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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国之我乃曹昂

_4 打哈气(当代)
“心意?”曹昂颇为不解,郭嘉看着曹昂轻轻笑道:“大公子,你可听过一句话,‘权近极时为孤寒’。”
“权近极时”曹昂闻言不由细细低头深思,郭嘉轻叹口气道:“如今明公辅佐幼帝,坐镇许都。若论位高权重,天下无人可及。只是自古位极人臣者,虽是表面风光无限,但也是将自己处在‘众失之地’,难有推心置腹之人。”
曹昂见郭嘉一脸凝重,随即低首悄声道:“愿闻其详。”郭嘉笑着轻声道:“明公虽有我等诸多心腹为辅,但郭嘉,包括夏侯将军等人终归只是外人,不比大公子与明公父子至亲,曹家若只有曹公一人筹谋,只怕日后难保不会有卫家,霍氏之祸。”
曹昂默默点了点头道:“那依奉孝兄之见,曹昂如何可为父亲分忧?”郭嘉轻笑道:“请教不敢,只是请大公子细想,如今天子年纪尚轻,而司空大人却已经四旬有余,不知公子以为待司空大人百年之后,曹氏若无梁柱,天子又怎会怎么对待曹家?”
曹昂心中暗笑,你若知道曹操日后荡平北方,威震九州,朝野股肱尽为曹氏心腹,肯定就不会有这些担忧了。只是,目前的曹氏势力只延手与中原之地,四方诸侯尚多,且曹操本人亦无代汉之心,多年后的事,郭嘉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预测得到。曹昂随额首细问道:“请奉孝兄教我。”
郭嘉沉声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司空大人目前最为担忧的便是怕自己百年之后,曹氏无人可托,所以司空大人目前最希望的就是大公子能够助其一臂之力,让司空大人放心征战天下。”
“所以,此番南征汉室逆贼,大公子必须立下大功。若如此,则司空大人便可借机,为公子在朝中奏功,到时公子便可与明公同立朝堂,日后明公征讨四方之时,便再无后顾之忧。”
同立于朝堂?曹昂心中暗自琢磨,接着便猛然醒悟。这就好似皇帝立储君一般,封建统治者一旦感觉自己年老体衰或是御驾亲征一时难归之时,便立下储君,以备后患。曹操不是皇帝,自然不可能立储,只有以升官的方法来暗予权谋,但现在的曹操尚还不是历史上那个执掌全权的大汉丞相,更不是那个宛如国君般的魏王,汉朝廷股肱尚多,自己若无军功,曹操也不好乱升自己的官。想到此处,曹昂心中顿时尽皆明悟了然。
“承蒙奉孝兄提点,令曹昂醍醐灌顶,感激不尽!”只见曹昂轻轻的冲着郭嘉微一抱拳,郭嘉笑着摆摆手道:“大公子无须如此,为明公和曹氏分忧尽责乃是郭嘉分内之事,况且今日之事本就是郭嘉信口胡言,大公子只需听听便可,日后如何行事,便是公子之事了,那可是与嘉全无关系啊。”
曹昂轻轻笑道:“今日之言,出君之口,入昂之耳、上不得天,下不闻地。至于南征袁术之战,曹昂表现如何,自是曹昂自家之事,与奉孝兄绝无干系。”郭嘉闻言笑着点点头,眼中瞬间掠过一丝赞赏之色。
——————
傍晚时分,曹昂方才从夏侯渊的府内练武出来,徐徐的向着司空府打马而回,“南征立功”曹昂一边轻轻的摸着下巴,一边细细的思索道,虽然说得轻巧,但这军功哪是说立便立的,幸好自己还有些可以预测的先见之名,只要好好的筹谋策划,也并不是不可能吧办到。”
细细思量间,只见曹昂的马转了个弯,来到了司空府,见杨元在门口已是等待多时了,遥遥望见曹昂回府,便急忙笑着跑来搀扶他下马。曹昂转首看了看杨元,竟难得的没有出言调侃他,只是若有所思的迈步向着自己的园子走去。而杨元亦是紧紧跟随其后。
待行至园中,曹昂忽的愣了一下,只见凉亭之中一个白衣女子正在石凳上轻轻的舒指弹琴,那琴声甚是奇怪,明明是高亢的音调,听在耳朵里却有些沙哑低沉,忽断忽续,似有似无。此时,四周夜虫吱呜作响,夏蝉低鸣,若不仔细去听,实难分辨。就是曹昂这种后世只听过流行歌曲和国歌的音律秧子,也稍稍能感觉其中一点凄伤之音。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扰民吗!”曹昂微一愣神,随即走过去看看究竟是哪个大胆的丫头没有许可,竟然半夜在这抚琴。
待行至庭前时,曹昂不由愣了愣,只见亭中的女子身着素白的罗衣,头叉木摇,披散的乌丝之下是一张柔丽而不轻浮,温柔而不失英姿的素荣,灵动的双眼间微微恍出一些忧色,面色淡然悄雅,眉目间却有种难言的神韵。相比于容貌,那种清幽素雅,淡薄如霜的气质更加让人一眼便难以忘怀。
“你是谁啊?”曹昂愣了一下,接着有些呆呆的从口中问出话来。身后的杨元急忙上前道:“大公子忘了,这便是前几日大公子托小人等好生照料的那位玉姑娘。”
曹昂闻言心中不由感慨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前几日还是人见人躲的乞丐女,想不到在肮脏的碎衣下,竟然还有这种韵味。但被杨元这么叫破,曹昂颇有些尴尬,转身给了杨元那硕大脑袋上来了个脑瓜崩,恶狠狠的道:“臭小子,谁让你多嘴了,本公子难道还会不认识玉姑娘,只是天黑烛暗的,一时没看清楚而已”
接着曹昂尴尬的笑道:“呵呵,玉儿姑娘好雅兴,适才曹昂没看清楚,还把你当成府中的下人了,恕罪恕罪。”
“大公子切莫如此,玉儿不过高乡侯府一婢,岂敢让公子赔礼。”她是个冰雪女子,昔日在高乡侯府,就颇得蔡邕和蔡琰的喜爱,曹氏父子身份极高,又是她救主的唯一希望,自是不能以平礼相待。
曹昂点了点头道:“玉姑娘无需如此多礼。曹某与家父可能不久即将南下讨逆,衣装吃喝用度,若有所缺,只管向杨元开口便是。”接着回首示意了杨元一个眼神。
杨元随即明悟,接着急忙躬身道:“大公子只管放心,玉姑娘之事,小人自会妥帖安排。”玉儿闻言淡淡的施礼道:“多谢大公子关怀,玉儿得蒙公父子相助,感激不尽,只望曹公与大公子能早日救得我家小姐,则玉儿虽死无怨。”
“恩”曹昂闻言轻轻的咳唆一声,接着晒然道:“姑娘放心,蔡大家之事,我父子自当全力为之,只是匈奴之地远离中土,相救尚需时日。姑娘放心便是。”
曹昂随后又闲扯几句,便带着杨元拜辞回房,路上杨元问道:“公子,适才玉姑娘一提到蔡大家之事,小人观您眉目间神态颇不自然啊。”
“就你眼尖!”曹昂回首又给了杨元一个脑瓜崩,己方与匈奴所居的漠北中间隔着袁绍,公孙瓒,曹操的威望如今在塞外根本就不高,凭什么向左贤王要人?历史上文姬归汉也是要在将近十年之后,哪是他曹昂说了算的。
“杨元,你适才听玉儿的扶琴,觉得她琴技如何?”杨元嘿嘿笑道:“大公子风雅超群,小人岂敢在公子面前卖弄。”曹昂闻言面色一红,风雅超群?他连弹棉花都不懂!
“让你说你就说!”杨元见曹昂微怒,急忙道:“玉姑娘琴技非凡,似是蕴藏了天地间中气灵秀的音律,看来定是得过蔡大家的指导。”
果然,曹昂暗中点头,能让自己这个转世托生的菜鸟都感到不俗的音律,果然不是凡品。突然间,曹昂脑中冒出了一个有些荒诞,怪异的想法。如今两都衰败,汉朝的音律文艺比起原先大为不如,若是日后时机成熟,自己以曹氏的名义扶植起一些拥有高才的琴瑟之师,书画大家或是棋道豪手,不知道对于一直被人视为宦官阉后的曹氏,在世家大族,名士才子的心目中会有多少的影响?
第十七章 攻打袁术
建安二年,公元197年中,曹操以汉名起兵攻打淮南伪帝袁术,同时响应的还有江东的孙策,徐州的吕布,荆州的刘表,以及附属曹军的刘备和宛城张绣,联军声势浩大,五路齐出。一时间,中原大地风起云涌,大战一触即发。
曹军的行动速度极快,两日后便兵出兖州南部,直取江淮寿春而走。而屯骑校尉曹昂则以中军骑尉之职,统帅帐下七百精骑随夏侯渊军一同南征,在即将进入江淮境内的时候,曹操便下令暂且扎营,并在中军帐召开军事会议。
中军帐内,文臣武将们侍立与两旁,而祭酒郭嘉则是得命位于众谋士之首位。曹操在看得帐中人马齐全,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会议可以开始。
指着中军帐后的皮制地图,曹操缓缓的站起了身,一本正经的扫视了诸人一眼,沉声言道:“诸位,此次南征非同小可,事关大汉朝国体,更是关乎我军根基所在,诸位有何见解,但讲无妨。”
军师郭嘉轻轻的展颜一笑,起身言道:“明公,此次南征,虽有五路并至,但袁术经营淮南多年,户口不下百万有余。且江淮富庶,实力不可小视,以嘉度之,此次袁术定会将主要防线收缩与寿春,寿春城高近十丈,城壕宽百步余,经营坚固,攻打绝非易事,实乃是一座坚城。我军粮草无多,若不速战速决,迁延日久,粮草不敷,则军心怯矣。”
诸人闻言,尽皆大点其头。曹操则是阴霾的沉色半晌,接着徐徐言道:“奉孝所言甚是,此次征战,我军粮草却是一大关键。以袁术为人狠厉淡薄,一旦事有不济,则必是尽收粮草与寿春城,焚谷断种。以断我军给养。此事却是不可不防。”
郭嘉见曹操说完,随即轻笑道:“有利必有弊,袁术称帝本就不得天时,若是以一时私利焚烧稻谷,乖张行事。则其江淮民心必然尽失。倒也并非是一件坏事。如今之计,只有加速行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攻淮南,方为上策。”
“郭奉孝所言甚是,至于粮草方面,可作速令人在江淮方面散播留言,只说袁术欲焚谷烧粮,令百姓有所提放,这样则可保全一部分粮种,已备我军日后入淮调动。”说话者,面淡目威,话如洪钟一般醒人耳目。正是曹操的另外一位主谋程昱。其人用计狠厉,时能一语切中要害,深得曹操器重。
两大谋主数言之间,瞬时便令曹操下定决心,“不错,用兵贵在速胜,若两方相持,则久战无功,且会助长敌人气势。听今日斥候回报,目前袁术军力分散,张勋一路挡吕布,陈纪一路抵挡孙策,雷薄一军阻刘表,陈兰一路抵挡张绣,至于寿春接口阻挡我军兵马的乃是逆贼麾下桥蕤,孤当作速领军南下,速破桥蕤,再急袭寿春!”
“父亲,孩儿有一想法,不知可行否。”曹操话音刚落,就见曹昂急忙出班献策,曹操微一愣神,接着续道:“子修有何想法,说来听听。”
适才听闻曹操等人所言,曹昂便急忙出班,若如此行事,虽然和历史上有些许差异,但只怕桥蕤一死。袁术便会急忙收缩与寿春,到时恐怕仍然少不了要牺牲那位可怜的督粮官王垕了。
“父亲,既是要速战,与其强行进军,不如对于桥蕤,使用佯攻策略吸引其注意力,另遣派一军从小道径直前进,绕过淮西、蓑水,强攻寿春,一战定胜负。如此,淮南五路派遣的军马未归,袁术纵是龟缩寿春也没有办法久持。”
一时间,帐内静的惊人,诸人尽是低头沉思,曹操黏着胡须,闭目细细的思略曹昂所言。少时,只听程昱突然开口言道:“五路大军齐攻寿春,袁术兵马外调,但不代表他没有留下后手,不知道大公子可曾想过,若是袁术与境内伏留一支奇兵,居中救应五路,那这支深入的孤军又该如何?”
曹操闻言亦是徐徐张开双目,转头看向曹昂,曹昂目视着曹操和程昱迫问的眼神,半晌方轻轻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众人闻言不由晒然,有些城府较浅的武将不由低笑出声来。曹操闻言亦是轻叹口气道:“子修,兵家大事岂能儿戏,你的想法虽好,但是差在稳健。”
曹昂闻言急道:“父亲,中原自经黄巾战乱后,虽经父亲屯田改制,但粮草一向难敷,淮南富庶,若得此地,则我军便有一块充足的垦田养粮之所了。一旦等到袁术焚谷烧粮,则我军纵是破袁,数年之内,淮南粮地也不能为我军所用,父亲!除了袁术,我军日后面对的敌人还有很多啊!”
历史上的曹操在平定冀,青,并,幽四州之前,粮草确实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在官渡之战时,甚至已经到了影响全局生死的境地,若不是许攸倒戈献策,只怕曹军尚不需袁绍动手,就不战自败了。若是能得到未经袁术败坏的江淮,日后中原军的粮草便可充盈无忧。曹操闻言至此,不由顿时心动。
“主公,程昱以为不妥。”见曹操意动,程昱不由急忙出班反对,“此事关乎重大,我以为谈论这些远事尚还不到时机。”
“父亲,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此事关系重大,还请父亲三思!”曹昂也急了。这些人不知道日后对战袁绍之时的困境,才会这么说。毕竟历史已经稍稍的脱离了一点点轨迹,曹昂可不敢把自己的生死全赌在历史上面。万一到时许攸一个想开了,没来投降,或是袁绍一时兴起,没将粮草屯在乌巢,那他找谁说理去?况且,在许都时,郭嘉便让他此次寻机立功,曹昂在思来想去之下,唯有在这件事情上做点文章了。
“奉孝之意若何?”关键时刻,曹操只是轻轻的转首,一脸淡然平静的看着那面亦是一脸沉思之色的郭嘉。
只见郭嘉轻轻的眯着眉头,睿智的双目飘忽不定,在微思半晌之后,方听郭嘉轻轻的细细言道:“正如公子所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曹操在听闻郭嘉之言后,半晌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好,既如此,便依子修所言。”
曹昂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接着轻轻的舒缓了一口气,此时,只听郭嘉继续言道:“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这奇袭军的首领需得派遣一位经验老道,能征善战的将军。此人须得不但深通兵法,还要善使奇袭之术。”
听闻郭嘉直言,便见帐中诸将一个个摩拳擦掌,似是都要争取此功。曹操闻言亦是道:“不错,分兵将领孤必须好好斟酌。”
郭嘉笑道:“依郭嘉之见,此事非得夏侯渊将军不可。”夏侯渊善于急袭,在曹军中以作速用兵得名。曹操闻言后,不住点头道:“奉孝之言甚善!”
曹昂身为夏侯渊副将,自是须得领军从征。他知道郭嘉又是在无形中帮了自己一把,希望自己立功,心中不由对这位尽心为曹氏谋划的智者暗暗感激。并在心中筹谋,此次一定能够要想办法立下功劳。
万事既定,在又商讨了一些关于奇袭的细节后,曹操便宣布散帐,但却是独独留下了曹昂。
看着一脸疑惑的曹昂,曹操沉默半晌接着方道:“兵者凶器也,但用兵者岂无不冒险之理,既然你心意已决,孤便期待你的表现,万事须得小心而行,行军不懂的难事多向妙才询问。”
曹昂轻轻的点了点,拱手说道:“父亲放心,孩儿定然不辜负父亲厚望!”曹操欣然的额了额首道:“万事小心,切不可只顾冲锋,要多思良谋。”曹昂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半晌后,父子俩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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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寿春——唐璜富丽的新宫之内,只见袁术静静的坐与高位,眼神中全是滔天愤怒。论相貌,袁术却是气势非凡,面容俊朗刚毅,薄唇虎目,再加上一身黑黄龙袍加身,倒还真有皇帝派头。
少时,只见袁术猛然一拍龙案,怒道:“曹操!吕布!孙策!刘表!竟然尽皆与寡人作对!当真罪不可恕!更可恨的是就连刘备那织席贩履之徒也敢来征讨寡人!他凭的是什么?”
半晌后,等袁术静了,只见其手下的袁胤出班奏道:“陛下纵是有冲天之怒,亦当谨慎从事。如今以大将军(张勋)为首的五路征讨军已是尽皆出征,料不久之后必有佳音捷报。只是,以防万一,陛下当下旨,在淮南境内安插一军,以防曹操,吕布等人称我等空虚,分兵突袭寿春。”
只见袁术难得的自傲展眉一笑:“呵呵,寡人用兵多年,难道尚还不及汝等?在张勋等人出征之前,寡人便在寿春前江口安排了一路奇兵,为五路救应使,并且以防贼子乘虚而入。岂是尔等所能料之?”
袁胤闻言不由诧异道:“陛下用兵果然有先见之明,令人防范不及,臣深感佩服,只是不知道这五路救应使是哪位将军?臣等为何从无所知?”
袁术哈哈笑道:“用兵贵在令人难防,况且此次调动非经尔等之手,乃是寡人亲谕,孤汝等不知。至于这五路救应使吗”袁术打了顿,在环首看着众人眼中尽是询问之色后,方才一字一顿道:“便是寡人的爱将,车骑将军纪灵!”
第十八章 淮中之战
寿春渡口袁军帐内,纪灵看着手中的战报皱起了眉头。身为袁术帐下有数的大将,纪灵看起来确实不俗,面貌粗矿,胡须倒竖张扬,身材魁梧高大。
数日之间,徐州吕布沿着东南两路,连克城池三座,同日,吴下军江东孙策沿着庐江向西北扫荡,连克数寨,陈纪大军屡战不胜,东南形式极不乐观。
五日前,荆州刘表兵分两路,以大将黄祖,王威等人为前部,不停的骚扰南阳的大小城镇,雷薄借助南阳郡的坚固城池,虽一时阻住荆州军,但刘表军人多势众,且不急于急战,而是四处袭扰,照这样下去,南阳郡统辖下的所有城镇都随时会有被一举击破的灾难。
最可怕的便是曹操一军,十数万大军力压淮北,徐徐推进,一点点的蝉食着淮中重地。且目前曹军动向战略几乎不明,让人难以揣测。
看着这些虽然尚还不是急报,但情况已是越来越危险的战报,纪灵的头上不由冒出丝丝冷汗,他不怕敌方的强大,可是如果保不住主子袁术,对于一位忠心的武将来说,可是一生最大的失败。
“将军!”打断纪灵思路的是他的副将李丰,纪灵闻言抬头皱眉道:“何事?”
“禀报将军!斥候来报,淮北境内一军偷入寿春境,人马约有万余下。从来向看,应是曹操麾下军马。”
“什么!”纪灵闻言猛然站起,在帐中来回转了三转,凶狠的双目一瞪,咬牙道:“北军南下徐徐而进,果然是有阴谋!幸天子洪福,留本将再次!传令全军做好出战准备。”
青原之上,一支约有万余的精兵正在向南徐徐而进,当头三将,各执长刀白枪,乃是主将夏侯渊,以及其副将曹昂和儒将李典。李典面色儒雅,气韵非常,一看便是以智为长之将。
此时的夏侯渊等人在入境不久后便以知道袁术已派纪灵为五路接应使,留守寿春境内,此番抢袭寿春,少不得要与袁术一场大战。
“曼成,依你之见,此番我等当如何对战纪灵?”夏侯渊转马向着李典询问道,只见李典轻轻的梳理着一下胡子,沉稳道:“纪灵乃是袁术帐下名将,虽少智谋,但也不是等闲之辈,此番事关袁术生死,我等却是不好胜他。”
“也不尽然。”二人闻言不由一愣,接着转头看去,却是在一旁自言自语的曹昂,“一个人,平日里即使在善战,在勇猛,一旦面对两难,特别是生死关头之际,就像如今五路合压江淮的局面,心神一定会与平日里大不一样,不但脾气会有所见长,神智也会因为过于紧张而不入平时灵光的。”
曹昂说完半天无人应声,随即转头,却是夏侯渊合李典二人愣愣的看着自己,曹昂脸上一红,接着序言到:“这些只是我自己瞎猜的”
李典闻言呵呵一笑,道:“大公子所言甚是,如今袁术累软之危,纪灵也定然深受影响,说不得还是疑神疑鬼,小心莫名呢。”
夏侯渊摇首道:“虽然如此,我等也不可过于托大。”曹昂急忙道:“不如我们小试一下,看看纪灵目前的心态如何?”
夏侯渊闻言奇道:“子修有何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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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将军!曹军夏侯渊兵近寿春口,前部李典军马目前离我军大帐已是不足十里!”纪灵闻言猛然起身,看着面前的回报的哨探两眼,接着沉声道:“决不能让敌军接近寿春城!全军听我号令,兵出军营,阻挡夏侯渊!”
一个时辰后,只见寿春口境的平原之上,夏侯渊与纪灵军队已然相对,曹昂静静的打量着对面的纪灵,身披铜甲,三尖两刃刀瑟瑟发光,却是好一员威武豪迈的熊虎之将。
只见纪灵领着手下李丰,乐就两员武将拍马上前,对着对面的夏侯渊怒声道:“匹夫,你等胆大包天,犯吾边境,今日本将让尔等匹夫死无葬身之地!”
夏侯渊闻言不由哈哈笑道:“纪灵,你也算是一员名将,何其如此不识天数,如今袁术死在旦夕,你不下马倒戈受降,反倒助纣为虐,等到本将将你拿到许都问罪之时,悔之晚矣!”
纪灵乃是火爆之人,闻言不由怒声道:“夏侯渊!休得胡言!谁与我斩杀此贼!”
那边厢,李丰闻言喝道:“将军务怒,待末将为将军擒拿此贼!”说罢拍马舞刀,直取夏侯渊而去。那边李典心中暗道:“大公子说的果然不错,这纪灵此时却是心思浮躁,三言两语便激的他火冒三丈,且看我等在试他一试。”
只见李典呵呵笑道:“汝是何人?也配与夏侯将军动手?待某家前来会你!”
只见李典挥舞手中长刀,骤马而出,顷刻间便与李丰战在一处,李典武技非凡,虽算不得曹军顶尖将领,但一手刀法也是少有人抵,二十余回合后,便见李丰已然支撑不住。
夏侯渊一边徐徐额首,一边微笑道:“子修,战场之上并非临阵方才长技,仔细观摩他人作战,也对你的武技受益无穷。”曹昂问言,急忙细细点头,接着仔细观摩起来。
又过了十余合,只见李典长刀一甩,长刀所带出的刀气在脸上生生划过,只把李丰闪的阵阵刺痛。此时,李丰落败已是旦夕之事。
纪灵怒目而视,钢牙咬的咯吱作响,终究是忍耐不住,大喝一声道:“混账!贼将休得猖狂!”说完便见起坐下战马飞出,手中三件两刃刀虎虎生风,只取李典而来。
“哼哼,纪灵匹夫,果然是心浮气躁,子修所言却又道理。”夏侯渊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走马出阵,冲着纪灵悠然笑道“纪灵,你我既都是主将,自当对战,怎好与副将以多欺少?毁了一世英名。”
看着信心满满,挺枪而立,口含讥讽的夏侯渊,纪灵面色紫青,一声怒笑道:“好!既然你找死,某家成全你便是!”
煞那间,只见刀枪并举,两马相交,一方武技超群,抢法极快,一方气势如虎,三尖刀舞的霍霍生风,相交三十余回合,竟是难分胜负之局,只把两边众将士看的大呼过隐。
“当!”夏侯渊架住纪灵手中三尖刀,,额首微笑道:“纪将军好刀法,可惜袁术不得天时,败亡已定,非将军一人可为,将军如此手段,何不另投明主,若是执迷不悟,只怕祸不远矣。”
“夏侯渊!休得胡言!某家岂会投向曹操那宦官之后!”夏侯渊微微一叹气,接着把手一挥,后面的曹昂看到信号,随即大喝一声道:“将士们,攻灭逆贼,就在今朝,冲啊!”
曹昂话音一落,曹军便如洪水一般倾斜而出,那边的乐就也是急忙带领袁军相应而上,顿时,场中一边惊杀之声,瞬时间,哀声遍野,战场如修罗地狱,每一处都是血染苍穹。
曹昂在亲卫的保护下左右冲杀,虽然他心中不忍,但这个世道便是如此,你不吃人,他人吃你。在手中的长枪捅入第一个敌卒的身体后,他的心不由一阵难受,但随即一个理智的声音在他脑中想起,这就是乱世!这就是时代过渡的浪潮!
曹昂得夏侯渊倾心相授武艺,又有虎士掩护,在战场上虽不是无人可挡,但也是可报无虞。少时,只见两军尽有死伤,那边的夏侯渊见状,微微额首,接着一招虚晃,破开纪灵,打马而回,对着身后的传令官大喝道:“鸣金!”
“将军!曹军后撤了!”乐就一脸兴奋的走马到纪灵身边,那边的李丰也是急忙喝道:“全军给我上!生擒夏侯匹夫!”
“慢!”却见纪灵脸色一变,手中大刀一挥,止住后军,看着徐徐有度后退的曹军,面色忽紫忽青,接着咬牙道:“敌军未败而退,其中必有蹊跷,曹操用兵一向艰险诡诈,难保不会留有后手!我等乃是寿春屏障,不可深追!”
只见李丰和乐就闻言尽是一个激灵,接着非别急忙止住后军,袁军尽皆矗立不动,眼睁睁的看着曹军徐徐退去。
而曹军中的曹昂看到此等光景,心中不由一阵激动,果然!纪灵已是心中过于紧张,难有平日作风,不但焦急易怒,且因大军压境,顾首顾尾!看来这场仗,能赢!
第十九章 树上开花
夜间,夏侯渊驻营内,以夏侯渊为首的一众将官正在密议,只见上首的夏侯渊轻轻的捋着胡须沉言道:“今日晨间,吾等相试纪灵,果然如子修所言,那纪灵不但焦虑易怒,且疑神疑鬼,如此,正是我等一举突破,攻下寿春之时!”
李典闻言额首言道:“将军所言甚善,只是现在时机未至,以李典之见,一是乘纪灵心神不宁,一举强攻其主寨,先破纪灵大军,在全力袭击寿春。二是一面在此牵制纪灵,一面在分兵攻取寿春。两策各有利弊,第一条未免太慢,恐袁术预先准备,烧粮焚谷。则我等此来一切皆成虚幻。第二条虽然可急速攻下寿春,令袁术难以防范,但分兵之法终究不妥,不如第一策安全妥帖。”
夏侯渊闻言缓缓低下了头,思虑片刻道:“曼成所言,确是良言,至于这两策吗纪灵目前虽是心神大乱,但他终究是淮南名将,若要强攻,非一时可下,我等此番乃是以速攻寿春为主,既如此,便采取分兵攻打寿春的策略吧。”
“叔父,如此作战诚不可取!”只见一旁的曹昂起身献策道:“寿春如今虽然兵马大部外调,但听奉孝先生言,此地城高水深,非等闲可取,我等只有两万余精兵,若分兵袭击,万一一时攻打寿春不下,纪灵这面在有所准备,岂不危险?还是应先破纪灵,再取寿春!”
只见夏侯渊轻声一叹,沉言道:“子修,我也非想如此冒险,但若迁延日久,只恐袁术早作准备,我等一番辛苦又为谁忙?”
只见曹昂摸着下巴轻言道:“适才李将军所言良策,令曹昂亦是有些想法,不知叔父可知有一计名为‘树上开花’”
见夏侯渊和李典愣神,曹昂随即低头微笑着将心中想法道出,只见二人闻言沉思良久,半晌后,夏侯渊嘴角笑容微显,沉声道:“好!好一个树上开花!”
——————
二更时分,纪灵的军帐位于淮南境内朝山麓的最东面,坐落于两山之间,依山修筑的军寨,有三道繁墙构成一个马字形的防御屏障,直堵寿春口当中。
此时的纪灵因看着手中的战报不由的焦躁不安,东南两路吕布孙策气势如虹,豫州的刘备和宛城的张绣也是捷报连连,南阳那边的战事胶着不下,只见纪灵长叹口气,起身在帐中来回度步,粗矿的脸颊上满是愁容。
“将军!将军!”纪灵抬首一看,却是其手下的副将乐就一脸焦急的冲进大帐,急声道:“将军!日间派出的斥候有紧急军情!”
纪灵闻言一个激灵,急忙喝道:“拿来我看!”接着不由分说的从乐就手中抢过军报,一目十行的匆匆而视,不消一刻,纪灵的头上不由的蒙起了一层层的汗珠。
“为什么,为什么东南方向会有敌军入境!张勋和陈纪是干什么吃的!”只见纪灵狠狠的将战报投掷与地上,一脸的虎须倒竖,满面骇人,乐就急忙捡起地上的战报劝解道:“将军,此事也怪不得大将军他们,敌方五路合围,兵马众多,曹操既能分兵偷入我境,孙策吕布分兵偷袭也属正常。”
“唉!”纪灵不由的捂头坐下,咬牙切齿道:“如今夏侯渊在侧虎视眈眈,我纪灵岂是三头六臂,防的了东,又怎能防西?”
正当纪灵一筹莫展之际,便见李丰心急火燎的冲进大帐,焦急道:“将军,大事不好了,斥候来报,东南边有军马偷偷入境,可能是从灵璧,下蔡来的吕布和孙策分军,将军!怎么办啊!”
“别吵!”只见纪灵怒喝起身,冲着李丰怒喝一声,顿时便把李丰的下话噎了回去,少时,只见纪灵突然起身,咬牙道:“既然如此,也罢!明日便先去夏侯渊军营前挑战!待破了这匹夫,我等便火速转往东南!”
次日,纪灵大军便尽皆前往夏侯渊营寨,只见纪灵坐下黑马,手握三尖两刃刀,气势汹汹的赶到夏侯渊主帐之前,大声怒道:“夏侯渊匹夫,速速出来送死!”
只见曹军营寨半晌没有声音,纪灵心头奇怪,接着又骂了一声,依旧是毫无影响。心头不由的有些发楞,正踌躇间,只见营寨大门缓缓打开,纪灵急忙挺刀横马,怒视来敌,却见两名骑卒飞一般的冲出营寨,在营寨之上用长枪高高挂起一拳木牌,上面大书三个字——免战牌。
纪灵不由愣了,意识尚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那两名骑卒又飞身奔回军营。少时,只见纪灵的双目一点点的发红,脸色一点点的乌黑,接着大喝道:“给我骂!”
顷刻之间,只见袁军的叫骂之声瞬间传遍野谷,天空之下,一时间咒骂声破土扬沙,好不骇人,曹军大营内的夏侯渊只是轻轻的抿了口水,悠然的转首看了眼身后的诸位偏将,嘴角不由的升起了一丝笑容。
如此,反复五日,夏侯渊每日高挂免战牌,日日固守不战,而纪灵那边的消息则是两路潜伏军行踪诡秘,纪灵食如嚼蜡,睡如针毡,却是好生难受。
如此苦苦熬到了第六日,只见一眼血丝的纪灵狠狠的一拍案几,咬牙切齿道:“夏侯渊!鼠辈!今日不需叫阵,全军直入曹营生擒此贼!”
“将军不可!”只见乐就急忙出班道:“夏侯渊深通兵法,依势下寨,急难强攻,若是我等不小心随即攻寨,只怕到头来,失败的是我们自己啊。”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说怎么办!”看着一脸怒火冲天的纪灵,乐就轻轻言道:“将军,以末将只见,不如”
“不如怎样!”纪灵猛然抬首,“既然夏侯渊避战不出,不如暂且留下一军每日叫阵,虚张声势,勿让夏侯渊怀疑。而我等则领军速速南寻,先破那两支来历不明的敌军,在转首破夏侯渊,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只见纪灵闻言精神瞬时提起不少,只见他一双牛眼愣愣的瞪了乐就半晌,接着陈言道:“如此也好!若是在此迁延日久,让吕布小人分军扰了圣驾,却是我等失职!李丰,本将与乐就领军前往东南先破那两路敌军,你在此每日以我的旗号虚张声势,挑衅夏侯匹夫!等我二人回来之后,再行破敌之策。”
只见李丰闻言急忙领命道:“将军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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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纪灵在安排完一切之后,每日以李丰虚张声势,挑战夏侯渊,自己则是与乐就分兵东南,去阻挡两路敌军,几日后,纪灵军斥候终于打探到地方兵马下落。
只见朝阳之下,一只大军正在急匆匆的赶路,这只部队浑身杀气冲天,个个身体健硕,正是纪灵前往破敌所率领的部队。
“将军!您看!”纪灵闻言急忙抬头,只见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一众军队顷刻之间已然到达纪灵军马面前,为首一人,鼻管挺直,宽额高颧,笑容如风,手中长枪好似一道划过天穹后仍留下点点光痕的流星一般。
只见纪灵拍马上前细细的大量了那年轻将领半晌,不知为何,却是有些面善,但却有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随即幽幽然道:“你乃何人,敢犯吾境,难道你便是周瑜?”却见那将领微微摇首,轻言道:“非也,非也,纪灵将军莫非真的记不起我是谁?”
纪灵抬首细细的打量了下那小将身后的骑兵,显然他是在服饰旗帜上刻意粉饰过,令人难分此人来历,纪灵看了半晌,心中不由暗怒,老子管他是谁?灭了他便是!
想到此处,纪灵手中三尖刀猛然一挥,高声怒喝道:“给我上!一个不留!”只见袁兵如潮水一般,一拥而上,那边的年轻将领见袁军来袭,也不应战,只是把马一转,喝了一声:“撤!”心中却是暗自祈祷道:“叔父啊,我可是该做的都做了,希望你老人家赶快攻下敌营来助我,你急先锋的名头堕了事小,侄子我的小命事大啊!”
第二十章 一场激战
“小贼休走!”大道之上,纪灵引着手下的大军在曹昂的背后疯狂的追杀,眼中的杀意逐渐升腾,而前面一直率军远遁的曹昂则是不住的打马狂奔,为了今天,曹昂可谓是多番准备,一是所率的兵马全为轻骑,二是连日来摸索地势,这逃跑的路线在他脑中也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了。
如此连追了多时,眼见日落西山,纪灵身后的乐就不由急忙打马追上纪灵道:“将军,此事似有蹊跷,那敌将自与我等相见就未曾交手,只是自顾而逃,将军,此事大有不对啊!”
纪灵闻言也是收了怒气,急忙打马而立,看着前方不住奔跑的曹昂,沉默了半晌道:“不管如何,事以至此,我等就该先先破此南路一军,然后再”
“将军!”纪灵话音未落,便见一骑从后飞奔而来,那骑兵风尘仆仆,一脸的血色肮脏,纪灵乍一见他,不知为何,心头便缓缓的泛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惊慌感觉。
“将军!大事不妙!自将军离营之后,那夏侯渊不知为何,突然发难攻打寿春口大寨,李丰将军独木难支,被夏侯渊所杀!如今”
那骑兵话音刚落,便见纪灵突然下马,一把抓住那骑兵的脖子,怒声狂喝道:“那大寨呢!大寨现下在谁之手!”那兵卒一脸哭腔道:“李丰将军为夏侯渊斩杀,我军群龙无首,大寨大寨已为曹军所得。”
“啊!”纪灵猛然大喝一声,音色中满是苦楚悲凉,其主寨乃是通往寿春咽喉,如今为曹军所得圣上危矣!
“全军!与我回师寿春口!”纪灵呆了半晌,便急忙翻身上马,手中三尖两刃刀一挥,“全军回师!与我夺回寿春口大寨!”
纪灵的军马在追赶曹昂尽一整日后,随即又马不停蹄的回师抢营,半路上,斥候来报,东南那一方的军马也是正在遥遥向着寿春徐徐而近,纪灵此时新入火焚,哪里还管的了这么许多,只是一味的回师狂奔,只要将夏侯渊碎尸万段!
子夜时分,纪灵终于赶回到了寿春口外的大营,此时勿要说纪灵手下的兵卒,就连他本人也是累的气喘吁吁,疲劳之极!
若在平日里,纪灵定是会先扎营休息,在行备战,可惜此时寿春已在他人嘴边,袁术危在旦夕,纪灵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咬牙坚持!“夏侯渊!小人!速速出来送死!我要为李丰报仇!”
纪灵的怒吼声在空旷的夜间响彻天际,少时,只见大寨木门缓缓打开,一众兵马整齐而出,各个手中皆有火把,一时间将暗色的黑夜晃的直入白昼,空气中热气滚滚,当头一将,身披黄铜甲,手中银枪闪立盎然,不是夏侯渊又是何人?
“哈哈哈哈!”只见夏侯渊仰天长笑三声,接着遥遥抬起手中长枪指向纪灵,“纪灵!纪将军!真是辛苦您了,不知道可否寻得了东南两路的入境之兵?夏侯渊见将军诸事缠身,恐大寨有失,故而只得前来代将军镇守,如今将军安全归来,某家便放心了。”
此时的纪灵军来回辗转,疲劳之极,夏侯渊不怕纪灵来战,就怕他不打。所以刚一出寨,便百般挑衅侮辱。果然,只见纪灵钢牙要得咯吱作响,恨不能平吞了夏侯渊!
“唉。”夏侯渊一边把玩着手中长枪,一边又给纪灵加了一道火,“只是劳累了我那侄儿和副将李典扮作孙,吕两路分军,被将军追的是‘丢盔弃甲’,着实可怜!正所谓‘父债子还’,我虽不是他二人之父,但好歹也算主将,纪将军给他二人的好处,就由我夏侯渊来报答将军吧”
“给我上!踏平曹营!夏侯渊!老子要活刮了你!”纪灵话音一落,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前奔。率领身后袁兵攻向夏侯渊。
“好!”只见夏侯渊手中长枪一抬道:“举盾!弓弩!”牛角声顿时冲天而起,长箭从天而降,纪灵军马前部的骑兵顿时栽倒了一片,哀号声,尸体的坠地声交杂与战马的嘶痛,血腥而恐怖。
而对面的夏侯渊则不给纪灵丝毫的缓转之机,“冲锋!”曹军骑部顶着箭雨,踩着尚还有些缓过气来的袁军身体,几乎飞一般地杀向袁军。
一方中了虚虚实实,树上开花之计,疲劳以极!一方早有预谋,枕戈待旦!两军方一接触,便见纪灵军马顺夕间如潮水般溃败,只见夏侯渊身先士卒,奋力刺出长枪,一个个袁军的士兵在与其接触后,惨哼一声,溅血的身躯从马匹上苍凉掠起,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瞬间便被无数只飞扬的马蹄埋没了。
“纪灵匹夫!李典来也!”蹄声震响,斜刺里一支千人的骑兵,沿着袁军侧翼配合着夏侯渊的辗边飞刺冲击而来,硬撼纪灵大军右翼。正是装作东面吕布偷境军的李典,可惜纪灵先碰上的是曹昂,让李典白白等候了他几日,如今李典一军蓄势待发,以凿传的战术,与夏侯渊夹击疲惫之众,一时间,纪灵大军仿如雪上加霜。“曼成此来!我军必胜!”夏侯渊扬起长枪大喝一声,长枪闪过之处,连杀两骑。曹军士气大振。
此时的纪灵看着势如狼虎的曹军,他们的力量好象没有穷尽似的,不停的从寨口,侧翼涌现出来,但是他纪灵为了圣上安全,为了主公霸业!绝对不能输!
远处的山坡之上,屯骑营的骑兵众正在曹昂的带领下静静的打量着敌方的战场,只因他们为吸引纪灵注意也是极为疲惫,所以此番并无上阵。曹昂目不转盯的打量着远处已是连中数刀,仍旧浴血奋战的纪灵,心中不由的暗叹口气。
“大人!我等就在这里等着?”曹昂闻言转头,却是史涣不知何时已是策马来到自己的身后,曹昂轻轻的笑了一笑,接着缓缓道:“不错,等,等都这场战事的最后。”
此时战场之中,大势几乎已定。而纪灵则在乐就和亲兵的保卫下浴血突围,场中数以千计的曹兵从四面八方阻挡纪灵,战况已然攀上激烈的峰顶。
看着身边已是仅有数十人,但已然可以突杀而出的纪灵军马,曹昂深吸口气,转头对着史涣道:“走吧,到了我们上场的时候了。”
史涣缓缓的看着一脸坚毅的曹昂,躬身问道:“全听大人吩咐!”曹昂缓缓的提起头,对着身后的屯骑大声喝道:“兄弟们,走吧!目标是——纪灵的脑袋!”
第二十一章 三尖两刃
风雨飘摇动淮中,三涧下涗欲无穹。此时的纪灵惶惶如丧家之犬,在乐就以及数十名亲兵的保卫下,苍苍凉凉的向着西南逃去,纪灵身上连中数处刀伤,血流不止,但身上的伤口又怎能比得上的心口之痛?
看着手下军士尽皆死伤殆尽,打马走跑的纪灵在黑漆的暗夜之中,第一次流下了两行灼热的泪水,却有些秋风萧瑟英雄落的悲凉情怀。
马匹在泥泞的草道上缓缓前行,仿佛那无根的落叶,凄冷的飘洒在这秀丽的淮中。纪灵一边御马,一边捂着胸口上的伤口,脸色忽明忽暗。半晌,只听纪灵慨然冲天长叹一声,接着转首对着乐就以及身后亲兵道:“你等走吧。”
夜间的幽风飘洒在众人的脸上,凉飕飕的刺骨难耐,过了一会,只听乐就有些颤抖的问道:“将军,您此言何意?”
只见纪灵轻轻的摇了摇手,叹口气道:“大势已去,汝等不须在跟随我了,且自谋生路去吧。或可保住一条性命。”
“将军!那您呢?”只见纪灵闻言摇首仰天道:“我与尔等不同,我当初官不过一郡之尉,得天子重之,己之蜜水与吾共享,后至南阳,又以我为都督,兵马皆付于吾。我纪灵又怎能忘恩背主!”
“唉将军高义,令人折服。曹昂深感钦佩。”随着一声轻叹,纪灵等人尽皆惊闻转头,只见一队彪骑缓缓的向着己方行来,而说话之人正是为首的一员无须儒将,那男子年龄不过二十出头,身材颇为高大,一身合体的铜甲遮不住一种随时欲爆发的战意,锐针般的亮目正炯炯望着众人,配和着管挺的鼻梁、微抿的嘴唇,却有几分与这战场颇不协调的洒然之意。
纵是天色暗黑,纪灵也是认出了这年轻人正是自己前番所追拿之人。那时自己便觉得他面善,却是前番与夏侯渊对阵时遥遥见过,纪灵缓缓的打量了他身后杀气逼人的士卒一眼,长叹口气道:“原先见你领军南来,且观你年纪轻轻,本以为你便是江南的周瑜,不想却是认错了。”
曹昂看着浑身血迹,但依旧坚持屹立不倒的纪灵,佩服的冲着他恭了恭身体,轻言道:“在下曹昂,纪将军,兵不厌诈,还请将军勿怪。”
“曹昂?”纪灵默默的念叨了两遍,接着续道:“你是曹操宗族之人?”曹昂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当朝司空大人正是家父。”
“呵呵”纪灵苦涩的摇了摇头,接着续道:“也罢,你是想取我性命,还是欲招降纪某?”曹昂缓缓的抬起了手中的长枪,续道:“曹昂特来取将军首级。”
纪灵闻言愣了愣,接着嘲笑道:“哦?为何,夏侯渊屡次出言招降某家,你这小子居然直言要吾性命,哼,却是没有你父亲的爱才之风。”
曹昂长叹口气道:“曹昂非是嗜杀贪功之辈,我取将军性命,一是尊重将军为人,适才听将军所言,将军已有死志,曹昂何苦再出言侮辱将军?二是不想欺骗您,纵是曹昂能收得将军回往许都,也必不能保住将军。我父身为汉朝股肱,岂能容许汉室逆臣?从袁术称帝,拜将军为车骑那一刻起,将军的命运便已然注定,再无悔改。若是吾父能容许叛逆之人归顺,事想今后汉室威严何在?到时人人称帝叛逆,事不济时,在行归顺,如此,天下又将如何?非是曹昂嗜杀,实乃是将军死期必至!”
纪灵闻言抬首默默的看了曹昂两眼,接着哑然笑道:“虎父无犬子,曹公子,你所言甚是!不过,你有什么把握必能杀我纪灵?”话音刚落,便见曹昂身后的骑兵各个张开弓弩,一道道冷箭深寒!直指纪灵一众。只听曹昂沉声轻道:“将军有什么把握必能从我这里过去!”
纪灵呆了半刻,接着哈哈一笑道:“好!纪灵能死在你手上,也算不坠了名头。曹昂!你可敢与某家决一雌雄!若是纪灵侥幸胜了半招,你须得放过我手下这一众兵将!”
曹昂闻言不由踌躇了一下,却听纪灵哈哈笑道:“曹操的儿子怎么这般孬种!某家已是半残之躯,你居然也这般犹豫,莫不是害怕了我这垂死之人不成?”曹昂闻言不由暗骂了自己一声软蛋,接着拱手道:“纪将军好胸怀!曹昂便与将军一战!”
话音落时,曹昂便挺枪出马,与纪灵交战于一处,此时的纪灵已是重伤累累,不复平日之勇,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于曹昂来说,现在的纪灵依旧是一位绝对的强敌!
却说场中两马相交,曹昂手中的长枪和纪灵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往来交错,纪灵的每一击砸在曹昂的枪上都是势大力沉,只把曹昂压得面色潮红,幸亏他身负重伤,不然曹昂绝非他十招之敌!
有时候平日里千般训练,反不如生死一战来的成长较快,特别是与纪灵这样的勇将交手,却是令曹昂获益匪浅,十多个回合一过,曹昂便采取就虚避实的方法,一边避免与纪灵硬撼,一边拖延消耗纪灵的体力,正如夏侯渊所言,过招没有什么狡诈之说,兵不厌诈!赢最重要!
至于曹昂身后的兵卒则是在史泱的示意下,整弓聚弩,一旦曹昂稍有异样,上百的乱箭便会把纪灵射成筛子!所以说,此一战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悬念。
却说纪灵越战越心急,越打越心焦,若在自己全盛之时,这毛头小子别说跟自己势均力敌,只怕十招都挡不下,可是如今自己处处被制,实在让人气愤!偏偏这小子避实就虚,不跟自己硬撼,拖延自己的伤势,自己的千般妙招最后反倒都成了陪他练手!真个让人来气!
曹昂小心翼翼的接着纪灵的每一个虚招实打,大约又过了二十余合,纪灵只觉得气血翻涌,浑身痛楚难耐,手中三尖两刃刀渐渐凌乱。突然,纪灵顿觉肋下一股寒气刺肤,要待招架已是不及,只得被迫侧身躲避,马上平衡难找,曹昂这趁虚一击,不但让他先前的攻势尽数消融,还反守为攻。
曹昂一个照面占得了先机,哪里会给纪灵喘息之机?接着使出全身解数,连连强攻纪灵,纪灵失血过多,都晕目眩,终究是弱不敌强,一头栽下马来。
“将军!”乐就一见便要上前相救,可是一道疾风闪过,却是史涣瞬间策马拦在乐就之前,而曹昂身后的数名骑兵也是策马急上,手中长枪牢牢的封住纪灵咽喉。乐就只能呆立于侧,难以上前。
“唉,事以至此,实乃是天命!天亡我也。”纪灵躺在地上,悲愤的仰天一啸,曹昂心中酸楚,翻身下马冲着纪灵道:“将军,我答应你,你死之后,你这一众手下,我曹昂尽皆放走!”
纪灵闻言转头看了曹昂半晌,接着轻轻的点了点头,算作答谢,接着突然奋力向前一探头,只见虎须下的脖颈顺时插入了一名亲兵的长枪之中,在轻微的抖动了两下之后,纪灵便不再动弹,一员虎将就此谢幕与乱世的舞台中间。
“将军!”乐就悲愤的大叫一声,接着两行热泪便瞬息流动而下。曹昂轻轻的甩了甩手,言道:“你们走吧!”
乐就凄然的仰天喝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上不能救护主上,下不能保全地薄,与死无异!”说完随即拔剑自刎当场。
那边的曹昂着实没想到竟会有这般变故,只是呆呆的立于当场,少时,随即缓缓自言自语道:“这他妈才是真汉子,真男人史涣,让军士们葬了纪灵他们吧。”史涣闻言不由楞道:“葬了?大人,你还需要拿纪灵的首级请功呢?”曹昂闻言默默的摇了摇头,只是缓缓的捡起了地上的三尖两刃刀,轻言道:“葬了吧,请功的话,用这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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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口的大寨内,此时已经全部为曹军占据,晨间的清光遥遥映射在主寨之上,仿佛在为曹军庆贺着作夜的胜利,而等在寨门前的夏侯渊看着领军遥遥打马归来的曹昂,嘴角在不经意间竟轻轻的顺起了一丝微笑。待曹昂走近之后,夏侯渊看着曹昂马下空空,毫无悬挂,不由的呆了一呆,接着板正脸孔问道:“子修,你未曾拿得纪灵回来?”
曹昂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献上手中的三尖两刃刀道:“曹昂不负叔父厚望,将纪灵与其副将乐就逼死与西南三十里屯山之外,只是纪灵乃一代豪勇之将,我感其忠义难寻,私下做主安葬,请叔父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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