她嫁给了一个浑蛋,就因为他长得俊,然后她又和杀了那浑蛋的主要嫌疑人私奔了。
  玛丽退了位并逃离了那群讨厌的苏格兰官员之后,又被她的表亲伊丽莎白一世在英格兰羁押了近20年之久。在此期间,她一共卷入了4 次企图劫狱并把她立为英格兰女王的阴谋,最后那次要了她的命。看来苏格兰女王在作出错误选择的方面拥有一定的天赋。
  然而,不论玛丽把自己的生活弄得多么糟糕,那也不如一位初出茅庐的刽子手给她惹的麻烦更可怕。
  伊丽莎白一世心怀不忍地签署了她表侄女的死刑令之后,事情便发展得出奇地快。伊丽莎白一世改变了初衷,不想杀死另一位君主,但她的顾问们不希望她像平常一样出尔反尔。1587年2 月8 日,苏格兰女王玛丽被带到了福特灵黑城堡的大堂。
  她目光坚定,腰板挺直,一步一顿地跟随着带路人朝铺着黑布的断头台走去。
  她那一度雍容的仪表已被多年的牢狱生活磨灭殆尽,但她周身仍散发着王者的尊严。
  到了行刑台之后,44岁的女王被人引领着坐到了一张椅子上,聆听着别人宣读她的死亡令。玛丽举目望去,大堂里挤满了前来观看她死刑的人们,宽阔的观刑台上聚集了100 多人。站在一旁的是一身黑衣的蒙面行刑手,他把吃饭的家伙摆在地上。
  玛丽看了一眼为自己准备的断头台,为自己将为天主教殉难感到无比自豪。突然,人群中有个人冒了出来,打断了仪式。“我是彼得伯勒教区的牧师!”他喊道,“现在改信正确的信仰还来得及!没错,新教它是……”大为吃惊的玛丽打断了他的话:“亲爱的牧师先生,关于这件事您就不要再费力了。我生于天主教,长于天主教,而且决心为天主教殉难。”
  台下的牧师还在布道,玛丽转过身去平静地用拉丁文祈祷。
  行刑手走上前来,按照礼仪的规定,在她面前跪下,并说道:“请原谅。”玛丽和颜悦色地答道:“我真心地原谅你,原谅整个世界,因为我希望死亡可以让我摆脱一切纷扰。”
  她的愿望很好。
  行刑手站起身来,准备帮助女王脱去外衣,以便受刑。玛丽礼貌地拒绝了他的服务,转身向自己的侍女们求助。她们脱下了女王的黑色长袍,露出了里面一件鲜艳的深红色长裙。她的面纱和帽子摘下之后被摆放在断头台的旁边。玛丽掏出了一方镶着金边的手帕,把它递给一位侍女,请她帮忙给自己蒙上眼睛,但那侍女的手抖得厉害,玛丽只好自己确认手帕是否绑紧了。
  然后,有人把女王领到了断头台前,扶着她跪在前面的垫子上。她伸展身体,将脖子放在冰凉的木桩上。“主啊,我把灵魂交与您的手上。”她用拉丁文轻声祈祷着。行刑手举起了斧子,用力地砍了下来。
  喀嚓!
  受刑的玛丽呻吟了一声。原来,行刑手心里特别害怕,结果没砍中玛丽的脖子,却擦破了她的头骨。当斧子再度举起时,人们听到她咕哝着:“仁慈的基督啊。”
  这一次她的脖子和身体仍然,没有完全分开。最后,愤怒的行刑手把残连的那一点筋肉给锯开了。玛丽的头滚落到一旁,身体向后倒下,鲜血喷涌而出。行刑手抓住头颅上的头发把它提起来展示给人群,并高喊着:“上帝保佑伊丽莎白女王!”人头猛地掉了下来,骨碌碌滚开了,而行刑手的手里只剩了一顶红色的假发。瞬间,那颗灰发的头颅仿佛衰老了许多,此刻正面对着台下的人们,嘴唇还在微微开阖。
  此情此景令围观群众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行刑手接着掀起了女王的裙子,准备解下她的袜带,这是古往今来行刑手们的特权。但是裙子里忽然钻出了一只小狗,把行刑手吓得跳了起来。玛丽的宠物狗杰顿竟然一直躲在她的裙子里。
  小狗冲向玛丽的尸体,围着它打转,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难受得发了狂,然后就哀号起来。刚才和玛丽对质的新教牧师跳上了行刑台,把小狗的头按在了血泊中。“还记得约翰。诺克斯的预言吧,她的鲜血会被狗喝掉的!”他尖叫着,“喝呀,你这杂种!”
  但是杰顿奋力反抗着,它没有喝下主人的血,反而把牙齿深深地咬进了牧师的手里。
  玛丽的头颅被放置在天鹅绒垫子上,展览于福特灵黑城堡一扇打开的窗口。她的十字架、祈祷书、沾满血污的衣物、断头木和她接触过的一切东西都被拿到城堡的院子中付之一炬,身首异处的女王的所有遗物就此灰飞烟灭。
  第五章 要命的处方
  1685年,英王查理二世得了一次类似轻微中风的病。12名御医应召人宫,他们用尽了一切办法毒害着英国国王的龙体。御医们从他身体里抽出了1 夸脱(固体或液体计量单位,在英制固体、液体度量单位中,1 夸脱:1 .136 升)之多的血液,然后用强力的催吐剂和灌肠剂令他脱了水。难怪查理二世仍然病得很厉害。
  尽管如此,可处治权仍在医生们的手里。在接下去的几天里,他们把国王的头发剃光,拿烧红的铁块往上烙;朝他的鼻子里灌喷嚏粉;在他身上糊满了热膏药,然后又把它们揭了下来。当查理二世抱怨说自己嗓子疼、身体痛、发冷汗的时候,御医们就用树脂和鸽子粪的混合物揉搓他的双脚。
  国王的身体迅速地垮了下去。御医们中止了一切治疗方案,并大胆地采取了今天的医生们最为熟练的手法。他们在国王的脑袋上钻了几个孔,为的是把致病的体液抽出来,但这么做也没什么用。5 天以后,“快乐国王”查理二世咽了气。临死前他还一个劲儿地道歉说自己拖了这么久才死,真是不好意思,还感谢御医们为了挽救他的性命而做出了伟大的壮举。
  第六章 标准砍头像
  查理二世身后留下了一大群私生子,却没有一个合法继承人可以继承王位。但是,私生子的身份并没有挡住他的长子蒙茅斯公爵詹姆斯向王权进军的脚步。他的起义很快就被他的叔叔——国王詹姆士二世的军队镇压了,而他也在叔叔的命令之下被斩首。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一则引人人胜的小故事,伦敦塔的守塔士兵们总是对人提起它。
  蒙茅斯公爵被处决以后,有人想到了他生前没有留下任何肖像。尽管他是个企图造反的私生子,但他毕竟是国王的儿子,所以一定要留下他的画像才好。蒙茅斯公爵的脑袋被砍掉了,给画家摆姿势看来不太容易,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要脑筋稍微转个弯,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于是,人们把砍掉的头又缝回到他的身子上,然后又把整个尸身支起来,让它坐在椅子上,供画家临摹。现在有不少权威人士为了守塔士兵讲的故事争论不休,他们这么做真是有点无聊。
  第七章 难得“吃”心人
  当一位法国国王去世的时候,他的遗体就成了精密尸检的对象。遗体从喉咙到髋骨被一刀划开,然后内脏被取出并保存起来。
  这个仪式并没什么不好的,毕竟它可以上溯到古埃及时期。但是,在路易十四接受这最后的检阅的时候,事情却出了点岔子。本来,所有法国国王的心脏都应该被盛人镀金的骨灰盒里,以使他们得到永恒的安息,但“太阳国王”路易十四的心脏却进了一个英国怪人的肚子——这也许只是个故事。
  这件事全怪法国大革命。没错,路易十四在国民起义之前几十年就死了,但他是王室成员,而且他的后代路易十六上了断头台。在那个年代,贵族们的日子可不好过,死掉的贵族也不例外。
  愤怒的暴民们冲进了圣但尼斯大教堂,捣毁了在荣耀中沉浸了半个多世纪的路易十四的坟墓,偷走了路易十四保存完好的心脏。
  接着,那颗心脏被卖给了英国贵族哈考特勋爵。然后,他又把心脏转卖给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教长威廉。巴克兰(William Buckland)牧师。善良的巴克兰牧师死了以后,那颗心脏作为遗产的一部分传给了他的儿子弗朗西斯。巴克兰(Francis Buckland)。弗朗西斯的朋友们都管他叫弗兰克,他的脑袋里全是科学思想,但他也十分古怪。他是英国动物环境适应协会(Society for the Acclimatization Of Animals )的创始人之一,创建这个协会的目的就是从世界各地进口奇异的动物,以丰富英国的食品供应。
  有那么一阵子,巴克兰很满意袋鼠大餐、鸵鸟点心和其他类似的动物食品,但他的口味很快就开始向更奇特的领域发展。他几乎尝遍了各种内脏器官,下面轮到路易十四的心脏上餐桌了。
  据史料记载,巴克兰在某天晚上把那颗风干了的心脏端上了宴席。
  一位当时在场的宾客后来目瞪口呆地回忆道:“我这一生吃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我还从来没有吃过国王的心脏。”
  三下五除二,太阳国王的心脏变成了一群饕客的下酒菜。
  第八章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英王乔治二世从来也没受到过多少尊重。虽然他是个无畏的勇士,而且还是最后一位御驾亲征的英国国王,但这位出生于德意志的君主似乎永远也摆脱不掉如影随形的愚蠢名声。他的英国臣民们在他儿子的领导之下公然嘲笑他浓重的口音、沉闷的宫廷气氛以及夸张的私生活。就连1760年他的辞世方法也没有一点高贵可言——可怜的乔治二世坐在马桶上运劲儿的时候猝然死去。
  第九章 从天堂到地狱
  玛丽。安托瓦内特背负着好逸恶劳、穷奢极侈的恶名,这并不是大家完全冤枉了她。即便是她没有针对百姓的面包短缺,发表过“让他们吃蛋糕吧”这个著名的言论,她挥霍无度的生活方式对于周围挣扎在贫困线上的饥民来说,也是个沉重的打击。衣着华丽、浓妆艳抹的玛丽王后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她根本想不到还有悲惨这回事,而终日沉浸于繁复的庆典、无节制的消费和可笑的时尚所构成的循环之中。
  她的哥哥奥地利皇帝约瑟夫二世在1777年访问法国的时候曾经写道:“王后是个美女,但她非常无知。她看不到自己的优势,把光阴都浪费在挥霍和消遣上。有些行为还算情有可原,但也十足危险,因此她必须变成一个有思想的人,但这样的闲散生活让她无法思考。”
  也许毛病就出在众多堆积如山的假发上。玛丽王后对型号超常的发饰十分痴迷,她会花好几个小时堆砌头发,一直能堆到数英尺高,然后还精心地以水果、羽毛、珠宝和小雕像装饰它们,这一切仿佛就已概括了她空虚生活的全部。这颗承载着那么多零碎的头颅,最终却是在革命狂热分子的高呼声中被人砍掉了。但真正和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生活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她在被砍头之前的那段牢狱生活。
  尽管她曾在凡尔赛宫里享尽了荣华富贵,数不清的贵族在她身边大献殷勤,巴不得满足她的任何一个闪念,但现在她被关押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没有壁炉,寒冷刺骨。漂亮的衣服和首饰通通没有了,她只有一件破旧的黑衣服可穿。前王后玛丽——现在的囚犯280 号,再也见不到她的孩子们了,而且在晚上连一根蜡烛都没有。她在狭窄肮脏的简易床铺上忍受着病痛和恐惧的折磨。
  她被从牢房带到了革命法庭,参加了针对她的审讯,那纯粹是一次歪曲事实的审判。被人们喊为“奥地利婊子”的玛丽被指控犯有谋杀、叛国,甚至毒害自己儿子等多条荒唐的罪行,这些与事实毫无相符之处。然而曾经散漫慵懒、娇生惯养的王后,正是在此时此刻证明了她的勇气。她在法庭上庄严正直地作了一番陈述,她的话明显地赢得了那群恨不得把她活吞了的观众们的同情。
  一位目击者记载道:“你可以在诚实的观众们脸上看到悲伤的表情,也可以在那群被有意安排在法庭上的人的眼睛里看到疯狂的神色,那狂热的眼神不时被怜悯和钦佩所战胜。上诉人和法官们无法掩饰自己的怒火,而且不经意间会流露出少许疑惑,因为他们感到了王后坚如磐石的高贵气质。”
  预先设计好的判决是死刑。9 个月以前,玛丽的丈夫路易十六也因为同样的判决命丧黄泉(路易十六也是被公开处决的。据说当他的头被铡刀砍下来之后,被一个年轻的守卫抓在了手里。那守卫举着国王的头在断头台边来回逡巡,“做尽了各种恶劣下流的动作”)。前王后被带回破烂的牢房等待着上断头台。1793年10月16日是规定的行刑日期,玛丽为孩子们写下了绝笔,并在祈祷书中写道:“主啊,请你怜悯怜悯我吧。我的小可怜们,我为你们哭干了眼泪。再见,再见了!”
  然后她得准备中午上刑场了。在玛丽。安托瓦内特还是王后的时候,她总是找一群轻佻的女伴帮她挑选当天的着装,并服侍她在遮羞的屏风后面洗个豪华的澡。
  现在她身边只有一个侍女奉命协助她了。那天她正值经期,血流如注,于是她请那位侍女挡在她面前,好脱下衣服,更换污染了的内衣。那名侍女后来回忆道:“看守马上就走了过来,站在靠背椅的旁边,亲眼看着她换衣服。她用三角披肩遮住肩膀,然后和蔼地对那年轻人说,”先生,看在礼仪的份上,请您让我一个人换衣服好吗。‘“看守声称他的职责就是监视犯人的一举一动,因此拒绝把头转开,所以前王后玛丽不得不用最小的动作脱下血染的衬裙,并迅速地把它塞到了墙缝里。
  上路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她的行刑者恰好是路易十六的行刑者的儿子,他走进来捆住了她的双手,割断了她的头发。她本来希望自己能像丈夫一样坐着马车赴刑场,但当她走出监狱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辆囚车,而在那个年代所有普通的死刑犯都是被囚车拉去刑场的。这下玛丽感到十分紧张,肚子一阵咕噜,于是不得不申请让人把她的手解开,以便在监狱的外墙边方便一下。
  玛丽倒坐在囚车里被运往革命广场,一路上她忍受着路边夹道围观的愤怒群众的嘲笑和讽刺。此时,四周洋溢着节日般的喜庆气氛。在断头台的旁边聚集着大批兴奋的看客,他们都是来观看“寡妇卡佩{ 法国一封建王朝(987 —1328)} ”掉脑袋的,还有人就势在旁边支起摊子,向围观的人们兜售水果和酒水。
  在这个可怕的场面当中,华发早生的玛丽。安托瓦内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但她一直保持着镇静和尊严。她在向断头台行进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行刑手的脚,于是她彬彬有礼地道歉说:“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接着,她被捆在了砍头机的下方,脖子上套住了木头枷锁。刷地一下,她的头就和身子分了家,而后又被举起来向群众展示,引得人群里爆发出一片欢呼声。
  第十章 谁动了他的“那话儿”
  一个人死了以后应该更加光辉高大,但拿破仑。波拿巴死后反而又短了几英寸。
  如果目前保存在纽约一家医院里那个干巴巴的小东西出处无误的话,那么矮个子皇帝拿破仑在巴黎下葬的时候,身上一定少了个重要的零件。
  虽然岁月的磨砺令他的“那话儿”缩小到小手指大小,但它本来也没有多长。
  “他的生殖器很小,而且明显已经萎缩,”一位在1821年出席了拿破仑尸检的医生后来写道,“在他去世以前就有消息说他已经阳痿多时了。”
  拿破仑的尸检是在遥远的南大西洋岛屿圣赫勒拿岛上进行的。
  他把欧洲大部分地区都卷入了战争以后,在英国军队的监视下在那里度过流放生涯。尸检以后,一位名叫维尼亚里的科西嘉籍随军牧师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割下了“龙根”。“瞧瞧!它是我的啦!”
  据说他曾经这么写过。
  拿破仑遗物的收藏者,纽约的泌尿学家约翰。拉蒂默(John Lattimer )认为,那个牧师的动机很简单。目前,那块干燥的历史遗物正被他保存在一个小匣子里。
  和一切招人厌恶的君主一样,拿破仑生前对他的科西嘉下属们态度很差,动辄辱骂责罚,维尼利里对此怒火中烧。
  拉蒂默说:“科西嘉人感情十分强烈。”他还认为在尸检后维尼亚里有充分的时间“把那小东西割掉作为复仇的手段”。拉蒂默根据自身的经验证实,在热带地区的高温气候里,尸体的腐臭味道很快就会让人无法忍受。英国士兵们看着尸体被重新缝合好之后就轻松地离开了,给维尼亚里阉割皇帝的计划提供了可趁之机。
  对于这个收藏品是否货真价实的问题,拉蒂默没有过多的怀疑。它隶属于一大批拿破仑的遗物,他们的持有者可以一直追溯到维尼亚里。他说:“我没有看到任何削弱其真实性的证据。在一系列拥有者的名单中没有明显的漏洞。”
  自从拉蒂默医生在20世纪70年代早期得到了拿破仑最隐秘的部分并为之自豪后,他就一直怀着崇高的敬意把它完好地保存着,从来也没有公开展示过这个物件,也不允许任何人拍下它的照片。
  他甚至提出要把它归还给巴黎的拿破仑墓地,但还没有接到任何正式回复。也许就像《华盛顿邮报》上一段意味深长的评论所说,法国人不愿意承认“他们老祖宗留下来的重要遗产恐怕要丢了,因为它的源头并不是那么辉煌,而是被人阉过的”。
  第十一章 弑君的下场
  有时候,在生杀予夺的问题上,王室成员们总能笑到最后。
  奥利弗。克伦威尔(Oliver Cromwell )就遇上了这样的事。他这个好战的国会议员在英国内战以后控制了政府,并在1649年处决了国王查理一世。克伦威尔在1658年去世以前以护国公的身份统治着英国。死后,他被按照国葬的标准葬在了威斯敏斯特大教堂。
  不久后,被杀的前国王的儿子查理二世复辟。不用说,他对砍掉他爸爸脑袋的克伦威尔恨之入骨,并且立刻开始复仇。
  查理二世下令把护国公克伦威尔的遗体从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墓地里掘了出来,并命人拖着它穿过伦敦城。然后,遗体被送到了日常处决普通犯人的泰伯恩行刑场,在那里被吊了一整天。执刑者把吊尸体的绳子砍断以后,就把尸体的头砍了下来,并把那颗头颅挑在棍子上游街示众,而尸身则被扔进了坑里。最后,克伦威尔的脑袋被一根长钉子钉在了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房顶上,它在上面一待就是25年,后来一场风暴把它刮了下来。一直到了1960年,那颗高度腐烂的头颅在数度易主后才在克伦威尔的母校——剑桥大学西德尼。萨塞克斯学院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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