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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密码

_3 那多(当代)
我一愣。这就到了吗?
“你刚才不是说在峰顶吗?”
“这就是峰顶了。”
“爬到那上面才是吧……”说到一半我把话缩了回去。原来眼前的巨石并不是山峰,而就是小武口中的“怪碑”“石头”。
那可真是一块好大的石头啊。足有二十米高,怪不得我刚才错以为要爬到上面才算是登顶。
小武带我绕到巨石的另一面。这面极为平整光滑,和刚才我看见的不规整全然不同,像被刀切过,刚才看起来是巨石,现在看起来,就是一块被精心打磨过的巨碑。
我惊讶得眼珠子都突了出来,哪里是四幅图,这上面刻了一大堆的图!
在中偏上的地方是四幅最大的图。每幅都占了好几平方米大。这四幅图的符号和马哈马利普兰的完全不同,但位置一样,显然表达了同一种含义。而这四幅图之下,每排四幅,竟有十多排图之多,越往下每排之间的距离越紧,图也越小。我相信小武拓的是最底下那排的四幅图,每幅图比一般的笔记本电脑再大些。
最让我惊讶的是碑上的图中,符号并不统一,从上往下,第一排和第二排的符号不同,第二排和第三排的也不同,直到第五排才和第二排的符号重合。我数了一下,十五组图中,有七组的符号重复,其它都各不相同。
地球大搜索(3)
第四排的那组图中的符号,和马哈巴利普兰遗迹中完全一致。
各排图组之间,不仅大小有差,连深浅和刻痕都不同。
我有着强烈的感觉。这块巨石在最初,上面只有四幅图,就是中偏上的位置,那最大的四幅图。而下面的这十四排是后来加上去的,并且不是一次加上去,而是分了十四次加上去。
我甚至敢说,连刻图所用的工具都是不一样的。
我看了这么多的古迹,不能说有多高的专业素养,可在判断年代上还有点粗浅的心得。最底层这一排四幅图,是近几百年的事。而最高那四幅图,总有数千年以上了。
我心里朦朦胧胧地有了些猜想,用数码相机从各个角度拍了照片,招呼小武返程下山。
我买了当天晚上的卧铺票回上海。
回到家里,我把数码相机里各种各样符号的图打印出来,挂满了书房。每天夜晚我对着整书房的太阳系星图,慢慢地把思路理顺。离解答谜团依然很遥远,但我的确越来越清楚地知道了一些东西。
这段时间我和梁应物的喝茶频繁起来,对各种各样的假设进行分析剔除他是一把好手。让人遗憾的是,从他的口中我了解到,完全动员起来的X机构,竟然一直没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机构里的天文学者已经陷入集体性的恐慌迷茫中,而解密专家徒劳地想要给这四幅星图找出第二种解释,档案室里的尘封案例没有一例能和这个庞大的天文事件扯上关系。
在X机构的历史上,他们很少有这样无能为力的时候,但就此事件来看,并不特别让我意外。
有时我想打电话给人在上海的明慧问问他的情况,忍住了。他寺务繁忙,又答应查阅浩如烟海的佛教典籍,还是不要去烦他了,等第二次聚会的时候看结果吧。
五月十七日。
晚上七点过后,那条石库门里弄,让街坊们津津乐道了一个月的门洞里,又有新客人了。
还是一个月前来过的那些人,哦,多了一个。那个能让男人失魂的女子身边,这次多了一个人。五短身材,黝黑的皮肤,走起路来却别有一种气势,就是走在那女子的身边,也没法让别人全然将他忽略。
路云进门的时候,我见到这个陌生人初时也一愣,然后立刻就意识到这恐怕是一位大人物。
“这是D爵士。”路云证实了我的猜想。
“久仰大名了,那多。”他微笑着向我伸出手,语音中带着点异域的音调,中文算是说得相当不错了。
“这话该我来说才对。”我和他握手,然后请进了屋。
“你可真是名不虚传啊,这不是恭维。颠覆性的发现啊。”说到“颠覆性”的时候,D爵士的声音低沉下去,颓丧的情绪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不论我们能否找到最终的答案,这个谜团本身的发现,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七点半,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对和路云一起来的这位亚洲地下世界里鼎鼎大名的人物,每个人都表示了相当的敬意。
爵士(虽然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取得封号的,不过还是这样称呼着吧)低调而节制地礼貌回应着,在水笙到来的时候,他还当面发出了下一届亚洲非人聚会的邀请,希望水笙成为这个著名聚会的新成员。他给我的印象,是个有贵族气息的人,身高丝毫不能妨碍他的个人魅力。能成为非人聚会的召集人主持人,就算有着前代的传承,个人魅力、手腕、势力依然是缺一不可的。希望别有让我亲身承受他手腕的一天。
在我们这些人中,叶瞳和叶添锦不提,梁应物代表的X机构没能取得进展,圆通也暂时未从佛经中找到线索。但其它的“各路人马”,居然都有所斩获。
卫后在年轻一辈的“历史见证者”中极有号召力,这一个月间他登高一呼,聚集了数十名“业界”年轻高手,共同在那些从坟墓中起出的古籍中寻找,尤其是不为人知的野史,传说,游记,名士自传。这一番大搜索,大约在一个多星期前有了结果。
地球大搜索(4)
那是卷从中国一个春秋时期小墓中起出的竹简,墓主人叫作子晰,死时约四十岁。这子晰听起来没什么名气,其实却大有背景,是孔丘七十二门徒之一。
孔子七十二门徒,有名有姓流传下来的不过十数人,大多数埋没在历史中了。这子晰在墓中随葬的大量竹简上记载了他随孔子游学四方的经历,对孔学的研究心得等,明白无误地召示了自己的身份。这个墓掘于五年前,如果公诸与众,那自是中国考古界的一件大事,但盗墓界以不暴光自己为基本原则,这子晰的存在也就和许许多多从地下起出的秘密一样,只有少数人知道。
在一卷竹简中,子晰记载了随孔子游历至卫国的帝丘,也就是今天河南濮阳时发生的一段轶事。
当时孔子在十几名弟子的簇拥下,坐着牛车,行在一条林间小道上。再走一小段路,就是帝丘外的市集,那才算正式进入帝丘的地界。
正走着的时候,林间突然起了一阵浓雾。等牛车和众人从浓雾里穿出来,眼前却并非原先走的路,而是片仙境般美丽的地方。随同者中有几人之前曾经走过这条路,他们都说,原本绝没有这样的地方。
仙境中山水绝美,花草树木更是缤纷颜色,连孔子都从牛车上走下来,大声赞叹。
就在众人沉醉在这美景中,心里又小小的有着惶恐时,一位素衣长者突然出现。他向孔子施以最敬重地礼节,说久闻孔子的大名,今次有一个困绕他许久的问题,希望孔子能给予解答。
大家心里都知道眼前不是寻常的人物,孔子也神情谨慎,谦虚了几句。
那人以手为笔,在地上画出了四幅图。他说这四幅图中蕴藏着天地间一个极大的秘密,问孔子是否知道。
那四幅图众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看孔子的神情也是。孔子端详了许久,就老实地说“不知道”。
那长者显得极为失望,长叹一声,袍袖挥动间,顿时整个人连同周围的仙境都化为一道清烟,就此消失不见。
大家这才发现,四周的景物如前,还是在原本的林间小道上。但地上那四幅图还在,可知并非梦境。
孔子这时的学问已经名满天下,虽然被问倒,却全然不在意,说了一句“未能事人,焉能事鬼神”。
意思是关于人的问题都没能搞清楚明白,鬼神的问题就不用谈了。孔子那时认为,所见的长者非鬼即神,子晰和其它弟子也这样认为。
孔子这句话和记载在《论语》中回答季路的“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只差一个字,看来孔子最先有这样的感叹,还是那一次的帝丘之行。
虽然孔子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神”,四幅让“鬼神”困绕的画还是被一些弟子临下来,其中就有子晰,后来许多弟子都研究过这四幅图,始终摸不着头脑。
四幅图被刻在竹简上,由于竹简一片片分开的材质关系,不可能和原图完全一致,但很明显就是那四幅太阳系星图。
至于各个符号,和马哈巴利普兰的版本不同,但卫后拿出打印的照片时,我却认出正是悬刃峰顶巨碑上八种符号里的一种。
路云所说的,和卫后的发现颇有相似之处。
其实这并非是路云的发现,而是路云把事情告诉了D爵士之后,借由他的关系,托人查阅罗马教庭秘藏的古典。好在这个消息惊人之极,每个知道的人,在惊讶过后,不用嘱托,都尽力地去寻找真相。却找出了古希伯来人的先知摩西在出埃及途中的奇遇。
这奇遇和著名的红海事件连在一起。当时先知摩西领着愿意跟随他的族人们出埃及,后有埃及的追兵,前面却碰到了宽阔的红海拦住去路。危难时刻,海水突然左右分开,在大海中现出一条康庄大道,两边的海水仿佛被看不见的墙挡住,海底还有无数的鱼虾暴露在空气中,不停地跳动。
等摩西领着人们通过海底通道,红海海水猛然倒卷回来,把原本的通道淹没,激起惊人的巨浪,而追兵也只能望海兴叹。
地球大搜索(5)
以上记述是《旧约》中的著名故事,但之后摩西的一段经历却没有被《旧约》记载。
渡过红海之后,包括摩西在内,所有人都伏地膜拜,感谢上帝的仁慈,赞美上帝的神威。当摩西第一个抬起头直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远远的有一个人向他招手。
摩西那时的心情激动无比,以为上帝在他面前显灵,就独自上前。
走到那人的跟前,摩西发现他面前的人竟飘浮在空中,更加确认他的神明身份。面对摩西的顶礼膜拜,这人显得有些失望,对于刚才红海上的奇迹,也不置可否,反而在地上画出四幅图来,询问摩西可曾见过。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就飘然离去。
由于对方的冷淡态度,摩西开始怀疑他的身份,进而疑惑起红海的神迹是否是这人所为。所以在正式的《旧约》中,并未记录。
这四幅图就作为一宗悬案,多年以后摩西凭着记忆中的样子重新画出,被他的追随者们郑重记下来。
这四幅太阳系星图里的符号,又是全新的一种,连泰山悬刃峰的石碑上都未曾见到。
D爵士取出这四幅图的手绘摹本,给我们流传着看。由于教庭的秘典不允许拍照,所以只能让人照着画出来。
“那多,你泰山之行怎样?”路云问。
我微微一笑,取出一叠打印照片,分给众人,对水笙说:“还是你先说吧,大家看看这些照片,等会儿我再说。”
水笙点点头,道:“在我族悠长的历史中,的确有过许多次类似摩西、孔子遇过的事件。最近的一次在两千年前,而最远的一次,则距今有数十万年之久,那是我们的文明刚刚开始萌芽发展的时候。”
水笙的话让大家吃了一惊,虽然都已经认识了水笙,但对于生活在深海中的智慧生命,他们大多了解极少。这时才知道早在数十万年前,他们为已经发展出了相当程度的文明。
“我们的族长体系相当稳定,所以多是族长接触到这些来客,有时也有著名的先知者、长老碰见这些人。摩西和孔子所接触到的,都是以人的形态出现的,而我们则不同。我们如果以人类的生物学来分类,应该属于软体生物,并且在那么多年的发展之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的形态。所以那些来访者中,固然有以我们原生型态出现的,也有一些的形状相当奇怪,很可能是他们原本的模样。”
“这些生物匆匆来去,有的和我们一样,以自身的能力在海底活动,而有的则必须借助工具。当然他们无一例外都失望而回,没有一位族人能看懂他们画出的图是什么意思。”
“至于爪洼海沟……”水笙说到这里,故意吊胃口似的停了停,才道:“因为我近二十年来都未在海中生活,否则早该知道。约在十二年前,那里就有客入住。”
“有客入住?”叶瞳睁大了眼睛:“什么客啊?”
“我们之间并没有直接的接触。照人类的说法,那里似乎被建成了一个基地,爪洼海沟的一处海底有道裂隙,非常深,基地就建立在裂隙深处。基地的主人有着远超人类的科技,我想他应该知道我们的存在,但并未和我们接触,所以我们也保持谨慎,不会在那四周逗留,井水不犯河水。”
“那基地现在还在吗?”
水笙摇了摇头:“地震之后,裂隙就消失了。我想,那里可能发生过爆炸。”
“爆炸?”梁应物惊道:“海底基地的爆炸引发了大地震?那得是多剧烈的爆炸才能做到啊。”
“看来那束高能粒子,就是从基地里发出来的。”我叹息着。
“该你说了。”叶瞳催促我。
“那些照片大家都看过了吧。是我在泰山一座名叫悬刃峰的峰顶发现的,每排四幅图,共有十五幅。我认为是分十五次刻上去的,最早距今总有几千年了。从图上你们看不出这块石碑有多高,足有二十米,那山峰非常难爬,我很难想像在几千年前,人类有能力在那样的环境中,把这么巨大的石头磨得如此光滑。”
地球大搜索(6)
“你们一定注意到了,这上面,各排图案中表示行星的符号是不同的。而马哈巴利普兰遗迹石刻上的符号,和子晰竹简上的符号,及教庭秘典上的符号也是不一样的。但他们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我想这只有一个可能——那是不同的文字。”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听我说,有些几位,比如梁应物,听到这里露出了然的神色。我说的他们也想到了。
“是谁在泰山顶上刻下了这十五组图,是谁询问了孔子,询问了摩西,询问了海底人?我敢肯定地说,他们并非来自地球。”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推论。但我这样斩钉截铁地说出来,叶瞳和叶添锦都“啊”的叫了一声。
“如果生活在地球上,我相信,就算人类的科技再向前发展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都不会发现太阳系的大秘密,我们看出去的,永远是外面的星空,我们不会注意到自己。只有生活在外太空某颗星球上的智慧生命,并且必须是和太阳系呈特定角度的行星,他们才可能有一天从他们的太空望远镜里,观测到这遥远宇宙中的奇观。”
“在宇宙中,生存着智慧生物,并且发展到高级阶段的星球固然极少,但可以观测到太阳系奇观的角度,延伸到离太阳系极远处,就包含了一个非常广大的范围,在此范围里,这样的星球并不只一颗。面对他们也难以理解的奇观,那么多年来,他们向太阳系派遣了许多的考察队,不仅地球,我相信其它七颗行星,甚至恒星太阳,及库伯带的小行星上都有过他们的足迹。作为唯一发展出生命的地球,更是受到了重点关照。由于人类文明离他们的水准距离极远,通常他们不会和人类有过多接触,当他们实在找不到答案的时候,或许会试着接触人类中那些被公认智慧极高,通晓一切事情的智者或先知。”
“为什么在泰山会有那样的石碑,我推测:人类最古老的神话传说在中国,而中国开天辟地神话中的主角,是盘古。传说盘古之死,头为四岳,目为日月,脂膏为江海,毛发为草木。又有传说,盘古头为东岳,腹为中岳,左臂为南岳,右臂为北岳,足为西岳。泰山被认为是”万物之始,交代之处“,因而被推为五岳之宗,成为历代帝王封禅、朝拜的圣地。这样的一处地方,显然会受到来访者们的注意。”
“可是为什么石碑不是在最高峰玉皇顶,而是在悬刃峰呢?”叶瞳提出了个曾经让我大费脑筋的问题,不过现在我已经有了解答。
“崇尚最高峰是人类的习惯,对于飞越了无数光年来到地球的智慧种族来说,并不会当一回事,而且地球的最高峰几百万年来一直在喜马拉雅山。刚才我有一个信息没讲,悬刃峰周围的地磁异常,我想这比高度更能吸引他们。所以他们失望而归的时候,也顺便在峰顶立了一块碑,恐怕是就地取材,用高能设备切出光滑的一面,把四幅星图刻上去,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某某星人到此一游的意思吧。”
梁应物点点头:“这是个很不错的推论,此后因为同样理由来到泰山的访客,见到这样一块石碑,多半也会忍不住留下自己的痕迹。这块石头上,汇聚了来自遥远星空的多个文明。”
这么多年来,有这么多的文明造访地球,来探索这颗行星上可能蕴藏的惊天秘密,而自栩为万物之灵的人类懵然不知。不用说,二千多年前马哈巴利普兰的那一位,和前段时间我接触的张明,也是这些访客之一了。想到这里,我也不由得心潮起伏。
“哎呀,这样的话,那个张明不就是外星人?”叶瞳大叫起来。
我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了。”
梁应物说:“他肯定借助了某种设备,产生了光学效应,让他看起来和人类一样。但在触觉方面就不见得做得多完美,至少那个小女孩促不及防地碰到他的脸,摸到的是他原本的模样,温度手感和正常的人脸都大不相同,所以才让女童大哭起来。”
这个猜测,梁应物前些天已经和我探讨过了。
地球大搜索(7)
叶添锦道:“你们的这些推断,在我看来都能站住脚,可却对解开太阳系的大谜没有直接帮助啊。”
我叹了口气,摆出一付无奈的表情。
路云一笑,道:“至少我们现在知道,和我们同病相怜的人还有。那么多的高智慧种族,有着星际飞行能力,却一样搞不清是怎么回事。这样想一想,心里还安慰些。看来太阳系在整个宇宙里,至少在银河系里,是个大大有名的地方啊。”
我摇摇头:“不见得都搞不清楚,起码马哈巴利普兰的那个,在临死前就弄清楚了。”
“对了,我把东西带来了。”卫后拉开带来的背包,取出两个木盒。
他把木盒放到桌上,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
就是在马哈巴利普兰海底神庙里起出的两件异物,一颗奇异头骨,一个水晶球。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头骨并不是地球上的生物所有,更不是某位神的遗骸。
大家都站起来,围到桌子边端详这两件东西。
卫后拿起水晶球,说:“骨头我没研究出什么,可这个水星球,你们看。那多,把灯关了。”
我关了日光灯,屋里顿时只有窗外别家灯火透进来的一点点光。
卫后取出一支大号手电筒,顶着水晶球拧开开关。手电的光从水晶球里透出来,非常漂亮。
“你们看墙上的影子。”卫后提醒。
手电光通过水晶球,在墙上印出一个奇妙的图案。
那是个圆型的光斑,可是这光斑里的亮度并不均匀,一层一层的,从外到内形成了许多个同心圆,一层比一层暗。
我再次打开日光灯,大家仔细看水晶球,晶莹剔透,并无半点异常。
“在正常光线下看不出和一般的水晶球有什么不同,但关了灯用强光一打,差异就出来了。”
“看来这是现在唯一对解谜有用的线索了。只是这小小的水晶球里,怎么能藏下太阳系这个大秘密的答案呢?”我皱着眉,一边说一边心里琢磨。
“是不是这也要解码,里面藏了什么信息内容?”叶瞳说,她看来解码解出瘾了。
我却没说什么,她的话也确实有可能。
“要不把这两件东西都交给X机构,毕竟他们的科研力量最强。”我这样说时,眼睛望向卫后。
“看我干嘛,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东西原本就有你一份,现在就都给你了,随你怎么处理。”卫后爽气的说。
“头骨我拍照片就行,确实没有可多研究的,水晶球我今晚上就送进去。对了那多,你有办法再联系一下张明吗,记得上次他给你补全四幅图的时候,曾经说要是你能搞明白怎么回事,他愿意和你开诚布公地再谈一次。”
我精神一振,对啊,怎么把这忘了:“我回去就给他发封邮件,就怕他是敷衍我。”
梁应物摇头:“现在回想起来,他不象是在敷衍你。如果他还停留在地球上,应该会来和你见面的。从他那一定能得到新线索,特别是那束高能粒子的情况。我相信那个海底基地的建造者有所发现,不然不会建基地啊。选择在地球上长期停留的都该想到了怎么破解谜团,象印度那个,住了几百年最后把谜破了。”
我有些兴奋的点点头,忽然有了个奇怪念头:“印度那位最后解答出来立刻就死了,爪洼海沟下的基地要是发生了大爆炸,估计里面也没活口了。难道真和圣人说的一样,朝闻道夕可死矣?”
我们约了下个月此时再次聚会,D爵士走的时候留给我一个电话号码,说下次他未必能来,若我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打这个电话。
晚上回到家里,我打开电脑,调出张明发给我的那封邮件,照着发信地址回了封信。信里明白无误地写出了四幅图的含义,并且点出了他外星来客的身份。末了,我还告诉他,上次在马哈巴利普兰的遗迹里,我还在海底神庙得了两件东西,和解开这个谜团有着极大的关联,但目前未能破译,希望和他交流。“
地球大搜索(8)
这样写了,相信他要是看到这封信,只要还离地球不远,都会跑回来和我见面。
再见张明(1)
把信发出去,我又上了会儿网,然后去洗了个澡,躺到床上去没多久,电话就响起来。前后不过一个小时,是张明。
“我看到你的信了,什么时候见面?”
我已经开始习惯他直来直去的风格:“你可真快啊,明天吧,明天晚上老时间老地方。”
第二天,在耕读园的包间里,张明如约而至。
张明进来的时候,我主动伸出手,他笑了一下,把手也伸了过来。
两只手握在一起的时候,我却并没有异常的感觉。
“怎么你上次不愿意握手?”我笑着问。
“虚拟出一个实体很耗能量的,今天我带了足够的能量来。”张明微笑。
“我觉得连你的表情都不一样了,上次你没有这么多表情的。”
张明又笑了一下:“这次加了个表情转换系统,可以把我们的神态反应,转换成你们的相应神情。上次我表现得不够礼貌,这次要补回来。”
这几句话一说,气氛立刻自在了许多。
不过我心里对张明前后态度的转换,却有着另一番认识。此前他面对一个相对低级文明的生物,自然没必要刻意表现,而此时我已经具备了和他对谈的资格,甚至知道了一些他急需了解的资讯,他当然就要表达出相当的尊重了。比如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人,面对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不可能会将对方放在心上,但如果面对一个时常有惊人之语的少年,就要用点心思了。
现在,我已经站到了可以和他对等交流的高度。而这个高度,是一群地球上最顶尖精英共同努力才达到的。
“我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你是不是应该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一串短促的音节从张明的嘴里冒出来。
“这是我的名字,不过我想你还是叫我张明比较方便。我来自距离太阳系一万二千光年的一颗行星。那是个不太稳定的双恒星体系,但我们的文明还是发展起来了。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说到这里,张明的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
“按照你们的说法,我是维摩星系的维摩人。”张明想了一下,又补充道。
“你来到地球很久了吗?”我觉得他对人类非常熟悉,比如汉语说就得很好。
“并不太久,到今天是第九十四个地球日。”
“哦?我还以为你已经在地球上住了几十年呢。”
“短时间内了解地球文明我们还是可以做到的,当然深入领会就不那么容易了。”
我点了点头。肯定是有类似电脑的设备让他可以迅速收集地球的资料并初步运用。
“说实话,我完全没有想到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发现这个谜团。我本来以为这对于现阶段的地球人来说是不可能的。作为旁观者,我们发现这个神迹也非常偶然,局中人就更不容易了。”
我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发现秘密有许多偶然因素,但我不准备说出来,就让这个维摩星人感觉一下地球人的不可小觑吧。
“为了表示敬意,我愿意把所知道的关于这个谜团的所有事都告诉你。”
听他这么痛快地打算说出一切,我猜想张明可能并不相信我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发现,信里那样说只是引他出现的手段。心底他只怕还是有高地球人一等的想法,不愿意对人类轻毁自己的承诺。
“我想知道,当你刚发现四幅太阳系星图的秘密时,是怎样的感觉?”
“仿佛整个世界的秩序都崩溃了,那是很糟糕的感受。”
张明笑了一下。我心里不太愉快。但想想人家的科技远超人类,嘲笑一下自己也没有回敬的资格。
可是张明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吃了一惊。
“维摩星人在发现到这个情景时,比你们更震惊的多。”
“虽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宇宙中生物的文明至少有两种方向,但维摩星人是走机械文明发展之路,在约四百多个地球年之前,维摩星的机械文明已经发展到了相当的程度,开始走出我们的双恒星星系,向周边星域探索。我想地球文明,至少还需要两百年才能达到那样的程度。”
再见张明(2)
我心里盘算着,人类要达到在月球上移民的程度,都至少要三十年。要到充份利用太阳系内各颗行星,开始向太阳系外发展,照现在的科技进程,即便没有大规模战争,两百年都算是少的了。
“那时的维摩星人,奉行科技至上,以为站在了宇宙的最高峰,意气风发。在维摩星上,完全没有宗教生存的空间,或者说,科学就是维摩星人全民信奉的宗教。可是,当一个维摩星小女孩偶然观测到遥远太阳系的景像后,一切都改变了。如果是一个维摩星成年人,恐怕不会有心思研究太阳系的星图,但一个小女孩,你知道,和地球上的孩子一样,她们总是有着无穷无尽的想像力。”
“太阳系和许多小星系一起,被我们列为可能蕴育出生命的星系。那个小女孩对太阳系非常感兴趣,太阳系的八颗行星和那条银链般的小行星带,在她看来无比的美妙。所以她一有空就研究太阳系,把八颗行星从1至8命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这些行星运行的轨迹很神秘,她把星图画成一幅幅图案,沉迷在里面。最早被她发现的,是代表加法的那幅星图,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只能成为小女孩无尽想像的一部分。或许是为了好玩,她开始顺着这个思路,寻找会否存在着一幅图,能使减法成立。一段时间之后,她找到了,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但很快,乘法和除法也成立了。她把这个发现公诸于众,在最高科学院证实后,整个维摩星文明被颠覆了。”
“颠覆?”我奇怪的问。
张明面露苦涩,点头:“是的,颠覆。最高科学院在证实了小女孩的发现后,立刻混乱成一团。著名的科学家、科研机构不停地提出各种设想,却被事实不停地否定。这不可能是自然现象,说是科技的力量,就更让人难以致信。别说当时,就算是现在,我们都不能相信,会有哪个文明的科技能发展到这种程度,创造星系,那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情。而且也没有哪个科技文明,会在宇宙中用这样的方式标出加减乘除。走生物文明路线的生命,更加不可能办到这种事。所以,自维摩星告别蒙昧时代就再也没人提起过的‘神’,重新大行其道。人们对科学的信仰崩溃了,对自己的存在发生怀疑,各种各样的教派出现了。遥远太阳系的这个神迹,被我们称为神的密码。”
短短几句话间,我听出了张明的唏嘘之意。一个完全信奉科技的文明,突然发现这个宇宙里竟然明白无误地存在着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这意味着他们立身的基础消失了,思想上的剧烈变化,毫无疑问会引起整个社会的震荡。
果然,张明接着说道:“那几十年是维摩星的混乱期,也称为过渡期。而维摩星人的性格,在这几十年里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原本维摩星人是严谨刻板的,而现在的维摩星人生性浪漫,更崇尚冒险。”
“过渡期之后,无数维摩星人开始了星际冒险,其中大多数人的方向是太阳系。当然,以那时的科技水平,他们不可能真的抵达太阳系。太阳系这个巨大的神迹几百年来吸引着维摩星人,所有的维摩星宗教,都把太阳系作为圣地。尽管此后我们先后又在遥远宇宙里发现了两处类似的地方,但太阳系的地位已经深植所有维摩星人的心里。而且那两个星系,离维摩星都有数千万光年。”
我抑制不住心里的惊讶。怎么都不会想到,在维摩星人的心里,太阳系竟然被神化到至高的位置。
联想到大概绝大多数来到太阳系,在地球上留下痕迹的探访者都可能抱着这种心态。千百年来,竟有无数的外星人,怀着朝圣而不是考察原始星球的心情降落在地球,在名山大川间寻找远古的遗迹,希望破解“神的密码”,我不由得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直到七十年前,我们在太空科技上有了突破性的发展,长距离太空旅行成为了可能。可是太阳系对我们来说实在太远了,对太阳系的航行还是有极大的危险性,宇宙里什么都可能发生。但维摩星人的冒险性格再一次被激起,政府明令禁止对太阳系的朝圣之旅,可还是有成百上千的维摩星飞船飞往地球。其中就有我们最著名的冒险家。”
再见张明(3)
张明报出了那位维摩星冒险家的名字,又是老长的一串。看得出这位冒险家在维摩星大大有名,张明在说他名字的时候,脸上显出崇敬的神色。
“他名字的开头音节像英语中的K,你可以叫他K.K和其它所有的冒险者在出发之后,有的中途返回,剩下的再没有音讯,我们以为那些人都殉难了。近些年来,我们的太空科技进一步完善,已经可以比较安全的飞往太阳系。我们派了一艘先遣飞船试航,如果没有问题,就会开放禁令。我就是先遣飞船的成员,我们在太阳系外约一光年处建立了暂时的太空基地,本来准备近距离观察一段时间后,再进入太阳系。可基地建成没多久,我们竟收到了K的一段讯息。”
“十二月二十六日的那束高能粒子?”我脱口而出。
张明点头:“是的。”
“不可能啊,你们离太阳系有一光年,也就是说你们在一年后才会收到信号啊?”
“哦,你们对高能粒子的研究还刚刚起步,从你们对其称乎就可以知道。事实上粒子有许多的分类,携能方面也有太多的变化。一些粒子携能突破某个界限时,会规律性高频率地创造微形虫洞并穿越,所以实际速度远远超越了光速。”
我这才释然,星际旅行要是没有适当的通信方式,就像是风筝断了线。
“K的信息只有短短一段,但整个维摩星都被震动了。”
“难道他破解了神的密码?”我睁大了眼睛瞪着张明。
“我在天坛破解了神的密码,却在成为神的时候失败了。”张明看着我:“这就是K在讯息中说的话。”
破解了?
成为神?
那束高能粒子竟包含了这么惊人的讯息,如此说来,爪洼海沟的大地震,就是K想要成为神而失败的后遗症了。
印渡洋海啸的威力震撼了整个世界,可是和太阳系的奇迹相比,却如池塘里的一个小小涟漪。就这样而已吗,不管K在海底想要做怎样的事情,要和创造了太阳系奇迹的神相比,失败了就只是一场这种程度的爆炸吗?
“信息里的内容就这些了,完全没有其它的解释。我们推测,K应该很早就破解了神的密码,但他想进而成为神,想做到那一步之后才把所有的一切带回维摩星公布。这是他一向的习惯,在能追求到更辉煌结果之前,决不告诉别人发现了什么。可惜最后他失败了,只来得及发回只言片语。”
说到这里,张明长长叹了口气,不甘和惋惜之情溢于颜表。
“我到信息的发源点探查过,是在海底,一切都在大爆炸中毁了。从残存的痕迹看,K利用了行星内核的能源。这种能源虽然巨大,可是离改变星系格局的力量,还相差太远。我完全弄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后来我又去了天坛……”
"天坛?北京的天坛?“我这才想起K信息里还有个我很熟悉的地名,刚才的震撼让我暂时忽略了这点。
“我们的语言里并没有天坛这个专用名词,K的话直译成中文,是古东方人祭天的圆坛。北京的天坛是最符合的。”
“泰山山顶也是古代皇帝祭天的地方啊。”我立刻想到了另一处。
“那里我也去过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去过了,什么都没有发现。和K比,我还差得很远啊。”
看来张明真是很崇拜K.我取出一叠照片,是泰山悬刃峰石碑的特写,递给张明问:“这地方你去过吗?”
“没想到你连这都找到了。当时我看见这块石头的时候,非常惊讶,原来那么多的智慧生命都注意到了太阳系,被困扰的并不只是维摩星人啊。不过这块石头上的空间已经不多了,我就没再刻什么上去。”
“这段时间我和我的朋友们有许多的发现,这才知道,千万年来,有那么多来自天外的生物为了太阳系这个神的密码造访地球。他们的足迹遍布地球的每个角落,人类历史上许多著名的智者都遭遇过他们,连人类所不知到的近邻,地球的另一位主人,居住在海底的智慧生命也被他们问过太阳系的奥秘。恐怕太阳系所有的行星都被访问过了,因为地球上有高智慧生命才被格外照顾。我敢肯定这样的访问可以上溯到数百、数千万年以前,甚至更久远。”
再见张明(4)
“他们成功了吗?”张明问,这时他可能已经开始觉得,我先前所说的互相交流并不是句空话。
“据我所知,至少有一位成功了。就是马哈巴利普兰遗迹神庙的主人。”
“遗迹神庙?”
“是一座飞碟状的建筑,但恐怕你去看的时候已经只剩残骸了。当它还在海底的时候,我曾经下去过,在顶上炸开了一个口,离开的时候海水倒灌进去,神庙就被毁了。在神庙里我拿到了两件东西,一是神庙主人的遗骸,另一件是他死前制作的水晶球。他在临死前破解了秘密,而这个水晶球是关键。”
想到这样珍贵的文物被卫后毁了,心里极为遗憾。那时卫后对神庙里面的东西志在必得,而神庙埋在海底,没有其它的进入方式。用卫后的话来说,他自己也很少做这样暴力的事情。
“除了K以外竟有别人早已经解开了神的密码,难道说地球真的是解开密码的关键所在吗?”
“据记载,那位外星朋友在马哈巴利普兰住了几百年,深居简出,常和部落里的长老探讨。最后经过一段时间的闭关思考,突然声称自己解开了谜团,并留下水晶球后迅速死去。”
“他没有去过天坛吗?”
“他在定居马哈巴利普兰之前肯定去过许多地方,泰山之巅可能去过,但那时还没有皇帝在上面祭天。而北京的天坛更是近几百年才建造起来的。他在马哈巴利普兰苦思了数百年,说明之前的游历对解密并无太大作用。我倒是觉得,他解密的方式,颇像佛教中的顿悟。”
“顿悟?”张明皱了皱眉,我正在猜测他能否理解这个词语的意思,张明却舒展了眉头道:“看来K也一定在天坛遭遇了什么而顿悟的,并不是有什么明确的答案藏在天坛。我之前搜索的思路整个都错了啊。不过我没有K的智慧,就算是碰到同样的事情,看到同样的东西,也不能像他一样顿悟。”
我心里感叹着,那个炸死在海底的K,在维摩星到底有着多么高的地位,张明对他的崇拜可不是一点两点。
“顿悟是讲究机缘的,并不一定是智慧高就能悟到的。”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张明笑了笑,向我友好地微微点头,说:“你对水晶球有什么发现吗?”
从这一句问话上,就能看出他对我态度的改变。如果是第一次碰面那会儿,他一定会直接请我把水晶球给他研究。而现在他这样问,是对我、或者说对人类能力的某种承认。
只是面对他的承认,我回答的底气却极为不足:“水晶球在正常情况下并无异常,但光线通过球后却形成一圈圈的同心圆光影。现在已经送进我们最好的研究所,估计很快就有结论出来了。”
“结果出来以后来请告诉我,另外能不能让我看看那个头骨?”
这个要求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早把头骨随身带着。
我从包里取出一个木盒,放在桌上。然后站起身,把原本虚掩的包房门关好。这种东西要是被人看见总是个麻烦。
张明打开木盒,把头骨捧出来放在桌上。
“翡斯人!”张明脱口而出:“果然是翡斯人,我在看到那些浮雕时就在怀疑了。”
“原来你知道啊,那是怎样的一种生命?”我好奇地问。
“我们一百多年前才刚刚接触到他们,翡斯星距我们四千八百光年,在太阳系和维摩星系之间,三者在一条直线上。他们的文明发展方向和我们完全不同,倒和居住在你们地球海洋深处的……”说到这里张明停了下来,有些犹豫。
“我称那些海底的朋友为海底人,虽然绝大多数人类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这样的话说起来就方便了,否则随意把它们暴露给人类,或许并不是个好主意。”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翡斯人和地球上的海底人是同一种文明类型。说起来地球真是个神奇的地方,竟然同时孕育出两种高级生命,而且走的还是截然不同的发展方向。翡斯人的历史要比我们维摩人更悠远的多,他们依靠个体的力量来探索和把握宇宙,已经进化到肉体基本能量化,所以没有固定的形态。但作为思考源泉的头颅,却不能被纯能量取代。当他们漫长的生命终结的时候,留下的只有这小小的头骨。这头骨和你们人类的头骨大不相同,看起来挺像,可硬度极高,和他们生前掌握的能量成正比。”
再见张明(5)
张明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样管状物,一束白光从前端射出来,打在头骨上。
“这只脉冲枪可以把你们的主战坦克打个对穿,但在这头骨上恐怕只能留下个小浅痕而已。”张明说到这里,突然“咦”了一声,手里的那枝脉冲枪又射了道白光出来,比刚才亮了不少。
“咦?”张明再次发出惊叹声,脉冲枪前端开始亮起来,仿佛在蕴酿什么,过了几秒钟,一抹淡红射了出来,头骨遭到了第三击。
很明显,这三下一记比一记重,但细看头骨,哪有什么张明说的浅痕。
我看了看这只所谓的“脉冲枪”,又看了看张明。
张明的脸上露出凝重和尊敬的神色:“这位翡斯人头骨竟然坚硬到这种程度,生前掌握的能量庞大到不可想像,看来他在翡斯人的历史中,也一定是位大大有名的人物。”
我心里一动,问道:“那他的能量会不会大到能改造整个星系?”
张明失笑道:“怎么可能,不管是沿机械文明发展还是沿生物文明发展,都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生物能量可以发展到对行星产生破坏性的影响,机械文明可以发展到改变恒星的状态,但像棋子一般摆布整个星系,那……”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神情也有些虔诚:“那真是神的力量,不然这里怎么被称为神之密码,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文明被困扰,那位伟大的翡斯人不是也苦苦思索了数百年吗?”
我眉梢一挑,说:“可是先有翡斯人,后有你们维摩人,至少你们两个文明都各自有人破解了神的密码。现在有了水晶球,说不定这秘密就要真相大白了。”
张明却没被我的语气感染,道:“一个谜团的揭开,总是伴着更大更多谜团的发现。两个发现真相的伟大人物都死了,谁知道谜底揭晓又代表着什么呢?”
被他这样一说,我的心也忐忑起来。
“不过现在的首要任务当然是先把神的密码解开,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古话,叫‘朝闻道,夕可死矣’吗。”
不知不觉间,已经夜深。我几次想提出要求看一看维摩星人的真实形象,最终没有说出口。倒不是担心张明觉得唐突,从上次小女孩的反应可以猜想出他们的外观肯定不会可人,看了就算表面不动声色,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再说外表真的那么重要吗,现在这样挺好,何必自添尴尬。
张明告诉了我一个手机号,让我一有水晶球的研究结果就告诉他。不晓得是他入乡随俗买了个手机,还是能把中国电信的讯号接到他自己的先进设备上。
和上次一样,张明离开的时候,我还留在包房里喝茶。心情当然是大不相同了。
朝闻道,真的夕就要死去吗?
我发了一会儿愣,才回神给梁应物发了个短消息。不久他就推门进来了。
我把和张明交流的结果告诉他,他进行了非常详细的记录,这些必将进入X机构的资料库,而维摩星和翡斯星也一定很快会在人类的星图上标出来。
了解了一堆新信息,但对解开神的密码仍无帮助,一切还要等待水晶球的分析报告。
“不论最后怎样,我们希望能和维摩星人进行进一步的沟通,请你把那个号码告诉我。”梁应物最后说道。
我皱起了眉头,基本上当梁应物以X机构的身份对我说话的时候,我就很不习惯。
“等报告出来,我给张明打电话时再和他提吧,比你们直接给他电话效果好。”
梁应物想了想,点头答应:“好吧。不过你要知道,这并不是普通的个人和个人之间的交流。”
我又皱了皱眉。我当然听得出他语气中隐含的意味。不管怎么样我总是要把联系方式交出去的。
五天之后,梁应物把水晶球还到了我的手上。由他转述的分析报告令人失望。
水晶球的分子结构由外而内,就像被不可思议的巨大能量挤压过,一层比一层紧密。这种结构上的紧密度改变使水晶球的折光率也有所变化,所以在强光照射下会形成同心圆的光影。
再见张明(6)
每一层的宽度,从外层的以厘米计,到里面的以毫米计,微米计。内层的密度要比外层大,但也不是成倍成倍的翻上去,只是稍大一些,不然这个水晶球就不知有多重了。
“这么说你们除了得知其结构状态外一无所知了,不能判断这个水晶球的功能?”
“这话你说错了。”梁应物说。
“哦?”我心里一喜,期盼地等着梁应物说下去,不料梁应物给我的是当头一棒。
“我们并没有彻底搞清楚其结构。”
“你刚才还说……”
“你知道距离中心点倒数第二层是什么数量级的吗?”
“纳米吗?”我问。刚才梁应物说了毫米微米,想必再往里就更小。
“是分子级的。”
“那怎么可能,分子是永恒运动的,怎可能被固定住?”
“固体金属分子的运动本来就很微弱,而水晶球最中心的那部分分子被我们所不了解的手段,把分子活动频率和范围局限在极低的程度上,形成了相当稳定的状态。”
我点了点头,又问道:“倒数第二层已经这样微小,那最后一层是什么?”
“倒数第二层的圆心位置上,就只有一个分子。而这个分子密度比围着它的那圈分子更大一些。”
我看着手上的水晶球,想不到这个圆球竟然有这样精密的结构。
“可是,这还不算是彻底搞清楚结构吗?”
“既然这个水晶球结构精细到分子层面,那么制作者的手段已经远超人类现今的科技了,我们没有理由肯定,它仅到分子层面就止步。”
“你是指最中心那颗分子的原子原子核甚至更小构成都会有新的变化?”
“水晶球由外而内密度逐步加大的结构使我们的观测大受影响,没办法对其中心进行原子层面的观察。所以我才会那样说。”
我叹了口气,竟然连结构都只能一知半解,想要靠它解开神的密码,这样的期待真是过分天真了。
给张明打电话的时候,我颇有点尴尬,地球人的科技文明这回出了个丑。他倒并不在意,还连连感谢我愿意把水晶球送给他带回去研究。
我婉转表达了X机构希望和他接触的愿望,张明的回应颇有保留,但并没一口拒绝。话传到就行,接下来梁应物要怎么和他沟通并不在我的关心范围内。
5月28日周六一早,我到了北京。不去一次天坛,心里总有块疙瘩放不下。
张明已经携水晶球离开,他在天坛一无所获,我当然没自大到觉得远比他更聪明的程度,而且K到底是不是在天坛“悟道”还在两说。这次去只是解一个心结。
心底还是会有小小的狂想:万一我也悟了什么呢?虽然只有十万分之一的机会,或许更少。
我走的是天坛北门。买了张三十五元的联票,混迹在大群的旅游者中往里走。
北门的外墙是环形的,南门是方形,暗合中国“天圆地方”的思想,在这天地之间,就是整个世界。
我脑中想着这些古老东方哲学,穿过工整的园林区,进入禁烟禁火的古城楼大门。前面就是最著名的祈年殿。
真正走在天坛里,原先就并不迫切的寻求答案的心情更淡然许多。就当在游玩的同时碰碰运气吧。可惜刚走到祈年殿门口就有些失望。一块小木牌后面是紧闭的大门,这里要整修到2006年才会重新对游客开放。
希望K不是在祈年殿里得到灵感的。我这样想着,绕过祈年殿往前走。
宽阔的丹陛桥曾经只有极少数人在极少数的时间里才可踏足。当年的黄罗伞盖再不会出现,如今白石路上满是人,本该有的对天地的敬畏之情也被人流冲淡了许多。
皇穹宇里的回音壁前排着要听回音的人,挨个吼上一声,正殿里供着的皇天上帝神牌反没太多人注意。我扒着殿门往里瞧了很久,是了不起的建筑,至于解开神的密码,没无点灵感。
我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实在没有心思排队吼回音壁,心里思量了一番回音壁和太阳系能有多少联系,觉得这方面可能性太小,便出了皇穹宇。前面就是圜丘。
再见张明(7)
圜丘最外面是四四方方的围墙,里面是环形阶梯。不用说,也是天圆地方的表现。这圜丘又是一个世界的缩影,和整个天坛的架构内外呼应。想起来,算是一环套着一环,一个大世界里另有一重小世界。
圜丘里的游客和其它地方一般的多。这座始建于明嘉靖九年(公元一五三零年)的恢宏建筑,是举行祭天大典的场所。汉白玉为柱,艾叶青石为台,上中下三层坛面直径分别为九丈、十五丈、二十一丈,三者总和四十五丈,即“九五帝王之尊”。而天属阳,地属阴,奇数数阳,偶数属阴,又暗合“天人合一”的思想。
三层坛面环环相套,我拾阶向上走的时候,心里渐渐滋生出奇怪的感觉。
等走到最上层,看见中央那块“天心石”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无形的手正拨动着我心里的某根弦,可我却无法把握。眼前这块被游人争相踏足拍照的“天心石”,K一定也踩过。他不可能像我这样,和游人混在一起,必定是在夜深人静时,踩着“天心石”,仰观天上的繁星点点。
K就是在圜丘上悟道的。直觉向我传递着强烈的讯息。
我沿着圜丘来回地走,从最底下的四方围墙,到一环包着一环的坛面,到排着队才好不容易踩一会儿的圆型“天心石”。在心里不停翻滚的混沌却始终无法破解开。这种若有所得,却不能最终领悟的感觉糟糕极了。
神的密码,唉,神的密码。
终究不是我能解开的。
谜底(1)
六月十七日。
我在上海北外滩的石库门老宅。
在座九人。
我,梁应物,叶瞳,路云,卫后,叶添锦,水笙,苏迎,明慧。
昨天,我收到了来自一万多光年外的讯息。载体是一封普普通通的电子邮件。这原本是件神奇的事,张明是怎么远距切入地球的因特网络的?但看了信的内容,我已无暇把注意力分散到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
在此之前,我没把这事告诉任何人。所以在我把和张明的第二次碰面情况说完,停了片刻,说出“昨天维摩星传来消息,水晶球的研究已有结果”时,室内的空气立时凝结起来。
“上个月底我去了一次北京天坛。当时我有强烈的预感,寰丘是关键,K就是在寰丘解开神的密码的。那时我并没有想通,但如今我已经知道。你们去过天坛没有?”
叶瞳是最耐不住的,骂我说:“卖什么关子,直接说水晶球的研究结果是什么就行了。”
我不理这个丫头,道:“天坛的格局是天圆地方,而圜丘的格局也是。当时我就想,这不是一环套着一环吗?而圜丘的台面,又是三个同心圆。至于中心的天心石,其实并没我想的那么关键。”
“同心圆?水晶球也是同心圆。”卫后说。在座者全是自负智力的人,希望能从我的话中预先猜出些头绪来,都在心里思索着。
“是的,同心圆。但就是这同心圆把我们误导了,我们只看见表象,实际上这代表了一个哲学命题。”
“哲学?那一定和你说的天圆地方有关。或者说是一环套着一环的天圆地方。”路云轻抚着手腕上的紫色玉镯说。
我收回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道:“你说的有点接近了,但相信在没有知道水晶球里到底有什么之前,你们不会猜到真相。”
“你是说水晶球里还有别的东西?”梁应物敏锐地把握到我的用词。X机构运用人类最先进仪器对水晶球进行过分子级的研究,所以他对我的言下之意相当意外。
“对于物质最微小的构成单位,人类称之为基本粒子。曾经人类认为分子就是基本粒子,后来是原子、原子核。随着物理学的进步,基本粒子这个称呼还是一样,但内涵却不断变化。现在我们说的基本粒子有很多种类,比如夸克、胶子,现今的物理学不能让人类直接观测到这些微小的存在,所以只能借用粒子对撞机,让基本粒子在原子相互碰撞中分裂出来。梁应物,我说的对吗?”
梁应物耸了耸肩:“对一个外行来说,这么理解也没有大错。”
我笑了一下,道:“维摩星人当然也有他们的基本粒子。因为他们的科技远超人类,所以他们能观测到的物体最小组成,比人类现阶段所谓的基本粒子,更小上好几个数量级。X机构曾经对水晶球进行检测,发现有一个水晶分子正好位于水晶球的中心位置。维摩星在此基础上进行更进一步的研究,终于在剖入到他们的基本粒子那么微小的程度,发现了让他们震惊的事情。”
“就原子的层面上说,其内的空间对于原子核和电子来说是无比的广大,电子围着原子核转,就象地球围着太阳转。”说到这里,我看了他们一眼,道:“维摩星人观测到的水晶球最中心基本粒子的情况,和原子里的情况十分相似。他们找到了规律性的轨道,那和通常的基本粒子自然状态不同,被人为改造过。改造的结果,是……是新的神的密码。”
说到这里,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我都禁不住有此反应,梁应物他们当然更震惊。
“你是说在那样微观的层面上再次实现了神的密码?”梁应物哑声问。
我点头:“四道新的四则运算题。”
“那代表了什么?”苏迎问。
“世界观,是世界观。水晶球的同心圆光影的含义是世界观,K在天坛看见了两重天圆地方、三重圜丘同心圆时悟到的也是世界观。神的秘码想传递的讯息,就是世界组成的真相。”
谜底(2)
“我终于明白古马哈巴利普兰部落长老和我佛释伽之间的探讨是什么了,是纳须弥于芥子,是一沙一世界啊。”明慧转眼之间已然想通,叹息着说。这位高僧真是有大智慧。
惊雷在每个人的心头炸响。就连我再一次想到这个世界的真相时,也一阵神驰。
苏迎的反应差了一着,犹在迷糊地问着:“那么小的微粒组成神的密码,和这个太阳系的秘密又有什么关系啊?”
“因为那些人类根本无法观测到的微粒,却是另一个和太阳系相同的存在啊。而繁衍出人类的太阳系,对人类来说无比的巨大,但只是另一个庞然到不可想像世界的微粒。或许以亿光年计的宇宙,对上一层面的世界来说,仅是某个生物的一个体细胞。”梁应物眼中闪着复杂的光彩,缓声说道。
“啊!”苏迎张大了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是的,而上一层世界对于更上一层的世界来说,也是微不足道的存在,这样的结构,往上和往下,不知有多少层,也许是无穷尽的,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基本粒子。就象同心圆一样,一个圆被一个圆包容,同时又包容着另一个圆。其实同心圆结构并不完整,因为在同一层面的世界里存在着数量浩瀚的宇宙,如果人的体细胞就是一个宇宙,一个水分子又是另一个宇宙,那么你们就可以想像我们所处的这个宇宙是由多少个微小宇宙组成的。神的密码是一种证明,是领悟到世界真相的生物,对下一层次宇宙中生命的暗示。最早看透世界结构开始这种暗示的生命,其文明和智慧是不可想像的,而在下一层宇宙里看到暗示的生命,也只有其中的佼佼者能够破解。破解之后,自然希望可以做类似的事,一方面是把暗示继续传递下去,另一方面也是在下一层面的世界里显示自身的存在,对于下一层面的生命来说,把这些传递暗示的上层世界生命称为神也不为过。当然,这种努力局限在极小范围,那个水晶球里包含的亿万宇宙里,也只有一个宇宙里的生命能得到暗示。”从昨夜到今天,我已经想了许多。
“我想到了。”梁应物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想到什么了?”
“为什么是四则运算而不是其它。我们一直奇怪这么大的手笔,为什么不是其它更高深的知识。要知道就算在下一层宇宙里刻上神的密码,也需要耗费惊人的能量。”梁应物刚才是灵光一闪,脱口而出的时候双眉依然拧着,现在思路渐渐清楚,语速快了起来。
“延用体细胞的比喻,人类的研究认为宇宙的寿命约一百亿年,再过差不多的时间会步入死亡。但对于上一层面的世界来说,一个体细胞从诞生到灭亡的时间太短了。也就是说,下层宇宙的时间和上层宇宙是不等的。时间只是一个因素,人类的物理学研究表明,越小的微粒其运动越无序,这种无序很大程度是因为人类还没有了解其规律,换而言之,物体小到一定程度时,规律就变了,这就是经典物理力学和量子物理学的区别。而下一层的宇宙,则比量子物理学研究的对象更微小了无数倍,在这个宇宙里的物质、总结出的知识在下个宇宙根本就不存在。但有一点不会变,就是逻辑。四则运算就是最基本的逻辑!”
梁应物这么一说,其它人都齐齐点头同意。的确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高级生命必定具备逻辑能力,才能探索宇宙。
明慧低颂了声佛号,说:“这就是弹指千年啊。”
佛教里的种种经义,居然不只是哲学,而是真实世界结构的形容呢。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翡斯人在做出水晶球后就死亡了。”水笙说。
“哦?”我望向他。
“这我也想到了,不过还是你来说比较合适。”路云说。
“翡斯人和我们一样,是发展生物文明的生命。”虽然水笙现在已经是人类,但在心理上依然对大海有着深深的归属感:“K要依赖行星内核的庞大能源最后仍功亏一篑的工程,那个翡斯人仅仅用自身的能量就做到了。对我们来说,文明的进步是对自身体悟的不断增加,外部世界只是作为映证,越是发展,对体内微观世界的理解和认识就越多,我相信正是由于这个特质,那位翡斯人最后才能悟出神的密码。可是进行如此微小精细的操作,不但要能量,更要耗费极大心力。这个水晶球完成之日,他自己也走到了穷途末路。”说到这里,水笙深深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却无比的敬慕。
谜底(3)
那位翡斯人的伟大,我已经听张明赞过一次,现在回想起来,就这样把他的神庙破坏,取走头骨,真是太过冒犯。
我看了卫后一眼,他向我微微摇头,面露无奈之色。想来此等冒犯之举,对他来说却不是新鲜事了。
没想到卫后却说:“我打算向印度考古部门赞助一笔钱,专门用于马哈巴利普兰海滩遗迹的保护,算是对我造成的破坏补偿一二吧。”
“那多,你还记得你刚从印度回来时,和我进行的讨论吗?”梁应物对我说。
我点头说:“现在想起来,真是阴差阳错。最开始我认为海啸和预言有关,所谓看清世界真相和海啸也有关,随后又以为仅仅是地质推算。和你讨论后,再次发生了疑问。结果,嘿嘿……”
梁应物接口说:“没想到你的判断都是对的,预言的确只是地质推算,但和海啸又真的有关。而海啸的发现,也是由维摩星人K希望看清世界的努力所造成的。这其中的联系,巧得有些玄奥了。”
我连连点头,真是这样啊。
路云微微一笑:“这世上万事万物的关联,本就深奥的很,你们说是巧合,我却觉得冥冥中有根线把一切都串起来了,如果有哪一天我能看清这线的去向,那么……”路云的声音低了下去,听不清她后面说的是什么。
明慧又颂了声佛号,和路云所言隐约呼应。
我有点发愣,完全没法理解路云的想法。
第三次聚会就这样落幕。神的密码有了答案,从今天起老宅将恢复从前的静寂,街坊们也再看不见那些让她们瞪大双眼窃窃私语的身影。
后来我私下问起梁应物,X机构和维摩星人的接触到底怎样了,他只告诉我两个字“绝密”。
对维摩星人来说,神的密码虽然破解了,但数百年来的圣地情节恐怕没那么容易消解。张明安然返回之后,照理禁令会随之解除。也就是说太阳系即将有许多访客到来。
我幻想着外星飞船铺天盖地而来的情景,却忽而莞然一笑。这么多年来造访地球的外星生命难道还少了?维摩星人多半也是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他们可以模拟出人类的形象,混在人类之间不被发现。
而且神的密码破解之后,人类这样程度的文明,对维摩星人并不算什么,恐怕不会把精力特别集中在地球上。太阳系有八大行星,还有庞大的库伯带,可去的地方多着呢。
要是有一天,你和一个陌生人握手,却有着奇怪触觉的话,请不要报警。那只是维摩星的游客没有带够能源罢了。
一个上午,我从床上爬起。伸了个懒腰之后,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想到,在这个手掌里的亿万个宇宙里,就在我注视的这几十秒钟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个类似人类的高级生命种族生生灭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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