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东耸耸肩膀。米东说，你黑了，胖了，很憔悴，也老了很多。
米琪说你不想知道我去过哪里？
米东再耸耸肩膀。米东说，保护好你的空间。你自己。
米琪说艾玲呢？我怎么没有见到艾玲？
米东说艾玲也有自己的空间。
米琪笑。米琪说那么，现在，你不想和我做爱吗？
米东“嗷”一声叫，似乎茅塞顿开。他去浴室洗澡，米琪听到他憋着沙哑的嗓子唱起那首《垃圾场》：我们生活的地方，就是一个垃圾场。人们像虫子一样，你争我抢。吃的是良心，屙的是思想……
第3节
米琪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一只浅绿色的发卡。她认识那只发卡，那发卡属于艾玲。发卡上沾了一根长长的头发，那头发也属于艾玲。发卡是艾玲的闺中密友送给她的，背面刻了艾玲的名字。那女孩清纯靓丽，那女孩叫做蓓蓓。
米琪从床头柜的另一个抽屉里翻出一条粉红色内裤。她知道那是艾玲的内裤。内裤风骚淫荡，她再一次闻到艾玲的气息。
米琪走出卧室，静静地站在浴室门口，然后，舒一口气，离开。她本想大喊大叫，可是她没有；她本想抓一把刀子冲进浴室，可是她没有；她本想关紧窗子然后打开厨房的燃气灶开关，可是她没有；她本想纵身从阳台跳下，可是她没有。她甚至没有愤怒。她想说服自己愤怒，可是她没有成功。她甚至没有哀伤，没有悲凉。她替米东仔细关好防盗门，门上陈旧鲜红的中国结，兀自蹦蹦跳跳。
城市高楼林立，霓虹闪烁。城市空旷幽闭，草木芜移。城市，城市，日暮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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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城市。
日暮乡关。
……
艾玲说，求求你们，放过我……
……
艾玲说，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身体，金钱，时间，我的所有……
……
艾玲说，你们得重新将房子翻新一遍，厕所，灶房，院子，浴室，月亮门……
第4节
……
艾玲说，求求你，快救我……
……
艾玲说，大宝，你给我跪下！大宝，你得狠狠地打……
……
艾玲说，三宝，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
艾玲说，三宝，如果大宝突然死去，你就可以明媒正娶……
……
艾玲说，大宝，你怎么不反抗呢？
……
艾玲说，娘啊娘，你死得好惨啊！
……
艾玲说，三宝，我想再帮大宝寻一个更漂亮更听话的女孩来，这样，我与你们，便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
……
艾玲说，那女孩叫做蓓蓓，青春靓丽。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我的闺中蜜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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